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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如此你竟然连告辞的话也不说一句,岳母会难过的”
媚娘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的岳母,我管不着”
徐俊英瞪着她,不能说什么,只好转身吩咐翠喜上车陪大*奶,自己走到秦夫人面前作揖陪不是:“岳母见谅,媚娘确实累了,上车坐着就不肯动,小婿一并代她向岳母辞别了”
秦夫人含笑抬手虚扶他一下:“为娘的怎会不懂女儿?她那一场病之后,完全改变了性情,一切都源自候府,该在候府复元。女儿好与不好,我心里有数,为娘的当面不宠护女儿,贤婿是聪明人,料能体会得此中用意,往后要多担待些,疼惜她和恒儿,能做的我尽量做,只为求得你夫妻幸福美满”
徐俊英微微怔了一下,深深俯下身,长揖到地:“岳母大恩,小婿铭记在心以往候府如何,媚娘母子如何,小婿不得而知,为国为家操劳奔波,对妻儿有所亏欠说不得。但如今小婿回来了,从今往后心里眼里唯有她母子,请岳母放心吧”
秦夫人一手扶他起来,一手抬起衣袖挡住眼睛,声音哽咽带笑:
“好好女婿女儿给了你,我死也瞑目”
岳母和女婿这一个感人的场面,可惜没让媚娘看到,她当真如徐俊英所说,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双臂环着恒儿,将他抱在怀里,恒儿也累了似的,安静地靠着母亲,黑暗中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搜索着来自车外的亮光。
正文 第一六一章丈量
第一六一章丈量
161 丈量
回到清华院上房,一进门儿,翠喜翠思便张罗唤人备热水侍候候爷和大*奶沐浴更衣,翠怜却站在那儿环视一下屋子,立时沉下脸来,转身就走了出去,媚娘坐在桌旁看着她的背影不作声,只示意翠喜拿茶来。
王妈妈说大*奶累了,让奶娘和夏莲抱了恒哥儿去擦洗更衣,带他睡下,王妈妈也是累了一天,腰酸背痛,腿脚都僵了,让橙儿打热水来洗洗,便也上床躺下歇息,上房有三个丫头服侍着,她是极放心的。
上次腿上风痛发作之后,媚娘总劝她少做事,多歇息,更不要她值夜,除了要求橙儿苹儿每日贴身相随,还指派仆妇婆子服侍左右,请名医开了滋补调养的食谱,让厨房蔡妈妈安排人专门给她做吃食,把个奶娘奉养得如同太太一般,王妈妈嘴上说消受不起,心里却是甜滋滋地很受用,又安慰又欢喜。她老于世故,早看出候爷对媚娘的心意,偏媚娘不迎反拒,一门心思只想往候府外跑,把老婆子急得什么似的。她没有秦夫人从一而终的观念,但她和秦夫人一样,认为能给予媚娘幸福的除了候爷,再没有别人只有王妈妈知道,候爷是个多么好的儿郎,媚娘做出那样犯天条的事,他忍受着痛苦,一力为她担承下来,光是这点,媚娘就该感恩戴德,一辈子敬他爱他,安安稳稳和他过日子。更何况候爷还认了嫡长子,维护媚娘嫡妻之位,这样还不够么?她还想怎样?
