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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天下不乱-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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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明知道这是最真实的谜底,更是我等待的答案,但却仍旧让我的手指豁然收紧,仿佛要掐住心口的位置,防止它犯贱地刺痛。然而,只是然而,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从他的眼底看见比我还要痛的流逝,仿佛是生命的流失,流星的陨落。
  作为他,没有选择的开始,作为我,却是有选择的继续,所以,我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只吐出一个字:“酷!”
  原本紧张低沉的场面因为我的轻佻而变质,原本眼含苦涩的段翼因我的语气而染上笑颜。他不置可否地望着我,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单单笑着。
  我的笑容缓缓爬上脸颊,终是瞪了他一眼,蹬了他一脚,问:“你这次来是要鸿塘的命,还是我的命?”
  段翼仍旧无比配合我的质问,做到了有问必答的好学生,回道:“鸿塘。”
  半晌,又没有了下文。
  我望着他大声叹息:“喂,你还真是个闷葫芦。”
  段翼反问:“是吗?”
  我用力点头:“是吗?”
  我用力点头:“你觉得不是吗?”
  段翼的眸子直直望向我,感性道:“这个闷葫芦,却是对你有问必答的。”
  我收回被温暖了的脚,张开怀抱,拥住他的身体,趴在他的颈项,浅浅呼吸着:“翼,你知道,我不会问你,到底是谁要鸿塘的命,但我却不喜欢是你要杀他。”
  段翼紧绷着身体,嗅着我发间的气息,若有若无却非常清晰的说道:“小米,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恨我吧?”
  似乎是个问句,却让我听出了连呼吸都无法负荷的沉重。
  我扬起笑颜,望向他散落了痛楚的眸子,决定说一种美丽的谎言,在真是与欺骗的交错间,萃取阳光的斑斓。
  低头,轻轻亲吻着他的眼皮,柔声道:“不,我不会恨你,因为那时你所要走的道路。但,我会恨自己,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鸿塘,恨我自己没有让你……快乐。”
  段翼的身子微微一震,那用来杀人的手臂哎我的腰部豁然收紧,竟给我一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回抱着他,为这个男人心疼着。
  不晓得他的过去,也不会预知他的未来,但却明白,横在彼此之间的,除了保护体温的衣物,更是警匪之间的对垒。
  不想追问他为什么杀方校长,也不想难为他问出谁要杀鸿塘,更不敢想象,如果老局长让我下套狐段翼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只是这一刻,就是这一刻,我依恋着他,心疼着他,拥抱着他,感受着他。
  至于明天,就是明天吧。
  冷冷的风,暖暖的呼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个,就这么站在桥头,拥抱着彼此,慰藉着彼此的灵魂。
  突然,他抬起头,掐住我的下巴,狠狠吻向我的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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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然的纠缠在他的唇舌间绽放,如果盘根的参天大树,渗透我各个味蕾,抓紧、吸吮、生根……
  当我以为他会永远生长在我的身体里时,他竟然毅然地抽走全部的根,拔走所有的纠缠,在极夜的狂风中,对我憨憨一笑,如同纯真的孩子般明媚。
  放开我的怀抱,转开身,跳上哈雷……
  就在摩托车叫嚣着飙走的前一刻,我才从他的吻中恍然回了神,瞬间跳下桥栏,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惊恐的问:“你要做什么去?”
  他拍拍我的手,安抚着我的躁动,声音平稳而听不出喜愁,却简单地吐出了三个质地刚硬的字:“救鸿塘。”
  鸿塘?我一震,抬起斑斓的眼,望向他的刚毅:“你……不杀他了?”
  他避开我的目光,望向远处的灯火阑珊:“我已经开过一次枪,不会再开第二次。”
  我哇呀一声蹦起,紧紧抱住她的脖子,雀跃的亢奋道:“谢谢你,谢谢你,翼。”然后抱着他的腰,咯咯笑着,调侃起来:“幸好你的枪法也不这么准,不然鸿塘现在就不只是划伤胳膊的事儿。”
  段翼低垂着眼睑,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掏出一根香烟点上。
  我发现了他的异样,猫样的扫视着他,小声问:“那个……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转手丢了烟蒂,发动了摩托车,说:“鸿塘现在活着,对某些人来讲是个威胁。我的刺杀没有成功,组织一定会派别人去。而且,现在绝对是最好的空隙。”
  我忙坐上他的车后座,疾呼道:“GO!我们救鸿塘去!”
  车子蹿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发出行走的急速轨迹。
  当我们刚接近鸿塘方圆五百米时,还没等爬上酒店的大楼,就被警车与鸿塘的保镖拦阻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就将枪指向段翼!
