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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英姐,你讲的那些我都懂,不过,我真的学不会。”
“那俺教你啊?”
对方的兴致盎然的样子,却让丁福妞完全没兴趣。
“算了吧,还是你帮我绣好就成。”
“今天绣了,明天绣了,那以后呢?”
“先绣着吧,等哪天,我娘想通了,估计不气了就行了。”
“可是,过几天锦绣大寒,要靠真本事啊,你这样的话……怎么上台面啊?”
这不提还好,一提啊,福妞就头痛。
当下摇着头道:“得得,先别提那天的事儿,我心烦!”
福英瞧在眼里,无奈的笑了笑:“你倒是洪水要淹到大门口,你才急啊。”
“不管啦,不管啦。”
“那行吧,俺就帮你吧,谁让你换了我的这条命呢。”
“嘿嘿……”
就在俩小姐妹笑得欢的时候,大门外,也不知谁唤了一声:“阿爹回来了,阿爹……”
听着这声音,福妞一怔:“丁来福回来了吗?”
福英也愕了一眼,水眸有些惊慌害怕道:“恐怕是了。”
眼见福英吓得要穿鞋袜起来,福妞连忙上前阻止道:“别怕,就坐着,我看他敢不敢动你。”
“这……”
就在福英有些为难的时候,丁来福果真被媳妇陶氏扶着进来了。
三天没见,丁来福果断比以前更黑更瘦了。此时躬着个腰,像老了不少岁似的。蹲了几天的班房眼睛里的暴戾之气倒变得有些窝囊懦弱了。
看到福妞和福英时,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肩膀,然后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直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避开。
看来,县衙是个好地方啊,老虎去了,病猫出来。母夜叉孙二娘去了,估计回来就变林戴玉。
这下,福妞算是完全放心了,以丁来福刚刚那孬了的表情,怕是,再也不敢对丁福英下狠手了。
而且,看到自己就绕道,说明劳改得很彻底啊。
“福英姐,你这下,就可以不用像老鼠一样过日子。”
“可是,刚刚那人,是俺以往那凶残无比的爹吗?”
显然,丁福英,也被丁来福的样子,怔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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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二狗的反常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眼看外面的天色,也暗沉得差不多了。
福英总算是把福妞几天的绣活,给做好了。
福妞拿着绣得栩栩如生的刺品,心中甚是满意。临了,又叮嘱了福英几句,让她注意身子。
回去的时候,福妞特地去内屋看了一下丁来福,丁来福脸色苍白的躺在老人摇椅上面,那没有血色的嘴巴有些轻微的颤动,此刻正哼哼唧唧的让陶氏服侍着,看他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病初愈的脆弱病患呢。
对于这个人,福妞并没有同情。反而,还故意带着讽刺的语气问了句:“保重啊。”
这话一出,吓得丁来福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两只眼睛瞬间瞪得比牛还鼓。
看来对方这次,的确是受到不小惊吓啊,那样子,完全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了。
福妞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好人,也就不寻他开心了。
回到自个儿家的时候,张氏和丁贵正在堂屋里说话,脸色有些不好。
见福妞欢快的回来了,丁贵立怒将福妞拽到一畔,厉声说道:“妞妞,你又上哪去玩了?你娘不是布罩了事情让你做吗?”
丁贵一边说,一边不住对小女儿挤眼睛,示意她眼前的状况。
福妞又岂会看不出来,当下就把东西教到张氏面前,语气发着嗲道:“娘,你别气啦,不是都绣好了嘛,你瞧瞧,瞧瞧嘛……”
张氏本来脸色是拉得很沉的,可是看到福妞绣出来的东西以后,水眸不由陡然绽放亮色。
一边看成品,笑意一边在脸上渐扩。
“这……这……都是你绣的?”张氏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起福妞道。
福妞虽然是有些心虚,可也只能装成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点头道:“那是,不然谁帮你绣这个啊。”
张氏听完,心中愉快而轻松得很,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不少。
“妞妞啊,你好好绣嘛,娘看你绣得挺好的,跟当初没落病的时候,绣得差不多嘛。”
“呃……呵呵……”
福妞不好说啥,只是傻笑。
“以后啊,就在家里绣,锦绣大赛快近了,不求你拿金牌绣娘的称号,只求你能让娘的脸上沾沾喜嘛。况且,你快十一岁了,不小了,将来啊,要想找个好人家,这个是必需的。”
“娘……”
“别撒娇蒙混过去,俺告诉你,俺别的不说,将来啊,俺的女婿,绝对不能比那姓刘的差。”
“娘说的谁啊?”
