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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陈默问道。
“子时的风往人心里吹。”独眼老大的声音有些抖,“不管是什么人,在这魔鬼林子时没有进入风眼,就会发疯,最终癫狂脱力而死。”
霍青燕与霍小红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想起幻音神宫。风声幻化成各种声音,最终让人迷乱、癫狂,正是幻音神宫的手段。
这个魔鬼林,难道跟幻音神宫有关系
上界各大宗门、神宫,在下界大多还残留一些旧址。
这些旧址在哪里,却是各大宗门与神宫的核心秘密,他人根本不知道,而下界众生就更不可能知道,。
霍青燕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魔鬼林很可能就是幻音神宫在下界的旧址。
他们这些神使下界第一个目的就是捉拿妖女,第二个目的就是前往旧址。
霍青燕与霍小红捉拿妖女比别人慢了好几步,希望渺茫,因而前往姬下剑宫旧址就成为她们首要任务。
到了帝都之后,她们原本也打算直接赶往姬下剑宫旧址,探视一番后再作祭祀,这样回去勉强也能交差。
姬下剑宫跟幻音神宫是死对头,门下弟子一旦碰面,那就是生死相搏。霍青燕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可是进入人家的老窝了。、
“姐,我发现这里可能是幻音神宫在下界的旧址啊。”霍小红神念传音过来。
“我也注意到了。”霍青燕神念传音回去。
“子时的风能迷乱人的心神,跟幻音神宫的手段一样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只是一种巧合。”
“姐,我们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这里真是幻音神宫的旧址,算算时间,那娘娘腔从帝都赶过来,时间也差不多。”
“又说人是娘娘腔了!”
霍小红嘟起小嘴,神念传音:“不是娘娘腔那是什么?看着那家伙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老天保佑不要碰到那家伙!”
“万一那家伙真的在呢?”霍青燕生起捉弄霍小红的心思。
“做掉他!”霍小红恶狠狠地说道,伴着吐舌头很可爱的动作。
陈默见霍青燕与霍小红一双眼睛滴溜转,却又不像是眉目传情的样子,觉察出异样,问道:“有什么不妥?”
“没事!有我们在,一切都是妥妥的。”霍小红大大咧咧地说道。
此时此刻,霍氏姐妹所说的娘娘腔——幻音神宫真传弟子柳成夭正在魔鬼林最核心的地方。
这是在魔鬼林的风族都没有到过的地方,事实上,没有幻音神宫的玉符,这个地方也不会开启。
幻音神宫藏经阁里典籍有记载,很久很久以前,幻音神宫的祖师爷就是在魔鬼林中悟道,日后飞升上界后,最后创出幻音神宫来的。
旧址简陋不堪,这片开阔空地上只是一些刀劈斧削的石柱子,中心地带用沙石夯实了一个半丈高的一个封台,上面有一石柱,石柱上则有一石锅,里面的香油已经干了。
柳成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石锅内倒满香油,然后开始清扫祖师爷悟道了地方。
一整个白天,柳成夭都忙这些。
这是杂役干的活,所以,柳成夭一边干一边向祖师爷祷告,希望自己能在这里有所收获。
夜幕降临的时候,柳成夭就开始按照幻音神宫的的规仪又是跪又是拜,又是唱又是跳,最后才是念祭文。
祭文很长,柳成夭很快沉浸其中,月光照在他身上,犹如一尊石雕。
正在魔鬼林外围摸索的莫仁忽然停住,那些跟随他的沙狼也停住,抬头望着他。
莫仁听到了一些动静,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他料定陈默即便进魔鬼林也不敢深入,因而他并不需要多长时间探路。他直起腰,喃喃道:“自陷死地!”
这时,莫仁头顶的一片乌云正好飘开,皎洁的月光投射下来,群狼立刻有些兴奋起来,如果不是莫仁压制,一个个都要对月长嚎。
吧嗒,是轻轻的脚步声,不仔细听几乎要错过了,莫仁立刻朝右边一挥手,数十头沙狼立刻涌入那个甬道。
风,陡然刮起!
