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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月愣了愣。
他以为她为他做那么多事，就为了问他要当初那三个愿望吗？
还是说，正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心意，才会总是这样跟她保持着绝对的距离，永远都无法跨越的距离。
妖月委屈地吼道：“反正你的心里永远都有人，以前有邀月，现在又有凤苍穹，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就不能偶尔对她好一点点？果然只有他睡着的时候，才最温柔！
北冥葬轻轻咳嗽着，兀自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终归担心他的身体，立刻追上：“北冥哥哥，你去哪里。”
他朝着昨晚那个山洞走去，他还在在意凤苍穹的事情，远远看到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妖月跺了跺脚，脚下的铃铛叮咚作响，他要是爱了就好好爱也就罢了，为什么那人就在眼前，他却止步不前？害得自己总是无法下定决心放开他的手！
“嘘——”他让她安静不要出声。
*
与此同时，凤苍穹醒过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再醒来，北冥葬已经不见了！
她想起他们初次的相遇，也是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已经离去。或许，这是他不想跟她扯上更多关系的证明吧。
他要让她明白，他和她，不过就是这样的关系，他不会刻意等待她醒来，也不会将她放进他的生命……
这样更好。
——你喜欢邀月吗？
——很爱。
她想起昨夜自己问他的话，不免有些自嘲。她只是从未被这样温柔对待过，所以才会产生奇怪的错觉吧。尽管他的答案就两个字，可咬字很清晰，她不会听错，他也没有要刻意隐瞒她什么。
虽然他总是随口就能说出轻浮的字句，可是他说这个‘爱’字的时候，是那么认真。
她明白了，也不想再更进一步了。
北冥葬，这个名字，她记在了心上，而且不会告诉别人。这将会成为她永远的秘密，直到被她彻底遗忘。
她洗了一把脸，就朝着来时的路而去。
并没有发现，那个人，也一如既往，躲在暗处一直看她……
直到她已经走远，他抑制的咳嗽声才放肆地吐出了唇瓣。
“咳咳——咳咳咳——”
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每次看着她的时候，有多少事想要告诉她，却又不能告诉她。
他总是千方百计接近她，又千方百计让她拒绝接近他。
这样一直看着自己最深爱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呢。可是……
“咳咳，咳咳咳……”
“北冥哥哥，我真搞不懂你！既然你要找她，那就去找她呀，愣在这里做什么！”
“不必了。”看到她安全就足够了。
妖月恍然大悟，苍白地笑一声：“你害怕她看到你的脆弱？你害怕她知道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些事情，你总是偷偷摸摸地做有什么意义，如果你真的爱着她，就应该告诉她……”
她越说越激动，可是他的神色依旧淡薄，仿佛有着缠绵悱恻的情意，也有着永远无法诉说的情伤。
他美丽的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而不真切。
幽然的声音在妖月的耳边轻轻地回荡——
他说：“不能，再接近更多了啊……”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如何能够再让她经历一次……
一想到就会觉得害怕，觉得惊慌失措……觉得，再也不能靠近更多了……
妖月明白他的担心。就是这样才最可恨。明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又为什么还要对她念念不忘？如果真的如此不忘，那么就算毁天灭地也要在一起倒是好了！可是，不是不能吗？
既然不能，又何必让自己如此狼狈呢？
就是因为这样，这些年，自己才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定决心弃他不顾。
她总觉得自己或许会有机会，反正，即使他心中有着别人，如果他们始终不能在一起的话，自己也不介意，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所以就这样等待着，一转眼沧海桑田。可是，他们还是依旧停在原地徘徊，什么也没有被改变。
“如果悲剧始终还是会重演，那么，你要做的事，是忘记她！如果你还想要让她好好地活着，那么，就不要再向前一步了！”
是啊，不能再向前一步了。