  我忙跳下车,张开臂膀,将段翼护在身后,大声吼道:“我是警员XXOOXXOO,这位现在是我的证人!鸿塘有危险看我们要去……”
  话音还没有结束,被警务人员带下楼的八爪鱼既尖叫一声,抬手指向我,惊恐地指控道:“就是她,就是她,她和杀手是一伙的!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警察的枪支非常照顾投诉者情绪地指向我,而在我有口可辨的情况下,却被一声枪响打碎了所有辩驳。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子弹,直接放倒我眼前的警察,引起了哄然大波!
  纷乱间,某些神经紧张的警察竟然瞬间掩身在车体后,对准我和段翼就开始射击!
  没见过这种阵势的我已经傻眼了,只觉得脑袋轰然一乱,看见段翼瞬间掏出枪,直接打在警车上,瞬间爆起了轰隆的巨响!
  与此同时,身子被段翼一揽,直接塞到了身后的座位上,在警车的鸣叫中,与子弹的洗礼里,瞬间蹿出,若飙风般疾驰。
  我望着身后追赶的警车,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有种恍然若梦,却又分外真实的错觉。
  在几个狭小的拐弯处,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夜,仍旧是无止境的黑色……
 暗夜逐杀血雨腥(二)
  人口大国的定义是什么?
  就是一人站在一个拐角,也能将整个世界围成水泄不通。(江米精辟论之一)
  所以,当地毯式的追捕仍在继续,各个关口都有警方把关时,我和段翼就变成了游荡的苍蝇,不是自投罗网,就是等着被拍电网。
  我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更绝对不愿同流合污到苍蝇堆里去,只是眼下情况特殊,即使老局长有心保我,八爪鱼却一定不会轻易改口风。更何况,在我与段翼私奔那会儿,基本上保护鸿塘的保镖都被他撂倒了,即使没有一枪杀了鸿塘,也注定要被追究责任。
  责任啊,责任,若没有我横插一杆子,谁又能找到段翼头上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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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我被指控成同谋,也算是因果报应。
  但,即使是报应,也由不得八爪鱼放肆!
  更何况,若没有我,鸿塘这会儿指不定已经跑阴间练习嘶吼功了呢。
  一向算计人的选手,竟被别人算计到了,我这个万般不甘啊!
  折腾了一个晚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脑袋却越发清醒的厉害,想到了白狐,想到了鸿塘,却想不到明天的路。
  只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既然历程再艰难,也没有什么可以掠夺我享受生活的权利!
  摩托车在夜色中呼啸,当我们拐入一家废弃工厂时,段翼掏出手机,扔入黑暗的工厂中。
  我问:“翼,你这是做什么?”
  段翼回道:“刚才在对峙中开枪的黑手,是组织里派来的人。电话里有定位系统,他马上就会寻来。”接着他取出一枚黑色戴绿点的小东西,轻轻一按,也扔进了工厂里:“这是热能感应小型炸弹,只要有人接近它三米之内,定然会爆炸。”
  我收紧手指在他的腰侧:“你……要炸死他?”
  段翼发动车子离开:“一颗炸弹要不了他的命,却可以起到恐吓的作用。”
  我轻声问:“翼,你这不是恐吓,是宣战吧?”
  段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给予了另一个肯定的承诺:“只要我活着,你就必须活着。”
  我将脸贴在他的背脊,感受那温热的倚靠,嘴里却好信儿的问:“如果你死了呢?我怎么办?”
  段翼缓缓道:“如果我死了,会有人继续守护你。”
  我咯咯笑着:“翼,死人没有说话的权利,更没有预知的未来。空话谁都会说,好话谁都会讲,能活着执行的,却少之又少。我只希望,你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
  段翼的胸口震动出笑意:“我会努力。”
  我点头:“孺子可教也。”转而幽幽道:“翼,我饿了。”
  段翼的车子微停,问:“想吃什么?”
