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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这一次。
我终于又找到了你，却是我要死了……
全都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了……
因为我即将死去……
卑鄙的我，还想要在你心中留下一点点印记，多一点点也好。
不过没关系，等我走后我就会拿走你的记忆的。
这样，你就可以幸福下去了。
在那之前，请允许我，任性一次吧……你是我深爱的人啊，深爱了那么那么久的人……
在我有生之年，请让我用力地抱紧你吧……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
“笨蛋，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只要是真的爱情就不需要道歉。”
凤苍穹的泪水直流。
他伸手轻轻擦掉她的泪水，笑着说道：“今天你那么感动，不如我们成亲吧。”
“好啊。”
“你……你说什么？”北冥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就是随口一说的，也不期望她会回应，可是她居然……“我开玩笑的。”
“我可当真了。婚礼的事情我会筹备。”
她说的那么认真，他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痛，虽然祈盼，可更多的是不忍——
他修长而完美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
他的眼瞳里藏匿着眷恋，又和无可奈何，要是来的更早一些多好，或者永远也不要来，或许更好吧……
明知道是错啊……他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呢……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她会当真吧。
她为什么要当真呢？是因为她知道了他曾经为她做过的事情，所以感动了吗？可是……不需要感动啊……
他不需要的……
只需要在他有生之年，在她身边，即使什么也不走，即使什么也不是，只要静静地陪伴他，到死去的那一天就足够了……
他就可以割舍下着几千年的眷恋，死而无憾了吧？
可为什么听见她说好，他的心会那么疼呢，又开心又难过……
很久，他才开了口，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沙哑，他说：“还是算了吧——”
她的眼瞳骤然紧缩，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自暴自弃什么，是害怕他死去之后只能给她更加绵长的痛苦吗？
不，她不会让他死的。绝对不会就这样结束！
“是你向我求婚的，我答应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凤苍穹说道：“婚礼由我来布置，你只需要扮演好你的新郎的角色就好。”
“穹儿——”他本该觉得开心吗？因为他早该想到，自己一意孤行，要和她在一起，就会有这样一天。可是……他怎么能任由她经历没有他的漫长时光，他经历过，所以知道，那有多么难熬，他不想看到她伤心……
“怎么？你有话跟我说吗？”
他终究还是说了一句：“没有。”他不想告诉她他的性命攸关，免得让她担心……
他的确是眷恋着她的。或许在有生之年，他应该握紧这样的幸福，彻底的自私一次吧？
她的眼睛是如此明亮，眼底的光芒是如此耀眼，他避不开她的视线，躲不开她的爱恋，不管是几千年前，还是现在……
他始终被她吸引，逃不开……
凤苍穹对他说道：“三天之后，我们拜堂成亲！”
“穹儿——”
“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负责跟我拜堂就好。”
“怎么现在觉得好像是你要娶我，而不是我要娶你。”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心中掠过一抹疼痛。
曾经幻想过地老天荒，也想过再看她穿着嫁衣的样子，可从没想过，自己竟无福消受。
凤苍穹走出房间，让大家帮忙准备婚礼，她打算就在赤烈门和北冥葬拜堂成亲，原本她是想去涅水渊的，因为那里是他们长大的地方，可是一来她怕触景生情，二来她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长途跋涉，万一又遇到什么天劫，有个三长两短……
不，她摇了摇头，她一定会把他留下来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白龙一听，立刻开口说道：“你要和红妖精成亲？你经过他的同意了吗？他……”
“他已经同意了。”凤苍穹开口说道。
“这怎么可能？”白龙吃了一惊，以他对北冥葬的了解，他是不会答应这件事的，除非……他在谋算着什么？他皱起眉来，难道……他预感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我告诉过你，他的状态很糟糕，至于糟糕到什么程度，很可能随时随地就被一个雷击晕过去——”
“白龙。”凤苍穹打断了白龙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他不是很喜欢我吗？不是等了我几千年吗？不是守护了我很久吗？这一次我会守护他的。”
“万一……”