莫仁催动胯下的头狼,追了过去。
刚进通道,莫仁就听到一记惨叫声,双目放光,就看到前方四五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在快速奔跑,而另一个一个人迅速被他的沙狼扑倒,撕裂……
“狼来了!狼来了!”奔跑的那人发出惊天的呼喊。
四处的空气顿时被搅动起来,原本子时才发作的鬼风提前发作了。
莫仁整个神情一愣,因为他听到一头他以前驯化的仙鹤的叫声。
那时候莫仁才六岁,仙鹤很美,雪白雪白的,也很小,相当仙鹤里的六岁。莫仁想尽办法最后驯服了那头仙鹤,喜欢得不行。然而一个月后,师父让他亲手杀了那仙鹤。
莫仁用了一个时辰才杀掉仙鹤,仙鹤最后看他的那只眼睛,莫仁永远也忘不了。
莫仁从未想到会在魔鬼林突然听到那仙鹤的叫声,欢快的声音,像是仙鹤从翱翔九天之后一个俯冲向他飞来时候的叫声。
“小鹤!小鹤!”莫仁老皱的脸闪耀孩童一般的笑容,欣喜地叫道。
“小鹤,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小鹤,你瘦了,但是飞的更高了。”
……
“啪!”莫仁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喃喃道:“就算你还在面前,我还是一个杀!”说完,莫仁微微张口,舌头一卷犹如雀舌,然后一连串古怪的音节冒出。
只有一小部分音从口里冒出,大部分却是往体内走,五脏六腑,最重要是耳腔。莫仁这一发音,嗡颤的耳膜立刻恢复了平静。
这是内音和外音的一种相互抵消,是驭兽门的绝技,用在对付魔鬼林的鬼风恰恰好。
以莫仁的功力,维持一个时辰是足够的,而一个时辰内,莫仁有信心找到陈默。
刹那间,莫仁腮帮子鼓起,身后的披风飞扬起,人也腾空而起,飞了过去。
群狼见状,嗥叫一声立刻奔了过去,峡谷内立刻涌动了一阵狂风,而魔鬼林上空气息瞬间更加紊乱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仁慑风族
陈默听到一声惨叫之后接着就听到狼嗥声,倏地站起。
霍青燕与霍小红却是两个无动于衷。
独眼老大面色一变,道:“王三完蛋了。”
其他风族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双目露出一丝凶光。
风眼无风,四周有风,空气仿佛凝滞,众人都望向那个通道口。
砰砰,有人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怯?
来自东南西北的风族人脸色都不好起来,有的憋红,杀风族人,那就要杀回去!
来到魔鬼林,不管以前是什么人,来自哪个国家,就都是风族人,吃一样的水,吃同样的沙子,他们在一起撑过多少个难熬的日日夜夜,是兄弟。
“狼来了!”通道忽然转出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大叫。
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噗噗……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众人心上,终于,这人跑了回来,被独眼老大一把拽住,道:“王三呢?”
“王三……王三死了。”那人眼眶红了。
“什么情况?”
“是莫仁!”
话音落地,其他人寂静无声。
驭兽门的副门主莫仁,云海宗老牌圣子甄士剑的家将,而甄士剑的师父叫做“剑”,这是可大秦国几乎所有武者都奉若神明的人物,甚至连名字都不敢提。
“是莫仁?”独眼老大声音颤抖,望着陈默。
这些方才还“同仇敌忾”的人听到莫仁的名字,做了一个统一的动作,那就是齐刷刷后退三步,远离陈默,一下都怂了。
“没错,追杀我的其实是甄士剑,莫仁只是……怎么说,先锋。”陈默咧开嘴,笑道。
风族汉子们闻言神色一变,还真是的。
有的原地站着,望向陈默的目光怪异,而有的干脆走开,重新在方才的角落蹲下。
“默、默少,这、这可不好办了。”独眼老大讪讪道,可是之前的话说的太满,都不好怎么往回兜。
“既然为难那就算了。”陈默说道,“如果莫仁追到这里来,你们两不相帮就是。”
听到陈默这话,有的风族汉子立刻鸡啄米式地点头。
“默少,真的很为难,莫仁本身也就是武道五重,我们这里也有能跟他过招的,他是个驯兽师,这家伙不跟你单打独斗啊,更关键的是,他的主子的圣子甄士剑,而甄士剑的师父是那个人啊。”
“哪个人?”霍小红忽然插了一句过来,面色有些明显不爽的表情。
“剑。”独眼老大轻声吐出这个字之后,立刻环顾左右,好像说出这个字立刻会引起天打雷劈一般。
陈默微微错愕,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剑”了。
