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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难伺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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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真相已经明了。

    这篇文章,确实是郑元所作,而并非是它所属的名字——许昌所作。

    李泽章的罪名属实,他滥用私权,私自将许昌和郑元试卷调换,致使本该有才的郑元名落孙山,而无才无德的许昌却横行乡里,实在罪无可恕。

    没有再给李泽章任何辩解的话,燕帝沈着脸,直接命人将其带了下去,暂时关押在大理寺,不许任何人探望,待到李泽章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再行定罪。

    至于许昌,他所犯的罪,条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燕帝当即便下旨派人去捉拿许昌,还赐了一柄宝剑,他直接说明,若是许昌胆敢反抗,先斩后奏也可。

第5章 。03|() 
消息传入储秀宫内,良妃李嫣然的手一抖,直接打翻了杯盏。

    她猛地站起来,瞪向传来消息的太监,厉声质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才不敢妄言。”小太监身子一抖,小心应答:“尚、尚书大人已经被革去职位,关押至大理寺内了。”

    有些烦躁地在屋内踱步,良妃阴沉着脸,一张美丽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沉默许久,她狠声问道:“你刚才说,是谁上奏弹劾本宫父亲?”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回答:“是右丞相路严明路大人。”

    “路严明?”居然是他们。

    居然又是他们——

    她记得这是三皇子阵营的人!

    手里的绣帕被捏得变形,良妃咬牙切齿,眼神透露着十足的狠意。

    过了许久,良妃才重新在软塌坐下,此时她已经稍微冷静了下来:“本宫问你,陛下可否已经给大人定了罪?”

    “还未定罪。”小太监道:“陛下只是将尚书大人暂时关押在大理寺内,案件主审之人也还未指定。”

    稍稍舒了口气,良妃吩咐道:“你速速去往沐国公府,传本宫的话,告诉沐国公务必要想办法让刑部拿下这案件主审人的位置。”

    刑部是他们的人,只有让自己人主审,那么案件才有反转的可能。

    “是!奴才这便去。”小太监应了一声,之后便躬身退了下去。

    良妃斜靠在软榻上,盯着自己手指上鲜艳的蔻丹,秀眉微蹙,她心里还是很不安,总觉得父亲的事只会是开始而并非结束。

    宫女穆兰给她递上一碗药,缓声道:“娘娘,您近来身体不好,御医说过勿要动气。”

    接过药,良妃盯着手里的药碗半晌,心神不宁道:“你现在便去将五皇子请进宫来,本宫有事找他。”

    同一时间,永和宫内。

    德贵妃与三皇子对立而坐,他们中间的矮桌上,放着一壶清茶,此时热气袅袅,散在空气中的茶香鼻尖可闻。

    “远儿,这次的事,你办的极好。”

    德贵妃轻声细语,她伸出手,亲自为燕文远斟了一杯茶,抬起头时,她的眉眼带着明艳的笑意。

    燕文远端起茶饮了一口,一张于德贵妃十分相似的脸上也带着明媚笑意:“李泽章跌了这一跤,只怕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燕帝最厌结党营私和考试舞弊,李泽章自己一个便占了齐全,纵然他是良妃父亲,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燕帝也势必不会网开一面,免去他的罪责。

    停顿了一下,燕文远又将心中疑惑说出:“只是,今日早朝时,父皇虽然震怒,革了李泽章的职位,但为何却迟迟不定案件主审之人?”

    德贵妃闻言,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鬓边的云钗,柔声替他解答疑惑:“路严明是远儿你这一阵营的人,由他出面弹劾李泽章,虽是事实又证据确凿,但陛下向来生性多疑,他心中仍旧会心存疑虑,将这件事联想到你与燕文志之间的党派之争……”

    燕文远并不愚钝,相反,他一向聪慧,故而经过这一番话的点拨,他几乎是立刻便恍悟过来。

    看着燕文远已经明悟的神情,德贵妃微微笑了笑,继续往下道:“心中有所怀疑,陛下便万万不会让你或者三皇子的人来当这个主审之人……陛下迟迟不肯定下主审之人,恐怕是也在发愁人选呢。”

    闻言,燕文远思索片刻,又微微蹙起眉,他道:“诚如母妃所言,父皇确实不愿用我或者五皇弟的人,但李泽章身为礼部尚书,官居一品,又是良妃生父,朝中鲜有大臣能镇得住他,何况是主审他……”

    德贵妃摇了摇头,含笑道:“不,远儿你忘记了,左丞相慕纪彦便是始终保持中立的,还有工部的刑贞,大将军云琛以及几位还处在观望当中的大臣。”

    沉吟片刻,她继续说道:“不过这次李泽章案件的主审之人,都不能是他们,远儿你记得,明天早朝时,若是陛下问起,你便举荐燕文灏。”

    燕文远往后靠了靠,他抬眸看德贵妃,眉间有着不解:“母妃是说,要让燕文灏来这次案件的主审?”