丁贵笑着插了一句:“还能是谁,死冤家喜妞的娘呗。”
“哦,是她啊!”
“对,福妞,俺跟你说。现在那刘氏那嘴啊,直没把她家喜妞子捧上天。还总是拿你来埋汰,俺跟你说,你一定要争气,听见没有?你要是再让那个女人看扁了,俺是死都不瞑目。”
见张氏一下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命令,福妞立即感觉到“压力山大”啊,随即苦着脸道:“娘,你又来了,能不能不要提成亲的事啊。等我二十岁以后再说行不行?”
张氏只当小孩子乱开玩笑,便轻声苛责道:“二十岁?那谁要你啊?都老姑娘,要娶的指不准就剩一些缺胳膊断腿儿脑子坏毛病的。那样的,你嫁不?”
“哎哟,好啦好啦,你娘俩啊,就不要说这事了。对了,俺家旺子咋没回来呢?”
听丁贵这样一说,张氏心情也很的应道:“估摸该回来了吧。”
说话间,果真就听到福旺远远传来的吆喝声,那样子,貌似很兴奋,碎碎念念的,像是在跟谁一起说话。
“这熊娃子,又在跟谁一起捣蛋呢?”
“俺咋晓得,人回来,问他呗。”
丁贵话落,福旺就三跳五蹦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后面貌似还跟了个小跟屁虫,那家伙脸上沾满了土灰,肩上挎着歪斜的麻布口袋,头发像是好久没洗了,有些油得发光。二人一看就是打闹着回来的,侧身边上许多地方,都粘着一些黄土干泥。
看到这里,福妞不由站了起来,总觉得这家伙自己好眼熟,在哪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
偏偏看着那娃的时候,对方又不敢看她,脑袋低着都要埋到土里去了,两边黝黑的脸颊,瞬间通红得像天边的云霞。而且,整个身板,直直的站在那里,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两边的手,因不知为何紧张而尴尬得不知该放哪里。最后,只能紧紧的握成一团,又松开,又再握上……
如此反复,福妞只觉得这个人,现在,完全有点像煮熟的胡萝卜。
就在她纳闷自己,的确是见过这个人的,但不知道他叫啥名了。福旺却兴奋的笑笑指着他道:“阿爹,我回来了。”
“咦,那后面的不是杨家沟的狗子娃吗?你怎么不回家跑俺这里来了?”张氏有些狐疑的打量那孩子一眼,模样满是惊诧。
经张氏这样一说,福妞也记起来了。
这人是杨狗子,以前在小河沟里捞鱼时见过。怪不得,她就说眼熟呢。
“娘,这是俺带来的,你难道要赶人家不成?”
张氏笑笑道:“俺可没这意思,俺只是觉着,下学不回家,不帮衬着家里干事儿,跑俺们家来,你阿爹阿娘不说啊?”
杨狗子听到张氏的问话,立即红着脸摇了摇头道:“不会不会……”可是,当眸光扫到福妞时,又羞羞的低了下去。
福旺直接走过去,拍着杨狗子的肩膀道:“娘,他以后是俺的小跟班,也是俺的朋友。可能啊,以后天天要来俺们家玩了,你不能嫌弃他啊。”
丁贵听罢福旺那痞里痞气的话以后,立即站起来苛斥道:“俺让你个熊孩子好好去两天学堂,咋滴,你就在里面搞拉帮结派,长大是不是要当山贼还是土匪?俺看你又是皮痒了不成?”
“阿爹,俺没有,只是狗子说想跟着俺,想来俺们家里,俺就让他来的,俺没有拉帮结派……”
福旺被丁贵这样一吓,立即道出实话。
张氏却笑笑,有些护短道:“孩他爹,你激动个啥啊,不就一孩子来玩嘛,没事没事,喜欢就来。”
丁贵脸色也松和下来,便朝福旺点着头道:“好了,俺不说了,你自个儿自觉,今天夫子布罩的作业,做好没有?”
“还没,一会就做。”福旺调皮的笑笑。
张氏心情不错,便对众人说道:“那你们干你们的吧,俺就去弄点柴火,一会烧宵夜去。”
不料,话刚刚一落,一直像木墩子一样杵在那里的杨狗子,突然像触了电一样,以刘翔也忘尘莫及的速度冲到张氏跟前道:“张姨,俺来,俺帮你去劈柴火去。俺结实有力,而且劈得好。”
说罢,杨狗子就捋起衣袖,要给张氏看他结实的肌肉。
张氏怔了一下,有些莫明其妙的扫了丁贵和福妞等人一眼道:“他这是……干嘛……”
福妞也呆呆的摇了摇头,张着的嘴,有些合不起来。
丁贵却蹙眉道:“你是福旺的朋友,也是客人,这粗活哪能让你干?”
