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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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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转身下台,意兴索然离军营而去。一路上风光景致正是姹紫嫣红之时,只是他心中有事,却是懒怠欣赏。车至镇北街头之际,他忽然将窗帘拉开,召手向张瑞吩咐道:“你亲自去港口向施琅传话:你近日不是在收水引么?我上次令你封锁与郑氏有关的商船,你怎的把人放到日本去了?我知道你手底战船不是很多,现在水手不够。不过你可以让从福建出来的普通商船透消息么!手握巡海大权,却也忒过老实了!你一句话,还不知道多少船巴结你,怎地这么一点手段都不知道使。为将者,不但要善用兵,阴谋诡诈政治角力也需要好生研习一下……”

见张瑞红头涨脸的细听,知道自已的话重,张瑞怕施琅脸皮上不好看,便又笑道:“做大哥的说你几句,甭不乐意!若以后还让我不省心,我告诉你家娘子,让她开导你几篾条!”

张瑞听他说到此处,忍不住噗嗤一笑,向张伟道:“就这些?”

“是,快些去。一定要把郑家的商路给掐死!不然的话,人家以为他死而未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他暗通款曲什么的,那我可不是白费劲了。”

见张瑞笑嘻嘻打马去了,张伟方觉精神一阵松驰,他总算想通了自已为何如此火大,却原来是心底深处很是担心郑芝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人现下居住福建,又是掌兵的副总兵,论起职位比自已还高上半截,想彻底铲除他难底太大,是以心里担心不已。听那吕唯风说起郑家有人至日本暗中捣乱,不免让他担心不已。

自失一笑,忍不住口中喃喃自语道:“内修政治,外施威权,辅以精兵强将,怕他怎的。张伟啊张伟,你近来发展太快,失了平常心了。哼,若不是我对日后的历史发展胸有成竹,凭我的这点才干,如何斗的过这些古人中的英杰……要切忌千万莫小瞧了天下人。”

待车行至台北指挥使衙门,张伟却从车窗内远远觑见大门前聚集了数百台北巡捕营的巡兵,各兵皆是一身武装,手执刀枪棍棒,一副杀气腾腾模样。张伟诧道:“高杰这厮要死了么,聚集这些巡兵想谋反不成?”

张瑞被张伟差遣去传话,此时负责张伟安全的却是两位飞骑都尉,两人见不是事,立刻并骑向前而去,又命跟随的三百位飞骑卫围住张伟马车,小心戒备。他二人骑马上前,喝道:“你们是受谁的指挥,怎地敢在指挥使衙门前会聚闹事?”

那些巡兵吃他二人一喝,各人皆是左顾右盼,却是寻不出一个做主之人,两帮人马面面相觑,却都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巡兵皆是眼前这些身着皮甲的骑兵皆是护卫张伟的飞骑,见有长官来问,各人都将手中兵器放下,又老老实实列队站好。那两个都尉这才放心,纵骑回到张伟车前,道:“大人,不知道是谁令巡兵们在此集合,咱们还是先不进衙门,先行回府如何?”

“无妨!借高杰十个胆他也不敢谋反,况且就凭眼前这些巡兵,三百飞骑一息间就能将他们斩杀干净。让他们让开,我先进去。”

那两个都尉又返向而回,喝令着巡兵们让开道路后,又小心翼翼护卫着张伟下车,进入大堂。正在此时,那高杰却领着一帮巡捕营的哨长什长之类的小官儿,快步向这边赶来。

张伟听得身边飞骑报告,回头冷冷看那高杰一眼,冷笑道:“好威风,好杀气。快让那狗才解了刀进来!”

高杰此时却也知道巡兵们冲撞了张伟车驾,正自吓的魂飞魄散,听得张伟吩咐他解刀而进,知道张伟对他起了疑心,更是吓的心胆欲裂,立时抖着手将佩刀解下,跌跌撞撞的向指挥使衙门大堂内跑去。

第一百二十章 镇倭(二)

他跌跌撞撞进来,张伟却正自坐在大堂左侧太师椅上悠闲喝茶,因见高杰面无人色,张伟轻啜一口茶水,笑道:“高大捕头,怎地,今日带人来拿我?”

