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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案·刘墉传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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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公想理:这个东西怎么进去的?真是万人想不到的巧计!诸公细听。
  且说大人一见,说:“好奸计!巧毒计!”说罢,转身归公位坐下,吩咐:“带男女三人,预备刑具!”手下人答应,将带来的刑具夹棍、拶指等,都放在公案以前。左右登时带过男女三人,他们见有了赃证咧,立刻魂都吓冒,这才一齐跪下。
  刘大人一见,吩咐手下:“先将这万恶的囚徒吴仁夹起来,然后再将无耻的淫妇赵氏拶上!”这公差齐声答应,立刻把他叔嫂二人俱各上刑。大人吩咐拢绳,下面答应,将绳一拢,吴仁、赵氏背过气去。用凉水喷醒,刘爷这才问话:“你们还有什么分辩?从实招来!但有虚言,管叫你们狗命难逃!”刘大人这夹棍、拶指,乃五刑之祖,他虽然心毒意狠,到底是细皮嫩肉,如何禁受?闻听大人之言,说:“招了,招了!”赵氏先就讲话,说:“大人在上,因犯妇的男人吴祥,娶奴过门,未有三个月,他就贸易上北京而去,有五年的光景,总不见归家。奴与小叔吴仁,旷夫怨女,勾引成奸,将有四载。忽然上月奴的夫主吴祥自京回家,谁知又得了缩阳不举之症,竟成了废物!
  奴与小叔商议,要将吴祥谋害。先前小叔不允,后来从之。无物可害。这一天,奴在花园之中闲游,猛见花棵底下,有一条小长虫盘绕。犯妇一见,得了主意,连忙用瓷瓶将他装起。这是九月十一日,奴家终日喂养其蛇,难以下手。等到了昨日,二十七日,天有二更以后,奴的夫主大醉而归,进门躺在牀上,人事不省。奴家一见,忙叫小叔吴仁进房,将瓷瓶递与小妇人,帮着奴搂住吴祥的脖子,用小小的二尺多长的竹筒,将长蛇装在竹筒里边,那头儿插在醉汉的嘴内,这头儿,再用鞭杆子香尖一根,顺着竹筒向长蛇尾巴上一烧,其蛇疼痛难禁,自然向那头逃生,所以才钻入醉汉的咽喉,直入五脏,外边又不能见伤,就是这样害死的。”大人闻听赵氏之言,气得眉上生烟。
  清官闻听赵氏话,将牙锉碎把话云:“世间少有这恶妇,碎剐凌迟还算轻!”大人又把吴仁问:“可是这样害残生?”囚徒下面头碰地,说道是:“赵氏言词是真情。”
  忠良闻听提起笔,判断奇冤案一宗:举人吴仁真禽兽,与嫂通奸谋害兄,有坏五伦非人类,当问立斩顷冒红。赵氏伤天行万恶,罪应凌迟万剐身。秀才朱亮多管事,行文革退去衣巾,然后再打三十板,枷号俩月再开刑。吴二虽然系偷盗,并未犯事到官中。可喜他,心直口快最相热,敢做敢当报不平,官赏白银五十两,从今后,弃却偷盗做经营。刘公判断刨坟案,轰动金陵这座城。事毕的,忠良上轿回衙转;忽听得,“冤枉,冤哉!大人施恩救小的!”
  这件事应当了不成!
  第三十六回    王客商投宿遇强人
  话说刘公自从判断举人吴仁、赵氏叔嫂二人用长蛇谋害人命一案,江宁府军民无不称奇,都说这位刘爷好官府,清似水,明如镜,实在的令人可敬。
  按下众百姓闲谈不表。且说刘大人自刨坟相验回衙,一夜晚景不提。到了第二日早旦清晨,大人茶饭酒罢,立刻升堂,众役排班。刘公才要判断煞结民词,忽听衙外有人声喊冤,说:“冤哉,冤哉!青天老爷救命要紧!”
