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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宝柱还是不能相信。开业之时,他一直都是悬着心的,因为李言鼓捣的那些花车啊、玻璃啊的那些,他一直都觉得浪费了。以他的想法,开业了,放挂炮听个响不就齐了?
还有价钱。他也是和陈氏认为的一样,一百二十两一个的布偶,不能吃不能用的,真的会有人买么?这价钱也太高了!在他眼里,这不过是给小孩子的玩意儿,怎么会有人舍得花费这么大的价钱!
“伯父,你看这个怀表,”说着李言将燕宁送给南乔的怀里拉了出来,示意宝柱看,道:“它不过就是能看个时辰,却也值几百两,那是因为什么?稀罕!我们卖的布偶也一样么?伯父,以后生意冷清了,我们说不定还要降价的。”
这一天的营业额,就把成本给赚回来了,还多出不少,这让李言和南乔也都感觉有些无法置信。不过他们都是清醒的人,知道这不过是一时的火热罢了,以后仿的人多了,布偶不再稀罕了,铺子的生意自然就是冷下来。
因而,李言这才变相地劝说,给他们打打预防针,以免以后落差太大,几人又都受不住。
经李言这么一劝说,宝柱冷静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对李言道:“论起做生意,言哥儿是有家传的,比我这平生第一回的,还是有见地多了。我不如你呀!”
“伯父,这是怎么说的?”李言扬眉笑了笑,道:“我也不过是出出主意能成,没有伯父在前面主持,我也做不成事儿!”
这时候,一头扎在账本和算盘上去的南英也兴冲冲地将个算盘用力一摔,兴奋地道:“阿玛,真的是二千一百一十两!天啊!”
他这夸张的一声大叫,让屋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房间里其乐融融。
几人乐了一会儿,李言又笑道:“今儿的生意,我从头到尾都在看着,那最大的那个型号,除了燕宁小姐点走的,其他几个,几乎都是富人模样的男人买走的,他们还要求包装漂亮,应该不是自己把玩,而是要赶着新鲜,用于送礼的,这个不说。”
“其他的,又以最小的二十文的那种卖的最多,咱们今日散出去了一千个,竟然还能卖出去五百多个,不是说这种最受欢迎,而是因为这个价钱,普通的百姓之家都出的起。我看许多妇人带着小姑娘,在中号小号那些徘徊很久,想必那个价钱对于她们来说还是有些贵了。”
李言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我们当然不能现在就降价……我们应该在超小号和小号中间,再出两种大小的,价钱就定在两百文和二两。伯父,您觉得呢?”
宝柱道:“我没有什么意见,都听你的。”说完。他十分感觉地拍拍李言,道:“言哥儿,对亏了有你。谢谢了。”
“阿玛,”南乔笑着问宝柱道:“铺子赚了钱,大哥哥不也有份的么?为什么还要谢谢呢?”
“乔乔说的对极了!”李言冲南乔竖了个大拇指,赞叹道:“伯父,您要说谢,我们都应该谢谢南乔,没有她想出来的新鲜花样,我们卖什么!”
这话说罢,众人又是将南乔好一阵夸,又是一阵闹……
075 劝言
开业的热闹一直持续了三天,铺子里的生意稳定下来,特别是街面上开始出现仿制布偶之后,他们一日的营业额就维持在十几两,甚至是几两,当然,偶尔也会有人去购买大个头的,但这种机会并不多罢了。
这种从几千到几百到几十甚至到几的落差,让宝柱和陈氏每日看着账本叹息,但好在李言以前有打过预防针,两人也只是叹息一番,没说出什么抱怨丧气的话来。久而久之,心中也都平静下来。毕竟,在京城众多的小商铺中,有几个能像他们这般,一日收入十几两?
再说,他们的成本已经全部收回来了,以后的日子,除去租金和购买原料的投入,几乎就是净收入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通了这些,宝柱也就不再日日守在铺子里,从开门到打烊,一刻不停地盯着了,而是又琢磨起沙发来。南乔答应给燕宁的一张沙发当然要尽快做出来,陈氏答应陈老的也不能迟了,陈老可是他们一家的恩人。
并且,听李秀说,有不少客人像她打听过沙发,听语气,似乎有很想买的意思……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组几个做沙发的作坊,开一个卖沙发的铺子?宝柱坐在新打成的沙发上思索许久,越想越觉得这事情能成,于是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出门找李言去了。
图纸是李言的,他又是个会做生意的,铺子成了也有他的份额,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应该与他商量商量……
“伯父,您先坐下来。”李言听完宝柱的意思,微笑着扶着他做了下来,给他倒了杯茶,才自己也坐下了,道:“伯父,您有这种想法,可见也是有眼光的。”
李言先是赞了宝柱一句,然后才继续说道:“可是,伯父,您想过没有,咱们大清朝祖祖辈辈的,用的都是什么家具?伯父,您看看我这个书房,再想想咱们家的客厅,正堂……我们都知道坐沙发舒服,可除了乔乔那里,我们为什么不在屋里摆上一件呢?”
