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才有可能救得了他的性命。
当丁宁的剑尖刺入烈火上人的气海,烈火上人的嚎叫声响起之前,一直闭目盘坐在地的东胡老僧便感知到了危险,蓦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伤势已经让他的身体都到了瓦解的边缘,根本无法动用任何力量,但是他毕竟是这世上第二个真正的八境,他的动念依旧扯动了一丝天地元气,虽然不带真正的力量,却是让隐匿在这法阵之中准备出手的一名修行者感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机。
这名隐匿在法阵中的修行者自然便是玉勾太子。
他身上的毛发如受惊的野猫微炸,完全闭合在身体里的气息略有展露,身体周围刮起了一层阴冷的风。
千墓一声低呼,他也感觉到了这种熟悉的元气。
紧接着便是青曜吟。
当他霍然警觉的瞬间,他的目光和感知便完全脱离了天空里的胶东郡郑庵。
下一刻,当烈火上人如受伤野兽般疯狂的嚎叫声传入所有人耳廓中时,他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丁宁的身后左侧。
噗的一声,就如同烈火上人的气海被刺穿时同样的声音。
他反身背对着丁宁站着,他的左手里出现了一柄黑色的短剑,刺向前方的空气。
一道光随着他的剑光所指出现在那片虚无的空气里。
浑身白盔如同骷髅神将一般的玉勾太子的身影就在那里显现出来。
玉勾太子冷漠的双眸里荡漾着一种古怪的情绪,有些像是赞叹,更多的似乎是同情和怜惜。
青曜吟手中短剑所指的地方绽放开一点幽蓝色的光焰,那是一个小小的骷髅光影,却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人间般的阴寒力量。
青曜吟的这一剑就像是刺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剑身上的符文里遭受着无数道阴神鬼物元气的束缚和冲击,就像是有成千上万的冤鬼魂魄在冲入剑身上的符文里。
玉勾太子的身上没有什么气息绽放。
那一个小小的骷髅光影现在就像是他的替身,替他吸引了所有感知的注意。
就在青曜吟这剑被束缚的刹那,他的手掌也拍击到了青曜吟的身上。
青曜吟的身体里响起无数刺耳的爆裂声。
即便他气海里的真元喷薄而出,将天地间搬山般搬来的海量元气迅速凝聚成气膜汇聚于胸前,他的身体骨骼依旧像被数重大山碾压,承受不住。
他胸骨尽碎,接着便连脊骨都承受不住这种力量,纷纷震裂。
一蓬血雾从青曜吟的口中喷出。
他的整个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往后方的尘山里飘飞。
这一刹那的交手自然没有逃脱丁宁的感知,他的身体接近两人力量碰撞的边缘,身体都被狂风吹得晃动起来,然而他的步伐和出剑却是丝毫未乱,连心境都是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平静。
青曜吟这十几年都将时间和心血放在了那幽龙上,玉勾太子自然也是这世间可数的强者之一,甚至是难以预料到会来的强者,然而即便如此,丁宁都不觉得青曜吟会如此简单的被玉勾太子一掌击飞,或者直接杀死。
他手中的大刑剑沾染了烈火上人气海里的离火,所以此刻他异常简单的松开剑柄,抓住了腰间的另外一柄剑。
一片耀眼的白花溅射在烈火上人的面目之前,这些白花看似柔软却刺痛了烈火上人的双眸,甚至阻碍了他的感知,让他看不清丁宁的身位,看不到丁宁的出剑。
细碎的白花在空气里放肆的盛开,互相撞击,溅射出更多的花朵。
看着丁宁和烈火上人在尘影里快速移动的影迹,看着在烈火上人面前溅射出来的无数细碎的白花,扶苏这才骤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身体变得僵硬。
同一时间,身体变得僵硬的还有玉勾太子。
他一掌拍飞了青曜吟,手中的一根白色骨杖扬了起来,就要凌空点向丁宁的后背。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
他甚至都没有感到任何异样,甚至都没有感到任何令他觉得不舒服的气机,他的半边身体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就连流淌在内里的真元,都好像去了不属于自己的另外一个地方。
他无比震骇,眼睛里的余光里,他看到自己拍在青曜吟身上的手掌已经变成了惨绿色,而且有星星点点的幽绿色光点,在不断的从肌肤里渗透出来,就像是无数诡异的萤火虫在他的身体里滋生。
他的呼吸骤然停顿。
两败俱伤!