“万一？如果真有万一，那我纵使毁天灭地，也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284。第284章 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穹儿——”白龙很想告诉她，如果真有什么万一，北冥葬便是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又怎么回去鬼门关呢？她不可能把他拉回来……
“让她去吧。”云谦人开口说道。
碎夜吃惊地看向云谦人，他以为他至少会挽回她，毕竟那是他心爱的女人，要和别人成亲，他怎么能这么随意的说随她去吧？
凤苍穹也看向了云谦人，她的眼中有一丝感激，那是不用言语说明，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过会永远站在她身边的，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她。
“谦人……”
谢谢还没有说出口，就想起他曾经说过，对他不用说谢谢。可仍然谢谢他支持她的任性。
“可是——”
就算那个人真的永远长眠，也至少完成了一个最后的心愿吧……
嫁给他吧，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人吗？不是最喜欢你的那个人吗？去吧，就去他的怀里好了，就算会跌倒会哭会伤会痛也没关系，因为是那个人啊。最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让你忘记之前你受过的所有伤痛吧……
“我会帮忙筹备的。”碎夜开口说道。
白龙浅浅叹了一口气，他们难道不知道吗？红妖精如果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一定策划着一件事，酝酿着一件事，那件事或许会比死亡更伤，比魂飞魄散更让她绝望。
可是，她若一意孤行，那便奉陪到底吧。毕竟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结局究竟会是怎样。
或许真能撼动天地也不一定，虽然，这只是个不可能的奢望。
*
夜深人静。
云谦人坐在一棵樱花树上，手中拿着一壶酒，饮了一口又一口。
不一会儿，碎夜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刚才看你说的那么轻松，我还以为你真的忘记她了。”碎夜淡淡开口，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
“她是我第一次爱的人，也是我第一个朋友，怎么可能忘记。”云谦人说着，又接过碎夜递来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怎么喝也不会醉，真是人生中最糟糕的感觉。
不会忘记她的，也不会忘记爱她的感觉，可是更害怕失去她，更害怕有一天和她对立，所以从来都选择站在她的身边，因为至少还可以站在她的身边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万一北冥葬真的死了，或者能活下去，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自守好我的位置。”
我自守好我的位置……
短短八个字。
碎夜一时语塞。
深夜寂静无声，怎样才是他的位置呢？碎夜又一次夺过那壶酒，一饮而尽。
可惜他没有爱过，可惜他不懂其中万般无奈的情绪，否则也许能说上几句良言警句，安抚他受伤的心吧。
“你后悔爱上她吗？”
那个人，从不爱他，也永远不会爱他。可是他却付出了自己的心，任由那颗心鲜血淋漓，依然深爱。
如果一开始爱上的不是她，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呢。
云谦人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后悔？”至少有值得守护的人啊。就算只是被选中注定只能守护她的人，那也至少拥有守护她的资格不是吗？
“傻弟弟。”碎夜轻轻地笑了，“没有酒了，我再去拿一点。”
他刚要离开，云谦人便伸手拉住了他……
他停下动作，重新坐回去，看着他。
云谦人的头靠近了他的怀中。
碎夜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一时间有些慌张，这就是他的温度吗？原来亲情是这样温暖。
他曾经为了感受亲情，不知道为了这份酬金，杀过多少人，一意孤行，从未想到，原来，所谓亲情就是这样……
只是一份简单的相信，就是一种不用说明的关心，就是全力以赴的安慰。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云谦人的肩膀。
云谦人的眼瞳骤然扩张，仿佛暗涌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澎湃，这是他第一次卸下所有的伪装，在一个人面前如此无助，因为是哥哥，所以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虽然不后悔……可是还是很伤心，很难过，毕竟是我喜欢的女人啊……”
毕竟是我一心一意守护的女人。
看着她去别人的怀里，即使知道他们有无法割舍的情缘，即使知道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即使知道他们才是两情相悦，即使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很难过……