王妈妈一边为媚娘的不懂事忧心忡忡,一边小心冀冀地刻意躲避着候爷,只要候爷在上房,她就会消失,她知道的太多,不确定候爷是否愿意看见她,为免候爷突然想起往事不愉快,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出现在他面前。
媚娘和徐俊英各自沐浴更衣后,徐俊英回书房阅看公文,媚娘唤过翠思,问了问恒儿的情况,翠思说奶娘和夏莲早陪着睡下了,媚娘便打消抱他回来的想法,待要入内歇下,翠怜走来,向她禀报了一些事,媚娘垂着眼帘,打了个哈欠说:
“我注意到了——算了吧,不必去追究,也不必责怪谁,这院子咱们又不住多久,总归是要还人家的”
翠喜从里边出来,说床已铺好,全部换了新的棉被和床单,媚娘点了点头,起身去歇息,对翠怜说:“昨晚是翠思,今晚你值夜吧,恒儿不在我身边,你可以睡得沉些”
翠怜看了翠喜一眼,欲言又止,只恭敬地福身应了声:“是”
媚娘亮亮的眼睛注视着她:“有什么话就说,你们知道我不喜欢遮遮掩掩”
翠怜低了低头:“回大*奶:昨晚翠思没在上房值夜”
媚娘怔了一下,看向翠思:“我不是交待过你的吗?我太累了,定是睡得很沉的,昨晚你在不近前,恒儿掉下床可怎么办?今早我一起来就不见恒儿,是不是他真掉下床了?”
翠思转头看了看遮下帷幕的小书房,轻声道:“回大*奶话:是候爷教我出去的,他说要在榻上看公文,顺便听着恒哥儿动静……”
媚娘眼珠子定住不动:“他?他来照看恒儿?”
那就是说,徐俊英晚夜到过她的床前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她睡得实在是太好了,但她有一阵子感觉到有人揪她头发,软软的小爪子似的手儿触摸她的身体,她心知那是恒儿,半梦半醒间仿佛有人过来制止恒儿,将他抱走,她记得安排了翠思守在外间,是翠思来了吧?她安心了,又继续沉沉睡去……
翠喜说:“昨夜候爷应是陪恒哥儿玩了很久,软榻上尽是恒儿乱扔出来的小物件,今早我和翠怜收拾了许久呢”
媚娘不再问什么,抿了抿唇,摆摆手:“翠怜睡榻上,翠喜翠思下去吧,我歇了”
钻进棉被躺下睡着之前还在想,徐俊英要干什么?利用恒儿接近她的床,难道想制造混乱,趁机爬上去,造成某种事实,此后她就不得不从了他?
做梦吧,姐是哪个世界来的人?难道会为贞节二字抹不开?笑话
她很想爬起来跑去讥诮责问徐俊英半夜跑她床前去有何居心,身子却沉沉地动不了,眼睛睁也睁不开,意识逐渐糊涂,直至睡着。
徐俊英在书房里看完所有公文,已是三更,宝驹在外边轻叩房门,问道:“爷还要不要热茶?”
徐俊英说:“你进来吧”
宝驹端着一壶茶进来,徐俊英问:“刚才让你去问的事,怎样了?”
宝驹回道:“都问清楚了:漏出消息的是咱们院里听差的曾福贵家里,曾福贵是家生子,这媳妇却是老太太当年陪嫁丫头生的闺女……大*奶接了娘家讯息,将身边亲近的大小丫头连同王妈妈都带出府去,走了不消一会儿,庄姑娘就带着人来了,陪着来的还有二奶奶,在廊下值守的婆子得了翠怜姑娘的令,本不欲开门,庄姑娘跟前的金锁嘴巴厉害,骂了婆子,说什么等过几日新奶奶住进来,你们就是想守在这儿,都嫌碍眼婆子们禁不住她拿新奶奶名头压人,便开了门,庄姑娘和二奶奶进了上房,也只是四下里丈量一番,并未动里边的物什,婆子们听金锁说,到时这屋里的所有家俱摆设统统要换新的,庄姑娘正在置办,需要量好尺寸……对了,书房重新收拾布置过了,爷的床铺换了新被褥新床单,是庄姑娘亲手所为”
徐俊英挑眉四下里看了看:“是她?我还以为是翠思她们——这事我知道了,下去歇着吧,交待他们:曾福贵家里,还有像这样儿的仆妇婆子,回过王妈妈,都清出去。再有荷池边上那两位,大*奶不便出面料理,你去找二位姨太太问一声儿,姨太太心慈良善,会办好此事,发还她们的卖身契,每人给一处庄子和一笔银子,由她们去吧”
宝驹点了点头:“小的明日就去办”
徐俊英看着宝驹关门出去,起身往上房这边来,榻上的翠怜和衣而卧,睡得很浅,徐俊英一走进来她就醒了,忽然坐起来,几乎把徐俊英吓了一跳,翠怜说道:“候爷要茶么?”
