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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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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又指冬梅和冬琴,说:“把这两个也卖的远远。”

    冬梅和冬琴连声求饶,何嬷嬷一使眼色,两粗使婆子扯出汗巾塞了她们的嘴。

    事情至此,大夫人一口气方出了七八分,冲后面的两个粗使丫鬟招招手,说:“去把五姑娘扶起吧,她身体不好,吹不得风,以后就别让她出屋子了。”

    两个粗使丫鬟点点头,走到阮碧身边,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挟。阮碧也不挣扎,任她们钳着。“母亲,冬雪好歹服侍我一场,请许我与她话别。”

    大夫人想了想,觉得这个小请求倒也合情合理,便点点头,示意两个粗使丫鬟放开阮碧。阮碧得了自由,走到冬雪身前,缓缓蹲下,扶起她,看到她脸上泪渍血痕纵横,一张俏脸面目全非,怕是以后也难以恢复原来相貌,心里难过,声音也岔了。“对不起,冬雪,是我连累了你。”

    冬雪流着泪,不说话,此时心里对阮碧,也是有怨言的。

    阮碧有心想许她一个将来,又顾忌大夫人和其他人在,想了想,便将自己的手绢塞在她怀里,又将她缠在腰间的手绢解下收进怀里。大夫人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又是一声冷笑,心道,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居然跟一个下人交换手绢,结成手帕之交。

    阮碧站起来,又深深地看冬雪一眼,也不用两粗使丫鬟搀扶,自个儿走进里屋。将窗子打开一缝,听的外屋厅堂里人声渐去,一会儿,整个院子便安静下来。

    过了半盏茶功夫,四姑娘院子里的丫鬟们回来了,又过半柱香,四姑娘带着丫鬟秋兰也回来了,正房响起零星几句笑语,整个蓼园又恢复一点往常的气息。

    西边的漫天彩霞都已经黯淡了,夜幕悄悄地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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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冬雪何归

    冬雪、冬琴、冬梅被一起关在外院的柴房里。冬梅早吓傻了,一句话不说,只是流着眼泪。冬琴则一直在骂骂咧咧,骂完冬雪骂阮碧,骂完阮碧骂大,骂完大又骂天公不公、黑白不分。骂完天道,又开始骂冬雪……

    柴房的门忽然打开了,何嬷嬷进来,狠狠地瞪她一眼,说若让我再听到你张口骂人,我叫人用针缝了你的嘴。”

    冬琴吓的连声求饶,又说嬷嬷救我,平日里都是冬雪跟着五姑娘的,五姑娘做的事情,只有冬雪,我跟冬梅是一概不清楚。”

    何嬷嬷冷笑一声,说就凭你方才那一番恶骂,卖你是半点不冤枉。”

    冬琴又咚咚磕头,说刚才只是气急败坏,往常绝不骂人的。

    何嬷嬷懒的再理睬她,说冬雪你出来吧。”

    冬雪怔了怔,跟着她出柴房,进旁边的一间小小耳房,只见郑嬷嬷在里面来回地踱着步。

    “干娘。”冬雪哽咽地叫了一声,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郑嬷嬷安抚地看她一眼,拉着何嬷嬷的手说何家妹子,这回谢谢你了。”

    何嬷嬷说郑客气了,能做的也只是让你们说。只是长话短说,也别说些不着调,万一让了,也跟着遭殃。”

    郑嬷嬷说清楚,且放心。”

    何嬷嬷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冬雪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干……娘……救我。”

    郑嬷嬷看着她面目全非的脸,也红了眼睛。“先前才说过话,你还是好端端,才一会儿就闹出这事?”

