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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看时,上面写着纪效录,翻开来乃是分号令,战法,行营,武艺,守哨,水战等几个篇章,粗粗一看却是语言通俗,易学易记,内容颇为实用,当下心中惊喜,道,“李总兵,”才说一句便被对方打断道,“什么李总兵啊,我是哪门子总兵,倒是总屯着兵才是,你叫我名字好了,我单名一个冲,不像你们文人雅士的有什么字啊号啊的,你就随便叫我名字好了。”
沈牧笑着点头称是,却当然不能直接叫他名字,见他年长自己颇多,就叫了一声李兄,之后又真心实意的称赞了一番他的纪效录,把李冲听的更为高兴,一时将沈牧引为知己,又要给他讲演一番自己设计改造的船舰,说到兴起,见许敏一直在旁闲坐,就唤过来要她去找些酒菜来,好和沈牧彻夜恳谈。沈牧自然不肯折腾许敏,便都自己叫了来,与李冲聊到颇晚,直到他看许敏好似有些乏累了,才慢慢收了话题。
李冲走时,倒颇为恋恋不舍,临出门前又掉过身来对沈牧道,“我今天和你一番畅谈,对你是更加佩服,你年纪轻轻有此成就确实厉害。不过你也需谨慎小心些,你要做的那些事树敌太多,将来一定会很艰难。唉,只可惜你这样一个人,他们说起来都是些很难听的话,未见你前我听到了还以为是真的呢,他们说你是什么孤什么孽的,我却也记不住了,总归不是好话就是了,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是的。”说罢才转身,离去时已经有几分酒意了。
沈牧关上房门,正对上许敏询问的眼光,“他走的时候说的什么?别人是怎么说你的,那些不是好话的?”许敏听到说沈牧的话总是会格外敏感。
沈牧微微一愣,心里陡然间有些酸楚之感,他连忙收敛住,却一时并未回答许敏。
许敏看他不说,更觉得一定非常不好的话,她走近他,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舟车劳顿也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他的眼睛没有从前那么明亮了,而且许敏觉得最近他的眼神里经常会有一丝凄苦之色,尽管一闪而过,她还是能捕捉到,“告诉我吧,别人说你的话,好么?”她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沈牧极轻的叹了口气,“是,孤臣孽子。”他沉默了片刻,苦笑道,“其实,他们说的也对。”
作者有话要说:
☆、策马
许敏觉察到沈牧眼里闪过的悲伤之色,冲口道,“你不是的!你是圣上信任的人,怎么能算孤臣?你也不是孽子,你……。。”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所谓孽子,按照朱夫子的解释堪堪正是形容他,可是那些人一定要这样一点颜面都不给留给他么?!
沈牧淡淡地笑着,略带苦涩,”对于满朝文武来说,我就是孤臣。即便是圣上,也不过是因为我所主张的刚好便是他心中所想。我未尝不是一个他用来制衡权贵世家的棋子。”
许敏有一瞬间的灵台清明,恍然道,“所以,他才能下旨让你搬出沈府,他其实也不想让你继承爵位,成为权贵世家之人,他是让你和这些人家划清界限,是不是?”
沈牧缓缓点头,“圣上不想让人看到他宠信的臣子依然出自这些家族,而且,他迟早会动手削弱这些王侯世家的势力。”
许敏心里觉得好没意思的,也为他不值得,“你这样,被他算计,被人不解污蔑,真的甘愿么?”
有片刻的出神,之后沈牧极轻的点了下头,道,“如果真的能得偿所愿,那么,我甘愿。”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一阵雷雨初停,沈牧检视完造船的进度便和许敏慢慢走回驿馆休息。雨后初晴,空气里有青草和土地的清新之气。
“想不想去骑马?”他忽然问。许敏当然不会骑马,甚至连牵马都不行,只好让沈牧牵着,她跟在后头,两个人尽量不惹人注意的出了城。
城外有大片的空地足够驰骋。天空也是水洗般的透明澄清,许敏好久没有这么自在的呼吸过外面的空气了,她不由得深吸了几口,停下来,看沈牧正微笑的看着她,示意她可以上马了。
只看着马是一回事,上马又是另外一回事。对于许敏来说,马怎么可以那么高呢,要怎么才能迈腿上的去是一个让她踌躇不前的问题,在她努力的想要如何才能让上马的动作看起来不那么丢人的时候,沈牧从背后轻轻的托了她的手臂和腰际处,她心中一跳继而浑浑噩噩的被他带了上去,还没回过神,背后一暖,沈牧已然坐在了她身后。这是他们第几次贴的如此近,她心里默默的想着,却也能感受到沈牧还是在尽量的和她的身体保持着距离。
他轻轻的拉了下缰绳,座下的马儿轻快的跑起来。许敏只觉得耳畔的风呼呼的吹着,两旁的景物已一种她不熟悉的速度在向后退着,她略微有些害怕,但沈牧始终把速度控制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慢慢的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一种疾驰的快乐,她闭起眼睛,全身心的感受着风的速度和心的畅快。
跑了一会,沈牧放慢了马速,慢慢的停在一个小山坡处。他先下了马,又轻轻的把许敏抱了下来,拉着她走到山坡的最高处,眺望着下面的城池,却没有说话。
许敏难掩心中的快活,突然很想逗逗他,“你为什么那么厉害,又会读书又会射箭又会骑马,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沈牧脸上又显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笑着摆了摆手,仿佛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许敏眨眨眼,继续问道,“你骑术是不是很好?”沈牧慢慢的摇头。
“你会跳栅栏么?”