  大门外,只听有人声叫喊:“冤枉冤哉了不成!青天太爷将人救,可恨赃官诬小民。”刘大人,座上吩咐“出去看,速把那,告状之人带进门!”站班衙役往外跑,来至门外细留神,但见却是人两个,公差看罢问分明:“不用乱嚷故喊叫,大人叫你快些行。”二人回答说:“是是,正然前来见大人。”言罢齐将角门进,公差传报语高声。刘公座上仔细看,两边官吏各睁睛。但只见,外边进来人两个,未问言词先辨形:头前顶戴白毡帽,布袍布褂紧随身。
  棉带系腰搭拉穗,白袜青鞋足下登。年纪却有六十岁,行动跄跄带嗽声。后边之人戴缨帽,绸袍布褂尽是青。年纪倒有五十岁,布靴一双足下登。面貌不像行凶辈,眉目之中带老成。滴水檐前齐跪倒,公差回话已退身。刘大人,座上看毕往下问,慢吐清音把话云:“你们二人因何故?一一诉讲要分明。”
  刘公乃是天生成的一位能臣,从来问事与别官不问,并不刚强暴躁,察颜观色,辨别鱼龙。看罢,立时在座上往下言讲:“你二人是哪里人氏?做何生理?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一个一个诉上来,不许争词强辩,不许刁词妄拉!”“是。”二人答应,磕一个头,那一个年长些的先就讲话。
  那老者,未曾说话将头叩,大人青天在上听:“小人家住句容县,龙潭码头有门庭。姓盛名叫盛公甫,今年六十零四春。全凭开店为生理,公平交易不欺人。上月二十单三日,就是这,客人投店进我门。行囊沉重银不少,坐跨走骡独自行。到店中,小人盘问他来历,客人弃骑对我云,他说家住太原府,生意来往贩绸绫,如今回家归故士,来岁开春方上京。今日个,在此投宿住一夜,明日一早就登程。小人闻听吓一跳,半晌沉吟尊客人:『明知自己行李重,为何还从此路行?新近出了人一伙,近来这里闹得凶。西北离此三十里,有一座,玉皇大庙古禅林。寺内先有僧家住,被贼赶得影无踪。他们就在里边住,说来就有二十人。白昼出来硬打抢,专截经商过往民。你要是,没有行李只管走,怕的是,金银随身橐子沉。要想过去不能够,留下资财丧残生。难为你,竟会那边过来了,难道强人不晓闻?』实回大人一句话:客人闻听吃一惊。骑上骡子就要走,小人相拦不放行。”
  刘大人听到此间,在座上开言,说道:“盛公甫。”“有,小人伺候。”“本府问你:这一个客人,是上月二十三日到你店中下店?是你告诉他:离你们龙潭码头的西北上三十里,有一座玉皇古庙,庙内有一伙强人住居?是这伙贼专截经商,打劫客旅,他的行李沉重,冒险耽惊竟自闯将过来?是他听见这个话自然后怕,要走,你为何复又拦住不放他去,取何缘故呢?”
