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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脖子,假意“谋杀亲夫”,看见他笑了,更是嘴里还滔滔不绝数落他的罪状,“掐死你,掐死你,就告白一次,你吊起我甜头就不给吃了。你,你,你太坏了。喂……你……干嘛……”司空拓成功地堵住我的喋喋不休,他将头低下,唇印上我的,舌头撩拨我的,肌肤亲近在一起,他捉住我从他肩膀上瘫软下来的双手,十指相扣,听到彼此的心跳,有点疼又那样喜悦的声音。温暖的怀抱,温暖的唇瓣,温暖的司空拓,温暖的前世,温暖的今生,温暖的一切……
我感觉整个人在热烘烘地融化,而胸臆中又充满了难以言语的甜蜜,他细若游丝的声音从我和他口中溢出,“笨蛋……吐气……然后吸气……”我窘得脸更像发烧般烫了起来,跟着他说的步骤尝试呼吸,他好笑地看着我,邪气里带着几分真,说着,欺上分离不久的唇,似是呢喃,“但是……我会用行动跟你告白……”
第48章 命悬一线
若干个日出日落后,我和司空拓辗转水陆间,终于回到了天泽,我倚靠在马车的窗边,望向外边,过路的风景不再向后退,车稳稳地停住了,灯笼照亮的“司空府”三字,心中涌上一种道不明的预感。司空府临街,一向是热闹非凡,是夜了,整条街安静下来,不再是呈现出一派万家灯火的景象,司空宅的存在愈发显得威严、空旷。
“怎么了。”司空拓捏捏我的手,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那么冰冷。他不放心地打量我的面色,以额相抵,似怀疑我身体还未痊愈,略带怪责道,“早知不该对你心软,坚持不让你食荤食就好了。”
“别啊!”我一把抓住司空拓的手,指天发誓,“绝对没有的事情,我身体好得很,老虎都能打死几只,牛都能吃掉几头。”
“那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拜托,冬天不冷什么时候冷啊……你这个人很奇怪也。”我不满地嘟囔,司空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看着他担忧的神色,我还是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
“那你为什么脸色苍白地看着门外?”
“因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想想丑媳妇要见公婆害羞来着。”我完全是贴上司空拓的臂膀,严实的衣料透出一丝暖意,作怪的手调戏般抚摸他有些紧绷地脸部线条,强行挥去忐忑的情绪。
他闻言,如我所愿地不再提及“药膳”的话题,回眸一笑,惑人的眸子弯了起来,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子,“不害臊。不过,看来……不必进门丑媳妇就能见到公婆了。”我顺着他的视线,司空府门户大开,司空云雀、司空夫人相携而立,身后紧紧跟着夏春秋,还有一些家仆,打着灯笼,恭敬地低着头迎接司空拓的归来。
故人再见,微微有些尴尬,尤其是想起夏春秋推我入湖的事情,又念及她与司空拓成亲当日被丢在喜堂的传闻,我表情应是极复杂的,心底深处涌动着的,一半是同情一半是愤怒。
司空拓倒是毫不避讳地搀扶我下了马车,晚风飘飘,夜色冰凉,“爹、娘亲。孩儿回来了。”他不慌不忙道,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清冷高傲的水仙,只有他手掌里的温度紧紧牵着我,使我分外心暖。
“司空云雀见过颜卿郡主。”司空大人看也不看司空拓一眼,不冷不淡地向我首先开了腔,想来,司空大人对儿子是有情绪的,而这根源大多应是来自于没了新郎官的喜宴。换做谁面子上也会感到过不去,况且人言可畏,传闻纷纷扬扬可以越过整个天泽,传到隆翔国,被人当作是茶余饭后的笑柄,作为一朝重臣的司空大人自然会颜面无光。
“司空大人,又要来叨扰贵府了。”我点点头,客气地回应。
“拓儿,你……和颜卿郡主?”司空夫人并不是什么藏得住话的人,忍不住开口说出疑问,目光流露出问询。
“是啊,娘亲。我会与颜卿郡主在成亲。”他妖娆至极的一双眸子就这么深深投注在我的眉眼之间,目光中包含了一切言语不及的情感,司空拓重新转向众人时回复了平日真假难辨的笑容,即便是在至亲面前,他也会将心绪掩饰地极好,总是给他人不失礼却又似笑非笑的距离感。
“很好、很好,司空拓,若是你这样做了,让夏姑娘如何自处?”见过司空云雀几次,他除了面对夫人,平常都是冰冰冷冷的样子,这点来说司空父子是极像的,他们的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心里的,一种是心外的,如此简单。司空云雀竟怒极反笑,连名带姓地指着司空拓,语气里不难听出他有多么生气。
司空拓面色一沉,他对我说过对夏春秋有愧。
司空云雀见他不语,悠悠叹息一声,尽是无奈,“拓儿,你可记得你曾与皇上相执,只为拒娶别的女子,而今你却翻脸无情,大言不惭地告诉我们你要与颜卿郡主成亲?拓儿,你太糊涂了,你若不娶夏姑娘便是欺君,你若要娶颜卿郡主便是逆君,颜卿郡主可是未来也许会成为天泽国母的……”第一回听到司空大人说了那么多话,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我们点明形势,权衡利弊。