他轻声道,“不会。”
“你会在马上翻腾么?就是边骑马边做很多动作?”
他轻笑,“不会。”
“那你会边骑马边和人打架么?”
他笑意明显,”当然不会。”
许敏歪着头想了想,“那你会百步穿杨么?”
他还是摇头,”不会。“
“会一箭射中三角帆么?”
他轻声咳了两声,”不会。”
“你骗人!这个我亲眼看见了,还敢说不会,前面的也是骗人。”
沈牧笑了出来,笑意轻松,“那个是蒙的。”他终于开怀的笑了,许敏心里一甜。
“我没那么厉害,你别把我想的太好了。”他略微收了笑,但眼里还是有愉快的意味。
两个人站在山坡上,一时无话。许敏顺着他的目光,见他正望着着远处更高的一片山,山的那边已有晚霞升起,绮丽多彩,光耀夺目。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忽然蹦出了满目山河空念远这一句,可是江山那般多娇,的确让人难舍。
许敏看着那片晚霞,轻声问,“选择了现在的路,你有后悔过么?”
沈牧微微的叹气,声音却坚定,“不后悔。最初的时候,我只是想要自由。后来,我是真的想要做一点事情。现在…。。我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如果以后你遇到越来越多的阻碍,甚至危险呢?”许敏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担忧的事。
沈牧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如果是我自己的,我并不惧怕。可是现在,我还有你。”
许敏摇头轻笑,却平静的道,“我不做你的拖累。如果那是你的理想,你应该心无旁骛的去实现它。”
沈牧心中一颤,他很想对许敏说,你也是我的理想,但终究没说出口,只好换个问题,“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当然是和你一起的,”许敏笑着,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着雨后的芬芳,“如果能远离沈家,远离朝堂,远离那些危险当然好。我想我们在这片天空下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将来你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希望朝堂,不再是你选择安身立命之处,而是可以和我,在山川日月间,相依为命。”
沈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默默的在心里想着她最后的那句话。许敏见他脸上最终还是现出了一丝犹豫,便轻轻的拉起他的手。两个人默然不语,一起立于这空阔无人的天地之间,当真有种独怆然而涕下的感觉。
时间过的很快,在登莱的这段日子里,沈牧每天固定的忙于看图纸,监造建船,研究装备,火器,招募新兵等工作,有时候李冲还会来找他一起喝酒聊天,当然酒是李冲喝的多,话也是李冲说的多,沈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听着。
期间李冲还聊起过当年在辽东时候的一些事。许敏于是想到了明朝末期关外满洲人的崛起,她忍不住提醒沈牧要在辽东加强兵力,要防患于未然。
沈牧因此感慨道,“未曾想汉人那么多,竟然轻易地就丢了江山。”
许敏心有所感,于是便给他讲述了当年崇祯因为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所误,集中兵力对付李自成,却终于因为内忧外患夹击导致政权覆灭,但即便那时,满洲人也未必有机会入主中原,此时镇守辽东的吴三桂却投降了清军打开山海关,最终才使得清朝的政权得以建立。而关于吴三桂和陈圆圆的故事她也没有略去。
“后世很多人都说吴三桂是冲关一怒为红颜,你觉得会么?“不知道为什么许敏讲完这个故事很想探究沈牧会如何理解。
沈牧摇头道,“不会,至少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他既然之前已想要降李自成,那么之后必然有不为李所容之处,出于自保,才会倒戈清廷。”
许敏感慨叹息道,“这才是男人所想的啊,你们这些大丈夫其实根本不会为了女人而做什么,对么?”