北冥葬看着凤苍穹越来越远的背影，心脏仿佛被什么撕裂了一样的疼痛。
其实，只要能够看到她就足够了的。以前的他是这样想的。可是最近，他变得越来越不安分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他以为这样，他就能慢慢痊愈。
可是啊，明明她就在身边，他又如何能够做到真的不动心呢？
☆、124。第124章 他至始至终只给了那个人机会！
妖月似乎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那无法安奈的情愫，已经渐渐操控了他的心脏，总有一天会掠夺他的理智，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不要理你了，随便你吧！反正你永远都是这样！明明知道不可以，还不肯放弃，你就这样折磨自己吧，折磨死了算了！”
妖月大声地对着他说着，便迈开脚步，飞也似的跑开了。
她这句话，何尝不是说过她自己听的。
她的脚下铃铛叮咚作响，仿佛在唱一首哀伤的歌谣，它似乎在渴望被人记得，可却偏偏从未有人在意。
“不要再重复别人走过的路了，同样的奇迹，只会发生一次。”北冥葬淡淡地对着妖月奔跑的背影说道。
轻柔，优雅，气宇轩昂。淡漠，平静，冷若冰霜……最妖媚和最清隽的结合，原来，是最伤人的冷然。
妖月的背影骤然顿住，仿佛在努力消化他说的话，之后，她再也没有停顿，甚至比之前跑的更快了。
她知道啊！
她知道她一直在重复那个人走过的路。疯了一样地去追着他的脚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差在哪里，可是，她好像又突然知道了！
因为，他至始至终，只给了那个人机会！
只给了，‘她’一个人啊！
其他人做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了！做得再也也无济于事了！重复别人的路，总归是不可能有相同的好运，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咳咳，咳咳咳……”北冥葬并没有理会那抹跑开的身影，目光一直追随凤苍穹远去的那个方向。轻声对着那飘然远去的红色背影道：“我的心，永远存不下第二个人，连留给自己的，都没有，只有……你……”
我已经，不能够再多爱你一些了……
但是我要怎么做，才可以这样靠近你，却又让你永远都不愿意更靠近我一些呢？
我一直这样想着，也朝着这样的想法努力做着，可为什么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呢？
我无法控制自己爱你的心，我以为，你能够控制你自己……一直做着你最讨厌的事情，为什么，事情却偏离了预想的轨道，越来越远……
*
另一边，凤苍穹偶尔步行，偶尔依靠刹飞行。“一年之约就要到了，我凤苍穹，回来了——”
凤含烟，这段时间你一定也进步了不少吧。你是那么倨傲自负的女子，怎么可能任由在你心中如此不堪的我打败你呢。
不过，我终究还是追上了你的脚步。
不求更多，只是要让你知道，没有任何人是不该存在的存在，没有任何人本该就当别人的垫脚石，你可以高高在上，也有可能突然就被一个不起眼的人超过了。
她真的能够打败凤含烟吗？其实凤苍穹心里也没有底，毕竟，一直以来凤含烟也算是个天才，而且她的表现也一直不赖。虽然当初自己夸下海口一定会打败她。可是时至今日，结果如何，也未可知。
应该，能打成平手吧？只是平手，也一定足以震惊天下了吧。
凤苍穹的脑海浮现出镜蓝衣的教导，云谦人的陪伴，白桦的敬仰。
与之相反的，还有凤君战的轻视，凤含烟的蔑视，天下人的嘲弄。
虽然有很多讨厌她的人，可是也有不少喜欢她的人，那些时刻站在她身边的，才是她关注的人，她只想让她在意的人，看见她的美好。
还有一个人……
凤苍穹的脑海浮现出北冥葬的身影，可是很快的，他说很爱邀月的那句话便不断重现，她摇了摇头，这个人……他曾经帮过她很多次，虽然她说是交易，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仍是感激的。
但是，也仅仅只能止于此了吧……
毕竟，他有深爱的人啊……
不知为何，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掠过一抹怅然的情绪，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她甩得一干二净。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去完成！
久违的皇城，她终于回来了！
*
镜华殿，静心打坐的镜蓝衣掐指一算，缓缓睁开眼睛，一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穹儿应该也快回来了吧。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历练的如何了。
