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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散。我不会连累你。那是我的事。”席清误以为散在害怕；毕竟散和他不一样；散对皇权的畏惧是根深蒂固的。
“老大；我怕；但不是害怕别的；只是害怕你会受到伤害。”散低低的解释道；并不为席清的误会而动怒；对席清生气是散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太后说不伤你；但不会不侮辱你；你是男子啊！如果是个女子；哪怕是青楼中人；也许太后还会接受；最后皇帝的风流韵事在历史上多一桩…
散不能理解；为什么席清一定要与康熙如此高调呢？不能秘密的爱着吗？但这个问题大概也只能去问康熙；这件事情中席清完全是照着康熙的意思做的。
但此时的康熙拿着五五递上的太后信笺；也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藏好清？心血来潮的去热河是朕做过最失败的决定；但时间重来一次；朕仍然会为了席清的体寒之症再去一次的。朕也不想委屈了清…
沉吟了下；康熙叫道：“胤祺；帮朕磨墨。”
“是；皇阿玛。”
“还是奴才来吧。”李德全上前小心翼翼的铺开宣纸；拿起墨砚。
五五静立一旁；看着康熙在纸上写下：
皇额娘：
朕已得皇阿玛认同；深信此人为心之所系；深以拥有此知心之人为一生之大幸。儿臣立马启程以证其绝不扰朕为国为民之心。愿皇额娘能爱屋及乌；和以待之。
深表躬亲。
“皇阿玛；”五五见康熙签章；忍不住问道：“小席子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朕保证。你亲手上呈；告诉朕的皇额娘；朕不日即归；希见到一家团圆。”康熙敛眉严肃说道。
“是；皇阿玛。”五五接过信笺躬身退下。
屋内；康熙目光闪动：“德全；朕的心乱了。”
“…那是因为您和席…主子心灵相通。”李德全心里翻了翻白眼；不是心乱；是称呼乱；奴才从席大人变成席妃娘娘；接下来不知是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心现在也乱了？”康熙一双犀利的凤目盯向李大总管。
扑通；李大总管一下跪下了：“奴才是说席主子见不到万岁爷；自然会想念。”
“想念吗？。。。 朕也是…起来吧；传令下去；朕要日夜兼程。”
“喳。”李大总管擦了擦汗；快速退下。
朕的清；朕相信你；皇阿玛可以让你说服；你也可以说服皇额娘的；对不对？
摩挲着席清留下的纸条；康熙如此安慰自己的想道…。
48 爱是借口
尖刻而深刻~拿着爱当借口犯下的错就不是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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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仍然燥热的风吹拂过紫禁城的每个角落。
席清突然觉得脚下青石铺就的路有点漫长与孤单；但立刻给有些害怕的自己找了理由；漫长是因为落日把影子拖的太长；孤单是因为走过的路上没有像现代人行道上的绿化带。
好吧；其实我有点想念玄烨了；走过桂庆宫的席清如是承认到——散带着他从熟悉的冷宫经过去到太后所在的慈仁宫。
散跟在席清身后；沉默不语。
两人之间；气氛沉闷。席清扯起唇角；试图想说些什么打破。
“主子；主子；”是青月的声音。从桂庆宫的另一头急急的小跑过来。停下来；喘着气：“可等到您了；快跟奴婢来。”
“青月？你在这等我做什么？！” 席清微觉得惊讶；他不觉得他被太后召见会让青月或其他人知道。
“五爷叫我来的。奴婢得伺候您换衣服；您穿这身可不行。”青月嫌弃的看着席清身上的男子衣裳。
席清看了眼散；苦笑：“没必要；太后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说不定穿了女装会被扣上欺上的罪名。”
散在旁边默默点头表示肯定。
“主子；奴婢知道；但那些嫔妃并不知道。她们听说主子您被太后召见；都过去太后的宫里等着看您呢。”青月急急解释。本来就是藏不住事的性子；现在有的这么件大事更是像放鞭炮似的。
席清看着一脸焦急的青月奇怪怎不是稳重的红月来告诉他这些；然后才突然想起不见的红月已经去四阿哥胤禛身边了……
“她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席清脸色一变；难道太后是想在众人面前公开审他吗？这样的话；他还真的不可以穿男装。
