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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所以，我也不知道在末法时代会发生什么，反正我是不太建议你试试……”
第五十一章 纠结情感
“我……明白了！”晨曦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他虽然确实不是什么本地人，但这些内容他也并非没有了解，一开始是没有想到，因为神明确实已经消失了许久。后来却是自己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稍微整理了一下精神，当晨曦从门房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再次回到了一种古井不波的状态。凯文正在门外等待，见到之后不由一笑：“这种古城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不如一起转一下怎么样？”
“正有此意，不过我需要的东西估计不太好找！”晨曦微微点头。
二楼，韩赛尔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轻叹了一声：“小妹，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像我这样的人，哪有考虑别人怎么做的资格。我现在只希望，能够看到明天的朝阳！”格雷特望着黑森林的方向，韩赛尔随之抬头，发现那里的天空莫名的汇聚着一团漆黑如墨的雷云，偶尔透出血色的光华。
“仪式已经开始了？仅仅准备阶段就会引起天象的变化么？”韩赛尔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不仅仅是仪式的问题，我当时在地牢的时候便感到魔塔中有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让我感觉很熟悉，就像现在这团雷云当中蕴含的一样！”格雷特起身，向房间内走去。
“你去做什么？”韩赛尔还没明白格雷特刚才的意思，有些茫然的问道。
“去整理好我的弩箭，擦亮我的匕首。这么多年来，我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游走，最苦难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狼吼阵阵的夜晚。”格雷特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奔跑，奔跑，不断地奔跑。没有光亮，没有道路，甚至没有希望，我就那样不断的跑下去，一直到今天，到我再次找到我的亲人。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歇歇的时候，现实却要让我继续奔跑下去……”
韩赛尔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重新凝视了一下晨曦远去的方向，他不由用力的握了握拳：“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小子！”
石质的古城街道上，凯文仰头望向黑森林的方向，虽然视线被建筑物所阻隔，但依旧看的津津有味：“我们的敌人可真是来势汹汹啊，这次的对手可真是不错！”
“我以为你会觉得这是麻烦！”晨曦在白泽的感知下早已经明了远处的异常，看来女王不会给他们留下太多的时间。
“麻烦？不不，如果你和我接触久了，就会明白我这人喜欢麻烦，这让我觉得自己的能力很有价值！”凯文轻摇着头小声说。“问题的本质不在于我们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而是我们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敌人。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那对兄妹，不仅仅的宗教的干系。这让我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些不太值得！”
“为什么？”晨曦自嘲的笑了笑：“我总想让自己不要留下什么遗憾，但一路所接触的人和事却总会留下很多遗憾的地方，对洛林，对拉卡修大婶甚至对跟着我漂泊海外的昀姨。所以，我想做些什么，让这种遗憾可以少一些。因为，我不希望在这个名单上再添上两个年轻的名字。”
“这在我看来可不怎么理智，算了，既然来了我就帮你一把好了，不过你可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啊！”凯文边说边走，看起来对周围很是熟悉。“我知道这里有一家九州的老店，估计那里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
