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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不,它就在长岛湾之上,太小太没有遮蔽了。只是一面左右的小块,比海滩高出五十尺左右。那儿很美,但上面除灌木以外长不出什么东西。”
“我明白了……他们向你提起过为什么买这块地吗?”
“说过……他们说想要一座自己的眺海小山头,一个阔着和看海的地方。他们真是漂亮的一对,那事儿太可怕了。”
“是的,夫人,谢谢你。”我接上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想要个闲坐与看海的地方,用二万五千美元。他们在未来的八年里本可以付上五千次东方海滩公园的停车费,每天去看他们想看的海域,而且仍有钱余下来,买热狗和啤酒。不要计算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沉思、沉思。哦,这也许是估算过的。他们是很浪漫的一对。但二万五千美元呢?这几乎是他们的全部存款。而且如果他们要被政府迁移的话,他们又如何转手这一英亩不能建房又不能种植的土地呢?还有谁会如此疯狂,花二万五千美元买一块备受限制的土地呢?那么,也许这事不得不与海上毒品走私联系起来,才讲得通。
我得看看那块地。我想知道是否有人已经在戈登的文件中发现了这项财产活动。我还想知道的是,如果戈登夫妇有一个储蓄保险箱,那么里面装了些什么?在凌晨两点钟时,有问题在心里实在是难熬,而且我在咖啡因的作用下,兴头正高,却没有人可以谈话。
我又例了一杯咖啡。水池之上的窗户全都开着,我能听到夜间的小东西在唱着它们九月的歌,最后一只蝗虫与树蛙;一只猫头鹰在近处号叫;朦胧的夜雾从匹克尼克大海湾中席卷而来,一些夜鸟在其中鸣啭。
大片的水域调和了这儿的秋天,夏季的热度被挽留到十一月份。对葡萄来说简直太妙了而直到感恩节左右,仍是划船的好季节。在八、九、十几月份偶尔会有龙卷风,在冬天有零星的东北风,但大体上气候很宜人。无数的小港湾,频繁的烟来雾去,实在是一个走私贩,海盗,朗姆酒贩的理想去处。最近,又添了毒品贩子。
墙上电话响了,有那么荒谬的一刻,我想可能是玛格丽特。然后我便记起麦克斯说过要召集大家去普拉姆岛。我拿起话筒说道:“比萨饼屋。”
糊涂了一秒钟后,贝思·彭罗斯说:“喂……”
“喂。”
“我吵醒你了吗?”
“没关系,不管怎样,我得爬起来接电话。”
“老掉牙的笑话。麦克斯让我打电话。我们将乘坐早上8点的渡轮。”
“有更早的渡轮吗?”
“有,但——”“为什么我们要让掩盖小组在我们之前去岛上呢?”
她没有回答这个,却说道:“我们将由岛上安全指挥保罗·史蒂文斯先生陪同。”
“谁在更早的一班渡轮上?”
“我不知道……瞧,约翰,如果他们要掩盖什么,我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在过去已出现过问题,他们的掩盖工作做得很好。你只要去看他们想让你看的,听他们想让你听的,与他们认为可以的人讲话。不要把这次旅行看得过分严肃。”
“有哪些人去?”
“我,你,麦克斯,乔治·福斯特和泰德·纳什。”她问:“你知道渡轮在哪儿坐吗?”
“我会找到的,你现在做什么?”
“我在与你谈话。”
“快过来吧。我正在查看墙纸样品,我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太晚了。”
“这几乎意味着,好的,”令我吃惊。我紧跟上一句,“你可以睡在这儿,那么我们可以一同开车去渡轮站台。”
“看样子不错。”
“做过后同样有趣。”
“让我想想,嗨,你在电脑打印件中发现了什么吗?”
