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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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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徐皇后在,八成能断明朱棣现在心情。关键是徐皇后不在,朱高煦和朱高燧只能挺直身板,在老爹跟前认错罚站。
    “父皇,是儿臣的错。”朱高燧道,“儿臣为表功,刻意夸大,请父皇降罪。但大宁委实没有那么多粮食,请父皇莫要怪罪兴宁伯及大宁都司上下。”
    朱棣没说话。
    气氛太压抑,朱高燧余下的话险些噎回了嗓子里。可想起在大宁城的种种,还是出言道:“父皇,是儿臣好大喜功,与他人无干,请父皇降罪!”
    朱高燧光棍一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朱棣还是没说话。
    朱高燧没辙了,朱高煦出言道:“父皇,三弟言行虽然急躁,本意却非为己。且大宁屯田确有实功,儿臣在开平卫,时闻大宁都司开垦荒田,改良农具,种植谷麦之外,又遍植粟米,荞麦。更鼓励商屯养殖牲畜,边军贴户樵采渔猎,以皮毛等换取良种。数月间,大宁城开垦出的荒地,复归军民,已超辽东诸卫。”
    见朱棣神情有所缓和,朱高煦再接再厉,顺便不着痕迹的踢了朱高燧一脚,他在这里帮忙,正主不能不出声!
    朱高燧是个机灵人,见势,立刻接言道:“不瞒父皇,儿臣尝同兴宁伯言,以如今大宁,十几万石粮食应能筹集,二十万石也可,但三十万石,委实太多。军粮筹措不及,罪责尚在其后,延误大军才是儿臣之罪!”
    “父皇,儿臣请父皇责罚!”
    说完,朱高燧眼圈发红,后悔之情显露无疑。
    朱棣终于出声了,“起来吧。”
    “父皇?”
    “朕不会怪罪你。”
    “那兴宁伯?”
    朱棣眼睛一瞪,朱高燧和朱高煦同时打了个哆嗦。
    “五日后,朕亲往大宁。真如你二人所说,兴宁伯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父皇?”
    朱棣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朕下令筹集军粮,可说何时为限?”
    好像……没有。
    “朕言征沙漠,可言何时发兵?”
    似乎……也没有。
    瞪着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两个儿子,朱棣手痒,下意识摸向腰间,明显又想动鞭子了。
    还是朱高煦反应快点,“父皇如此说,莫非不欲近期北征?”
    朱高燧慢一拍,却也想到了这点。
    兄弟俩一起看向老爹,真是这个意思?
    “占书曰:金星出昴北,北军胜出,昴南,南军胜。”朱棣负手道,“朕仰观天象,金星出昴北而我军在南,宜慎。”
    朱高煦&朱高燧:“……”
    “昔靖难之时,火球天降,吉兆也,旬日大风,我军胜。今有占星之兆,更不可忽略。”
    朱高煦&朱高燧:“……”
    老爹是认真的?
    还是个对外的借口?
    虽说迷信天兆不太靠谱,可老爹这么说了,再不靠谱也必须相信。
    甭管老爹是突发奇想还是事先计划好的,总之,能顺利解决筹措军粮的事,不令兴宁伯获罪,朱高燧也乐于应承。
    至于朱高煦,坚信老爹说的话,踩着老爹的脚印走,老爹的旗帜高于一切!
    兄弟俩互看一眼,同声道:“父皇圣明。”
    待兄弟二人退下,朱棣召来郑和,令他去孟清和处传达口谕,“朕知其一心为国,筹集军粮之事,尽力即可。另朕不日往大宁,令其随驾。”
    “奴婢遵旨。”
    郑和躬身行礼,叫来侯显换岗,自己披上蓑衣戴上雨帽,往兴宁伯处传口谕。
    穿过廊庑,碰上傍晚巡职的锦衣校尉,又遇见要到天子处汇报鞑子情报的杨铎,郑和点头,不见多少热络。
    杨铎笑着抱拳,“郑公公有礼,可是出府?”
