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当时错-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哼!你在……我……他,不敢!”额吉娜自然也不会被泠霜三言两语就说动了的,还是一贯地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以挽回早已失去的一切。
  
  “呵呵呵呵……”泠霜看着她的样子,放下了手臂在脑后枕着,稍微纾解一下颠簸的不适,笑得颇有几分痛惜,道:“你绑走了我,又有何用?”
  
  “他会听我们的……然后,再谈判。”说道此处,额吉娜暗淡如死灰的眸子里竟然闪出熠熠光彩来,恍如看到了希望,便要死死地抓住它!也不管那希望到底有多渺茫,甚至不管那希望是实是虚。
  
  “他会为了我而让步?”泠霜仿佛是听了一个最可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额吉娜,笑得花枝乱颤,止了笑,身子却依然微微在抖:“莫说是一个袁泠霜,便是十个,百个袁泠霜,他也不会退让半步!”
  
  拉沃城
  
  小惠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她坐在廊下的汉白玉台阶上,用手指有意无意地去抠那阳刻的龙凤图案。她的脚边摆着一个黑漆托盘,盘中一个瓷盖碗,刚刚熬好的药,滚烫滚烫的。
  
  自从前日泠霜大发了一通脾气,一干丫鬟仆妇都被她赶到了外院去,没有传唤不准到里院来,所有送药的活,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没了主人的院子,一点声音也无,安静地就像坟冢。小惠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闲,没有了袁泠霜的世界,真美,真美……
  
  夕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去,算算时辰,约莫也有一盏茶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大妃,也没有汉妃了,她们只属于过去,而她,才是他的未来!
  
  小惠迷离的眼神渐渐趋于疯狂,她抿着一丝微笑,双手稳稳地托起托盘,稳稳地端在手里。丫鬟的命,便像这手中的托盘,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端得四平八稳!
  
  可是,那是丫鬟的命,不是她霍敏惠的命!
  
  小惠忽然将漆盘高举过头,狠狠地往地上摔去,青花瓷盖碗砸在了汉白玉上,顷刻间粉碎,浓黑的药汁四溅开来,落在了她的裙上衣上,点点滴滴,狰狞恐怖。
  
  “快来人啊!汉妃不见了!快来人啊!”小惠扯开了嗓子便吼,一边抹泪一边往院门处跑。
  
  四月里的草原,料峭春寒,一入了夜,更是冷如寒天。呼呼的风从简陋的车厢壁的缝隙处刮来,无孔不入。泠霜身上单薄,冷得缩成了一团。只得紧紧地过着那件貂裘。
  
  额吉娜一直都没有说话,泠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了她的话,此刻正在天人交战。
  
  “你……说的,不……不是真的……不是……”额吉娜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一句简单之极的话,本是极轻便的一句,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异常粗重。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关键是你肯不肯接受事实!现在的哲那耶部早已不是草原上的霸主,你的父汗,早就约束不了他了!”泠霜不由轻轻一叹,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肯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原该是最看重体面的人,到了最后,却往往是连这最后一点体面也顾不得了的人!这不是莫大的悲哀么!
  
  “我父汗……有八万铁骑!”额吉娜说这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又恢复到了原本跋扈霸道的模样。
  
  “你不知道,如今,已经只剩下五万了吗?”泠霜将自己抱得更紧。
  
  “呵呵!他们,不听他的!”额吉娜终于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挑衅地看着泠霜。
  
  泠霜觉得跟她说话真的很累,连连摇着头,似是十分惋惜,道:“也许,他管不了整的三万,可是,散的三万,管起来,却易如反掌!”
  
  “嗯?”额吉娜仓皇抬眼,惊愕地看着她。
  
  “你可能还不知道,三天前,段潇鸣已经把那三万骄横的铁骑全部打散,分成五人一队,三人一组,分别编差到各个阵营里面去了。之前带头酗酒闹事的,已经被他军前正法,头还吊在辕门前呢!”泠霜冷冷地说着,面无表情:“你觉得,这些被打散了的兵勇,还能为你的‘大计’出力吗?只怕在人家面前,也只得忍气吞声罢了,若是有异心,还没等响应你父汗的号召,便已身首异处了!更何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甘心情愿地为你父汗卖命!”
  
  “你在,骗……我!骗我!”额吉娜忽然狂躁起来,猛地出手掴了泠霜一掌,将泠霜打到在地。
  
  “我真为你感到悲哀!”泠霜被这一掌掴地耳中嗡嗡作响,脸上火燎一般地疼,猩红的血从嘴角淌下来,蜿蜒一路盛开。
  
  “悲哀?你……没资格。”额吉娜冷笑一声:“若……不是你……下计害我,我,怎么会这样?”
  