我敛下眼帘,强迫自己静静听下去,忍耐住反驳的冲动,司空拓他不会动摇的,我明白,只是我不晓得他会如此决绝。他眉梢轻挑,神色便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傲,傲得明澈,傲得冷然,傲得犹艳。睥睨流转间,仿佛已勘破了世情。“父亲,我会回到天泽是因为我并不想由于我的原因而让颜儿惶惶不安地生活,但是,若天泽容不下我与颜儿,那么,我自会同她去别的地方,天下之大,不会无我与她的容身之所。”
“即使抛弃你的一切?”
“是。”
两父子对视良久,众人均无言,气氛压抑得恐怖。
夏春秋始终低垂着头,难以辨清她的面目神情,只是双手用力绞着一方帕子,泄露了她的紧张,胸口起伏不定,她像在逃避着什么。
我转念想想,有些明白了。
“罢了。”司空云雀冷着脸,还是选择了退让。
“是嘛,是嘛,老爷,干嘛在这大门口吹冷风,回去吧。”司空夫人赶紧搀起面色不善的相公,像是身后有鬼追一样,絮絮叨叨地劝慰,“老爷啊,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女做牛马。”看司空大人认同地抿嘴点头,夫人高兴地继续,“况且,你还有我,不要老缠着儿子……”
“胡说什么。”司空大人脸一黑,夫人才让嘴巴停歇了下,过一会又开始为他“洗脑”。我和司空拓手牵手跟在这对有趣的老夫老妻后,有默契地相视一笑,雪片就这么没有预兆地飘落了下来,纷纷扬扬,白净晶莹,成为黑夜中最耀眼的存在。司空拓的睫毛上沾了雪花点点,我看着眼前这个恍若神的他,想起他曾说过的话,一起看雪的愿望已然实现,愉悦地笑了。
好吧,即使再前进一步是痛苦的生,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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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司空拓,我合上房门,意外地见到了那个人。
“你果然死性不改啊,采花贼。”我稳住心思,直视一身紫衫的单蓦,“怎么,是皇宫玩腻了,还是紫渊宫也不要了?怎么那么闲闲的来看我呀。”
“呵……”他未多言,轻轻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没想到,你竟与司空拓……”
我想起和他打的赌,摸摸鼻子,“咳,我可是赢了你哦。”意指他不可再多做纠缠。
单蓦浅笑清冽,词锋冷然地问,“颜卿郡主,你真的要与司空拓在一起了。”
这场景,总觉得是在重复哪个片段,我一怔,坚定地回答,“那是自然。”认识那么些日子,听他规规矩矩而又生疏地称呼我,我掩住一刹那的难堪,扶起茶壶,沏了两盏清茶,一杯推给他。
单蓦没有接过,也没有动手打算的样子,措手不及的,他伸出手,覆住我的手。
我愣了愣,立即想要挣脱出来。
他发觉我的不情愿,微微闭上眼,再睁开,紫衫袖摆翻飞,单蓦凝起笑,“那么,罢了。我至少让单烙不会有任何机会找到你。而我们,也不会再见。”他就此面色宁定下来,只是双眸凝注着我,深深地、狠狠地,像要将我与他的牵绊在这一眼中耗尽。长笑声中,他缓缓放手、退步、转身,每个动作都如此决然。银色面具下的薄唇,冷然出言警告,“你要小心女人。”言毕,返身飘然离去。
我悄悄推开门,手握热气腾腾的茶杯,冷风放肆地灌了进来,一片雪色中单蓦离开的身影渐渐缩小,渐渐变成一个不可辨识的点,随即目之所及的只剩下没有边际的白,像是一夜间尽数凋落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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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夏春秋就找到了我。
我开了门,见是她,直接就想将房门重新关上,也顾不得风不风度的问题。
夏春秋的手就这样攀住门边,即使我作势要狠狠合上,她也是一副坚持的样子,我无奈,任她跟我一起进屋,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我守住“谋杀”我的秘密,还是要哭哭啼啼要我出让司空拓……
“说吧。什么事需要天没亮就来找我的。”
她看出我不耐的神情,直入正题,“我知道,上回,我不该那样对你。可是,如果看着手中的幸福就这样不见,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手,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夏春秋眼里有泪光点点,像是在期冀能够得到我的认同。
我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体会你这样的心情。但是,我确实对你有愧。我和司空拓都欠了你。”或许我是很自私,可是等了七世,我不能再放开了,这是最后的契机了。
夏春秋听了我婉转地表达,反倒是面不改色,仿佛一切早已预料,成竹在胸,扬起诡异的笑容,问,“你让是不让?”