    “是。”德贵妃嫣然一笑,随即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燕文灏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过不了多久,陛下便会让他重回朝局,他虽然无权无势,掀不起太大波浪,但终究也是碍眼的很。”

    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德贵妃垂下眼眸,白皙修长的手端起了眼前的琉璃杯,她樱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燕文灏初回朝局,得此案件,他自然会用尽全力审查清楚,或许还会将李泽章的势力连根拔起,好让陛下对他满意,朝臣对他刮目相看。”

    “而他一旦这么做,就势必会让良妃和燕文志对他仇恨至极,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这时,你只要让你的人在燕文志耳边稍稍煽点火,以他的急躁莽撞的性子,必然不会再忍耐。”

    “良妃太过宠他,李泽章又是她父亲,恨意会让她暂时失去理智,到时,他们一定会对燕文灏出手……”

    缓缓饮了下一杯清茶,德贵妃抬了抬眉梢,眼角的那支桃花,衬得她的脸庞越发艳丽。

    她柔声道:“燕文灏一出事,燕帝必然震怒,到时,无论燕文灏是死是活,良妃和燕文远都会受到牵连,而对于我们而言,就只需要作收渔翁之利便好。”

    听完这番话,燕文远仔细一思量,随即眼里露出愉悦笑意,他点头道:“母妃今日所言,孩儿记得了。”

    ******

    这一边,凌霄阁内。

    福全躬着身,站在燕文灏面前,将今日朝上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福全的话禀报完,谢景钰便摇着折扇,忍不住叹道:“当真如你所料,燕文远确实所有行动了。”

    燕文灏将手里的白子落在白玉棋盘上,反问道:“这份送上门的礼物,谁会不要呢?”

    “也是如此。”

    谢景钰扫了一眼棋盘,从棋盒里拿出一枚黑子,随后一丢,然后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配着茶水,咬着吃了起来。

    看着他,燕文灏摇了摇头,忍不住问道:“为何你每次来我这里,总是吃的停不下来?”

    谢景钰笑了笑,又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你这的糕点,都是御厨做的,手艺自然比外头要好。”

    燕文灏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专心将心思放在眼前的棋局上。

    谢景钰支着下巴,盯着燕文灏看了一会,然后从一旁宫女手里拿过一方巾帕,擦了擦手,之后忽然正襟危坐,神情也肃然起来。

    “师弟。”

    “嗯?”应了一声,燕文灏抬起头来。

    谢景钰直勾勾地看着他,眉宇间隆起一个褶皱:“这几日以来,我每每看你与慕子凌的相处,都觉得十分不对,你看着他的神情、不自觉投掷到他身上的目光,还有你自然流露出的真实情绪……”

    “景钰,”出声打断谢景钰的话,燕文灏抬起眼眸看向他,目光幽深:“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的。”

    谢景钰目光复杂,他抿了抿唇,斟酌、迟疑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师弟,你是不是,对慕子凌动了感情?”

    燕文灏瞳孔一缩,整个人震惊不已,连收拢在袖中的手也不自觉轻颤了一下,他压下心头涌起的思绪,垂下眼眸,洋装淡漠地回答:“没有,我不会喜欢上他的。”

    我不会喜欢上他的——

    这句话,是说给谢景钰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怎么能喜欢上慕子凌呢?在他做出这些事情之后。

    谢景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此时看到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他轻叹一声,感慨道:“师弟,你……千万记得你今日所言。”

    否则,他怎么能够挽回慕子凌,又怎么能让慕子凌接受他?

    低着头,燕文灏不发一语,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白玉棋盘上,眼前似乎又看到他和慕子凌相对而坐,欣喜对弈的情景。

    皱起眉,燕文灏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他压抑着自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否则,那个在心里出现了千万遍的答案,就真的隐藏不住了!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之间,正殿之内,落针可闻。

    沉默了许久,谢景钰突然问道:“师弟,如今你已经一脚迈入朝局,慕子凌是你身边人,你还要继续隐瞒他吗?”

