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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莫娜有些痛苦的低下了头：“那一幕我永远也不会忘却，我记得卡赫把我们单独留在了大厅里。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四周没有任何的出入口或窗户，只有一个传送阵同外界相连。大厅底部绘制着一个很复杂的魔法阵，女王让我站在中央，随着魔法阵的激活，我全身的魔力就像洪水一样从身体当中倾泻而去，而女王却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的变强。我百年积累而来的魔力都为她做了嫁衣裳，她那双邪恶冷酷的眼睛我永远也忘不了。随着我身上魔力的枯竭，当我最终晕死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不仅是魔力消失了，身体也彻底变成了一个不能容纳魔力的废材。”
“什么，她可以把别人身上的魔力提炼成自己的，这算是什么法术？”韩塞尔不由吃了一惊，若是真有这种邪恶的巫术存在，那她存在的时间越久，岂不是越强。
“老白，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晨曦在心里私下问道。
“她吸附的不仅是女巫身上的魔力，还有一部分血肉生命的精华，这是一个生命维持活力最重要的部分，所以女巫才丧失了重新修行的可能！”白泽思考着分析道，“至于原因么，应该是女王那具身体和她的灵魂很排斥，她在用这种方式加强两者之间的维系，九州有一些夺舍的实验中出现过这种情况，只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已！”
“夺来的身体和灵魂相互排斥么，这才是她要发动血月祭祀重新为自己打造一具崭新的身体的根本原因吧，看来，她对格雷特母女这种奇怪的祭祀血脉真的是很感兴趣啊！”晨曦暗暗叹道。
“然后呢，你怎么活着出来的，没有了魔力的你对她们来说应该没什么用了吧，我可不相信那群人会好心放你一条活路？”韩塞尔质问道。
“他们当然不会，不过这样的脏活当然是由刚加入的卡赫来做，我被这个昔日的好姐妹拖到密林中的一处废宅里。那曾是一对白巫师夫妇避世隐居的地方，一直同我们互不牵扯，不过那个时候显然已经是遭受了不幸，房子破烂不堪。我就像一条死狗那样躺在那抬头能够看到天空的破地板上，我记得那晚的夜色很好。月光洒在我胸口的徽章上，那是我们刚建立团体的时候卡赫大姐送给我的！”莫娜说着说着便痛哭了起来，显然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卡赫那一刻似乎又有些疯癫，她把徽章抓了下来，却没有对我下手，只是又哭又嚎的闹了半天，一个劲儿的说什么报仇的话，最后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离开了。我害怕她清醒过来会后悔，所以，挣扎的爬出了森林，从此躲在巴登城里。”
“为什么不走的远远的，那样不是更好么？巴登城还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吧！”晨曦小声问道，“你当时的样子连生存都很难，还想着要复仇么？”
莫娜凄然一笑：“你们都觉得我们女巫就是一群疯子，实际上我们中的大多数只是想要好好地生活而已。当年我们建立女巫团体，就是希望可以做些什么改变我们这个可悲族群的命运。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女巫会遭受我的厄运，我要留下了，哪怕能拯救一个也是好的！当然，如果有可能，我不介意送女王下地狱！”
“效果怎么样，我是说你救下多少人？”韩塞尔对莫娜不像一开始那样敌视，就连周围一直像雕塑一样听着的圣杯骑士们也不自觉的减轻了气势威压。无论身处何种阵营，一个愿意为了自己族群的幸福而不懈努力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一些孩子们，与其说是救下，倒不如说是他们看不上眼……”莫娜有些沉默，“你们也知道，我没有了魔力，就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靠着比普通人稍强一些的身体和早些年积攒下来的药剂苟延残喘，像老鼠一样活动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女王的落幕。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你们来了，虽然表现的有些不自量力，但我还是看出了你们的潜质，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明白了，你会如愿以偿的！”晨曦微微欠了欠身承诺道。“对于女王的势力，您还有什么了解么，比如说一名擅长控心的法师？”