    “我……不。”

    “定是受了你那主子的拖累。你这个傻丫头,我是跟你说的,五姑娘那就是一滩烂泥,跟着她没有好果子吃,你就是不听,如今报应来了……”

    冬雪满脸泪水,说干娘,我了,求你救救我。”

    “不是干娘不想救你,实在有心无力,方才我去见过大,她说这一回是老的意思。干娘如今能做的,就是求何嬷嬷给你找户好人家……”说到这里,郑嬷嬷的眼泪也下来了。

    “干娘……”冬雪瘫在地上,哭声也有气无力了。

    郑嬷嬷看着她,想到早逝的女儿,心里万箭攒心,拍着大腿说。“我的命可真苦,你们一个两个都来了又走了,我真是白疼惜你们了。”

    母女俩一个坐着,一个跪着,都是眼泪婆娑。

    哭了一会儿,郑嬷嬷心情稍稍平静一点,忽然想起黄昏前,冬雪来找过,问那会儿你来找我,便要出事?又不跟我说?要是早跟我说,我或许还能想个办法出来?”

    冬雪也想起阮碧一早让来求郑嬷嬷的,止住眼泪,说那会儿我并不要出事,是五姑娘叫我来找你,让我一定要求你保住我。”

    郑嬷嬷怔了怔,说那你当时不说呢?”

    冬雪说我见干娘时候,干娘说老没有事,我只道是五姑娘想多了。”

    “你这傻丫头。”郑嬷嬷叹口气,想起冬雪说的话,又觉得好奇,“你说是五姑娘让你来找我,求我一定要保你?”

    冬雪点点头。

    郑嬷嬷诧异,又问那五姑娘早料到会出事?”

    冬雪想了想,说隐约是的。”

    郑嬷嬷动了好奇心,走到门边看了一眼外面,说傻丫头,到底是一回事,你挑要紧的跟我说说。”

    冬雪把修祓时候遇到一干贵族少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说大当真是冤枉五姑娘了,我们本来是要离开的,都是那个叫顾小白的推我们出去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郑嬷嬷恍然大悟,“傻丫头,冤枉也罢,当真也罢,今日之事委实是坏了咱们阮府的名声,那一干少年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难怪老和大如此光火。”

    冬雪愣了愣,说那……那五姑娘会如何?”

    郑嬷嬷皱眉说你如今还惦记着她?她害你够惨的,你若是听我的话,早早离开她,何至于此?”

    冬雪捏捏怀里的手绢,心里迷茫,要说她心里全无埋怨,也不是,要说她恨阮碧入骨也不是。特别是想到阮碧是有心救,是不听话误了事,又想到临别时候,她两眼含泪交换手绢,那一点埋怨也淡去了。“干娘,女儿想要求你一件事。”

    “事?”

    冬雪说女儿走后,五姑娘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我求干娘看在女儿面上,若是能照拂的,便照拂她一二。”

    “你这个傻丫头,自个儿前程不操心,倒替她操心起来。她好歹是个主子,最不济也不会跟你一样,将来被卖到何方都不。你还是替操操心吧,以后,要长点记性,遇事躲着点,别傻愣愣地做了人家的替死鬼……”说到后来,郑嬷嬷哽嗯的说不下去了。

    冬雪抽着鼻涕点点头,说干娘,女儿这一走,怕是无再见面的时候,你坐好,让我给你磕三个头。”

    郑嬷嬷点点头,受她三记响头。然后拉她起来,把手腕一个缠丝银手镯抹下来,给冬雪套上。“干娘刚才出来的急,没事好,这手镯是从前当姑娘的时候,老赠我的,如何转赠给你,作个念想。”

    “谢谢干娘。”冬雪看着油灯下焕发着淡淡光泽的银手镯,忽然想起另一事件,“对了,干娘,女儿还要求你一回事。”

    郑嬷嬷拍着她的手说你说,你说。”

    “先前,五姑娘让我把她的银两和首饰埋了起来,我把它埋在西侧围墙老槐树旁边的一个洞里,我这一走,怕是见不到五姑娘了,就麻烦干娘转告她吧。”