  老者见问,复又磕头,口尊:“大人,并非小人不放他走,却有个缘故。因上次七月间,有两位客人,也是行李沉重,小人就多了个嘴,也是如此告诉他,二人闻听害怕,即刻出店,径自去了。迟不多时,就有十数个人来,手执刀枪,闯进小人的店门就问:『有两个客人,可曾下在你家店内?快快实说:现在那里?』屋中小人回答:『没有见。』他如何肯依?不容分说,前后搜了个遍,并无客人。他们就说是小人泄机,将那客人放走,只有心要害小的性命。内有一人解说:『你我快往前追赶,如若赶上便罢;若是赶不上,回来杀他不迟。』众人应允,一齐出了店门去了。回大人:几乎把小人吓死。”
  “回大人,众贼说罢出店去,小人心中耽怕惊。那天不过一更后,众人又到我店中,只说赶上那两个,俱各杀死丧残生。行李抢回得饱载,只有一人把话云,口叫『店家听我讲,几句话,要你留神记在心:以后再有人下店,不可传言走漏风。截客不干你的事,何必多言信口喷?但若再像今日事,一定要,先追老狗命残生。』说完俱各出店去,小人这才放下心。回大人:被害之人无苦主,地方报到县衙中。县官自把身家保,只说差役访拿人。小的明知这件事,那敢多言说一声?正是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那天若把客人放,众强盗,他若来时怎样应?自然拦他不放走,所因惧怕众强人。”刘爷闻听心不悦,虎面含嗔把话云,座上叫声“盛公甫,这算是,心中奸诈不公平。只图自己身无事,不管别人死共生。你只顾,拦住客人不放走,贼盗来时了不成。损人利己不公道,白活花甲有余零。”老者着忙将头叩,口尊“青天爷上听:内中另有一缘故,大人呀,容我细细讲分明。”盛老者往上磕头,口尊:“青天大人,小的相拦客人不放他,我有救他之意呀!爷爷,这个客人见小人相拦不放他走,说:『你把我拉住,不过是自己保身家,坑我的性命。』小人闻听,说:『我要有心害你之命,我就不告诉你咧,你如何知道?』你住在我的店内,贼人来时,你落个人财两空。』客人说:『既是如此,为何又不放我走呢?』小人说:『你就是走,他们随后赶上,你的性命也是难保。』客人说:『依你怎么样呢?』小人说:『我有两个表弟,姓杨,在前边十五里地之遥,地名叫杨家庄,哥哥杨文炳,兄弟杨文芳,两个人俱都是前科的武举,身量高大,臂力过人,浑身武艺,胆量不小。平生仗义,怕软不怕硬。我如今写一封书字拿去,你奔到他家,可保无事,大料着那贼人闻名,未必敢找了去。就让他们找到那里去,我那两个表弟可也不怕他们。』这客人闻听,心中是个喜欢,立逼着小人写了一封书信,他揣在怀内,骑上骡子,出了店扬长去了。』回大人:好,那天不过刚黑,众贼人来了。小的数了数,不多不少,整二十个。进了店就问小人说:『有个骑骡子的人,在你这里歇了一歇,你见了无见?』小人闻听,说:『方才咧有个骑黑骡子,到这歇歇,走咧。他说往前边杨家庄杨武举家去了。』贼人说:『往那里去,难道我们就找不了去不成?』说罢,全都出店,自去了。”
  老者复又将头叩,口尊“青天老大人:他等出店扬长去,后来事,爷问客人自然明。”刘公闻听开言道,眼望客人把话云:“你到那里怎么样?以往从前诉讲明。”客人未语先叩首,尊一声“太爷青天在上听:小人家住太原府,平阳祖居是良民,每年并不在家内,贩卖绸缎去上京。
  小人名叫王自顺,今岁四十九岁零。那天九月廿三日,龙潭投宿进店中。店家对我言就里,小人闻听心内惊。住下也是难保命,要走又怕众人跟。多亏了,盛姓店东为人义,亲笔写下书一封。他叫小人投表弟,杨家庄去投武举两个人。小人时下那怠慢,上了骡子出店门。不多一时十五里,进庄访问到他门。叫门家丁回进去;杨武举里边出来迎小人。先令家丁搬行李,然后将骡拴在棚。将小的,让到书房分宾坐,招呼家丁献茶羹。追问小人从何处到,小的把已往从前对他云。书字拿出递过看,瞧罢之时口内应。家丁立刻摆上饭,哥俩一齐让小人。吃饭已毕撤下去,不觉黄昏点上灯。那天不过一更鼓,大人呀,若是说出吓死了人!”
