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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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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山川万物,以沉重的爱意呵护着茁壮奋发的世间生灵。或许,这一树树的静默身姿,就是一只只枯瘦的手掌,以一种僵硬而固执的姿态,执拗地指向一个远方。那里有着怎样的美景妙处,无人能知。或许,这就是一面面旗帜,热lang漫卷,风标不倒。只为了当初的一个承诺,一句表白,一段记忆,便锲而不舍地坚守着,品咂着,期待着。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沉默的杏林四周,却涌荡着无边地喧嚣和燥热。这是麦田里旋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滔滔洪流,是熟透了的麦穗在狂歌劲舞时发出了激情四射的流彩和宏韵。

    山坳里纵横交错着崎岖蜿蜒的岭脉与溪流。在六月的阳光熏蒸下,在六月的山风引带下,在六月的季节催促下,全都身不由己地开始了一场盛大的集会舞蹈。静如入定,动如脱兔;静者沉稳,稳如磐石入水,任尔洪波激荡,兀自一静以制万动;动者迅疾,疾如电光石火,任凭静默挟制了万条基脉,依然一动而扰众生心境。就是在这样深沉与浮躁竞相对垒相扰的制衡中,斑斓的色块充填了其中的缺憾与衔接。黄者似锦,平铺在一块块渐已熟透了的麦田上;黑者似墨,泛着湿润清新的泥土气息;绿者似荫,遍布在崇山峻岭河叉沟渠上;亮者似镜,映照在似隐似现的条条溪涧河床上。

第九章 一地杏黄6)

    放眼望去,最使人痴迷沉醉的,依然是那些卷起了层层金lang的麦地。

    在山坡,在岭头,在沟畔,在平川,那些茂密树木搂抱着的,那些黝黑土壤托举着的,那些银亮溪涧环绕着的,都是一片片似断若连的成熟麦田。不堪重负的麦秸拼命挑起的,是一串串臃肿肥胖的金黄麦穗,连同锐气四射的尖利麦芒。走进它,能够听到麦地里隐隐发出的轻微爆裂声。想进入细听,必会有四处涌动的热lang扑面而来。烫热了肌肤,迷住了眼睛,闭塞了呼吸,畅通了汗腺。

    这个时候,就渴望着有一阵山风从天而降,驱散燥热,换来一身爽快两袖清凉。果然,就有山风从远处的山峦密林间漫起,一股又一股地滑过浓荫,穿过枝头,掠过麦田,驱赶着藏匿于麦子里的燥热。然后,又招招摇摇,畅然离去。于是,似锦的田地里顿时卷起波澜起伏的层层麦lang。有时,若清波粼粼,荡起涟漪,沿着同一方向轻轻地漫漶开去。就如一只只柔柔的无形指尖,小心地梳理着待嫁闺女细密的发丝,柔情似水,爱意融融。有时,又如惊涛骇lang,远远地呼啸而来,携着“嗖嗖”地雄威,掀起冲天的金波,翻滚着,涌荡着。扑面而至,舞弄片刻,又便张扬恣意而去。

    附近的麦田里,早有人影晃动,人声雀起,人语可闻。舞动的镰刃划过蒸笼般的麦穗上空,割掉了几片闪亮的阳光,瞬间便熄灭了残余的光亮。在那片闪起又熄灭了的光亮背后,躺倒了一大片厚厚的麦子,连同一捆捆粗大沉重的麦个子。

    茂生家的麦田比较分散。既有山坡上的,也有南河川里的,但在坡岭上的居多。这都是缘于当初抓阄分配责任田时,木琴正与当时的支书酸杏闹分裂争权柄导致的结果。酸杏、茂林和振富等人家的田地多是好田肥田,而木琴家的田地多是薄田贫田。

    分田到户后,木琴一直忙于杏林管理、拓宽大路、创办厂子,便没有顾及重新抽地调整,自家便一直耕种着这些二、三等级的田地。至于村内添丁娶亲多出来的人口,都是从预先留出的机动地或丧亡人口占地中抽调出来的。

