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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烟如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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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在嘴里,有些话在心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些,其实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无论是父母还是龙行云,都使我受到了伤害。   
  如墨见我这个样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想要出去找龙行云,想要去给我找大夫。   
  我拉着如墨的手怎么也不肯放,现在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龙行云。找大夫做什么,就这样死了有什么不好,或许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到了半夜,身上忽冷忽热,难受的让人想要立刻从这副躯壳里解脱。如墨使劲吃奶力气想要挣脱被紧握着的手,我却哭喊起来:“如墨,连你也要离开我么?”   
  如墨扑过来牢牢抱住我的身子,哭着道:“小姐,你不要哭,如墨在这里。如墨在这儿陪你——”   
  高烧在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退,我以为自己会死,不然就真的烧成了什么也不知道的白痴。   
  一连昏睡了三天,但我睡的并不安稳。隐隐约约像是听到如墨哭喊着“小姐”,一会儿又觉得龙行云在我耳边温柔而忧伤地叹息着“烟儿”,龙行涛也在我耳边聒噪地唤着“小五”。   
  醒来的时候,房里只有如墨在。就像,就像我最初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情景。理智还在,脑子也异常清醒,得出结论是——我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没有疯也没有傻。   
  再看如墨的眼睛,果然是又红又肿,这个傻丫头!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虚弱地开口:“水——”声音还是太小啊,那丫头继续表演孟姜女哭长城。   
  深吸一口气,我大喊道:“我要喝水——”   
  “公主,你总算醒了,奴婢这就给您倒水去。”如墨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跌跌撞撞地向桌子上的茶壶奔去,一杯水递到我嘴边的时候洒得只剩下半杯。   
  一杯刚喝完,那丫头就忙不迭地问:“公主还要么?奴婢这就给您倒去。”   
  简直和上次一模一样,那么接下来——   
  如我所料,又跌到梦里去了。       
[第一卷:君生我未生篇:第二十二章 计中计之豪赌]     
  “广茂布庄、德昌酒楼还有万盛饰品行都已经关门儿了。”聂武小心地汇报。   
  “看来对方的动作很快啊,才短短三天就已经逼跨了三家有实力的店铺。”龙行云低声道,语气中颇有些惊讶。   
  聂武静静站在床边,等着主子的下一步吩咐。有时候身为奴才也有好处,只要主子下了命令照做就行,不用伤脑筋呀。   
  我睁开眼,看着龙行云下巴深青的胡茬,觉得他比上次我伤病时更严重了。怎么每次我生病,都是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要不就是憔悴的人瘦了一圈。   
  不管是过去的龙夕烟,还是现在的我,总是让龙行云伤心。只不过我们的心伤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情之一字,总是累人。   
  “这两天如果有人大量到钱庄提现,你们统统推迟一天发放。”龙行云果断地决定,尽显驰骋商场的本色。   
  “这样岂不是告诉大家钱庄出现了问题,严重的话还会造成商家恐慌,现金流失会更快。”聂武心里如是想,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主子决定的事情,总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就是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聂武才能深得皇帝的信任,这也是作为一个好奴才的本分。   
  龙行云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徘徊不去,知道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他缓缓转过头来,见我直盯着他眼也不眨一下,笑着道:“怎么,不认识四哥了么?”   