席清纠结；本来已经打算就穿着男装去免得首先在外表上就有了欲盖弥彰的心虚；会说服不了那位太后；但现在…他怎么能为了一时的气势不落下层而让玄烨后宫所有的女人都知道他们的皇上爱上了一个男人…唉…这是怎样的状况…。
“主子；先别管那么多了；快随奴婢来；奴婢已经准备好了。”青月等不了席清站在那想；直接伸手拉。
席清叹息；此时才觉得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但也只好随着青月走了。
“幸好主子您没再铰掉头发了；这样省事多了；否则真会来不及。”
“……”
“青月；除了五阿哥还有谁回来了？”
“哦；除了八阿哥；其他阿哥都回府了。”
“皇上呢？”
“已经起程去平定了。”
“哦…”
散站在冷宫的偏殿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里面对话；心里有个声音在叫：绝不能让他有事。。。。绝不能…
吱呀…门开的声音…
散在这种普通的声音里回头；然后一眼万年…
好美…美的天地间只有这么抹水碧…
那缕唇边的笑意就是外面人所说的千金难买那一笑的一笑吧…
散知道有种毒药；可以让人眼神清明但其余四感全失；就像他现在这样；什么都听不见；感觉不到；说不出也做不出来；只能看见那碧色的水波慢慢漾到面前…
他现在就是莫名其妙的中毒了吧…
“……”
“…散…”
“主子；这人呆了；我们不理他算了。”
声音仿佛是广阔无比的空间里响起。散回神；听见自己做梦似的声音在问：“…我只是想问…面具不戴了吗？”
“是我的意思；怎么？不行吗？”不知为何；青月对第一次见面的散怎么看都不顺眼。
“我没问你。”散看向席清。
“恩；他说的有道理我就没戴了。”这个他是四阿哥；席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收买了青月；居然可以带信给他；口吻一如既往的清冷简单；以色惑人。
四四的意思席清明白；让人认为他只是以外表迷惑了康熙；或者相信康熙只是一时迷恋他的外表比其他乱加的种种臆测好的多；最起码会安全的多。
席清被青月扶着立在慈仁宫门口的转角处；不是大门；好象只是个偏殿的门。
两旁的太监宫女都在站立的同时偷偷的抬眼看向他们两人；青月瞪他们；没反应。席清对他们笑笑；面红心跳的低下头去；但过一会又忍不住再看。
席清一路走过来已经习惯了；无所谓的任由他们；虽然以他现在传说中的席妃身份可以制止他们；但青月拿给他穿的旗装却不是妃级公服；而是普通的嫔妃常服；是九九胤禟拿给青月的；让他别盛气凌人让人产生恶感吗？
呵~席清微笑；真不知道这些皇子阿哥是吃什么补的脑子这么好？
里面传来散的禀报声；然后刚刚似乎还有几个女子的声音的偏殿瞬间一屋寂静。
“让他进来吧。”这个话音刚落；门两旁的小太监就弯身下去；示意席清可以进去了。
转过拐角；席清不理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坚定的眼神对上正对面的太后。
只是个老太婆而已；打量之后席清微微有点失望；他看不出所谓孝庄的风采。下侧的位置坐了一位看起来似乎地位颇高的妃子；柔婉亲和的眉目让人顿生好感。
青月放开手；和席清一起福下身去行礼。
一片沉默；没人说话；席清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不知上面坐的太后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幸好穿了女装；如果男装怎么跟一屋子的嫔妃解释他们的皇上此次是爱上了皇上；你们没法争；不比外貌不比身段不比才艺；你们就已经输了…
席清福到一半；想了想跪了下去；青月连忙一起跪下去。
玄烨；我为你牺牲大了…席清在心里叫道；如画的容貌上却显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哀怨。
佟太后看的一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男子；哀家真不敢相信…看了看下面还没缓过神的众嫔妃。突的觉得烦；一群庸脂俗粉；如果你们多点本事；皇帝怎会迷恋上眼前这人：“好了；你们要看的人已经看到了；都跪安吧。”
花花绿绿；数十种香气转眼走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了太后；那位妃子；还有站在旁侧的散。
“把东西拿上来吧。”太后看都没再看还跪在下面的席清一眼；直接吩咐一个宫女道。
红色的托盘；上面三样东西。
“哀家想你自己也明白是为什么；就不多说了；自己选一样吧。”应该是让人感觉慈祥的老人声音此时却有着刺骨的寒冷。
席清瞥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三样东西；感叹——清戏里终于有一样是真的了；原来赐死真的是一把匕首；一丈白绫和一瓶毒药啊。