  第三十七回    杨武举救人战群寇
  王自顺说:“回大人,是九月二十三日到他的店中投宿,他就说出新出了一伙强人之故。他又说:『住下呢,也是死;往前走呢,可是也活不成。』这可如何是好?回大人:幸亏盛店家修书一封,叫我投奔杨家庄他的表弟家中,可以保全无事。
  小人就拿着他这封书字到了杨家庄杨家,见了武举弟兄两个,将书取出,与他观看。很承他弟兄的情,看他表兄之面,将小人招留下,满口应承,敢保无辜。又设酒饭款待,将小人送至书房安歇。那天不过三更天,外面把大门打个山响,将小人也惊醒,小人不敢言语。东屋内侧耳闻听杨家的家人,隔着门问了问,外边人说是找小人的。家丁进内回报了他的家主。武举弟兄二人,俱各起来,吩咐人在大厅上点起灯烛,令家丁把大门开放,将那些人放进来,让在大厅之上。小人也就暗暗的起来,开门出屋,隔着照壁往里听,看来的人就有十数多个,人人手拿器械。杨家弟兄明知有事,也是预备而出,坐在厅上。
  杨文炳先就开言讲话。”
  王自顺,往上进礼将头叩,口尊“青天老大人:小人站在照壁后,耳眼留神看又听,只听得,武举文炳先讲话,眼望来人问来情:『列位到此因何故?有话对着在下云。』贼人听见举人问,内有一人语高声,说道是:『我们俱是绿林客,专劫经商过路人。今日别处作买卖,俱各无从在府中。方才回来伙计报,踩盘之人对我云:说是过路一行客,独自单身行李沉。今日个,大料必住龙潭镇,天晚不能向前行。因此我们随后赶,到了盛家旅店中。问了问,说他投亲到这里,所以赶来找此人。想来他在你这住,献将出来理上通。情义双全无话讲,要想瞒哄万不能。』武举闻听开言道,并不生嗔带笑云:口呼『列位听我讲,在下说来大伙听:买卖之人非容易,抛家失业做经营,撇闪父母与妻子,戴雪披霜奔途程。好容易赚钱回家度日月,养赡合家满共门。要是遇见众好汉,人财两空丧残生。常言说:古来就有绿林客,却与列位不相同。也有财物留下半,也有求财不害人,也有那,单杀贪官与污吏,喜助孝子与贤孙。小本经营不稀罕,英雄另是一般行。那像列位如何样,又要资财又害人。损人利己终不好,岂不知,恶贯将来要满盈。”
  “回太老爷:小人站在照壁后面,听看明白,武举文炳解劝那些个强人,他说:『做好汉的人,要济困扶危疏财仗义,才是丈夫所为。要像列位劫着客商,不论多少,必要叫人财两空,使他父母不能相见、妻子不能团圆,岂不阴功有损吗?见过作贼的有庆八十的?恶贯将满,来要打劫路费,再无不报官之理,倘然县官知道,惊动官兵,列位如何敌挡?被获遭擒,难免在刀下之苦。若死之后,贼名脱不过的。你们方才说的那个单行的客商,乃是在下的一门亲戚,贩卖绸缎为业,路过至此,到舍下探望。列位既然赶到此处,在下知道此道中的规矩,再不空回。今朝既然是你们来到舍中,别说还有这么一点,就是没有这件事,来会子,再也没有空过的道理。在下情愿奉送八百两的微礼,列位收去,以作会亲之资。列位瞧着,我弟兄也有一点名望,当作了相与,有何不可?』”
  王自顺开言把“大人”叫:“贵耳留神请听闻:杨姓要把小人救,情愿拿出几百银,送给强人拿了去,怎奈他们不依从。内有一人开言道:『叫声杨姓你听真:这要是,别者之人说倒允,惟你弟兄却不能。我们离此不甚远,四十五里路途程。你家富足谁不晓?远近各处尽知闻。我弟兄,不来惊动看情义,皆因算你是宾朋。很该知情心感念,世路人情才算明。今朝我来到此处,就该献出那客人。你反倒,之乎者也来搪塞,你又拿出几百银。让你金银过北斗,想买客人万不能!今朝若要将你让,外人闻知笑破唇,说我们,欺软怕硬怕武举,弱了江湖好汉名。