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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继续写字说甭管他,你以后离秀平远点就是了。”
秀芝重重地点点头,说我瞅着她也是越来越怪了,从前还是笑呵呵,如今笑起来一脸的僵硬。”
阮碧暗道,这跟了男人就是这样子的,一定要引以为鉴。
又写一会儿,听得外头寒星传姑娘,秀平又来了。”
秀芝几乎跳了起来,说她又来干吗不跳字。
阮碧写字的心境也被破坏了,把笔扔进笔洗里,坐下来,冷冷地说你叫她进来,我倒要看看究竟着。”
秀芝点点头,把秀平叫了进来。
秀平见阮碧绷着雪白小脸,她恼了,翼翼地说晋王说,姑娘的字甚是好看,想求一幅墨宝。”
这还没完没了?阮碧黑着脸,默然片刻,站起来挥毫写下: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许是因为挟着一股怒气,这几个字都是杀气腾腾。也不具名,也不管它好坏,直接递给秀平。
秀平接过又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了,这下子阮碧都已经没有脾气了。
秀平堆起满脸笑容说晋王说,他纵览今古大家,王羲之的飞白楚楚动人,王献之的飞白顾盼生姿,颜真卿的飞白酣畅纯厚,唐太宗的飞白大气磅礴,惟有姑娘的飞白却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之气象,甚合他意,请问姑娘要赏?”说完后,她暗吁一口气,背这么一大段话可不容易。
阮碧有气无力地说金子吧。”
秀平欠欠身走了,过半盏茶功夫又了,说晋王,他此次来的匆忙,不曾携带金子,下回再补上。”
阮碧摆摆手。
秀平退下去,这回终于没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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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冬雪归来
转眼便是初一。
老笃信佛教,初一十五皆要到天清寺吃斋供奉,前些日子因为生病耽误了两回。如今身体大好,自然不能再怠慢佛祖。用过早饭后,只叫阮碧作陪,带着郑嬷嬷、孙嬷嬷、曼云一干人等上了马车。
两名主子带着大丫鬟坐上松木大马车,两位老嬷嬷和小丫鬟坐后面的青幔马车,三管家骑马在前面开路,八名年轻力壮的家仆护送。
一上车,老便倚着车内的软榻,阂上眼睛。
阮碧看她脸色灰暗,眼圈青青,应该是没有睡好吧。自打阮弛摔伤腿,她的眉头都就没有舒展过,生生老了五岁。二十岁的正六品官,大周朝没有几个,且又是官家面前当差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人人都道这是阮府的荣耀,可这份荣耀却是要人命的。
车轱辘驶过突起的地面,颠簸了一下,老缓缓睁开眼睛,看看窗外说我还以为到了,还在半路?”
阮碧看着窗外大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流说今日人太多了,车子走不快。”
老微微颔首,转眸看她。半张脸如同羊玉脂雕成,五官轮廓隐隐有她母亲阮兰的影子,却有完全不同于她母亲的气质。眼眸沉静如水,整个人不论站着坐着都散发一股从容气度。与从前的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相比,那是天壤之别。
阮碧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一笑,说祖母这般看我,可是我身上有不妥?”
老摇摇头,说并无不妥,就是穿的着实素净了一些。年轻姑娘家,理应多多妆扮。若是缺戴的穿的,尽管跟我说。我年轻时戴过的一些首饰,花样儿虽不时新,成色却好,明**来挑几件喜欢的,送到金店里改一下。只是有一个条件,你须得戴出来。”
忽然这么慷慨大方?阮碧心里诧异,面色不变地说是。”
老又说还有,你也大了,该开始学当家了,明日我跟你母亲说一声。你得用心学,不?”
阮碧又点点头说孙女。”又是赏赐,又是学当家,看来老是下定主意,要把培养成当家主母,好将来扶助阮兰。也好,徐川阳至少是个不的选择,希望不会再节外生枝了。
阮碧没有猜,老确实下定决心,要玉成这桩亲事。阮兰是她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子,一直带在身边养到出嫁,三个儿女里面,她最疼爱的就是她,却没有料到她命运坎坷,一嫁再嫁,如今到徐家十多年了,依然一无所出。徐用弱大她甚多,若是有个万一,她的晚景不堪设想。把阮碧嫁,才能保住阮兰下半辈子的康乐。
车里两人各想着心事,一时无语。
过着半盏茶功夫,马车到天清寺大门外。
阮府是天清寺的大施主,是以一下车,一个三十出头笑容满面的知客带着两个小沙弥迎了上来,恭敬地引着老往客堂走。客堂是专门用来接待达官贵人的,坐北朝南,北面墙壁正中间挂着一个大大的“佛”字,下面陈设着雕花木桌木椅。四壁皆是白粉墙,挂满字画,大概是来访的文人墨士、达官贵人留下的墨宝。
落了座,小沙弥送上茶水。
知客笑眯眯地说有一个月没见老,看着清减了许多。”
老放下茶标,说家里新添许多事,正想寻白云大师加持一下,好消灾减厄。”
知客说方才我就差人去通知白云师叔了,只是今日师叔要升座,不一定有空暇。”
“哦?白云大师今日要普说佛法?”老合什说,“阿弥陀佛,今日说是经?”