  我叹息道:
  “现在想什么都觉得不好吃,但若吃起来,一定都很香。”
  段翼应道:“那就吃麻辣锅吧。”
  车子一拐,往它处行去,还没有走很远,便听见工厂里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接着整个旷野里蹿起熊熊大火。
  我望着那红光一片的地方,只愿麻烦远离我们,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实在不是我等可以干预的未来。
  摩托车长驱直入仍旧灯红酒绿的闹市区,然后两个人进入地摊夜市,通过杀价,各自选购了一身衣服。
  当我顶着乱糟糟的野鸡头、浓重的烟熏妆、血艳的丰唇,穿着短小的黑色亮面羊皮装、腰佩一条银色链子,十个指头全部染成了黑色亮豆,脚蹬一双红色靴子出现在段翼眼前,便看见了一身重金属感的段翼,忍不住靠上去,轻佻起抛个媚眼,吹了声响亮的口号。
  段翼一把拦住我的腰,耍酷地抚了下被揪成刺猬的银色毛发,一挑眉峰,愣是释放出几束轻佻的邪气儿。
  我伸手挑了挑他唇畔上的银亮扣环,笑道:“不错吗,新新人类小混子。”
  他拉开夹克链子,露出赤裸的古铜色胸膛,以及胸膛一侧的龙形纹身。
  我眼神一亮,一指触去,问:“什么时候纹的?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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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住我的手指,歪头流里流气的说:“别触,八元钱一个,刚粘好的。”
  我笑得体力不支,倚靠在他起伏有致的性感胸膛,化身为妖孽状。视线大胆而火辣地顺着他的胸部,延续到低腰牛仔裤上,为那铁扣下的呼吸而起伏着情绪。手指不自觉地轻拂过去,想要窥视那裤子隐约间的炙热温度。
  他微哑的声音由耳畔传来,说:“那里面的东西,是真的。”
  我手指微动,抬头看他,只此一眼,便望进他眼中那沉寂了岁月锋芒的等待,若天涯海角出的一块基石,坚韧、执著、恒久。不是流星,不耀眼,却令人有种心灵的契合。
  黑色如厮,怎不叫吾心动?
  于是,在这个喧嚣的热闹夜晚,我开启艳红色的唇,道:“需要验货。”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一声,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向街道斜对面的麻辣锅,扯开膀子,香香辣辣的大吃了一顿。
  吃好后,抹了抹嘴儿,一拍桌子,算账!
  出了小店,长长的呵了一口气,爽出一身热汗。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让那些追捕我们的人守在各个交通枢纽喝冷风去吧!
  骑上拔了标志,又用喷桶改变了颜色的摩托,两个人开始游荡在这样异样疯狂的夜里,逛到无处可逛时,我困乏的倚靠他的后背上,说:“去珑立区。”酒店是住不得的,我没有身份证,而他的未必保险,怕是即使引不来警察,也会将其他杀手招来。
  事实证明,我对段翼的信任,一如他对我的信任。
  段翼没有问我为什么如此,车子一拐,向我指引的方向驶去。
  我想,对我来讲,现在唯一可以令我睡个好觉的地方,就是白毛的小二楼了。
  两个被通缉的人,配合默契的将摩托车掩盖好,然后悄然潜入还没被警察光顾的小二楼。
  踩着阶梯,小心的摸索进去,便在二楼的窗口处,看见屋子里泛黄的暖色灯光,给人一种假的宁静。
  我唇角悄然勾起,探头向窗里望去,却看见一个女人扑进了白狐的怀里,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与白狐大演激|情对手戏的江南水乡妹!
  笑容冻结在嘴角,不想看他们纠缠下去的戏码,也不想给自己怎样一个正确的答案,即使白狐无意于那个女子,但这间染了我气味儿的屋子,却活生生又多出了一个女人。
  因为白狐说,这里,除了他的家人,只来过我这么一个年轻女性。
  那么,我是不是要当面质疑他,那个女人是个变性人?还是千年不老妖?
  尽管看透了一切言情镜头,更非常透彻的明白,也许男女主角会因为这种误会而导致生死两茫茫的无奈,而自己确是分外不喜这种八点档的乌龙情节,但我必须诚恳的说,此刻,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如同领地被侵犯了一样令我无法接受。
  眼前,白狐的手安抚在女人的背脊上,享受着柔玉满香的温存,而我却要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后,成了今晚被追捕的匪徒。
  刺眼,非常刺眼。
  如果,白狐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是否还能安然处之?
  这是个设想,或许说是个悬念。
  但,我确实……怒火中烧!
  望着相拥的两个人,透过窗口影射出自己的样子,我开始怀疑,到底什么才是最适合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需要四个男人的爱情,却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想法。
  这一刻,我觉得,现代人,唯一学不会的,就是……分享。
  那个怀抱应该是我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我的!在这样的夜晚,却成为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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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话啊,笑话……
  看来握手与分手一样,都是由两个人来演绎。激|情如此,错误亦如此。这是,这样的夜里,谁要有心思去细细考究其中的真伪?
