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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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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野尘埃【二】(3)

    几次这么搪塞推脱,到底把棒娃惹火了。他撸起棉袄袖子,瞪起牛眼珠子,翻脸道,咋儿,想赖账是吧。你也得山里山外地打听打听,我棒娃是轻易吃亏上当的角儿么。你难处的时辰,我棒娃实心实意地帮着你,还是你主动提出要给我红利的呐。现今儿,赚足了昧心钱,就想过河拆桥,把我一脚蹬了么,想得美呢。年关前,你要是不把我的那份拿出来,就休想过去这个年坎儿。公安的人也在候着你呐。

    临走时,棒娃还故意顺手抄起两只盘子,狠狠地摔碎在冬至的脚跟旁,以示警告。

    冬至被棒娃的暴戾之气吓住了。既担心棒娃会对自己来横的,更怕他把放黄带子的事体捅给了公安。查封饭馆不说,罚金是跑不了的。冬至实在没了辙儿,就跑回家去,找爹娘四季和兰香想主意。四季两口子更是没有主意,就带着冬至找振书想办法。振书思谋了大半天,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腆着老脸去找茂林说和,想尽快息事宁人了。

    振书赶在棒娃不在家的时辰,进到茂林家。他把孙子冬至的苦楚讲说了,求茂林两口子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饶了不懂事的冬至吧。别再因为这点事,把几辈子维护下来的老关系弄拧了。

    茂林一直被蒙在鼓里,闻听勃然大怒。他骂道,这死崽子,竟敢学起过去地痞无赖的营生哩。看他家来,我不打死他。

    谁知,棒娃回到家里后,茂林没把棒娃教训了,反倒叫棒娃把家里闹了个乌烟瘴气。

    茂林以为,棒娃还是原来那个喝一声浑身就乱抖的娃崽儿呐。他依旧摆出往日的威风来,准备大开杀戒,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越来越不像话的崽子。谁料到,自己的长篇大论还没讲说一半,便被棒娃拦腰斩断了。

    棒娃也是黑唬着脸,望着比自己矮半头的茂林,鄙夷地道,讲够了么。要是累了,就喝碗茶润润嗓子,讲到天亮都行哦。你以为我是赖他的么,是他上赶着要送我的呢。红口白牙地讲出来了,还想拉泡屎坐回去,是想耍弄我的吧。他冬至要是不把应允我的那份子掏出来,我就不让他过安稳日子,看谁强过强。

    茂林瞪大了眼珠子,责问道,他就是没钱给你,我看你能拿他咋办。你要是做出对不起村人邻居的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作狠了,还有公安候着你,有手铐子等着你呢。小兔崽子,跟我外出跑了几年,经见了世面哩,长出息了呢。都敢做起敲诈勒索的买卖了。你咋好事学不着,坏事不用学就精通呢。

    棒娃铁青着脸回道,你别逼我哦。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这些年,自己叫人家捏泥儿似的,爱咋摆弄就咋摆弄,屁儿也不敢放一个,还以为自己有多么风光威风呐。什么人哦,还真拿自己当一回子事哩。都混到这个地步了,咋还有脸来管教我呀。

    茂林立时被激得火冒顶梁。嘴唇也青了,脸颊也紫了,手也抖了,肺也炸了。他摸起脚下的方杌子,一边骂着一边就要朝棒娃身上砸。棒娃一伸手接住了杌子,劈手夺了下来,又狠狠地扔到了院子里。他嘲笑似的地说道,你的火气挺大的嘛。为别家的事,别伤了自己身子。伤了身子,我可没钱给你医治呢。你不是非要逞能插手这事么。到时,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败了你的人场儿哦。说罢,他掉头摔门出了院子,不知了去向。

    茂林和雪娥傻呵呵地呆立在屋子里,大张着嘴巴直喘粗气,就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遍野尘埃【二】(4)

