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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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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告退。李福海是皇上身边的心腹,淑妃也要敬他三分。
  我让人将栗子糕包好,让颐馨带回去。淑妃的人没影了,青青立刻走过来,拉起我的胳膊为我诊脉,李福海,鱼姑姑,暗香疏影都紧张地看着她。
  “没事。”青青话音将落,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也不需要这样草木皆兵,那枝参青青你拿去吧,如果没有问题,就拿去配药吧。”我摇摇头,如果他们这样神经兮兮下去,孩子还没生,我先疯了。
  “草木皆兵?姐姐,刚刚宝宝就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青青瞪大眼睛,道。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已经很小心了。
  “那个叫傅春茶的女子果然是个用蛊高手。她应该在小公主的洗脸水中下了降头。姐姐在亲小公主的脸时,就沾上了蛊。这样的蛊还算好解,你及时喝了我那杯茶,所以解了蛊毒。”青青解释道:“我身上带了一种蛊虫,只要有其他的蛊出现,就会有反应。”
  居然利用颐馨,对付我肚子里的孩子,她自己也是个母亲啊!我心里发堵,捂住嘴俯下身,“哇”得一声,将能吐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娘娘(姐姐)!”众人慌了手脚,我接过李福海递来的水杯漱了口,平复了急促的呼吸,继续问道:
  “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蛊?宝宝和颐馨会不会有事?”
  风青青将我喝过水的茶杯拿起来,闻闻味道,然后又拿出一根象牙针试了一下,说道:
  “小公主那里应该不妨事,这种蛊主要针对孕妇,对小孩子没有什么危害。它会直接进入宝宝的体内,以母亲的精血为滋养,宝宝会比一般的宝宝更大,生产时就会发生危险。就算孩子生下来,母亲也会消耗殆尽,很难再次有孕。至于宝宝,则非疯即残——”
  “不要说了。雪参本是滋补易发之物,何况百年老参!”我摆摆手,这段时间学习医理,这种最基础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宫廷斗争都是你死我活,我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小女子,还是太天真了。居然利用自己的孩子来害人,吴嘉琳,你这样的女人也配为人母吗?
  “娘娘先请移步寝宫,这地方先让奴才们清理一下。”李福海毕竟人老成精,说道:“让小厨房准备些吃食,再送一份补品来,娘娘先垫一下。”
  “不用准备了,我胃里难受,吃不下。”我从袖中掏出手绢,抹去额上的冷汗。
  鱼姑姑皱眉,也跟着劝道:“让厨房准备些开胃的东西。娘娘,您多少进些吃食,就算不考虑您自己,也为着肚子里的小主子。”
  我沉默不语,宝宝,妈妈竟要把你带到这样一个世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吃了还是吐,我让人将所有的吃食撤下,随手抓了一本《韩非子》,靠在垫子上开读。当我还是庄明月时,每当有不开心的事,就会到漫画书店租上一大摞热血运动漫画,再买上一堆甜食,把所有的郁闷都狠狠地都发泄在物质食粮和精神食粮之上,漫画还掉甜食吃了,心情也就恢复了。这里没有漫画,也没有Kisses或者Tiramisu,没有我习惯的一切——
  繁体、古文、还有最让人讨厌的竖排版,书上的字扭曲着,狰狞着涌入我的眼,脑中的弦终于绷断了,我将手中的书丢了出去,嚎啕大哭。
  “弯弯——”门口传来惊恐的男声,接着我便被抱住了。是他——我身体一震,都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谢明月也不会生病我也不会被带到这里,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有孩子,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会面对这丑陋的一切,都是他!
  我好恨,就算他是上帝,我也不愿再忍了。我挣扎着,对他拳脚相加,他仍不死心的拥着我,喃喃地说着什么,然而我已经打红了眼,完全听不见了。
  力气用尽,我瘫在他怀里,意识也渐渐清明,只听他轻声说:“对不起,弯弯,不痛了,不痛……”
  ……
  
  朦胧中,脸颊传来一阵温暖,有什么东西柔软又有些粗糙,轻轻地摩挲。
  “才四天,怎么会瘦这么多?”清朗的声音,有些熟悉,又好像那么遥远。
  “吐得比吃得还多,怎么会不瘦?”这个女声应该是青青吧。
  “连你没有办法吗?”那个声音有些焦急:“她这个样子怎么得了!”
