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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亦已经被那本游记给吸引了过去。这个名叫千荀的作者简直媲美明朝的徐霞客,不,他比徐霞客更为厉害,除了走遍天嘉国的山山水水之外,他甚至还去过天竺、吐蕃和回纥等一些周边国家。在这些游览的过程中,他曾无数次被盗,无数次缺粮,甚至还有几次在攀爬的时候几乎失足丧命。
他在天竺游览时,最感兴趣的便是随处可见的寺庙和刻在石壁上的经文,他甚至把其中一些经文的梵文版本写在游记里。前世的我曾习过一段时间的梵文,因为想过将来有时间一定要去那个古老的文明古国走走。不过我学的都是些皮毛,在看到这段经文的时候,我觉得有些拗口,便轻声念了出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刚一念完,我感觉到一道目光投了过来。抬头一看,书桌后的那个男人正举着一杯茶,诧异地看着我。
“怎么啦?”我好奇地问。
“你刚才、、、念的什么?”男人出声问道。
我笑着举起手中的那本书:“是一段经文,我看了半天也没有闹明白。”
“小离何时悟禅了?”男人离开书桌,来到我的身旁。当他看到我手中的书时,微笑着点点头:“原来是他的书。”
“你认识这个千荀?”他的表情似乎对这个千荀是熟悉的。
“唔,何止认识,还有一点交情呢!”他坐到我身边,凑过去看我刚才念的那段文字。
我的兴趣被他挑起来了:“那,你能不能为我引见引见?”能在这么遥远的时代遇上同道中人,可真是弥足珍贵呀!
“你见他做什么?”男人警觉地看着我。
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想了一下,扑哧一笑:“这个千荀是个帅哥么?”
“什么?”疑惑的眼神。
我警悟到自己的失口:“他是个美男子么?”
男人沉吟了一下:“你心目中的美男子是什么样子的?”
我绞扭着他的袍角,作含羞状:“就是你这个样子。”
男人笑了,孩子气的笑:“那,他还算不上。”
“既然如此,你还怕我见他么?”
男人一怔,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想到哪儿去了,千荀时常在外游览,且居无定所,我也不一定能找上他。对了,”他象是想到了什么:“被你这么一闹,差点都忘了问你了,你怎么会梵文的?”
咦,能告诉他我是不小心穿过来的,而我的前一世曾经学过梵文么?我支吾着回答:“你、、、也知道的,我、、、对在杜鹃谷之前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也许,我、、、以前学过梵文也不一定。”
他深思地看着我,漆黑的凤眸幽深无比。不知为何我有点胆怯,便低下了头:璟,不是我不愿意搞告诉你实情,而是那样的事情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就连我自己,也不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告诉他自己是借尸还魂,那岂不是要被当成妖怪给看管起来!
良久,我听到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起身拿了一样东西,放到我的眼前:“小离既然懂梵文,可否为我解释一下这纸上的意思?”
我接过纸,结结巴巴地念道:“元宵节,亥时,龙门山下、、、”我能认识的,也只有这么一些了。
男人在听我念完后,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是情侣私会么?既是私会,纸条又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难道你还想棒打鸳鸯?”与他相处日久,我渐渐变得胆大起来,有时也会去调侃一下他。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我:“真是个傻丫头!”
“我既帮你解了疑惑,可有奖赏?”
我的奖赏便是一记爆栗。
逛街
那个凤眼男人没有食言,两天后,他便吩咐画竹带我和子廷上街去逛逛。因为他手头的事儿实在太多,也□乏术,所以,这导游的活儿就由画竹代劳了。
上午,汉州城临江的路上,一蹦一跳地来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胖胖的身子,肉乎乎的脸,大眼睛乌溜溜地透着机灵可爱。跟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瘦瘦小小的青衣小厮。那小厮白净的脸,大大的杏眼,翘翘的鼻子,看起来斯文秀气,却隐隐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相乘的沉静。紧跟在这两个人身后的,则是一个瘦高个子的少年,他的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那两个人,眸子里有着严肃和冷静。
“子廷,”我紧走一步,抓住胖小子的手:“别再瞎跑了,会跟丢的。”一出府门,这小家伙就像脱缰的野马,只顾撒蹄儿乱跑。
“小、、、”胖小子眨了眨眼,连忙改口:“来福,你、、、怎敢直呼本少爷的名字。”
这是那个凤眼男人嘱咐的,一出府门,子廷就成了小少爷,我则是他身边的小厮来福,而画竹则是我们的“保镖”。
我忙正正神色,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少爷,来福不敢了。”
胖小子一见我这模样,哈哈哈地乐开了。
拉着那只胖乎乎的小手,任微风轻拂面颊,我的心如同那冬日的天空,明净而又惬意。
突然,小家伙停住了那一直在咀嚼零食的小嘴,一指前面:“小离姐姐,你看前面是什么?”