    凤儿接手村务管理后,曾多次提出,要重新调配田地。这样做,既符合大多数村人的切身利益,也符合土地合理使用的现实状况。刚刚从创办厂子的焦苦辛劳中堪堪喘过一口气的木琴,终于同意了。准备在秋后收拾完庄稼,再重新进行抽地调配,划分责任田。

    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让那些因当年运气不好未抓到好田而至今仍耿耿于怀的人们欣喜不已。特别是茂生等人,终日期盼着赶快熬到秋后,好大显身手,重新为自己抓块肥田。而且,不少村人已经不再使劲儿往自家田地里运送土肥了。只待重新调地后,再卯足了劲儿地往新地里施肥。木琴曾笑话茂生小心眼儿,说,你留着那么多肥料不用,不是要毁了今年的收成么。茂生不置可否地回道,我有数儿呢,不用你担惊,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其实,在管理庄稼方面,木琴的确不在行。对此,茂生当然心中有数了。

第九章 一地杏黄7)

    这几年,他已把所有力气均使到了自家责任田里。虽然田地的根基和土壤条件差些,远远比不上那些肥田的收成,但也为地里积攒了丰厚的肥料。即使今年不用追肥,年底的收成也不会因此减少多少的。若是重新调整了责任田,再把自家积攒起来的上好土肥一股脑儿地追上去,明年肯定还会有个好收成。相比之下,今年的那点儿损失,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拨打的小算盘,基本上代表了绝大多数村人日夜不歇噼啪作响的众多小算盘拨打出的结果。于是,今年全村麦子的长势和收益,就要比往年差了那么一丁点儿。而且,不仅是麦子,就是那些秋季作物的长势和收成,恐怕也不会好于上年。能够持平,就算不错了。

    因是到了麦收大忙季节,抢麦如救火,木琴便让加工厂暂时停工几日。让村人腾出所有人手和精力,全力以赴地抢收熟透了的小麦。

    木琴在厂子里的职责和权威刚刚离身,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被茂生收编进家庭劳作方队里,由他全权指挥调配,不遗余力地收割他自己的劳动成果。这个时候,木琴便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身架也自行降到了与杏仔一般高的地位上,甚至连京儿和叶儿都不如。因为木琴动嘴皮子指挥调控行,一旦到了真枪实弹身体力行的时候,便突显出她的先天孱弱和拙笨来,只能跟杏仔在一个档次上。

    茂生就像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军,带着全家几口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村西北角上那块山坡地里。因是山坡地,麦子便成熟得早,起码比南河川里的那些肥地早熟七、八天。茂生便率先从这块麦地里试镰。不少人家也是先从山坡地动手,逐次向平川地挪移。

    早在前几天,茂生就叫人给叶儿捎信,让她请假赶回家来抢收麦子。叶儿回来的头天晚上,一吃过了晚饭,便被京儿又是使眼色又是暗地里搞小动作,早早地调回了西院子。木琴也是累了,便早早地上了床。杏仔出去瞎跑了一会儿,也赶回来上床睡下了。只有茂生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哧啦哧啦”地磨了半晚上的镰刀。他还时不时地撕扯下自己的头发丝儿,逐个试试镰刀锋利的程度。今天一到了地里,他便把昨晚磨得锋利光亮的镰刀递给每个人。又划分好了地畔,让他们一个个偷懒不得。

    此时,山坡地里就有不少人家在忙活着收割小麦。随着山风涌起的一阵阵麦lang涌荡之后,便有了大片倒伏的麦子和裸露出的一块块土地。东面的仙人庙依然稳稳地雄踞在北山下的高岗上,黄墙灰瓦,清净而寂然。时不时地,随着山风的涌起与滑落,就有悬挂在檐角上的风铃声远远传来。清脆悦耳,像一曲隐然若现的背景乐曲。