他虽是温言轻语笑问,在那高杰耳边不若是天降狂雷,直震的他耳朵嗡嗡嗡直响,当即便两腿一软,往地上跪了下去,膝前几步,抱住张伟双腿,哭叫道:“大人,属下绝不敢有二心,实在是因为有巡兵来报,说前番从澎湖带来采铜矿的农夫有不稳的迹象,听他们口中喃喃自语,道是采矿吃苦受累而死,到不如拼命而死。上午又有一澎湖人不慎摔落矿洞而死,那些澎湖新来的矿工都是愤恨不已。属下只怕那铜矿一出事,连带着硫磺、硝石几矿不稳,便立时点齐台北县所有的巡兵,带上武器准备前去弹压。因大人的指挥使衙门正好是台北县正中位置,便令巡兵于此集合,原想着大人要去阅兵,只怕还有些时辰才回,自然是不妨事的。谁知道竟然冲撞了大人的车驾……”

说罢又重重叩下头去,在大堂青砖上嗑的砰砰做响,口中直道:“属下有罪,属下有罪,只盼大人饶属下一命,属下做牛做马,以报大人恩德。”

张伟一脚将他踢开,恨恨道:“娘的!你真是好大的狗胆!我这衙门你也敢用来做集合的场地,若是我家门口正好适合,你是不是可以拿来做砍头的刑场?唔?”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哼,你已经敢了!”

又恨恨踢他两脚,方道:“起来,死狗一样成何体统。亏你也有些才干,怎地一点胆色也没有。你为我效力多年,难不成我为此事真砍了你脑袋不成。”

见高杰怯生生站起身来,张伟思忖片刻,又道:“此事我一开始便知道定是误会。你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实力,不会发这种疯。不过,这样的事情开了例不得了。你不敢,不代表没有人犯了失心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是削我的面子。日后,凡出动五十巡兵以上,不论何事,先需报备指挥使衙门知晓,我安排人管理文案,专理这些事物,你清楚了?”

“是是,属下记得了。”

见高杰如获大赦,开始用袖子抹适才吓出来的油汗,张伟肚里暗笑。其实今日之事其实到也怪不得他。只是古人最忌涉及到谋反犯上之事,今日无巧不巧,巡兵冲犯了张伟。冒犯皇帝车驾在古时可是要流配三千里的大罪,张伟虽不是皇帝,在这台湾却与皇帝没有区别,却让那高杰如何不惊?

张伟此时却已想的明白。自已只顾分薄事权,使的军务政务治安工商等各事都分别令人掌管。巡捕营直归张伟自已掌管,政务军务也是由他直管,至于工商赋斌,却又是何斌主理,这样事权分开,一方面可以防范有人专权擅政,另一方面却是无人可以代理张伟职权,张伟若在还好办,若是离台而出,事情便很是严重。比如当日去辽东,指挥使衙门与高杰便是扯了若干次皮,又有张伟新设的台北及台南的政务署,以架空两位朝廷知县之用,却又无形中剥离了何斌权限,何斌原本掌握财斌大权,政务也多有涉及,现下政经分开,他却甚感不便。以张的原意,却也不是想分他的权,只是已然创建制度,却又不得不如此耳。前几日有感政务繁芜,有意请何斌署理全台,何斌只是不依,道是自已忙不过来。张伟也知他有避让防闲之意,何斌原本长于经商,政务并非所长,也只得遂他的意罢了。

待事情演变至今日,张伟便知自已手下文官集团中少了一个“丞相”,没有能代他管辖全台事物的襄助政务的机构。明太祖废丞相,自已每天办公十几个小时,三十多年如一日大权独揽,张伟一向觉得其人甚蠢。明朝后世的子孙都有不肖者,如万历十几年不见臣下的面,整个官僚机构面临瘫痪之危,连六部尚书都缺了一半,这样的前车之鉴不远,张伟自然清楚的很。只是一来现下的台北没有这样的人才,二来此时诸事草创,许多制度都有不足之处,若是树立一个除张伟外大权独揽的人物,又有专擅之患。如果弄的尾大不掉,将来学明太祖一样大杀文官,那张伟岂不是又回到了历史的老路?是以此事断不能行。至于学习西方,弄三权分立,议会选举总理的制度,以当时的中国国情,要么整个议会及政府系统被一人操持,要么党派林立,终日争吵不休,那么别说争霸大陆,就是保有台湾,也恐非易事。

思来想去,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以张伟之权威才干镇守台湾尚有些错漏,若是他突然不在,没有好的制度,一切终成画饼。

因喝骂高杰道:“狗才,那铜矿不稳,还不快去!”

见高杰连滚带爬去了,到了大堂之外方吆三喝四,指挥那些巡兵开拔,向大屯山脉的铜矿而去。

张伟今日诸事不利,心头不乐,再三犹豫,仍命道:“备马,我也骑马去铜矿看看。”

那大屯山脉的铜矿还在新竹以南,距镇北镇三四十里路,张伟因正好要路过新竹,想来已有大半月没有到官学视察,又特意绕道新竹镇西,在那官学门口驻马,入内巡视一番,此时的台北官学已是天下第一大学院,比之北京的国子监仍是大上十倍有余,盛唐的官学不过有房一千余间,而台北的官学仅是学舍便有三千多间,再加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操场,占地面积之大纵马也需奔驰半天。张伟因有事在身,只是径直入内,就内查看了几个学科情形。见明算、明经、明律的几个学院尽皆在讲习说课,那学生却也不比内地学院的学子那么呆板,无论是表情语言皆是生动活泼的多。又见各西学的学院也已开课,传授西医、西方哲学、法律、科学、政治等课,虽然这些只是副科,并不能加学分,将来学子毕业,并不能以西学谋生,饶是如此,因西学新颖有趣,选修的学子之数并不见少。