  从龙行云口里说出“四哥”两个字,现在我只觉得讽刺,更多的是心灰意懒,恐怕从此以后他只能是我的四哥了。我无法忍受,龙行云有了同床共枕的妻子,甚至是血肉相连的儿子。   
  我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对他以前的事情要装作不知道,对他以后可能表白的感情也要装作不明白。我自己变得剧本已经走样,老天却容不得我反悔不演。   
  聂武再次向龙行云汇报的时候,已经又有四家大的商铺出现了危机,花满楼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他们补仓的货物全部大量积压,资金无法正常运转。   
  龙行涛不大懂生意上的事情,这次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样恶意的打压,背后必定有一个大的阴谋,而这天大的阴谋还是冲着龙行云来的。   
  “四弟,真的不会有问题么?”身为三哥的龙行涛关心地问道。   
  “三哥,你没有发现么,这些商行不都是被盗账簿上所列最为明显的几家么?”龙行云将一口茶悠悠咽下,了然地笑着提示道。   
  “说道这个,当初你让花凝香盗走的那本账簿,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龙行涛虽是询问的语气,却肯定自己猜的没错儿。   
  龙行云仍是一脸云淡风轻,像是事不关己地说道:“我只不过让花满楼认为这几家商行跟我们有合作而已。”   
  “这几家店的主人跟你有仇么?”龙行涛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   
  龙行云潇洒坦荡地摇头否认,我从未和他们有过间隙。   
  “那又是问什么——”这下龙行涛如入五里雾,怎么也弄不明白了。   
  “可是,他们和大哥有仇。”龙行云一句话道破玄机。   
  “大哥远在京城,又怎么——难道,他们暗中和朝廷做对么?”龙行涛自问自答道。   
  聂武一脸钦佩地注视着自己的主子——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   
  “接下来么?聂武,让李管事宣布暂停汇兑一天。”龙行云这次思考了一下才吩咐下去。   
  “四弟,你玩儿真的啊,这样对钱庄的损失太大了,弄不好真的会倒。”龙行涛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唐允炜看着这个一向在众女子面前保持潇洒风度的心上人,再次叹息那些都是假象。   
  龙行云脸上出现一抹商人决绝的表情,“当然是玩儿真的,难道我还能拿钱庄的生意开玩笑不成?”   
  龙行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斯文有理的四弟,经商这么多年还是使他磨砺出了商人的圆滑和无情。只是,这些都在平日被他很好掩盖了起来,看来锋芒内敛也是他的一种处世之道。   
  “前面那些关门的商铺还只是小小的试探而已,要想钓到大鱼,就要舍得放更大的诱饵。”龙行云进一步解释道。   
  “不仅要暂停汇兑一天,聂武,你马上飞鸽传令让其他州县的钱装调些现银过来。”龙行云语不惊人死不休。   
  “是,属下这就去办。”聂武百分百信任地回道。   
  “慢着,这次调银子过来你们就请宣武国最有名的镖局,但是要刻意改装一下,让敌手以为我们是在暗中进行。”龙行云仔细想了一下补充道。   
  “——这样,他们就会对祥云钱庄已经陷入危机深信不疑了。”   
  “接下来的好戏更让人期待啊!”不再管身边还在云雾里没有回过神儿来的几个人,龙行云笑着步出了书房。   
  这厢,花满楼老板娘花离冬也在向主子汇报这几天来的成果。   
  “目前为止,已经有七家商铺在我们掌握之中。据前去祥云钱庄查探的人来报,东岚山庄已经一片兵荒马乱。听说还请了落雪城最有名的大夫——”   
  白衣人心里猛地一跳,根据自己调查的资料,对手应该不会这么不堪一击才是。还请了大夫,难道说。。。。。。   
  “还有,探子今天发现祥云钱庄其他地方的分铺正在暗中向落雪城调集现银。。。。。。”花离冬刻意在“暗中”二字上加深语气道。   
  不自觉用手轻抚脸上银色面具,面具下的脸孔多了一丝复杂的表情。   
  “加大投入推进我们的计划,另外,找一批好手去劫镖银——”   
  白衣人对着窗外沉思良久,对花离冬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花离冬有些犹豫,如果投入更多人力物力,一旦失败——主子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怎么,对我的话有异议么?”他看着犹豫的属下不悦道。   
  这是一场豪赌,事情进行到此,不管结果如何,他和对手都不得不赌下去。       
[第一卷:君生我未生篇:第二十三章 鹿死谁手见分晓] 
 黎明时分,一支经过乔装改扮的镖队悄然到达落雪城十里外,车上十几个沉重的箱子在路上印下深深的车辙。   
  就像是一般的商队,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箱子里装的是百万两银子。镖局的二当家杨清自接了这趟任务一直谨慎又谨慎,小心再小心,只盼能平安到达物主手中。   
  怕什么来什么,几十个黑衣蒙面人齐刷刷地围成一圈,连人带马车全部包围了起来。领头的黑衣人拔出锋利的长剑,冷声道:“留下东西,放你们一条生路。”   
  杨清二话不说,镗啷一声拔出宝刀,几十个护镖的大汉训练有素的列成几队,严阵以待。   
  黑衣人头领一声令下,两边人马就厮杀起来,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马车,大路上尸体陆续倒了一片。拉车的马儿受惊地嘶鸣,无助地见证这场惨剧的发生。   
  杨清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护镖的男儿们不过是有些功夫底子,日常用来对付一般的强盗毛贼还可以,遇到真的武林高手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不一会儿功夫,镖局几十个人全部死在黑衣人剑下,只剩下杨清还在拼死抵抗,头发散乱,衣衫也被划的破烂不堪。   
  天亮了,过路的行人见到城外尸横遍野,惊得急忙到城里报官。龙行云听闻消息的时候,所有尸体都被官兵运到了县衙。他站在杨清尸首许久不语,心里后悔万分,明知道镖局会出事——   
  万万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但劫了镖,镖局一干人等也一个不留。这是自己的失误,龙行云深深比上眼睛又再次睁开,用手把杨清的双眼合上——死不瞑目啊!   