    郑和道:“咱家要到兴宁伯处传天子口谕。”
    “郑公公要寻兴宁伯,可到定远侯宅邸。”
    “杨指挥使如何知道?”
    杨铎笑道:“在王府外遇上了。本官同兴宁伯有旧,闲谈两句,言及于此。雨大,未免公公冒雨绕路,才出言提醒,并无他意。”
    郑和看着杨铎,杨铎淡然依旧。
    “如此,咱家谢过杨指挥使。”
    “不敢。”
    抱拳颔首,郑和带着的内侍同锦衣校尉擦身而过。
    杨铎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一路穿过廊庑,到承运殿前,解下佩刀,经通报入殿,下拜,道:“臣杨铎,拜见陛下。”
    沈瑄府中,郑和向孟清和传达天子口谕,言天子不咎筹集军粮之事,五日后将移驾大宁。
    “届时,定远侯与兴宁伯皆需伴驾。”
    “臣领旨。”
    心中大石落地,孟清和轻松之余,不免思索,是谁帮他在天子跟前说了话。
    不是沈瑄,还能是谁?
    “是赵王和汉王求了天子。”
    郑和实话实说,也是提醒孟清和,欠了这两位的人情,怕是不好还。
    孟清和谢过郑和,决定明日照计划求见天子。
    一为谢恩,二来也是表态。
    汉王和赵王为他说话解围,他却不能立刻丢开,高枕无忧。有个正确的态度,才能再刷一刷朱棣的好感度。
    何况,天子要移驾大宁,多少探一探,也能心中有底。
    送走郑和,孟清和将想法告知沈瑄,沈瑄点头,道:“明日,我与你一同觐见天子。”
    孟清和没拒绝。
    有沈侯爷在,心中更有底气。
    大雨下了一夜。
    翌日,天空放晴。
    孟清和和沈瑄入燕王府,求见天子。
    朱棣早饭用得有些晚,内侍通禀之后,直接让二人到暖阁里回话。
    朱高煦和朱高燧坐在朱棣下首,父子三人都是手里拿着两张厚饼,饼里夹着咸鸭蛋和咸菜,面前的大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米粥,一口饼一口粥,吃得正香。
    沈瑄习惯了,沈良没被夺爵充军之前,他曾和朱元璋一起用饭。到了北平,也经常被朱棣叫到身边。
    谨守君臣之礼不错,对眼前的场面倒也不陌生。
    “瑄儿用饭没有?没用过,一起用。”
    沈瑄没客气,谢恩之后,接过内侍捧上的粥碗,一口就是小半碗。
    “兴宁伯也用些。”
    天子有命,孟十二郎自然也不敢客气。
    一顿早饭,耗去小半个时辰。
    孟清和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捧着粥碗数米粒。
    朱棣父子却是吃相豪迈,码成摞的面饼,顷刻间见底。
    孟清和算是又一次见到了永乐大帝“平凡”的一面。就算和第一家庭一起啃过肘子,见到这样的场景,他还是会感到新奇。
    撤下碗盘,送上茶水,孟清和取出奏疏呈上。
    北平设立行部,却没有通政使司的分部,奏疏直接呈送天子驾前,基本也能说得过去。
    “闻圣上将移驾大宁,特以紧要呈报陛下。”
    奏疏出自孟清和之手,经沈瑄润色,将大宁屯田,开荒,收揽边民,改进工具等事一一列明。并附上开互市的条目,结合孟清和驻守大宁期间的心得,更有可实行性。
    在奏疏之后,附有目前大宁城能筹集军粮的数目,和朱高燧告知朱棣的并无太大出入。
    “陛下隆恩,不罪愚臣。愚臣肝脑涂地不足以报答万一。只能同麾下竭力戍卫北疆,屯田开荒,以丰边军。”
    “爱卿请起。”
    这个称呼出口,除朱棣之外的人都是一愣。
    能被朱棣叫爱卿的,要么是心腹之人,如朱能。要么就是肯定要倒霉的,如解缙。
    孟清和暗自考量自己属于哪一种。