张伟巡看一阵,因自已只是路过,并非专程而来,故而也没有惊动何楷,只是四处静静观察一遭,便待离去。只是路过一处教室之前,却见室内有数十学子喧哗吵闹,打闹嘻笑,因上前去问道:“怎地你们不念书,在此胡闹?你们的师长呢?”

却有一年长老成的学生上前来答道:“这位官爷,咱们的座师是明医一科的学官,他今日不知道怎地没有来。因他是学官,故而其它明医一科的老师不便前来代课,咱们只好在此等候。因久候无聊,故而有些同学随意了些,请官爷见谅。”

他这般客气答话,张伟便略点点头,转身而去。待到了官学门口,吩咐身边亲卫道:“去寻何楷学正,令他查查那个明医学官的事,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便罢斥回家。”

见那亲兵去了,张伟纵身上马,向各亲卫吩咐道:“走罢,去那大屯铜矿。咱们在此耽搁半天,估摸着高杰他们也该到了。”

他脸上虽看不出,到是诸亲卫皆随他多年,又岂不知张伟现在怒气十足,各人都是心中暗自凛然,唯恐不小心惹得他生气,让杀气落在自个儿的头上,那可是再蠢不过了。也有那悲天悯人的想起当年平定宗族之乱的情形,心中都道:“此怕今日又要血染大屯山了!”

因那张伟当先一鞭打马前去,三百亲卫也纵马相随,顿时是蹄声如雷,一路上鲜衣怒马,威风不已。堪堪向南奔行了数里,却见大路上有一绿衣官服的中年男子身背木箱缓缓而来,张伟大奇,他曾有令,凡七品以上着绿衣官服者,皆令给导引牌两面,水火棒四、执扇二相随,此时这官道上有人身着官服,却是一人走路,一来有违规制,二来看起来也甚是不合相。因驻马扬鞭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身着官服却步行而来,你的从人导引呢?”

那人大约是四十上下,见张伟身着紫袍,连忙跪下,叩头道:“下官给大人请安,请大人恕下官无礼。”

张伟见他口称下官,料来是官员没错了。只是此人礼仪荒疏,言辞艰涩,别说没有从人相随,便是那官服也是破烂不堪,边角上细线挣开,漏出无数线头来。又见他黑色官靴也穿的破旧之极,浑身上下除了背后一个木箱光鉴可人,简直如同那叫花子一般,算来整个台北有如此打扮的人也是极少,更何况此人身上还是七品官员的装扮。

张伟心中怒极:“你是何人,叫甚名谁,如何做此打扮,在哪里捡的官服?嗯?!”

说罢怒喝道:“来人,将这贼人拿了,送到台北巡捕营严加拷问,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来冒充官人。”

身后几名飞骑听了,立时跳下马来,冲上前去将那中年男子执住了,便要掏出身上带的细绳捆绑,那人却也不慌,虽胳膊被扭住了不能动弹,却高叫道:“莫急莫急,这位大人,下官随身带的有官印、腰牌,请大人令人查对。”

“查查看!”

有一飞骑将手抄在那人的袋中,摸索一番,却果真掏出一个小小铜印及两面剖开的符牌,仔细查看一番,方递给张伟,道:“大人,果真是个官儿。”

张伟接过来一看,只见那印信和符牌上皆刻有:台北官学七品明医,吴遂仲。

因想起适才官学中事,便喝问道:“原来是官学的吴学官,那么请问阁下,怎地姗姗来迟啊?不知道官学中有学子在等你上课么?”

因怒笑道:“想来你也是饱学善医的人,品行上也决然没有问题,否则也不会聘你做学官,却不知为何荒怠至此?官家没有配给你马匹么?学官虽不配仪仗,到底你也是官员,俸禄想来不低,却如何俭省至此,这也太不成话!也罢,你且先说说,今日授课却为何迟到?”