“你来过这里？”
“当然，这里的布谷鸟钟很不错，公爵很喜欢！”
晨曦疑惑的顿了一下，并没有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但看凯文那姿态显然是不想多说。他也不是小报记者，对这种问题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
“九州的商店，在这里？是那些古老家族的产业么？”晨曦说实话在现阶段并不太愿意同国内那些老牌家族扯上干系，虽说有潘德拉贡家族的庇护，但还是小心低调些比较安全。
“并非如此，而是一个迷路的旅人，据说是因为世俗战争的缘故流落至此的，无需担心，。哦，对了，这个给你，算是公爵赞助的。”凯文随手扔过一个沉甸甸的麻布口袋，晨曦接过才发现是一袋子精致的金币。
“不管什么时候，还是金子的价值比较稳定！身上没有这些东西，就觉得整个世界都要离自己远去了一样！”
晨曦轻轻颠了颠，也不推辞，随手收在弹药箱里，正是生活困难的时候，没什么可矫情的。黄金作为一种极好的魔导材料，加上数量相对稀少，即使是在修行界，也算是硬通货。
古城不大，所以片刻之后便到了凯文所说的地方，一间像是古代角楼一样的破败建筑夹在一群欧式建筑之间，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守藏！”晨曦看着正门上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匾额，慢慢念道。“还真是古老的店名啊？”
“怎么说，这店面还有什么讲究么？”凯文有些好奇的抬头看着那两个奇怪的汉字。
“守藏室算是九州最古老图书馆的名字，据说是用来储存人族和神明交涉用文书的地方。能出现在这遥远的欧陆，想想都觉得挺不可思议！”晨曦看着这两个字有些出神，他心里想起一个九州春秋时期的传说，但随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一边摇了摇头，一边迈步走进这个违和的小店。
“小子，进去小心一些。这个店面是一个门户，联通着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像我的画卷一样，虽然没我的那么高级，但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白泽的声音突然传来，让晨曦脚步一缓，但还是走了进去。
晦暗、破败，就像是一间被主人遗忘的杂货店，虽然没有看到什么蛛网之类的东西，但晨曦觉得即使添上也没什么违和感。
“有什么需要么？”一个穿着一身破旧袍服的邋遢老头儿坐在一堆杂物之间，有气无力的问道。若不是对方出声，以晨曦现在的感知都没有发现那里藏着一个人。
第五十二章 老店隐士
晨曦见这老头儿不简单，当下也不敢怠慢：“我需要一些上好的空白符纸！”
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一捆厚厚的符纸便砰的一声被丢在晨曦两人面前。扬起一层浮灰，让两人不由掩起了口鼻。不过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倒也没人生气。晨曦刚要蹲下翻动，就听白泽说：“别看了，是好东西，直接拿走，应该是用灵犀的皮鞣制的，在上古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古来便有“心有灵犀”一词，指的便是这种奇异的犀牛，牛角上生有白色的条纹，持有一对便能起到心灵传音的效果。而这种通灵犀牛的一身皮革，自然也是施法的绝佳材料，只是这种通常被用来制作珍贵内甲的材料。即使是在灵力充沛的上古时代也很少有人拿来制作一次性的符箓。
知晓这种情况后的晨曦心里不由直抽抽，只怕自己全部身家摆在这里也不够看的，这么一捆白符就是用脚趾头想也不是自己买的起的。本以为是间街边小铺，却没想到是家只走高端的奢华老店。
“凯文，你平时来也是这种情况么？”晨曦见道士老板并没在意，便把凯文拉到一边悄悄说道。
“我也很少来这里，还是有一次需要一样很特殊的九州药材，从家族内部渠道知道这家店的。东西确实可以，有什么问题么？”凯文有些疑惑的说，“哦，对了，上次是一个小男孩接待的，可能是祖孙吧？”
“祖孙，这老道士只怕有小三千岁了，什么祖孙会有这般神奇！”白泽疑惑的说，“这人身上有着九州天庭禄位的残痕，他是怎么出现在这异域的？”
“天庭禄位，这是春秋时代的得道真仙？”晨曦心中天雷滚滚，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遇到一名传说中的人物。
“就算是在你们人族的修士当中，这也是一等一的强悍了，只是崛起于中古，我并没有此人的印象！”白泽审视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此人跟脚，只能作罢！
