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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见到有寻常人会在街道上走,偶尔见到一、二个也是防备的表情,疾步赶路,对于我与柳的问路,几乎是当作没有听到,面容上依稀有着恐惧、还有不安。他们像是绷紧的绳子,只要微小的刺激,就可以把他们逼入绝境。
他们害怕战争,害怕铁骑军队,害怕司空拓。
我也是一样。
既然我与司空拓的遇见不是罪,为何天上的神却舍得让人们受累。
我终于决定不再逃避,不再借酒消愁,人生一切皆是注定,躲也无用,唯有面对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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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沉西下,洒下金色的光影,我蓦然看见远方一大片火一般的霞彩,与他终于近在咫尺了,透过这朵妖娆的颜色,念及司空拓那双狭长魅惑的凤眼,我攥紧心口处的衣襟,自语道,“司空拓。我来了。”
柳首先下了马,取下行李,站在我身旁,若有所思,他说,“颜儿,一路也累了吧。先去城里找个客栈休息一日。待我去探听司空拓的消息后再去找他也不迟,贸贸然反而不好。”
我静听着城里谨慎的人声,同意地点了点头,“好。你看我们要住哪家?我刚瞧见一家饿不死客栈,还有一家新龙门客栈,柳,你说我们去哪家。”说出这两个别扭的客栈的名,我不禁也后背冷汗涔涔,丫丫个呸的,怎么尽是听起来像杀人越货的黑店。
不过柳说的对,一路风尘仆仆,也是人疲马乏。
正当我与柳立于一旁研究到底哪家不被打劫的可能性大些的时候,突然听到如同天外之音的人声,来人欢呼雀跃地喊叫,直接把我全身鸡皮疙瘩召唤了起来。远远地就能见到那个人影正怪异手舞足蹈、蹦蹦跳跳而来,我还未来得及定睛看,这抹湛蓝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奔进柳的怀抱里,嘴里还很娇柔地撒娇,“恩哼。柳柳,我的小柳柳。你来见人家了么。”说着,还不愿抬头,死死地钳住柳的腰,极其可爱地蹭蹭柳的衣衫。
柳先是被撞了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后,竟没推拒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还茫然地摸着下巴,似乎在想扑在自己怀里的家伙是谁。
我狐疑地瞪着,不是易容了么,这个瘦瘦高高的女人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了柳,还有,她跟柳是什么关系,怎么一副相好的嘴脸。
我捏紧拳头,咬着牙,快步走上去,拍了拍还在因磨蹭而快乐不已的鹅黄衣女子,极其温柔、极其抑制地问,“你好,小姐,你是哪位啊。”
这位鹅黄小姐一点都不理会,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吃着柳的豆腐,手还色迷迷地上下左右摸着柳的后背。
我喊了数次无果后,原本不多的忍耐力彻底崩盘。
最后一回,鹅黄女子终于吭了气,可惜她说的话和她做的事情一样欠扁,还气焰嚣张地对我说,“我是谁关你什么事。丑、女。”
语落,我脸一黑,到一旁小贩处讨来一桶不知道干不干净的水,“哗啦”一下泼在他们身上。
为什么我连柳也不放过,自然的,谁叫他不挣开“艳遇”。
“万穗烨,别闹了。”柳皱眉,有些冰冷的对刚刚晋升为“落汤鸡”的小姐轻声地呵斥。
万岁爷?
