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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害羞这项不符合,我怎麽觉得你好像在说我的心疾一样。”
离远屈指弹了弹舒琰珞的脑门,在对方投来愠怒的眼神后,微微一笑,妖孽横生,“所以说,你还没有遇到能让你心动的人。”』
##
来到舒煌的寝宫,舒琰珞示意宫侍不要声张,只静悄悄走了进去,还未入内,便隐隐听到轻声的啜泣。
哽咽而深沉的,像是悲鸣一般的低泣。
舒琰珞垂下眸。
方才隐隐的喜悦也被这悲哀的泪水给滴碎了。
舒煌失去了苏融,他爱的人。
就像自己如果失去了小龙……
心突然蓦地一阵疼痛。
若是说,自己对小龙产生了心动的感觉,却只要假设小龙离去,就会这麽难过的话。
那此时真正失去了苏融的舒煌,承受的,又是几倍的苦楚……
在苏融的事上。
他并不后悔。
他只是欠了一个人。
一个将情系在苏融身上的舒煌。
“煌哥哥,你不要哭……曌儿会难过的。”寝宫里传来舒曌小小的声音。
啜泣声断断续续,仿佛很努力的遏制住,尔后是一声长叹,“对……对不起,曌儿,煌哥哥……吓到你了。”
舒琰珞轻轻一跃,躲在了锦帘后,看见了寝室里的景象。
舒煌抱着舒曌,将他埋在自己纤瘦的胸膛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满面泪落。
“煌哥哥,只是突然觉得胸口疼而已……”
“很疼吗?曌儿帮您去找太医?”
舒煌抚抚舒曌的发,摇头,清泪,随着动作洒在了锦被上,舒琰珞心中一痛,听他说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很快,就会好的……”
却不知,是在说给舒曌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那,不如我们去找珞哥哥,煌哥哥不是最喜欢珞哥哥的吗?”
小舒曌此话一出,舒煌与躲在帘后的舒琰珞俱是微微一怔。
舒琰珞屏息,盯着舒煌有些彷徨的面容,眼眸里,带着自己不知的一丝期待。
舒煌愣了片刻才低下头去,紧抿着唇,环住舒曌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泪,滴在锦被上,落在舒琰珞的心上。
“曌儿,以后,我们都不去找他了……”
“为甚麽呢?”舒曌想扬起头,却被舒煌温柔但坚定的阻止。
“煌哥哥不想再见他……”
舒琰珞长长的眼睫垂下,投下一片瑟瑟阴影,眸中神色黯然。
苦笑了一声,悄无声息的出了去。
“别告诉御安皇子我来过了。我只是来看看他病好了没。”嘴角无力扯出些许弧度,舒琰珞对着青年宫侍吩咐完,默默离开。
舒煌可以说,是他这一世,惟一一个同性的友人。
相当的学识,相当的才气,不若一般男子小家碧玉,可与他谈天论地,对弈和琴。
昔日俞伯牙在钟子期坟前破琴绝弦,谓世再无知音。
他却是有幸觅得知音,然情谊破碎。
舒煌,我却也只欠你一人。
你若恨我一生,也是应该。
阿珞,不会埋怨。
##
舒煌哄了舒曌睡下,刚走出寝宫,外头候着的青年宫侍就迎了上来,替他披上外衣,“殿下,小心身子。”
舒煌淡淡笑了笑,清瘦单薄的模样看在宫侍眼里,心疼万分,不由跪下说道,“殿下,请您别再折磨自己了。”
“起来……晓儿。”舒煌的声音有些暗哑,身子也有些颤悠,竟一时扶不起执着跪着的青年宫侍。
名唤晓儿的宫侍自小便服侍着舒煌长大,在他眼里,舒煌不仅仅是个温柔的主子,同时更是惹人怜惜的弟弟,因为舒煌从来不摆架子,晓儿才敢有这样的念想,此时看着舒煌为苏融大人伤身伤神,他也是心疼万分。
“殿下,请恕晓儿斗胆,但是晓儿有些话实在无法憋在心头不说。”
“晓儿,你先起来,别跪着……”
看着舒煌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子,晓儿一惊,赶忙起身扶住舒煌,将人扶至榻上,这才又跪在榻边,“殿下,方才莲华小王子来过……”
舒煌手指微微一颤,晓儿眼尖的发现,握住舒煌的手道,“殿下,您在意他。”
舒煌想抽回手,却被晓儿死死拉住,他心性温和,从不对宫侍发火,只得撇开头,“我不会再在意他了。”
舒煌有些小孩子般的任性让晓儿微微笑出了声,柔柔的说道,“婢子可还记得,莲华王子的一些事迹,都是从殿下口中得知,而且每每描绘的有声有色,将莲华王子形容的栩栩如生,恍若殿下亲眼所见呢。”
舒琰珞文秀清雅的容颜浮现在脑中,想起自己在失控之时掴了他的一巴掌,舒煌无意识的反握住晓儿的手。
那是他,第一次扇人巴掌……
