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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完结-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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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师傅要安排我面见官家。”

    紫英真人看着她,眼神阴阳变幻,半晌说:“好,我就再信你一回,你若是再不成,头颅我不要,但别再拦着冬雪了。”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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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进宫面圣

    大周建国时,西南有后蜀,东南有南唐,西边有吐蕃诸部党项,北边有契丹北戎,仅据中原一小片,且又是几经战乱,民不聊生,国力衰弱。仓促间把皇旗竖起,其他方面就无力讲究,特别是皇宫,十分局促。后来虽几次修饬扩建,革去狭陋,但因为占地不广,始终离着气象恢宏有着一定的距离。

    不过,虽不恢宏,气派森严却是无疑。特别身处其中,看红墙青瓦、重重宫门之间一列列太监与宫女垂首敛目肃立,一动不动,似是木胎泥塑,皇家的肃穆气息便扑面而来。

    九月十六日,阮碧随紫英真人再度入宫。

    今日天色不错,阳光普照,温暖而不耀眼。进入宫门后,未曾见太后,直接由太监领到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内,时值仲秋,一路树木尽染秋华,十分赏人悦目。凉亭叫“枕梦亭”,北边是一个弧度很小的缓坡,遍植菊花,黄蕊吐香,心旷神怡。

    紫英真人进凉亭坐下后,就一直看着缓坡的菊黄,眉间郁郁,似有怀念之意。

    半晌,听她感慨地说:“我和先帝最后一次对弈便是在这里,也是菊月(九月),当时官家还未晋位太子,在旁边煮茶侍候。”顿了顿,叹口气说,“明明是往事,却又历历在目。”

    紫英真人的过去,阮碧是打听过的,但只是一鳞半爪。听这番话,她与先帝分明交情甚深,曾经对弈饮茶,还不只一次。连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官家都要在旁边侍候,可见地位卓然。仔细想了想,十二年前,紫英真人在玉虚观修行,声名鹊起,半年后先帝封她为金甲羽客,召她进宫为妃子讲经——于是她结交了当时的瑞妃如今的太后,再后来赵皇后嫁给三皇子……如此说来,官家即位也有她一份功劳。

    关于官家继承皇位的那场夺嫡大战,这几天阮碧也在老夫人嘴里打探过。因为时间有点久,又因为老夫人一直处于内宅,而夺嫡大战发生期间文孝公已经不在了,阮府又一直置身事外,所以老夫人并不清楚内幕,语焉不详,只说有一段时间,天黑后,京城百姓都不敢到处乱走,深怕一不留神惹上祸事。

    不过,当年夺嫡大战惨烈是可想而知的。先帝共有七子,除五皇子少年早夭,余下六个皇子或全家问斩,或贬为庶民,或囚居高墙,或疯疯癫癫,最后仅剩瑞妃生的两个皇子安好无恙,一个继承大统,另一个在西北战场接管了兴平军——兴平军是太宗皇帝一手建立的禁军中最精锐的一支,晋王接管之前,定国公为帅。

    庆和二十二年,夺嫡大战落下帷幕,先帝正式诏告天下立二十二岁的三皇子为太子。也就是那年,八岁的四姑娘选为花童入宫为先帝祝寿,过完天禧节没有多久,先帝就病故了。官家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嘉平,立赵氏为皇后。同年,延平侯府谢明珂入宫为淑仪,当时她十九岁,已经属于老姑娘了。以她的姿色相信不会没有人家求娶,至于因何一直不曾婚配,除了当事人,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了。

    “皇上驾到。”太监尖尖细细的声音此起伏彼,由远及近,打断阮碧的沉思。

    她顺着声音方向看了一眼,只见远远一列人过来,前面是引路太监,紧随的是身着暗紫常服的皇帝,身材高大,就是显得有点单薄,隔着远,看不清楚容颜。

    紫英真人朝阮碧使个眼色,她识趣地低下头退到一侧。

    过着半盏茶功夫,脚步声靠近凉亭,紫英真人站起来朗声说:“紫英见过官家。”

    阮碧赶紧跪到地上磕头。

    “平声。”声音不高不低,不徐不缓,自有一种威严。

    阮碧从地上爬起,依然垂头站着,眼角余光看到一截暗紫色的锦袍,慢慢地踱到石椅边坐下。

    皇帝说:“真人怎么想起邀朕对弈?”

