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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希望多些人马，可是哪里有人啊？
公孙康能不能给我兵马且不说，就算是他给了，也至少是半年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是他破了沃沮，还是我破了沃沮？又怎么能显示出来我的本事？
没有本事，凭什么在辽东出人头地。
“如水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没有更多的兵马，我就以三千人马，一举平定沃沮。”
“殷鉴不远，太白万万不可草率行事。”
“无妨，如水就留在此处，且看我如何破敌。保证让如水眼花缭乱。”
“好吧，老夫就拭目以待。”
唉，到底是年轻啊，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区区三千人马，又是乌合之众，哪里能是沃沮人的对手？只怕是要有不少人白白送死喽。
第102章 是打仗还是做生意（）
刘封没有着急进攻，只是叫苏飞带着陈氏三兄弟，领着众人进行丛林生存训练。
三个人为一组，每天就在山林里面钻来钻去，或者寻找食物，或着捉迷藏，或者在林中格斗。
整个训练计划和科目，已经事先做好，战术要点和程序也写了出来。
刘封只是做了大致介绍，就由苏飞和陈氏兄弟自己去领悟。他也不怎么检查，就采取这种放任自流的方法，任凭苏飞几个人自己去折腾。
不过，几个人倒是挺上心，整天训练的的挺起劲儿。
对于兵卒们，自然也要有个交代。刘封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等待粮草。
方伯居和方宏叔侄两个倒是挺着急，总是问刘封，他们什么时候前去金水部和银水部策反，都被刘封以等待粮草推辞过去。
两人无奈，也就只好耐心等待。
不过，刘封还是做了一件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今天一早，他叫来个各个牙将、曲长、屯将、都伯，宣布了一个消息：在军营里面设市。
也就是设立一个市场，可以做买卖。
兵卒们自己的东西可以卖，也可以买别人的东西。
在军营里设立市场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以前不少军中都设有市场，贾同理还曾经是公孙康的军市侯。
但是在战场上设立市场，人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说的是真的？”
孙尚香一双美目瞪得溜圆。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她似乎晒得黑了些。原来雪白的脸，有些黑红，不过似乎更加健壮健康了一些。
徐夫人也是如此，妩媚之外，更添了几分飒爽英姿。
“自然是真的。不过，该训练还是要训练的。”
“我们不打沃沮人啦？”
“暂时不打，时机不成熟。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做生意。咱们出来一趟，回去总要发些财才好。另外，我在襄平城联系了一个好生意，大量收购黄薯藤，有多少要多少。”
“这里黄薯藤很多，可以借着训练的机会，教大伙儿挖黄薯藤。如果这里的沃沮人卖黄薯藤的话，我也收购。有多少卖多少。”
“这个，我们究竟是来打仗，还是来做生意的？”
徐夫人不禁又开始鄙夷刘封。
别人虽然也觉得刘封这件事儿做的荒唐，但方伯居是客人，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苏飞要给刘封留面子，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
陈大狗等人也不敢说。
也就只有孙尚香和徐夫人敢于当面说出来。
“既是打仗，也是做生意。沃沮人很难对付，襄平侯给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牵制他们。只要不让沃沮人前去增援高句丽，我们就算是胜利。反正没有多少事儿，不如顺便赚点钱回去。”
“既然如此，还何必苦苦练兵，吃那些恶心的东西？”
“这不一样，练兵就是打仗，这个不允许耽搁了。好啦，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我是主帅，就如此定了。”
刘封摆出了主帅的谱，人们也就不好说什么。
别人都走了，只有苏飞留下。
“太白，我知道你一定另有深意，难道跟我也不能说吗？”
“哈哈哈，知我者羽凡也，好，我就跟你说说我的详细计划，不过目前仅限于你我知道，你不能过早跟他人透露。我的计划是。”
