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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皇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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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只以为她是见了生人有些羞怯,也不在意,忙拉了她起身,又扯了她到身边,细细的看了一回,这才笑道:“这孩子生得好生可人疼,长大了,想必更不得了……”

她语声爽利,语速又快,看着荼蘼时。更是眉开眼笑,很有些愈看愈中意的意思。

段夫人苦笑,施氏乃是北方人,素性爽朗,不爱拐弯抹角。一进了门,坐下说了没有几句,便问起了荼蘼,只说是时常听人夸赞,今儿既来了,必要见一见。

段夫人何等聪慧之人,见她这番模样。心中已猜知一二,只是不好拒绝,只得令慧清去唤荼蘼过来。此刻再一见了施氏这番模样,心中更已有了七八成把握了。

施氏强按着荼蘼坐在自己身边,笑问道:“怎么会取了荼蘼这么个名儿?我看那荼蘼花,清清淡淡的,也不怎么好看,却是配不上这么个小人儿呢!”

荼蘼轻轻的瑟缩了一下,偷眼去看段夫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段夫人只得含笑代答道:“她出生的时候,院子里的荼蘼花儿开得正好,因此便取了个小名儿,叫做荼蘼!”

施氏恍然点头:“原来如此,我说呢!”便又拍拍荼蘼的小手,柔声问道:“来,告诉婶娘,你的闺名叫做甚么?”她今儿过来,正是为了来相看未来媳妇的,形迹自然极为亲密。

荼蘼张了张口,又拿眼去瞧段夫人。这等反应,倒弄得段夫人有些愕然。女儿是她生的,平日里虽不算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不至于羞怯到这个地步,怎么今儿却她那里心中疑惑,一边的施氏却是忍不住的皱了眉头,神色间便带了些不快之意。

荼蘼缩了缩肩膀,却终于开口道:“水柔!”这两个字声音说得极小,饶是施氏便坐在她旁边,也是没能听得清楚,只茫然重复道:“甚么?”

荼蘼便红了小脸,轻轻的重复了一句:“水柔,我叫水柔!”

施氏哦了一声,神情已有些意兴阑珊:“水柔呀,果真是个好名字,当真是轻柔似水!” 她这人个性爽朗随意,自然不会喜欢羞羞怯怯,坐在自己身边。也都听不清话语的小女孩子。此刻见荼蘼这般模样,心中已打起了退堂鼓。

荼蘼见她如此,心中不觉好笑。她一进门,见了施氏容貌情性,便猜得了她的喜好,因此反其道而行之,如今看来,此举果然有效。

段夫人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略带几分疑惑的白了女儿一眼,带笑道:“这孩子素日不是这个样儿,这两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有得罪之处,林夫人可莫要见怪才好!”

施氏摆了摆手,笑道:“孩子还小,难免有些怕生,等大些自然便好了!”她这人不善作伪,口中虽说得客气,语气却是难免僵硬。说了这话后,便放脱了荼蘼的手。

荼蘼顺理成章的怯怯挪动了一下身子,下意识的往母亲身边靠了靠。段夫人哭笑不得,只得顺势将她拉了过来,问道:“今儿金先生教了你甚么?”

荼蘼软软答道:“今儿先生又教了《关雎》……”

施氏在旁听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眸中自然而然的便有了一丝的鄙薄。八岁的女孩子,居然还在学诗经第一篇,这真是……而且,居然是“又教了”,看来是教了不止一遍。

段夫人倒没太在意她的神情,只笑了笑。在她看来,荼蘼毕竟学的晚,又去了一回庐山,耽误了不少的功课。至于那个“又”字,在她听来,只以为庐山时,卢修文曾教过荼蘼。

施氏又坐了一会,便寻了借口,说是午间还有事,须得早些回去。

段夫人也不十分强留,一时送了她出去。再回了屋,才无奈的拧了一下荼蘼的小脸蛋:“说罢,今儿这又是怎么了?”知女莫若母,有些地方她虽没太在意,但女儿今儿的表现这般古怪,怎由得她不心生疑窦。

荼蘼吐了吐舌头,在母亲跟前,她倒也没甚么不敢说的,当下恶人先告状道:“林三娘子不是好人,他不想娶妻,就串通了三哥,想拿我做挡箭牌,说我今年还小,不怕出问题!”