唉~真像做梦；席清看着脸色瞬间惨白的散；面无表情的太后那个嫔妃；还有身旁哭叫的青月。恍恍惚惚；恩…真的要选吗…？
上面的太后也不催；慢慢的品茶。
“皇阿奶； 胤祺求见。”五五的声音这时显得响亮而晴朗。
太后看了眼露出喜悦之色的席清。轻哼了声：“进来吧。”
五五看了跪在那好好的席清松了口气；他先去了自己的额娘那才来了这儿（他劝了自己额娘别来；以免以后康熙怨恨）；没想到太后动作这么快；再看到席清面前的东西皱了皱眉。大步上前。
“给皇阿奶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这是皇阿玛给您的信笺；皇阿玛说希望能尽快回来一家团圆。”
“…皇帝这是威胁哀家吗？哀家只说不伤他；没说不杀他。”看罢；当今的太后冷笑着丢出一句话。
“要杀谁啊？”高高的花盆底走进来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轻盈的身姿看起来宛如少女；只听声音绝对想不到那是属于眼前年已垂暮的女人。
“皇额娘；您怎么来了？”看的出；太后很尊敬和畏惧这位。
“老祖宗吉祥。”德妃的称呼终于让席清明白之前他一直弄错了人；现在来的才是孝庄。
“你怎么也在这？”孝庄示意德妃将地上的信笺俭给她看。
“回老祖宗；皇额娘厚爱；所以臣妾多留了会。”边递上信笺边有技巧的说明她不是自己要留在这的。是太后留她的。德妃也是趁机澄清；表示她根本无心也不会凑这个热闹的。
孝庄看完；转向太后：“你都看过这个；还要杀吗？真是胡闹！这些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皇额娘…”太后委屈。
“好了；你起来跟我走吧。”搭上身旁宫女的手；淡淡对席清道。走向外面。青月赶忙扶起席清；跟在后面。
“老祖宗吉祥。”才出偏殿；四四的声音响起。
席清惊讶。
“今儿这真热闹； 胤禛；你过来做什么啊？”
“胤禛只是听说身体微恙的额娘在这；来接她回去。”
“恩；真是好孝顺。去吧。”
“胤禛送送老祖宗。”四四上前一步扶住孝庄；转身间看了眼后面的席清。
席清感激的对他笑笑；四四低下头去。
可惜…只能送至大门…时间太短…
孝庄的寝殿中；淡淡的荷香浮动。孝庄坐在筑成炕的塌上；席清被允许坐在另一侧。没有其他人。
“你真是长的一副好样貌。”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这句话成了孝庄的开场白。“也可惜了这样一副好样貌。”
“…”席清看了看孝庄没出声；他不知道说什么；似乎他想说的话都是大不敬。还是算了…
“我不会计较你的出身；但不能不在乎你是个男子；我不能让天下人知道他们的皇帝爱上了一个男子。”
“你用了爱…你信？”席清惊讶的抬头出声。
“我看过太多了；你没有在我们面前心虚的逃跑我就清楚了；至于玄烨那孩子…信笺里说的很清楚。”眼睛里透出的睿智足以照亮她那张见老的脸庞。“你叫过他皇阿玛吗？”这句问的有点迟疑。
“…没有；不过玄烨被允许叫他了。”席清愣了愣反应过来她问的是顺治。不明白怎么一瞬间转了话题。
“他倒好；可以轻松的接受；因为他已经放弃了这里的一切；他不在乎了。但我不可以；你明白吗？为国为民；哀家活着一天；就不会接受你们。”这是孝庄第一次在席清面前称哀家。
“我们并没有妨碍任何人；为什么不可以？”席清反问。
“因为皇帝应该是九天之上的孤雁；他得一个人捍卫他的地盘；感情会磨掉他的野性；摧毁他的意志；让他没有斗志；在大清的现在；他还不可以有任何牵绊。你明白吗？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去妨碍他。”辛辣犀利。
“…你想我怎么做？”席清没想到他准备的说词一句也没用上；反而被眼前的人说服了。
“等待；等他完成他的责任。”
“需要…多久？”
“不知道。”
要分别吗？席清一瞬间有点茫然。
“我知道你不舍得；但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会有两条路；一是皇帝专宠你；后宫不稳；其实后宫是另一个朝堂另一个国家你明白吗？二是有天某个不长眼的揭穿了你的男子身份；我们的皇帝轰动天下；人人皆可笑他骂他唾弃他…”
“我…只是爱他…想陪着他…”
“爱不是去伤害别人的理由。不能因为爱就什么也不顾…哀家见过最伤人的就是爱这个东西…他伤了多少人的心…”
我不舍得也得舍得是吗…我…玄烨…
凉意从渐黑的天色中透进席清的心里；不知过了多久；清亮的月光透进…孝庄没有打断席清长时间的沉默与思考…她知道是真的爱就能明白她说的话…
“我…明白了。”最后的最后；席清如此说道；他相信玄烨会想办法的。而且他暂时答应可以再想办法；只要他不死那么就有机会。；“你要我去哪里等待？”
“……”