  泠霜抚着自己的脸,那半边牙龈齿根酸疼地仿佛错了位一般,仿佛下一瞬,那牙齿就要松脱了下来。
  
  “我害你?”泠霜悲悯地在黑暗中晕开一抹笑来。
  
  
                  幽愁暗恨何处寄
  “若不是那小贱婢告诉我,我也不敢想,你竟然这般狠毒,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也不知是恨极还是何故,额吉娜竟然一口气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毫无赘仄。
  
  “她告诉你是我自己喝的药?你便相信了?”泠霜边咳边笑,气息紊乱,深深地呼吸,待稍稍平复,嘲讽地望向额吉娜;“你倒真看得起我,当了我是那一枝独秀的女皇帝不成?”
  
  额吉娜听得似懂非懂,却也不愿意多加理会,只是狠狠地攥紧了拳头,防止自己太过冲动,而控制不住扑上去掐死她,只得恨声骂道:“你这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泠霜低低一笑,撑起了倒在车厢底板上的身子,复又靠着坐好。拢了拢身上的貂裘,这是段潇鸣特意为她准备的,所以,四月里了,她出门还依然裹着它,也幸好出来的时候裹着,不然,此刻怕早已冻僵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我流产之后,段潇鸣并没有封锁消息,而是直接由着你派亲信回都城报信给你父汗?你又有没有想过,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段潇鸣就已经布换好了关防,把你父汗完全孤立,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你还有没有想过,为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所有的萨满,祝祷,和先知,都异口同声地将济古雅神的指示从各地各部流传开来……你,难道都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迅速,太过完美,完美地,就像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吗?”
  
  泠霜不顾她惶惑的眼神,自顾自地说下去,虽然,这很残忍,但是,这却是事实。往往,事实便是最能伤人的。
  
  “你知不知道,每一回,那多放了一味料的安胎药端到我面前,我都要不动声色地喝下去,是什么感受?你知道吗,我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四个月,我每天喝一副药,就好像,那孩子在我面前,我拿着一把最尖利的匕首,往孩子的身上捅一刀!喝药的时候,我都是笑着的,喝药的时候,他都在我身边陪着我,看着我喝下去,他笑着看我,我笑着看他……我不知道,第几副药的时候,孩子会没了手,第几服药的时候,孩子会没了脚,又是第几副药的时候,孩子会没了命!”
  
  泠霜侧转过头来微微笑着,笑着看额吉娜因惊恐而睁得变了形的眼睛。
  
  “你……你……他……他……”额吉娜语无伦次起来,只能你你他他地发着颤抖的单音。
  
  “没错,是他下的药,一直是他,这一场漂亮地完美无瑕的闹剧,都是他亲手自编自导自演的!”泠霜苦笑着继续道:“你知道吗,我每天抚着自己的肚子,我每天都在抗争,我每天都在试图保护我的孩子,可是,我不能,他不允许我这样做!多少碗药被我砸了,他都是亲自来,好声地劝我,要我乖乖地喝药。我看着他的脸,听着他安抚的声音,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我恨他!那个时候,我恨不得他死!”
  
  泠霜猛地抬起眼,凌厉一瞥,看得额吉娜一颤;“你知道我用什么方式折磨他吗?呵呵,我要他喂我喝,我的每一副药,都是他一口一口,嘴对着嘴,喂我喝下去的,我要他记住!永永远远地记住!是他亲手害死我的孩子的!就算他死了!上天入地,他都要记住!我要他铭心刻骨!是他亲手掐着孩子的脖子,将他一点一点勒死的!!!”
  
  泠霜太过激动,呼吸越来越紊乱,她只得左手撑在底板上稳住身子,右手狠狠地揪着左胸前面的衣服,自从流产以来,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时常都会心悸。大夫千交代万嘱咐,不可动怒,不可激动,今天,该是心悸的毛病又犯了。
  