    如果在这个时候将一切事情都如实告诉慕子凌,或许还有机会博得慕子凌原谅……至少,慕子凌现在对燕文灏,还未动情。

    “景钰,我……”

    燕文灏的神情有些无助,此时,他的思绪有些凌乱,他理不清,也想不通,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景钰看着他,娓娓说道:“我曾经告诉你,慕子凌聪慧过人,惊才绝艳,是不可多得的贤士。如果慕子凌愿意助你,你的胜算会更大,以他的一身的才华,不该埋没在这宫廷之中。”

    说着,他犹豫了片刻,劝说道:“师弟,事到如今,你该想想,将实情告诉慕子凌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是隐瞒不住的……”

第5章 。04|()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到最后,无论如何,都是隐瞒不住的……”

    谢景钰的这句话一直在燕文灏脑海里盘旋,让他无论做什么,都总控制不住去想,时时刻刻惦记着。

    往后仰靠在软榻上,燕文灏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抿着唇,兀自发起呆来。

    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四个月之前。

    那时,那名医者终于将药凑齐,正准备替他解毒。

    解毒的过程痛苦而漫长,他每天都浸泡在药浴里,承受针扎一般的苦痛,那时,他的心里被仇恨填得满满当当,根本不会去细想其他。

    毒解了之后,他知道自己要名正言顺地回到朝野,必然需要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当时他便想到了娶妻。

    并且是娶一个男妻。

    现下,正是他需要韬光养晦之时,最忌露出锋芒,若他未来的皇子妃是一名男子,其他各方势力都会自然而然地,对他降低警戒……毕竟未来的太子妃,甚至乃至皇后,可不能是一名男子。

    决定了要娶男妻,燕文灏便开始物色人选。

    这些年来,每往前走一步,燕文灏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一直在为以后做打算,所以对于自己这个皇子妃的人选,是慎之又慎。

    燕文灏知道,自己要回到朝中,要有筹码和燕文远和燕文志争夺东宫之位,他必然需要一方势力。

    他背后虽然有云家,但云琛由于云景和庄后的先后离世,这些年来,基本已经不问世事,甚至不出现在朝堂之上,整日闲赋家中。

    云琛虽然还挂着大将军的职位,但早已是有名无实,燕帝最忌功高震主,云琛战功赫赫,天下将士都对他心悦诚服,所以,在庄后逝世后,他便将云琛手里的军权逐一收回——

    如今的云家,已然只剩一幢空壳。

    既要娶一名男子为妻,又需要借助朝中一方势力,燕文灏便考虑将二者合二为一,于是,他想到了慕子凌。

    慕子凌的父亲慕纪彦,是当前朝中尚且还继续保持中立的,为数不多的大臣之一,何况他还有一个一直对他马首是瞻的弟子刑贞。

    刑贞是工部尚书,官居一品,所以,如果慕纪彦愿意帮他,刑贞自然也会靠向他这边。

    定下人选,燕文灏就去找了雪无痕,直言说出自己的计策,又坦言需要他的帮助——他需要一个说服燕帝答应他娶慕子凌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只有雪无痕来说,才能起到效用。

    雪无痕是大燕朝的国师,他还有一重身份,便是庄后的小师弟,但这一身份,无人知晓。

    燕文灏至今还记得,雪无痕当时听完他的话,看向他的目光,那是一种他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却透着深远含义的目光。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雪无痕当时便已经预料到了他会被慕子凌所吸引,进而对慕子凌生情,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燕文灏重新坐起,他刚想跟谢景钰说些什么,却见原本谢景钰坐的位置上,此时已然空无一人。

    偏头看向福全,燕文灏淡声问道:“景钰呢?”

    福全低声回答:“谢大人见殿下您正在沉思,说是不愿打扰到您,故而在一盏茶之前,就起身离开了。”

    闻言,燕文灏不禁皱起了眉,他竟然毫无察觉?若是以往,他不可能会对谢景钰的离开没有丝毫感觉……他的警惕心一向很强。

    心里有些烦躁,尤其是谢景钰刚才的一番话一直萦绕在耳畔,让燕文灏非常不适,他觉得自己是该找个时间,好好捋一捋同慕子凌的关系,也……要好好想想,未来到底该要如何。

    不可否认,他是舍不得慕子凌的。

    只是舍不得,却不知该如何做,他若对慕子凌坦言告知,慕子凌会释怀原谅他吗?