梨花姐说的更像是一个传说,而眼前这些凶悍的风族汉子居然连提到“剑”声音都颤抖,可见“剑”是何等的威严,这就是大秦帝国所有武者头顶的一座山,似乎不可逾越,只能仰望。
“真的有人这么狂妄啊。”霍小红有些受不了了,发出一记冷笑。她本来想看热闹的,姐姐也是的,虽然陈默这小子不错,但是要让她们出手杀狼,杀那个驯兽师,那不行,说出去绝对会被其他神使笑死。神使不是打手,绝对不是。
可是,就这样一个跟“剑”还隔着两层关系的驯兽师,就把这群人吓得面无人色,霍小红十分的不爽。
“哎呀,这位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独眼老大一只眼睛滴溜转了一圈,身子悄然后撤,跟你撇清关系的态度昭然若揭。
独眼老大心道陈默和这两个姑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先前觉得陈默身上有不凡之处,可能就是魔鬼林传说已久但还从未出现的风王,现在看来是料错了,像这样不明事理的人,再天才又能怎样?注定就是短命夭折的货啊。
看走眼了,独眼老大为方才带领众人五体投地感到害臊,这是越来越没有志气来,有一根救命稻草就拼命去抓住,说出去以前那个谁谁居然对一个少年顶礼膜拜,这脸可丢大了。
沙沙……
不远处忽然传来糁人的异响,这绝对不是风吹的声音。
“快看!”有人惊呼道。
陈默已经看到地面上有数道沙流涌动,不多时就看到更多的沙流向他们这个风眼涌进。因为甬道太窄,那些沙流互撞在一起,两头沙狼直接破土而出发出哀嚎声,更多的则是涌进风眼。
好厉害的沙狼,陈默目光微凛。每一头沙狼的实力可能就是武道一重左右,甚至还到不了,但是他们的四个爪子特别锋利。陈默还闻到空气中一股极难闻的酸腐味,似乎也是从沙狼身上发出的。
陈默不知道酸腐味都是从沙狼口中发出来的,沙狼一旦钻进沙土当中就是先用它酸腐的涎水开道的。
数十道沙流卷起一阵风沙冲进了风眼,然后一头头沙狼从沙土里钻出来,做出恶狠狠作势欲扑的样子。
独眼老大心里一惊,闹出这么大动静,恐怕过不了多久风眼又得转移。其他风族汉子自然也想到,胆战心惊地瞧着各处,生怕那旋风又凭空出现。
风眼诞生出来的第一股风,那可不是他们这些血肉之躯能够阻挡的,赛孟尝就是个例子。
“哈哈。”突然一声怪笑响起,然后一头比寻常沙狼要大两倍的沙狼出现,沙狼上头安坐着身着披风的莫仁。
虽然是夜晚,陈默还是看清楚莫仁的样貌。
莫仁的相貌很普通,如果不是骑着沙狼混在人堆里的话,很难引起人的注意。不过,陈默注意到他腮帮子微微鼓着,一副很有力的样子。
“陈默!”莫仁一双灰色的眼睛瞬间像灯笼一般点亮。
嗓音很独特,这人寻常说话却像是吟诵某种咒语,陈默有些不解,却不知道这是莫仁常年吟诵咒语之故,腮帮子微微鼓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真让我惊讶,你居然能跑到风眼来。”
陈默一听莫仁说出风眼,就知道他对魔鬼林并不陌生。
“同时我也很好奇,听说风族非常好客,这样的一个英俊少年,还有两位美丽的姑娘,你们怎么没有好好招待呢?”
风族一干人等面色讪讪,然后把目光望向独眼老大。
独眼老大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这莫仁算是杀到魔鬼林来,而且一个兄弟已经死了,当下朗声道:“莫门主,深夜驱狼进我魔鬼林,害我兄弟性命,总要给一个交代吧。”
莫仁听到这话,笑了一下,道:“交代?要什么交代?莫某久闻风族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你?!”独眼老大脸露怒色。
“尹尚明,三十五岁,五年前因为杀害帝都王家一嫡系子弟,被通缉,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必是在逃亡当中改头换面了吧,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莫仁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三章 转眼被群殴
独眼老大脸现恐惧之色,身子微抖,双拳握紧。
“想杀我?”莫仁淡淡一笑,“我死了,我家主子自然会到魔鬼林走一遭,难不成你们还想对付我家主子,难道就不怕我家主子身后的那个人?”
独眼老大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努力地向莫仁鞠了一个躬,然后双手放入袖中,后退几步。
陈默看得清楚,这是要“袖手旁观”!