  “说什么也没有用,姐姐她是心病。”
  “心病吗?”原本清亮的音色突然暗哑,手被包入一片温暖之中,有湿软的事物摩擦我的手背。有人模糊地唤着我的名字:“弯弯,弯弯……”
  “任谁碰到这样的事也会难过,何况是她这样性子的人。”青青温柔地说:“你也瘦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我的耳中只有不断地“弯弯,弯弯”,声音寂寞而空旷。
  “我爱你,与你无关。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傻子。”半晌,青青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你说什么?”
  “这是她说给我的——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爱你,与你无关……”他反复地念了两遍,像是痴了。
  “你该走了,暗香和疏影她们等下就要来了。”
  那温暖的事物像是恋恋不舍似的,最后为我掖了掖被角,顺了顺我的头发,便离开了。
  “姐姐,我知道你醒着。我给你下的药,让你看似昏睡,意识却还清醒。”她也坐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我感觉到一阵凉风拂面,睁开眼睛,便看进了一双泪盈盈的眼。我用虚弱的胳膊支起身子,让自己靠在软垫上,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青青,对不起!”
  “不,姐姐,这不是你的错。”青青摇摇头:“是他太苦了。他其实并不想让你知道,可是看着他那样子,我不忍心,我受过那种苦——”
  “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我微笑着,眼中酸热:“下次你见到他,再告诉他一句话,就说是我说的——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像青青这样纯净的女子,才值得他守护。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姐姐,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你这样子,皇上、他、凤仪宫所有的人都跟着你疼。”
  “嗯,我会努力好起来。”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她说的没错,我是心病。经过那天的事,我真的有些茫然了。这后宫里夫妻不像夫妻,母子不似母子,在繁花似锦的背后是阴冷和腐败,笑脸背后是杀机,我真的要把自己的孩子,生在这样的地方吗?
  可是我也忘了,有多少人的命运,已经和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绑在了一起。作为母亲,我已经没有资格软弱,迎战,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肚子饿了,好妹妹,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好,我马上就去。”青青听到我主动要吃东西,惊喜非常,站起身兴冲冲地望外走去。我闭上眼睛,靠在软垫之上。我不会害人,但是也绝对不是那种打不还手的人。吴嘉琳,是你不仁在先,别怪我反击。
  “皇上——”我心里正盘算着,就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听他们说,你命小厨房进膳了,我就过来了。”
  “衣服都湿了,赶快去换了沐浴吧,小心身体。”他的衣服被雨水晕过,正散发着侵人的湿冷之气。那一脸的疲惫,却是连惊喜都遮不住的。最近新罗与渤海国打得热火朝天,边关传书已至,渤海国已经派使臣请求碧落朝出面协调,御书房里已经忙到极点。我又吃什么都吐,他忙碌之余,还要照三餐亲自盯着我吃饭,每天疲于奔命,状态可想而知。
  暗香和疏影都回来了,走过来为他宽衣。他让人取来放在我这里的常服换上,然后将我抱起,坐在他腿上,说道:
  “我没关系,好容易你胃口好些,先陪你用膳吧。”随他一起来的宫人早已经在凤床前摆了个条案,把所有的吃食安排好。他不许我动手,笨拙地将碧玉粳熬成的稀饭吹凉了,伸到我嘴边,我也只能吞下。很快一碗粥全进了肚子里,我抚着胸口,强忍着那种要吐的感觉,不能再吐了,否则就要前功尽弃。
  一颗梅子被塞进了口中,那种酸涩缓解了恶心的感觉,我长出了一口气。缓过神来,就看到青青将一个青瓷小罐放到了条案上。
  “这里面是腌梅子,要是觉得恶心就含一颗,比什么都强。”她解释道,眼睛只看着我,我勉强一笑,这个东西,应该是他带进来的吧。这梅子真酸啊,那酸直渗入五脏六腑,连心都纠结了。
  “这么管用吗?那就再多吃一颗。”他又用象牙签从罐子里插了一颗,送进我的口中,然后接过湿巾将手擦干净。紧紧地抱着我,他舒展了眉眼,说道:“弯弯,你一定要好好的,咱们的宝宝也要好好的。”