“不,我不能。天色尚早,夏姑娘还是再去休息下。”我做出一个请回的手势,望着她的笑,心头浮现单蓦的话,还是避开夏春秋比较好。谁料她恍如未闻,执拗地逼问,“你真的不愿意么。你真的不愿意把他让给我吗。”
“不。即使我把他让给你,他也不能给你带来幸福。你会有真正给你幸福的人出现。”记得外婆曾对我说“一棵树上总有一只鸟来停”,我说的话,不是虚伪的安慰。
夏春秋淡淡颔首称是,“你说的对,即便你退出,他也会千方百计地找到你的。”她踉跄着步子往外走去,这样的她,令我心生不忍。当我预备再次关门时,她猛回转身,目光狂热而恣肆,夏春秋的脸上散发着绝望的光辉,“只要杀、掉、你,那么他便找不到你了。”
她抽出藏匿在袖里的刀子,仿若整个人笼罩在火焰里,狠狠向我刺来。夏春秋瞬间的转变令我发秫,我慌忙闪开身子,避开致命的锋利,她疯狂地向屋内冲来,眼里浮起凶狠,我来不及关上门,紧急之下,一咬牙,反而往外奔了起来,口中不忘呼救。突然后面追逐我的夏春秋停下的步伐,双手反剪,笃定了笑了起来。
我一惊,冰冷的、锐利的刀子准确地刺进心房,随后是无法控制得天旋地转,我听到血流加速的声音,每几记重重的心跳声都印上我的脑袋,呼吸紊乱,我的伤口很疼。“咚”一声,我听到自己仰面倒在地上的无望,意识不清楚起来,恍惚间,持刀女子逆光而立,面目模糊,我痛苦地呻吟出来,“云茴湘……”只见她身形猛地抽动一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云茴湘不答话,调头隐入黑暗中。
雪,奇冷彻寒。
我的神志被冻得清明,过往一切人、事、物皆从眼前无声划过,几年来,与司空拓初相识的记忆鲜活宛如昨日,如今却已渺若一梦。我闭了闭眼,几乎淡忘的前世往事一起涌入心头,让我想笑,恍惚间,听见终日盘旋在黄泉海上的歌声,穿过厚土只抵我的心魂,凄厉的音律,它在诵唱,“归来,一切苦痛不见……归来,前尘种种尽忘……”
那一世,他为神仙,我为凡;
那二世,他为梅树,我为人;
那三世,他为僧侣,我为花;
……
阎王不变的问语贯入耳中,“下一世,无法相守,还要见吗。”
我努力微笑,攥紧拳头,用最后一丝力气答道,“见,死都要见!”
第49章 彼心永恒
“杜颜。你快点醒来。不要再装睡了……”
“杜颜。你再装睡,我可要罚你不准吃肉了……”
“杜颜。你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你不是很爱美吗,你不可以这样睡着,不然,我可不会给你洗脸,不给你梳发,你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吗。说不定哪天我还会被人抢走的……”
“杜颜……你不可这样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掉……”
“娘子……你,不准死!”