“那是个很神秘的存在，我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似乎来自中东地区，是和女王的那个狼人盟友共同出现的。你们可能也有所了解，在那个信仰真主阿拉的新月国度中，那里流行一种将魔法与机械结合在一起的奇异法术，他并不是控制人心，而是控制一些魔动机械，只是不了解的人很容易会被误导！”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这样的敌人我还没有遇到过呢！”晨曦不由讶异道。
“我倒是接触过一个来自中东地区的灯神精灵，对这种行当稍微有些了解。这个流派似乎是上古琐罗亚斯德教也就是你们九州所称的拜火教或明教被伊斯兰教义吸收同化之后的一种产物。”
“琐罗亚斯德么，火焰和创造之神阿胡拉马兹达的信徒，虽然正面战斗力不怎么样，不过即使在神话传说中也是极其难缠的一个教派，这里的形势还真是够混乱啊！”
第六十七章 父子相残
“也算是难免的事儿，黑森林地区本来就是一个鱼龙混杂地带，教廷用了几个黑暗世纪的光阴也没有整顿好这里的秩序。随着停战的到来，这里更成为那些远古遗留宗教适宜的栖息地。”韩塞尔稍稍解释道。
“现在除了女王本身的底细，对方的底牌我们基本都已经了解了，血月祭祀的情况也大致清楚。这最后一把牌，怎么也要把前面赔的赢回来才够本。”晨曦倚在装甲车壁上，微微闭上双眼，准备在大战之前养足精神。
韩塞尔却是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莫娜关于女王的描述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无论如何也沉不下心来，他取出自己的盾和剑细心的擦拭着，半是自然自语的说道：“我不想赚取什么，拼着被教皇冕下处罚，我这次也要先保护亲人的平安。”
晨曦嘴角微微一翘，很是了然的露出一丝微笑。
此时的黑森林中央高塔，乌黑呈流线型的塔身带着一种未来科技时代的既视感，由此可见无论魔法也好，科技也好都不过只是对宇宙能量的一种运用方式而已，最终难免殊途同归的结局。
身着一身黑色长裙的女王临栏远眺，上空的无尽雷云风暴卷起风吼阵阵，却始终无法撼动她一丝的身形。长长的银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到地上，乍一看似乎比长裙的长度还要长一些。
“白痴女人，还是不死心么。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得到一具崭新的身体，至于你就可以彻底安息了，当然如果有神愿意收留你的话！”女王伸出修长的手臂，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哦，对了，你女儿的血统似乎比你还要纯粹一些，这可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如此也算是为你祖先背叛主人的行为赎罪了，你说呢！”女王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同格雷特如出一辙的脸。她踱步走进塔顶的大厅，那里有一个庞大的法阵正在缓缓流转，法阵之中，一个一人多高的黄金镜子赫然矗立。
“多美啊，每次看到它我都陶醉的难以自己，听史纹说，你女儿似乎遇到你可怜的儿子了。据说加入了教廷还混得不错，你觉得是不是有些讽刺啊，哈哈哈！”女王一边笑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体内传来的抗拒力，这种源自母性的强烈反抗比以往都要剧烈，身体的不协调让女王顿时显得格外狰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操控自如。
“不知好歹的贱婢，本来还想给你们一家一个痛快，既然如此，我就让这出戏演绎的再血腥一点儿吧。比如，让你那可爱的丈夫去杀掉你们的儿子怎么样，那种骨肉相残的热闹我想想就开心啊，哈哈……”
刚到目的地，晨曦就将傀儡师的信息分享给凯文，相比于年轻人的惊讶不同，已经不知道具体年龄的奥古斯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小伙子们，你们知道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强大的教团为什么后来会被历史淘汰么？”
“我对拜火教确实不太了解，只知道他们在波斯时代盛极一时，至于他们被收编之后，似乎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魔动物品、炼金造物也没有过多的什么贡献？”凯文想了想说。