  “聂武,通知长风镖局大当家所有人遇难的消息,把所有惨死的人好好厚葬。再给他们的家人一笔抚恤金,命人安顿他们的家小”龙行云沉痛地吩咐道。   
  当——   
  当——   
  当——   
  祥云钱庄的伙计站在门口使劲敲着一面锣鼓,吸引人前来围观。看人群聚集的差不多了,伙计清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落雪城的百姓,在这新年快要来临之际,钱庄决定推出一系列新的计划。”   
  本来这几天大家都以为祥云钱庄内部出了状况,现在谈到他们所关心的话题,顿时都静下来听伙计的说辞。   
  “昨日钱庄暂停营业,为的就是为即将实施的新计划做准备,钱庄出现危机的谣言纯属人别有用心生事。”   
  管事的张伯见机拿着一张大红的布告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贴在祥云钱庄大门上。众人纷纷围拢上去,只见上面写道:   
  “第一——祥云钱庄自今日起三天内,但凡在官府登记持有宣武国户籍的百姓,都可以在钱庄免费开户。并且在开户之初,祥云钱庄在其户头存储白银二两,只要大家以后在祥云钱庄存钱超过三十两且在半年以上者,就可以把那免费的二两取出。   
  第二,近日许多商铺濒临关门倒闭,为了落雪城百姓生活上的方便,也为了使那些店主避免负债的困境,我们老板决定将它们统一收归在祥云钱庄旗下。开业之初七天,所有物品三折出售。   
  第三,为了回馈老顾客,凡在祥云钱庄存钱超过三千两且时间为半年以上者,均可以到祥云钱庄旗下所有布店、饰品店等等商铺挑选价值五十两的赠品。”   
  此布告一贴出,整个落雪城就炸开了锅。   
  有的为了贪图那二两银子,立刻就决定存储三十两到钱庄内,这种明显是占便宜的事哪个聪明人会不去做?所有人都想着,只有三天需要赶快去,不然就轮不到自己了。   
  本来濒临破产的多家商行现在也挤满了人,许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亲自去挑选喜欢的布匹、首饰。在看到喜欢的首饰时,又忍不住多买几件,谁还在乎是否超出了五十两的限制。而普通百姓也冲着打折纷纷往家里抗东西。   
  外面闹翻了天,花满楼却是一片死气沉沉。花离冬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沮丧的低着头。这次的损失,不知道主子——   
  白衣男子坐在流苏碧玉雕花茶几前,静静地用手帕擦拭着一把匕首,一句话也不说。   
  花凝香扑通跪在他面前连连磕着响头道:“——这都是奴婢的错,居然盗了假的账簿给主人。。。。。。”   
  她总是平静无波的脸孔,此时沾满了泪花。   
  “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疏忽了——”男子平静地开口道,在其他人耳里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那把匕首上的宝石已经被他擦的发亮,白衣男子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决定——   
  “今晚你就和所有人撤离花满楼,回朱雀国沐王的封地待命。”   
  花凝香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男子正背对她望着窗外——   
  她突然明白了,从始至终自己都是这个男人棋盘里一颗小小的棋子,来来去去都左右不了他任何决定,甚至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今晚东岚山庄连下人都特别高兴,因为主子借着快过年了,大人们都打了赏,慰劳他们一年的辛苦。小孩儿也都发了红包,说是图个喜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过几天小姐少爷们就要离开了,赶着过年之前回到京城里。   
  晚上冷管家特地设酒宴为主子们践行,除了轮值的下人,其他人都尽兴地大口喝酒,谈天说地。主子们的好,他们做下人的都记在心里,如今也只能让主子们看到他们开心的笑脸放心离去。   
  这一仗大获全胜,龙行云也比往日里高兴许多,在院里陪大家多喝了几杯。只有我大病初愈,不能在外面吹风,也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里。如墨一直盯着我,一会儿说小姐你不能这样,一会儿说公主你们能那样。   
  要不是看在这丫头为我哭得嗓子现在还沙哑的份上,我才不甩她。   