“晨曦，你怎么了，这店的东西绝对没问题的？”一旁的凯文见他长时间沉默，不由解释道。
“呵呵，我哪是怕这东西质量不好，我是觉得咱俩就算倾家荡产也入不了这店家的眼！”晨曦不由苦笑道，也不再同凯文寒暄，转而向老道士行了一礼：“不知前辈，这符箓价值几何？”
老道士也不答话，只是坐在那里一股入定的感觉。
凯文见这情况诡异，不由小声催促道：“晨曦，你们九州人的做派我不懂，但咱们可真没多少准备时间。耗在这里可不行啊……”
“你先去采购，我自己留下就好，我一定准时赶回去！”晨曦见此境遇，难得有遇上这种人族真仙的机会，哪舍得走一步。话说回来，接下来一战死生未卜，前路不知，能有此机缘也算是足慰平生了。女王仪式已经启动，为了找回祭品只怕丧心病狂也未可知。想到那铺天盖地的鸦群和狡猾的战狼，晨曦心中实际上全无把握，但道义所在，死不旋踵，此战却是不容退却的。
凯文打量了一下晨曦，又关注了一会儿老道。他知道这老头儿虽然店开在这儿，但对九州之外的人向来不假辞色，本以为带着晨曦来能趁机捞些好处，却未曾想是这般情况。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还是转身离开了。
待得凯文远去，晨曦依旧安静的等在那里，许久之后，老道士才缓缓说道：“守藏二字，可解其意？”
“守藏室，自我华族大夏开国，便是贮存我人族同天地神灵契约的地方，至于具体原因，恕晚辈愚钝……”晨曦不敢再分心咨询白泽，只是老老实实的低头答道。
“上古年月，人族维艰，万千神灵搅动天地风云，战时我们是前驱，和时我们是奴隶。生为神灵奉献，死为神灵牺牲。自圣皇伏羲起，借雷泽伟力，一统大河诸部，我们才以血肉之躯，前仆后继换来一个个生存的机会。”老道士缓缓诉说着上古的过往，“那一卷卷的同天地神明的契约，实际上是我们华族先祖用血肉为我们换来的为人的机会！”
“为人的机会？”晨曦听下灵魂不由一颤。
“何为人？足踏地，头擎天，所得皆自苦劳来，衣食皆不由天定。我们和野兽不同，和神明不同，我们生来自由，但也生来卑微。我们诞生在九州土地上的时候，洪水、烈焰、毒雾、曝日，我们不如神明，生来便是高高在上，他们有的，我们没有，他们弃如敝履的，我们也得不到。我们甚至不如野兽，狼虎尚有爪牙，鹿羊之流尚可落地奔跃。”
老道士的话音平淡，但晨曦却听出一种极强的气势正在汇聚。“老道出生的时候，神明正在陆续沉睡。人族诸贤终于看到了崛起的希望。所谓诸子百家，你好哪家的学问？”
晨曦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一问，看对方打扮，估计回答道家的话会有好处也不一定。但就像面对老德鲁伊时一样，他心中自有一份坚持。当下毫不含糊的说道：“我尊墨师之道，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节用、节葬、非乐、非命。虽然并不为家族认可，但我觉得这同上古人族信念并无冲突！”
“墨翟之言，在我之后，但我甚是喜欢，你也无需避讳。矢志求道，无畏艰辛，义之所在，死不旋踵。你心中的道义又是什么呢？”老道士微微笑道。
“道法自然，义法人心！”晨曦不再像在德鲁伊树屋时那样茫然，这一阵子不断经历诸多事情，他开始对未来的路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问你自然，我且只问你人心？”老道第一次起身，晨曦发现对方身量极为高大，心下也算是恍然。要知道五胡乱华之前的华族身高普遍在180公分左右，从考古出土的汉军遗骸来看，汉族军人普遍身高在183公分左右，这种源自基因上的差异，即使是放在营养充足的现代，也是个极难达到的标准。以孔子为首的诸子除了晏婴等寥寥数人之外也尽皆身形高大之人。
第五十三章 文始先生
“人心么，所恶无过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七罪，所善无过诚信、希望、慷慨、正义、勇敢、节制、宽容七善。义之所在，守中道矣！”
“中道么！你眼下有灾厄临身？”老道士不咸不淡的问道。
“有，而且实力悬殊，不知生死。刚才还有一个女孩向我哭诉想要活下去的愿望，但我也很想知道明天的朝阳是何种模样。”晨曦苦笑道。
“为什么不躲？”
“义之所在！”
“中道何在？”
“留下为善，有所图为恶，善恶之间，是中道！”
“森林里那个妖孽是你招惹的吧！”老道士笑着说道，俯身捡起扔在地上的空白符，看着厚厚的一捆却在他的手上轻若无物一般。
“谈不上招惹，是是非非，有因有果。森林里的她想要更好的活，森林外的她想要简单的活，只是很不巧，我的立场在这里。”
“两千六百年前，我追随老师的脚步来到这里，他想为九州人族找一个万世不易的活路，却从此不知去向。”老道士慢慢拂去符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律。“我学道有成之后一路追寻，在这里没了踪迹。老师曾说，人之求不得不过缘未至。于是我便安心的留下来，等我的那份儿缘，这一等便是两千六百多个春秋！”
