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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陶青岔开话题,看看四周没人,便问俆舒易道:“你知道胡大叔家的女儿青桃姑娘要出阁的事吧?”
“知道……”俆舒易一听这话,就明白陶青想要问什么呢。
“我听杂役工李姐说的,青桃姑娘也真是够可怜的,”俆舒易叹了口气:“好像说什么都不同意嫁人,被胡大娘硬生生关在家里。前天用头撞门,破了好大的伤口——”
“啊?!”陶青知道那有情有义的姑娘必然不会甘心嫁人,但着实没想到她性又那么烈。
“所以这两天,胡大叔都没来上工。他们找了县西的老医工来给姑娘看的伤——”
陶青心里自然明白,胡家夫妻故意绕远而不去就在家附近的惜医馆求救,是什么原因在清楚不过了,归根到底还是不想让青桃再跟他们谭家扯不清关系。
“陶青,其实我也觉得。”俆舒易看女孩半天没说话,小心翼翼道:“青桃是个好姑娘,若真是能跟小豆兄弟……”
“我也知道,可是将心比心。人家胡家爹娘为女儿后半生的幸福着想,也是无可厚非。只能……”陶青微微垂下眼帘,叹了口气道:“怪命里有缘无分了吧。”
走在回去的上,即便怀揣着两热腾腾的银,陶青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惜这几天有空就在钻研那断骨续筋的法,想了好几种方案,要么因为风险大,要么因为过痛苦,还在做最后的调整——这件事,对小豆来说,对所有疼他爱他关怀他的人来说,成功与失败就意味着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惜压力很大,其他人的压力同样不小。
谭小豆的精神也没有之前好,现在没有了青桃姑娘的陪伴,整天心情也很压抑。
看着弟弟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陶青恨自己无能——就连他喜欢的姑娘,自己都没办法帮他留住……
回家后,陶青走到谭小豆的房门口。看到男孩一个人背靠着窗坐在轮椅上一声不响,心里更是难过的很。
“小豆,”陶青敲了敲门,跻身进去:“饿不饿,姐帮你炖了点龙骨汤。”
谭小豆摇了摇头。
“你看,姐姐今天把黄鳝出货了,除去成本净赚了八十多两银呢。外面那四只虎鳝有两条已经怀胎,再养一个多月也能送到药店去了。
这些钱可是人家小本生意一年的收入呢,你想吃什么姐姐都能给你买!”
“姐,辛苦你了。”谭小豆转过脸,冲陶青慢慢伸出手:“你瘦了。”
看着以前那个淘气又坏嘴的小弟弟如今变得这么体贴懂事,陶青突然觉得就算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还记得刚穿越过来不久,她就傻兮兮信誓旦旦地想要养鱼,但当时只是出于对陌生环境陌生身份里无所举措的一种依托——用来告诉自己,她陶青无论在哪里都能靠双手致富生存。
可是渐渐地,她开始发觉身边的这些亲人和朋友,已经变成了她奋斗的目的和动力,让她不在乎吃苦受累,也愿意坚持走下去。
“姐不苦,只要你们都好。”陶青拉住弟弟的手,欣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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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大鱼吃小鱼
“姐,桃儿是不是要嫁人了?”谭小豆沉默了好半天,突然启开干裂的嘴唇问出这句话。
陶青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他想要知道那个姑娘的消息,就总会有办法知道。
“恩……”陶青鼻里发出一声几乎比蚊鸣还要轻小的哼声。
谭小豆的眼里蒙上一丝转瞬即逝的凄然,但他旋即释然一笑:“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她好不好……二姐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她。送给她做为……作为贺礼。”
一个小小的木雕小猴,抱着一颗水蜜桃。栩栩如生的刻画,活灵活现的展示。陶青明白,那是坐在轮椅上的谭小豆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青桃比小豆大一岁,属猴的。那颗桃,又暗含着她美丽的名字。陶青心里一阵阵酸楚,握在手心悄悄里几乎攥出了汗。
“放心,姐会帮你带到的。”陶青心里真是几只猫爪上下挠一样难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振奋起精神,惜姐和大家一直都在帮你想办法。
姐姐相信,你是这么好的孩,老天一定会眷顾你,不忍心让你受那样的苦。”
“姐姐姐姐——”谭小米像只小猫一样掀开房门的一角落,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生了生了!”