莫仁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对陈默道:“现在该你啦,你小子也算机灵,让0我跑了这么远,我家主子要见你,跟我走一遭吧。”
“不走又如何?”陈默冷声道。
“反正要带你回去,死活不论。”
陈默面色平静,摘下身后的霸王枪,道:“那要问过我的霸王枪答应不答应。”
莫仁楞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默说道:“并不是每一杆枪都是霸王枪!”
陈默咧嘴一笑,道:“听说甄士剑有四大家将,为什么要派你第一个来?”
“为什么?”莫仁脸色微变。
“因为你最差,除了会耍嘴皮子之外,也就赶个猫啊狗什么的。”说着,陈默身子就往前一冲,双手持枪往前一点。
霍小红不明白陈默为什么这么做,这一枪,完全不够距离,如果领悟枪意,那还可能放出一道枪气,否则的话,压根就是虚晃一枪。
霍青燕却不这么看,因为在陈默出枪的一刹那,她看到陈默的两个耳朵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虚晃一枪”,绝对有门道。
应该还是跟前面那跟独眼汉子的一枪用意一样,意图挑动出风暴,让旋风生起,这样或可趁乱取胜,再不济也可以趁乱逃走。
可是,要做到这点,很难。
这需要对风眼内所有可能产生风息的动静全部了然,更对那些将起未起的风的掌握,还要考虑风族人的呼吸,沙狼的涌动,人说话的声音,这些看起来微妙的影响加在一起最终会决定旋风在哪里发生,以及旋风的形状和大小。
现在,陈默挺枪而刺,就是要主动去干预,就是想无中生有,这里面的因素太过复杂,变数太多,怎么看都像是赌一把。
霸王枪抖颤,挺刺,这一夺目的枪,众人立刻就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嘶嘶,枪体旁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空气产生震动,以可视的波纹荡漾出去,几乎刹那间,霍青燕就惊讶无比地看到枪尖上出现一条类似“柳絮”的东西。
那是无比细小的旋风,就好象大颗的冰晶最初的那无比细小的冰粒。
太快了!
旋风瞬间膨胀,变得一人抱那么粗大。
风族的汉子们都看呆了,他们已经看到过一次旋风的产生,但是那旋风离这叫陈默的少年至少有十步远的,而现在的居然直接在枪尖上产生,接着,他们看到他们这一辈子都注定难忘的场景:
陈默的枪尖一挑,就好象挑起一座巨山一般,旋风居然立刻枪尖弹飞出去,而飞出去的方向,正是莫仁。
这群风族人战斗经验无比丰富,在他们以往的经历中也有过利用地利条件以弱击强的战例,但是像陈默这等在魔鬼林当中直接制造出旋风的,绝无仅有。
这是何等的气势,何等的先天聪慧?!这简直就是把魔鬼林当作是自己家一般。而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武者把凶地魔鬼林当作自己家?
有关于魔鬼林的传说又在风族个人心头涌现,若干年后,会出现一个风之子,他最终会成为风王,他会改造整个魔鬼林,把它变成武道修行的圣地,而不是日夜摧身残心的炼狱。
风族的人绝不能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他们这里的每一颗人头赏金之高,有时候连自己都动心。
不能出去,就只有在魔鬼林呆着,每隔七八天他们就要转移去寻找新的风眼,而这找的过程中,他们必然就要忍受刀割一般的鬼风,如果子时还没有找到新的风眼,心志稍稍不坚定的就会癫狂而死。
而眼前这少年,不但能迅速地找到风眼,还能制造旋风……天啊!
这是上天垂怜他们,送来的大救星,之前他们也五体投地了,可就在刚刚,因为惧怕莫仁身后的甄士剑,惧怕甄士剑身后的那个人,他们决定袖手旁观,一时间,悔啊,简直无法言表。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陈默不但制造出旋风,而且像丢暗器一样丢向那莫仁。
莫仁的脸上还泛着得意的笑,他心里想着的是手到擒来的头功,是在其它家将面前露脸。
陈默动了,却是虚晃一枪,莫仁更觉得好笑,然而旋风的产生让他目瞪口呆。旋风向他席卷而来,更是让莫仁产生从未有过的恐怖感,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额头上的汗珠沁出。
他一刹那的感觉,从天堂掉入地狱。
莫仁虽然难以置信,但毕竟是武道五重的身手,反应极快,撮口发出一声长啸,那些对众人虎视眈眈起着监视作用的沙狼掉头,发出一记无比悲壮的悲嚎,齐齐向那旋风冲去。
陈默并没有放慢动作,手中的霸王枪画了更大的一圈,那斜斜飞出旋风陡然大了一倍,跳入的沙狼顿时被高高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