“不不，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拜火教中信仰创造之力的团体早期从事的实际上是生命体的改造和研究。被伊斯兰教吞并之后，这种研究在明面上被终止，才转而趋向于魔动机械，尤其是世俗中的阿拉伯帝国同九州大唐一战之后，被俘的唐朝士兵贡献了无数来自东方的技术，让这个流派有了一飞冲天之势。我记得年轻时，天方法师学院可是辉煌到了极点，同其他修行方式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魔动机械的修行门槛更低，而且可以像现在的世俗学校一样批量制造法师。”
“批量制造，那不是说可以建造法师军团！”凯文热切的问，心中那丝热切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保持心灵平静，我的学生，你的内心看来还需要很多历练。”奥古斯提醒道，“世界是公平的，有所得必定有所失。批量制造的结果就是这些人空有法师的名头却没有法师的底蕴。如果离开那些魔动机械的辅助，他们就什么也不是，这些人充其量就是一些驾驶员罢了！”
奥古斯用手拍了拍刚刚乘坐的轻骑兵装甲车，发出“咚咚”的声响。“在这末法时代，法师的个人实力几乎被压制到了最低，很多初级法师甚至比不上世俗的职业士兵，可世俗国度却从来不敢向我们开战，知道为什么吗？”
晨曦和凯文不由有些沉默，要说在上古时代甚至是中古时代，修行者算是凌驾于世俗政权之上的存在。在庞大的灵力供给下，一个强悍的法术大师可以拥有制衡一国的力量。也正是因为此，无论凯撒的刀兵多么强悍，但来自伯利恒的木匠之子耶稣依旧高高坐在被世人膜拜的王座上，没有任何世俗权力可以抗衡。但在现代社会，在工业革命的推动之下，世俗社会的武力可以说是高歌猛进，特别是信息技术时代，很多原本只有法师才能做到的事情正在被世俗人类一点点的通过科技来实现，唯有了充足灵力的支持，法师并不比一个普通人强悍太多。一个培训三年的狙击手，便拥有可以偷袭击杀一名修行三十年的法师的能力。
“原因就在于这里”，奥古斯手掌中心凝聚出一团躁动的元素能量，然后轻轻的抛在车体之上，空气一阵扭曲，然后就看到汽车的驾驶室方向冒出一阵青烟，一阵线路燃烧后的焦糊味顿时传了出来。
奥古斯从中扯出一根电线，缓缓说道：“这就是世俗科技和魔动机械最大的问题所在，越是精巧的东西就越离不开控制，而控制就离不开这种能量传输轨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能量传输最主要的就是稳定性，而作为法师而讲，只要聚拢一点点混乱的能量就能彻底将这种传输通道扰乱掉，从而让这些设备变成一堆废品！”
第六十八章 芬恩武士
“没有解决的办法么？”凯文皱起眉头，看来他对这种可以短时间形成恐怖战力的魔动机械还是很在意。
“当然有，用抗魔物质将回路全部包裹起来！”奥古斯哂笑道。
晨曦和凯文不由随之苦笑，魔法实际就是对能量的运用，隔绝魔法的手段俗称抗魔，使用的便是那些导能性极差的物质。仅这一点所有的金属物质就基本上被排除在外了，可以选择的材料基本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很大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东西只能用来应付一些突发情况，正面战场很容易被刻意针对。
“而且这种魔动物品还有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制作材料和价值。尤其是它们的能源核心，放在上古时代还好，空气中的灵力便足够它们转化消耗。但在现今的末法时代，就算是教廷也消耗不起！”奥古斯随后补充道，“所以，这种所谓的傀儡师实际上应该被称作魔动道具师，反而是最容易被克制的一个群体。”
“魔动机械里有能够控制人的东西么？”韩赛尔在一旁问道。
“当然有，以当年法师学院的强盛，在针对魔能回路的法术被发现之前，研究发明可谓是无奇不有，我记得应该是有一种被称作傀儡虫的小东西，可以移植在人的脊椎部位，起到控制人的作用。但这种东西需要类似手术的方式才能植入，而且很容易破坏，所以只是一种小道具罢了！”奥古斯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看来这段记忆确实有些遥远了。
晨曦点点头，心中对老骑士的话有保留的选择相信，他可不认为一个曾经纵横大陆的修真文明就没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技，不过至少格雷特的问题倒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只要破坏傀儡虫就可以？”韩赛尔确认道。
“那东西会和人的脊椎相连，不能强制拆除，只能用我刚才的方法让它自行崩溃，稍有差池就可能损伤被施术者的脊椎。”奥古斯强调道。
晨曦心想果真如此，看来这种道具师职业即使是这种小道具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破除的。也就是奥古斯这种老牌战士可以无视，话说到了他们这种已经活成传说的层次，除了神明伟力，估计也没什么力量可以让他们正视了。