而打的人,是他从未见面起,就一直好奇并且欣赏的表弟……
“殿下?”发现了舒煌的情绪有些起伏,晓儿唤道。
“晓儿……你说的对。”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位如同清莲一般的人儿。在与他相处后,更是佩服他的一身澹然气度。”
舒煌凝视着晓儿,像个迷惘的小孩儿,不懂如何去诉说心头撞来撞去的纠结成一团的混乱情绪。
和舒琰珞在一起,看他煮茶,与他下棋,和他琴瑟合御。
听他弹那名叫‘钢琴’的奇怪乐器,和从未听闻的曲子。
这些那些。
都是一种享受。
享受着风雅的生活。
就好似,不会有任何烦恼。
可是……
“他为甚麽不愿意救苏融呢……”
“若我醒了,定会去向母皇求情,保得她一命……”
提起苏融,舒煌一汪秋水眸又泛上水雾,微微红肿。
晓儿起身,搂住舒煌,轻轻拍着他的背。
“殿下,您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怎麽这会儿,脑袋却打结了呢?”
“苏融大人的死,您不能怪在莲华小王子的头上。”
“这样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舒煌窝在晓儿的臂弯里,默默不语。
晓儿温柔地抚着舒煌的发,“对您,您舍得在失去了苏融大人后,再失去一个神交已久的朋友麽?”
“其实,用朋友也不太贴切了,在晓儿看来,殿下您与莲华王子才认识几日,却像是认识了好多年了。”
“晓儿……”
“我从来不奢求甚麽,我只是希望苏融能好好活着,就算天各一方,至少,我能知道,我挂念着的人她与我,踩着同一片土地……”
泪水,再次软弱的倾泻而下,舒煌呜咽,“可是……可是,这人……再也没有了……”
去哪儿再找一个苏融?
眉宇间如冬雪初融,会对着他笑,散去愁愁悒郁,清俊而沉静。
她曾对他说,她是个死了也会下地狱之人,因为她背了太多的罪孽。
所以舒煌希望,苏融不要死,就算是不可能,他也许愿她永远不要死。
因为那样,苏融,是不是,就不用下地狱了……
“殿下,请您尽情的哭吧,将您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
“晓儿陪着您,会一直陪着您。”
等您能够释然的走出苏融大人之死的阴影。
等您能够释怀的再次上墨阳王府,与小王子对弈。
人字奥妙,若无支撑,人便会倒。
舒煌何其幸运,有一个同他一起长大如亲人般的晓儿陪在他身边。
而当后来的后来,在舒煌能云淡风清的与舒琰珞再次饮茶对弈时,舒煌对舒琰珞说。
若是那时没有晓儿的一番话,或许,他就会剑走偏锋。
或许,他会将他一切的怨怼都加诸於舒琰珞的身上。
或许,他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报复他……
舒琰珞却只是笑笑,回道。
我本就欠你,早做好了被你恨一生的思想,也绝不会抱怨。
然今,却能与你再次相对而坐,已是足矣。
舒煌一笑,前嫌尽释。
一个人的围棋,会不会太过寂寞?
知己,对手,总是要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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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叁辻。结
作者有话要说:插花:这章又是超标之作Orz,咱容容让我专心一些,把这坑填满了,再开新坑T…T
打滚,伦家只能存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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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这章歧义有些大了……
有些亲说,珞儿并不欠了舒煌,其实,站在一个公正立场来讲,却也不错。
不过,若是珞儿本身这个人,结合他的性格等等,他绝对是会觉得自己亏欠了舒煌。
感情这种东西很玄妙,一百个人有一百种不同的理解。
有的时候,蝉子自己都说不清楚,真是言语不能了》《
但是大人们愿意给我自己的感受,蝉子实在万分感动。
章叁辻壹。天阙长歌
舒琰珞拒绝了宫里人的好意,一人慢慢的从偏门走了出去,准备散步慢慢走回墨阳王府。
偏门口却等着一辆马车,斯人依旧,长身玉立。
舒琰珞有些讶异,微微偏着脑袋,“泽昭小郡王?”