既然此话出了口,须得献出这个人。』武举闻听强人话,文炳登时面带嗔。眼望强人开言道,脸带怒色把话云:说道『你是胡言讲,信口开河把粪喷!我将实话告诉你:快些回去死了心。那客人,素不相识无会面,特来投到我家中,济困扶危称好汉,除恶霸,方是英雄丈夫行!』“回大人:武举杨文炳,他见那些人不要银子,单叫把小人献将出去,杨文炳他就恼了,说:『我好意赏你们几两银子回去,就是天高地厚之恩,你们反倒无知,不识抬举,执意不允。实对你们说罢:人也有,银子也有,只怕你们要不了去!』回大人:那些强人闻明武举之言,全都恼了,登时翻脸就要动手。”
  只见那人翻了脸,他们时下要相争。现成兵刃拿在手,跳下厅来赌输赢。武举弟兄真好汉,抵挡强人十数名。小人观瞧心内怕,只恐怕,弟兄二人不能赢。到后来,杨宅家丁也助力,看来却有十数名。两下一齐动了手,火把灯笼满院红。看看闹到交三鼓,一死相拼岂肯容?杨家弟兄施展勇,两把钢刀实在精,蹿跳蹦跃急又快,砍倒强人贼二名。虽然是,身上着伤却未死,躺在地上口内哼。余者贼人敌不住,只想时机跑出门。杨家主仆又要赶,只想一概尽皆擒。到底还亏杨文炳,那个人,心怀仗义有老成,拦住家丁和兄弟,高声叱咤叫贼人:“论正理,一齐拿住将官送,解到当堂问口供,正法开刀问立斩,与民除害气才平。但只是,内中一件我不肯,当面议出你心明:纵然你等为强盗,并无惊动我这村,还算你们明时务,故此今朝我恕容。开条生路容你走,快些脱身莫消停。”众贼闻听这些话,一转身形往外行。举人复又开言道:“尔等回去要务正,别想再干这营生。作寇为贼无好处,急速回头正路行。”
  “杨武举把那些人还劝了会子,那伙贼人抬着带伤两个贼,径自出了杨家。杨家家丁把门关上,他们弟兄俩回厅歇息。小人感谢,倒劳武举说:『贼盗灭除,乃是大丈夫所为,正是英雄本色,这倒不敢劳谢。那伙贼人,这一去,必然远奔他方而去,从此太平,歇息了罢。』他弟兄回后面去,小人仍回书房。
  他家的家丁,收拾家伙灯烛,各自散去,歇息半夜。到了次日早旦清晨,小人起来装粮行李,杨家的家人送出洗脸水、茶来,小人净面吃茶,杨家弟兄出来相见。小人告辞,举人叫家丁把小人的骡子鞴上,搭上行李,拉出门外。小人别了杨家,二人出门相送,小人骑上骡子,要回家去。”
  小人上骡才要走,一心要转我家中。复又多心不肯走,暗自辗转在心中。小人想:不是他写书托表弟,小人残生保不成。又思想:强人虽去有后患,打听真实才放心。不如还回盛家店,又谢盛姓又存身。我小人,再回一句实情话:心中胆怯怕贼人,万一他们前途等,小人一去中牢笼。
  我小的,主意拿定圈回骑,紧紧撒放骡子行。依然又到龙潭镇,越想越怕回里行。我小人,复又回到客房内,店小二将骡接在棚。盛店东,出来留在他店住,打听杨家信共音。在他店中住一夜,第二天,真正果有岔事情:人头扔在杨家院,两颗首级淌鲜红。武举拿进县中报,乡保他,同到衙门去禀明。谁知道,知县竟是来作对,一派歪词人怎禁?他说武举将人害,收入南牢监禁门。只问尸首在何处,定叫实招认口供。二十五日这一夜,又出一宗怪事情:杨家一门老共少,尽情杀死赴幽冥,男女二十零四口,可怜个个淌鲜红。”王自顺,说罢不住将头叩,公座上,立怔诸城县内人。
  第三十八回    暗勾连官匪同为虐
  刘大人在公座上,听客人王自顺之言,爷的心中犯想,说:“据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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