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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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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时,木琴还不时地提醒洋行停车休息一下的。返回途中,木琴一直紧闭着嘴唇,由着洋行疾跑,就是不吱声。洋行觉出了木琴的奇怪变化,还以为她是被总厂勒令转型的事闹腾的。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尽量让车子快速又平稳地朝杏花村疾驶而去。由是,俩人星夜赶路,不敢停歇。

    木琴更不劝阻,任由他跑去。

    谁都说不清,那天夜晚,银行的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怎样发生的。

    住在前院里的振富,为何半夜三更地跑到银行家。如此老道精明的振富,又不是不知道凤儿已经宣布了银行的宅子属于危房,却会被坍塌的西山墙活活地砸死在里面。唯一能够说得过去的解释是,自己辛辛苦苦盖起来的曾经轰动一时又炫耀一时的房屋,眼睁睁地看着被当夜那场大风狂卷着的暴雨泡塌,振富绝不会甘心,才冒险进去察看的。于是,惨祸就这么发生了。

    这样的解释,顺理成章,又合情合理。村人们都在惋惜振富的早逝,悲叹他勤谨而又操劳的一生。他为娃崽们能够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而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依然为儿女的安乐窝搭上了自己的老命。念于此,村人们开始唏嘘不已,追忆着他生前做过的那些尊老爱幼的好事,或是诸多拿不到台面上的劣迹。虽然精明得可恨,细想起来,却又在情理之中。因而,盖棺定论的结果是,振富应属于杏花村里的大能人,是个治家有方持家勤俭的家主楷模,也是个严厉又称职的家老子。至于品德方面,似乎实在难以攀升到太高的位置上,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吧。

    也有的人私下里对振富的死因持有不同看法。特别是公章和管理库房的几个人,心里一直在嘀咕,会不会是因了厂内资金外流的原因,让振富产生了丑事败露而无脸处世见人的想法。便借着当夜那场特大暴风雨自投绝地,以死的代价,试图保全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和晚节呐。

    惨祸发生的前两天,厂子里的帐目已经清查完毕。的确是有人暗中挪走了资金,恰恰是整整两万块钱。管理库房的人只经手过往的货单,能够有权限和机会在资金上动得了手脚的,只有振富和公章俩人。他俩便成了人们怀疑的重点人物。鉴于木琴临走时的安排,几个人谁也没敢把查账的内情泄露出去。心里却都有一本大帐,就看木琴回来后怎样处理了。

6)

    振富死亡的当天,委屈成了窦娥一般模样却又不敢声张的公章到底忍不住了。他跟爹茂青偷偷讲说了查账的细节,以及自己对振富死因的揣测。意思是,振富是被挪用公款的事吓死的。茂青当然不信振富会这么糊里糊涂地寻死。他又担惊厂内资金问题会牵涉到自家崽子,既忧虑,又害怕。无计可施之余,他把公章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说,不准外出胡说八道哦。该是谁人戳的窟窿,你木琴婶子自会查个明白的。只要你没动公家钱就行,用不着你来胡猜疑呀。

    不管怎样,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是村人祖祖辈辈承袭下来约定俗成的行为规则。每个人都要一丝不苟地遵守并执行。若是破了这个规矩,便会被村里人所唾弃。

    家里人怎么也不会料到振富会死掉的。在所有后事料理上,便没有一丁点儿的预备,包括墓地的选定、寿衣的缝制、棺椁的订做等等。豁牙子似乎对振富的横死无动于衷,或许是被他的突然离世惊傻了。她不哭,也不号,更不急着张罗筹办后事。像没事人一样呆坐在西院洋行家中,看哄着洋行的娃崽儿晨晨,任由儿女和村人们慌里慌张地筹办着老死鬼振富的后事。