“反正俺在家天天干,以后也得干,你就让俺干吧。”杨狗子丝毫没有发现这家人的异样表情,反而还露出一副兴致盎然,非干不可的表情。
那模样,就好比受虐狂一样,你一会不虐待他,他就不舒服似的。
“不不不,狗子,你坐着,这个,不能让你干。要让你家里人儿知道,该怎么说俺们了。这些事,是俺家的家事,你来做,多不恰当啊。”
张氏拒绝的话语,并没有阻止对方的热情。
杨狗子直接把身上的麻袋一扔,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道:“不会说的,俺娘说了,没关系。”
“你娘……”
这下,丁贵家的人彻底糊涂了。
感情,他要来帮忙,是她娘知道的啊。
“狗子,你娘知道你要来帮忙?”丁贵收起方才的笑容,脸色有些严肃。
杨狗子似乎也发觉了哪里不对劲,当下停顿了一下道:“呃,俺……俺娘不知道。”
“那你咋说,她说的没关系呢?”
“俺是这样觉得嘛,俺娘肯定不会说的。丁贵叔,张姨,你们放心就好了。”
看杨狗子说得一脸豁达,而且还热情高胀的样子,丁贵夫妻不由面面相觑的看了对方一眼。
“算了,这柴火,你还是甭来,俺自己来,你和福旺玩儿去吧。”
张氏是个怕人说小话的人,毕竟,家里活再多,也不能让人家家的孩子来做啊,这传了出去,脸上还挂得住么?
见张氏阻止,杨狗子似乎也不妥协,直接就冲到了灶屋里提了两个水桶出来,也不顾丁贵和张氏愕然的表情,当即显得相当自然的说道:“那俺不劈柴,俺去挑水!”
说罢,好像怕谁跟他抢活干似的,直接一股留烟,人就闪没影了。
“崽子是受了刺激?还是跟福英一样,被家人虐待了不敢回家啊?”张氏瞪着眼睛,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福旺。
福旺为难的耸耸肩:“俺也不知道,反正一下学堂,他就说要跟俺一起回来,以后俺说啥他都听,俺就……”
“你呀,别顾着威风了,好好跟这孩子处处,问问他到底咋回事了,有啥难处,说出来,俺们要是能帮,就帮帮。”
正文 47大赛来临
就这样,杨狗子的到来,几乎把丁贵家,一整天要忙的家务,就给做完了。
张氏留他吃完了晚饭,看着夜色真的深了,杨狗子这才想到回去。
那货也不知怎么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看得丁贵一家人啊,直接咂舌。
也许,你们会认为事情就这样完结了。
不……远远没有。
接下来的这几天,杨狗子是天天跟着福旺一起回来,然后到丁贵家里干活。
起先,张氏怕外人说,总不好意思的百般拒绝,可是,她终是挡不住对方那“夸父逐日”的决心。
杨狗子眼下的举动,就跟当初的雷锋一样。不过雷锋是替人民大众服务,这杨狗子啊,就只当丁贵一家服务。天天干活,没活都要找活干。幸好他不太会写字,不然也不知道要不要弄日记啥的记载,以便后人传诵。
咳咳,上面的有点偏题了。还是接着说正经的吧。
杨狗子想干活的心思,的确是谁也挡不住,眼下的情况就是,人来杀人,佛挡杀佛。
久而久之,张氏也只能做罢。做就让他做吧,看他一副浑身有使不完的力似的。
自己这几日啊,也难得清松一下。
这天,吃过晚饭以后,杨狗子又带着深藏功与名的微笑,与丁贵和张氏礼貌的打完招呼,又消色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张氏目送的笑着看他离开,许久,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哎哟,这狗子这娃啊,将来啊,定有出息。”
“咋啦?你还会掐命不成?”丁贵在侧,有些好笑的揶揄起媳妇来。
张氏有些得意的扬起下巴道:“那当然,比俺家福旺还勤苦,动干。最重要的是,礼貌董事啊。”
福旺听了,有些不高兴,想说啥子,却又没说了。
心想这杨狗子最近也不知咋回事了,人就跟转了性子似的。以前啊,给他一根竿子,他能把天都给捅破,给他一块石头,能把星星都给砸下来。现在倒是邪门了,在自己的阿爹阿娘面前,装得跟啥一样。
“瞧瞧,你这得意的样子。以后啊,俺看还是不要让人家过来了,免得招人说。”
“咋啦,也没人说啊。”张氏不乐意的辩驳起丁贵来。
“你看看,每天这么晚让人家孩子气喘吁吁的回去,人家的长辈嘴里不说,心里不难受啊?”