这位“万岁爷”脸际若芙蓉,一颦一笑间皆令人无限消魂,可惜这时候,她的脸色真的很差,全身浸了水,似乎很想立刻让我血溅当场的阴沉,她噙着冷笑,手指指节掰得“卡啦卡啦”作响,朝弹跳地远远的我,大步走来。
“柳啊……救命啊……杀人啦……”我立即将桶子往旁边一扔,撒腿就跑,口中狂喊。
司空拓倒是还没见,先在隆翔国的街道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的呼救声响彻整个翔都。
第54章 翔都认亲
天气,干燥而冰冷,风一吹,就像是半寒半热的刀子划在身上。
任柳为我上药,时不时龇牙咧嘴地喊疼,泪汪汪地看着镜子里印出我现在的惨状,眼圈整个泛青,一个偌大的熊猫眼可笑的挂在脸上。
今个算是明白什么叫做“鸟鸣山更幽,脸白圈更黑”,我不断深呼吸,以免自己又不自量力地扑上去和那个“罪魁祸首”厮打。可是,虽然在身体上占不了便宜,精神上我依旧不甘示弱。
我愤恨地瞪向一旁懒洋洋靠墙打着哈欠的万穗烨,她的视线还是黏着柳,眸子里毫不掩饰地透露出色迷迷的精光万丈,觉察我在看她,又挑衅地吐出两个字,“丑、女。”
我顿时又被轻易地激怒了,暴跳如雷地攥紧拳头,顾不得什么敌强我弱,窜了三尺高,直直往她那个方向冲去。
幸好,柳及时地拉住我的手臂,柔声道,“快坐下来,让我给你敷药,眼圈都黑了。万穗烨,你再故意惹怒颜儿,我可要生气了,听到没。”柳转头不忘嘱咐万穗烨,似乎我们俩令他难以管教般摇头叹息。
万穗烨吃了瘪,对柳爱娇地吐了吐舌头,见他不搭理后,耷拉下脑袋,委屈不已的模样。
看她长得瘦瘦高高的,下手又那么有力,哪里像个寻常女子了?居然现在还给我装柔弱。好,好,好,你装是吧,姐姐我也会。
想着,我暗暗在桌底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原本就淤青疼痛的眼睛里立即泛起了泪珠,我歪下嘴角,另一手可怜兮兮地点了点柳正在忙活的手,让他看清我眼睛里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泪滴。
柳抚摸着我的头,用他那种特有的温柔嗓音安慰着我,“颜儿,很疼么。”
我忙不迭地点头,扁着嘴,抽抽搭搭。
“乖,这个药一会就会有效果的。”柳口中说着宽慰的话,还是不放心地又审视起我的伤。
然后,我得意地靠向柳的脖颈,对着万穗烨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她见了,眼眶逐渐泛红,颓然地低下头,仿若认输的姿态。
此刻的她,看起来很伤感,瘦削的肩膀在黑夜的阴影里看起来愈加楚楚可怜,万穗烨举起还未全干的袖子不断擦拭着面容,不知道是不是在难过地掉泪。
我想起她方才红红的眼,还有被我泼了一头一脸的水,天这么冷,她会不会着凉了,看万穗烨抖成那样,八成是有些病了。念及此,我心中稍稍也有些不安。
不消我多想,这位万穗烨小姐很戏剧性地软下身子,整个人面部先着地,四仰八叉地倒下来,与冰冷的地板亲密接触。
一瞬间,屋子里尘屑飞扬,我但听万穗烨以很低很低地声音在嘀咕,“这破客栈,多久没打扫了,吃的我一嘴灰。”
虽然知道她有些夸张的成分,我还是相信了万穗烨是真的病了,这不雅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骄矜,不过倒也不像是假装的,正常女子会把这样难看的模样给喜欢的人欣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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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万穗烨能够称为正常么,不能!
当她伏在柳的肩头,脸色红润地朝我眨眼,用口型不断地说,“又、丑、又、笨!”时,我听到口中发出“嘎啦嘎啦”作响的咬牙声,看着瞬间角色逆转的情景,心头幽怨,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万穗烨似乎还嫌气我不够,顺势勾住柳的脖子,与他的唇几乎就要擦出火花。
柳不着痕迹地躲了躲,因为是背着我的,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听他问,“万穗烨,你哪里不舒服。”
我活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气愤地在他们身后攒来攒去,巴望柳能够看一下我,我好大声告诉他,这丫头是装的。可是柳居然没有注意到我,继续医者父母心地询问病情,我不禁更加暴躁,以眼神杀人。
万穗烨终于得逞,“啾”一下,大声地亲在柳的面颊,对我同样摆出胜利的笑容,勾起了漂亮的唇,漂漂亮亮地给我一记还击。然后,这张破嘴里说出的话,把我彻底征服了,“小柳柳,我就是有点恶心想吐。”
对,对,对,我也恶心想吐,不过是被万穗烨活生生气吐的。
“哦?”柳单音回应。
“啊呀,就是那种很想吃酸的,感觉肚子里有什么在长大的感觉。”
“哦?”