  转身走开,一如来时无声无息。
  太多的事情顷刻间堆压在我的肩膀上,好重,好重,压得人无法喘息、无法思考。
  游荡间,踢开一间酒吧,扎头进去买个宿醉。
  没有哪一刻,我这么放纵自己去醉,真想明天醒来后,一切不过是个梦魇,仰起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没有防备的灌着酒水,因为有段翼在身旁,我竟可以放下所有防备,对别人,对自己。
  大口大口喝着不知味道的酒,断断续续诉说着从小到大的委屈,将所有的不满全部吐出,将所有的泪水与酒水倾洒一地。
  我说:“翼,我是孤儿院长大,好多人欺负我啊,他们抢我的馒头,掐我的脸,踢我的身体。”
  我说:“我有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自己,除了我自己,哪里是我的家?哪里是我的依靠?哪里不会背弃?”
  我说:“呵呵……不是我不相信男人,我在饿的时候,连自己都想出卖,还怎么去相信别人啊?”
  我说:“你别以为是你连累了我,我可以很负责的高速,对于本就没有什么的我而言,失去,也无足轻重。我只不过……不过是……有些不甘。她奶奶的!竟敢陷害我!哥们,丢份儿啊……”
  我说:“妈的!我本来拥有的就不多,还要这样夺去!!!”
  段翼将我护入怀里,遍遍重复道:“有我,有我,你还有我……”
  我笑:“身体,终究是属于土地的,只有灵魂是属于自己,但并不一定忠于。别说还有你,如果没有了你,我会觉得自己再次失去。呵呵……自私不是毛病,确实娇纵盛产下的幸福。”
  段翼抬起我的脸,让我望向他的眼,若五光十色世界中的一块黑色磁石,紧紧吸住我涣散的神经,郑重道:“小米,你难道不明白,为什么说,我回来了。”
  我的泪滴滴掉落,恍惚笑着,幽幽道:“可是,你从来不说,你为什么走。”
暗夜逐杀血雨腥(三)
  砸了十来个啤酒瓶子和三、四个人的脑袋瓜子,我被段翼抱出了酒吧。
  我说:“苞米没吃饭,我得回家给他喂点骨头饼干。”
  段翼说:“不可以回家,现在非常危险。”
  我说:“我要唱歌!!!”
  段翼说:“还是回家喂苞米吧。”
  于是,在我傻兮兮的笑声中,段翼完全照办地陪着我回家去喂苞米。
  到了家门口,我刚晃悠悠地跳下车,就被段翼一把压趴在了摩托车旁边,随之响起的就是……枪声和狗吠。
  看不清子弹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只觉得嗖嗖声从耳边滑过,性命与灵魂出现了严重的分岔口。
  惊慌、失措、混乱、胆颤、疲惫、愤恨……
  种种情绪蜂拥而上!
  酒醒了,感官却真正的模糊了……
  只是,这一晚的怨气,到底用什么才能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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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火中烧的我,俨然从最开始的胆颤中蹿出,借着酒疯,当即扯开嗓子开嚎道:“操!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开什么枪?放什么炮?扰民,懂不?就丫这熊样的,逮着就应该毙了!
  靠!这一晚上,你放多少子弹了?吓我多少次了!如果不能一枪解决给个痛快,就赶快回射击场里练练!不然,你给老娘爬过来,老娘就站这里,让你就近开两枪,免得你枉称杀手一回!
  熊样,就这手法,还玩枪呢?我看,你还是回床上去,玩自己那根软枪吧!”
  嗖嗖的子弹声在警车的呼啸中稍停,段翼将我扔到摩托车上,他抬腿跨坐到我身后,抱住我的腰,低喝道:“开车。”
  我虽然疑惑为什么他不骑摩托,但一晚的疯狂已经锻炼出我钻石切割般的意志,当即捣动起车子,狂驰而去。
  身后的杀手与警车都在追捕我们,场面在顷刻间变得混乱起来。
  段翼一手拦住我的腰,一手回击各方追捕,我则牟足劲地加快油门,如同疯癫般奔驰在各个大街小巷,终于讲警车甩得没了踪迹,爽得我都想振臂高呼。
  只不过,如果用相对论来讲,我宁愿身后跟的是警车,而非杀手摩托。
  在似乎永无止境的黑色里,两辆摩托追逐在生命线上,彼此都拐着怪异的弧度,躲避着追击的子弹。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段翼要坐在我的身后,他正是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撑起了安全的肉盾,不让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死亡,袭击进我紧绷的背脊,抹杀我鲜活的生命。
  心中的感觉五味掺杂,唯有将所有的感官倾注到摩托车上,扭曲出更加狂乱的颠簸冲刺,跑了一夜的车子渐渐没油,心急的我不知应如何是好,在子弹的肆虐中,我窜入郊区的丛林里,借着山体与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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