姒长歌神色淡漠,眸中却隐隐泛着笑意,朝舒琰珞伸出手,“上车吧,我送你。”
姒长歌专程等在偏门口,舒琰珞也不好直接拒绝,於是笑着道,“总是马车来去,脚都生锈了,小郡王不嫌弃可否与阿珞走一段?”
姒长歌收回手,示意门卫将马车收回,“走吧。”
“恩。”
残阳斜暮,两人的身影在人群熙攘的街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已近仲夏的傍晚,天气却并不十分炎酷,只是多了一丝夏日的燥热。
安静的并肩走了须臾,姒长歌开口,“会觉得热吗?”
“有点。”
“我带你去吃点凉爽的食物吧,也只有现在这个时辰有了。”
舒琰珞眨眨眼,一脸莫名。
随着姒长歌走过一条街,舒琰珞才明白姒长歌所说的凉爽的食物。
那是冰镇的果饮。
“每到夏季,洛阳城里好些店就会从冰国进来大量的冰,每日傍晚时分到达,老板会把新鲜的水果放在这些冰中,卖给客人,而且必定是当日卖完。”姒长歌耐心的解释着,轻轻拉过舒琰珞排队。
洛阳城里的百姓大都是认识这位看似冷淡,其实脾气却非常和气的尚书大人。
见她带着个漂亮的公子,都纷纷开口,“大人,您怎麽也来排队了?”
“大人您可别排了,还是直接去向老板拿吧,可别让您的小公子等累了。”
“是啊是啊,大人平日里都为着我们忙东忙西的,这会儿还排队,我们怎麽好意思。”
纯朴的百姓们搔着头,又是一脸笑容,姒长歌只是淡淡颔首,“不必了。”
虽然是拒绝的话,但是店内的老板早眼尖的发现了姒长歌出色的身影,捧着两碗切着个色水果的碗跑到她面前,“哎,大人您来啦。”说着不容姒长歌拒绝的就把碗塞进姒长歌怀里。
姒长歌倒也没说甚麽,干脆的接过,“谢谢老板。”
“大人您太客气了。”中年女老板顶着个发福的肚子朝舒琰珞一笑,“大人,这位是?”
她这一发问,围着的百姓也好奇的插上嘴,“小公子好生贵气,莫非是大人的准王妃?”
“哎呀,你这不会说话的,在大人面前也不知收敛,小公子也是你好说的?”
“是啊是啊,大人您可别介意,咱都是粗人,也不会说甚麽好话。”
姒长歌难得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将两碗水果都递给因为众人的话而有些尴尬的舒琰珞,“老板,我想向你取些冰来,可否?”
“大人说甚麽呢,您全拿去都行。”
不出一盏茶时间,姒长歌手里拿着一个冰袋出了来,对舒琰珞说,“去那边坐会吧。”
姒长歌指着店外摆着的桌椅,夏日傍晚,百姓都喜欢坐在外头,享受落日后的凉爽。
“你手里拿着甚麽?”刚落座,舒琰珞就见姒长歌举着冰袋提到他面前。
“别动,我用冰给你脸敷敷。”
姒长歌一手固定住舒琰珞的下巴,一手将用纱布包着的冰袋按上舒琰珞还红肿未退的左颊,来回轻揉。
被勾住的下颌传递着姒长歌指尖的温度,和左颊清凉的感触,舒琰珞心微微一颤,才想撇开头,却被对方温柔但坚定的阻止。
“小郡……”
“先乖乖别乱动,你的皮肤很薄,若今天不用冰敷消肿,明儿会红的更厉害。”姒长歌声音依旧清冷,然动作却十分温柔,“让你家里任何一人瞧了,恐怕今夜都会不得安宁吧。”
舒琰珞扑哧一笑,也没再乱动,“小郡王这话可带了歧义?”
“别喊我小郡王,叫长歌便可。”
姒长歌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舒琰珞的左颊上,然瞳眸却带着炽热的深沉,如无垠深海,让人不察。
“我这话也没说错,看看今上的性子也就明白了。”
“长歌这话真是犀利。”舒琰珞弯着眉眼儿,琥珀色的眼眸里融进了落日余晖,姒长歌轻轻一瞥,指尖微微顿了下。
“这伤,可是舒煌造成的?”