那吴遂中却好象是天生的慢性子,因见张伟将印信符牌还他,便慢条斯理的又好生装回袋中,张伟眼中几欲喷火,他这才答道:“大人,下官只是个医官。也是张伟大人他老人家看的起医生,也给了个官员名份,其实不要说和正经的官员相比,就是在学官里面,下官也只是敬陪末坐。想那官学里虽是免收学费,可若不是贫家小户的,谁愿意让子弟学医,将来走街窜巷的赚辛苦钱呢。故而这俸禄么,下官最低。这配马么,下官没有领到。因天天下乡行医,张伟大人又有规定,官员除居家外不得除官服,以方便百姓监督,故而这身官服弄的破烂流丢的,适才在路上遇到一群台北巡捕营的军爷们,因也是见我起疑,拦住好生盘查了一阵,这才放行。故而,下官今日是迟到了。这倒也是头一遭,大人若不信,请去官学核查。”

医、卜、星、相在古代中国地位甚低,便是给皇帝治病的太医院医正,亦只是正六品的小官,张伟一向不以为然,故而台北官学设立医学一科时,便也坚持设立品阶与其它学科相同的医官,只是想不到积习难改,有些东西却不是一纸命令可以改变。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气闷,又见这医官叫花子般站在眼前,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到是动了好生询问一番的心思,因见不远处有一茶亭,便道:“来,随我去泡一壶茶,咱们来说说这官学的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镇倭(三)

那医官见他相邀,却将手略拱一拱,道:“谢大人的美意。下官还得赶去官学,现下已然是迟到了,不过迟到总好过不到,若下次有机会饮茶,下官一定相陪。”

“我来时已通知何学正寻人代替,不急。来人,将医官的药箱拿下,替他背着。”

那医官还要推辞,却抵不过几名飞骑身强力壮,硬上前来将他药箱拿下,无奈之下只得苦笑一声,道:“指挥使大人,您这可是天不留客强留客啊。也罢,这台湾您就是天,下官哪有不从的道理,请吧?”

张伟一跃下马,向他笑道:“从?从什么?我让你这邋遢汉子从什么从!你到是醒目嘛,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带头向茶亭走去,那医官慢他一步,随在他身后,因见他动问,笑道:“这全台能有几人身着朱紫,又有大批的皮甲卫士紧随身后,下官虽是穷困潦倒一游医,到底不是人头猪脑,自然知道是大人您。”

张伟听他说话有趣,到是与其落魄木讷的外表不合,因听他虽说着官话,咬文嚼字间口音却甚重,便一边落座,令茶博士上茶,又一边笑道:“老倌儿是陕西还是山西,说话可是带着一股子醋味。”

“回大人,下官是山西太原人。”

“那怎地流落至此?先不急说,喝茶。”

那吴遂仲轻啜一口,便将茶碗放下,笑道:“说来也简单,下官自幼行医,因心慕李时珍著本草,便一心要效法先贤,四处游历,将《本草纲目》中的缺漏不足之处略做补阙。因这台湾气候炎热,下官料想此地定然有些内地没有的药草,故而泛海而来搜寻,不想数年一过,这台湾已是别有一番天地,下官虽是敬佩大人所为。却因要游方行医,本欲离去,谁料大人一道命令,这台湾许进不许出,故而只得留台行医,又蒙大人恩典,能入官学任学官。举凡种种,到也是下官的造化。”

张伟听他虽是语气平和,却显是对自已阻他四处寻医问药而不满,却只是不理会,因笑道:“你写的书如何了?若是有些药草什么的不全,我派人给你去寻。”

又问道:“可将家人接来了?”

吴遂仲斜视张伟一眼,心中暗叹口气,答道:“大人,下官自幼出门行医,种种辛苦不可胜数,一直醉心于医道,这婚烟之事,却是没有想过。”

因见张伟诧异,又笑道:“下官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亦非生理有残疾,委实是没有时间精力。好在我家中兄弟甚多,也不差我一个人传后就是了。”

又促狭一笑,道:“大人,您的年纪可也是老大不小了。婚事一直未办,这全台人心都是不稳哪。”

张伟肚里暗骂一声:“你不是同志,难不成我就是了。至于什么有后无后,老子那个时代可没有这种说法了。”

却听那卖茶的农妇上前笑道:“吴先生可是个大好人,给我们治病从不要诊金,只需上山寻些他没有进过的草药,就喜的跟什么似的。就是孤身一人在这海岛上,想想也怪可怜见的。这位大人,我看您必定是位高权重的,不如赏个媳妇给他!”

张伟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却听身边侍立的飞骑都尉上前喝道:“有没有规矩!谁让你上前与指挥使大人说话的,退后!”

那农妇初时尚不服气,正笑道:“这军爷好凶,你家大人尚没有说话呢……”

待听到“指挥使大人”字样,这农妇虽是大字不识一个,但老是听身边人提起张伟时都是这几个字样,她虽愚笨,这几天字成天在耳边,却又怎地不知道这指挥使大人是谁?当下吓的脸色发白,双手一松,手中提着的铜茶壶便跌在地上,哐当一声滚出老远。

吴遂仲见她吓的厉害,忙起身将铜壶拾起,交与那农妇,道:“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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