    第二天中午,山外来了两个剃着光头戴着墨镜的粗壮汉子。他俩骑着一辆破摩托车,一阵风似的驶进了冬至的饭馆里。进去后,二话不说,抡起棒子就是一通儿摔砸。把门窗上的玻璃捅了个粉碎,连一块囫囵玻璃也没给留下。俩人还笑嘻嘻地坐在雅间里,叫冬至给炒菜上酒,说自己大老远地跑了来,就是想看看冬至是个啥样的厉害角儿,还想活不。

    冬至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话也不敢讲了,腿肚子也转了筋,一肚子讨巧的主意全抛到了爪哇国里去了。吓懵了的他更不知道出门喊人来,还巴巴地进到厨房里,真就听话地给俩人准备起饭菜来了。好在有邻人见此情景,飞奔至四季家,把冬至饭馆里的情形告诉了四季两口子。

    兰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冬至肯定得罪下了山外的小痞子们。她拉住就要朝门外跑的四季,说不能莽撞呢,得叫夏至也去,你一个人斗不过俩人的。四季就急三火四地跑进了果脯厂,找到了夏至。夏至跟洋行和人民一学,仨人一拍即合。他们带上五、六个人,杀气腾腾地来到了饭馆里,正碰见冬至哆哆嗦嗦地给两个人端菜上酒呐。

    夏至上前就把酒瓶子给摔了。他瞪着猩红的眼珠子问道,这是哪家的大爷哦,这么器实,跑到杏花村一亩三分地里耍枪弄棒要吃要喝的。

    俩人见来了一群膀大腰圆的崽子,自知不是对手。他俩忙回道,兄弟误会了。冬至欠着俺们租录像带的钱不给,才赶来要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不能怪我俩呀。

    洋行翻着眼皮冷冷地问道,是啥录像带哦,就是黄带子么。我看,咱一块去镇上派出所里要吧。冬至的机子和带子全叫公安的人拿走了,说等人去认领呐。

    俩人对视一回,忙道,那就算咧,我俩也不缺这几个小钱。等冬至啥时有了钱,再还也不迟。说罢,俩人急急忙忙地骑了摩托车,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四季就追问冬至,是不是真的欠了俩痞子的钱。冬至带着哭腔道,我哪知哦,都是棒娃给弄来的,他们就赖上我了。再说,他俩面生得很,我连一个儿都认不得呢。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肯定是棒娃在里面捣的鬼。四季两口子咽不下这口气,就去找茂林两口子说理。

    茂林正在生棒娃的气呐。见说,立时恨道,我养了个不务正业的崽子,留着也是个祸害。倒不如去跟派出所的人讲讲,拿铐子逮了去,叫公安的人替我管教管教吧。说罢,他发动了摩托车,真要骑着去山外报案。吓得四季赶忙止住了他,说,不用这么小题大做的呀。都是娃崽儿,不晓事理。回家来说说他,也就罢了,没啥儿吔。

    其实,四季两口子巴不得地叫公安来人把棒娃拿了去。俩人只是担心连带上了冬至和他的饭馆,才死命拦下了火气正盛的茂林。

    振书知道此事后,召集了全家人商议此事,到底该如何了结。商议来,商议去,一直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嘱咐冬至,这些日子别到镇子里去,万一叫那帮小痞子遇到了,可是祸事不小呢。冬至点头如鸡啄米。看来,他竟然叫俩痞子搞出的阵势吓破了胆,早已惶惶不可终日了。

    兰香恨恨地道,都是茂响的石子场弄破了咱家的祖林脉气,才惹出这么倒霉的事体来。要不,四方开店时,咋就没有这些麻乱事呢。

    四季也随道,是哦,这个茂响贼不是个东西。当初,杏仔主事的时辰,还能帮衬着冬至。自打杏仔跟茂响闹了一场后,茂响就把招待的活儿全拉进场子里的小伙房。这才逼得冬至做出这样的傻事呢。现今儿,就算杏仔还想帮冬至,也没法子帮了。

遍野尘埃【二】(5)