  “可我不能原谅淑妃。”我直接地说。我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就已经失去了懦弱的资格。我亦非那种以德报怨的善良之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朕也不打算放过她。”他沉吟了一下:“只是现在并非最好的时机。如今西南吐蕃不稳,我还不能动她的父兄。弯弯,这件事交给我,我不会负你,定护得你和孩子周全。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我便让吴家和淑妃,一起为曾经对你和宝宝做过的一切赎罪。”
  川滇是淑妃父亲的地盘,若真有战事,皇帝和朝廷还要倚仗川滇军。这个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她的,也许这就是她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吧。这就是宫廷政治,明明恨入骨髓,却还要笑脸迎人。明知道对方是个杀人未遂犯,只要不是对的时候,也不能让她受到应有的制裁。
  我躺在他的怀抱里,一阵发冷,那是再灼热的体温,也不能驱散的冷。
  …
  
  虽然身体好了很多,但是我仍是一直称病没有出过凤仪宫门半步。鱼姑姑进来时,我正坐在榻上,一边看书顺便作眉批,一边吃着梅子。
  “娘娘,已经查出来了,那流言是从王昭仪的采薇殿中传出来的。那个散布传言的二等宫女素娥只说是听王昭仪说的,太监宫女们没拦住,已经触柱自裁了。这是她的供述。”鱼姑姑递上一本折子。
  “好端端地为何触柱?莫非——”我放下手中的叉子,最近我越来越离不开梅子了。每日上下午各有一小罐腌梅子送到,上午来自皇帝,由李福海带的小徒弟亲手送来;下午青青拿来,我退回了一次,第二天青青却照常拿来,看着她哀伤的眼,我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收下。
  “全怪我失职,看来娘娘和我忧虑的只怕是一件事——死无对证。”
  “这事也不能全怪姑姑,若有人让她死,谁拦也没有用。这个素娥的底细查清楚了吗?”我问道。
  “前年秋天,从江南采选而来,直入了采薇殿。”鱼姑姑对于宫内女官的身家背景了如指掌,介绍非常详细。然而从里面却寻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王昭仪虽不算聪颖过人,但做出这种事也未免太蠢了。姑姑怎么看?”
  “会否与琼华殿那位有关?”鱼姑姑问道。
  “你是说淑妃?”我沉默了一下,摇摇头:“应该不会是她。她可能会推波助澜或顺水推舟,但不太会是始作俑者。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让人抓到把柄的事。”
  “剩下的就是蒹葭殿的那位了。”鱼姑姑想了一下,说道。
  “您是说芳菲吗?应该不会,以她的脾性,断不会做出这种无聊之事,而且江南采选而来,也未必就都与她有关。那些秀女们,也未必就都干净。”我摇摇头:“此事就到此为止,别再追究了。再追究也不会真相大白,反而会有更多的人受伤害。派个人去王昭仪那里说一声,就说请她不必担心,本宫确信此事定与她无关。已查出散布流言者,每人扣三个月的月钱,将这笔银子交给奚官局,用于兴建养老所。从我的月例里拨出些银子来,寻访素娥的家人,将她的尸身运回家乡安葬吧。”
  这后宫里人命是多么的轻贱,她不过是个被主人丢弃的棋子,我能为她做的,也不过是让她落叶归根。
  鱼姑姑应了一声,便去办事了。我又埋首书中。这本名为《踏歌行》的山水游记来自晏殊,是他15岁到17岁之间游历天下的日志。夹带在兄长谢朝阳送来的一堆书本中送进来,我整理的时候发现的。
  翻开书册的第一页,纸张上的浮水印影影绰绰,晕成一枝墨莲,在书的左侧写着藏书日期,算算日子是在七八年前了,而书页的正中央则留下了四个字“投桃报李”。那字迹颇有王羲之的韵味,翩若游龙,意态潇洒。书角上盖着晏殊的篆书私章。所谓的桃,就应该是指我上已节后给他送去的那幅《清平调》,除了“云想衣裳花想容”那首诗之外,我还在纸上画了一个水彩的,头戴牡丹花的Q版小人,主要的目的自然是取笑某人。而这个李,却是再合我心意不过了。
  这本书中的文字是如此的愉悦与生动,几乎可以看到那个15岁,尚有着少年青涩的晏殊仗剑江湖的潇洒身影。我也随着他的文字,一起畅游五湖四海,饱览山川秀色。这对于在这深宫之中坐井观天的我来说,这种愉悦太珍贵了。
  “娘娘,您坐得太久了,该出去转转了。”暗香提醒我道。我点点头,扶着腰站起身,为了宝宝,也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奴才李福海,参见皇后娘娘。”我才扶着暗香的手走出门,就见李福海匆匆而来。
  “李公公怎么有空来?”我有些惊讶,李福海很少离开皇帝的身边。
  “老奴奉了皇上旨意,向娘娘送交新贵人们的受封名册,皇上说,若娘娘不合心,就照着您的意思改动。”
  李福海双手将名册举过头顶,暗香接了过来递给我。秀女册封之事因为我身体不适而拖延了下来,如今我终于好转,这件事自然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这名册本宫留下了,请公公回禀皇上,册封妃嫔之事,臣妾无权置喙,一切听凭皇上作主。”按照宫规,皇后负责管理后宫,对于嫔妃晋升,只有提名权,没有最终决定权。而册封,除非皇后动用中宫表笺,则完全由皇帝做主。自来妃嫔间就多是非,我可不想参合到这里面去。