段夫人微怔,想及适才的情状,不由失笑摇头,一边服侍的慧清等人也是笑成一团。

正文 53 一盒蜜饯

当晚,一家子难得凑得齐了。一道用了晚饭后,荼蘼便早早的别了段夫人回房。不出她所料,她才刚走了没有几步,季竣灏已从后头追了上来。

荼蘼停了脚步,撇嘴酸溜溜道:“三哥总算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妹子呀?”

季竣灏嘿嘿一笑,调侃道:“怎么,你嫉妒了?”他昨儿去了宝亲王府后,一夜没有回府,一直到了今儿下晚时分,这才回了家。季府的规矩,其实算不得森严,季煊这人也甚是开通,知道儿子大了,总有自己的圈子,因此儿子夜不归宿,只需遣人回府知会一声,他也不甚管。因此季竣灏昨儿在外头混了一日一夜,今儿晚上才见了人,他也并没说甚么。

荼蘼无语,她是很嫉妒,可是却知道嫉妒也是无用。她是女儿身。按理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她爹已许了她外出学医,她又怎能奢望如兄长一般自由自在,无人拘管。

慧纹在旁听着兄妹二人斗嘴,不由轻笑起来。季竣灏笑嘻嘻的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先回去,自己却牵了荼蘼的手,一路往自己所居的小跨院走去。

荼蘼只以为他已知道了今儿白日自己设计了施氏夫人一事,倒也并不挣扎,只笑吟吟的跟了他一路过去。兄妹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甚是开心。

季竣灏所居的跨院却是在季府略偏西一些的地方,院子是相对独立的,里头干净而清爽,除了一些必要的花树林木外,既无假山也无小桥流水,线条干净俐落的三间屋子前头却有一块半亩左右的空地,以青石铺面,看着极为平坦,却是他日常练武的所在。

将荼蘼拉进自己房内,季竣灏笑嘻嘻的捧出一个八宝点翠嵌螺红漆攒盒来,将盒子推到荼蘼跟前,随手打开了盒盖。荼蘼讶然的睁大的眼,原来那盒内装的尽是一些精致小巧的蜜饯果子,色泽鲜亮,形状可人,迥异平常人家的物事。

她在宫内多年。自然一眼便可看出,这盒内装的,正是宫内御制的进上之物。

季竣灏指着那攒盒道:“这是我今儿离开宝亲王府时,宝亲王使我转送你的!”

荼蘼歪了歪头,伸出小手,一把就扯住了她三哥的耳朵:“三哥,你收了人家甚么好处,竟在私底下转东西给我,仔细我告诉娘亲,看她不揭了你皮!”

季竣灏闻言,倒是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捏荼蘼小巧的鼻翼,他道:“鬼丫头,你三哥有那么好收买么?我只是想着你平素就爱吃这些个,他既给托我转交,我却何必不收,没的让人小觑了去。难不成这小小的一盒蜜饯便能将我清平侯的千金小姐给骗了去不成。”

荼蘼怔了一下,却也觉得有理,忍不住的也跟着笑了起来。随手拿起攒盒边上搁着的一支小小银叉,她叉了一粒八珍杨梅送入口中。宫中秘制之物,味道较之外头。自然胜过不止一筹,非止酸甜适中,更兼清香满口,她一面吃着,一面问道:“你跟他都说甚么了?”

季竣灏摆了摆手,很有些好笑道:“我只问了他三月三春狩之事,他说是同皇上讨了旨意,在皇家猎场里头玩上几日。去的都是一些熟识的朋友,也邀了我一道。我想着,上巳节本无甚趣味,去打打猎,也是不错!”