    郑嬷嬷又是一怔,她在大宅里几十年,见多识广,方才听何嬷嬷提到两名外院的粗使丫鬟留在蓼园东厢房照看五姑娘,便猜到五姑娘已被幽禁。被幽禁的姑娘那过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日子,被丫鬟婆子饿着冻着常有,便是那些财物也多数会让下人们搜刮走了。听冬雪的意思,五姑娘分明早就猜到的处境……

    刚才冬雪说是阮碧叫她来找,她还当是巧合,如今再听到这回事,分明是五姑娘早就料到这回事。可是在她的记忆里,五姑娘一直是个唯唯诺诺,大事无主见小事又乱发飙的主儿。想了想,郑嬷嬷又问女儿,五姑娘可还做了事情?”

    “无他,”冬雪从怀里换出手绢说,“就是方才离开的时候,她跟我交换了手绢,又跟我道歉,说是她连累了我。”手绢是闺房私物,不能随意交换了,换了便是手帕之交的意思。

    郑嬷嬷瞅了手绢一眼,说想不到,她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冬雪点点头,说待我向来不。”

    郑嬷嬷白她一眼,说死到临头还不悔恨。”虽说这么说,心里倒底不象从前一样把五姑娘全盘给否定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郑嬷嬷打开门,何嬷嬷进来,说郑,人牙子来了……”

    冬雪一听,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

    郑嬷嬷拉着何嬷嬷走出耳房,低声说,想求你一件事。”

    何嬷嬷说郑,若是为了冬雪的去处,便是不说,我也会为她寻个好去处的。若是其他,怕是无能无力。”

    郑嬷嬷说冬雪脸坏了,怕是卖不到好的地方去,就想请容她养好伤再卖掉。”

    何嬷嬷为难地摇摇头说这可难了,有令。”

    郑嬷嬷说这有何难?眼前就有个好理由。你只需跟说,冬雪脸部伤的严重,怕带出去有伤咱们阮府的名声,还是等她养好伤再卖。”

    何嬷嬷眼睛一亮,这真是一个好点子,既能满足郑嬷嬷的要求,还能在大面前搏个好印象。只是郑嬷嬷想出这个办法,指定有所图谋,万一图谋不成,岂不是要连累了?她犹豫地看着郑嬷嬷。

    郑嬷嬷自然她心里在想,说,确实想救那丫头一回,却也不会拿自个儿冒险,若事不成,更不可能连累你。”

    何嬷嬷一想,倒也是,便点头答应了。

    郑嬷嬷谢过她,又跟冬雪道别,怕事不成,白白让她生出希望又失望,因此只字不提她的打算。出了小耳房,郑嬷嬷回到内院,先到大屋里谢恩,然后又绕到西侧围墙的大槐树下,找到冬雪所说的洞,掏出手绢包着的首饰和银两看了看,仍放回洞里。

    大槐树的东面就是蓼园,郑嬷嬷走了,到东厢房,守门口是一个姓汤的婆子,认出她,笑呵呵地说贵客,贵客,这会儿?”

    郑嬷嬷说我奉老之命来见五姑娘的。”

    汤婆子她是老面前的红人,自然不疑有她,殷勤地请她进去。到里屋,把那两粗使丫鬟支了出去。

    郑嬷嬷打量着阮碧。只见孤灯弱光下,她身着半旧的浅青襦裙坐在烛火下看书,气态从容,不惊不怖。如此处境,她居然还看得进去书,心里越发地吃惊,一心思百转,不该从何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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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攻心为上

    阮碧见郑嬷嬷只是打量着,又不,眼神疑惑,猜她多半是听了冬雪一些言语。站起来向她曲膝行礼,又指着锦墩说妈妈请坐。”

    郑嬷嬷也不推辞,大剌剌地坐下。

    “妈妈,冬雪还好吗不跳字。

    郑嬷嬷摇摇头说要是我方才晚一步去,她就让人伢子带走了。”

    阮碧蹙眉,怅然说原来她没有听我的话。”

    郑嬷嬷点点头,问便是她提前说了,我也是帮不了她,老最在乎的便是阮府的颜面。五姑娘,请恕我直言,今日惹的事情——虽说不在姑娘,却着实下了咱们阮府的面子,而这一干少年又不是等闲人家的……公侯郡王之间,向来有婚姻往来,盘根节,同枝连气,没有秘密。若是因为姑娘今日之事,误会我们阮府教养无方,连累其他姑娘和少爷的婚事……姑娘可明白了老和大为何如此生气?”