都说孩子最不会撒谎,小家伙一急之下又把我的名字喊出来了。
我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前面的石拱桥闹哄哄的,围了一大群的人,不知在干什么。
我本是个不爱凑热闹的,见到人多的地方,我基本上是能避则避,于是我牵着胖小子的小手准备绕道而行。可他突然挣脱了我的手,疾步往桥边跑过去。无奈之下,我也只得跟了过去。
一到桥边,才发现桥头几乎全被堵住了,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才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吆喝叫卖着什么东西。那个男子似乎不是天嘉国人士,因为他皮肤极为白皙,头发和胡子却又是黄色的。他操着“塑料普通话”,不屑的语气溢于言表:“你们汉州城就没有能人了,我在这儿一个上午了,白送的东西你们都要不了吗?”
这男子好大的口气,一句话几乎把全汉州的人都给得罪了。
我蹲下去一看,发现这个男人身前花布上摆的,全是一些竹制的玩具。而这些竹制的玩具极为精巧,有的像是拼图,有的则像是数字游戏。从周围人群的议论纷纷中,我也了解到,原来这个男人曾经承诺,只要有谁能解开这些玩具上的谜题,他就把那样东西免费赠送。可他在这儿呆了一个上午,竟然没有人能拿走一样玩具,所以他才有这狂妄之语。
“朱先生,你也来了,快来杀杀这个家伙的狂气,欺负我们汉州城没人吗?”有人大叫,接着大家自觉让开一条路,让一个瘦高白净的中年书生走进来。
叫朱先生的中年书生来到摊前,拿起其中的一个数字拼图,皱眉沉思起来。而那个黄头发的男子斜着眼,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很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拉过子廷,我轻轻问他:“子廷,你想不想要这些玩具?”
子廷忙不迭地点头。
我在他耳边咬了一阵耳朵,他连连称是。
上前一步,胖小子走到朱先生身旁:“先生,这么简单的问题您平时不是已经教过我们了吗。今天先生先且休息休息,看弟子来为您代劳!”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拿过朱先生手中的数字拼图,三下两下就摆好了。
朱先生先是不解地看着子廷,等到胖小子把拼图摆出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而那个“黄毛”看着那个拼图,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咦,你是怎么摆出来的?”
胖小子得意洋洋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些题目,我们汉州城连几岁的孩子都会,亏你还敢拿出来显摆。”
受了讥讽,“黄毛”倒并没有不悦,反而笑眯眯地:“这位小弟弟果然厉害,既然你已经解出来了,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吧。”
小家伙冲我眨眨眼,示意他已经成功了。接着,他昂起头,大声道:“你这里所有的题目,我们家的小厮都会解,今天少爷我就不客气要下你所有的东西了。”冲我勾勾手指,他趾高气扬地:“来福,过来,把这些题目都给解了!”
我强忍住笑,低眉顺眼地:“是,少爷!”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我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又一个个摆好了。这些拼图拼字游戏,我在那世常拿着跟小朋友在课堂上玩,所以并不能难倒我。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到半个时辰,整座桥都挤满了人。而我,也不负胖小子夸下的海口,把那些题目全给解出来了。
抬起头,我没有看到那个“黄毛”的沮丧和失望,反而是惊喜和激动。
“太好了!”他不停地:“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准确的计算,太好了!”
咦,这个人不会有毛病吧,拿走他所有的东西他竟然还说“太好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开始嘲笑起他来:“你是从哪里拿来的破题目,小孩子都能解,你还大言不惭欺负我们汉州没能人!”