  “你……怎么了?”额吉娜看出她的不对劲,防备地看着她。
  
  “不知道死不死得了,也罢,若是能这么死了,倒也是福气!”泠霜艰难地扬起脸来冲她一笑,把额吉娜看得完全愣住了。
  
  “怎样,这样的段潇鸣,还是不是与你夫妻二十载的段潇鸣?”泠霜微微缓过了气,笑问道。
  
  额吉娜看着她,紧紧抿着唇,不动不语。
  
  泠霜也不管她,径自说下去;“你见过他温柔的样子吗?每一回,喝完了药,他都把我抱在怀里,那样温柔,脸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了,就像个普通而单纯的男人,抱着我,把我的头贴在他心上,我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就在我耳边,气息喷在我脸上,一遍一遍说着同样的话‘我们的孩子会长得很好,很好,他会很健康,很活泼,他长大了,会叫阿爹,还有阿妈,他长大了,会学骑马,学挽弓,他……会跑,会跳……会撒娇,会淘气……’”泠霜断断续续地说完,一阵一阵地抽泣,终于再也哽咽不能言语。
  
  额吉娜仿佛完全不认识她讲述中的两个主人公一样,木楞楞地听着,听着,可是,为什么眼睛那样酸,那样酸……
  
  “你说谎!”额吉娜伸手用袖子胡乱地抹去了脸上两道亮闪闪的泪痕,道:“他,不可能!我了解他!虽然……他很阴险,但,他……那是……他第一个孩子……唯一的一个……”她喃喃地重复着那个‘唯一’,一遍,两遍,三遍……
  
  “我没有撒谎,你就不奇怪吗,为何,那么多年,那么多女人,一个都没怀上,可是,偏偏是我,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算算日子,那孩子,正好是在你从都城到拉沃的路上有的呢,为何,这么巧呢?”
  
  “你……你想说什么?”额吉娜几乎有点恐惧地看着泠霜,双手居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哲那耶部妄自尊大,由来已久,说我是仇人之女,你就不是吗?!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相较于段潇鸣对中原的恨,他对你父汗和你的部族的恨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当年的段老将军到底是因何而死,这些陈年旧事的,说重不重,说轻,该也不轻吧?你说,段潇鸣想铲除哲那耶部想了有多久?五年?还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是更久,更久?”
  
  “你……你……”
  
  “如果是一个名分低微的妾室,即使怀了孕,也不是正统嫡出,就是你笞杀了她们母子,也起不了这么大的浪,所以,他一直等到了今天,我的名分,帮了他,让他能够师出有名,兵不血刃,在反掌之间,就折了你哲那耶部的羽翼,最重要的是,他赢得了人心!这个世上,唯独只有人心,是用什么也买不到的……”泠霜嘴角始终噙着那抹笑,有一点讽刺,有一点钦佩,有一点怅惘,有一点憎恨,直到她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笑,或许,那只是一个习惯,喜欢了微笑。
  
  她眨了眨眼,睫羽微颤:“现在,你可认清了,你嫁了二十载的夫婿,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的……不是的……”额吉娜颓然地靠在车厢壁上,连连摇头,不敢相信泠霜所言。
  
  “他不是怎样?他不会怎样?难道,只有你能在他身边安插亲信,他就不能在你身边安插了吗?你不想想,这一场流产,何以会掀起轩然大波,栽赃嫁祸,为何会这样轻而易举,你身边,又有多少他的耳目?!”
  
  “谁是谁的亲信,谁是谁的敌人,当真能分得清?分得清吗?”泠霜分明是笑着的,可是,声音,为何那般凄惶。
  
  额吉娜看着她,相对,已无言……
  
  是夜·拉沃城
  
  “这么多的人,连个弱女子都照顾不好,还要你们何用?!”闻讯疾驰赶回的段潇鸣,长身立在泠霜房里,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床铺即跪满了一地的奴仆,面上一丝血色也无,不发怒,也不是一贯的冷笑,却是悲喜不辨。霍纲跟在段潇鸣身边多年,觑了他此时面色,不免心底一颤,他一直贴身跟随,心知,这方是他真正大怒的表现。心中不安,似有若无地瞥向跪在最前的妹妹,忐忑不安地思虑,眉心也不自觉地皱起。这丫头虽然执拗,可是,应该也不至于愚蠢至斯吧?何况,她应也没那个胆量和能力,汉妃的失踪,该与她无关的吧……
  
  满地奴才皆战战兢兢,没人敢答话。连喘气都一个个憋着,生怕喘得大声了引起注意。只留着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胡乱跳着,似乎下一瞬,就要破膛破喉而出。
  
  “最后见到汉妃是什么时候?”段潇鸣双手覆于身后,两手成拳,捏得格格作响。
  
  众奴婢皆敛声屏气,没有一人敢上前回答。
  
  小惠长吸一口气,上前跪了一步,道:“前日汉妃嫌人多眼杂,在跟前烦躁,便遣了奴婢们都到外院去,不得踏进垂花门,有事自会召唤。所以,奴婢们并不知汉妃……”
  