荼蘼将杨梅核吐在一边的小盘内,放下小银叉,眨了眨眼,问道:“你可有提到我?”

季竣灏无奈笑道:“你三哥能有这么糊涂,这就跑去兴师问罪?我只说是听冼清秋提了一句,特意去问问他。他听了就笑,然后便邀了我,又说,若是二哥有兴,不妨同去!”

荼蘼好奇听着,却听他从头到尾不曾提到自己,忍不住好奇问道:“他没说到我?”

“没有!”季竣灏想也不想的答了一句,看妹子有些诧异的模样,不觉又是一笑:“他哪里好在我跟前提到你,我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在猎场里头玩上三四天。总之,你是不要想了,就是大哥、二哥和我一同都去。爹娘也肯定是不许我们带你去的!”

荼蘼想想,也觉有些道理。她其实并不以为林培之会对她有甚么坏心,也不觉得自己年纪小小,就能让林培之为之钟情,不能自拔。如此一来,最为可能的不过是林培之看重季家,想要结这门亲而已。不过他的封地那般遥远,想来她爹娘是绝不会答应的。

“我才不稀罕去皇家猎场,等过了这些日子,我们还回庐山去。到时,你跟二哥陪我一道上山打猎,可不比皇家猎场里头闹纷纷的有趣的多!”她口是心非的说着。

庐山上,与卢修文相处的日子虽不多,但却让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她甚至开始幻想,将来有一天,自己能够摆脱现有的一切束缚,踏遍三山五岳,游历五湖四海。这也是她为何竭力要求去秦家医馆学医的一个重要原因。只是,好奇归好奇,渴望归渴望,她目前所应该做的事儿,还是安心的待在家里,尽己所能的让家人过的更好。

至于春狩。如果真如林培之所说的他自有妙计,那自己就去一回也无妨,若是不能,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将来——总有机会能够补回来的!

季竣灏自然看出她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火上添油,只道:“说的也是!只是二哥若是今科能够金榜提名,怕便不能陪着我们一道去庐山玩儿了!”

他口中虽这么说着,心中其实却也不大在意。

毕竟,庐山的白鹿书院对他的吸引力远不如京城的虎贲营的一群意气相投的弟兄。

荼蘼想着科考之事,不由闷闷的叹了口气。是了。目下最该操心的,便是这科考了。

兄妹二人又说了一回闲话,季竣灏才叫了自己的大丫鬟翠羽捧了那攒盒,送了妹子回院。荼蘼倒也大方,回屋之后,便将那攒盒内的蜜饯果子分了给房内上上下下的丫头尝鲜。

一宿无话。

此后的日子,荼蘼依旧隔一日便去一回秦家医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各色药材已然颇为熟悉,对药材的优劣也颇能识别一些。秦槐见她这般聪明,自然喜欢,这些日子,已将秦家祖传的认穴铜人取了出来,开始传授荼蘼金针之术。

秦家铜人做的极之精巧,四肢百骸均如真人大小。这铜人共有八具,四男四女,其上一一注明了人体的各大穴道,通体以腊封口。金针原是柔软之物,下针若不准确,便即弯折,以此来分辨下针认穴的准确性。秦槐怕荼蘼害羞,只取了女性铜人供荼蘼学习。

饶是如此,荼蘼被秦槐带入密室,初见这通体赤luo,线条优美浮凸的铜人仍是不免有些尴尬。好在她上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尴尬过后,便也视若寻常了。

秦槐见她如此,一颗心却是落了下来。秦家之所以傲视杏林,无人能出其右,靠的便是这一手祖传的金针之法,学不会秦家针法,这医术一道,自然也就难以大成。

秦槐当下便详细对荼蘼解说了各穴道的奥秘,他讲的极细,因怕荼蘼记不太清,一日却只肯讲上十个。荼蘼原就聪慧,听他一说,便已了然于心。只是金针刺穴之时。却还是时常会弄弯了金针。因了这些铜人,荼蘼对于医术,更是沉迷。