“过来,我会给你看我的硬盘。”
“别胡说。”
“我去接你。”
“太晚了,我很累,我穿着我的——我穿着睡觉的衣服。”
“好,那么我们可以玩‘小孩提迷藏’。”
我听到她长长地,耐心地吸了口气,然后说:“我原以为会在他们的财政记录中找到一条线索。也许你找得不够卖力,或许你不知道你正在做什么。”
“也许。”
她说:“我想我们同意分享情报。”
“是的,互相,但不是与全世界。”
“什么……?哦,我明白了。”
我们都知道,和联邦的人一起工作时,他们会在被介绍给你后的五分钟之内,在你的电话上拍上个窃听器。当他们在对合伙人进行窃听时,甚至不耐烦去要求个法庭命令。我很遗憾给玛格丽特·威利打了电话。
我问贝思:“泰德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
“把门拴好,他符合我正在寻找的强奸谋杀犯的形象描述。”
“省省吧,约翰。”她挂上了。
我打着哈欠。彭罗斯侦探不想过来,这令我失望,但同时也放松了些。我真的认为那些护士们在男人们的果子冻或其它什么东西里面加了硝石。也许我需要在食谱中加多点红肉。
我关掉咖啡壶,按掉灯的开关,离开了厨房。在黑暗中我摸索着穿过那宽大可爱的房子,穿过磨光的橡树前厅,走上曲折摇晃的楼梯,下到长长的过道,进了天花板很高的房间,还是小男孩时我已在里面睡过。
脱衣服上床时,我思考着这一天的事,想要决定是否我真的想坐那上午八点的渡轮。
想去,一是因为我喜欢麦克斯,而他请我帮忙,二是我喜欢戈登夫妇,想要帮他们一个忙,算是对他们在我一度感觉不太好时给我的好心陪伴,以及酒和牛排的一种回报,三是我不喜欢泰德·纳什。我有一种幼稚的愿望要让他难堪。第四,我确实喜欢贝恩·彭罗斯,有一种成人的欲望耍……干点什么。然后我又是这样子,真令人心烦……,不,不是这样的。我正在努力证明,迄今为止,一如从前,我还有那种本事。最后,当然不是最次要的,是关于瘟疫的一点问题。黑死,红死,各种各样的威胁等等,以及这可能是我们地球人看到的最后一个秋天的可能性问题。
由于以上原因,我知道我应该出现在上午八点去普拉姆岛的渡轮上,而不是蒙着被子躺在床上,就像小时候不愿去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
我赤身站在大窗户下,看着雾气从海湾中爬升上来,在月色下显出幽灵般的苍白,婉蜒匍匐,越过黑暗中的草坪,向房子蔓延而来。这在过去会令我害怕。现在仍会,我感到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
我的右手下意识地伸到了胸口,手指触到一颗子弹的人口处。
然后我把手往下滑到腹部,在那儿第二颗子弹,也许是第三发,穿透我那曾经紧凑的肌肉,经过肠子,凿开肾盂,打出了我的阑尾。
另外一枪穿过我的左腿肚,没带来多大的伤害。医生说我很幸运。
他是对的。我和我的搭档法纳利掷硬币,来看看谁去熟食店买咖啡与炸面圈。他输了,花去他四美元。真是我的幸运日。
在外面海湾某处,一只雾角响起来。我奇怪谁在这种时候出海。
我从窗口转过身来,检查了一下闹钟有没有设定,然后确定一下在自动手枪的枪膛中有一发子弹,用作夜间戒备的。
我跌到床上,像贝思·彭罗斯,西尔韦斯特·麦克斯威尔、泰德·纳什、乔治·福斯特以及那一晚许多别的人一样,我瞪着天花板,想着谋杀、死亡、普拉姆岛和瘟疫的事儿。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骷髅在夜间拍翅而飞的景象,死亡的头颅惨白地狞笑着。
我想到今晚惟一在平静中安歇的人是戈登夫妇:朱迪与汤姆。
7
早上六点钟,我起了床,称浴之后穿上短裤,T恤和帆布便鞋,一套便于迅速更换的衣服,到时可换成防生物危害服或管它叫什么服。
考虑到我那家伙,我开始了哈姆雷特式的犹豫:带上还是不带?这是个问题。最后裁决定带上。谁知道这一天会发生些什么?也许是一个让泰德·纳什出丑的好日子。
早上六点四十五分,我已在公路干道上向东行驶,穿越这酿酒之乡的心脏。
在行驶的过程中,我想到,要靠土地或海洋来维持生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正如许多当地人所经历的。但葡萄园却取得了令人惊讶的成功。事实上,当我穿过匹克尼克的小村庄时,在我的左边便是那最成功的葡萄园和酿酒厂,托宾葡萄园,园主是弗雷德里克,戈登夫妇的一个朋友。我曾与他短暂地会过一面。我心想要记着给这位绅士打个电话,看看他是否能为手头这案子提供些线索。