    凤儿的高烧刚刚退了,但身子十分虚弱。又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日疑神疑鬼的。她忽而担心南河畔的水肥田遭了水淹,忽而担惊村里的哪栋老宅被雨水泡塌了。神经兮兮的模样,让国庆心疼到了骨子里。正是在这样焦躁的时候,犹如晴天里打了个霹雳一般,振富竟然死了。这让凤儿惊吓了个半死。她拖着软软的身子,奔走在村里村外,进出在振富的宅门间,声音嘶哑地安排料理着死者的诸多后事。

    在此期间,振书和四喜爷们主动把勘察墓地、打框做穴、随汤下葬之事统统包揽下来。这不仅让豁牙子一家人震惊又感激,也让李氏家族的人疑惑不解,更让村人们纷纷跌碎了眼泡子。他们以为,振富和振书两家根本就没有外界传讲出来的那些个恩恩怨怨,只不过都是自己在胡猜瞎想的。就像说书人经常挂在嘴皮子上的那句老词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茂生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崽子,把棺椁打造一事接了过来。雪娥、满月、兰香、桂花等一群女人,就从柱儿的店铺里抱来一捆捆棉布,一边擦抹着眼泪,一边手忙脚乱地缝制寿衣、孝袍、孝帽等物件。其他人也都聚拢过来,不待吩咐,见缝插针地抢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酸杏身子骨不方便,就跟几个高辈老人坐在堂屋里,守着振富的遗体。一会儿给长明灯里添加些油料,一会儿又给装老盆里添把烧纸。好叫一辈子贪财抓钱的振富死后,也不至于缺了钱花。

    木琴和洋行赶回村里时,正是振富死后的第二天傍晚。他的所有后事,基本已准备妥当了。

7)

    车子刚驶到村口祖林旁,就见墓冢间有人影晃动着。挥起的锨镐,在阴湿的空气中划出道道光亮来。洋行停下车,想下去问问,是谁被砸死了。木琴止住了他。她柔声道,先回家吧,也就几步远了,歇歇也不迟哦。

    洋行又踩下油门,直奔了村子。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木琴没有下车。她叫洋行直接把车子开到他家去。

    洋行心里一阵狂跳,预感到死人的事似乎与自家有关联。他不说话,踩足了油门,把车子飞快地开回自家门前。还没下车,就看到老家门前进出着一些人,有的还戴着孝帽孝袍。门框上挂着一面白布。洋行想下车,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腿脚。心里抽搐成了一团,脑子里空茫茫地一片,什么念想都中止了。

    木琴长叹一声,颤声道,是振富叔出事了,你下去看看呀。说罢,她双手捂住自己疲惫而又哀伤的脸颊,无力地哭出了声。

    洋行回过神儿来。他推开驾驶室的门,想下车,却合身从车上滚了下来。他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前,跨进了院子。一眼瞥见,堂屋门口上堵着一具棺椁。爹的一张被放大了的半身黑白照片阴冷冷地摆放在那里,又有灯火摇曳烟雾缭绕升腾着。

    洋行迸出一声带血地嘶喊,爹呀!声音未落,他陡然扑身倒地,立时昏死过去。

    胡老师和银行跑过来,与众人一起,把洋行扶起来。众人又是捶胸,又是掐人中,总算把洋行弄醒了。仨人围坐在地上,相互撕搂着,放声痛哭。低沉嘶哑的哭声直往人的心里钻,钻得心下酸楚眼泪横飞,却又无人能够止得住。仨人哭得死去活来,堪堪又要昏倒于地。

    其实,胡老师和银行已经哭昏过几次了。现在,俩人已到了极度心伤体虚的地步。

    作为振富闺女婿的胡老师,是个真诚待人的主儿。振富待他不薄。长久以来,一直把他当作自家的贵人供着敬着。同时,也把他当作了自家炫耀的门面和尊贵的身架。胡老师感念岳丈的好处,把振富当作了自己亲身父亲一般看待,处处尊重他,时时想着回报他。因而,对于振富的死,胡老师是真情流露的。这一点,村人都能看得出来,也愈发敬重着这位重学业重情义的知识分子。