    茂生家的麦田,正处于山坡上那条白色石条线上。

    这条石线宽处有几十米,窄处只有几米宽。从村口祖林上方开始,沿西山根慢慢向北延伸,若隐若现地缠绕了一圈后,又漫到北山西侧,向北山东侧轻轻地一甩,便在仙人庙后失去了它的踪迹。

第九章 一地杏黄8)

    石条线上的这种石头,明显不同于其他石块,呈现出白森森的色泽,圆润而晶莹,细密又酥脆。两石相击,能够磕碰出串串花火来。但是,这种石头派不上多大用场。起不得石条,雕不得纹样,盖不得房,垒不得墙,錾不得磨,只能是废石一块。凡是石线之上的坡地,很难长出粗大的树木来。就连地表上的野草也不见茂盛,更别提处于其上的庄稼了。村里一直把石线上的坡地划归在五级地上,是村里最次等的山坡地。

    有不少崽子经常来到这里,专意寻那些圆润晶莹的石子。捧回家放到水里,查看石子的色泽,自谓寻到了玉石。大人们大多嫌这种无用的石子碍手碍脚,便喝令弄出家门。崽子们虽是不舍,但碍于大人们连吵带骂地威胁恐吓,不得不把千辛万苦寻到的所谓玉石扔出院落。一旦又碰见好看的石子,便不由自主地再捧回家门。直到大人们又一次连喝带骂,再无奈地扔了出去。

    这块田地,也算是茂生家所有责任田中最差的一块了。几年来,不管茂生使出多大力气,追施多好的土肥,仍是年年刚刚能够收回粮食种子。有不少人家干脆放弃了耕种,任其荒芜废掉。茂生却是视田如命,怎么也舍不得。他还自我安慰道,收成的米粮,怎么也比下的种子多,弃了,可惜了不是。

    茂生自恃料理农活的好手,便给自己多分了些陇畔,还与木琴紧邻。他的意思极为明显,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好出手帮木琴一把,不至于让木琴落下得太远。终是揽下的活计太多,茂生和木琴便被京儿仨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俩人边割麦边拉扯,都有份好心情,很是融洽的样子。

    杏仔当然比不过京儿的手脚快,就连叶儿也比不过。叶儿有京儿时时搭手相帮,自然不会落后。俩人便一直充当了先锋,远远地赶在了前面。这样,杏仔便介于京儿们和茂生们之间,两边的说话声隐隐可闻。不知何时,背后就传来了争辩声,是原本和和乐乐的茂生和木琴俩人。

    茂生说话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语气也渐显急促。他道,不管咋讲,好歹他是杏仔的亲爹,也是咱自家人,咋就一点儿情面也不给留呐。弄得他见天儿灰头土脸的,连人事场也上不去哩。

    木琴不让道,这能怪我么。你没听村人都在背地里咋样讲说这事嘛。不这样处理清楚,往后得有多少人要跟着他学,这厂子还能办下去么。再说,给他调了岗位,就得脚踏实地地干好自己份内的事。怎能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连鬼影子也不见了。你以为厂子是咱自家的么。想干就干,一个不如意,就由着自己性子来,连班都不上了。我要把他除名,既是对村人负责,也是对南京总厂负责呢。怎能怪我无情无义呀。

    杏仔心里“咯噔”了几下,知道俩人正在讲说爹茂响的事。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爹了。虽然知道茂响到底被扣了年终奖金,又被调整进了车间,但并不知道他一直没去上班。更想不到的是,木琴要把他除名,从此被彻底地赶出这个红火的厂子。

第九章 一地杏黄9)

    杏仔已无心抢割麦子。他有意慢下来,一心想听清楚俩人的争吵,关注着爹茂响最终的命运。

    茂生不服道,你也知晓的,他不到了走投无路的时辰,也不会巴巴地找我来说情。再说哩,他要不是我亲弟,差了一层皮儿,我也不会打扰你的事呢。这不是没办法嘛。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叫外人看着自家里闹生分窝里斗,让笑掉了大牙不讲,咱的脸面上也搁不住呀。