不能再靠近更多了。不能再喜欢更多了。不能肆无忌惮地告诉她，我心中所有的想法。只能够笑着站在她的身边，默默守护她的选择……
其实我没有那么坚强，也没有那么勇敢，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泄露我自己真正的情绪，害怕她会将我远远推开而已。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害怕，正因为我一直瞻前顾后，所以我从没有资格去得到她的心吧……
我知道她不会喜欢我，我知道她喜欢着别人，我都知道啊……
可我就是喜欢她，非喜欢她不可能，喜欢到不行了……
明明那么喜欢，却还要假装不在意地对她说，没有关系的，你想要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你想要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没有关系的……
虽然从没有得到过，可是失去，还是让我觉得，心好痛……
我不后悔遇见你，我不后悔和你成为朋友，我不后悔为你赴汤蹈火，我不后悔爱上你。关于你的一切，我全部都不曾后悔……
可我，还是抑制不住这一份难过……
请原谅我的软弱，穹儿，我从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只有一点点喜欢你而已……
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可我却假装，我只是有一点喜欢你……
可我却只能假装，我只是喜欢过你而已。
碎夜安静地听着他的呼吸，有点心疼，又有点无奈。因为他知道自己除了这样安静地听着他的低泣，什么也做不了。
就算死过几次都没有哭过的人，为了一个女人要跟别人成亲而哭成这样，还说不后悔。这个人就是他的弟弟……
他要说什么才好呢。
笨蛋，傻瓜，白痴。
可碎夜知道，这是云谦人的温柔，能给那个人一百分的成全。这样的人，也一定会幸福的吧……
☆、285。第285章 我想要和你有一个孩子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刹和阡陌在蔷薇空间里，第一次友好和平地聊起天。
刹叹息道：“没有想到，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呼呼——”阡陌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整天就知道呼呼。
“上一世，他就把那女人的人生毁的乱七八糟，明明都是妖神，明明除了对方，去爱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怎样，他们就非要相爱，非要找罪受，是不是有病？”
“呼呼——”
“我看他们病的不轻，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就非他们不可了？”刹越想越气。
“呼呼——”
“真怕那女人又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只是这一次，恐怕没上次那么幸运了。她好不容易才成为真正的御音召唤师，这可是整个蛮荒大陆都没有的，绝无仅有的职业，可她做到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
“呼呼——”
“不管跟谁都好，云谦人，镜蓝衣，甚至是殇，就算我也不错，你说是吧？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她非要去送死不可？被上天诅咒就很有趣？一生孩子就会死很好玩？她不是想要孩子吗？为什么又要非那个人不可？跟那个人根本就不能有孩子，她不是知道了的吗？”
“呼呼——”
“所以还是他比较重要，孩子没那么重要吧。可她为什么又要了孩子呢——如果当初她不那么坚持非要留住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也许就没有那么多天地浩劫，没有几千年的等待和错过……”
“呼呼——”
“或许人生就是要轰轰烈烈，平淡太久了，就会忘记痛吧？”
“呼呼……”
“你说你好歹也是只神兽，你怎么这么笨？这么久了还不会说话！”刹简直无语，“跟你这种猪真是没办法沟通。”
“呼呼！”人家不是猪，人家是火麒麟！！虽然人家挺喜欢猪的，可你不能随意更改我的种族啊。
刹懒懒地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他怎么会想到跟这种人玩耍？他是不是在蔷薇空间待得太久，脑袋进水了？
“滚一边去，别挨我那么近，烦死了！”
“呼呼——”阡陌不仅没有退开，反而离他跟近了。
他也学着凤苍穹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刹的脑袋。那个瞬间，刹的眼瞳不可思议地睁大。
“呼呼——”阡陌冲着他笑了笑。
“谁让你摸我脑袋的？”
“呼呼……”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
“谁喜欢你这样了？”刹十二分不爽地抱怨。
“呼呼……”你每次都是要求主人这样对你的……啊啊啊，难道……你……还挑人？
“呼——”刹无奈地叹了口气。
阡陌立刻撞了撞他的身体，“呼呼——”好像在提醒他，不是呼，而是呼呼……
“谁要学你那鸟语？”刹不满地瞪了阡陌一眼。
“那不是鸟语，是麒麟语。”阡陌很执着，“是呼呼，不是呼。跟我学，呼呼……”
