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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性子单纯,去孙府请孙远过来;冷云比较圆滑,则被安排到宫里去告诉端木亦元,林絮儿即将要生产的消息。
没有人比迟静言更清楚林絮儿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明明和端木亦元半毛线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还要特地去通知端木亦元。
这叫做戏要做圈套,她只有这样做,端木亦元才会觉得她什么都不知道,短时间内,他也不会想着对付端木亦尘。
房间里的下人都被林絮儿的样子吓坏了,一个个站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看到迟静言朝床边走去,有个丫鬟还好心的喊了她一声,“七王妃!”
迟静言顿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对快挤成一团的丫鬟说:“你们都先下去准备吧。”
有胆子大的朝床上的林絮儿看了看,颤抖着嗓子问迟静言,“七王妃,奴婢们需要准备什么?”
这个丫鬟一问,迟静言才想起来,她又没生产过,这群丫鬟年纪都很轻,自然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吸了口气吩咐她们,“你们几个分工好,两个去请稳婆,其他的去烧开水,还有的准备女人生孩子要的东西。”
古代女人生孩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又不像现代那样,就因为怕痛,直接剖腹产,古代的女人不管怎么痛,都只能忍着。
迟静言记得上辈子因为接收过一个关于争夺幼儿子抚养权的案子,她特地翻过资料,知道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一个关口,死亡率非常高。
那些丫鬟神色慌张地退出房间后,迟静言这才继续朝床走去。
林絮儿平躺在那里,吸进去的气,绝对没有吐出来的多,大概是听到了迟静言的声音,等迟静言站在她床边,努力转过脸看着她。
迟静言站着,她躺着,居高临下的四目相对中,她看迟静言的眼睛里慢慢没了恨意。
迟静言坐到床边,只犹豫了一下,就抬起手替她拢了拢胡乱搭在额头上的刘海,“我知道你现在清醒着,不要怕,大夫和稳婆很就就会来。”
林絮儿完全脱力了,只能任迟静言替她拢头发,嘴巴张了又张,这才提起一口气,“迟静言,你不讨厌我了吗?”
迟静言正拿丝帛替她擦汗的手在她额头上顿了顿,继续轻轻擦拭着,实话实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讨厌过你。”
第二百五十六章:托付
一听这话,林絮儿反而笑了,“可是迟静言,我却一直都很讨厌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讨厌你。”
她呼了口气,似乎还想说更多,迟静言阻止了她,“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留点力气等会儿还要生孩子。”
林絮儿像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没理会迟静言,舔了舔嘴唇,继续朝下说道:“迟静言,你可能已经不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子,我却记得,那个时候我就讨厌你,凭什么你一个外人,直接横插一脚嫁给尘哥哥做了他的妻子,我那一刻起我就非常讨厌你……”
迟静言叹了口气,要按照心里的意思,真想凉飕飕地反讽林絮儿两句,就算是讨厌,也要有点目的性好不好。
她怎么就不想想,端木亦尘的婚事是端木亦元指婚的,就算不是指当时的迟静言,也会指给其他人,唯独轮不到她林絮儿。
看她躺在床上,虚地只剩半条命的样子,迟静言到底是忍住了没再刺激她,“有这么多讨厌我的力气,你还不如存在等会儿生孩子用,换句话说,讨厌要真有用,我也不会在这和你说话了。”
都什么时候了,林絮儿还非要膈应她几句,迟静言有点想不明白。
林絮儿苦笑一声,这样的迟静言,从来不会被其他人的情绪激怒,她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走到今天这个天地,她也想开了很多事,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遇到个强劲的敌人,而是你认为的敌人,她压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这叫什么?无意是自取其辱。
林絮儿叹了口气,敛眉朝自己的腹部看去,肚子大的仿佛随时要爆炸。
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不止一次乱想过,如果腹中的孩子是她的尘哥哥的该多好。
她也是个痴情的女子,知道这辈子和端木亦尘是再无希望,能有一个他的孩子已经很心满意足。
在她看来,愿望虽不大,却注定要落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恍恍惚惚的时候,她总觉得临幸她的人有着和端木亦尘极为相似的眉眼。
“迟静言!”林絮儿沙哑着嗓子喊迟静言,“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迟静言默了默,“你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林絮儿应该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努力着拉上迟静言的手,“嫂子,我的孩子,只有给你抚养,我才最放心,求你一定要把他抚养在你身边。”
生死一线的时候,人总是会有很多觉悟,就好比林絮儿,曾经她那么痛恨迟静言,临到头,反而觉得她才是最可靠的人,从这声发自肺腑的嫂子就听得出来。
她的孩子,哪怕她活着,到了宫里,有夏茉莉,有那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想要平安长大很难,反而是迟静言,不需要她做任何保证,却莫名其妙的相信她。
迟静言低头看了看被林絮儿抓住的手,视线又移到她脸上,表情带着三分戏谑,还有几分不忍,“你真放心我啊,说不定我可是会虐待他的,饿了不给他饭吃,冷了不给他衣服穿。”
林絮儿居然笑了,看着迟静言的眼睛,眉眼展开,吃吃地笑了,“嫂子,我相信你,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才知道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相信的人!”