    豁牙子在西院里听到了洋行的哭声,知道小儿子回来了。她立时牵着晨晨的小手,匆匆赶过来。她对地上痛哭不止的洋行仨人喝斥道,哭啥儿哩,死就死了嘛。人死不能复生,你仨儿就算哭死了,也替不得死鬼呢。再说,老鬼也到了该死的时辰哩。不作不死呢。自己死了去图清净,留得活人替他擦腚。这样的老子,还有啥儿可恋的吔。都住声吧,谁也不准再哭哦。

    旁边的人都为之一震。没想到,平日里窝窝囊囊蔫了吧叽的豁牙子,转眼之间,竟然像换了个人一样。说话干嘣溜脆的,宛如一位持家主事刚硬压茬儿的家主派头。

    凤儿见木琴回来了,上前嘶哑着嗓子说道,嫂子,是我无能哦。没照管好家,弄出了这样的大事,全是我的错呀。说罢,早已泣不成声了。

    木琴拍拍凤儿的肩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振富的丧事办得十分场面和热闹。在杏花村几百年历史长河中,算得上风光飞彩,名声俱全了。

8)

    洋行回来的当天晚上,老少爷们坐下来,商议第二天安葬振富的事宜。商议之前,豁牙子先和几个娃崽们碰了面,想提前拿出个主观想法来,再跟家族里的长辈们商定最终意见。

    豁牙子提出了勤俭办丧事的意见。她说道,死鬼已经没了,活人还要过日子,用不着把钱白白花在丧事上。现今儿,各家的日子过得还都紧巴。只要把各家今后的生活安顿好了,比啥儿都强呀。老鬼就是闭眼走了,也安心呢。

    她的话,博得了香草的赞同。香草道,是哦,爹去了,娘还在,还得过生活。把省下来的钱用在咱娘身上,才是正理儿,是大事呐。

    桃子抢话道,嫂子讲得不对呢。你想想,咱爹好歹也在村子里管了几十年的事了。不光在咱村里是有头有脸的,就是在镇子上,也算是有影响的人物了。他一辈子为公家奔忙,为自家积攒家业,可说是有光有彩了呀。现今儿就这么光滑地走了,不讲咱心里过意不去,村人也会看笑话呢。我的意思,咱就要大办,还要办好。叫村子里的人都瞧瞧,爹没了,他留下的后人照样风风火火地过日月,照样要比别人高出几帽头子,强出几扎宽来。

    挂儿也是极力赞同桃子的意见,说,就得这么办呢,不这样办咋行哦。

    洋行的脑子终是被桃子合情入理的话语激热了。他立即应声道,是呢,我赞同桃子的想法。咱老李家办事,从来就没在人面场上失过脸面,处处都要拔头彩儿的。这回,咱爹没了,还有啥样的事体能大过这儿呀。咱就是要热热闹闹地办理丧事,把爹风风光光地送走。咱要叫外人都晓得,爹能了一辈子,他的后人也并不弱呀,还会把爹留下的家业发扬光大呢。哥,你说呢。

    一直勾着头没言语的银行被洋行点了名,不得不抬起头来。他含混地回道,咋样都行哦,我没意见。

    洋行有些不满,却也不好强逼他。洋行又问胡老师,你咋看,说说嘛,看在理不在理。

    胡老师在振富家的地位很高。不仅振富平时敬重他,一家老少皆尊重他。很多大事,都要跟他商量,觉得他是个识文断字教书育人的人,懂得多,也沉得住气。今天这样的大事,征求他的意见,也在情理之中。

    胡老师本来不太同意铺张lang费办理丧事的,但看到洋行两口子和挂儿现出一副副不容回绝的架势来,也不好插嘴反对了。他沉静地回道,这些事情,怎样办理怎样好,我随着。只是有一条,一定想着把咱娘今后的生活安排妥当。这是大事中的大事,千万不敢疏忽了。

