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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来,悬挂在廊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张翼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如迟静言曾经问过他的兴趣爱好,除了看书,舞剑,就只有下棋,而且下棋在那三个兴趣爱好中,是他最为喜欢的。
昨天晚上,他正和一棋艺不错的家丁下棋,有旁观的家丁告诉他,京城就今天新开了一家棋社,听说里面高手如云。
下棋这事,和打仗是不一样的,势均力敌,才能体会棋给人带来最大的乐趣。
张翼听闻这个消息后,不和那个勉强可以和他杀上几局的家丁下了,直奔新来的棋社而去。
看到棋社的名字,他不由一怔“翼社”,那个翼就是他名字里的那个翼,一模一样。
有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顿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红烟虽说还在七王府,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跑来开一家棋社。
这天晚上,张翼非常开心,兴致也非常好,棋逢对手如将遇良才一样,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连打败了好多棋艺精湛的高手,他的兴致越发的高涨,平时滴酒不沾的他,经不住别人的劝说,他喝了好多酒。
他喝得差不多,就不愿再喝,这时,棋社的老板娘出现了。
蓦地,像是被人从头灌了一大桶凉水,醉意全无,清醒无比。
红烟踩着莲步,身姿婀娜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拿过边上人又朝张翼递来的酒,二话不说,盈盈浅笑间,一杯酒已经入喉。
再后来发生的事……张翼真的不大愿意再回想下去,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嘛。
当时蚀骨*,他恨不得把身下人吃到肚子里;事后,他懊悔地连肠子都青了。
顶着宿醉后的难受,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朝身边看去,心脏漏跳了好几拍,没想到,自恃儒雅文质彬彬的他,也有酒后乱性的一天。
他掀开被子下床,想在床上人醒来之前离开,被子才掀开,脚刚弯起,他再次愣住了。
雪白的床单上,印着一团鲜红的血渍。
他更是像受了什么打击,脸色刷地下雪白,没了一点血色。
也许是他骤然加重的呼吸,熟睡的红烟也醒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张翼报以羞涩一笑,“张翼。”
头很自然的朝他身上靠去。
张翼像是被雷击中,直接跳下床,红烟的倚靠落了空,她手肘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站在床边人,“你怎么了?”
张翼朝她看了看,视线移动,落到那团殷红上,面露恐惧,声音颤抖,“你……你……”
红烟是从哪里出来的,她最擅长的就是由男人脸上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是个刚烈的,有个性的女子,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女扮男装的迟静言,誓死都要从良。
满心的欢喜,倏地冷下去。
刚才还是明媚的春天,转眼到了萧条的冬天。
她把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张翼,说出来的话,也已不复刚才的温柔,“张先生,你不要误会,巧的很,我刚好来葵水了。”
最后,张翼是被她带着鄙夷地目光,生生逼得落荒而逃。
“张先生!”红烟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也打断张翼的回忆,“你还有事吗?”
张翼愣了愣,“什么?”
“如果你没事的话,请早点离开,不要站在这里妨碍我。”红烟从藤椅上坐起来,冷着脸下起逐客令。
张翼想起一句话,不过那句话是形容男人的,是形容男人在和女人发生那种事后的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叫提起裤子不认人。
这红烟,还真是很有个性,她直接对他翻脸了。
张翼被她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噎到了,“红烟……”他朝忙碌的小二们看了看,岔开话题,“他们在干什么?”
红烟挑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表情冷,说话的口气更冷,“他们在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再说了,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只要不干你,就不是轮到你来管的事!”
这话顶多就是让张翼有点难堪,最后让张翼拂袖,满脸愤怒离开的是红烟说的另外一句话。
“张先生,你要再不回去,你的玉姐姐等你该等心急了!”
张翼猛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红烟眼前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她借着闭上眼睛,藏起即将凝成的眼泪,也掩盖掉所有情绪,“除了你自己,还有其他人会告诉我吗?”