    木琴堵他道,到底是厂子的发展重要,还是咱小家的利益重要,你要分清楚哦。不懂的话,就别在这儿装凶装大的。只要能把厂子运转好了,这脸面能值几个钱吔。

    茂生好像真的生气了。他撂下一句话,想咋样,你掂量着办,别把自家人都得罪净了,只剩了孤家寡人就好哦。说罢,茂生不再帮衬她那份活计,而是自顾自地奋力挥动着手中的镰刀,“唰唰唰”地割下一片片麦子,赌气地向前尽力赶去。很快,他就把木琴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经过杏仔身边时,捎带着又把杏仔份内的几垄麦子收归在自己名下,等于无声地援助了尚在心神不定的杏仔。

    杏仔心里泛出了些许凉气来,与身边燥热的气息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极力装出啥事不知的模样,弓腰弯背,把脸深深埋进麦田里,一个劲儿地忙活着手中的活计。尖刺的麦芒肆意地滑扫着他的脸庞手臂,稚嫩的肌肤上便留下了一片红润润的印迹。他似乎感觉不到麦芒刷刺皮肤而引起的痒痛,头脑里一片混乱,不知自己是在替谁分神。他也能明白木琴的难处,也十分清楚茂响将面临的下场。但是,自己要是替木琴着想,就等于彻底遗弃了亲爹茂响,并为他的将来出路担忧。要是替茂响报不平,就等于彻底背叛了视自己为己出的木琴,心下很是不忍。

    正是在这样心神不定精力难以集中的当口儿,右手的镰刀顺着麦秸飞快地划向握麦的左手。一阵凉意滑过手臂,隐隐的疼痛感立时传遍全身。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手中的镰刀也随之跌落在地上。他的左手虎口上已然血肉模糊。有殷红的血涌出来,顺着手掌滴落到干燥的地上。

    刚刚赶过去的茂生扭头惊道,咋哩,杏仔,割到手了么。

    杏仔强忍住疼痛和惊惧,颤声回道,没事呀,割破了一小点儿皮,不碍事呢。

    茂生还是不放心地走过来。见杏仔的手掌上不停地向外冒着血,他吓得扔下了手中的镰刀,跑过去捏住了他的手腕,急切间却找不到绑扎伤口的布绳。这时,木琴也看到了杏仔的样子。她赶紧招呼远处的叶儿,问有没有手帕啥儿的。几个人都奔过来。叶儿就把兜里的手帕掏出来,递给茂生。茂生赶紧把伤口紧紧地扎住了,连说道,得赶紧找国庆去。木琴扯着杏仔的胳膊就要往村子里走,却被杏仔努力挣脱掉了。

第九章 一地杏黄10)

    杏仔眼眶里虽是闪动着滚动欲滴的泪花,却还是尽量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他道,没事吔,就是破了一小点儿皮,我自己去就行哦。说罢,他又怕叫人看见自己要流泪,就一个急转身,慌慌张张地朝村里走去。

    木琴见不过是割破了一道小口子,这种创伤在村内劳作时是常有的事,便没有十分上紧。

    茂生还是不大放心地在背后一连声喊道,咋样,你一个人行不。

    杏仔尽量轻松地高声回道,没事,没事哦。我去找国庆叔包一下,一小会儿也就回哩。

    其实,杏仔的伤口真的不大,也并不严重。他所以紧张,仅是因为见到虎口上冒出了鲜红的血滴而害怕。他急匆匆地跑回村子,直奔了村卫生所。卫生所的大门上悬挂着一把陈旧的大铁锁。想是国庆也忙于收割自家的麦子去了。此时,因了伤口被手帕扎得紧,又被自己死死地捏住了,便自行止住了血,不再往外滴淌。