“什么生了?”陶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鱼鱼……吃了吃了,四条大的,十二条半小的……”谭小米用她特有的一类语言像陶青传达着信息。
屁股离开凳,陶青一下就冲了出去——她终于弄明白,谭小米说的是鲶王虎鳝终于生产了!
谢天谢地,十二条——呃?半条?
陶青眼看着刚刚分娩的母鳝口里叼着吃剩一半的幼苗,当时惊得目瞪口呆!
动物界里的确有母体蚕食幼崽的现象,但那一半都是因为缺少微量元素,或者是因为幼崽身上带了生人气息。但她从来不知道虎鳝也有!
陶青一慌,赶紧用手去抢救剩下来的小鳝,却忘记了那咬合力堪比科莫多龙的虎鳝拥有着十分恐怖的牙齿!
鳝鱼可不像猫狗,养熟了还知道你是它主人!陶青大脑一个短,嫩白的小手就伸进去了,还没等触摸到滑腻腻的鳝身,咔嚓一口就被那气急败坏的母鳝给咬住了!
可能是刚刚分娩没有力气,也可能是陶青最近瘦,胳膊上基本没有肉,这一口正好啃在骨头上。竟是半天不肯松!
陶青吓坏了,一旁的小米更是尖叫连连。
可那母鳝就跟生了根似的怎么都不松口!眼看着血已经渗出皮肉,点点滴落在泥地上,陶青心想——这东西跟鲨鱼似的,不会见了血就更不要命了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之际,一道白光骤然闪过,几乎亮瞎陶青的大眼睛。
胳膊上重量一松,接踵而来的是七荤八素的疼痛感。陶青吸了几口气,然后看着地上被斩成两端却还活蹦乱跳的母鳝,一阵阵心疼。
一枚完整的成年虎鳝骨可以卖到四十到五十两,现在拦腰斩断就只能磨成粉论斤称,一两骨粉也就只能卖一两银。
生生缩水了分之九十啊,这能不让人心疼么?可是断都断了,总不能用502胶水再给粘起来吧。
“陶青姑娘,快点止血吧!这蛇负隅顽抗,我还是把它——”祁烈手里的剑再次落下,结果被陶青毅然挡住:“祁大哥!这不是蛇啦!是我养的鳝啊——”
“啊?”祁烈微微一怔:“你干嘛要养这么危险的东西?”他一眼看到陶青那只粉白的小胳膊上已经是鲜血淋漓,赶紧上前去帮她处理伤口。
“是我自己操作不当啦,风险在所难免。没事的,”陶青看着地上那还没死绝的母鳝,幽幽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
“这是你要拿去卖掉的?”
“恩,”陶青将两截母鳝丢在篓里,叹了口气:“算了,磨碎了卖至少回个本。好歹她也产下了十来条,否则还是孕妇的时候就给腰斩了才叫亏呢。”
“真是抱歉,”祁烈尴尬地收起剑:“差多少银,我赔你好了。”
“祁大哥说哪里话呢,你救了我我该感谢你才对。”陶青笑道:“而且我刚刚出了一批鳝,赚了些许银正要拿去还给你呢。”
上次祁烈帮她赎回来的两件饰也要几十两银,陶青虽然滑头但做生意不赖帐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这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看着陶青递上来的钱袋上还染者斑斑血迹,祁烈皱眉道:“就算两清了吧,你的伤口很深,先包扎要紧。”
陶青与祁烈推托几番,后来也意识到再纠结下去自己真要失血休克了。那虎鳝的牙齿锋利异常,又是刚刚分娩后性情残暴焦躁,两排牙印深可见骨,若不是祁烈来得及时,只怕要扯下去一块肉才罢休。
祁烈毕竟是军人出身,包扎外伤的手法一点不比大夫差。简单处理了一下,他告诫陶青:“等会还是去姑娘那看一下,我送你——”
“不用啦!”陶青盖上袖,心想着平日躲误会都躲不起,难道还要亲自带着祁烈上门去惹惜乱想么!
“祁大哥的金疮药很好用,已经不疼了。万一有什么事,我自己去就行。对了,你今天过来有事?”
“恩,宁儿姑娘在么?”