“《妙法莲华经》。”
老欢喜地说好好,倒是赶上了,莫要忘记在前排给我留个位置。”
知客微微犹豫。
老表情一滞,说?可有不妥之处?”
正说着,一个小沙弥进来说阮老,方丈有请。”
老站起来,对阮碧说你在寺里逛逛吧,也别跑太远,一会儿随我去听方丈讲经。”又对郑嬷嬷说,“你陪着五姑娘,她头,可别迷路了。”说罢,带着孙嬷嬷、曼云和两个小丫鬟往方丈室而去。
阮碧和郑嬷嬷也跟着走出客堂,沿着走廊,没走多远,就到大雄宝殿。今日是初一,有不少人在烧香拜佛,烟雾缭绕。秀芝拿出帷帽帮阮碧戴上,刚戴好,只见两个贼眉鼠眼的壮年男子从后面,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找人。走到阮碧身边,还盯着她的帷帽看了又看。
秀芝拦在阮碧面前,低喝一声乱看?剜了你们的眼珠子。”
那两男子方才走开。
阮碧对烧香拜佛并无兴致,问郑嬷嬷这寺庙里可有好玩的地方?”
郑嬷嬷想了想说西边有个五百罗汉堂,姑娘可以数罗汉玩。”
阮碧和秀芝都是眼睛一亮,迭声说好呀,好呀。”
穿过大殿,从小门出,人立刻少了很多。及待进罗汉堂,扑面就是一股凉风,却也不从哪里吹来的。罗汉堂非常大,光线幽暗,五百个造型各异的罗汉,或瞪眼,或憨笑,或盘腿打坐,或倚石看天。
郑嬷嬷见阮碧张望,说姑娘闭着眼睛,随便走几步停下来,从面前的罗汉往下数,数到的年龄,那尊罗汉便有昭示。”
阮碧点点头,依她所说,数到第十三尊,一个黑影忽然从塑像后扑了。她吓一大跳,连忙后退几步,那黑影却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姑娘,干娘……”
阮碧和郑嬷嬷愣住了,定睛细看,不是冬雪是何人?她一身浅紫衣衫,但是瘦了好多,眼睛里满含着泪水。
郑嬷嬷赶紧扶起她,惊愕地说丫头,你了?”
冬雪点点头,眼泪如珍珠纷纷坠落,说姑娘、干娘,冬雪半个月就了……”
“那你不来府里找我跟五姑娘呀?”
“不是我不想。”冬雪哽咽着说,“是我族兄不让,说我如今恢复良子家身份,就不该再跟旧主子往来,又说我大小也算个官家女儿,不能自寻下溅。我若是出个门,他都派人跟着我,还有他把姑娘给我的财物全拿去了,如今还要把我送给韩王爷……”
郑嬷嬷大喊一声,送给那个阎罗王?这不是糟蹋人吗不跳字。
冬雪点点头说是呀,干娘,姑娘,救救我。”
阮碧诧异地问那韩王爷是何许人也?”
郑嬷嬷忿忿地说那是一等一的腌臜人,仗着是皇室贵胄,府里养着几百姬妾,还到处搜刮,模样儿平整一点的都不放过,隔三岔五便死几个。大家都叫他阎罗王,好人家谁肯把女儿送他府里。”
“那官府也不管?”
郑嬷嬷诧异地看她一眼,说他是先帝的嫡亲弟弟,官家的叔叔。”
阮碧微微一哂,暗骂糊涂了。见晋王自律,心怀百姓,还以为这皇室都是如此。皇室一贯是有特权,杀个把人,谁敢去问罪?再说如同晋王,在万妙居也不是想杀了灭口吗?
冬雪颤声说……我老今日会来寺里,所以骗族兄说来烧香求个好兆头,趁他们不注意,我就偷跑了,如今他们定然在寺里找我……”
阮碧想想方才那两个贼眉鼠眼,看来就是族兄的人。“别怕,等一下我们带你回阮府就是了。”
郑嬷嬷摇摇头说姑娘,我们不能带她。她在京城里举目无亲,她族兄定是跑我们阮府来了,若是闹上门来,咱们还得把人给他。”
“那让冬雪重新卖身,行不?”