太阳已在树顶,我的正前方。仪表板温度计指示着摄氏十六度。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不知怎么搞的把电脑拧到了公制系统上。十六度听起来很冷,但我知道那不冷。不管怎样,太阳在燃烧地上的雾气,丽我那价格过高的多用赛车里充满了阳光。
公路柔和地弯曲着,葡萄园风景如画,比我记忆中那三十年前的土豆地要美上许多。不时有一些果园和玉米地点缀其中,使大片的葡萄园不至于显得单调乏味。大鸟儿在早晨的暖气流中翻飞旋转,小鸟儿则在田地和树木上啁啾鸣唱。这个早上世界上的一切都很好,但汤姆和未迪却留在县停尸房中;很可能空气中有某种疾病,随着热气流升起又落下,被海风带着,拂过农庄与葡萄园,进到人和动物的血液中。但仍然,今天早上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包括我自己。
我把收音机从一个新闻频道调到纽约市台,听了一会几乎常的闲话,等着有人出来报告有什么神秘的事情发生。但似乎还为时太早,我又调到惟一的当地台,赶上了早晨七点的新闻。那新闻记者说:“我们今晨电话采访了麦克斯威尔警长,下面让他来给我们谈谈。”
麦克斯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出了喇叭,说道:“关于拿骚角居民汤姆与朱迪·戈登之死,我们目前认为是一起双重谋杀案,抢劫案与盗窃案,与被害者在普拉姆岛上的工作无关。我们正想平息这样的猜测,并动员所有的居民对陌生人保持警觉,向镇警方报告任何可疑情况。不必胡思乱想,妄加猜测,这只是有人持枪进行了谋杀,抢劫和盗窃,因此你们得提防一些。我们在与县警局合作侦破此案,我想我们已有所发现。这是我现在要说的。今天晚些时候,我会和你谈谈,先生。”
“谢谢,警长。”先生说。
这就是我喜欢该地方的原因——真正的朴实与单纯。我关上收音祝。麦克斯威尔警长忘了提他正在去普拉姆岛的途中,而那地方与双重谋杀案无关。他还忘了提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我佩服一个知道如何在公众面前亮相的男人。如果麦克斯说的是:“有一半的可能是,戈登夫妇把瘟疫卖给了想要毁灭全北美生命的恐怖分子。”那会怎么样?那会使得道琼斯股票平均指数在开盘铃响之际便跌上一跌,更别提那拥向机场的人流,和去南美度假的突然而又强烈的要求了。
不管怎样,眼下还是一个美好的早晨。我看到右边有一块大南瓜地,想起还是小孩子时,秋天到这儿来度周末的情景,发疯似地在南瓜地里鲍来跑去,寻找最最大,最最圆,最最桔黄色,最最完美的南瓜。我记得和我那也是小孩的哥哥,在年度之选上常有争执,但我们用拳头公平地解决了问题。我总是赢,因为我个儿比他大许多。至少孩子们也是有心人。
匹克尼克湾之后的村庄是南侯德村,这也是镇名。在这儿葡萄园伸到了尽头,陆地在海湾和海湾之间变得狭窄。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更受风烛又漫无拘束。始于曼哈顿潘恩站的长岛铁路,与公路平行,从左边向前延伸了一段,然后彼此交汇,又分开。
这个钟点路上车辆不太多,除了几辆农用车。我想到如果有同去普拉姆岛的伙伴已上路的话,我能在某些地方看见他们。
我驶进绿港村,那是北叉上的繁华区。据路标上说,有将近两千一百人的人口。相比较而言,我工作过,生活过,又几乎死于其中的曼哈顿岛,比北叉小,却层叠了二百万人。我所供职的警署拥有三万男女警官,比南侯德镇的全部人口还多。麦克斯,如我所言,下辖大约四十个警察,如果把我和他自己也包括进去的话。绿港村实际上一度有过自己的警队,大约六个人。但他们不知怎么惹恼了大家,被投票废除了。我认为这种事不会在纽约发生,但那不是个坏主意。
有时我想我应该让麦克斯雇用我——你知道,大城市的大腕持枪者驾临小城,当地法官便会把一枚勋章扣到他身上,说:“我们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经验丰富,训练有索并成绩卓著的人。”诸如此类的话。我的意思是,我能在小池塘中做条大鱼吗?女士们会偷偷向我一瞥,再让手帕之类的掉到人行道上吗?