喝酒果然误事,怎么把藏在心里十多年的心事给说出来了,张翼的脸色非常难看。
如果红烟可以睁开眼睛,哪怕只是飞快的看一眼,也会发现,他的脸色难看,更多的是因为心事被人知晓,而不是如她想的那样,他深爱着那个叫玉姐姐的女人,从而连名字都不原因让人提到。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的一天,张翼对红烟实在没辙,只能找看似不靠谱,实则大师若愚的迟静言帮忙。
迟静言听他说起这段往事,差一点点就戳着他的胸口,怒斥他。
他当时那样瞪红烟,只是对她知晓深埋在心里那个人的名字而惊讶,在红烟看来,他的表现肯定是对那个女人的深爱,只有爱到深入骨髓,才会表现出那样霸道的独占。
那些都是后话,现在张翼还没察觉到对红烟的情愫,他离开棋社后,没有着急着回王府,就在大街上闲逛。
天色快黑了,小摊贩们纷纷收摊回家,不久前又发生的乞丐被杀一事,对百姓造成的心理阴影到底还在。
张翼走着走着,就走到一家还没收摊的面摊前。
面摊老板看到张翼,主动打起招呼,一看就知道张翼是这里的常客。
依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张翼拿着筷子,却没了食欲。
玉姐姐!
心里无声喊出这三个字,胸口像被人塞入一大团棉絮,他感觉都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玉姐姐到底去哪里了?
尽管她失踪了十年,他却始终相信她肯定还活在这个世上。
……
迟静言刚走到大门口,就问看门的守卫,“王爷回来了吗?”
守卫还没来得及开口,她跌落一个怀抱,在七王府全府上下,见怪不怪的眼神中,迟静言再次提出公主抱,然后端木亦尘根据她的要求,改成公主抱后,抱着她大步走进府里。
在路上迟静言就关心端木亦尘有没有事,哪怕端木亦尘把御书房的事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给她听,她依然将信将疑。
端木亦尘看着她扬起的,分外认真的小脸,忽然就很开心,“言儿,你要实在不放心,等会儿你好好检查一下不就行了。”
迟静言自然懂他的检查是什么意思,羞的把头埋进他怀里,还故意用很认真的口气回他,“嗯,等方便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
端木亦尘把她抱高点,自己俯身下去,凑到迟静言耳边,“言儿,你应该快方便了吧。”
再说个小插曲,七王府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都知道了一件事,王爷最不喜欢的亲戚是“大姨妈”。
下人们,包括张翼,都很纳闷,王爷是没有大姨妈这个亲戚的,他怎么忽然就会讨厌大姨妈。
蝴蝶效应,家里有大姨妈的下人,纷纷叮嘱大姨妈,如果有一天要到七王府来找他们,千万千万不要说自己是大姨妈。
……
迟静言把红烟和张翼的事也都告诉了端木亦尘,并且强调了红烟为了投张翼所好,特地开了家棋社。
末了,她追问起张翼的底细。
对红烟来说,其实在和张翼的这场说好听一点叫相爱,说难听一点叫博弈中,她严重吃亏。
她的底细,张翼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对张翼的底细,除了知道他是七王府的管家,其他的一无所知。
话说着,两个人已经到了端木亦尘以前一个人住的院子。
迟静言一路都在说话,等注意到不是她的院子,人已经被端木亦尘抱进了屋。
这屋子显然比她那里要宽敞气派的多,关键是到底都充满端木亦尘的气息。
迟静言有点不习惯新环境,嚷嚷着要回去,端木亦尘把她放到凳子上,就开始分散她的注意力。
正在对着一碗荷包蛋面,思绪万千的张翼,莫名其妙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弄得面摊老板忍不住关心起他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张翼笑着谢过他的关心,端起面碗喝了一大口面汤。
对莫名其妙打喷嚏,张翼看多了某个人,也算是有点心得。
他以为是红烟在骂他,殊不知,他的喷嚏是因为他的男主子,正在对着他的心肝肝上的人,毫无保留的揭他的老底。
在端木亦尘详详细细的叙述中,迟静言终于了解了张翼。
别看他比端木亦尘大不了几岁,要真论起辈分,端木亦尘还要喊他一声舅舅。
张翼是端木亦尘母妃费灵玉认的干弟弟。
他自小父母双亡,为了弄口饭吃,谎报年龄去参军。
没什么背景的他,一上战场,顺理成章的被推出去当炮灰。
就当他那个弱小的炮灰注定要灰飞烟灭,有人救了他,这个人就是当时跟随先帝一起出征的费灵玉。
那个时候,她已经生下端木亦尘,也被景光帝封为宸妃,并且她的肚子里又怀上了龙胎。
按照道理来说,边关不仅辛苦,开站后更是危机重重,为什么景光帝还要把她带到战场,说穿了,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宫中。
这天傍晚,七王府的下人们就在忙一件事,把七王妃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到七王爷屋子里。
下人们嘴上不说,每一人的心里都非常高兴。
王妃住进王爷的院子,至少说明王爷重振府纲,又成为一家之主了。
他们的暗暗高兴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伴随着王妃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所有的人都知道七王府还是王妃说了算。
王妃吼的什么?