  突然觉得房里异常安静,如墨刚才还在叽叽咕咕的,怎么现在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我试图从床上做起来,看看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片白色衣角闪过,我被点了睡穴,立刻人事不知。估计如墨刚才就是因为这样,才难得安静了下来。在重重倒回床上之前,我还在想。。。。。。   
  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我睡的天经地义,就像从来没有发现有人闯进了我的房间。烛光闪烁,映在男子银白色的面具上,竟有些诡异的绮丽梦幻。   
  这个人,正是花满楼的幕后主人,也是花离冬的主子。   
  小心接住我倒下的身子,他坐在床边把手探向我的脉门。脉象虚弱,面色苍白,肝郁气滞,显示我这几天的病是因劳心伤神所致。   
  这种症状明白是为了某一个人所致,想到这里白衣男子心中又酸有涩,又气又怒。可是眼睁睁看着她为情所苦,却实在狠不下心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玉盒,打开之后见是一颗浑圆的药丸。不像平日里的药丸乌漆抹黑的,反而通体青绿且散发清香,闻之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此药名为清平丹,服食一颗可以令人凝神聚气,打通心脉中一切郁结,是朱雀国御医为皇室特制的秘药。此药制作不易,只有身份极为尊贵之人才得以服用。   
  轻捏下颚把药丸放进我嘴里,又倒了杯水送下去,明知道我不会醒来,动作还是轻柔至极。忙完这一切,小心把我放回床上,就听到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来不及离去,他缓缓从床边转起来,面向来人。   
  龙行云看到这个一身白衣脸戴白色面具的男人站在他的烟儿床前,立刻飞快地扑上前去,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长剑。   
  男子微一侧身闪开,手里一把匕首直刺向龙行云,转眼二人就过了一百多招。   
  “——没想到东岚山庄的庄主不但是经商奇才,武功也如此了得。”   
  男子轻描淡写地道,然而手下又是一阵快攻。   
  “你究竟是谁,为何一再苦苦相逼?”龙行云听闻此话立刻明白他就是花满楼的主人。   
  “哦,我又如何逼迫与你?”险险躲开迎面而来的长剑,白衣男子玩味地道。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承认么,龙行云恼意更甚,立刻把他这些天所策划的阴谋给揭露的一清二楚。   
  ——“你先是派人盗走祥云钱庄的账簿,接着又按照上面所记载的内容采取下一步行动。”   
  男子也不再推脱,干脆地承认——“我确实派人拿了账簿,不是被你掉包了么?”   
  ——“根据账簿记载,那几十家商铺有的向钱庄大量贷款,有的每月定时存入固定的现银,你故意逼得他们破产,不管是还钱还是存钱他们再没有这个能力。”   
  ——“为了架空祥云钱庄,我确实浪费了太多人力物力。。。。。。”想不到自己谋划一切,最终还是败在别人手里,最后弄得元气大伤。   
  想起杨清的死,龙行云招式更加凌厉,“你们居然还杀了护送这趟镖的所有人——”   
  “多谢你的提醒,让我想起手里还有那一百万两银子。为了成大事,杀了这些人也是必要的方法。”他丝毫不为所动地道。   
  ——“你那一箭三雕的计谋确实高明。让我和那些人斗,你在其中坐收渔利。你那布告上的几条不仅让人相信祥云钱庄的信誉不可动摇,还迅速补充了库存,也让那些破产的商铺起死回生。”说道这些,白衣男子语露钦佩之意。   
  “你今天潜入烟儿房内,难道是不甘失败,想要报复不成?”龙行云恨声地问。   
  “这个么?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说完,借着刀剑相撞之力猛然后退,飞身越到了窗外。在离开之前,大笑着抛下另一个令龙行云愤怒又心慌的问题——   
  “你确定,她是“你的”烟儿么?”   
  当天夜晚,花满楼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大半个落雪城。花满楼一夜之间烧成了灰烬,那些姑娘们包括花凝香在内也一并失去了踪影。 
[第一卷:君生我未生篇:第二十四章 杀手一笑] 
  短短一个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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