这一刹那他彻底醒悟过来,青曜吟是刻意的用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咚的一声,青曜吟在此时重重落地,身上再次溅起许多鲜血,看上去无比的凄惨。
然而看着这样凄惨的身体,玉勾太子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得色和怜悯,唯有深深的恐惧。
他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已经模糊。
他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惨绿色。
这是什么毒,竟然连他的真元都无法遏止蔓延!
也就在此时,烈火上人又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丁宁手中的末花残剑再次刺入了他的身体。
这次是他的后背,气海的后方。
第八十六章 哭意
这处后背的伤口不深,并未真正洞穿他的气海,然而就连烈火上人自己都不知晓,或者说直到此时才知晓,这处是他身体经络运行的一处重要窍位。
烈火真人此时一手按在气海处,想要阻止气海中真元的倾泻。
只是些微的压力,啵的一声轻响,就像是烈火真人自己用手掌按破了一个鸡蛋壳一样,他背后的这处伤口便顿时往外炸裂开来。
伤口前后贯通。
赤红色的真元不只如利剑般从他背后这伤口里冲出,更是在他体内已经被彻底截乱的经络里穿行。
这些真元平日里在他的体内温顺无比,如灵药滋养着他的身体,然而此时却让他感到了万分的痛苦和火烫灼热的感觉,在他眼睛的余光里,他每一寸肌肤下的血脉都透出了火光。
他无比恐惧,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整个身体就要被自己真元产生的离火烧为灰烬。
此时他百分百的确定,眼前这名手持着末花残剑的年轻人,便是当年的那人。
对方似乎是有意用这样的手段,要自己尝一下自己被自己的离火活活烧死的感觉。
这是真正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真正的玩火者必**。
在接下来的一刹那,他满是悔意,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白痴。
当年自己虽然一场火将那人烧为灰烬,然而那是在那人力尽,连一名寻常人都已经无法应付的情形之下。
他依稀记得,那人跌坐在强大的修行者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之上,再也无法冲杀之时,很多人已然被杀寒了心,根本不敢上,包括他在内。
等到一名低阶修行者的飞剑刺穿了那人的身体,他才终于大着胆子出手,放出了离火。
然而十几年下来,自己居然真的忘记了那些画面,真的变成了白痴,在这人还能提剑的情况下,竟然如此信心满满的来收尸。真是愚蠢到了无可救药。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唇齿间充满了难以言明的苦,然而就在此时,丁宁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廓:“还想活么?”
没有任何的迟疑,完全是由身心的反应,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点头。
越是像他这样强大的修行者,一身的修为越是来之不易,不知道要经受多少刻苦的修行,做出多少艰难的选择和放弃多少的东西。
所以往往越是强大的修行者越是怕死,越是像人世间的那些拥有无数财富的富豪一样,在临死之前就算是用无数灵药吊着一口气,万分痛苦也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
他的回应完全没有出乎丁宁的预料。
很多修行者一生的轨迹,从他一确定修行功法并深入其中时,便已经确定。
烈火上人修的离火,原本就是燃烧自己真元和对方对耗的功法,这虽然意味着有些甚至比他更为强大的修行者也不愿意耗费自己的修为来杀他,令他变得出奇的难应付,但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而言,这也是一种特别怕死的功法。尤其没有人愿意杀他,他这一生里经受的生死边缘便比绝大多数同境的宗师要少。
早在很多年的长陵,他就已经看穿了这名离火老怪。
丁宁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他再出一剑。
末花残剑的剑丝分裂了开来,变成了很多细针刺入烈火上人的身体。
烈火上人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凉了下来,然后他震惊而无比惶恐的发现,自己之前被丁宁数剑封住的浑身经络,此时被打通,但是却完全用一种自己都并不熟悉的线路在流转。
或者说,丁宁的这一剑就像是重新梳理了他的经络,让他的身体里多了一些他所不能理解的通道和循环。
他气海里的真元很自然的不再紊乱的奔走。
属于七境的力量感重新回归他的身体。
这一刹那,他直觉有了杀死丁宁的力量,然而这种面对修为比自己低的修行者的直觉感也只是出现了一刹那。
在下一刻,一种因为这个念头而导致的浑身惊悸让他浑身冷汗。
他清醒过来,觉得身体里的这种力量感似乎和丁宁有了某种联系,似乎丁宁随时能给,但也随时能取。
他僵硬在地,不知道要做什么。
……
这个时候,玉勾太子凄厉的尖叫起来。
他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连惨绿的色彩都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他无法压制体内毒素的侵蚀,最为关键的是,这毒素完全侵扰了他的感知,让他产生了无数的错觉。
他感觉不到丁宁和青曜吟等人的存在,只看到无数奇形怪状,甚至是已经死去,被自己杀死的敌人在身边纷乱的穿行。
“你怎么样?”