徐俊英将桌上的灯拔亮些,摆了摆手:“不要,在这儿若睡得不好,就回房去歇着吧”
边说边走往内室,翠怜咬唇想了想,决定不听他的,和身倒下,用棉被蒙了头装睡。
徐俊英从内室出来,走去捺开媚娘的纱罗帐,看她睡得正香,便替她掖了掖被角,在床前站了一会,转身出来,也不理会榻上的翠怜,自顾去翻橱柜,竟让他找出两条被子来,抱进书房扔在白天庄玉兰新铺的床榻上,一条垫着一条盖着,连续两晚不睡的人,闭上眼睛,很快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起来,媚娘又过起熟悉却有些不同的日子,赶紧地洗漱打扮吃早点,恒儿已经在自己身边,咿咿呀呀稚嫩的喊声在院子里回响,犹如天籁之音,媚娘听得笑个不停,忍不住走去和他玩了一小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依照翠喜的安排,先往秋华院去探看郑夫人,再锦华堂,然后上紫云堂。
她现在还是徐府大*奶,住在候府,就必须照候府规矩行事。
媚娘没想到郑夫人对郑美玉如此疼爱,得到她的死讯,郑夫人居然得了急症,类似于重度中风——手脚抽搐,半边身子失去知觉,连同嘴角都歪了,口涎流淌着,说话半句都听不懂,媚娘站在郑夫人床前,差点认不出她来,心里暗自叹息:至于吗?那样恶毒的侄女,在她心目里竟然是个天使,若是让她知道郑美玉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直接就把她给气死了?
白景玉早间忙于处理候府事务,长房庶女徐小容昨夜守得晚了,今早来的是四奶奶甘氏,守在床榻前侍候汤药,何妈妈和春月则早晚寸步不离,看护着主子,媚娘来到之后,先对郑夫人行了礼,说明这几天不能在大太太病榻前守护侍候的理由,告诉她恒儿很好,太太不必牵挂之类,郑夫人嘴里唔唔作声,眼睛眨个不停,媚娘问何妈妈这是什么意思,何妈妈拭泪道:
“太太这是想恒哥儿了,要见恒哥儿”
媚娘点了点头,对郑夫人说:“太太忍耐些吧,恒儿昨日随我回娘家,累了一整天,今天让他歇好了,明日自会抱他过来给祖母请安”
郑夫人不作声了,闭上眼,动也不动。
媚娘叹口气,微施一礼,转身走出那间让她感觉很压抑的卧室。
出得房门,才走了几步,听得身后门帘响动,何妈**声音哽咽着喊道:
“大*奶”
媚娘一回头,就见何妈妈领了春月跪伏在地上,何妈妈脸上泪水纵横,泣不成声:“大*奶可怜可怜大太太罢看在大太太自小儿看护大爷,如今又真心疼爱恒哥儿的份上,大*奶莫要计较往日太太的严厉——太太那样对大*奶,可都是为着大*奶、为恒哥儿好太太说过,大*奶性子软弱,若不打压磨炼,怕难以成材……这候府里,比大*奶有才华能干的人多着,可大太太只要大*奶来接她手中的挑子,只因为大*奶是长房长媳,是太太嫡亲的媳妇,是恒哥儿的母亲”
媚娘看了看垂遮下来的门帘,示意翠喜扶起何妈妈和春月,皱眉道:“妈妈怎好如此说话?大太太是候府主母,曾经掌管整个候府,她有儿子媳妇女儿孙子孙女,要谁可怜?太太对我如何我心中有数,我身为儿媳,唯有感激婆母的教诲,怎敢怪她严厉?嫡亲不嫡亲的,妈妈日后莫再提这样的话,倒教亲兄妹妯娌听了生分,都是老爷太太的子女,谁没有尽孝道?妈妈若是怪我没来侍候病榻,我方才也说得明白——皇命在身,我随候爷进宫为皇后念佛经祈福,昨日我娘家嫂嫂产子,一胎双生,我不能不回家帮着料理些事务,回来府中,自然是要照看太太的,儿媳应尽的本份,我自会做到,不劳妈妈多言”
正文 第一六二章
第一六二章
何妈妈满脸通红,俯身道:“老奴怎敢妄言大*奶的不是?老奴只是看着大太太如今这样,心里愁苦,大太太要强了一辈子……她定是很难过的,有大*奶相顾,她自然是好受些”
媚娘看着何妈妈,内心直犯嘀咕:这婆子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只揪着自己看顾郑夫人?说什么嫡亲,又提郑夫人对恒儿、对自己的疼爱和看重,她是郑夫人最早陪嫁过来的贴身丫头,难道她也知道那桩秘密?不是吧,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恒儿的身世?