张氏憋憋唇道:“你怪俺干啥,俺又不是没劝过那孩子,可人家乐意俺能咋办?再说,他娘要是不乐意的话,早就会教训他了,他还能这样相安无事来咋家吗?”
“俺看啊,你就是想贪那点小利小惠。”
丁贵一语说到张氏的心里,张氏有些恼道:“噢,合着这就让俺受了惠,你就没有得到啊?”
“好好,俺不跟你说,不跟你说。明儿,人家再来,给人家包鸡蛋吃,人家可出了大力,不能亏待了人家。”“俺晓得了。”
……
晚上,月上梢头。
一向倒头就蒙睡的福旺,今儿,却怎么也睡不着。
看着福妞和自己一样没有睡着,福旺就爬了起来道:“妞妞,你咋不睡呢?”
福妞也从自己的榻上侧过身道:“那你咋不睡呢?”
“呵呵,俺在想杨狗子的事情。”
“嗯,我跟你想的差不多。”
“你咋想,说来听听?”
“我在想啊,杨狗子这两天天天来我们家干活,我你的娘亲,都快把他当成亲生的了。”
“哼,那家伙装得跟啥一样,他以为俺不知道他的目的啊。”
听到“目的——”二字,福妞激灵了一下,定定的看着福旺道:“哥,我们家有啥可以让他有目的啊?”
福旺突然咧唇一笑,露出有些诡异而泛白的牙齿,然后指着福妞道:“还不是你呗!”
“我?我咋啦?”
“杨狗子的目的就是你,别以俺看不出来,这些天啊,他小眼神没少在你身上打转。”
“呵呵,不会吧……”福妞心里纳闷的想,自己的灵魂,可是快二十五的人了,还真没注意过这杨狗子十二三岁孩子的心态。
不过经福旺这样一提醒,她倒有些印像了。好像这杨狗子,跟这一家人谁都乐乎套亲近。唯独见了自己时,躲得远远的,好几次发现他偷看自己不说,每次面对面时,他总会糗态百出。
这这这……这完全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所表现出的异常反应。
“怎么不会啊?他就有。天天趁你不注意就盯着你看,那眼神,贼溜贼溜的,别以为俺没发现。还有啊,俺在学堂里就套过他的话,他好像说,他娘也有那意思,让他过来这里做事。”
“啥?这是真的?”
“对,俺估计啊,八成是想找你当媳妇,现在来这里装傻卖乖的,不就是想讨爹娘欢心嘛。”
“媳妇……”
福妞直接要喷出来了……不是她瞧不起杨狗子,而是,在她眼里,这个人来当她弟弟,他都有些嫌小。
而且,要当老公的话……天,想到他有时候忙起来,鼻涕都挂在脸上的样子,还有赤着一双大黑脚,到处都敢踩敢踏——算了,她真的没法想像了。
她不是什么唯美主义之人,但也接受不了这么现实而残酷的实事。
“妞妞,俺看啊,你还是防着那杨狗子一点。看着在爹娘面前讨好,但心眼儿多。”
听着福旺有些酸溜溜的话,福妞不由笑笑:“当初,你不是说他是你朋友吗?咋啦,现在要我防了?不高兴了?”
福旺脸有些迫窘的解释道:“那是俺不知道他有心眼,有目的。”
“我看啊,哥,你是酸,看到爹娘现在都夸他,你心里不好受。”
“谁说的,俺才是亲生的。”
“那他要成了咋家女婿,你说爹娘咋整?”
福妞这句玩笑之语一出,立即把福旺吓得脸色俱变:“啥?妞,你该不会真打算嫁给杨狗子那娃,准备到杨家沟去当媳妇吧?”
“嘿嘿,瞧你急的,我开玩笑呢。现在谈亲事,还早哇。”
“吓俺一跳,俺就说,你怎么能看上杨狗子那家伙。要看,也要看丁俊哥那样的。”
“丁俊就好吗?”
福旺扬起下巴道:“那当然,村里面,多少姑娘盼着想嫁呢。”
“呵呵……算了,哥,睡吧,时辰不早了,明天你要去学堂呢。”
“妹,俺睡之前反正也得说一句,你嫁谁也不许嫁杨狗子,俺觉得这人心眼特别多,特别不好。”
“好啦好啦,哥,我一定不找他行不行?”
“嘿嘿,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鸡鸣的时候,杨狗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