    紫英真人也坐下,说:“重阳那日,我于玉虚观里静坐,神游三清境,遇到先帝,邀我对弈,一局正厮杀过半,有野猫落我窗台,我骤然惊醒,再难离境坐忘。想起此局未了,终究是憾事。心里唠叨良久,便想邀官家一弈。官家与先帝棋风一路,足可补我遗憾。”

    阮碧暗赞,好一个借口,又是先帝,又是对弈,又是三清境,又是离境坐忘。

    果然听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真人在三清境见到父皇了?他可还好?因何总不入我梦?”三清境,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在那里见到,意味着宣宗皇帝成仙了,他自然激动。

    “圣颜依然,官家不必挂心。”

    皇帝欣慰地宣号:“善哉善哉。”

    随侍太监已经摆上棋盘棋子,两人执子缓落。

    片刻,紫英真人叹息地说:“当年与先帝最后一弈也是在这枕梦亭,也是菊花遍野的时候,可惜也是对局过半,西北来了战报,每每想起,总是心里怅然。”

    皇帝笑着说:“今日朕定陪真人厮杀一局,不让憾事重演。”

    “官家政务繁忙,能拨冗赴约已是不易,紫英岂敢再过多奢求?”紫英真人客气地说着,眼角余光瞥阮碧一眼,心想你怎么还没有行动呀?皇帝向来由着性子,能坐多久难说了。

    过了半盏茶,阮碧缓缓地抬头看皇帝一眼,迅速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如此三次,皇帝感觉到了,不悦地皱眉瞅她一眼,对紫英真人:“你今日带来的道童当真无礼。”

    阮碧赶紧跪下,说:“陛下请恕罪。”

    紫英真人也说:“官家,今日随我来的是我俗家弟子,只是穿着道袍。”

    “你俗家弟子?”皇帝微微诧异,“就是阮侍郎的女儿?那个做歪诗——忽闻公主要赋诗,晴空霹雳滚滚来。”

    他记忆力真好,阮碧大汗。

    “正是。”

    皇帝面色稍霁,说:“抬起头来。”

    阮碧依言抬起头,坦然地目视皇帝。

    皇帝看她容颜如雪,一身道袍,颇有点飘然出尘的光景,心里的恼怒先消了三分。“方才因何频频抬眸看朕?”

    阮碧莞尔一笑,说:“陛下请恕罪,我是替我家四姐看的。”

    皇帝诧异地问:“此话何意?”

    “我家四姐在庆和二十二年曾选为花童,入宫为先帝庆寿,见过陛下一面,每每跟我说起,都说陛下貌如子建潘安,世间少有人能及。昨日听说我今日随师傅进宫,可能会一睹圣颜,便再三央我,要替她多看几眼,回去好说与她听。是以方才小女子便频频偷看陛下,还请陛下恕我无罪。”

    世间男子多数喜欢少女,何况一个少女嘴里脆生生地说,另一个少女从庆和二十二到嘉平六年一直都在称赞他的容颜,皇帝虽然听多了奉承,还是觉得每个毛孔都如春风涤荡过般,舒畅的很,脸色也柔和了,摆摆手说:“恕你无罪,起来吧。”

    说起来,皇帝长的还真不错,五官与晋王有四分相似,不过气质却是截然不同。晋王一身铁骨铮然,未看清楚容颜,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坚毅气息先声夺人。而皇帝温文尔雅中带着一丝威严阴沉,嘴角习惯性地往下抿着,大概是平时装不怒而威习惯了。

    阮碧从地上爬起,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就不再偷眼看人。乖乖地侧立一旁低着头,听着清脆落子声。倒是皇帝身后随侍的一个太监抬头看了她一眼。

    凉亭时无人说话,只有清脆落子声。

    约摸过着一柱香,有个小太监噔噔噔地跑了过来说:“陛下,沈相求见,说是要事禀告。”

    方方才下上朝,沈相又急急入宫,定然是真有要事。皇帝脸容一肃,只是想起自己方才把话说太满,颇有点犯难地看着棋盘上摆着的几十颗棋子。

    既然目的得遂,紫英真人也无意恋战,装出惋惜神色说:“官家既然有要务,咱们改日再下吧。”

    官家点点头,站起来说:“不急,真人先坐会儿,朕去见见沈相,若事务不急,过会儿再继续下完就是。若是事务众多,改日一定奉陪。”说罢,大步走出凉亭,却又脚步一顿,回头看阮碧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犹疑,这才大步走了。

    一干随侍太监也跟着而去,顷刻间,凉亭里只剩下紫英真人和阮碧。

    紫英真人看着皇帝的背影,怀疑地问:“你觉得管用吗不跳字。

    “应该可以,方才他回头看了一眼。”

    特别停住脚步看一眼,分明是上心了,只是希望上心是因为有个姑娘惦记着他六年。

    “就怕他记着的是你。”

    “应该不会,他喜欢的是谢贵妃那类热烈明艳的女子。”嘴上虽这么说,阮碧也不敢肯定,她可不想把自己绕进去了。不过,延平侯府赏荷的一干贵族女儿,万姑姑独独挑选了人淡如菊的杜梦华,可见这是官家最不喜欢的类型,自己穿着青布道袍,看起来应该比人淡如菊还要寡淡几分。