    “我原就是明白。”阮碧黯然地说,“只是事情系我一人所为,关丫鬟们事呢?”

    “姑娘此言差矣,冬雪没有拦住姑娘便是。”

    “妈妈,当真没有办法救冬雪?”

    郑嬷嬷黯然垂下眼眸,说若是等闲小事,我这张老脸还能在老面前卖一卖。”

    “我听说年前妈妈生病,老还特意到铁槛寺祈福,又点了一盏长明灯,可是事实?”

    “那是老恩典。”

    “我也听说妈妈你的是为了老太爷而死的。”

    “他的命本来就是老太爷的。”

    “我听说妈妈原有一个女儿,叫桐姐儿,与冬雪生的十分相似,却在五岁的时候不幸夭折……”

    提到桐姐儿,郑嬷嬷露出悲怆之色,说这是个命薄的讨债鬼,休要提她了。”

    “当真是命薄吗不跳字。阮碧一双黑眸闪闪发光,“我听说,桐花生病那天,妈妈被老叫走了……”

    郑嬷嬷霍然起身,恼怒地说姑娘这是何意?”

    阮碧站起来,按住郑嬷嬷的肩膀,慢条斯理地说妈妈,休要生气。我说的都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事情,若是不合事实,妈妈就当成笑话来听,若是事实,也请妈妈想想,这么多年,老子孙满堂,妈妈却是孤家寡人,这是?”

    郑嬷嬷指着阮碧的鼻子,说你用心险恶,居然想挑拨离间?”

    阮碧微微一笑,眼眸映着烛火氤氲成一片奇异的华彩。“妈妈,阮碧只是一片好心,你为他人做嫁人这么多年,也该为谋划谋划了。如今有老在,大家看着老的面子卖妈妈几分交情,如果老走了,妈妈以后会如何呢?妈妈,你可曾想过?”

    郑嬷嬷想走,但脚底好象被钉住了一样,也拔不动,口气生硬地说我是服侍过老的,便是老爷也不能赶我出去。”

    “片瓦遮身,残羹冷炙,苟延残喘,这是妈妈想要吗不跳字。

    郑嬷嬷心旌摇晃,一方面觉得阮碧说的全是蛇蝎之语,万万不能听,一方面却又觉得这话跟心里一个声音遥相呼应。她是老的家生子,这么多年,看多了大宅里的人情冷暖,又不明白人走茶凉这个事实?

    阮碧见她脸色忽青忽白,已在人天交战,不想逼她太盛,放柔声音问妈妈收冬雪为干女儿,只是因为她与桐姐儿相象吗不跳字。

    郑嬷嬷说这也是一个缘份,但不全是,冬雪心眼儿实诚。”

    “妈妈好眼力,冬雪可贵便在于心地纯良。过冬雪,妈妈还能再找到这么一个干女儿吗不跳字。

    郑嬷嬷默然不语。从前她当着管事婆子的时候,有多少丫鬟巴结着她,想求她收为义女。而后她退居二线,除了冬雪,便都渐渐地销声匿迹。现在丫鬟们看着老面上,确实给她足够的体面,可是将来……将来她是不敢想的。这种大宅里里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之人。

    阮碧把她按回锦墩,又倒一杯水给她,说妈妈,不要怪我难听,我是存了私心,却也是想帮妈妈一把。”

    郑嬷嬷喝了一口水,情绪渐平,说姑娘,老身收冬雪也不是闹着玩的。五年前我大病一场,是冬雪守在我床前,不离不弃,端屎端尿。年初我生病,也是这丫头守着我……只是老身有心无力。老虽看重我,但事关阮府名声和大少爷,她又可能卖我面子呢?”