“老白，你觉得这个流派怎么样，咱们九州出现过么？”晨曦感觉自己对这种奇怪的流派有一种深深的熟悉感。
“九州当然有，这是上古时代对机关术研究的延伸，在很多上古修真文明当中很兴盛，甚至一度作为一种常备手段。但是因为对材料和资源的过多倚重，在中古时代以后就很难大行其道了。至于那种类似短路的问题，在上古也基本不存在。当时许多魔动机械的本体便是用秘银等魔导金属锻制，内部刻有疏导法阵，过载的力量会直接被导流。但这种方法现在行不通了，以现在世界资源的匮乏，炼制这样一具魔动机械，可谓倾一国之力了。”白泽解释道。
晨曦当下也便明了了，机关术，诸子百家当中墨家的代表之一了。据说墨师当年寻找到一种用于替代传统灵力的新能源黑火，用来作为机关器械的新驱动力。但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流传下来，说实话晨曦在最初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还以为那所谓的黑火就是煤呢！
“看来，这个所谓的法师学院吸收了不少我们墨家的技艺也不一定！”晨曦有些愤青的想到。随着世俗世界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像晨曦这种生长在新时代的年轻修行者，同老一辈相比都有很鲜明的国家和民族观念，虽然难免被老一辈很多人认为是格局狭窄，但晨曦自己却很喜欢。
“呦，来了这么多老朋友，议会这是揭不开锅了么？”奥古斯往不远处望去，见面的地点是一个类似小广场的地方。韩赛尔许诺的一天让双方效率快了不少，教廷作为一个雄踞黑暗时代一千多年的恐怖存在，给双方的压力都极其的大，真要让他参与进来，梵蒂冈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绝不会给两家剩下什么渣滓。
“奥古斯，老东西你竟然还活着，你这是把自己变成巫妖了么？”一个身形曼妙的靓丽女子一脸娇笑的调侃道，周围人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
“奥黛，你这是缺嫖资了么，这么点儿小钱儿也能劳你大驾！”奥古斯阴测测的哂笑着，让人不由起了一层疙瘩。
“这是议会南部议长奥黛，是议长当中最强的一位，据说是埃及艳后克楼帕特拉的直系后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加入议会。不要乱瞄，这个女人最是心狠手辣！”凯文在一旁小心提醒道，晨曦此时正盯着奥黛胸口的橡树徽章发呆，这可是四阶的标志，称为半神也毫不为过。
“那边那个碎嘴的小崽子，你是想晚上来和姐姐谈谈心么！”奥黛眉头一皱呵斥道，凯文顿时一个哆嗦，也不敢和她对视。
“我自己的学生，不劳别人来管教。几百岁的人了，穿成这不检点的模样，啧啧……”奥古斯见她把矛头转向凯文，不由出言嘲讽道。
“够了，我们不是来这里碎嘴的，东边的那位教皇冕下可不是什么瞎子！”一名身着兽皮的蛮族模样的大汉走了上来，闷声喝道，连奥黛听了之后也唯有诺诺的后退。
“芬恩武士？”奥古斯看到对方身上的刺青，身形巨震不由诧异道，这个传说中的武士团体早在凯尔特的神话时代就已经消失了，怎么还有人存在。
芬恩武士，又称费奥纳骑士团，他们的故事被记录在《莪相诗歌集》当中，作为凯尔特神话的主要来源之一，这些英勇的武士们可谓是盛名远播。晨曦默默检视着自己脑海中对芬恩武士的印象，发现这又是一个来自中古的存在，不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看来这世界真的开始乱了。
第六十九章 浑水摸鱼
“前辈您是？”奥古斯也算是老经世故，很快便冷静下来施礼道。
“你们是亚瑟的后代吧，凯尔特的荣光并未消失，你们为何要向异域的神屈膝呢？”芬恩大汉完全没有报名的意思，而是责备道。想来他对于亚瑟王当年倒向基督教廷的做法极为不满。“罢了，我也不是来传教的，未免夜长梦多，我们马上出发。至于战利品，我的经验告诉我，到手的才是自己的，打完再说，以公爵和议会的关系，不会让你们吃亏。”
“芬恩武士的话我是信得过的，不过我们不需要先制定什么计划么？”奥古斯疑惑道，即使是两家的先头部队，人数也有二百多人，接近两个步兵连的数量了。对方又有集群型的兽兵，若不能结成战阵有序推进，那损失可谓无法想象。
“这也就是我提前到来的原因，教廷在黑森林的前哨营地已经在半天前就开拔不见踪影了，你们的后援强者估计也要到了！”芬恩武士解释了一句。
“什么？你骗了我们！”凯文不由愤怒的看向韩赛尔。
韩赛尔皱了皱眉头，取出一个小设备摆弄了几下才回应道：“不是教皇冕下的命令，我敢担保这个行动同梵蒂冈无关！”
“那可就奇怪了，我方才还去看过，整个营地有条不紊，不像是遭到袭击，应该是正规开拔！”一名身上披着破旧羊皮的小个子在一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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