她咆哮,“端木亦尘,我写给你的东西呢,你放哪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找不到,我揍你!”
就因为王妃的这句话,下人们办好东西,就开始掘地三尺的找王妃写给王爷的东西。
据说是王妃自己创作的一首情诗。
王妃大概是第一次写情诗给王爷,声势浩大,怕被下人误丢了,让下人们两个对两个的相互搜查。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事。
王妃写给王爷的情书还是没找到,奸细却找出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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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更晚了,明天尽量早,谢谢你们哦
第六十章:出入
话说为什么找王妃写给王爷的情诗,却会把奸细给找了出来。
原来,王妃觉得自己第一次写情诗给王爷,王爷一定要看到,鉴于王妃的凶悍,下人们一个个自我检查完一遍,又两两互查。
两两互查查,还真查出了事。
王府里平时下人那么多,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认识,但是,迟静言让管理下人的管家把名册拿过来,点到名的两个人,就站出来,互相搜查。
这样一来,当点到李四,是站出来一个人,只是有认识李四的人当即就说了,不对啊,你怎么叫李四呢,李四不是长成你这样的啊。
假冒李四的人拔腿想跑,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迟静言已经脱下鞋子,朝他砸去,力道之大到底有多大,从假李四踉跄倒地,发出的惊呼声就能断定。
假李四被人拉下去后,作为“行凶者”的王妃,缓步在下人面前走过,“不要说本王妃是个喜欢暴力,不喜欢讲道理的人,我现在就给你们一次机会。”
清湛如水的眼眸,如利刃一样,在众多下人身上扫过去。
立在下方的下人,静若寒蝉,连呼吸都很紧张。
迟静言冷笑,“很好,一个个不是汉子,就是女汉子,本王妃最钦佩好汉了,冷漠。”
伴随着她一声大喊,冷漠大步走到她身边,“王妃。”
冷漠在她身边呆的时间长了,多多少少有点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你去按照王府抓到奸细的规矩,把刚才那个假的李四给处理了。”
冷漠领命而去。
不出片刻,便传来杀猪似的惨叫声。
众人吓得浑身一颤,背上又渗出层层冷汗。
这个时候,王妃云淡风轻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不是在和下人们说话,而是隔着距离遥问冷漠,“冷漠,是不是两只胳膊已经卸下来了?”
冷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回王妃,属下已经卸到腿了。”
伴随着冷漠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哀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做得很好。”迟静言朝传来声音的方向颌首,想到了什么,又说,“冷漠,别太过了哈,把眼睛弄瞎,把耳朵熏聋就差不多了,不然人家‘南风馆’会不要的。”
‘南风馆’是什么地方,只要是京城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
别看大轩皇朝穷成什么样了,妓院的生意却是一片火热,少有的那部分有钱人,为追求刺激,好完女风,开始好男风了。
这个世上,总有善于抓住机会的,于是,有人在上个月与时俱进地在京城最有名的“怡红院”对面开了家“南风馆”。
“南风馆”除了里面的都是小倌,还有一点区别于一般意义上的青楼,它不分挑客人性别,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有钱,大门朝你敞开,你进去,你就是大爷大姐。
众人打了个冷颤,王妃的手腕,真是与众不同,被送去“南风馆”很多男性下人是满不在乎,甚至有的人心里还暗暗雀跃,这叫一举两得,既享受到了,钱也挣到了。
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王妃还有话要说:“冷漠,等会儿把人送去‘南风馆’时,你和老鸨说一声,为了惩戒这种直接可以一刀杀了的恶仆,一定要让把他先杀后奸,再杀再奸!”