柳的连连两个“哦”,明显是在质疑万穗烨话中的真实性,不,应该说,完全不信。
我眼含泪光,认同地点头,果然柳比我要聪明许多。
“小柳柳,我大概是有了你的孩子。”
万穗烨一说完,我怔住了半晌才心思转醒,恨不得抓住这个高度与我差了近二十公分的女子,使劲摇晃,嘶声力竭地吼她,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
柳比我动作更快的作出了反应,木剑挥出,单手挑起万穗烨的衣领,大个的女子就这么挂在柳的桃木剑上,蝴蝶玉佩四下摇晃,像是在悠悠地飞。
柳推开房门,一语不发,眼神冰冷,表情既无怒意,更无笑容,眉宇高昂,唇是薄情地抿着,他把剑上悬着的家伙四两拨千斤地扔到了门外。
万穗烨的脸上尽是茫然得不知所措,仿佛丢了魂魄一般,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呆地坐在地上。
柳的桃木剑重新入鞘,整了整衣襟,掸了掸长衫,拍干净手,极其干脆利落地退进屋内。
我站在里边,看清一切,错愕地张大嘴,“魔化”的柳反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常态,风采依旧,眼中隐隐的蓝像沼泽般深邃,神情却温柔得却能掐出水来。
唯有门外的惨叫声提醒我,有个欠教训的家伙真的被柳“抛弃”了。
我咧开嘴,忽略外边快要拆掉客栈的鬼哭狼嚎,屁颠屁颠地窜到柳面前,涎着脸,举起大拇指,迭迭称赞,“柳,做得好!”随即又问,“这家伙……”我还不知道她什么来头呢,莫名其妙地被纠缠了一夜。
柳微微地笑,“一个故友。别理她。”
我毫无人情味地点头,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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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还担心今晚的住房问题,看来是不必守在柳房门外,为他捍卫贞操了。万穗烨应是无机会再偷偷爬上柳的床,趁机吃了抹干净了,想毕,我觉得安心了许多,高兴地挥挥手,道着,“柳,我去睡了哦。”
柳颔首,将手边的药罐子不忘放在我手心,殷切叮嘱记得睡前再涂抹一次,我一一应了,乖乖地准备去睡。
刚拉开门,发现万穗烨还是待在之前被柳丢出来地方,蜷缩在角落里,听见声音,也不着急地扑上来,只是将膝盖抱得更紧,极其缓慢却极其精确地让在场所有人看到她脸上那种弱小动物的无助眼神,她静静地瞅得我发毛,像是以这种方式默默地哭诉她悲哀的命运,没有流泪,可是比哭了还凄惨的模样。
旁边客房里的人们估计也被这阵仗吵醒了,好奇不已地探头探脑。
有个好心人还为万穗烨打抱不平起来,“这位姑娘那么晚了坐在楼道里多冷啊,快快回去歇歇吧。”
万穗烨闻言,吸了戏鼻子,悠悠地说,“我不敢,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我不敢跟他们住一起。呜呜……”
她此话一出,又有几个人加入了声讨我与柳的阵营里,我无力地望天,对万穗烨算是服了,“走吧,跟我回房。”
万穗烨大声回答,“不要。”
然后,在她拒绝之前,柳早已挡在我的面前,冷冷地对她甩了一句,“不行。”保护的姿态不在话下,坚决得让万穗烨和我都知道没有转圜商量的余地。
“啊……你们不让我睡觉。”说着,她竟耍赖地左右打起滚来,也不管周围旁观的甲乙丙丁。“我要跟小柳柳住。”就比柳矮一点点的颀长身子就这样不断在并不宽敞的楼道里慢吞吞地翻滚起来。
我和柳对视一眼,彼此脸上皆是尴尬、愤慨的青白交错,异口同声地吼了一句,“掌柜的,再要一间房!”
这时,万穗烨就像变戏法一样,脸上的阴云密布眨眼间散去,瞬间转忧为喜,动作飞快地攀住楼柱,更大声地对楼下柜台大喊,“掌柜的,要夹在他们中间的那间!”