“这个……”宝柱闻言有些愣住了。沙发是坐起来是很舒适没错,为什么他从未想过在每个房间里都摆上一张呢?
“伯父,您再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了。不是因为沙发不舒服,不好,而是因为,沙发和我们整个房间的装饰不协调,难以搭配。”李言示意宝柱看书房的摆设,笑道:“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就是木制家具,雕花贴金的,配合瓷器字画,玉石古玩一起,看起来就贵气、高雅,然后显示出主人家的有品味,有内涵……”
见宝柱点头,李言又道:“伯父您想一想,如果这样一个房间里,摆上一张沙发,是不是会比较怪异,显得不伦不类的?”
宝柱沉默许久,才叹道:“那我这沙发,就不能成器了?”
“怎么会呢?”李言笑道:“正堂不能摆,客厅书房也不适合,但是房间卧室里呢?特别是女儿家的闺房,您看,乔乔的房间布置的不是很不错么?”
“言哥儿,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宝柱被李言这前后一番话,绕的有些糊涂了。一会儿说不好,一会儿又说好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意思呢,是这样,咱们这沙发虽登不上大堂,但也并不是没人需求对不对?”李言笑道:“我能,有两个意见,都说给伯父听。第一种,就是咱们也不专门再整个铺子了,就在布偶铺子里和着卖,有小姑娘喜欢,表示要买,咱们就带她看看楼上的布置,让其选好了样式颜色等等,付了定金,伯父您再按要求定做。这种方式比较不引人注意,伯父您还是可以赚上不少的。”
“这个想法好。”宝柱赞同地点了点头。
“第二种呢,伯父,这个沙发您应该清楚,其实并不难做,只要有人买回去一拆开,就能弄明白其中的道道了。所以,伯父,第一种方法咱们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一旦别人注意到这个,跟风起来,咱们就没什么赚头了。我的建议是,将图纸送给十三阿哥或者通过燕宁小姐,送给尚书府,让他们去运作,咱们只占一星半点的干股,坐等收益就好。”
李言笑道:“伯父,您想想,若是由十三阿哥出面做这沙发生意,这大清还有人敢跟风么?这样的话,咱们就是独一份儿,哪怕仅仅是摆在卧室休息室,那整个大清有多少户人家?一星半点的干股,收入绝对不少!还能讨了十三阿哥的人情,您认为呢?”
能赚多少并不重要,但李言的那句“讨了十三阿哥的人情”,一下子就将宝柱给打动了——这年头有钱的多的是,送礼还需要走关系找门路呢,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去跟人家十三爷送礼,看人家收还是不收!
自己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是南英是个有抱负的,他这做阿玛的,以前是只能瞎着急没有办法没有门路,但现在有机会了,他怎么着也要帮儿子一把!更何况,儿子能去国子监,正是由十三爷举荐的!
“言哥儿,那咱们就将图纸献给十三爷,什么股份的,咱也不要了!”只要能对南英的前程好,他舍点儿银钱算什么!说罢,宝柱又有些担心地问:“可是,经商是贱业,十三爷他应下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李言低声道:“人家九阿哥也是阿哥,照样将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伯父,南英是十三爷举荐的,我又在十三爷府上做事,跟乔乔交好的燕宁小姐,她亲姐姐可是十三福晋……咱们既然已经靠上了,就只能靠下去!”
“你是说,那个位置?”见李言说的似乎挺严重,宝柱也敏感起来,震惊地问道。
“没那么严重的,伯父。皇上他老人家龙精虎壮的,太子爷的位置也稳当的很。”李言笑道:“我的意思,就是咱们靠着十三爷,做做生意,谋点前程什么的。伯父,您想的太远了。”
“可是,不是有传言说太子爷——”宝柱有些不信。
这些旗人们,身处京城政治中心,又个个闲的发慌,又爱出风头,显摆自己消息灵通,祖上都是有功勋的,胆子也大,那是什么话题都敢议论。宝柱先前生活都无着落,自然不曾注意到这些,但最近日子好过了,他偶尔也去去茶馆溜达消遣,听听别人都在说些什么。
这最近一阵子议论的,莫过于太子屁股下的椅子有些不稳当了。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去年五月,太子爷最大的依仗内大臣索额图一党全部被灭了……茶馆里厮混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似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了索额图,太子就等于被扒光了衣服,光溜溜的了……他稳当的住么他!