刘封大概说了自己的计划，就见苏飞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
“羽凡，怎么啦？”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太白奇思妙想，简直匪夷所思。飞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打仗的。”
“现在咱们研究一下详细的计划。你先看看这个。”
刘封拿出一沓纸。，递给苏飞。
“原来你早有谋划？”
“这么大的事情，哪能没有谋划呢？否则怎么能以三千人马，平定沃沮？”
“你真的打算用这三千人平定沃沮？”
“自然是真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将近一个时辰后，苏飞从刘封的大帐中出来，一脸兴奋，乐颠颠地走了。
往河边走的时候，遇到了孙尚香。
“苏将军，太白到底有何谋略？”
“哦，没有什么谋略，他不是都说了么。郡主也知道了。”
“不对，我总会觉得他不会就这么放弃。难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赚钱？”
“襄平侯也没打算让我们平定沃沮，何必跟他们硬拼呢？赚些钱回去岂不是更好。好啦，我走了，不过，练兵不能停下，还要加强戒备，以防沃沮人偷袭。”
苏飞急急忙忙走了，徐夫人过来。
“苏飞怎么说？”
孙尚香就把经过说了一边。
“嫂嫂，你觉得刘封到底有何打算？”
“我也想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做事看起来荒唐，但背后都有深意。我怀疑这是他的骄兵之计，故意制造假象，让沃沮人上当。”
“可他为何要开设军市呢？这也赚不了什么钱啊？”
“他一定另有所图。对了”。
徐夫人突然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
“嫂嫂明白什么了？”
“关于黄薯藤的事情。”
“黄薯藤怎么啦？”
“郡主，沃沮人平常吃什么？”
“什么都吃啊，黄薯藤也吃，还是他们的主要食物。你是说，刘封要断绝沃沮人的粮食？”
孙尚香终于说到了关键之处。
“对，太白是想把沃沮人的黄薯藤都收购来，让沃沮人断粮。”
“此举倒也有道理。不过，怕是难以如意。一是沃沮人的黄薯藤很多，二是他哪里有那么多钱来收购黄薯藤？三是没有了黄薯藤，沃沮人还可以买粮食，或者出来抢粮食啊。四是他们还可以吃别的东西。”
“也有道理啊。”徐夫人又迷惑不解了。
“这个该死的刘封，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呢。可我看着苏飞，分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啊。难道他真的不想有所作为？”
“他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啊。”
“唉，算啦，不用费力去猜，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可以在这里得过且过下去，可是我们不能无所作为啊。否则早晚被公孙康消耗一空。”
“唉，也不知鲁子敬和甘兴霸那边怎么样了。家里那边也不知到底作何打算。”
两人核计了半天，终究也没有什么结论。
第103章 众说纷纭（）
主帅虽然下达了开设军市的命令，但是效果似乎并不算好。
这里就在沃沮人的山下，沃沮人不来，就没有多少人来。
兵卒们都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想卖也没什么东西可卖的，即使有什么东西卖，想买也没有几个钱。
不过，效果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头一天，十来个士兵在练兵的时候，挖到了二十来斤黄薯藤。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们去找何照。
没想到，何照爽快地过称，就给了二十个五铢钱。
还真的能卖钱啊。这个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军营。
第二天，就有更多的士兵，在练兵的时候，注意搜寻黄薯藤和各种药材。
冯屯里虽然没有什么百姓，但是周围的地方还有。罗天福把军市的消息传到附近之后，就陆续开始有人来到这里做生意。
把一些粮食、酒、药材、毛皮、布匹等等拿来交易。
虽然人数人仍然不多，但是却一天天多了起来。
士兵们在山林中练兵的时候，也不时地挖回来一些黄薯藤，都被何照收下。