  “我出城当日言明你等须寸步不离,想来,是我的话你们权当作了耳旁风了!”段潇鸣面无表情一声呵斥,吓得几个胆小的婢女瑟缩了一下,竟有一个昏了过去。
  
  小惠深知此时不可再顶撞于他,抿了抿唇,不再答话。
  
  “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段潇鸣听过清查盘点的奴婢汇报说所有日常用度器物一样不少,心里略松了松,证明不是她自己要出走,他一直都隐隐担忧她是放不下小产之事,心灰意冷之下出走。
  
  “早晨奴婢进药时,汉妃还在,而后就不得而知了。”小惠垂首答道,忽然似想起什么,待要言语,却又犹豫。
  
  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自然分毫不差地落进了段潇鸣眼里。
  
  “说!”段潇鸣无心废话,不耐烦地一喝。
  
  “昨晚伺候汉妃安寝时,汉妃曾问了奴婢大妃的归期。”小惠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抬头看着段潇鸣,道:“奴婢似乎隐约听汉妃说起,想去送送大妃……”
  
  “大胆!这样的话岂是乱说的!”霍纲一听,心中一急,向来稳重刻板的他竟然当着段潇鸣的面呵斥妹子,把小惠惊得一凛。
  
  段潇鸣看了他一眼,复又望了一眼窗外。
  
  泠霜失踪,正巧在额吉娜离开当日,任谁也无法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如今翻遍了整个城池,也没找到人,段潇鸣心中逐渐不安起来。
  
  小惠的话,正好验证了他的不安。算算时辰,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若是有心为之,快马疾驰,如今,已不知行到了何处。
  
  段潇鸣狠狠一闭眼,几乎只是刹那,蓦地睁开眼,冷声道:“速调十骑精锐,到城门集结!”话音未落,人已疾步往外走去。
  
  霍纲迅速从妹妹脸上瞥过,也来不及停顿,从速追了他出去。
  
  夜幕包裹下的草原,除了风喧嚣狂肆地挟着才长了寸许的牧草胡乱摆摇倾轧的簌簌声外,静谧地仿若一隅被遗忘的角落,只有一弯清冷的上弦月,凄凉地挂在头上。那月色,竟像是一抹被冻结了的灯火的昏晕,凝在一处,团作一个诡异的曲度。
  
  仓乱的马蹄忽然从某一点爆开,由远及近,无情地划破这寂静的黑夜。一架普通的牧民篷车,车外四骑护卫,疾驰了一天一夜,速度丝毫不见缓下。
  
  月已西斜,从并不严丝合缝的车门照进来,均匀地抹洒在二人身上。
  
  泠霜身上多了一条羊毛毯子裹着,觉得较之前半夜的寒冷,已经好了许多,人也似乎有了精神。
  
  额吉娜原没有泠霜所想的那般心机深沉,相反,她几乎算是一个极为天真的女人,爱她的家乡,爱她的亲人,爱她的丈夫……
  
  就连泠霜都不敢相信,会有一天,会有一个时候,听着自己丈夫的另一个妻子,说他们当年的事。
  
  草原女儿一向大胆豪放与男儿无异。与中原女子的羞怯遮掩完全迥异。
  
  额吉娜说起当年的时候,脸上那种完全无法抑制的兴奋与怀恋,就连泠霜也不知不觉被她感染了。几乎是带着愉悦的心情,听着她讲述当年的故事。
  
  美丽富饶的哲那耶斯里草原,美丽的小公主,英俊的少年,高头大马,按着草原人的习俗,来娶他的新娘。
  
  “你,见过……我……们的,嫁衣吗?”额吉娜神采奕奕地说着,怕泠霜听不懂,还一边指手画脚地比划,指着自己的沿额一圈:“银络子,从……这里,到这里。”
  
  泠霜的脸隐在黑暗里,她听得很专心,看着月光里的额吉娜的脸,皱纹都隐去了,侧面的剪影,高挺的鼻梁,深深的眼窝,她的五官很深邃,这是高贵纯正的草原血统。她笑得时候,居然还保有少女那般浅浅的梨涡,煞是可爱。
  
  大半个晚上,她几乎将她与段潇鸣大婚当日所有的细节都一一列数,边说,边骄傲地朝泠霜这边看看,那表情似乎在说:年轻时候的他,你可没有见过呢!你们都没有见过!那时候的他,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睡……了吗?”半天不见泠霜有反应,额吉娜遂问道。
  
  “没有。”泠霜轻声浅答。
  
  “你这个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