沈牧皱了眉,半晌道,“我不是什么大丈夫,并不清楚他们这些人的选择。”
许敏因问道,“那如果你是吴三桂呢?你会为了陈圆圆投降清军么?”
话一出口,许敏便有些后悔,其实这个答案她隐约知道。果然沈牧沉吟了良久,摇头道,“不会的,如果我是他,我会提兵南下去救心爱之人。”
“所以,“许敏欲言又止,”假如为了我,要你做些不忠不义的事情,你是绝对不会做的,是么?”
沈牧看着许敏脸上有渴望的神情,却只得黯然道,“是,抱歉,这不是你要的答案,可我只能这样说。”
许敏缓缓摇头,她心中有一丝喜悦,脸上却不露,“不能这样说。难道女人希望的就是心爱的人为了自己什么都能做的出么?我觉得也不是,那样的话这个男人就是只爱自己而不爱其他任何人。就像在我们那里,有一个非常有名却又非常愚蠢的问题是问男人的,如果你的妻子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女人好像都希望自己是会被救的哪一个,可是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妈妈都肯抛弃,那真的能信赖么?所以要是我的话,我宁愿我的爱人回答救他的妈妈,然后在他以后的岁月里经常能够想起我,永远都忘不了我,这样就够了。”
回京之后,沈牧继续着他的忙碌,许敏隐隐知道他已经开始向官吏征税了,却只字不问,他们有默契的不再提任何有关朝堂的事情。
一日,许敏试探地说她想去给有需要的人治病,没想到他一听便说好,并建议她可以先从周围的人家看起,慢慢积累点名声,也许找她来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
“你不怕我抛头露面么?”许敏好奇他的想法。
“怕,但如果做这些事能让你快乐,我不应该阻止。”他的眼睛又恢复了从前那般明亮。
许敏心里发甜,高兴道,“那你现在带我去抛头露面吧,我想和你上街,想和你一起买东西,想和你一起在外面吃饭。这些我们都没做过呢。”
沈牧擎着许敏的手,含笑点头。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他此时心中的快乐是那般的无法言说。
许敏拉着沈牧先去了一家卖文房的铺子。她知道沈牧对于吃穿用度上没有特别偏好,只是对于书房里的用具会略微在意一下………也不过是用着趁手就罢了。她细细的挑了一块砚台拿给他道,“你看它,触手温润,但是放在那里的时候却让人觉得清冷,外表平和没什么棱角,其实内里又是很坚硬的,就好像你一样。”
沈牧听完只微笑道,“你又把我想的太好了。”
许敏又拉着他去了绸缎铺子,他们平日里也不用采买这些,因此竟都没逛过的。许敏让沈牧帮她挑块缎子,他并没犹豫的就选了一匹石青色莲青斗纹花样的。她拿在身上比了比,沈牧眼睛亮闪闪地,轻轻说着,好看。
傍晚的时候,许敏又拉去了餐馆吃饭。因为有她在,他们不便坐在厅上的散座。
许敏心里高兴,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絮絮道,“以后你吃饭穿衣这些都由我伺候好不好?”
他微笑摇头,“不好,我不要人伺候,我自己也可以的。”
许敏感慨,“你以前在沈府的时候就很少要人伺候,为什么呢,你毕竟是个大少爷啊。”
他面容平静如水,“可能因为小的时候,那几年吧。我也习惯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应该被人伺候。”
他始终都忘怀不了,还是深深的介意着自己的身份。许敏心下凄凉道,“你就是骨子里觉得自己不是沈家的少爷,不配有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不是?”
他低了头,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可能是吧,我也说不清楚。”
忽听门外一个声音道,“什么事情让御史沈大人都说不清楚?”
门瞬时被推开了,来人却是成安公的二公子,武烈将军周俯。
沈牧随即起身颔首一礼,周俯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我官位可没你高,不敢当你的礼。”
沈牧淡淡笑着并未作答。
周俯继续道,“沈大人却是闲情好的很那,在这里与夫人如此情志谈笑,该是不知道此时家中老父是何等情形吧?”他说的慢悠悠的,但语气有明显的嘲讽。
沈牧心中一惊,面色不改,“将军想说什么,请直言。”
周俯哈哈一笑,随即森然道,“沈大人那篇檄文真是好文采啊,我竟然不知道我们勋戚之家竟然那般横蛮霸道,不思皇恩,卖官鬻爵。可我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莫非沈大人现今真的连祖宗都敢不认了么?