凤含烟的进步他看在眼里，虽然穹儿天赋极佳，可是要在短短时间内战胜凤含烟，终归还是很不容易的事。
他不求她能胜过谁，他只求她，能胜过她自己，能活的健康自在便已足够。
他也从不在意别人眼中她是如何，因为在他眼中，她永远是他唯一的徒弟。
*
与此同时，云谦人好不愉快，按着追云的肩膀按耐不住激动，“穹儿就快回来了，她就快回来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瘦了没有，长高了没有，每天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想我。
最后两个字接近无声。
追云被他颠得七荤八素，少爷，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淡定了。不就是一个丑丫头要回来了么。
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云谦人老是神不守舍的样子，追云显然明白了一定和凤苍穹有关。难为一向不把女人放在眼中的少爷，居然为着一个丫头如此牵肠挂肚。真不知道少爷的口味怎么会如此独特。
不过，或许是他多心了？
少爷他不是从小没交过朋友嘛，所以对着唯一一个朋友，多少有点不一样吧。
“少爷，我都快被你摇晕了。她过得好不好，你见到她不是自然知道了！”
“对，对……我这就去找她……”
“少爷，那个一年之约的时间，是明天……”
“哦对，快去准备热水，我要好好打扮打扮。”云谦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追云很想说：少爷啊，你顶着那一张平凡的女人的脸，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会对你有兴趣的好吗？
但是他真的不想打击云谦人的积极性。这段时间凤苍穹进步没进步他是不知道，可是少爷的进步神速，他可是全部看在眼里。
那碎灵神鞭的力量可不是说着完的，他可不想吃鞭子，万一一个不小心魂飞魄散了，永世不得超生，得多冤枉。
☆、125。第125章 凤苍穹回来了！
云谦人望着窗外，觉得这个夜晚，是自她离开之后所有夜晚里，最最美丽的夜晚。尽管，一颗星都没有，他也觉得，繁星点点。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绝美的笑容：穹儿，你准备好了吗？我可是比你离开之前，变化了很多哦。你也期待看到更完美的我吧？
他是比以前高了许多，五官的轮廓也越发深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够勾人心魄，虽然，他本来就会勾人心魄，可是他多希望，只是这样平静地看着她，也能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
穹儿，我很想你，你呢？
*
蛮荒大陆，六千七百零八年。凤家。
擂台已经搭建完毕，今天是凤含烟和凤苍穹一年之约的日子，四周围满了人，都想要今天凤苍穹到底能不能打败凤含烟。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凤苍穹却始终没有出现。
凤含烟站在一边，唇角噬着一丝冷淡的笑容。她比一年前高出许多，也出落了更加美好了，简直就如同天上的仙子，纯白而飘逸。
墨色的长发被束起，还透着冷冷清清的气质，却又显得温温婉婉，令人心生怜爱。
她在等，这一天接近尾声，若凤苍穹都没有来，倒是让人觉得没意思了！可惜啊，她从早上等到现在，凤苍穹压根就没来。
渐渐地，场下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你们说，不会真的摆擂台吧？是不是被耍了啊？”
“今天可是凤苍穹和含烟一年之约的日子。可是凤苍穹根本就没回来！”
“我看她早就跑了，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回来！”
“就是，她都离开那么久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你们就别在背后说人家了，既然三妹说了今天在这里跟我一较高下，那自然是会来的。”凤含烟轻轻柔柔地说道。
“含烟啊，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总替别人说好话，那个丑八怪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天都要暗了，还不来，八成是怕了。也不想想看，一年的时间，她怎么可能从一个废物变成五阶召唤师！来了也是送死。”
“就是啊，别等了别等了，都散了吧，她就是逞口舌之快而已，哪能当真啊。除非她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傻子！哎呀你推我干什么呀……”
说话的人一声抱怨，紧接着有人高呼，“快……快看……”
