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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默，现在，给我坐下来，然后好好解释这一切。”眼尖地看到某震惊得撞到墙上某不自觉的将军一副快要崩溃晕倒求神拜佛的神情悄悄替他们关上房门，然后轻手轻脚蹑手蹑脚地退到门外，心宿眼底滑过一道光芒，回过头，抿抿唇，冷冷盯视着风默言，她不动，他亦不动。
哈……他、他说什么？风默言彻底惊呆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心宿，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崩溃神情。有没有搞错？她现在这副样子，他都能认出她？
看见少女一副摇摇欲坠如遭雷劈的神情，心宿眼中飞快滑过一抹好笑的神色，但随即就被他用一片冷漠完美地掩饰起来。
“坐下吧。”搬了一个板凳到风默言面前，心宿几乎是用命令式的语气强行把风默言按在了椅子上。
“咳咳……咳咳……那个……”风默言如坐针毡紧张不安，轻咳了几下背过脸去，两人离得如此之近，近到甚至可以听到心宿的声音低沉地回荡，在她体内引起一阵又一阵的雷鸣。
“心宿，你是如何认出我的？”心思百转，风默言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抬起头凝望着心宿，眼神中掩饰不住激动和犹疑的神色，但更多的是满满的怀念和伤感。
“……”闻言，心宿习惯性地抿唇，那动作在风默言看来，竟然和自己如出一辙！
“除了你，没人会那么重视一朵花。”一朵……毫不起眼却是他最重视的花。视线微微落在一旁地上的海鸟花上，心宿往日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脸上露出些许的怀念神色。如果被他平时的属下看到的话，一定会呆若木鸡大跌眼镜吧。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重视一朵花……”除了他们两个，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这么重视海鸟花了……
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对方，心宿迅雷不及掩耳的回过头，仰面迎上的，是风默言满脸复杂的神色，眼角甚至还堆满了一触即落的泪珠。令人……难以置信。
“现在的你，可是比从前爱哭多了。”从前的他，那样艰苦的训练都忍下来了；一开始相遇的时候就身受重伤，却一次……都没有哭过。只除了……
突然站起身来，心宿缓缓走到风默言身旁，瞬间低头劫掠了她的视线，比天空还要蔚蓝的眼眸迸发出热烈而狂傲的光彩，几乎是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他弯下腰紧紧抱住了她。
“默……默……默……默……”
他一句句一句句不厌其烦的念着她的名字，她想要放声大笑，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想要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却又不禁觉得可笑起来。
这一切，简直是像做梦一样，或许……她就是在做梦。
男子清新霸道的气息扑鼻而来，狂傲霸气地占据了她全部的呼吸。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却不乏强势，他抱了她一会儿，手臂松开一些，眼神带着难言的隐忍和收敛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忽然低低喟叹一声，再次抱紧了她。
“默……”
那么简单的一个字眼，却让她的泪腺阀门大开，泪水哗啦啦地流淌下来。
多少次了，她一直期望着能再次听到这个声音。
“心宿，心宿，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薄弱的颤抖的嘶哑，双手发抖带着难言的紧张和不安地抱住他，终于……哭倒在他的怀里。
“心宿……我好想你……”她拥紧了他，泪水阻挡不住，哭着声音嘶哑地在他怀里呼出灼热的思念和悔恨。
“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如果能回到我们两个刚认识的时候就好了……心宿，你不知道我这些年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但是每时每刻我都在想着你，睡觉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你，梦到青宁，梦到我们在冰雪覆盖白雪皑皑的北海一族，所度过的那些日子……心宿，我一直想要见到你，一直……一直……好想你……”
少女扑进他的怀里埋头大哭，哽咽着说着断断续续的话，他心如刀绞，但分不清是痛还是喜悦，那种超过身体可以承受的负荷的沉重感情，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用力抱紧了少女，听到她哇的一声突然哭得更凶。
“默，我也很想你。”他神情黯淡，搂着她娇小不盈一握的柔弱纤腰，轻轻一声叹息，“一直……一直……”
多少年了，每次像是做梦一样，梦到他们重逢的场面；多少次了，即使知道是在梦中，还是忍不住拥紧她告诉
心之所向 。。。
她自己的痛苦纠葛和沉重思念。
“默，我想你……”