媚娘左右看看,一把拉了何妈妈走出七八步远,离开翠喜、春月和廊下值守的婆子,盯着何妈**眼睛冷声问:“妈妈是什么意思,请说个明白我怎么不顾大太太了?我若不顾她又会如何?大爷是她的长子,不是来过几次,请了几拔太医的吗?还要怎样?”
何妈妈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却没有抱怨的神情,看看边上没什么人,这才诚恳地对媚娘说道:“想是老奴不会说话,让大*奶误会了大*奶是聪明人,如今也生了恒哥儿,应知嫡庶有别,来日或会有姨娘们生了庶子庶女,大*奶可会将他们视同恒哥儿一般?大太太自来最不喜欢的就是庶出的爷和姑娘,平日来问安,只允在门前廊下站着行礼,如今大太太一病倒,他们却能登堂入室,进到上房卧室来,那日两位姨太太来探病,大*奶是不知道,大太太险些儿背过气去,那是生气的,她那样的人,怎甘心让她们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秋华院是老候爷专为太太挑的院子,正室上房,怎容得这些人进来指手划脚?不拘是林姨太太还是周姨太太,谁也别想住进这院子太太的心只在这里:候爷不得闲空就罢了,大*奶再忙,每日能来秋华院走走,服侍看护、奉汤喂药自有奴婢们,大*奶只需说几句话,劝阻着他们不让来得太勤就是了,也不要进房里来……大太太,真的不喜欢”
媚娘总算听明白了,松一口气,又叹一口气:不愧是郑家出来的人,果然有相似之处,脑子都不正常——郑美玉恶毒,为嫁徐俊英,处心积虑害人,亲表哥也不放过。郑夫人内心憎恶姨娘和庶子庶女,已接近变态,平日人家过来请安问好连门都不让进,只叫站在阶下行礼,她当自己是徐家长房的女大王呢都病成这样了,庶子庶女媳妇尊她为正妻嫡母才会过来照顾护理,她竟然不领情合着看见这些人安然坐在她那间象征主母权威的上房里,反而给她添了心病,更加重了她的病情?何妈妈就是郑夫人肚子里的蛔虫,当然和自己的主子一样持有这种变态心理,她只是个奴婢,徐府庶子庶女也是主子,她不能阻止她们进入上房,接近郑夫人,候爷跟前她不敢表露什么,却敢和媚娘说出这番话,除了认为媚娘和大太太一样是正妻,想法应该相同外,还觉得媚娘得了大太太扶持,顺利接管候府中馈,理应怀有感恩之心,亲自侍奉大太太,主持秋华院,让庶子庶女们靠边站,以维护郑夫人的正室尊严。
媚娘说:“妈妈多虑了吧?太太一向贤达,又深谙咱们候府规矩,府里的爷们和姑娘,即便是庶出,也是良妾所生,嫡庶区分不大,只要有本事,谁都可以承袭爵位,更何况接替兄弟,料理病弱的嫡母,这是孝道使然——每次宗族祭祀之时族中长辈着重训戒的就是这一条妈妈是府中老人,懂得的岂不比我多?今日却是糊涂了时辰不早,我还得去锦华堂老太太那里看看,再去紫云堂问事,没功夫多说,有四奶奶在,妈妈也不用太辛苦,好好儿服侍着,我晚上再过来陪陪大太太”
说完不再看何妈妈,叫上翠喜,主仆快步离开。
有好媳妇在床榻前尽孝你拿乔不接受,非得等长媳来,又不是哪吒有三头六臂,忙半天下来已经很累了,还要陪侍病人大半夜,侍奉汤药,偶尔为之可以,天天如此,除非是自己的亲娘老子,否则那不可能