    答案,或许更倾向不会。

    叹息一声,燕文灏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决定生出悔恨之意。

    站起身来,他缓步走出殿内,径直来到庭院中央,他的视线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了荷塘之上。

    这会儿,已是六月初,荷塘中,一株一株的花苞争相绽放,亭亭立在水中央,若是站得距离近些,鼻尖还能闻到空中飘来淡淡的荷花清香。

    恰好这时,忽然有一阵琴音自荷塘上传来,燕文灏抬起眼眸,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背对着他,正端坐在凉亭内抚琴的慕子凌。

    “殿下,”福全上前一步,识趣地询问:“您可是要过去?”

    看了慕子凌的背影一会,燕文灏轻轻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站着便好,就不过去搅了谦和的兴致了。”他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一双眼睛里,藏着无法掩饰的温柔。

    福全悄悄看了看燕文灏,在看清燕文灏脸上的神情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片刻后,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而后便安静侯在一旁。

    而此时,凉亭内。

    慕子凌并没有发现庭院中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燕文灏,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七弦琴,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动琴弦。

    一曲高山流水被慕子凌自然弹奏出,自他指尖流出的琴音,时而婉转悠远,时而豁然旷达……意境之美,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一曲弹完,始终站在一旁静静伺候的多元忍不住出声赞叹道:“王妃,您弹得真好。”

    抬起头,慕子凌对他笑了笑,眉间自然流露出的自信和傲气,更为他增添了一抹风采。

    轻轻擦拭着放置在石桌上之上的七弦琴,慕子凌想起自己今日还未见过燕文灏,于是便出声问:“殿下现在在何处?”

    多元想了想,刚要张口回答,余光却扫到了不远处的庭院,发现燕文灏正站在那里,于是转而回道:“殿下正站在庭院那呢,想来是之前就在了。”

    慕子凌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他稍稍侧过身,又转了头朝后方看去,果然就看见燕文灏穿着一身紫色华服站在不远处,此时此刻,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

    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慕子凌拍了拍衣摆被压出的褶皱,然后脚下匆匆地走出凉亭,快速来到燕文灏的面前。

    他问道:“殿下,你怎么不过去坐下?”

    燕文灏微笑看着他,语调温和:“我怕自己一过去,谦和就会没了弹奏的兴致。谦和琴艺高超,你弹的曲子,我还想多听几首啊。”

    被这么一通夸赞,又配着一双温柔的眼眸,饶是慕子凌对自己的琴艺再自信再满意,此时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眼中溢出点点笑意,燕文灏如同往常一般,自然地握住慕子凌的手,牵着他往荷塘上的凉亭走去,仿佛先前慕子凌对他十几日的躲避,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一边走,一边温声说道:“方才我听谦和一曲高山流水,心中激动难平,忽然也有了兴致,不知当下,谦和可愿与我合奏一曲?”

    听了他的话,慕子凌眼里闪过欣喜,他偏过头,出声问道:“殿下会琴?”

    轻摇了几下头,燕文灏淡笑一声,应答道:“我不会琴,但我会萧。”贤妃爱萧,他曾经为此专门去学习过,当作是送她的生辰贺礼。

    牵着慕子凌一同坐下,燕文灏转头,吩咐福全去殿内取来洞箫,之后又让几名宫女送上清茶和糕点。

    在等福全为他取来洞箫的时间里,燕文灏只字不提慕子凌最近故意躲避他的事,而是用笑吟吟的口吻,同慕子凌说起了一些宫闱趣事。

    慕子凌自小就埋头书中,哪里有听过这些,当即便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神情充满了期待地望着他。

    看着青年眼里都是自己的模样,燕文灏忍不住勾了勾唇,脸上露出温和笑意,他抿了抿唇,将手附在胸口,再也难掩心中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悸动。

    “……”

    见燕文灏忽然出了神,慕子凌眨了眨眼,下意识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之后又轻声唤道:“殿下?”

    抓住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白皙修长的手,又轻轻捏了捏,看到慕子凌瞬间红起的耳根,燕文灏勾了勾唇,笑的开怀。

    只是,他笑过之后,又想起了刚才谢景钰的一席话,跳跃在眉间的喜色渐渐隐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燕文灏终于做了决定,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然:“谦和,明日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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