听得祁烈是要找自己姐姐的,陶青心想应该是是什么其他方面的紧要之事。
“她,”陶青四下看了看:“奇怪,她最近好像经常出去,明明已经不在绣坊做工了啊。咳咳,可能买菜去了,祁大哥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也行,是这样的。”祁烈点点头:“我刚来怀德县的时候接了你们家姨娘的案,你还记得吧?”
这怎么能忘记呢?陶青明白花蓉月多半已经逃之夭夭,而那个跟她有一腿的县令余阔也早已被押解进京受审。
猜想那些被抢走的财物多半早就挥霍光了,追很有难。只不过人活出一口气,若真是能把坏人抓回来绳之以法,也不枉一家人受的那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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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件事稍微有了点眉目,但我实在不好对你们说,算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祁烈打断了陶青的胡思乱想:“在北边阳山县和楚天山的交界之地有人发现了几具尸体,是男一女。天气炎热,尸身已经高腐烂而面目全非。他们身上的财物更是被洗劫一空,所以猜测应该是身携财物,遇劫匪所致。”
“啊?难道你怀疑那个死的女人是我家姨娘?”陶青心里咯噔一下。
“若那死者真是你家姨娘,也算老天现世报了。但我是为官者,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桩恶劣的杀人越货,还是要立案调查。”祁烈点点头:“所以——”
“所以,你是让我和我姐姐来认认尸体?”
“尸应该是很难辨认了,那个男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是临县游手好闲的个兄弟,失踪时间正好与你们家出事的时间吻合。所以我们可以猜想他们应该是受雇于花蓉月假扮成道士在你家做法事,然后趁机洗劫了财物。”祁烈道:“如果真的是他们,那应该是劫了财后不久,走在山野间未等分赃就被强人黄雀在后——
另外,我这里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一个小锁片。像是女人的物件,可能属于女尸。”祁烈从手帕里拿出证物,夕阳下明晃晃的,挺精致的一块小福锁:“你看看认得么?”
陶青想起来当时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确还攥着根红绳,谭宁儿也说过那就是花蓉月锁片上的。
但陶青又不认得,于是跟祁烈说稍等,一个人拿了东西蹬蹬跑去里屋跟奶奶和小弟分别确认了一下,确定是花容月的东西无疑。
“那好吧,我这里就先这样立案了。看来这不义之财贪多真是遭天谴,尚未得以挥霍便送了命。的确是报应啊。”祁烈叹息一声:“只不过——暂时还没有线帮你们追逃财产,实在是——”
“祁大哥,谢谢你们为我家的事这么尽力,这个消息已经很让我们……”
陶青想说欣慰,但用欣慰来表达死了人的心情,好像怎么都怪怪的。她清咳两声:
“花蓉月多行不义,现在老天行道已经很是大快人心了。钱财这东西,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说实在的,祁烈带来的消息令陶青心有涟漪,一方面心里着实出了口恶气,一方面也感叹人为财死过犹不及。
“哦,对了,”祁烈临走时又嘱咐了陶青几句:“之前的华南乡水灾刚刚有所缓解,又因阴湿气候造成了虫灾。情况好像挺严重,已经影响了周围四五个乡县。我明天一早要去州府商量下办案,这段时间都不在——”
“啊,那你应该去跟惜姐说一下。”陶青不放过任何一个在祁烈面前提起惜的机会。
“姑娘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到是你,我不在这,你凡事不要强出头。另外这种凶猛的鱼,最好还是考虑下不要再养,伤了自己伤了别人都麻烦。”
“哦,我心里有数。”被他这么一说,陶青确实也觉得自己手臂上的伤火辣辣得疼。
她暗叫晦气:天天捉鹤,今朝被鹤啄瞎了眼!好端端的居然用手去抓虎鳝,真是脑秀逗。
送走祁烈以后,陶青来到店铺里够了几样精美的点心,转到浮荟楼附近的牛尾巷。
笃笃敲了几下门:“胡大娘,您在家么?”
陶青最后还是决定来找胡青桃,好歹也要为弟弟那渺茫的幸福做一次努力。
大不了被胡大娘挤兑一番——反正连馊水都淋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胡大娘出来开门,肥硕的身让陶青险些就要担心一旦她卡在门里,自己究竟要不要帮忙。如果帮忙,那是要往外推还是往里拉?
“陶青姑娘啊?”胡大娘显然惊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堆起热情的笑脸把陶青让了进去:“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小兄弟的伤好些没?”