我的爱人轻轻地呼唤我的名字,我的爱人温柔地呼唤我的名字,我的爱人揪心地呼唤我的名字,我的爱人梗咽着呼唤我的名字,我的爱人绝望地呼唤我的名字,每一声,穿透深深的黑暗,毫不费力地触及我的心。
我想开口跟他说,别难过,我还活着。可是连抬一抬眼皮的力气也使不出来,扎在心口的伤口我已然麻木、没有知觉,只是心疼司空拓近于哀求的要求,这个傲然的男子啊,从来不曾听到他对谁低声下气过,“请你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不,恕老夫不能违背天命。”回答的人声音苍老而陌生,显然并不我相识的人。“况且她的伤太重,先前的余毒未清,恐怕回天乏术。”
“你是天下第一道长,也是第一神医,若你不能救。还有谁呢。”司空拓显然不信,语气波澜不兴,他柔和抚我脸颊的手僵了僵,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说,“如果,她死了。我会让整个云虚观陪葬。我会让天泽一起陪葬。”他在笑,笑容宛如我能亲眼见到,笑声与往日想比,多了几分妖孽深沉、直指人心,好似从血海地狱走出的修罗,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然,好似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道长凝噎了半晌,只会不断地说着“你”、“你”,我想了想,云虚观的道长,那不就是柳的师傅了。“火行,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即便你让一切都化成焦土,也不能救回她。除非……”道长就是道长,说话喜欢吊人胃口。
转念一想,道长他说什么……说司空拓是五行之一的火吗?怪不得他能说得那样自信满满,皆因他能够驾驭一切火性,坚信自己随时可以颠覆,亦有重建一切的能力。
如果司空拓说的一切成为了现实……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深想。
“你最好一口气说完。”司空拓冷冷地道。
“除非,有人能将自己的心给予颜卿郡主。恕老夫直言,这颗心并非常人的心,而是要五行御法的心。”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司空拓稳稳道,“好。用我的就是了。”仿佛要他付出的只是不相干的东西,毫无异议,毫不动摇。
我还是无法说话,无法推拒,无法做出任何一个简单的阻止动作。我恨命运的捉弄,也恨自己的无能。
“那好,老夫现在便去取医箱。司空大人,也请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洗干净脖子么?”司空拓居然还有心情开起玩笑来,朗朗的语音覆盖住道长的叹息声,却熄不灭我无法诉说、有如火炙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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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司空拓一定会对我说什么的,未所预料到他并没有开口的打算,空留下一室的寂然,要不是他温暖的手,我定然以为他已离开。
我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地说,你知道么?我多么想念你的声音,想听你说,你没有来得及说的甜言蜜语;想听你说,我的好我的坏,我们的故事,我们的种种;想听你说,不必拿你心换我心,这一世,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
司空拓手指微微动了动,梦呓般低语,“我爱你,所以,你需要的,我就给你。即使是我的心也是一样。”声音缭绕在耳畔,他的发梢轻轻刷过我的面颊,我感觉到唇瓣蜻蜓点水地吻在额心,那是绛红痣的所在,那滴落在我最中央位置的泪,它是那样珍贵,让我彻骨疼痛。
语毕,司空拓不再言语,静默地握紧我的手。
“吱呀”,门被推开了,道长的步子,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催促,让我惊慌不已。
司空拓轻声问,“可以开始了么?”
道长沉默不语了片刻,不知在整理些什么,过了一会才说,“可以,司空大人,把这粒丹药先让颜卿郡主服下。”
司空拓极轻极轻地扶起我的身子,一臂揽住,另一手接过了道长递来的丹药,药丸的苦味很冲,我口里发干,喉咙涌起一阵恶心逼得我不由得又吐了出来。“哎,不乖乖吃药的女人。”他宠溺地轻笑,“好吧,那就老办法。”夹杂着清香与苦涩,司空拓利索地以口喂度药丸,巧舌将难咽的丹药轻轻推入,我的血液里有什么苏醒了过来,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接着顺利地睁开了眼睛,仰起头,近在咫尺的司空拓,正笑意盈盈地瞅着我,见我眨都不眨地盯着他,他坏坏地眨了两下眼睛,“原来你是故意让我喂你的。”
本欲反驳,却发现刀伤的疼痛一下子回到自己的身体,我尽量避免露出龇牙咧嘴的惨状,身体异常的有活力,也异常的痛苦,“你看,我醒了,你不用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