    杏仔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他正准备往地里赶,在路过商店门口时,恰被柱儿媳妇秀芳看到了。秀芳问是咋的了。杏仔已经彻底放松下来,轻松地回道,叫镰割破了点儿皮,这就好了呢。秀芳不由分说地把杏仔拽到屋里,取出消炎粉敷在伤口上,又找出一块白纱布缠上。她还嘱咐道,千万别沾了水,要不就会发炎的。杏仔笑笑,赶紧朝北山坡的麦地奔去。

    刚走到村北路口上,就迎头碰见茂响推着一车麦子颤悠悠地走来。他正要把割下的麦子送到村北坡上的自家场院里。

    自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以来,原先那种大包干大锅饭的形制被彻底打破。不仅田地分包给了农户,就连用于收割农作物的场院也完全改变了原有模样。各家各户不再使用统一的集体场院,而是把集体场院全部翻耕成了田地,留作了村里的机动地。各家为了尽可能地扩大自家田地里的收益,就不敢占用一丁点儿耕地。他们纷纷发动自家劳力,亲自动手,在村东和村北那些不能生长任何庄稼的荒芜山坡上,重新开垦出一块块的平地来。在上面覆上一层厚厚的黄泥头儿土,再用碾子一遍遍地碾轧。直到被碾轧出黄泥浆子,像一块块平滑的镜面般才罢手。这些个小场院,便是各家各户年年用于夏秋作物的晾、晒、碾、打之场所。因而,村子的北头和东头那些山石嶙峋杂草丛生的坡埂上,就杂乱无序地遍布着随地势而异的大大小小场院。平日里,一些场院里总是堆垛着一些麦秸豆梗之类的燃草,留作一年四季里生火做饭的燃料用。

    茂响家的场院就在村北路口边上,离通往村北的小路只有几十米远。场院里已经堆着一些刚刚割下来的新麦,正在炎热的阳光下暴晒着。

    见到茂响过来,杏仔自动闪到路旁,对他叫了声,爹,忙呐。

    茂响见杏仔手上缠着纱布,吓了一跳。他立马放下车子,上前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咋哩,割着手了么,重不重呀。

    杏仔毫不在乎地回道,没啥吔,就割破了点儿皮,也就好哩。

第九章 一地杏黄11)

    茂响心疼地摸着他的虎口,又是问疼吧,又是担心掴着骨头没有。这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tian犊呵护之情,让杏仔心里热乎乎的。这个时候,他的眼前老是闪现着木琴和茂生等人的嘴脸。似乎他们对自己的关切,远远抵不上亲爹茂响来得浓烈。有了这么个感受,杏仔便觉老大的不是滋味儿。既怅怅然,又欣欣然,心里涌起一股似喜欲悲的冲动来。他不再作声,一任茂响细心地询问察看。心里既舒坦,又惬意。

    茂响还问道,就你一个人回的么,别人没来陪呀。

    杏仔回道,要来的,我没叫来。就一点儿小伤,包一下也就好了呢。

    茂响随口道,哥嫂咋这样粗心呢。不管大小,到底是个伤口哦,也太不当一回事了吧。又道,我前天从山里端了个鸟窝,里面有几个雀蛋,像是正孵着的。就给你捡了回来,让家里抱窝的老母鸡正孵着。你跟去瞧瞧好吧。说着,他热热地盯看着杏仔脸庞,眼睛里闪出了乞求与盼望的眼神来。

    此时,杏仔也有了希望继续与爹呆下去的**。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就是这含含蓄蓄地颔首点头,让茂响欣喜不尽。他把车子放在路旁,扯着杏仔向家中奔去。轻快的步子若崽子一般飘然欲飞。

    进到院子里,茂响像安顿贵客般地把杏仔让进了堂屋里,都不知怎样招待他好了。他又是寻壶倒水,又是找果摸糖,忙乱得都不知先从哪儿下手了。杏仔安静地坐在杌子上,任凭他忙里忙外地招待自己,心里也是喜滋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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