回到现实。我饿了。这里几乎没有快餐连锁店。这既是小城的迷人之处,又是个不小的麻烦,还好有几家方便小店,我便在绿港村边上的一家停下来,买了杯咖啡,和一份塑料包装的三明治,那神秘的肉馅与奶酪哟。我发誓你会食不辨昧地也吃掉缩水包装和泡沫塑料。我抓了份免费周报,在司机席上吃起早饭来。恰巧报纸上有一篇关于普拉姆岛的文章。既然当地人对这个迷雾笼罩的神秘之岛似乎非常感兴趣,这也就不足为奇。几年来,我对于普拉姆岛情况的了解大多源自于当地的报刊资料。岛上偶尔产生出全国性新闻,但可以肯定地说,十分之九的美国人从未听说过这地方。但这种情况可能会很快改变。
我读的这篇文章与莱姆关节炎有关。这是长岛东区与邻近的康涅狄格的居民关心的又一问题。这种疾病,寄生于鹿虱体内,被认为具有瘟疫般的影响力。我认识得过莱姆病的人,虽然很少致命,但它会让你生命中的一两年着实难熬。总之,当地人确信这病是从普拉姆岛上来,是在一次生物战实验出错的过程中流散出来的。如果我说当地人希望普拉姆岛沉人大海,也许并不过分。事实上,我想像过这种场面——如同《弗兰肯斯泰因》中的镜头,当地农夫,渔民,手拿干草叉与带钩鱼叉,女人们手持电筒,下到岛上,大喊:“让你们那非自然的科学实验见鬼去吧!上帝保佑我们!国会调查!”诸如此类的话。不管怎样,我还是把报纸放下,发动了车子。
适当地补充营养之后,我继续上路。一只眼往外瞧,留神我的新同事。下一个村庄是东玛瑞恩,虽然那儿并没有玛端恩这人。和长岛上许多其它加了“东”字的地名一样,我想玛瑞恩是个英国地名。南侯德一度被称作南沃德,与一个英国地名相同,许多早期移民便从那儿来。但他们把字母“w”丢掉大西洋或别的地方去了,又或许他们用它换了一大雄字母“e”,谁知道呢?琼思婶婶,作为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的一员,过去常往我们的小脑袋里灌这些闲话,我想其中一些是有趣的,有的被记住,但也许记错了。
陆地窄到一条过道那么宽,公路两旁全是水——左边是长岛湾,右边是东方港。天空和水上都飞满了鸭子,加拿大鹅,雪白的白鹭和海鸥。因此我从不敢张开太阳罩,我的意思是,这些吃梅干之类食物的鸟儿,会像鱼雷一样冲进来,并且它们知道你什么时候把太阳罩打开。
陆地重新开阔起来,我经过那古老而优雅的东方村。十分钟后,终于来到东方角。
我驶过东方海滩州立公园的大门,开始减速。
右方头顶上,我看见一根旗杆上升着半杆星条旗。我猜旗的位置与戈登夫妇有关。因此这旗杆也是联邦财产,无疑属于普拉姆岛渡轮站。你看一个伟大的侦探的脑子是如何运转的!即便在早上七点钟睡意末消时分。
我把车驶到路边,在一个小船坞和餐馆前停了下来。从贮物箱中拿出双筒望远镜,对准在旗杆附近,三十码外公路上的一块巨大的黑白标牌,上面写着:“普拉姆岛动物疾病研究中心”,没写“欢迎”的宇样,也没写“渡轮”,但水就在那儿,所以我推测这正是渡轮站台。普通人只会假定,而侦探们却会推理。另外说实话,几年里我在去乘新伦敦渡轮的路上,已经过这几十几次了。新伦敦渡轮站就在普拉姆岛渡轮站之后。虽然我从未多加思考,但我想我总是对神秘的普拉姆岛感到好奇。我不喜欢神秘的事物。这就是我想破解它们的原因。它们之所以令我烦恼是因为它们不为我所知。
在路标和旗杆的右边是一幢一层楼的砖房,显然是一个管理和接待中心。在砖房的后面再过去是一个伸向水边的巨大的黑顶停车场。停车场四面围绕着高高的围链,链顶装有锋利的线刃。
在停车场的尽头是海湾,有几所大贮藏棚和仓库,与大码头相连。几辆卡车停在装货码头边,我假定——哎哟,是推论——这就是他们把运往普拉姆岛的动物们装上那一去不返的旅途的地方。
停车场沿海岸延伸了大约一百码左右,在最远的一端,透过薄雾,我能看到大约三十辆客车停在渡轮码头附近,没看到人。
我放下双筒望远镜,检查了一下仪表板上的数字钟,上面显示七点二十九分,温度升到十七度。我真的该把公制系统换掉。我指的是,那该死的电脑正在显示古怪的法语单词,像“kilometres(公里)”和“litres(公升)”,全是些法国货。我害怕把位置继续变热。
我比去普拉姆岛的渡轮早了半小时,但却赶上了从普拉姆岛来的渡轮,这正是我原来设想的。正如哈里叔叔过去在黎明时把我赶起床时常说的那句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约翰。”而我常用俏皮话回敬他:“早起的虫儿被吃掉。”瞧我是怎样一个人。
从薄雾中出来一只蓝自相间的渡轮,滑向渡轮码头。我又举起双简望远镜,在船舷上可看到一个政府印章之类的东西,可能是农业部和船的名字——“贩梅者”,对某些人来说,这名字有那么点儿幽默感。
我得凑近点儿,于是打到四挡,向路标,旗杆和砖房的方向驶去。在房子的右边,锁链门敞开着,没看到有卫兵,我便开入停车场,朝仓库径直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