    从目前状况来看,怎么着,都不会和解大才子一样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子驾临一

    事实证明;凡事情谨慎多思;绝对没错。
    看过孟清和送上的奏疏;永乐帝十分满意;尤其是大宁驻军屯粮及开垦荒田一事,更令孟清和得了诸多夸赞。
    大宁和开平卫杂造局因献“火雷”有功;上下皆有封赏。
    获悉大宁杂造局工匠自发改进工具,以助屯田;且顺天八府也多有农户或商户仿造,借此得了便利,朱棣更是龙心大悦;当即口谕,再赏大宁杂造局上下钞十至二十锭不等,于农事有大功者,另赏银五两,布帛两匹。
    作为组织并领导了一系列工作的大宁镇守,孟清和同样功劳不小,不只得到了皇帝的口头嘉奖。还获赏银五十两,钞二百锭。
    银子尚未发下,孟清和就已经感到烫手。
    从朱棣起兵,靠靖难起家的人都清楚,八字不够硬,被朱棣夸奖可不是什么好事。
    同样的,几番得皇帝厚待,流下的汗水也要加倍。银子到手,必有皇命随后。且事情的难易程度,与赏赐的多少直接挂钩。
    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迎难而上。
    把皇帝的赏赐退回去?军中第一人,成国公朱能都不敢这么干,何况是细胳膊细腿的孟清和。
    想到这里,孟清和嘴里发苦。
    军粮一事,天子不定期限,却没说减少数目,聪明的就该知道,三十万石粮食仍要筹集,一点不能少的送到天子驾前。不然的话,永乐帝早晚会办了他。
    宽限了时间,还办不成事,不是能力不足,就是有意懈怠。
    不从严从重处罚,那就不是朱棣。
    在对下属的高标准严要求上,朱棣十成十像足了朱元璋。
    他加班,下边的人也不能偷懒。
    做不到,拿工资不办事,直接换人。
    撵回家吃自己还是到纠查贪污腐败的部门喝茶聊天,皇帝说得算。
    孟清和揣度着皇帝的意图,衡量着没到手的银子,心中实在没底。
    若是皇帝布置下不可能完成任务,不想找块豆腐撞死,就只能辞官,扛起长枪自请戍边,从头开始奋斗。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幸好永乐帝没有太难为孟清和,他交代的事情不多,只有三件。
    其一,圣驾驻跸大宁期间,孟清和伴驾,陪聊、陪逛、陪办公,同时充当解说及评论员,负责回答天子提出的所有问题,
    其次,大宁杂造局很好,造出的东西和工匠都很好。
    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
    所以,大宁杂造局大使升调入南京军器局,继续从事武器研发工作。副使调任北平,入职北平杂造局。有能力的工匠也分出一部分,到北平杂造局工作。具体名单由孟清和呈报,工匠及家人户籍一概迁移。
    最后,作为留守后军都督府佥事,孟清和不能只抓大宁的工作。对北平的屯田和移民工作,也要提出好的意见和建议,必要时,更要配合沈瑄的工作。
    永乐帝决定迁都,谁反对也没用。北巡期间,北平行部改称北京行部,于顺天府别建府社府稷,令行部官以时祭祀,足见其决心坚定。
    行部不断扩建,六部六科将逐步确立,国子监也将在近期建立。
    如此,北平的耕地人口必须充实起来。直接移民是一个办法,但朱棣从大宁城招抚流户一事上得到了启发,自发开垦荒田和被迫离乡,总有区别。
    此法在大宁可以,北平为何不行?
    “卿即为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佥事,当能担此重任。”
    “臣……遵旨!”