  李福海很快就离开了,我拿过那本册子打开,第一页写了六个字:“长相守,勿相疑”。我皱眉,平白无故为何写这个东西给我,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十七章
  我的疑惑很快在第二天得到了解答。鱼姑姑将《起居注》交给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我吸了一口气,将它翻开,承乾殿、才人夏侯氏几个字映入眼帘。
  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瞬间,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我闭上眼睛,怪不得他说长相守、勿相疑,怪不得昨晚我睡前他还没有回来,原来是在另一个温柔乡里留恋。那具已经抱过别的女人的身体,那双吻过别的女子的唇,好脏,真的好脏,他怎么还敢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后半夜再回到我的床上?一股酸水顶到了喉咙,我捂住嘴巴,对着白莲玉盂吐的天昏地暗。
  “娘娘,娘娘!”鱼姑姑拍着我的背,着急地唤道。
  “我没事。”我伏在榻上喘了口气,接过水漱口,然后说道:“姑姑,让人将凤床上所有的被褥铺盖全部都撤了,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东西。”
  “娘娘,我知道娘娘心里不好受,为了您肚子里的小皇子,您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我没事,姑姑,叫暗香来,帮我更衣。等一下新贵人们就都到了。”我摇摇头。册封第二天早上,所有的新受封的秀女都要到皇后宫中朝拜,这是规矩。
  “娘娘,腌梅——”轮值的宫女许是怕我再吐,连忙把腌梅罐打开。
  “拿下去,砸了!”我看一眼那白玉罐,冷冷地说。
  敷粉、涂好胭脂,换上一身正装。化妆果然是女人最好的假面,憔悴不见了痕迹,苍白也为鲜艳所替代,只是眼睛里没有了那段神采飞扬,原来外遇竟是这么伤吗?错了,什么外遇啊,这是正常的雨露均沾!想到这里,我禁不住苦笑出来。
  这个笑容,这种神情,看着镜中那个人,我有些呆愣。那个一向洒脱到没心没肺的弯弯呢,我把她藏到哪里了?就算是到了别人的躯体,难道心也要跟着同化吗?不可以,弯弯,我默默给自己打气,再抬起眼,镜中的我和现实的我,都已经整装待发。
  “娘娘,各殿和新贵人都已经到了,请娘娘升座。”凌戈进来,向我通报。我扶着青青的手站起身,向未央殿走去。
  一下子多了14个人,感觉热闹了许多。这次的册封,名头最高的是四藩之首的靖边王庶女,先皇御封的靖和郡主林雪如,被册为四品美人。其余的便是兵部陈尚书之妹陈潋滟,定西王女夏侯昙梦,太后嫡亲外甥女、礼部侍郎嫡女方绮歌被册封为五品才人。其余则不过宝林、彩女之类,这四人无疑最为引人注目。
  林雪如有张绝艳的脸庞,虽仍差芳菲一线,可在后宫之中足可以列入三甲,只是眉宇间的傲慢总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觉。陈潋滟与其兄并不相似,但是那种浓眉大眼英气勃勃的感觉,让她在主走柔美风的后宫之中,自有一种独树一帜的美;方绮歌则是典型的文家女子的美丽,修眉凤目,五官精致,与文雅宁倒像一对嫡亲姐妹。
  而在这四人中最受到关注的,自然就是昨日第一个被点召了的夏侯昙梦。此刻她正跪在我面前,娇羞的脸庞染着幸福的红晕,眼角眉梢都散发着属于女人特有的妩媚,等待我的例行训话。
  我握拳,任凭指甲刻入掌心,来抵抗在心底蔓延的痛。直到真的看到她,我才有了出轨从名词变成动词的真实感。也曾经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可笑的是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没有用,事到临头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就算这样严密的防护着自己的心,却还是会受伤吗?我毕竟还是个女人,而那出轨的男人还是我的丈夫。死命压下那种想吐的感觉,我命令自己笑出来,说出那套了无新意的说辞:
  “夏侯才人辛苦了。望你从此之后与众姐妹一道,尽心服侍皇上,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这只翠玉梳代表本宫的一点心意,就算为才人添妆,起来归座吧。”
  夏侯昙梦从宫女手中接过翠玉梳,口中称谢,起身归坐。偌大的未央殿接着便是一片沉默。我倒忘记了,她们今日来,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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