现在已经有了一千多斤黄薯藤，在河里洗干净之后，就晒在河岸的河卵石上面，摆了一大片。
七天之后，贾同理、周青、公孙楚押着粮草抵达。第二天，就向前面来的军队一样，开始训练。
就在这个时候，刘封找到了方伯居。
“如水，我知道你一直有所疑惑，此刻，就跟先生说实话，说说我的通盘谋略，你先看看这个。”
刘封把自己的整个作战计划，递给了方伯居。
这份计划，就是给苏飞看的那份。
方伯居疑惑地接过去，开始看了起来。
“太白真的打算平定沃沮？”
“大张旗鼓兴兵而来，自然要平定沃沮人。如水稍安勿躁，看完再说。有何不明之处，尽管发问，丰为先生解答”。
方伯居看下去，渐渐地，脸色变了，手也抖了起来。不过他没说什么，接着看下去。
用了两盏茶工夫，看完了一遍。
“太白，老夫有些疑惑，请容我再看一遍。”
“如水慢慢看，有何疑问，尽可发问。”
方伯居又看了一遍，双手捧着这份计划，递给刘封。
“幸亏还没走，否则几乎铸成大错。实不相瞒，见太白开设军市，一直没有举动，老夫误以为太白也是贪财无能之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要回到土城去，跟凉茂交差后就回屯有县。没想到太白有如此精密深远的谋划，好啊。虽然老夫仍不甚了了，但相信太白此举定能成功。”
“就请太白下令，要老夫何时启程去金水部？”
“如水若是方便，明日便可跟贤侄启程。”
“好，就在明日一早启程。哈哈哈，没想到，老夫也能参与如此壮举。”
“先生若是能策反金水部和银水部，就是第一件大功。”
“老夫已经名满乐浪，也不再需要什么名望。只求能够平定沃沮，将我汉家兄弟解救出来，心愿足矣。”
“还有一事要告诉太白。据小侄观察，这两日军市中，已经有沃沮人冒充附近百姓，混了进来。想必他们是来观察军情的斥候。”
“好啊，封正想着他们把消息传回沃沮人和高句丽了那里呢。”
“哈哈哈，原来是太白的诱敌深入，骄兵之计啊。”
新近赶到的押送粮草的辽东兵，训练进行的比刘封预计的要好上一些。这得益于在家里面的队列和内务训练。
虽然吃蛇吃老鼠，吃草根和树皮、树叶这些科目令他们不解，但以前已经养成了服从命令的习惯，心里虽然抵触，还是很快接受了。
山林中的训练科目，也一一展开。虽然天气已经热了，山高林密，但此时还没有蚊虫，倒也可以忍受。
经过一段时间，也就逐渐适应过来。
军市山上不断收购黄薯藤，以前已经有人因此赚到钱了，也让他们充满了憧憬，做起了赚钱梦。只是长官们不让他们深入山里太远，近处的黄薯藤不是太多，他们才暂时没有太多收获。
这种大张旗鼓的训练和挖黄薯藤、采药材的事情，自然已经惊动了沃沮人。这几天，兵卒们已经三次跟沃沮人相遇，短暂的交战后，那些沃沮人自然不是经过训练的兵卒们的对手，有十二个沃沮人被打死，六个沃沮人被俘虏。
不过，这些俘虏被审讯之后，又被主帅给放了。让兵卒们感到疑惑不解。
辰时许，有的兵卒看见方伯居和他的侄子方宏带着自己的随从进山了。
跟他们随从熟悉的人说，这叔侄二人是看到主帅一直在收购黄薯藤，着急发财，也到沃沮人那里收黄薯藤去了。
这几天，时而有人拿着大袋的黄薯藤来卖，就有人怀疑是山里的沃沮人来卖的。
早晨从何照那里又传来了消息，说是很快就有一船盐要运到，到时候就可以用盐来换取黄薯藤。
按照何照的说法，黄薯藤收够了一船之后，就会先运回襄平城。这次来的主要任务，不是打仗，其实就是来收购各种特产的。
这些话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是很快传开了，甚至就连来到军市交易的百姓们，也都知道了。
关于打仗的事情，也是各种传说都有。
有说主帅很快就会进攻沃沮人，有说以前五万大军都没办法，现在就三千人，怎么进攻？
还有的说，乐浪太守将要派兵前来支援。也有的说，乐浪太守那里根本就没有几个兵，而且跟主帅不合，根本就不会来支援。
不过，人们也私下里传说，主帅已经跟红水部和蓝水部私下结盟，共同对付黑水部。
还有的说，主帅已经跟高句丽的各位大人谈好了，把从沃沮征收的赋税分给大军一半儿。
总之消息越传越多，人们也分不清真假。
“这个刘封，他到底要干什么？”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孙尚香耳朵里，现在就连她也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
“郡主不要着急，届时我们去问问太白。想来他会有自己的打算。”
“嫂嫂，你又替他说话，莫非你真的看上他啦？”
“郡主，我怎么会看上他呢。你不要胡乱猜想。”
徐夫人脸色红了起来。
“既然没看上，为何你总是替他说话。”
“我。”
徐夫人显然有些心虚，一时语塞。
“郡主，夫人，主帅请你们过去议事。”
恰在此时，何平进来，给徐夫人解围了。
第104章 先打经济战（）
刘封、苏飞、孙尚香、徐夫人、贾同理、周青、公孙楚等主要将领，齐聚在大帐。