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49 复辟炎华
烨辟之为炎华；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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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九年； 初春的时节，天气乍暖还寒，冰雪融化不久，孝庄太皇太后薨。
天下缟素。
康熙自正月阅视永定河工程回宫后就一直陪在太皇太后身边；直到那最后一缕芳魂也消逝在景陵上空。
养心殿。
康熙面上一丝悲痛明显；血丝充斥的的凤目中却郁怒难掩。
“德全；朕…得去找他。”
李德全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康熙；谨慎但却万分真心的开口：“万岁爷；太皇太后的遗旨…。。。”
“朕知道；可是朕…”康熙一直挺拔的脊梁一瞬间似无力的软了下去；靠在了椅背上。
李大总管看了面容憔悴的康熙一眼；心里微酸。
自从康熙回宫得知席清被孝庄送走后，就一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日处理完政事就是诚恳的伺候着孝庄，希冀能得到一星半点关于自己爱人的消息，只是可惜直到孝庄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也没松口告诉康熙席清在哪里…
“皇上；太皇太后不是说只要您把大清治理的繁荣昌盛；席主子就会回来的吗？”李大总管忍不住提出这唯一的线索；希望康熙心里能好受点。
“谈何容易？朕…他怎能如此狠心？”康熙不知道席清是为了什么什么才会同意无声无息的离开…这种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始终盘旋于心中让他失落难受之极。似乎总是满心冰凉…
“皇上；太子殿下；四阿哥求见。”门外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沉静。
康熙抚了抚眉心；对李德全点头示意。
“宣太子殿下；四阿哥。”
“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太子二二眉目之间还是那么酷似康熙；行走间金黄的络子高贵逼人； 端的是风华绝代。四四紧随在其后；双眉微簇；深蓝锦袍衬的整个人会让人第一时间想起什么叫忧思过重。
“起来吧。”康熙失去精神的声音让二二不自觉皱了下眉。随即无事的抬头说道：“谢皇阿玛；因近日老祖宗…刚才想起来小席子留给您的一封信笺在儿臣这儿。”
刷~康熙不禁向前倾了倾身子：“在哪？”
“皇阿玛不问问怎么会在儿臣这吗？”二二似乎无意的说起；递上薄薄的一张纸。
四四胤禛却一瞬间捏紧了放在背后的手。
这封信笺为什么会落在太子手里他比谁都清楚。因为是他交给太子希望他转呈的；为的就是不想让康熙知道席清是最后一个来见的他。
那天； 四四胤禛记得很清楚；因为席清在太皇太后那一整夜没有消息传出；他就找了送自家福晋抄好佛经的借口一清早就进了宫；从额娘的永和宫出来；身后跟着的长随太监瞬间就被人点倒了；他自己也被捂住了嘴被旋带到了一偏僻角落。
没有挣扎；不必反抗；因为至今四四仍记的得鼻息前呼吸之间传来的那好闻的清清浅浅的霜雪味道；一如那手的温度；沁凉如玉。
“胤禛；是我。”随着那手放开；人转到眼前；四四听到了他想了一整夜人儿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清冷软糯。看到那张一如既往的让他不知道拿什么语言去描绘的美丽容颜。
“你没事？”是问句；在上上下下打量席清一眼后；四四也能确定席清外表没事；但还是担心问了一遍。
席清点头：“恩；胤禩我溜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 也找不到其他人；还好遇见你了。”
四四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找他做什么？”
“哦；找你也是一样；我要走了；这个麻烦你转交给你皇阿玛。”席清这话说的有点别扭；但好歹强忍难过说出来了。
根本就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四四沉声开口：“走去哪里？”
“啊…不能告诉你。”席清摇头；拉起四四的手放入信笺。“帮我转告他；当纸上的字在民间消失时我就会回来了。”
反握住席清准备放开的手：“我求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