舒琰珞笑容一僵,月牙弯的眉眼儿弧度淡了下来,半垂着眼睫,沉默的摇摇头。
姒长歌放下冰袋,轻叹一口气,抬手抚过舒琰珞一头墨色的长发,“不愿意说的话,就别说了。”
“谢谢……”
“吃吃看吧,不然等会都化了。”
舒琰珞拿起勺子吃过一口带着牛乳香的水果,赞道,“真不错!”
“这些水果都是从各地运过来的,多亏了冰国这个终年雪国。”
“恩,这个朝代的历史政局都非常先进,我当初也很意外。”
姒长歌看着舒琰珞动作优雅的吃着水果,自己倒并不动口,只挑着眉问道,“意外?这个朝代?难道琰珞你还不是这个朝代的?”
“呃……”
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口快说漏嘴,舒琰珞暗暗一惊倒抽了口气,结果冷不防被化开的牛乳给呛到,“咳咳——”
糟糕,吃太欢了……
舒琰珞无不懊悔。
姒长歌也未料到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话会惹得舒琰珞呛到,有些好笑有些疼惜的给他顺着气,“你急甚麽,我不过随口说说。”
拜托,大人您随口一说,都戳中我要害了,舒琰珞腹诽。
缓解着气道里的疼痛,半晌,脸色红红的瞪回姒长歌,“小郡王这玩笑可不好笑。”
被他涨红了小脸,眼眸泛起水雾,这般春若海棠的一瞪,姒长歌一瞬间恍了神,早将舒琰珞那句奇怪的话给抛到脑后了。
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将自己的碗推到舒琰珞面前,“看你很喜欢,我的这份也给你吧。”
“诶,你不吃?”
“恩,我对於甜食没甚麽好感。”只是知道你喜欢而已。
舒琰珞不客气地接过,“那就先谢过大人了。”顺带还模仿着方才那店老板的语气回谢姒长歌,眸中闪着狡黠的玲珑神采,看得对面女子又是恍惚了好一小会。
琰珞。
我从没有告诉过你。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把阳光都融进眼里的男儿。
上一次,是春日午后暖暖的光。
这一次,是残阳夕照金色的光。
你一如那日午后,温润如玉,清雅如莲。
只是,我已不能确定。
你曾经说的过的。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还是不是你的愿望?
在看到你能对着素和天吟那样微笑的时候……
“怎麽了?”注意到姒长歌有些热切深沉的视线,舒琰珞抬头问道。
“没甚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久舒琰珞就将两大碗冰果消灭了干净,取出手帕拭净嘴巴,“小郡……长歌,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就送到这吧,墨阳王府很快就到了。”
姒长歌缓缓起身,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容抗拒的走在了前头,舒琰珞见状,只得暗自叹口气,小步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家人的过大反应,舒琰珞是从偏门进府的,才回到自己院里,围着石桌来回绕着的小珂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抱住了他,“呜呜呜 ——珞少,你可回来了,小珂还以为……”
舒琰珞好笑的抚抚小珂柔软的脑袋,“以为怎麽?”
以为您不会再回来了……
那时您甚至,连一眼都不曾看过小珂……
小珂窝在舒琰珞的颈项,努力摇着头挥去那不欢快的回忆,愣是不说话了。
“你这家伙,越大越爱撒娇了。”像提小猫儿一般轻轻抓住小珂后颈的皮肤,小珂轻颤着终於放开了舒琰珞。
“珞少,很痒诶……”
“小傻瓜,对了,凌珑呢?”
“咦,说到那家伙,我都一天没见过他了,谁知道他又去哪儿偷懒去了。”小珂瘪着嘴不满的说道。
“我听说在人家背后说坏话鼻子是会变长的噢,小珂,难怪你的鼻子越来越长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小珂背后传来,小珂转过头,凌珑那张过分耀眼的笑颜让他愈加不忿,“哼,人家实话实说,那你说,你去哪了?”
凌珑扬了扬手中的食盒,“天气这么热,我刚可是上街去给你们买冰果去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舒琰珞眉宇微微一跳,小珂已经改了嘴脸欢快的扑上凌珑,“哇,小凌珑,你最好了……”
“我可不好,我可是偷懒去了……”
“哎呀,小珂说话,十句九句是放屁的啦。”小珂撒着娇,转头朝舒琰珞挥手,“珞少,过来吃啊。”
凌珑也抬眼,冶滟的狭长眸子对上他,舒琰珞微微笑着摇头,“我不吃了,晚膳时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