“伯父,”李言打断了宝柱的话,道:“您也知道是传言!没影儿的事情,咱们谈它做什么!咱们就是小人物,扯不来大的!”说罢又道:“既然伯父答应了,我抽空向十三爷递个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宝柱默默看了李言半晌,才道:“言哥儿,不说你救了乔乔的命……自打你住进了咱们家,我和你伯母就没拿你当过外人,南英也是敬你为大哥……朝堂上的事儿,我不懂,但也知道其中风险万分……这话我就不说第二次了,以后再有什么政治上的事儿,你和英子商量拿主意吧,他也快十四了,是自己做主的年纪了……”
“伯父放心,我会万分小心的。”李言也收起笑容,郑重地回答道。
“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宝柱叹息地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他虽是个木讷的,但自幼生长在京城中,这争斗流血的,看的少了么?别的不说,就说那索额图,风光的时候,那是多大的权势!可转眼间,说病死就病死了,还连带所以与他有关的人都人头落地……
他没本事,所以没有大抱负,只求着生活体面,家人平安。
可是,南英他日日苦练是为了什么?李言他更是个能耐的……他总不能阻着他们。
送走了宝柱之后,李言又重新坐了下来。他能理解宝柱的忧心,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大部分的历史,他说不定也会彷徨犹豫,举棋不定的。
太子失了圣心,明眼人都知道他的位置不稳当了。
沙发这个东西,说不起算不上什么,最多是赚些银两罢了。但此时,他有把握说的十三动心。八八他笼络了那么多的大臣,人人都赞他是“贤王”,没有老九赚得的那些银子支持,没有他那个集团捞的那些黑心银支持,他当个屁的贤王!同理,他四四要争位子,虽然他表现的很不想争位子,但看看人家最后!别的不说,他若不想争,设什么特务机构啊!
四四是不收钱不收礼,但如果是正当赚来的呢?同十三相处这几个月,李言已经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十三是力挺四四的,半分假都没有。能在银钱上给四四支持,十三会不做?
皇子经商,名声是不大好听,且十三的兴趣在军事上,但又不让他自己出面,派个门人不就是了!再退一步说,他还可以将这个图纸送给皇上,移交内务府经营啊!上次那牙刷,不就是由内务府出面,在全国各地都设了厂,卖的很红火么?
十三的牙刷献上去,可没少得到皇上的赏!
076 “静养”猫冬
过了冬至,天气更是一日冷过一日,就算是猫在房间里,也听见北风呜呜的从屋顶刮过,人也就跟着直打哆嗦。这让南乔觉得更加难过起来她发现她怕冷。没有空调,没有暖气,也没有全球性气候变暖……
“乔乔,出来晒晒太阳吧?今个儿没风,大太阳照着,暖和的很。”陈氏一边说话,一边推开南乔房间的门,又反手将门关上。
房间中早早燃起了炭盆,火烧的旺旺的。只见南乔窝在两层棉被之中,身上穿一个小棉袄,披一个兔毛外套,歪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陈氏进来,南乔可怜兮兮地抬起头,道:“额娘,冷。”
“多穿点儿,乖啊?”陈氏心疼地拍拍南乔,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出屋了,小心别吸多了碳气去。”说着将南乔从被窝中捞出来,絮絮叨叨地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怕冷的,要不是陈老说你身体无恙,我还真担心你是又病了。乔乔,咱再忍忍,你阿玛已经在催促工匠了,三天之内,一定将暖房给你建好了,那时候再冷也不怕了。”
说起开业那日,正是冬至。
在那之前,连续都是大晴天,南乔加了衣服,倒没觉得有受不了。但哪想两天一过,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两日又下了雪……可怜南乔,纵是将自己包成个粽子,团子,似乎并无半点用处,感觉冷气还是从脚底从心底蔓延上来,让她无时无刻不打着冷颤。
以前,自己是有点儿怕冷,但没有现在这么夸张啊!南乔思索很久不得其解,最后只能信了陈老的话:她以前病的太久太久,阳气耗的多了,这才如此畏寒,熬过这个冬天,再日日熬了滋补阳气的汤药喝了,明年,就能全好了……
这算是“借尸还魂”的后遗症么?为什么李言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好像又跟着十三府上的高手学了传说中的“内功”,然后就“冷热不侵”了?这咋同时不同命啊……
“额娘,也不用那么急的。”南乔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打她怕冷的状况一出,家中所有人一致决定,将闲下来的西厢房的一间改成暖房,通上地龙,让她搬进去……
“傻丫头,咱们现在又不是烧不起碳。”陈氏嗔怪一声,见已经将南乔包的严实了,才将她抱下了床,弯腰替她穿上了特制的毛绒棉鞋,一边唠叨道:“咱们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家人能过的舒坦么?若是你因为冷的原因再次病倒了,你额娘我哭都没处哭去……”
“成了,趁今儿天好,咱好好晒晒。”陈氏牵着南乔出了房间,又吩咐栀子道:“将小姐的炭盆也端一个出来,怎么也不能让咱们乔乔冷了不是?”