下人们已经处于极度的恐惧和惊愕中,没人注意到迟静言话里的漏洞,哪有人需要杀了再杀的,当是演电视剧呢,怎么杀都杀不死。
迟静言又梭巡众人一圈,“本王妃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这样,在迟静言的恩威并施下,又有两个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奸细。
王妃果然说话算话,她并没有为难他们,甚至于,连他们是谁派来的都没问,就放出了王府。
王妃的大度之名,由此开始流传起来。
……
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七王府的下人们,只要出王府,遇人便说:“我们家王妃真的是太英明神武了,只是一个眼神,那些其他埋伏在我们七王府的奸细啊,一个个就站出来自招了。”
现在七王府的所有下人,只要出门,只要听人提起七王妃,都会凑上去听一听。
如果是说七王妃的好话,他们挺胸昂头,为自己是七王府的下人而感到自豪。
如果是说七王妃如何如何不好,他们会立马跳出来抱不平,一群连七王府都没过去,七王妃都没见过的外人,有什么资格评论王妃。
……
张翼吃完面,回到府上就听到下人们在议论奸细的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张翼怎么会不知道七王府有奸细的事,暗地里他一直都在查,只是收效甚微,曾经抓到过的那几个,也不过是碍眼法。
下人们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是张翼,吓得闭嘴摇头,“张管家,我们没有说什么。”
张翼本就心情烦躁,没耐性道:“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还不快说!”
下人到底是怕张翼,一鼓作气把迟静言揪出奸细,一个打残送去“南风馆”,还有两个完好无损被赶出七王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张翼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不等下人把话说完,直奔书房而去。
推开书房的门,撞入张翼眼帘的是以前看到过的一幕,端木亦尘在处理公务,迟静言坐在他边上看账本。
她很认真,听到声音,连头都没抬一下,倒是端木亦尘问他,“张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张翼注意到,端木亦尘用了“终于”两个字。
本来,他还心存侥幸,迟静言不一定会把他和红烟的事告诉端木亦尘,看样子啊……她不但说了,而且还加上了她自己想象和猜测。
王妃的想象,从她那些笑话,他大概能猜到有多丰富。
唉,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对端木亦尘拱手道:“王爷,张某有一事要说。”
迟静言终于把眼睛从账本移到他身上,眉眼弯弯的,像是在等他说什么喜事。
张翼不去看她,正视端木亦尘,“王爷,府上有宫里,也有其他人安插进来的奸细,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如今把他们不是弄残,就是赶出去,只怕打草惊蛇了。”
又是恐吓又是安抚,这招数也只有王妃想得出来。
端木亦尘沉吟片刻,正欲开口,迟静言合上账本,飞快开口,“张先生,我这样做,自然有我这样做的道理。”
张翼冷下脸,“恕张某胆大,请问王妃,你那样做的目的,除了打草惊蛇,还有什么道理?”
迟静言站起来,就气场而言,哪怕她坐着,张翼站着,她也压得他低一等,“张先生,你不会当真以为王府里的奸细就只有三个,而且好有规律哦,那三个还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最低等的下人。”
张翼疑惑了,“那按照王妃的意思……”
“我也没什么意思。”迟静言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闲来无事,就是敲敲山,震震藏在山后面的那只大老虎。”
她已经说服端木亦尘,今天晚上把搅和升平那件事的高手借给她用一下,她自然有办法,把王府里的内鬼清除的一干二净。
张翼看着迟静言,眼眸清亮干净,宛若用水洗过。
他忽然觉得,迟静言有的时候看似疯癫,行事乖张,不考虑什么后果,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这时,冷漠走进书房,对张翼点头打招呼后,他对着端木亦尘和迟静言拱手作礼,“属下参见王爷王妃,人已经抓住了。”
端木亦尘和迟静言去看真正的大奸细是谁,经过张翼身边时,张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