此时的他已经没了领军时威慑人心的威严，他低头看着低声啜泣的少女，仿佛受到这迷人眼泪的牵引，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五官的轮廓，手指从她的粉颊滑向下颚，再滑到颈项。还未回过神，少女整个人已被他再次拥住，而令她来不及设防的，心宿用手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轻抚她的背，似乎像在安慰她不安的情绪一般。但是下一秒……他忽然低头凑近少女，望着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少女近在咫尺的容颜，眼神一暗，冷不丁贴上她的红唇，亲吻了她。
这件事，他已经期待好久了。但是像这样梦到他是女装，似乎还是头一回……
不知觉间，心宿把这次难得的重逢当作了早已经习惯的梦境。因为……只有在梦中，他才会对自己这么不设防吧，只有在梦中，他才能一偿所愿……
*****
午后的斜阳洋洋洒洒倾泻在书房里，暧昧的气氛在拥吻的两人之间流转，男子威仪自持霸气无双，那张脸已经不能用英俊形容其万一，剑眉如山挺立，带着长期身为上位者的傲然和气概；少女轻轻张口，立刻又被男子用力吸吮含住，束起头发的丝带不知何时松散开来，瀑布般流畅顺滑的黑发飘落在她的肩头，那柔顺的触感几乎令心宿爱不释手。
少女的脸颊因为缺氧而微微泛起红晕，眼中似乎有着浓浓的醉意，小手因为不安紧紧揪着心宿的一只衣袖，身体已经被迫依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仰面承受着他的亲吻，早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早在两人最初相遇之时，那次偶然共浴的时候……就已经……沉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没打算让他们俩KISS，结果……这是剧情自然发展的缘故，于是……不关我事，捂脸……
104
青龙巫女 。。。
当年的你我，舍生忘死地交好。我以为，你是我天长地久的主角。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你命中匆匆一笔注脚。
“心宿，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两人俱意乱情迷之时，少女突然推开金发碧眼的男子，一汪清泉般的水眸灼灼盯视着他，眼神清亮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我想要的是什么？”心宿紧紧拥着风默言，目光沉静，不起丝毫波澜。他看着她，身着一身素色衣裙，孤傲而美丽，一如从前那般冷清寂寞。
“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你一生相伴，你待如何？”他忽然抱住她，语气淡淡地开口，眼神却直直凝视着她，冷冷地问道，“是要留下来吗？还是说……要死？”
如果不能留下她的话，他宁愿……要她死！
心宿骤然收紧的手臂让风默言的心情同样为之一寒，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巨大的悲伤。
虽然心宿的嗓音是那样的冷漠，表情是那样的淡然，但她却从中感受到无尽的悲凉和孤寂。于是——
“好。”良久，她轻声开口，表情没有一丝犹豫。
心底仿佛有某个声音在劝说她，不可以答应，不可以答应。但同时，她又有种奇妙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不答应的话，或许……她就永远失去他了。
“！？”心宿身子一震，接着难以置信地看着风默言，推开她一脸不敢相信外加怀疑的神情，“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风默言亦默默与他对视，半天，忽然拥着他灿烂一笑，宛如夏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花，轻轻地说道，“好，我说‘好’。”
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你愿意的……我会，一生一世，此生此世，都陪在你身边。因为……她的生命是无限的，不过是一世罢了。
眼神在不知名的角落忽然暗了暗，风默言自己也不能理解她心底那一刹那突然滑过的伤感是何含义。
心宿闻言，怔住良久，终究没能鼓起勇气抱紧她，而是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使劲地推开她，然后一个人颓然地坐回原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这一定是梦吧，如果不是梦的话，我也不会……”
风默言突然用手捧住他的脸，那双红宝石色的眼眸直直望进他的眼睛，扬唇一笑，却是极尽灿烂，仿佛烟花坠落的一笑。
“这是不是梦，你还不明白吗？心宿，正视你的心，我现在……并不欠你什么。一命还一命，要说真欠你什么，那也是我心中的内疚感罢了。”
她不是什么圣母，以德报怨的事肯定做不到，但以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不恰当的。拿从前那条命换她现在的内心安稳，她觉得……很值得。
“……现在的我，并不要求你的原谅什么的，我只是回来……看看你，看看你，心宿，过得好不好。”
猛然松开捧住心宿的脸的手，风默言转过身去望向窗外，目光悠远，挺直的身影在阳光中泛着冷光。