“黄毛”笑嘻嘻地,不停地点头称是。见我们收拾好了玩具要走,他连忙阻止:“两位小兄弟,请留步!”
“怎么,想反悔吗?”有人出声为我们鸣不平。
“错了错了。”“黄毛” 并不恼怒,笑着解释:“我是想请两位小兄弟去府上坐坐。”
“免了。”一个冷冷地声音回答,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画竹,他什么时候也挤进来了。伸手拿过那一大团包起来的玩具,他带着我们往外挤。
还是画竹厉害,人群一下便被他挤开了。
“哎,哎,可否留下府上的地址,鄙人也好登门拜访!”“黄毛”犹在那里叫唤。
有人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征西王、、、”话未说完,画竹狠狠地瞪了一下四周,那人便噤口不语了。嗯,想不到斯文秀气的画竹竟有这么狠厉的一面呢!我和子廷吐了吐舌头,紧跟在他身后,再也不敢多说话了。
逛街(二)
汉州城临河的是一排酒楼茶肆,那里每到吃饭时分,就热闹非凡。而在最繁华的酒楼对面,则是有名的小吃一条街。那条小街上,几乎汇集了来自各地的风味小吃:有黑州的涮羊肉,扬州的酥油饼,嘉州的过桥米线,河阳的小蒸饺、、、
一碟陈年老醋,一碟特制的辣酱,一笼晶莹剔透的小蒸饺,摆在了我们每个人的面前。子廷急不可耐地夹起一个饺子,放在醋里蘸了一蘸,便往嘴里送。我来不及制止他,就听“咝”地一声,那饺子就被吐在了桌子上。
“刚蒸出来的东西自然烫,小少爷小心着点!”正在旁边一桌收拾东西的大婶善意地提醒我们。
这家小店是由一对河阳的老夫妇合开的,丈夫负责做饺子,妻子则负责招呼客人,收拾桌椅。在小吃一条街,这样的夫妻店几乎占了一半以上。当我问到大婶开店辛不辛苦的时候,大婶笑呵呵地:“小兄弟,过日子不就这样!”
过日子!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感觉心里特别舒服。我想到了杜鹃山的义父义母,他们带着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虽然辛苦,却是开心。可眼下,我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毫无辛苦而言,我却、、、隐隐觉得有点失落!
“刘大嫂,给我来一份饺子!”身旁有人扬声唤道。我转头一看,是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书生,似乎还有点眼熟。而当那书生看向我们时,先是一怔,随即笑着朝我们走过来。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声音斯斯文文的。而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我们在桥头见到的那个朱先生。
子廷大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先生好!”
朱先生走到我们桌旁,用眼神征询着画竹的意见。哎,谁叫我们三个里面画竹看起来最为老成持重呢!画竹放下筷子,冲朱先生含笑点点头,朱先生就在我的对面坐下了。
看了看子廷,又看了看我,朱先生伸出手,摸了一下胖小子的头:“先生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能收的你们这样的好弟子。开始若非你们出面,我们汉州城可真要被番邦蛮子取笑了。小公子聪明机智,不知目前在哪儿就学?”
被朱先生一夸,胖小子喜形于色,说话也马上有点不经大脑了:“刚才那拼图可不是我解的,全是我小离姐姐解的,小离姐姐本事可大、、、”话未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了口,埋头吃起饺子来,也不敢看我了。
见朱先生惊讶之极的眼光,我轻咳一声,忙道:“我家小姐确非一般人可比,我和小少爷算数拼字的本事,全是她一手教会。”
我看见画竹明显松了一口气,而朱先生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那、、、你家小姐定是师出名家了!”