    一干随侍太监簇拥着皇帝渐去渐远,终于消失在拐角的枫树林后。

    过了一会儿,又听脚步声隐隐传来,跟着枫树后转过来一干人,拥着恍如神仙妃子般的谢贵妃,朝枕梦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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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兄弟之情

    第七十二章 之情

    皇帝乘肩舆到平时处理政务的勤政殿,沈相已经门外候着,另外还站着给事中林宗一和中书舍人蔡思退。

    见皇帝下车,三人连忙迎上来见礼。

    见礼完毕,一干人等走进勤政殿,皇帝落座。

    沈相从怀里掏出一本奏章递上,说陛下,庆远知府急奏,交趾国(古越南)内乱。国王李光达暴病身亡,因为没有子女也不曾立嗣,其侄李云绍与其内侄高福映俱自立为王,战火不断。交趾百姓为避战火,纷纷越过定界铜柱,涌入我天朝境内,仅丘温、龙水、凭祥等五县就有难民十万余计,滋扰民生,不堪负重。故上奏,请陛下定夺。”

    太监上前接过奏章,递给皇帝。

    他展开,粗粗看了一遍,微作沉吟问不见河内宣抚使奏章?”河内宣抚使是大周派到交趾国的使者,常居交趾,处理颁布诏书、互通友好等等外交事宜。

    “臣也正疑惑,极有可能是被困住或是遭遇不测。”

    “沈卿以为如何?”

    “陛下是问难民一事,还是交趾内乱?若是问难民一事,倒也不难,另外划地安置,严加看管即可。若是问交趾内乱,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之。”

    蔡思退不解地问交趾不过是内乱,等内乱结束,自然会上表乞封,为何会兹事体大?”

    “蔡舍人所言差兮。”沈相正色,“交趾自汉唐以来,便为天朝属地。而后趁我中原十国割据,兵火连天,无暇他顾,才独立成国。太宗皇帝收南唐、平后蜀、破契丹,一统天下。交趾李氏胆战心惊,递表乞封,愿为属国。当时我朝战争方息,民生艰难,太宗皇帝体恤天下,不愿再起干戈,便准了它。既然为属国,那李光达王暴病身亡,不曾立嗣,交趾国应该递表乞请陛下定夺,而不应该兵戎相向,凭借武力争夺王位。此番举动,分明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奉我天朝为上国,实则骄横自大,目中无人。”

    蔡思退恍然大悟,颔首说沈相所言极是,下官惭愧。”

    皇帝又问沈卿可有对策?”

    “臣以为此风不可长,我天朝该派遣使臣入交趾国,颁诏斥责,以儆效尤,否则不足以威摄蛮夷番邦。”

    皇帝蹙眉思忖片刻,说沈卿,这番应对不足取也。若是交趾国不理不睬,岂不是反而损害我大周天威?若是交趾国依言停战,任由朕来决定嗣位,交趾内政如何以及民心所向,朕又一无所知,该指定何人为王嗣?还是等些,等河内宣抚使的奏章来了再说。”

    “陛下英明,臣思虑不周。”顿了顿,沈相又说,“陛下,交趾内乱一月有余,枯叶是宣抚使遭遇不测,奏章一直不来,岂不是坐失时机?不如先让宣远太守派人深入交趾,详细访察,从李氏宗室子弟里挑一个仁心有德之士,作为王嗣人选。另外调遣宣远周边诸州县驻军,屯兵边界,以示天威不可犯。然后再派使臣入交趾,颁诏斥责。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抚掌,说沈卿果然心思周密,你与诸卿商妥细节,明日早朝再听取百官谏议吧。”

    “是,陛下。”

    等沈相三人退下,皇帝把奏章又仔细看了一遍,叫制诏来,草拟一封给宣远知府的密诏。如此这番,便把下棋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也忘记派个小黄门去通知一声。

    过着两刻钟,外面传官家,晋王来了。”

    皇帝忙放下奏章,脸露忻然之色,说快叫他进来。”

    片刻,晋王大步进来,器宇轩扬,只是眉间似有一丝悒郁。

    皇帝细细看他一眼,笑着说这是了?可是母后又说你的婚事了?”

    晋王点点头,太监送上茶,他接过漫不经心地喝着。

    “都是大家闺秀,品貌俱全,你还不满意,难道还要找个天仙不成?”