    “并不是老不肯卖妈妈面子,而是妈妈不愿意让老为难。若妈妈有心要保冬雪,死缠硬磨之下,老不见得不会答应,只是妈妈怕因此而让老生出疏离之心。”

    郑嬷嬷怔怔地看阮碧一会儿,苦笑起来。“姑娘法眼如神,我是家生子,从小和老一块儿长大,深知她的性情……我有如今这份体面,也是因为事事以老为重,从来没有忤逆过她。便是桐姐儿……的死,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她……”想到唯一的女儿,不由地老泪纵横,摸出手绢掩住眼睛。

    五岁的小人儿,娇滴滴的,冰雪可爱。那天得了风寒,原并不严重,她要是守着一宿也就没事。可是那天晚上,老因为跟老太爷新纳的姨娘吵了一架,胎气动了,又哭又闹,大家无计可施,只好把她找。她守了老一宿,等回到家,才桐姐儿不行了……

    阮碧看着也是心酸,说妈妈别难过,我有一个办法,必不会让老疏离你。也不用你去求老,老会自动开口……”

    郑嬷嬷诧异地看她一眼,问办法?”

    “妈妈只需满脸泪痕的回老的院子,倒头即睡,明日午时再起来,吃完午膳再睡下……不到晌午,老必定会过问,若是问起,也不要替冬雪求情,也不要哭,还要强打着精神跟老说着笑话,说着笑话的时候又忽然哽咽,若是老问起,便说梦到桐姐儿了……”

    听到这里,郑嬷嬷明白了,也惊呆了。直直地看着阮碧,恨不得一眼看到骨头深处。一会儿,她回过神来,抹干净脸,说好一个攻心之计,姑娘当真厉害。”

    “妈妈,冬雪值得你救她一回。”

    郑嬷嬷点点头,又坐着发了一会儿神,忽的笑了起来,说原来姑娘方才也对我使了攻心之计。”她年近花甲,见多识广,方才心旌摇晃,没有察觉。这会儿定下神来,也就回过味来了,阮碧先激怒她,又挑破她内心惶恐……

    阮碧并不否认,站起来,向郑嬷嬷衽襟一礼,笑着说若是阮碧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请妈妈多多包涵。”

    郑嬷嬷仔细地打量着她,巴掌大小的脸蛋,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如墨玉般晶莹乌亮,要论相貌,比二姑娘、四姑娘都还逊点,安安静静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娴静淑雅的相貌可人的闺阁千金。然而,一旦她动起来——就象方才,一颦一笑都特别生动,特别是眼波流转,常常焕发出日月星晨般的潋滟光彩。

    如此光风霁月的一个人物,当真是从前唯唯诺诺的五姑娘吗?

    郑嬷嬷出了一会儿神,站起来,朝阮碧行礼说谢谢姑娘提点,老身告辞了。”

    “妈妈慢走。”阮碧把她送到外间,看着她走出门,这才作罢。一转身,看到三个下人都直直的看着,眼神里面满是狐疑猜忌。也难怪她们想不明白,这刚刚被关软禁的姑娘,转眼就有老面前的红人来探望,到底是情况?

    汤婆子毕竟是多年的老狐狸,心思微动,上前行礼,说五姑娘好,老奴夫家姓汤,人称汤婆子。”

    阮碧扶她一把,说婆婆好,以后多多费心了。”

    “不敢,不敢。”汤婆子边说边站直,退到一侧。

    “你们呢?都叫名字?”阮碧又看着其他两个,两个丫鬟差不多年龄,许是干多粗活的原因,看起来都有点粗壮。其中一个小方脸大眼睛,眼神直勾勾的。另一个圆脸、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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