日子流水般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却已到了二月下旬。

这日荼蘼自秦家医馆回家,才刚走到段夫人的屋子外头,便听里头传来季煊的声音:“我的意思,还是让荼蘼去罢!皖平公主既下了帖子,不去毕竟不好。况邺儿他们兄弟三个也都接到了帖子,倒也不愁无人照应。”

段夫人蹙眉道:“邺儿他们虽是一道去的,但荼蘼毕竟太小,虽有三个哥哥在,却也不方便跟哥哥们混在一起。但凡她有个姊妹,我也就放心了!”

正文 54 奉茶

荼蘼在外头听着。嘴唇不觉抿得紧了。

皖平公主、帖子、三个哥哥

是了,今儿已是二月底了,正合了前些日子林培之所说的三月三日春狩之约。难不成林培之当日所说的山人自有妙计指的便是皖平公主?

屋里头响起季煊的声音:“廷儿快要科考了,既已决定要考,此时却是不宜分心。宝亲王的帖子,让邺儿与灏儿去,也就是了。至于荼蘼,待我明儿去问问韩亲家,若是璀儿也接到了帖子,那便请璀儿代为照顾,那孩子,我看着甚好,让她们姑嫂多亲近亲近也好!”

他口中所说的璀儿,正是韩尚书之女,也即季竣邺的未婚妻子韩璀。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段夫人便应声道:“这主意倒使得!”

荼蘼在外听着,这一瞬间的工夫,心中已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春狩的事儿此时对她已不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二哥。她立在房外静静沉思。眉目一时沉静。

一个声音忽然便响了起来:“这天冷,小姐怎么却不进去,受了风寒可不是顽的呢!”

荼蘼被这骤然而来的声音惊了一跳,急急回头看时,却是慧清提了食盒恰恰的自外头过来。她定定神,对慧清露出一个淡笑:“我也是才刚到呢,慧清姐姐拿了甚么好东西来?”

慧清含笑道:“是前儿刚自东北送来的上好雪蛤,拿雪梨炖了,最是养颜润肺的。我想着厨下的那些人笨手笨脚的,未必做得好,便特意过去亲自动的手!”

荼蘼甜甜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慧清姐姐炖的甜品最是好吃了呢!”慧清原是季家的家生子,她母亲乃是季家小厨房专做炖盅甜品的,因此她自幼也习得一手好厨艺,这些年来,更有青出于蓝之势,段夫人的炖盅甜品通常都由她亲手来做。

慧清笑了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里头已传来段夫人温和舒缓的语声:“是荼蘼来了么,还不快些进来!”荼蘼忙答应着,抢在慧清前头进了屋。

这几日乍冷还寒的,段夫人也便受了些风寒,屋里头仍燃着火盆。夫妻两个正盘膝对坐在搭了半旧五彩盘云锦垫的炕上,季煊见女儿进来,便瞪了她一眼。显然猜到她之所在门口站着不肯进来,是想偷听二人说话。荼蘼皱了皱小鼻子,行了礼后。这才在母亲跟前坐下。

段夫人看她小脸红扑扑的,不免有些担心的摸了摸她的手,觉得并不凉,这才放了心,便叫慧清趁热盛了雪蛤盅来给荼蘼吃。慧清答应着,打开食盒,盛了三盅出来。

一家三口各喝了一盅,慧清便又伺候三人稍作清理,这才重又提了食盒下去了。

季煊看看女儿,终是忍不住皱眉问道:“春狩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荼蘼乖巧点头:“前些日子,三哥有跟我提起过!”

季煊点点头,却还是沉着脸道:“下次有想知道的,只管来问,难不成爹娘还能不告诉你。站在窗子外头偷听,成个甚么体统!”他对女儿其实也是宠爱至极,但知夫人性情温和,对女儿更是有求必应,因此他有时不得不沉下脸来教训女儿几句。

荼蘼忙垂首应是。

段夫人在旁笑道:“罢了罢了,她今年还小,等大了自然也就好了!”