我瞪着她欢欢喜喜的笑容,终于明白,丫是来捣乱的。
这个夜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有些害怕这回见到司空拓后会碰触到伤痛,有些害怕即使用尽了全力还不能改变分毫的现状,还有些担忧万穗烨会不会半夜潜入柳的房间,意图不轨。
不知不觉,我就这么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东方渐渐泛白,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客栈的窗棂照进屋内,整座翔都在此起彼伏的鸡鸣中苏醒,这一夜过去了,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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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料到在翔都还能遇见这群人。
眼前的人不是钰菱郡主,与我同父异母的四妹么,我扬起冷笑,迎向直面而来的她投来的不屑眼神。
我那“骄傲”的四妹今日可谓底气十足,原来是身边有了一干帮手,怪不得会如同斗鸡似的不假思索就寻上门来,要将我挫骨扬灰的恨意点缀在眼间,任我想忽视都难。
我从不是怕斗的人,并不在乎输赢,只想姿态好看罢了。
四周的集市依旧人流不多,柳又去探听关于司空拓军队的消息去了,我身边只剩下一肚子坏水的万穗烨,她跟着我停下步伐,眼馋地东摸摸西碰碰摊贩上的东西,一点也没在意我这边冷凝的空气。
我以余光暼了暼眼前的并立的人,除了钰菱与提着琐碎物品的两个丫环以外,还有一个年纪较长的女人,她只在一旁不带黑眼珠子地看我一眼,脸色黛青,手中抱着一只黑猫,掂了掂身上那块看起来华丽不已的苏锦披肩,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猜她,会不会就是杜颜的二娘。
钰菱首先发难,“怎么,三姐你还尚在人世呀。钰菱以为你早不幸遇上祸事,还早晚给你上香呢。”她像是多亲热般揽住我的手臂,说出来的话却是赤裸裸的诅咒。
我笑得比她还欢快,言语比她还诚恳地开口,“哟,这样呀,哎,四妹这份情我算是收到了,姐姐我定有机会一定百、倍、奉、还。这点,你勿用担心。”言下之意,怎么也比她晚死些,至于给她上香的钱,我自还是拿得出来。说完,朝钰菱笑了笑,捉下她狠掐我肌肤的手,紧紧攥着,不让她再作怪。
旁人看了定然以为是故人相逢,喜不自禁,哪能了解这里的暗潮汹涌。
那年长女子的目光如同啐了毒的利箭一般紧紧盯住我,我和她之间就像陷入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即使她故做出慵懒无意的样子,实则是没有一刻放松对猎物的捕捉,她意在与我玩一场欲擒故纵的游戏。
这目光令心头狠狠地一凛,我想起了杜颜手札中所述的句子,“那只猫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我的身边,”它在暗地里森然地笑,慢慢张开它的网,贪婪地想将一切吞噬入肚。
这个女的,我判断必然就是杜颜的二娘了。
我真正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恶行于面的钰菱,而是这个深藏不露的“黑猫”啊。
万穗烨终于看够了新鲜物,跟我多熟识一样,勾搭上我的肩膀,催促道,“我们回去吧,逛够了,小柳柳见不到你又该怪我了。我怎么那么命苦……呜呜。”她假哭起来,像是一点没瞧见眼前的“风光”。
“怎么,颜儿你还未想归家。难不成外边的花花草草就这样让你贪恋。你莫不是一点都不念着你爹爹日日的思念么。二娘见你如此,真替你爹爹寒心哪。”说罢,自称二娘的女子幽然地叹息,像是有多少的心酸和疲惫,只是唇畔那抹诡异的笑纹出卖了她。
若是杜颜的爹会怎么惦记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那么久都未寻过,明明是不上心。这种糊弄小孩子的话,叫我怎么相信。
我一下子拍掉万穗烨闲闲无聊给我编起辫子的魔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丫丫个呸的,怎么我认识的人全都是缺心眼。
彼此心里都清楚的很,站在这里的人,谁都不喜欢谁。她们讨厌我,我也不待见她们。人总是这样,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大多也在厌恶对方。阳光下看似姐妹情深,却瞒不住暗地里针锋相对,说话夹枪带棒,言语里透着弦外之音。一个家里,女人一旦太多,各种心机也就避无可避地随之而来。
“二娘说的是,我倒也想见爹爹的,不过一直苦于见不到,心中也是极其惦念的,你若是见了他,记得要替我捎话给他,就说颜儿也很想他呢,恨不得马上见到他。”我挑眉微笑,撇开钰菱的手,大步准备撤离,万穗烨说的对,再不回去柳该着急了,而我也想知道司空拓的下落。
我发现自己的嘴是神嘴,说曹操,曹操就应声而来。
“颜儿,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浑厚的声音映入我耳,抬起头看向疾走而来的人,面色自若故我,无一丝着急的神态,而霸气的样子却足以唬倒一片。
“爹……”珏菱高兴地挥舞起帕子,向他招手。
我不禁汗颜,穿越了若干年才上演认亲的烂戏码,而上天哪,你真要我承认这位在我面前虎躯一震的大爷是我爹?
第55章 出色演员
“我”的家,近在咫尺。
杜府,门庭繁花锦簇,两侧各吊了八盏灯笼,门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