    其实,四季是在瞪着眼睛讲瞎话呐。冬至放黄带子,是在杏仔爷俩闹僵之前的事,跟茂响没有任何关联。他这样说,不过是逮不着兔子拿狗撒气罢了。他的一时气话,无意中竟引来了全家人的愤慨。既然石子场已经不能帮冬至任何忙了,那么,李家人也就无须再给茂响的石子场留一丁点儿的情面了。尽管杏仔在二次入场主事时,也曾采取了力所能及的防范措施,但并不能把粉尘和噪音的危害降到李家人能够容忍的地步。况且,夏至也被茂响不留情面地给开了。这是既伤李家人面子,又切断了李家子孙财路的耻辱之事。

    更为重要的是,振书一家在村子里的地位愈来愈突显出来。镇子里准备借用神庙子的声望大做文章的事,经过振书一家人的大肆渲染和村人私下里的传播贩卖,已经成为了村人茶余饭后的重要话题之一。人们在诧异政府领导竟会组织发动群众大搞过去早已被批臭了的封建迷信的同时,不得不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社会变了,自己的脑袋瓜子却落伍了,跟不上时代脚步了。既然镇政府想搞迷信,肯定有搞的原因和理由。一个蹲坐在井底下的小老百姓,又能看透多大一点儿天界呢。由此,村人看待振书和金莲的脸色,已经由过去的嘲笑和鄙视,转到了恭维讨好上来。几年前那场轰轰烈烈地拜山朝圣场面,渐渐浮出了人们的记忆,摆到了村人谈论的场合上。这一切,勾起了振书一家的无限想望,又平地里增添了无穷动力。振书再也不会像先前那样萎靡了。曾经有过的精气神,渐次回归到他的身上,如同丢失日久的魂儿终于附体了一般。他腰里拴着“哗啦”作响的那串钥匙,一天数次地往返在神庙子和村子之间。且高腔地讲话,大声地咳嗽,时时提醒着那些浑噩不堪的村人注意,他李振书再次踏上了这条罩着神光泛着灵气的朝圣之旅。他的身架也随之粗壮了,高大了,像一只越鼓越足的气球,冉冉升起在杏花村明朗的上空,俯视着脚下这群有脑无心有肝没胆的蠢人们。在自我意识急剧膨胀的同时,一种自我荣耀感和油然而生的自尊威严,也渐次破土而出,露出了嫩嫩的芽尖尖。他要千方百计地保持住这种难得的荣耀和自尊,生怕再有任何的诋毁和缺失。

    俗话讲,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李家人再这么忍气吞声窝窝囊囊地忍下去的话,甭讲村人瞧不起振书一家人,恐怕连山里放光山外有响的自家人也瞧不起他自己了。李家人啥时受过这么大的外气呀。不给茂响点儿颜色看看,怎能压得住这条翘头摆尾的“画匠盘”蛇呐。

    基于这种认识,振书一大家人最终有了高度一致的意见。那就是,坚决打压茂响的嚣张气焰。只要压制住了茂响,就可以傲视整个杏花村。自今往后,李家人便能牢固地屹立在杏花村的地盘上,任凭风吹雨打日晒火烤,也伤不到自家一根汗毛了。至于木琴及木琴掌控下的果脯厂,似乎对自家并没有造成任何威胁和伤害,自然不在打压范围之内。即使他想一口吞成个胖子,连带着把木琴一块拾掇了,就目前形势和自家实力,恐怕也是螳螂挡车自不量力了。这一点,李振书比谁人都看得清楚,也就压根没有生出一丁点儿的想法来。只是如何打压茂响,怎样给这个不可一世的石子场以致命地一击,振书还尚未拿出个稳妥的办法来。

遍野尘埃【二】(6)

    李振书一家绞尽脑汁地想着祸害茂响的石子场。谁知,这害人的法子还没想出来呐,自家人倒先受了害。这首当其冲的受害人,就是倒霉透顶了的冬至。

    腊月二十七这天凌晨,天还不亮。村人因了办年劳累,尚还赖在床上酣睡。谁也没想到,镇派出所里那辆跑起来震山响的破三轮摩托车,轰轰隆隆地驶进了村子。摩托车把林所长和上次前来勘查被盗现场的干警,直接驮到了木琴屋后的酸枣家门前。俩人下了车,一个转悠在院墙四周,一个上前“乒乒乓乓”地使劲儿砸门。