沈牧依旧淡淡地回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想在此间谈及,将军有疑问不妨于明日早朝时,再这般质问我。”
周俯鼻子里哼了两声道,“那时候沈大人就敢回答了么还是你真认为圣上会时时维护你,事事给你撑腰?”
见他没有停止话题的意思,沈牧只得轻轻拉了下许敏的衣袖,对周俯说道,”沈牧不敢这样想。将军如果没别的事,请恕我先走一步。”
沈牧拉着许敏走出门去,与周俯擦肩而过之际,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你这个孤臣孽子是真的做定了么?”
许敏觉得沈牧的身子僵了一下,顿在那里,过了一会他略微扬起头,道,“是,时至今日,纵千万人,沈牧亦往矣。”
作者有话要说:
☆、家法
周俯的话让许敏预感到,沈牧所做的事情一定已让沈老爷震怒,近期大约就会有麻烦出现。
一日近中午时分,许敏正在院中看林嬷嬷修剪海棠花,就见临安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回道,“奶奶快去府里看看吧,二爷下了朝便被老爷叫回去了,老爷正气的了不得,怕是要打二爷呢。”许敏心里一紧,连忙拉上林嬷嬷坐了车赶去沈府。
偌大的沈府此时倒是安静,大约阖府都知道了沈老爷震怒,下人们竟无人敢出一口大气咳嗽一声了。许敏快步奔去了外书房,刚到门口,外头伺候的丫头们屏声静气,且都摆手示意她别进去,她顾不得许多,自己打了帘子进了里头。
一进去她已吓了一跳,沈牧直直的跪在地上,他的朝服已经被扒了下来,只穿了件贴身的白色中衣………这是不好把家法打在朝服上的缘故。
许敏一阵眩晕感,脑子飞速的转着,却抓不住什么头绪。只得上前一步跪在沈老爷面前道,“老爷息怒,别为二爷的事气坏了身子,他有什么不好老爷教训就是了,只别打他,他近来已是精神不好气血不足了…。。”
沈老爷怒视她,暴喝一声打断她道,“无知妇人!他做的事就是打死了都不为过,你还在这里为他狡辩。”说着从桌上抄起一本奏章似的东西劈面摔在沈牧脸上,怒道,“你看看他都写了些什么,勋戚不知厌足,纵贪横京畿;不肖官吏,畏势而曲承;而今子弟出仕专为身谋,居官有同贸易……这是骂到我脸上来了,我当日给他捐官他不做,现如今却拿着这个来说事,我们这些人家都让他骂得狗血淋头,他无非就是要逼着圣上让我们纳捐,我养了这么一个连祖宗都不顾的孽障,我也没脸见人,索性打死他省得他日后惹出什么祸及祖先的事出来。”
许敏见那书桌上,有一支紫檀木制的,五六分厚,两寸来宽的戒尺,担心等会就会落在沈牧的身上,她不顾沈老爷的怒目,往前跪了跪道,“二爷必然不会有老爷说的意思,还请老爷再问着他,别错怪了他的意思啊。”她自己说着也觉得词穷,可是潜意识告诉她能拖的一时算一时。
沈牧却在此时回头,对着她轻声说道,“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沈老爷见他还有心情关心许敏,回手拿起那戒尺,举手待要打,却也还是没落下去,仍旧对着他喝道,“你说,你有什么可解释的没有?”
沈牧低垂了眼睛,声音没有波澜的道,“父亲,儿子说的是实情,但绝无讽刺父亲的意思。朝廷卖官鬻爵虽是为了充盈财政,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能助长这个风气绵延数代……”
“混账!”不等他说完,沈老爷冷笑道,“你是要以一己之力对抗世家大族,殊不知以后要连累了多少人,既然你不怕死,我今天就打死你好了。”
说罢,举起戒尺,往沈牧背上打去。他已是怒极了的,下手又快又狠,瞬时沈牧就挨了十几下,幸而中衣结实未曾打破,但随着他继续落下的戒尺,沈牧的背上渐渐的被汗水沁湿了。
开始时他还能强自撑着,后来那戒尺落得越来越快………皆因沈老爷见他讨饶的话都不肯说一句,且连哼都不哼一声,如此顽抗不服管教更让他怒火中烧,沈牧慢慢有些撑不住了,再没法跪的那么直了,他的手撑在地上,身子和头越来越低,额头上的汗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许敏惊惧的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的心揪着仿佛要跳出来了,她往前一扑拼命的抱住了沈老爷的腿,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能再打了,你要打死他了。老爷饶了他吧,他是朝臣,打坏了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