“您是文始先生？”晨曦肃然的说，心脏不争气的跳的厉害，他怎么想也没有料到竟然遇到的是这尊大神。
“哈哈，我都快要忘却这个名字了，也许，等我真的忘了，机缘也便到了吧！”文始真人随手把符递给晨曦，看他没东西承装，又随手甩过一个锦囊。“送你了！”
晨曦不由睁大了双眼，他没有发财的想法，反倒有些惶恐。“真人需要我做什么？”
“果真是个妙人儿，一份人情权先记下，等此间事了，你再过来，我有事吩咐！”文始真人挥了挥破旧的袍服。“一介死物，也敢祸乱一方。真是离开九州，才知道这些化外野神的野蛮。在此地一住经年，也算欠这地界一份因果，你帮我了了吧。若是连个死物也收拾不了，就趁早滚回去，也省的给九州修士丢人了！”
“晚辈谨遵成命！”晨曦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不由有些拘谨，躬身行礼道。见对方已经背过身，哪还不知道对方送客的意思，于是只能揣起满心的疑虑默默退去。
“守藏，守得是人命，藏得是人心。好好想想去吧！”晨曦一只脚已经迈出小店的时候，真人一句话传来，晨曦心下一沉，随即俯身再拜后离开。
“老白，你说真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晨曦在小店的时候，不断听对方强调人族这一概念，不由心虚道。
“不可能，他离我的境界还远着呢。真人，贞人，修行的还是上古方士一脉，仙道虽然奇妙，但和我这种存在还是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是灵魂和生命层次的差距。”白泽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补充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对神明这么抵触？要知道，在九州人神之间的关系在几任人皇的努力下一直还是不错的！”
“文始真人尹喜，gs天水人，自幼究览古籍，精通历法，善观天文，习占星之术，能知前古而见未来。官至周代大夫，周敬王时辞去大夫官职，转任函谷关令，遇老子，得授《道德经》。”晨曦边往旅社赶，边回答道。“虽说在ah有他的墓穴存在，但民间传说一向认为他已经飞升成仙了。对了，他的老师李耳便是九州世俗所共认的道教教主！”
“也算是借助中古契机得以封神的人物了？”白泽顿时恍然。
“只怕其中别有蹊跷，老子李耳的教主之位是被人封的，不是自己去取的。道教李耳和儒教孔丘和其他中古神教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晨曦有些疑惑的说道。
“被人推上神位？看来得益者另有其人啊！”白泽想了会儿才说。
“我其实也这样想，九州的老子和孔子两位先贤，在生前都没有自称为神，也不曾宣扬过教派。道教是张道陵和葛洪等人所为、儒教是董仲舒等人所为，所以这里面必定还有故事，不过眼下却是顾不得了！”晨曦已经赶到旅社，黑森林方向的浓重雷云范围已经愈加宽广厚重，阵阵煞气只怕是普通人也能感觉的出来。
“你可是回来了，我已经尽可能的加强了这里的防御，但这里毕竟只是一处用来落脚的小店，设施实在是有些简陋！”韩赛尔正在门厅甬道，看到晨曦后不由叹息道。
“嗯，尽人事，听天命吧！凯文骑士呢，他没回来么？”
“一早回来了，还带回一些圣水、弩箭之类的东西，要不是他的帮助，只怕情况比现在还要遭，毕竟这里承平已久，虽然也算是一处小据点，但东西都老化的厉害！”
“晨曦，我听他们兄妹说你会刻画符，你过来看看这里的阵纹，有些奇怪！”韩赛尔话音未落，凯文那有些懒洋洋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
晨曦迈步进入到方才议事的门房，却发现凯文的声音是从地板下方传来。就在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块地板已经被挪开，露出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
晨曦这才知道，原来承载着整个旅社防御法阵的枢纽竟然是藏在这种地方。
有些狭窄的地下室空间里，凯文和拉结尔正蹲在地上用一种银色的溶液浇筑阵纹，原本已经有些晦涩的老旧法阵慢慢开始发出新生的光华。
“魔化银溶液，在白银内部添加紫水晶等矿物质增强它的魔导能力，根据质地的不同分为许多种类，俗称秘银。”凯文转头看见晨曦，不由解释道：“话说，你们东方一般用什么来绘制阵纹？”
“一般是各种灵兽的血液或药草粉末，偶尔也会使用火铜或者水银。”晨曦一边回答一边扫视着这处教廷的传统防御阵。
第五十四章 异域魔阵
“普通的圣光防御阵，算是基础阵纹，那些地方没什么可看的，需要的话家族里就有图样。我比较在意的是这里。”凯文依旧蹲在角落里，没有挪窝。
晨曦将阵纹大致的扫视了一下，保证白泽能够一览全貌，随后才走到凯文身边，俯身观察他所说的奇怪阵纹。实际上，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