    尚在昏睡的酸枣一个咕噜爬起来。他隔着窗子大声问道,哪个呀,这么早敲门,有事么。

    林所长也不搭腔,仍是使劲儿地砸门,推得整扇门板都开始晃悠起来。另一个干警干脆脱了棉大衣,摘了棉帽子。他倒退了几米,弓起腰身,几个箭步窜上了不算太高的围墙,翻身进入了酸枣家的庭院里。他打开了门闩,又踅身贴靠在了屋门口上,厉声叫道,开门,快点开门。

    酸枣老两口子都被惊傻了。俩人拥被坐在床上,动不得身,下不了地。酸枣还哆嗦地问道,是谁吔,这是要干啥儿嘛。

    此时,睡在外间的晚生一个激灵爬起来,脸色突变。他急三火四地蹬上裤子,套上棉袄,眼睛近乎绝望地四处找寻着可能逃跑的路径。屋内唯一可以逃脱的路径,只有被公安封堵死了的屋门。除非他能缩身变成老鼠,从老鼠洞里逃出去。他几步窜进了里间,嘶哑着声音悄声说道,要是问起我,就说不在呀。说罢,他“哧溜”一下钻进了爹娘的床底下。像条僵死了的硬蛇,悄没声息地紧贴在冰凉的墙根下,动也不敢动,气也不敢喘。

    酸枣老两口子又被晚生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不晓得发生了啥祸事,更不明白娃崽儿怎会现出这么一副惶恐狼狈的样子。

    屋门还在响动,公安叫门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急促严厉,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势。

    酸枣战战兢兢地挪下了床。想去开门,忽地又感觉到自己还光着身子。他又哆哆嗦嗦地把盖在被子上面的棉袄棉裤套到冰凉的身上,才过去开了屋门。门外的那个干警推门就窜进了屋子,外间里屋四处察看。他还不歇气地厉声喝道,你家的晚生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酸枣想起刚才晚生交代的话,便结结巴巴地回道,没见,没见哦。

    酸枣婆娘也是扯着变了腔儿的声音,跟道,没哩,好几天都没见哩,咋了呀。

    干警指着外间床上乱糟糟的被褥,喝问道,这床是谁睡的,被子里还温热着呐。

    酸枣婆娘不敢再回话,眼睛却老是惊悚悚地瞄自己身下的这张床。干警是干什么吃的,立时便捕捉到了这一微小的细节。他探身撩起床单,拿手电筒朝里一晃,喝道,快滚出来吧,跟我弄这样的小把戏,还太嫩了点儿吧。

    晚生紧紧贴靠在墙角里,就是赖着不肯出来。干警随手抄起屋角上的顶门棍,向床下捣去。晚生受疼,“哎哎呀呀”地回道,别捣哦,我出来还不行么。说着,他还真就听话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并带出了一身的老灰和满头满脸的蜘蛛网来。

    干警喝道,把手背过去。说着,就从裤兜里摸出一副铮亮的手铐子来。

    他还没来得及把铐子扣到晚生手腕上,晚生猛然推开干警,把他推了个四仰八叉,自己则向门外没命地窜去。就听院子里“噗通”一声,随即又响起晚生的一声惨叫。

遍野尘埃【二】(7)

    林所长正守候在屋门口上。见屋里蹿出一条身影来,他想都没想,把腿朝人影的下盘一扫。晚生便如一个冬瓜一般,翻滚在了寒冻如铁的地上。林所长快步赶过去,不待晚生爬起,便一屁股坐在了晚生的脊背上。林所长的体重二百有余,又是狠命地一跌,晚生当然受不住这样的重压。他只能惨叫一声,老老实实地等候着从屋子里追出来嘴里又骂骂咧咧的干警,把冰凉的铐子拷到自己手腕上。