这话说得迟静言心头一软,她又何尝不知道林絮儿虽然一直和她对着干,其实心思单纯,要不然也不会被端木亦元利用。
另外一只手覆到林絮儿手背上,她看着林絮儿,柔声道:“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生孩子,你要记住了,孩子是你的,任谁再好,也替代不了亲生母亲。”
看林絮儿鬓发都濡湿,脸颊开始泛出不正常的潮红,拿丝帛替她擦了擦,口气是安慰加鼓励,“你放心吧,我和端木亦尘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全心全意的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迟静言到底不是圣人,吃五谷杂粮的人,有私心在所难免,如果林絮儿腹中的孩子是端木亦元的,她肯定做不到现在这么豁达,只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林絮儿腹中的孩子是端木亦靖的。
端木亦靖是端木亦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想必生下来的孩子,会和端木亦尘有那么点相像,看了看林絮儿高高隆起的小腹,忽然有点期待孩子的到来。
林絮儿也不知怎么了,忽略掉迟静言的安慰,一定要让她答应她的请求。
本就是端木亦靖的孩子,迟静言怎么放心被带回宫中抚养,以端木亦元的锱铢必较来看,这个孩子,他只需要几个眼神,那些平日里就喜欢猜他意思的后宫女人们就会帮他除了他。
端木亦靖的孩子,在辈分上要喊她一声伯母。
既然带了个“母”字,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别人害他。
林絮儿的肚子才开始痛得厉害,迟静言派出去的冷氏兄弟就回来了。
冷漠到底是一介武夫,看孙远让下人备轿,想着时间紧迫,眉头一皱,甚至没给孙远开口的机会,一把揪住他后背就把他拎到了七王府。
话说孙远,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靠人肉工具出行,和上一次唯一的区别,上次冷漠在迟静言的叮嘱下,是背着他,而这一次,没了迟静言的命令,直接是拎着他的后背,一路飞奔。
冷漠把手从他后背上拿回时,孙远要不是即使扶住了墙壁,只怕直接摔倒了。
被人的晕车晕马什么的,和他的晕人相比,简直弱爆了。
迟静言听到动静,从林絮儿的房间里走出来,而孙远,当着迟静言的面,很不争气的,完全没形象的吐了。
迟静言的手里还拿着替林絮儿擦汗时的丝帛,看孙远吐得厉害,好心地把丝帛递给他,“孙大人,给你擦擦嘴角。”
孙远不疑有他,拿过丝帛就朝嘴角擦去,渐渐地,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为什么这丝帛有点湿湿的,而且这味道……
迟静言看着他的样子,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继很好心地递丝帛给孙远擦嘴角后,又很好心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哦,这丝帛我刚给林絮儿擦了擦汗,看孙大人吐得厉害,心里一个着急,没想起换新的,孙大人……你是大夫,俗话说,依着父母心,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用一下马上就是你病人的东西吧?”
孙远苦着张脸,不是他不介意,而是迟静言这顶高帽子戴地太厉害,他没有办法说介意啊,昧着良心回道:“回七王妃的话,下官当然不介意。”
为了证明给迟静言看,他真的不介意,把在心里厌恶了十遍都不止的丝帛,再一次送到嘴边擦了擦他的嘴角。
屋子里传来林絮儿微弱的喊声,迟静言也不继续拿孙远开玩笑,看着孙远,正色道:“孙大人,林絮儿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务必要保全她们母子的平安!”