    洋行说道,你放心,啥样的大事能敢马虎呀,何况是给咱娘养老的大事呐。

    由洋行提议,兄弟妹妹三家人一致同意,今后不再叫娘种地干活了。把她的口粮田均分给兄妹三人,年底按照娘的实际需要,平均筹粮供养。期间,娘的所有生活用度,像花钱购买各种生活用品、置换衣服被褥等费用,都在柱儿的店铺里记账,半年结算一次,也是由三家共担。至于哪家想要孝顺,多给娘添置了什么物件,仰或多给了养老钱,只要愿意,就尽情给去,多多益善嘛。

【五】(9)

    这样的安排,不仅叫杏花村人佩服得要命,叫那些个孤寡老人们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也把豁牙子感动得泣不成声。这是振富死后,豁牙子第一次当着儿女们的面哭泣。当然是不为悲痛,只为感激了。

    接下来,豁牙子不再参与任何意见。一任娃崽们安排置办,咋样摆弄都行。她已经满足了,是大半辈子来从未有过的满足。自己已是土埋到脖颈子的人了,她完全相信能够把这个老不死的后事安排妥帖的儿女们,一定会安排好家中所有大小事体的。

    桃子还提出,现今儿,政府要求火葬。咱是不是想想办法不去火化,给爹留把老骨头,偷偷地把他土葬了。这提议,挂儿又是极力赞同,豁牙子也是点头愿意。这让洋行和银行很是为难,半晌儿没吱声。他俩当然知道,偷偷掩埋尸体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胡老师终是忍不住了,插言极力反对。他说,火葬是政府提倡的,咱可不能做出违背政策对抗政府的事呀。

    桃子不屑地回道,政策都是人定的。你以为政府说的做的,都是对的么。俺村里有几个是火化的,不都是遮遮掩掩地就地掩埋了嘛。也没见谁人惹出事来的。胆子小了,还能做得啥事吔。

    她的话,让胡老师很是难堪。洋行瞪了她一眼,说,这事得经过村里同意才行,不是咱说了就能办的呢。回头再讲吧。

    于是,在家族长辈正式商议时,洋行首先提出了上述想法,立即得到了众人的颔首称赞。他们都赞说,这几个娃崽儿想得周全,有情有义有孝心,在咱杏花村晚辈人里竖起了一面旗子,中呀,中。

    当晚,桃子还跑去找到凤儿,把想偷偷土葬的事讲了。只要村委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面的事体全由自家人做。出了事,也由自家人承担,不让村干部担一丁点儿风险。

    凤儿断然拒绝了,没给留一丝儿余地。

    至此,桃子心里便有些记恨凤儿。嫌她做事太死板,不给她家人留一点儿情面。

    振富出殡的时候,其情景与他死后的两天里大不相同。或者说,变得让人瞠目咂舌,让杏花村**大地开了一回眼界。

    第二天,天还不亮,洋行便把车开到了镇子上。吃早饭的时辰,他匆匆地拉来了满满一大车花圈、祗草,连同五个肩扛大号怀揣唢呐的人。

    那祗草也扎得稀奇。有高大的摇钱树、金光闪闪的聚宝盆、三层檐的高楼子、比肩齐的高头大马、缀满了各式鲜花和甜果子的三米多长的后花园、贴着彩图的电视机、缝纫机、录音机等等。甚至,还有一台缩小了尺寸的二十四马力拖拉机。凡是村人见到过的和听到过的,应有尽有。村人都讲道,振富幸亏早亡了,才有福气用上了这么些稀罕好用的玩意儿。要是还活着的话,恐怕连看看的眼福也不会有。