    杏花村终于出息了一位够格儿戴手铐子的人物。还出在老实巴交的酸枣家里,并且是在婆娘入教完成自我改造之后,培育出的一条有着足够轰动效应的“人中之龙”。

    干警恨恨地骂道,一个小毛贼,竟敢袭警,是活腻歪了吧。再跑嘛。再跑就叫林所把你的麻杆身架压扁喽,看还能跑上天去。

    林所长费事地从晚生身上爬起来,拍打手上的土灰道,就你的熊话多,还不把他弄车上去,发动车子,费啥话吔。他又对赶出了屋子惊恐万状的酸枣道,这个崽儿是你家的晚生吧。

    酸枣呆傻地点头道,是哩,是哩,崽儿犯啥法啦,要逮他。

    林所长回道,犯啥法,犯大事了呢。他伙同几个毛崽子流窜作案,被人供出来了,要带回所里审问呢。说罢,他转身出了院子。

    院外的摩托车已经发动起来了。晚生被拷在了车斗子里,正瑟瑟发抖。林所长跨上后座,拍拍驾驶摩托车的干警肩膀。三轮摩托车便又轰轰隆隆地驶离了村子,朝出山的大路挣命飞奔而去。

    望着远去的车影子,酸枣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愣呵呵地呆望着。好像他的真魂早已出窍离身,仅剩了一躯干瘪的空壳一般。婆娘衣衫不整地跑出了院子,对着远处摩托车响起的方向嚎啕大哭。她嘴里叫道,来人哦,我家晚生被人捉去哩,快救命噢。这声音如一面破锣被人狠命地敲响一般,陈旧嘶哑又刺耳钻心的嚎叫立时划破了尚还寂静的凌晨上空。

    茂生第一个跑出了门。他边穿着棉袄边叫道,叔,婶,咋啦,出啥事了么。

    婆娘见到了茂生,就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她上前死死抓住茂生的衣襟,就像抓住了晚生一般。她大哭道,大侄子,快救命哦。你弟叫公安给捉去了,刚离了村子。赶快撵,还能撵上呢。

    茂生一听,是公安来人把晚生逮去了,心下更是吃惊。他说,晚生犯啥王法了,引得公安来逮人。

    酸枣回道,讲不得呢。只说是崽儿流窜作案,也不知犯了啥王法。

    这时,周围邻居一个个跑过来。木琴也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赶过来。听到酸枣此说,心下倒明白了一大半。她说,也别太急了,先进屋,弄清情况了再说。公安逮人,不会瞎动手的,一定有啥原因呀。说罢,她搀起婆娘,进了院子。茂生也赶紧搀扶起酸枣,一块进了家门。

    婆娘一到了屋子里,也顾不上接待木琴了,“噗通”一声跪在了正堂墙上那幅灰暗的《耶稣受难图》前,嘴里叨咕道,主吔,都是我的错呢。没把自家养的这头小羊羔儿领到正路上去,我有罪呢。主吔,宽恕崽子吧,让我替他顶了罪吧。她就这么一遍遍地念叨着,浑如木琴等人没在身边一样。

    木琴也不打扰她的念叨,只是追问酸枣,到底出了啥事情。酸枣也是讲说不清。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讲述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却越讲越乱,越讲越叫木琴等人听得稀里糊涂。木琴说,得赶紧到派出所里打探打探,到底犯了啥事。

    这时,凤儿一家人也闻讯赶过来。听木琴此说,凤儿接道,嫂子,这事还是我去跑一趟吧。你出面早了,恐怕不好呢。等打探明白了,咱再商议也不迟哦。说罢,她也不待木琴回话,急急地奔出了院子。

遍野尘埃【二】(8)

    过了晌午,凤儿才回到了村子。她是叫人民用摩托车驮着去的镇派出所,依然又叫人民驮了回来。随她身后一起来的,还有劳动和秋分。

    俩人各骑了银行和四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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