陶青把点心礼放在桌上,笑眯眯的说:“谢谢大娘关心啦,小豆恢复的不错,而且惜姐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方法帮他治疗,效果好的话能恢复得跟以前一模一样呢!”
“那敢情好啊!”胡大娘瞄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我就说小兄弟好人有好报,老天保佑嘛!诶?该我们去看望看望恩人才是,陶青姑娘怎么带着东西来看我们啦?”
“哦,好些天没看到青桃妹妹,一打听才知道她又嗑伤了额头。于是我过来看看她。”
陶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目的后,神色坦荡地观察胡大娘的反应。
胡大娘的性虽然火爆又粗鲁,但脑不傻。听到陶青是为女儿来的,心下就明白了**成。
她心里建起一道防备,嘴巴上却讲的得体:“咳,我家那笨丫头,好端端的走都能嗑井沿上。你看她这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让人操心呢。”
末了还挤着一双绿豆眼偷瞄陶青,心里大概是得意得想:怎么?就算你们救了我家闺女,也不带这么邀功胁迫以身相许的吧?难不成你陶青今天带着两盒点心来,还能张口提亲啊?
“胡大娘,方便让我看看青桃姑娘么?她来照顾我弟弟那么久,不看看她我过意不去。”从进门的那一刻起,陶青就明白跟人家娘亲是扯不出来结果的。
她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也明白做父母的为了儿女的未来熬尽一片苦心。虽然有时用的手段端了点,但总是希望孩好的。
所以她此来不求多,只希望青桃还能在谭小豆接受那风险巨大的治疗方案之前,可以再去看看他。
来自这姑娘的真诚鼓励和甜美微笑,将会是谭小豆最有效的良药。
至于后面的事,只要小豆的腿能好,两人有缘无缘的看天意,陶青哪敢多强求。
但胡大娘面有难色道:“这,我家桃儿正睡着呢。你看看,真不巧。”
“那,我在这等等好了。”陶青微微一笑,竟然淡定地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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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一个好姐姐的责任
胡大娘可是满脸尴尬了,虽然她向来不怕撒泼撕破脸,否则当初陶青也不会吃那么大的亏。
但现在毕竟不同当时,谭家与自家还有这么一层恩情关系,若是搞得难看,街坊邻居那边都说不过去。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有心下逐客令:“姑娘不急着回去照顾家里?这快晚饭的点儿了吧。”
“不急,家里有我姐呢。”陶青微笑,面色波澜不惊:“要不,我来给胡大娘做顿晚饭?今天刚把鳝给徐掌柜送去,浮荟楼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胡大叔该是有的要忙,一时半会回不了家吧。”
“这……”就在这你来我往的博弈中,陶青终于等来了里屋姑娘的动静:“娘,是陶青姐姐么?”
“嘿,”胡大娘面色总归是不好看:“丫头,你身还没好,可别起来!”
“青桃妹妹,听你娘的话别乱动,我进来看你就是了。”陶青嘴角挑起一丝全垒打的胜利笑意,站起身来。也不顾胡大娘那相扑一样的身材是不是想要上前来拦自己。
走进低矮的里屋,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胡青桃倚在床上,娇俏的小脸瘦削了不少,衬得一双大眼睛更加水汪汪了。
她额头上包着白布,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粉红的血迹渗出来。
“陶青姐……”姑娘一抿小嘴,眼泪就掉下来了。
陶青心里一疼,赶紧扶正她的身:“别乱动,你这傻孩……”她想说点什么,但见胡大娘那肥硕的大臀部此刻就抵在门框上,一双绿豆眼往这边瞟。
陶青也不怕她,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姿势不怕人偷听:“青桃妹妹,以后还是小心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小豆的身体还在恢复中,需要大家各方面的支持,你若是有什么不测——”
说话间,陶青把那枚小小的猴木雕塞到女孩手心:“给,这是他送你的。”
“唉,”看到女儿泪眼汪汪满脸祈求地看着自己,胡大娘也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桃儿你也是,看看这么多人关心你呢,下回可得小心着点。”
“娘,我不要嫁人……”
“咦,你这死丫头,怎么又提这茬。”胡大娘狠狠盯了她一眼:“这事没得商量,咱家订金都收了五十两,你看看这漏雨的房檐,不是才花钱补好的?
现在反悔,你让人家王媒婆怎么讲!将来谁还敢上咱家提亲?”
“娘,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