千墓疾奔到青曜吟的身畔,看着身体都近乎扭曲的青曜吟,也是僵硬当地。
“暂时死不了,我已经先用了药,但你必须帮我正骨,否则我就算死不了,恐怕身体里的骨骼也要变得乱七八糟,不成人形。”青曜吟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是笑不出来。身体里那些骨骼的碎片,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荒原里杂乱的茅草。
在和玉勾太子交手之前,他根本没有胜算,他只能采用这样的手段,所以在交手之前,他已经服用了药物。
所幸玉勾太子还是小看了他,他的计划终究成功了。
千墓蹲了下来,不再考虑外界的事情,开始拼图一般搜寻着青曜吟身体里的那些碎骨,然后拼接起来。
他的年纪很小,然而做事情极为专注。
……
澹台观剑连连咳血,他的处境只比青曜吟略好。
这名天下最快的剑师,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青曜吟用这种手段解决了恐怕是来犯敌人中最难对付的玉勾太子,甚至连对方诡异的阴神鬼物手段都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然而现在危机根本没有过去,最大的危机来自天上。
丁宁抬起了头。
一道如山般的阴影正在坠落。
这些腾蛇无法阻挡住天空里的那名胶东郡老妇人,又一条腾蛇被击杀。
真正牵绊住她脚步的,其实依旧是青曜吟的力量,是他的那六翅混金蝉。
然而现在,郑庵的身影已经随着那条坠落的蛟龙一起飘落。
她脱离了身下的那只异鹤坐骑,已经不去管异鹤和六翅混金蝉的交战。
她直落丁宁而来。
第八十七章 当年的巅峰
“你只是怕死。”
“当年事…所幸你也只是逃避巴山剑场的追杀,也没有帮郑袖杀巴山剑场的人,所以我可以不怪你。”
“今日你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就相当于帮我活了一命,你我之间恩怨就算了了。”
丁宁开始说话。
他面容平静的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郑庵,对着烈火上人说话。
莫名的,只是听到丁宁的第一句,烈火上人就突然有放松下来的感觉。
他体内气海里所有残存着的真元,顺着体内那些新生般的经络,如受话音指引,决堤般而出,朝着丁宁的本命剑而去。
丁宁已经收起了末花残剑,他握住了离火虽然熄灭,但是剑身却滚烫的大刑剑。
烈火上人惊愕不已。
但他恍然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他想到了鹿山会盟上元武力敌群雄的力量,想到了在那最关键的关头,黄真卫的真元如受元武心意所引,尽为他用。
这种手段,应该来自元武。
昔日的元武很了解王惊梦除了九死蚕之外的绝大多数手段和秘密。
因为他们曾经是兄弟。
王惊梦对于元武的付出,和对于百里素雪没有任何的区别。
无论是功法上的交流,还是修行经验上的揣摩。
所以很多哪怕是忠于元武的长陵修行者都不得不承认,元武之所以能够在登基之后的十几年里破境,成为这个时代第一个真正踏入八境的修行者,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惊梦。
王惊梦对于元武,是亦兄亦师的关系。
所以当元武这样的人和郑袖一起骤然生变对付王惊梦时,在烈火上人看来,王惊梦是必死无疑。
然而现在反过来想。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王惊梦也同样了解元武。
……
此时从烈火上人气海里涌出的真元就像是已经和他完全无关,即便是他如此心绪杂乱的想着很多有关元武和王惊梦的事情,置身度外一般,他体内流淌出的真元运行的都极为平顺。
那些末花残剑刺入他体内残存的剑意和刺穿的经络,就像是一个法阵,完美的模拟出了元武的手段,甚至是更胜一筹。
烈火上人忽略了一点。
当年的王惊梦除了对剑招运用得天下第一之外,还有最为可怕的一点是,当他开始出手,一场战斗对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局。