“姑娘,如今她族兄在,卖身契便得她族兄签字才可以。再说,大也不会同意的。”
这是男权社会,只能依附男人生存,没有父亲兄长,就得族里的人来决定。阮碧皱眉,问那就没有其他办法吗不跳字。
郑嬷嬷想了想,沉重地摇摇头。
冬雪哇的一声又哭了。
外面隐隐传来男子的声……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子大概十六岁,长的很好看,身着浅紫色衣衫……”
阮碧飞快地转动着脑筋,说这样子,冬雪,你先去玉虚观躲一段,咱们再想办法。”
郑嬷嬷一亮,说这倒是个办法,只是她族兄在外头,冬雪出去呀?”
阮碧看看左右,见人不多,说冬雪、秀芝你们躲到佛像后面把衣服换一下。”
等冬雪和秀芝换好衣服,阮碧把戴着的帷帽摘下来给冬雪,然后对郑嬷嬷说你送她出去,雇个马车送她走。”
郑嬷嬷点点头说好,姑娘与秀芝往后院去吧,报上阮府的名号,守门的会放你进去的。”
阮碧点头,带着秀芝从另一门出去,往后院走。
没走多远,就听后面脚步声杂沓,还有叫嚷声站住,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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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晋王之赐
阮碧充耳不闻,带着秀芝快步走进寺庙的后院。
那守门的僧人也是有眼力的,看她虽然打扮素净,但是穿着的布料很好,且通身气派,便是名门之后,也不阻拦,却把那两个追她的汉子拦在门后。那两汉子在那里叫叫嚷嚷着,阮碧和秀芝也不回头,一直往里走。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女子的低喝哪里来的浮浪汉子,不长眼睛,乱撞?撞坏我们老和姑娘,你拿几条小命来赔?”
阮碧一怔,顿住脚步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气派十足的老太太,身着褐色团花衣衫,满头银丝往后梳成一个团髻,只别着一支珠钗。珠钗上的珍珠拇指大小,浑圆晶莹,恰如满月。她虽然看着脸色苍白,但是神色不怒自威,一看就身份不俗。扶着左胳膊的是一个身材苗条衣着华丽的少女,耳边双垂髻,只插着点翠花钿,丰神楚楚,正是与阮碧有一面之识的沈婳。两人身后跟着一帮嬷嬷和丫鬟,的是其中一个老嬷嬷。
不那两汉子说了,那老嬷嬷说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老爷姓沈,朱雀大街第一家,你们尽管来找。”
凡是京城里的人都,朱雀大街第一家就是沈相府邸,那两汉子大概惹不起,哈腰点头。
老嬷嬷嫌恶地说快滚吧。”
那两汉子无奈地往门里瞅了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看到沈婳,阮碧已猜到这老的身份,不好打照面。转身刚想走,听得身后那老嬷嬷又姑娘,莫怕,那两浮浪汉子已叫我们赶走了。”
阮碧只得停下脚步,回头行礼说多谢。”
沈婳忍不住“咦”了一声。
沈老诧异地看着她,说,婳儿认得这位姑娘?”
沈婳眼神闪烁,低声说并不认得,只是这位长的好看,孙女心里惊叹。”
看来她已经的身份,阮碧心想。
沈老上下打量阮碧一眼,颔首说确实好看,骨清神朗,气态从容……”顿了顿,眉心微蹙地说,“我看着有点眼熟呢?”
方才的老嬷嬷凑上前说这位姑娘有几分象咱们家的秀大姑娘。”
“是哦,确实有几分象秀儿。”沈老看着阮碧的眼神透出三分亲切,“姑娘,你是哪家的?”
阮碧还没有回答,听到背后传来老的冰冷声音五丫头,你跑这里来了?”
沈老诧异地抬头,看看带着一干丫鬟婆子款步的老,又看看从容不迫的阮碧,身子微晃,脸色煞白,青青的血管都浮了起来。
阮碧转身行礼,说祖母,方才在外头,遇到两个闲汉纠缠,便进来躲避。”
老眼如寒冰的看着沈老,对阮碧说你仔细些,这世间最多的就是这类闲汉小人,胡搅蛮缠,血口喷人,指黑为白。”
沈老脸色未变,她身后一干人纷纷变了脸色。
阮碧低声应是。”
倒底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将起来不好看。老也不愿意太掉的架子,点到就止就好,携她手说走吧,以后碰到这类闲汉小人,躲得远远的就是了。”
“是。”阮碧又应了一声,扶着她,目不邪视地从沈老身边经过。
出门往客堂方向走了十来岁,郑嬷嬷了,诧异地问不是要去听方丈升座讲经吗不跳字。
老冷冷地说听?这回是为沈家那个老讲的,咱们吃过素斋就吧。”
吃过素斋,一伙人就打道回府了。
老原本想出来散散心,结果更添一桩闹心事,一路上都没有。
回到府里,各回各院。
阮碧回到蓼园东厢,打着呵欠迳直进里面,却见书案上摆着一个锦匣,不由一愣,叫寒星进来,问这锦匣哪里来的?”