这话听的南乔心中暖洋洋的,似乎空气也没有那么冷了……
今儿的阳光果然很好,照的人心中熨帖的很。南乔歪在陈氏身边,看了一会儿澄清的天空,又看了看陈氏在阳光中越发显得温柔的侧脸,觉得这样的时光,真的很好。
真的,如果没有十七的来访的话,这将是南乔入冬以后过的最好的一天了,只是可惜“夫人,小姐,上次在铺子里跌跤的那位小少爷前来拜访您。您看?”
柳絮这一禀报,让南乔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这位小祖宗,难道他还没忘么?这都找到家里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快点请他进来,这大冷天的,怎么让人站在外面!”陈氏一边埋怨,一边赶紧收起手里的针线,站起身道:“哎,我亲自去迎。”
不一会儿,陈氏就将十七小正太给领了进来,也不让丫鬟沾手,陈氏乐呵呵地地亲自去斟茶倒水,又心疼地将小正太上下打量几遍,道:“你冷不冷?怎么只穿了这一点儿?”
这倒是实话,小正太比起南乔,是穿的少多了,只一件薄薄的棉袍,外面罩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皮子的深红色大氅,看起来挺精神的。
“姨母,我不冷的。”小正太仰脸对陈氏说完,还顺便鄙夷地看了南乔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至于这么冷么,穿的跟个狗熊似地……
我忍,我忍……
南乔心知自己奈何这小正太不得,只得安慰自己道:我是个大人,我不跟小屁孩计较……因而,她只是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看着陈氏与小正太言笑晏晏。
但是
“下午,未时(下午一点),我在十三哥门前等你,不许迟到!”趁着陈氏起身添茶的功夫,小正太冲南乔低声吼道。
“我生病了,你没看见么?”南乔白眼一翻,看都不看他,道:“不然我为什么穿这么多?还要烤火盆?这让我这样跟你比?”
“你这是借口!”小正太愤怒地指着南乔。他出来一趟容易么他!上次被她在大庭广众下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竟将事情上报了皇阿玛,结果被好一通训斥不提,还将他禁足了三日……
他今天好不容易找个借口溜出宫来,她竟然说她病了!真是岂有此理!
小正太心中气急,还要说什么,但见陈氏再次走了过来,只好暂时作罢,装作很乖巧地指着南乔问道:“姨母,为什么姐姐穿的这么多?是不是生病了?”若是她敢撒谎,他绝不会放过她!
“她呀,也算不上病……”
小正太听陈氏如此说,假装关切地看着南乔,但他眼中的火气却是烧的比地上的火盆还要旺盛——她真的骗他!该死的!
“你乔乔姐姐这是以往的病根儿,没有好清楚……”陈氏继续说道:“她自打生下来,就没过一天的安生日子,日日喝药,不过,老天保佑,今年总算是好多了!陈老说,她现在只是阳气损耗过度,因而经不得寒,熬过这个冬天,就再不怕了!阿弥陀佛……”
原来是个病鬼么?病鬼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好的功夫将自己一下子摔了!小正太狐疑地打量南乔,见她塌着眼睑,缩着身子,似乎是真的很冷的样子。还有火盆,就摆在她面前,将她的小脸烤的通红。
火盆摆的这么近,自己都觉得烤的慌,她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真的是病着?姨母也没有理由欺骗他才对!小正太又装作关心南乔,追问陈氏好一阵子,这才相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