    那几个扛大号揣唢呐的人,有老头子,也有妇女和年轻崽子。他们一下了车,就在振富家大门口前扎下了棚子,一溜儿摆开了黄铜色的亮晶晶吹器,并鼓起腮帮子卖力地吹起了哀哀怨怨的曲调来。那调子的确感伤,直钻人的耳眼子,催人泪下。一些老人在这样的曲调催赶下,不时地扯起前衣襟来,一遍遍地擦抹着眼眶里不断泉出的浑浊老泪。小崽子却是兴高采烈地聚在吹奏者周围,就像看大戏般地欣赏着这好听的调子,瞧着这难得一见的好景。

    送汤和送葬的场面也是隆重而排场。

【五】(10)

    送汤和送葬的场面也是隆重而排场。

    李氏家族本就人多,又因为振富几十年来树立起的声望和儿女们拼搏奋斗来的名声地位,所有能够粘得上边儿的孝子贤孙们也格外多,拥满了进出的街巷。有唢呐在前引路,孝子贤孙们紧随其后,孝帽晃动,孝带飘扬,汇成了一条白色河流。那哭声也是响亮。或高亢,或低沉,或粗犷,或柔细,尽显音色之噪杂,音域之宽阔,音量之壮美。

    因为耗用的白布数量太大,而且家家户户都要买刀烧纸恭送给死鬼振富,算是随人事尽人情,柱儿店面里的所有白棉布和香烛烧纸早已告罄。他不得不骑车飞奔至镇子上,驮来新布匹和烧纸,以供应振富在杏花村有史以来称得上“浩大”两字的丧事。

    唯一遗憾的是,因为凤儿的反对,振富终是在中午时分被拉到县城里的火葬场火化了。由银行捧回了一具用红绸子罩着的精致光亮的骨灰盒子。

    振书把灰白色的骨灰捧出来,端详了好一阵儿,才按照自己的想象,把大块碎骨轻轻安放在寿枕旁,意为振富的头部已经有了着落。接下来,他又捡出稍小的几块碎骨,安放在腿脚位置,意为振富已经有了下根儿了。剩余的那些骨灰面子,则按照振富生前的大体形状,一一铺排在棺椁里。在细心摆弄的同时,他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就是“自己的头,自己的脚,自己的骨头自己找”。意思是,如若他一时分辨不清,错把振富的脚趾头安到了脑门子上,或是把脑壳儿错放在肚子上了,提醒振富,自己要把错放的头脚正过来。

    在生活铺排上,更是丰盛有加。让杏花村人头一次知晓了,白事丧宴还要这么铺张,这么讲究。

    因是振富的丧事,不仅李氏家族的全班人马开了过来,就连宋姓和贺姓人家也都不自觉地聚拢过来。特别是山外那些跟振富一家有着千丝万缕姻亲关系人家,都不顾路遥山深,纷纷拥进杏花村。带着香烛纸钱等“四祗”重礼,远途前来奔丧。有事体做的,人们就尽心尽意地忙乎着手里的活计,没有停歇。没事的,也头顶个白布缝就的孝帽子,人模狗样地蹲坐在灵屋里,帮着照看守灵。吃饭的时候,还要有整鸡整鱼,八大碗十大碟地摞满桌面。酒水也是管够喝。没有了,就到柱儿的店面里拿,记好账就行。四方的饭馆里摆起了流水席,一天到晚没停下。到了正饭食,四方的饭馆里显然坐不下,只得到附近人家里搭摆席面。累得四方头昏眼花腰酸背疼,说道,就是在镇子上开饭店时,一天下来也没这儿累呢。茂青早就成了采买总管,带着几个小崽子东跑西落。不是逮鸡摸虾,就是称面量米,没有一丁点儿的空闲。

    粗略算下来,仅振富出殡的那一天,就有三分之一的杏花村人参加了整个丧事活动,再加上山外赶来奔丧的人口,竟有数百人之多。按照吃饭人数计算,每顿饭不摆上二十几桌酒菜,是拿不下来的。

风起云涌的日子【五】(11)

    整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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