孙远感觉压力好大,做这么多太医院院正,从来没有像今年压力这么大过,既是迟静言吩咐,而且是郑重其事,他自会全力以赴,顺了口气,也不吐了,对着迟静言拱手行礼,“七王妃,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迟静言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林絮儿身患有毒,怀胎的这几个月,基本也是一直郁结在心,就连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孙远也不能保证她们母子平安。
稳婆也已经来了,在她们正式开始替林絮儿接生前,孙远需要先进房间替她把脉,一来可以告诉稳婆胎儿大概什么时候会入盆;
二来,他可以根据林絮儿目前的状况,给她开出一些有助她生产的药。
大夫这个职业,也许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总是想得更多些,就如孙远,明明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想到了什么,转过脸问迟静言,“七王妃,如果真只能保全一个,保大?还是保小?”
不管林絮儿怀孕的真相是什么,对但凡是知道林絮儿怀孕的人来说,她腹中的就是端木亦元的龙胎,像保大保小这样难做的抉择,只能留给端木亦元。
迟静言自然知道孙远的意思,等端木亦元来了,他自然会问端木亦元,但是,真正怎么做,他还是会根据迟静言做的决定。
孙远这一问,还真难住了迟静言。
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在她看来,人虽然生来不平等,后天却不应该歧视任何一个生命。
迟静言想了想,对孙远说:“我再怎么是王妃,也不能帮人决定生命之事。”
孙远惊讶地看着迟静言,身为大夫这么多年,他伺候的一直都是大轩皇朝最为尊贵的那群人,渐渐地,他也已经忘了初学医时,他师傅告诫他的,人虽非贵贱,在他们医者的眼睛里却应该是众生平等。
孙远转过身,对着迟静言深深弯腰,“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既然生命是林絮儿的,理应由她做主。
冷云很快也回来了,去宫里的路程毕竟要比孙府远很多,他虽然没有像冷漠这样提着孙远回来,还是比冷漠要慢了一会儿,孙远刚走进林絮儿的房间,他刚到。
听了冷云进宫禀告林絮儿快要生的细节,端木亦元的反应,尤其是端木亦元也正在赶过来,迟静言勾起唇角,讽刺一笑。
如果非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端木亦元的话,迟静言觉得有部动画片里的人物很像——忍者神龟。
就字面意思上来理解,能拿忍常人所不能忍,也不是什么贬义词,就是加上现代人喜欢用乌龟来形容那些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意思就有点不一样了。
林絮儿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这个孩子又怎么会怀上的,没有人比端木亦元更清楚。
迟静言真心挺佩服他,估计在暗地里不知道把林絮儿腹中的孩子骂了多少遍,兴许还用上了各种难听的词语。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能兴师动众的出宫到七王府看他的“长子”或者是“长女”。
林絮儿先前对迟静言说的那些话,让她基本知道了林絮儿的决定,一旦遇到危险,她肯定是要孙远保孩子。
果然,孙远退出房间时,把林絮儿做的决定告诉了迟静言。
孙远看迟静言脸色平静,没丝毫意外,不禁他就有点意外了,“七王妃,难道她已经知道身上的毒,会随着这次的生产加重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和林絮儿接触的次数虽少,孙远也知道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也怪不得他对林絮儿的决定会这么意外。
面对孙远的疑问,林絮儿却只是笑了笑,林絮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站的角度不一样,外人根本没资格去评论,换位思考,站在林絮儿的角度,她是一点错都没有。
迟静言看着孙远,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必须要抢在端木亦元来之前就告诉孙远。
端木亦元既然是演戏给世人看,想必来七王府的时间会非常快,迟静言长话短说,直截了当地问孙远,“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端木亦尘同意把孩子留在七王府?”
交由她抚养长大,一想到,会亲手抚养长大一个小包子,迟静言心头软的一塌糊涂,这就是每个女人都有与生俱来的母爱。
孙远低头想了想,很快从他大夫的角度,提供给迟静言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迟静言觉得挺有用,尤其是对端木亦元来说,他会巴不得把这个孩子留在七王府。
办法虽好,就是对孙远有点内疚,“孙大人,只是对不住你了,这份情我会记住的!”
听迟静言这么的客气,孙远惶恐,忙对她拱手行礼,“七王妃,您这么客气,折煞下官了!”