“心宿，我不是放不下你，只是放不开自己的心。我可以欺骗自己忘记你，却欺骗不了自己想要来见你的心。所以……我来了，来到这里看你过得好不好，然后……”她转过头，红眸亮亮的，闪烁生辉，隐隐透出一阵妖冶的光芒，“如果可能的话，满足你的愿望！”
做这么多不是为别的，只是为那一个没能遵守的约定。说要来年春天一起去看海鸟花的，却害他亲眼见证家破人亡母亲受辱而死，自己则被送进皇宫过着男宠禁脔的生活，她曾想要改变那一切，但那个时候的她没有那个能力。而现在，终于有那个能力的时候，过去……却永远回不去了。
但是！现在、将来，不管他想要什么，她都会答应他！以自己一人之力，圆他一世的梦想！
“心宿，你……要我留下来吗？确定？不会后悔？”微微敛眸，风默言用轻得如同羽毛一般的语气问道。
“你认为……现在的我还会后悔吗？”后悔如果有用的话，当年他也不会那么痛苦了。心宿望了她一眼，又随即别开头去。
那一眼复杂至极，带着她很难看懂的情感，他与她在空中四目相对，随即同时眼眸一闪，原因不明地同样别开了眼。
风默言心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愫，故意回避了刚才那一个意乱情迷的吻，悠悠地叹口气，自动自发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然后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扬扬眉笑笑问心宿道：“你要吗？”
“不了。”心宿眼神复杂地凝望着她，摇了摇头道。现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喝茶？
“那我就自便了。”风默言也不以为意，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下肚后，总算感觉头脑清醒了些。
从来没想过，他们的重逢会变成这副情况。原本是打算以白默也就是从前的自己的女儿的身份来面对他，如果可能的话守在他身边帮他开疆拓土甚至是荣登皇位，再不行的话就帮他脱离现在的身份离开这个国家去归隐山林，却没想到现实终归是现实，一个轻而易举的眼神就把自己全部的伪装看破，该说……不愧是心宿吗？
抬眸凝视着心宿，风默言的眼神微闪，意味不明地敛眸闭上了眼。
“听说，你最近在派人找青龙巫女？”想到前些日子红南国闹得沸沸扬扬的巫女事件，风默言和心宿正式掀牌后，立刻提起了这件事。
心宿回眸眼神复杂地望着她，“你问这件事做什么？”巫女的话，难不成会是她？
看着心宿满脸的狐疑和不相信，风默言笑了，“怎么？我不可能是？”巫女什么的，难不成会比神更强大。
举着杯子，风默言微敛美眸，勾起唇角笑得邪佞狂肆。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神，现在的她也不怕！
“那么，你是吗？”勾起唇角，心宿冷冷地反问道。他可没看出来，她全身上下有哪点儿像是青龙巫女的。倒是随便的气息比以前强盛了多，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可是被称为“铁面将军”的人，哪里会有现在这么不拘小节。
“好吧，我不是。”无奈地抬抬手，风默言敛目道，“那么，你找到青龙巫女了吗？”
心宿并没有回答，盯视着风默言的眼睛，心情五味陈杂。
“没有。”他吐字如金，连回答都是冷冰冰的。
风默言莫名地觉得好笑，也就真的笑了起来。
“心宿，你这么辛苦的找青龙巫女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昏君皇帝卖命升官吗？”她咯咯娇笑着，笑得花枝乱颤，眼底却蕴藏着冰冷寒意，不含丝毫情感。
心宿别开头去，并不看她，“这些，与你无关吧？”
那冷淡的语气几乎要让人发火，知道心宿别扭性格的风默言却不以为意，而是走到她身边抱住他的手臂坏坏一笑，吐出几个字，“我来帮忙。”
闻言，心宿微微一僵，猛然转过头，幽深的目光凝望着她，沉声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他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回事，是怎么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但是……那些危险的事情，她仅凭女子之身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了？
看到心宿眼底掩饰不住的担心，风默言眼神一变，语气轻快得如同燕子翩跹，“心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谁会担心你这种人！”从以前开始，他就从没让他担心过！心宿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身来，背对着风默言身体颤抖，“说吧！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死而复生的事情是会发生的吗？带着前世记忆转生的事情真有可能吗？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心宿微微颤抖的手垂在身体两侧，风默言看在眼里，内心一阵刺痛。