    晋王还是不,只是喝着茶。

    皇帝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杯,说小时候你可是跟我无话不说的,在西北呆了七年,倒变成一个没嘴葫芦。”

    晋王笑着地说便是因为当初都说完了,如今才没话可说。”

    皇帝没有笑,直直地看着他一会儿,说我,若是我建了花萼楼,你自然与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晋王浑身一震,抬起眼皮,惊讶地看着他。

    七年前,他离开京城去西北,最后一宿与皇帝连床夜话,说到了唐玄宗与花萼相辉之楼——唐玄宗以皇三子继位,与五位友爱特甚,分别于内宫和五王宅里建花萼楼,用来跟诸王相聚,或讲经义,或饮酒赋诗,欢笑戏谑,未曾有猜忌。

    “你不必惊讶,那番话我一直记在心里。”顿了顿,皇帝伤感地说,“你从西北将近半年了,我一直想和你说,不是我不想建花萼楼,只是这楼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建起来的。好在,如今虽没有花萼楼,却始终有一座摇光楼。”摇光乃星宿名字,北斗七星之一,实则是双星,一明一暗,相辅相成。

    晋王动容,半晌才平复起伏的心绪,说三哥,我并不曾责怪你,我一直你的艰难,只是看凋零至此,心里难免……”

    话没说完,但是皇帝了然于心,重重地拍着他肩膀,说我,你不必说,不要说你,便是我,有时候想起,心里也是难受。”

    两人相视无语,勤政殿里寂然无声。

    半晌,晋王说听说新进贡的蔷薇露不,三哥可愿意与我喝个痛快。”

    “好,今日天色不,不如就去御花园……哎呀。”皇帝忽然想起枕梦亭里的紫英真人,“倒是忘记了,紫英真人还在枕梦亭等着我下棋呢。六弟,你随我一起去吧,跟她下完棋再喝也不迟。”

    晋王心里狂跳几下,面上却不显,说也好。”早就今日紫英真人带着阮碧入宫,在皇宫里呆了小半天,听太后说了半天婚事,就是没有找到见面的机会。自从天清寺一别,半月有余,虽书信往来,但是心里还是挂念的紧。

    两人当即便带着一干内侍,往御花园而去。

    “六弟,听说你成天就在禁军营里出没,有时候还跟兵卒一起练武演阵,可是真的?”

    “三哥你又不是第一天识我,我从小便爱跟兵卒侍卫混在一起。”

    皇帝莞尔,说当然记得,当年你七岁,指挥一干侍卫打仗冲锋,父皇指着你说,天生就是当将军的。”顿了顿说,“只是你年龄大了,也该想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桩事了。”

    “三哥,我心里明白。”

    “既然明白,上回我送你的八个美人,你送了六个给下属?”

    “那几个下属跟着我在西北七年,都三十好几,还一身孓然。三哥惹是舍不得,我去向他们要了。”

    最后一句明显是调侃,皇帝自然听出来,笑着说都送出去,还要做?这后宫的女子都是呢,前几日高丽国又送来一批美姬,你去挑挑,可有喜欢的,我叫人送到你府上。”

    听到“喜欢”两字,晋王眼前便闪过阮碧的身影。如今,他正心心切切地恋着她,瞧别的女子都觉得无趣的很,说多谢三哥,只是我厌烦王府里有太多,一进去到处是脂粉气,又爱争风吃醋,惹事生非,把好好一个府邸搅得乌烟瘴气。”

    皇帝摇摇头说确实,妇人之美,无如不妬,然不妬者有几人呢?只要她们不闹得过火,随她们去就是了。说起来你也着实不小了,母后这阵子天天为你的婚事着急,已将全国的名门淑女都索骥一遍,想为你挑选一个独一无二的女子。”顿了顿,打趣地说,“便是我当年选妃也没有这么兴师动众,可见母后如何偏心。”

    他原以为晋王听了这番话,便是不感激,也会体谅太后苦心,却不想他眉间又闪过一丝悒郁,心里一动,问六弟,你且跟我说,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

    晋王脚步微滞,说是有一个女子。”

    “是哪家的姑娘呀?快说来听听,我替你做主就是。”皇帝颇有点兴奋,想这六弟,因为生得俊美,十四五岁时,那些宫女们便纷纷自荐枕席,他却一直不为所动,每日里只管着舞枪弄棒,后来年龄大了,自然也有侍妾,却没有听说过他对谁上心。

    晋王犹豫半晌,说她出身不好。”

    “两情相悦便好,管出身……”皇帝忽然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愣了愣,“莫非你想娶她为晋王妃?”

    “三哥,我就是这个意思。”

    皇帝一肃脸容说那如何使得?你是王室贵胄,王妃自然得出身名门贵族,才堪匹配,才不辱没皇室的体面……”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番话,晋王还是犹如挨了一记闷棍子,心里异常郁闷。

    “……纵然心里再喜欢,也不能违背伦常正理。这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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