这一剑带起的下一剑是什么,他早已经安排好了。
就如此刻,当放弃杀烈火上人的刹那,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剑。
丁宁的身体往下开始陷落。
天空中落下的郑庵无比苍老,这名胶东郡辈分最老的修行者身体看上去都没有多少斤的分量,但是苍老瘦小的身体里却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只是这镇落时带来的元气形成的狂风,就已经像一座真实的巨墙压在丁宁的身上,让他的双足开始没入被鲜血浸润得湿|软的土地。
那些剩余的腾蛇掀起风雨潮汐,在后方追击着她,但是袭向她的力量,反而推动了她的来势,甚至因为本身元气十分相合,所以一部分对她毫无威胁,反而被她所用。
从烈火上人体内平顺流出的大量赤红色真元在空气里变成了无数条晶带,汇聚在他手中的大邢剑上。
他手中的大刑剑开始燃烧。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往上微微抬剑,剑身上燃起的红宝石粉尘般的焰气便将上方镇落的狂风燃烧一空。
他的身体一轻,变得毫无压力。
然后他出剑,朝着已经和他距离很近的郑庵划出一剑。
大刑剑本身是他追求的最强剑,剑身里内蕴的天地元气极强,此时喷涌而出,却是没有任何暴戾的气息,甚至连烈火上人体内抽引出的所有真元绽放成的离火,都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条细细的线。
这招剑招名叫一线天。
这是他最强的剑意之一,也是昔日杀死梁联的剑招。
例如水流是极柔和之物,但是当压缩到极致,变成细细一线,且拥有可怖的速度,那这一条细线便足以切割金铁。
当年他的境界和梁联相差很远,却以这一剑破梁联。
更何况现在这一剑便是烈火上人七境的力量,而且是可燃天下一切真元的离火。
除了元武和东胡老僧这样的八境,现在有谁能够接得住他这样的一剑?
……
看到这样的一条细线生成,天空里的郑庵一声抑制不住的如老鸦嘶鸣般的尖叫。
即便之前烈火上人和玉勾太子连连落败,在她的眼里,当澹台观剑和青曜吟再无战力,丁宁就已经是个死人。
她何曾想到丁宁竟然还能用出如此可怕的一剑!
这样的一剑,和当年的那人亲自出手,还有什么分别!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里,她的气海处透出一点晶光。
一颗晶亮的圆球飞了出来,挡在她的身前。
这是她用一生元气滋养的蛰丹。
本命物滋养的时间越长,力量便越是强大。这是岁月的累积,而她活得恐怕比现在世间所有的修行者都要长,这一颗本命物的强大自然超出绝大多数七境宗师的想象。
然而咔嚓一声轻响。
这颗蛰丹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当整个千山法阵都剧烈的晃动起来之时,这颗蛰丹分成两片,破散的元气甚至瞬间掀飞了数条接近的腾蛇。
这依旧无法阻挡住这一剑。
郑庵在用这颗本命物的时候,便已经是在拼命。
她的身体在空中横移着,一瞬间便如同撞碎了很多道晶墙,她的残影过处连连音爆,一团团肉眼可见的白色莲花般冲击波不断扩散。
只是当年所有七境都接不住王惊梦的一剑。
现在这一剑既然已经拥有了昔日王惊梦接近巅峰时的一剑,丁宁又怎么能够让它落空?
这一道剑线依旧落在了郑庵的身上。
郑庵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只是使得这一道剑线没有能够完全从中切开她的身体。
她的右侧身体上出现了一道红线。
右肩和右腿的近半随着她的小半片身体被切开,气血喷涌间带着白生生的骨茬似乎还粘连在一起,看上去比直接杀死还让人觉得可怕和恶心
第八十八章 收局者
郑庵继续痛苦的尖叫着。
那小半片身体和她的身体彻底分离,然而她的身影却是依旧往后方的尘山中退去,血花还在空中氤氲,她的身影却是瞬间隐去。
看着这样的画面,烈火上人几乎跪了下来。
这一剑就如当年王惊梦的巅峰,虽然大部分来源于他的力量,然而想到当年王惊梦的积威…若是当年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