“呼你妹啊呼！等等——”刹诡异地看着阡陌，“你T/M/D会说人话啊！”
阡陌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呼呼——”
“……”他一定是产生幻听了！！不是他会说人话，是自己突然间听懂鸟语了！
*
三天之后。
鲜红的礼服，将那银发的少年衬得越发妖娆。
“北冥葬，其实，你更适合红色。”看起来比什么都好看。
以前他也很喜欢红色，之后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再也不穿红色的衣裳了。他没有想到，今天，他居然穿上了红色的礼服，握住了凤苍穹的手。
他承认自己贪恋着这样的美好，仿佛失去的一切都全部回来了一样。这个人就在他的眼前，他如何能够放开？
他多么不想结束这场繁华的梦境。可是他知道，很快的，梦境就会结束了……
就让他在梦境结束之前，任性一次吧，就一次就好了。
“送入洞房——”
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应该就是娶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那一刻吧。作为北冥葬和凤苍穹，重新成为彼此一生最重要的伴侣，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三千多年……
可是，他却一直都没有挑开喜帕。
凤苍穹心中惴惴不安地等待，而漫长的等待和长夜一样漫漫，没有尽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凤苍穹下意识地去叫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应……
她心中紧张，立刻掀开喜帕。
还好，他只是睡着了……
她走到他的面前，看到他唇角流出的血液，咬了咬唇。
凤苍穹想要在他离开世界之前，给他一个最美好的记忆。将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他。
她主动地褪去他的外袍，他觉得这样红色的衣裳穿在他身上简直太美丽了，他果然还是最适合红色吧……
北冥葬，我爱你，就算我明知道可能留不住你，我也还是要拼命地挽留你。
我只想在你的生命中，划下浓浓的色彩，即使稍纵即逝，也一定要够鲜艳亮丽，无可取代。
她主动亲吻他的唇瓣，他的脖颈，她想要给他不寻常的一夜……
可是……
“住手……”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把抓住了她停留在他腰处的手指，拒绝了她的触碰。
他的动作如此凌冽，她不由吃了一惊。
他们已经拜过天地，已经是真正的夫妻，还有什么不可以？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她感觉他们之间的位置应该对调一下才好。不过……她也不想在意这些细节……
她开口说道：“北冥葬，我想要和你有一个孩子。”
他有些诧异地瞪大眼睛，似乎从未想过这句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可是，他却连感动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唯独这件事……不行！
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他可以纵容她的所有，可是……他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只是想要留下一个最完整的美好回忆，然后了无遗憾地死去而已……
可他，不想要毁掉她的人生……
他只是暂时还舍不得离她而去而已，可他最终还是要离她而去的啊……
那么喜欢的她，那么深爱的她，他怎么能掠夺她幸福的可能……
他对于她的主动，言辞拒绝，“唯有这件事不行。我很累，要先睡了。”
他拒绝了她！
几乎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286。第286章 我都还没有好好叫过你的名字
凤苍穹的心脏疼痛不已，若是以前，她一定甩手离开，对他不管不顾吧……可是正因为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才会拒绝她，她才觉得更加难过心痛……
北冥葬，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先为我着想，为我考虑，我只要你而已啊！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再喜欢别的人了。
所以，你根本就不必这样……
她想到这里，再次伸手，攀上他的小腹，可他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身体，让她的双手也动弹不得。
他疲惫地开口：“睡吧，穹儿……”
她的唇瓣莫名地颤抖，忍不住想要流下泪水，他终于还是不愿意这样做……他不知道，他这样让她心里多难过。
北冥葬，你娶我，难道只是为了完成你一个完整的梦吗？然后你就可以抽身离开，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你休想！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哪里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