季煊无奈摇头:“都八岁了。哪里还小,你呀,就宠着她罢!”话虽这么说,面色终究柔和了不少,段夫人见状只是微笑不答。

此刻慧芝恰捧了茶来,荼蘼见状,心中不觉一动,忙跳了起来,对着慧芝招了招手。慧芝会意的停下脚步弯了腰,将茶盘递到荼蘼跟前。荼蘼取了茶,转头恭恭敬敬的捧过头顶,递了给季煊:“爹爹请用茶!”季煊伸手接过茶时,嘴角终是忍不住的往上扬了一扬。

荼蘼转身,依样画葫芦的又给段夫人敬了茶,段夫人忙接了茶,搁在一边的花梨木炕桌上,又牵了女儿的手,含笑道:“娘的荼蘼可真是长大了呢!”

荼蘼半靠在段夫人怀里,甜甜道:“娘若是喜欢,以后女儿每日都给娘奉茶!”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忽然之间,便又是一阵心酸。前世的自己,似乎一直都在理所当然的享用着父母的疼宠,兄长的爱惜,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曾有过主动为父母奉茶的经历。

即便是重生之后,这似乎也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奉茶。将脸埋在段夫人怀里,让眼泪悄然的湮灭在自己的衣袖间,再抬起头时,她又已是一脸盈盈的笑。

季煊捧了茶。拨了拨盏内的浮茶,慢慢的喝了一口,说道:“罢了,这些表面工夫,你还是留着日后去了婆家讨好公婆,让你母亲少替你担些心,爹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口中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的那份欣然却是遮也遮不住。停了一下,他才问道:“适才在外头都听了多少去了?”

荼蘼忙道:“只依稀听得是皖平公主下的帖子,还有爹娘想让韩姐姐照应我一些!”

季煊点了点头,便将桌上那份明黄色的帖子递了给荼蘼。荼蘼忙伸双手接了,打开一看,果是约了三月三日往西郊皇家牧场春狩一事。

“这事不急,等爹明儿问了你韩伯父再做定夺!”季煊补充道。

荼蘼口中一一答应着,心中对春狩一事其实已是了无兴趣。这些日子以来,季竣廷都是独自一人在书斋之中用饭,只偶尔来段夫人这里用饭,这日却是又没有来。荼蘼心中正自烦恼着皖平公主,因此用了饭后,只略略消磨了一会时间,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才刚出了院门,她便回头看了一看,确定身后无人。这才悄悄的拐上了另一条小径,那条小径,正是往季竣廷书房去的。因季煊不许家人打扰季竣廷,她却有不少日子没见着她二哥了。慧清已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春狩的消息,此刻见她这般鬼鬼祟祟,不觉暗暗好笑,一面走,一面问道:“小姐是想约二少爷一道去西郊么?”

荼蘼心中正考虑着这事,听她一问,便随口答道:“嗯,不过去与不去。还得看二哥的意思!”她此刻心中其实犹豫得紧,既想季竣廷一辈子都莫要撞见皖平公主,又希望让他们见上一面,最好是能给彼此留下个极坏的印象,如此一来,以后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了。

皖平公主乃是今上的第十一女,生母乃是昔时宠贯三宫的燕妃。传燕妃体态轻盈,身轻如燕,擅舞精乐,巧言善谑,自来最得今上欢心。皖平公主降生三年,她再怀龙胎,却在怀胎七月之时,偶然滑倒,因此香消玉殒。正因如此,今上对皖平公主的宠溺,甚至胜过对他所有的儿子,而这位公主也因此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

刁蛮?是了,皖平那女人一贯刁蛮,目中无人,如果让她知道冼清秋之事不错,以皖平的性子,是断然不会选择一个别人看不上的男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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