一看这个气氛，孙尚香就知道，刘封今天有正经事情。
“各位将军，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们都在怀疑，沃沮之战我们到底打不打。如果打，怎么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此刻，我就来回答这些问题。”
刘封站了起来，走到大帐边上。掀开一块布，露出了一张大图来。
沃沮形势图几个大字，在图的最上面。
众人立刻明白，这就是沃沮的地势图形。
“我们远道而来，自然不是做生意的。开设军市，有两个目的。第一，是为了迷惑沃沮人，让他们疏于防范。第二，这也是对于沃沮人战争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对于沃沮人的战争，实际上早就开始了，已经开始的这部分，叫做经济战。”
“收购黄薯藤，就是经济战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因为黄薯藤就是沃沮人的主要食物之一。”
“黄薯藤被大量从地下挖掘出来，他们今后的食物就会变少，如果我们今年收购了十万斤黄薯藤，明年的黄薯藤种薯就会大量缺乏。需要三年时间，黄薯藤的繁殖量，才会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你们可能会问，这跟目前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沃沮人，至少今年他们不会缺少粮食啊？”
“问的也对，但是我们要从长远来考虑。因为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这一次打败沃沮人，而是为了彻底解决沃沮人叛服无常的问题。”
“说穿了，就是这一次打败沃沮人之后，要在沃沮人这里恢复郡县制，把沃沮人重新划归到乐浪郡的管辖之内。”
“沃沮人今后无法获得足够的食物，就不得不依靠从汉地获取粮食。这样，就逼着他们投靠汉人。否则，在今后的两三年里面，他们就面临着饥饿的处境。”
“十万斤干黄薯藤，就需要八九十万斤鲜湿黄薯藤，按照目前的价格收购，这可是一笔巨款，主帅，我们从哪里拿出来这样一笔巨款？”
贾同理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众人互相看了看，也都是这个心思。
确实，无论是刘封，还是在场的其他人，即使是孙尚香和徐夫人这样富裕的人，也拿不出这笔钱来。
“贾将军提的这个问题非常好。我们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现在我给你们解释一下。”
“我们在收购黄薯藤这件事上，花费一些钱还是非常值得的。因为这可以减少不少打仗的成本。也就是说，可以减少不少粮草消耗和兵卒死伤。这两项加起来，其实也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另一方面，收购黄薯藤，虽然我们现在把钱付出去，但是，我们要黄薯藤也没有什么用处。”
“既然没有什么用处，还收购来做什么？”
徐夫人问道。
“将来再卖给沃沮人啊。或者他们拿药材、毛皮这些有用的东西来换啊。”
“此外，我已经得到了沃沮人内部传来的消息。此刻已经有很多沃沮人，挖掘了大量的黄薯藤，正在晒干，准备卖给我们。”
“我们虽然没有那么多钱，但是可以采取两个方法。其一是用盐来换，其二是从他们手里赊销过来。只要把这些黄薯藤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就从经济上卡住了沃沮人的命脉，占据了极大的主动。”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不过，要是高句丽人和沃沮人的部落头人不让他们大量挖掘黄薯藤，或者不让他们卖给我们，那时候怎么办？”
贾同理又发出了疑问。
“是啊，那些高句丽人和部落头人们，也不是傻子。开始的时候，他们或许不明白将军的意图。但是，大量挖掘黄薯藤，就等于断了他们的粮食，今后要是获得粮食，就只能到汉地来买，或者来抢。他们不会不明白其中利害，一定会阻止。”
周青不愧是大家子弟，这个问题提得很现实，也很有见地。
“周将军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就要采取第一个军事行动。这就是斩首行动。”
“斩首行动？”
“对，斩首行动，羽凡，这件事情你来讲吧。”
苏飞站了起来，看看众人，站到地图前面。
“斩首行动的第一步，就是一举消灭高句丽派驻在沃沮人的所有大人和他们的随从。”
啊？这就要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