迟静言知道就算她是穿越女,凭借她一己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正要对孙远回上一句客套,管事的匆匆跑来,人才刚刚跨过院门,已经对着迟静言大喊,“七王妃,七王妃……皇上来了!”
孙远对管事的有事跑来禀告迟静言,而不是端木亦尘,早见惯不惯,跟着迟静言到前面去迎接端木亦元。
第二百五十七章:香消
迟静言一直都知道端木亦元演技了得,饶是如此,当看到他不顾自己九五之尊,非要冲进被世人形容成污秽不详的产房时,忍不住还是嘴角抽搐。
这演技,要放到现代,奥斯卡男主,肯定非他莫属。
皇后夏茉莉因为怀有龙胎不便出宫,就轮到巧妃,也就是我们在前文曾经出现过很多次的章美人陪伴圣驾左右了。
迟静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章美人,发现她最近的日子过得应该很不错,比起上次看到,越发的珠圆玉润。
有身材圆润,贤良淑德,一颗芳心只扑在端木亦元身上的巧妃娘娘在,根本不用第二个人,单凭她一个人就成功抱住了端木亦元的腿,从而没让他走进林絮儿的产房。
按祖宗定下的规矩,孙远即便是太医院院正,在妃子生产时也不能进入产房。
林絮儿的叫声异常凄惨,不像是生孩子,倒像是在凌迟。
很快,稳婆就出来了。
迟静言让丫鬟去请的自然是整个京城接生经验最为丰富的。
看到稳婆出来,端木亦元也没坚持着要冲进去,既然他不打算冲进去了,贤良淑德的巧妃娘娘,也终于可以中场休息片刻。
别看她胖,其实力气并不是很大,反而虚的很。
稳婆在进入产房前就被告诫到这里面生产的是当今皇上的絮妃,一定要格外当心,务必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她一走出产房,看到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端木亦元,已经知道这就是当今皇上,连忙小跑过去,扑通一声,对着端木亦元直接跪下,“草民参见皇上……”
还没等她把后面的几声万岁说出口,端木亦元已经出声打断她,“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话是在对稳婆说,眼睛却盯在门上。
这样一幕,落在迟静言言眼睛里,眼睛深处飞快闪过讥讽的冷笑,端木亦元这是演戏演上瘾了吗?
不知道人,真的会以为他有多关心他的第一个孩子。
其实呢?迟静言轻轻吐出口气,都懒得再去多想端木亦元的为人。
稳婆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过皇帝,天子威依,令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把头深深埋进沾满鲜血的手里。
不得不说,端木亦元这个皇帝是越做越顺手了,稳婆在他面前,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听他问产房里的情况,本就颤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回皇上的话,絮妃娘娘难产了,情况非常不好,娘娘和小皇子之间估计只能保住一个!”
原来稳婆才接生到一半,跑出产房原本是想问迟静言保大还是保小,没想到根本不用问迟静言了,在皇帝面前,七王妃已经算不上什么尊贵的人。
迟静言听到稳婆这样一说,眼睛立刻锁到端木亦元脸上,她很想看看影帝这会儿的反应是什么,又或者说,他脸上会装出什么样的表情。
影帝就是影帝,怎么都不会让她失望。
迟静言哪怕已经看到端木亦元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得意,还是听到他扯着嗓子呵斥稳婆,“什么保大保小,朕要她们母子都平安!”
稳婆到底是第一次被皇帝呵斥,从地上爬起来跑进产房时,脚底一软,差点没摔跤,满脑门的冷汗更是不要说。
稳婆再次进去产房后,迟静言朝孙远看了看,他立刻走到端木亦元面前,撩起衣服下摆,对着端木亦元跪下。
他今天没当值,在家自然不穿官服,加上又是被冷漠直接拎着后背抓到的七王府,身上穿的就是寻常的家居服。
“皇上,下官有事启奏。”
端木亦元看孙远神秘兮兮地样子,就知道很多话只能私下里让他一个人知道,毕竟周围站着一群人,尤其是迟静言在,他不想让她看出任何端倪,朝着孙远蹙眉,口气不满道:“什么事?”
孙远坚持,“皇上,事关絮妃娘娘和她腹中的小皇子,下官斗胆请皇上到边上说话。”
端木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