“是秀平送来的。”
秀平送来,难道是晋王赏赐的金子?“可曾说是?”
寒星摇摇头,说不曾。”
“那你打开看过没?”
寒星又摇摇头,说秀平说,只能姑娘看。”
阮碧皱眉,屋里的小丫鬟太不谨慎,疏于防范,看来还得好好教教。
秀芝低叱糊涂,别人送,能不检点一下?万一是不干净的,岂不是要害死姑娘?又万一对不上数,到时候找谁扯皮?”
寒星吓一大跳,眨巴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阮碧看她如受惊的小鹿一样,只得摆摆手说你下去吧,长个记性,下不为例。”
寒星点头退下。
阮碧打开锦匣,眼前顿时金光大作。
秀芝眼前一亮,兴奋地说姑娘,咱们发财了。”
锦匣里整整齐齐地排着十块金条,上面刻着各色图案,有花开富贵,有万马奔腾,有年年有余……阮碧从前其实不太喜欢黄金,觉得低俗,更喜欢铂金的光泽含蓄优雅。但是眼前这一片金灿灿,如同秋日的麦田一样,叫人打从心眼里欢喜起来。
“姑娘,这里倒底有多少呀?”
“大概是一百两吧。”阮碧心不在焉地说着,晋王还真够意思。一百两黄金,就是一千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六十万人民币。特权阶层可真富有。
“天哪,姑娘我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咱们放哪里呢?会不会招小偷呀?不行,咱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秀芝激动的语无伦次。
阮碧失笑,拿起一块金条看着。看到后面,脸色顿时黑了。把金块往锦匣里一放,说你把金子送给三老爷。”
秀芝的激动僵在脸上。“为?”
“叫你送,你就送。”
秀芝拉长脸,极不情愿地说姑娘这么穷,难得发笔大财,为送?再说姑娘不偷也不抢,这是晋王爷求字的赏赐,是姑娘的字写得好,应得的,我不送。”
她一向听话,难得这么倔,阮碧只得好声好气地说金块背面刻着晋王府的标记,留在我手里,是个祸害。”
“祸害了?”秀芝不解地问。
阮碧也懒得再跟她解释了。“你送就是了,这金子咱们不能收下。”收下这些金子,将来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直接就以瓜田李下之名被打包送进晋王府里。不这是晋王故意的,还是疏忽了?他这个人行军打仗出来的,一军之统师,心计谋略只会比更厉害,还是一点好。
秀芝很不情愿地抱着锦匣走了。
阮碧也是心疼,一百两金子就这么飞了。在榻上歪着,一闭眼,金灿灿的金子就浮现脑海。不过一想到这些黄金或许是晋王的“买妾之资”,脑海里的金灿灿顿时变成林姨娘跪在大面前的谦卑姿态……
正胡思乱想,听得门帘响动,睁开眼睛一看,秀芝,手里依然捧着锦匣说姑娘,三老爷说这是晋王赏赐的,他敢自作主张收回?姑娘要是不想要,找晋王说去。又说长者赐,敢辞的?”
“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
阮碧沉吟片刻,吞吞吐吐地问晋王……不在三老爷院子里?”
秀芝摇摇头说不在,我听秀平说,赏赐是他派下人送的。”
“好。”
阮碧看着锦匣,犹豫不定。收下吧,求字的赏赐,原没有。但是万一哪个有心人借机发挥一下,就被动了。终究觉得还是太危险了,翻身下榻,说秀芝你抱着金子,咱们去见三老爷。”
正是午时,许是丫鬟婆子们都去休息了。香木小筑里静悄悄的,东厢房石阶上坐着的一个小丫鬟用手支着下巴,闭着眼睛,脑袋不停地点一下。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见阮碧和秀芝,赶紧站起来,低声说五姑娘这会儿来了?秀平睡着了。”
“我是来见三叔的,他也睡着了吗不跳字。
“三老爷在书房里,方才还要茶水,这会儿不睡着没?等我去看一眼。”小丫鬟悄步走到书房门口,揭起帘子进去,一会儿出来说,“三老爷还没有睡,请姑娘进去,我去给姑娘备茶。”
“不用了,我只呆片刻。”阮碧带着秀芝进书房。
阮弛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