“看什么看啊，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人不耐烦地说道。
“凤……凤苍穹……回来了！就，就在你身后！”
说话的人吞了吞口水，朝着身后望去，居然看到凤苍穹真的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看起来比一年前更加冷傲不羁，浑身透着冷冷的煞气，令人不禁胆战心惊……
唯一不变的，是她脸上那块偌大的红斑！
凤含烟没有想到凤苍穹居然真的来了，她还真是够可以的，居然让自己等了那么久。不过凤含烟可不会把心中的怒意表露出来。
她看向凤苍穹，美丽的唇微微勾起弧线，“三妹，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凤苍穹却看出了凤含烟眼底的轻嘲，她淡淡地说道：“今天这种日子，我自然是不会忘的。只是没想到，二姐这么迫不及待，这一年来，想必你也成长了不少，让我好好看看，这一次，究竟谁才是泥！”
凤含烟不屑一顾，“等一下刀剑无眼，三妹，你可不要怪二姐。”
“呵呵，尽管放马过来吧，等一下我夺了你刀剑的眼，二姐不要怪我才是。”
“呵呵，不自量力！”
“二姐‘谬赞’，我愧不敢当。”
她在骂她自不量力，她居然还说她在赞她？凤含烟简直无言以对，她都是跟谁学的这语调，如此欠揍！等一下有她好看！她堂堂凤女，可不是别人白叫的，如果这么容易能被她超过，那还叫凤女吗？！
此时此刻，凤君战和凤烬染坐在上座。凤烬染看着凤苍穹的瞬间，唇角还浮现出轻蔑的笑容，让这丫头好好活了一年，今天终于等到她的死期了。
凤君战却不这么想，无论如何，凤含烟和凤苍穹都是他的女儿。他心中自然是偏向从小就是天才，又倾国倾城的含烟。
至于凤苍穹……虽然远不如含烟，加上容颜丑陋，可不管怎么样，她受到北冥殿下，太后，还有太子殿下的青睐。这三个人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万一她有个闪失，倒是可惜了这样一枚好棋。
如果能不比，自然更好。
凤君战开口说道：“穹儿，你回来了。一年前你和你二姐定下约定的时候，爹也在场，那时候是你意气用事口不择言了，如果你今日反悔，这件事就此作罢。”
凤烬染一听哪能同意，立刻说道，“大哥，这一年之约天下皆知，木已成舟，岂是儿戏？”
凤苍穹自然也不觉得凤君战这句话是为了自己才说的，他只怕是担心自己这一枚好棋被浪费了。“爹，既然已经做了约定，那自然，是要比的。”
“含烟，你怎么说？你是姐姐。”凤君战想说，姐姐还是让着妹妹吧，就这样了结算了。
凤含烟唇角勾起完美的笑容，说道：“爹说的是，我是姐姐，自然是要让着三妹，她既然非要比试不可，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多么聪明的女人，明明是拒绝都拒绝的无懈可击，把所有责任都退得一干二净，倒是显得她无可奈何，显得凤苍穹无理取闹，不知死活。
“那你们切磋切磋吧，不要太当真了。”凤君战心中不悦，却无可奈何。
切磋？等一下，搞不好她可是要凤苍穹的命的！凤含烟心中如是追加。
凤含烟可以感觉到凤君战的变化，如果是以前，他才懒得管凤苍穹这个废物的死活，可是今天，他再三想要让约定作罢，不过是为了保全凤苍穹罢了。
即使，他只是为了利用凤苍穹，可，这天平的倾斜，已经让凤含烟感到十分不满！他再也不是那个处处向着自己的爹爹了。凤苍穹，她还真是好手段啊！
☆、126。第126章 非立军令状不可！
所有人都知道，一年之内，凤苍穹要从人尽皆知的废物，打败从小到大就是天才的凤含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中的天方夜谭。更何况凤含烟这一年也很努力。
不管凤苍穹如何追赶，就算她也是天生的天才，之前被人给埋没了，可是从零开始追起，怎么都不可能赶得上她！
凤君战冷冷淡淡地说道：“既然两个人都到场了，比赛正式开始吧——”
“慢着，在这之前，还是要立下军令状才行。死伤各有天命！”凤烬染春风得意地追加。
凤君战略微不悦地看了凤烬染一眼，他都说了随意切磋一下，二弟居然还说要立军令状，那不是明摆着要她们二人自相残杀？都是自家姐妹，立什么军令状？
凤烬染心中大约猜到凤君战在想什么，表情‘担忧’地说道：“大哥，我这也是为了含烟着想啊。”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啊就是啊，含烟那么厉害，不管跟谁动手肯定会让对方伤筋动骨的，要不等一下某人输了就耍无赖，可不是给别人找麻烦！”
凤君战沉默了一下，的确，自己可以利用凤苍穹地方不少，可毕竟凤含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更出众，也更有前途……
凤苍穹见他沉默犹豫，知道凤君战心中天平终究还是倾向了凤含烟，唇角略显冷淡地扬了扬，自然也看到了凤含烟此刻眼底的讥诮。
凤含烟用眼神告诉她，她永远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