我含含糊糊地:“这个,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此刻已经游学在外,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朱先生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何等高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话刚说完,大婶端了饺子过来:“朱先生,您的饺子。”
子廷偷偷抬眼,冲我吐了吐舌头。我佯装生气,瞪大了眼,胖小子连忙低头继续他的吃饺子事业了。
交谈中,我们知道了,原来朱先生是汉州城有名的“书山学院”的先生。说起这书山学院,在汉州可是鼎鼎有名。它收纳的弟子,几乎都是汉州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孩。而且,由于它师资力量的雄厚,每年天嘉国的科举考试,书山学院都有弟子会上榜,它几乎相当于那世的北大清华附中,只要你踏进这个学院,你就有一只脚踏进中举之路了。
“除了书山学院,还有没有其他出名的学院呢?”一聊到与教育有关的东西,我就有点止不住。
朱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回道:“当然,天嘉国最有名的书院当属京州的景山学院,其次,还有嘉州的杨柳学院,这杨柳学院和我们书山学院几乎是齐名!”
在贡嘎村的时候,我也曾听卓日喧提过杨柳学院,因为他就曾在那里就过学。不过因为家境不够好,支付不起学费,他中途就辍了学。而他的诗文算学,后来几乎是自学的。想到那个爽朗帅气的大男孩,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他现在在京州准备春试准备得怎么样了,但愿他能够高中、、、
饺子吃完了,肚子也填饱了,我们起身准备告辞。朱先生看着我们,欲言又止。
“朱先生有话,尽管直言!”我忙道。
“不知、、、不知你们回家后,能否问问你家小姐,教她的高人到底是谁,朱某、、、朱某意欲结识。”朱先生面有赧色。
画竹和胖小子齐齐地看向我,我“呃”了一声,艰难地说:“尽量。”
朱先生喜形于色,重重地一抱拳:“拜托了,各位。”
回去的路上,我和画竹都有些心事重重。唯有胖小子,玩够了也吃饱了,兀自在那儿眉飞色舞地说着,炫耀着。
突然,胖小子停了口,我正纳闷他为何不说话了的时候,他伸手一指前面:“璟哥哥!”
璟!我抬起了头,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了小吃一条街,来到了河边的碧玉酒楼对面。而碧玉酒楼门口,翩然站着一位丰神隽秀的白衣公子,正是那个凤眼男人。正欲往前走,画竹扯住了我和子廷。
我刚想问画竹是怎么回事,却看见门口又多了一个袅娜的身影。那分明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极为年轻美丽的女子。她乌黑油亮的头发挽了一个松松的髻子,髻子上那翡翠簪子的吊坠随着她身形的移动而摇曳生姿。当她抬起头来,我看见了她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和娇小的樱唇。眼波流转中,我都能感受到那醉人的妩媚和风情。
我呆呆地站在街口,脑子有一刻几乎不能思考。这是怎样的一个场面,这位美丽的女子、、、到底是谁?
美女冲那个凤眼男人一笑,而我见到那个男人也微笑着陪着她来到一顶轿子旁。站在轿旁,美女似乎有些依依不舍。而当那男人轻轻说了一句话之后,美女这才在身边丫鬟的服侍下上了轿子。
“小离姑娘不要误会,”画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而我几乎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头见到画竹歉然的目光:“刚才那位姑娘,是杏花楼的头牌姑娘嫣红,她、、、有时会陪着公子去见见客人。公子对她、、、和对小离姑娘是不一样的。”
“是吗?”心头涌上一股酸涩,我强忍着笑了笑,没有说话。
“要不,我们去找公子、、、”画竹看了看我的脸色,犹疑地问。
“不用了,他有事要忙,我们还是、、、先回家罢!”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爱胡思乱想的傻女人,有什么事情,我会等他回来再去询问他的。
画竹默默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牵着子廷的手往回走去。
私语
傍晚的时候,起风了。那风呼呼作响,犹如龙吟虎啸。我和子廷俩个从小吃一条街吃饱喝足之后,还带了许多的吃食回来。一整个下午,我们躲在房子里,一边说笑一边吃东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的肚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便叫小翠去为我们销餐。
小翠也在我们这儿蹭了不少的吃食,临走的时候还响亮地打了一个嗝。小姑娘面子薄,我眼尖地瞟见了她红红的耳根。
小翠一走,我和胖小子便脱了鞋袜,钻入被窝。窗外风声肆虐,竹林呜咽低鸣。斑斑驳驳的黑影在窗户上面忽闪忽闪地跳动,那是竹枝摇晃的影子。
子廷睁大圆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