“心宿，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我知道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心宿，“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从前的实力，要我证明给你看吗？现在的我，不但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还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任何！”
刻意强调的“任何”两个字到了心宿耳中就全变了样子，他倏然转过身，猛地用手掐住风默言的脖子，“说！是谁派你来的？”
用法术伪装成另外一人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想这样逼真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所以难免有些意乱情迷，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他……已经死去了。”
看着心宿绝望疯狂的眼神，风默言突然感觉到自己罪孽深重。早知道……就不逗他了，心宿这孩子从以前就经不起逗。
“放开我吧，凭现在的你，是杀不死我的。”连雅典娜都不能将她杀死，只是身体陷入沉睡再次进入轮回，凭心宿一个区区人类的力量，想要杀死拥有冥后神格的她，简直是……
想到冥后神格这件事，风默言脸色一变，猛地抓住心宿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急急问道，“心宿，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神？”如果不是有神的存在的话，那天在红南国祠堂里感觉到的力量就没法说通了。如果是有神的存在的话，那么顺藤摸瓜去找到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带心宿离开这个世界？
看到风默言一下子就从被制状态反攻为主，心宿早已经傻掉了。尽管很快就恢复冷静，他望着风默言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怀疑和诧异，“你究竟是什么人？不要告诉我，世界上有轮回转世一说。”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十年来他不断地找能人异士招魂，为什么唤不回他和母亲？
犹疑不定地望着风默言，心宿却相当顺从地放开了手。她说得对，这种奇怪的力量，他现在估计是对抗不了的！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究竟是不是……
看出心宿满腹的狐疑和不相信，风默言微微一笑，伸手拉出了脖子里的项链，“这个，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见过的。”
看到那串清晰醒目的红宝石项链，心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难看。这么说……她真的……
红宝石似的眼睛默默凝望着他，看到心宿的身体由紧张戒备到慢慢放松，风默言会心一笑，拉起他的手朝门外走去。
“走吧，邵离还在等着我们呢。”
心宿低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出奇地复杂沉重。
直到现在，他也不相信，他是真的回来了，而且……是以女子的身份。
但是……当心宿看到这名少女和一向以难接近著名的邵离相谈甚欢的场面，事实已经由不得他信不信了。
默……是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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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青龙国宫廷大殿上。
“哦，那这么说，你就是白将军的女儿？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俱东国皇帝俱栱高坐在宝座上，一脸笑眯眯地凝望着风默言，脸上的横肉不断晃来晃去，昏黄浑浊的眼神让心宿情不自禁产生一丝鄙视。
看到心宿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风默言眼神奇怪地盯着他，忽然低下头去勾起一抹笑。心宿，还是太嫩了啊。俱东国的皇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回陛下，是的。家母乃异世之人，在十七年前与父亲相遇，彼时父亲正身受重伤，无意中为母亲所救，两人日久生情暗结连理，于是便有了我。”
闻言，心宿不由得斜眼望着风默言，微扬的唇角明明白白宣示了他的鄙视之意。
这么烂的故事，也亏你想得出来！
见状，风默言冲他挤眉弄眼，扮鬼脸。烂不要紧，只要能瞒天过海让那些人信以为真就够了。反正俱东国皇帝需要的，不过是白默的身份和她女儿能够给自己带来的利益罢了！
“那么说，默小姐是从异世来的？”俱栱摸着自己满是肥肉的下巴，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呵呵地问道。咯
“回陛下，是的。但具体的情况我自己也并不知晓，只知道有一阵光闪过，我就出现在这里了。我想……大概是宿命因缘吧。一定是父亲有未了的心愿，特意召唤我过来完成所愿的。”一脸正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