快走到锦华堂,在曲廊上遇见了白景玉,白景玉福身问好,媚娘还了礼,问她老太太那里什么情形,若是不用服侍的话,就不想过去了。
白景玉微笑不答,看了看媚娘身后的翠喜,低声吩咐自己身边的香玉先走到前边等着,媚娘见状,也让翠喜先走,白景玉这才笑道:“既然来了,定是要进去问安的我知道嫂嫂这几日有些忙乱,进宫回来,又要回娘家探看,对锦华堂本就疏于问候,今日去千万不可拂悖老太太,只像你从前那般多顺着,哄得老祖宗高兴,过去了,就好”
媚娘说:“这几日有你照料打理府中事务,我才能放心在外边走动,从宫里回来我确实是很累了,娘家嫂嫂又要生孩子,我怎能不闻不问?自是要回去看顾一二,好在嫂嫂命好福大,顺利产下双胞儿女,我就是累,也高兴得很,昨晚回到府里已经很夜了”
白景玉露出惊喜羡慕的神情:“一胎生俩转眼间就儿女双全了,呀亲家大*奶真是好福气”
媚娘笑:“好是好,辛苦着呢,她痛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才生下来……对了,我这次进宫见着一位医术很好的太医,替你问了,因未能诊脉,我只是照你的话大致说了说,那太医说你那个病原是小产后落下的,他给了两个方子,我没带着,晚上让翠喜送过去给你。一个是捡药草煎汤汁吃着,一个是捡药草煮水清洗,调理一两个月,慢慢能好起来”
白景玉脸上表情更加复杂,又是欢喜又是感激,眼圈微红,到最后只说出一句:“谢谢大嫂”
媚娘摇摇头:“不用谢我想让你好起来,可以接手候府事务,近期内我不能理家,这样事那样事很繁乱,不知从何说起——我知道你聪明能干,是个厉害人物,但你有自己的处世做事原则,候府放在你和如兰手上,你二人同心不相欺,便不会有错”
白景玉怔了一下,看着她,轻声说道:“大嫂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其实有些事,你不知道也好,等过去了,就当它并未发生。以前说大哥待你冷漠,我亲眼所见,也信了,那是因你大病之后身子未好,你们夫妻分开又太久,淡了情份。如今我却不信大哥为了另娶新人冷落你,我不懂怎么说,总之就觉得老太太这一次还是不能如愿——我以前听二爷说过,庄表妹在府里从小住到大,老太太只让她与大爷、二爷、三爷亲近,偏她只喜欢与大爷在一处,见了二爷、三爷远远就躲开,其他几位爷更不消说,正眼都不瞧的,二爷他们都不傻,早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思,只有大爷似乎什么都不懂,但他对庄表妹,和对府里几位姑娘一样看待,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昨日午后大嫂带着丫头婆子走后,宫里来了两位嬷嬷,与老太太关在房里说了一会话,喝一盏茶就走,庄表妹进去见过老太太出来,显得很高兴,跟我说想去清华院赏看玫瑰花,我便陪她去了,去到清华院只看了一眼玫瑰花,说是渴了,要进屋里喝茶,守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