    艰难说出这三个字,孟清和的心都在淌血。
    他就知道,被永乐帝夸绝没好事!
    粮要筹,人要给,最后还得负责解决北平的粮食和人口问题,这是压榨,赤裸裸的压榨!
    饶是心中拔凉,表面也不能露出分毫,还要表示感激,陛下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是信任他,是臣子的荣耀,是无上的光荣!
    光荣之后,孟清和低头,默默流泪。
    委实太过激动,必须哭一会。
    值得安慰的是,永乐帝没有区别对待,沈瑄,朱高煦,朱高燧,一个没落,全被抓了壮丁。
    开平备边,宣府屯田,顺天府开垦荒地,依大宁例招抚流户及化外边民,并以营州诸卫辖开原、广宁二地,为设立互市做准备。
    一件件摊派下去,孟清和发现,实际上,自己还没被压榨到底。
    对亲生儿子,永乐帝的手更黑。
    开原、广宁二地属辽东,却被永乐帝交给朱高燧。
    一句话,管不好,互市开不成,鞭子伺候。
    互市一开,不能彻底改变北疆的局势,却也能牵制兀良哈三卫及一定数量的草原部落。
    有了利益捆绑,再对鞑靼可汗软硬兼施,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瓦剌距离明朝边境较远,且实力不如鞑靼。按照孟清和的思路,先挑硬茬啃,削弱了鞑靼,继续挑拨几下,不用边军动手,草原部落自己就能掐起来。
    事实上,若非永乐帝露出出兵意向,鞑靼和瓦剌已经打起来了。背着抢劫兀良哈的黑锅,鬼力赤对马哈木恨得牙痒痒。
    尽管马哈木很无辜,但被鬼力赤派人指着鼻子骂,在草原上散播对他不利的各种言论,以致有部落首领误会他是阴险奸诈背后使手段的小人,拖家带口转投鞑靼,就算是泥人也会喷出火星。
    一旦鞑靼和瓦剌打起来,再把兀良哈放出去,边军大概只剩下看热闹的份了。
    孟清和想得不错,也有相当的可行性。
    朱棣肯定了他的计划,却没有全部采纳。
    在北疆镇守二十年,永乐帝已经习惯了同这些骑在马背上的勇士对抗。他比孟清和更了解草原上的部落,单靠计谋,可以削弱他们,却不能令他们臣服。
    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让这些草原上的雄鹰臣服。
    即使元朝已成为历史,北元王庭也在捕鱼儿海一战中被灭,战士的骄傲却从未消失。
    能让勇士低头的,只有实力和强悍。
    所谓的以力服人,或许会被文人各种批评,但在某些时候,的确比以理服人更加有效。
    在永乐大帝开设的课堂上,孟清和扎扎实实的上了一课。
    同堂听讲的,还有沈瑄和朱高煦兄弟。
    朱棣不是真的不讲道理,满足条件的情况下,他也愿意拿起儒家的教条,给天下树立起泱泱大国风范。
    有风范不假,却不意味着他会在原则性问题上做出让步。
    一点也不行。
    按照朱棣的思维,道理可以讲,以理服人也行,具体如何操作却要由他来决定。
    这个思想,由洪武帝开创,永乐帝发扬,虽然随着文臣的崛起而发生了改变,其真髓却始终未变。
    铮铮铁骨,永不弯折的脊梁。
    这就是将一个王朝推向巅峰的王者,继朱元璋之后,开创了封建王朝最后辉煌的永乐大帝。
    此刻,孟清和突然觉得,被朱棣坑几回算不得什么。
    即使再被压榨,最终得益的也是这片土地,这个国家。
    瞬间的思想升华,让孟清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有了如此高的思想觉悟,很重要的一点,要归于永乐帝的演讲水平不断提高。听着他的发言,想不热血澎湃都难。
    孟清和是这样,朱高煦和朱高燧也一样,连沈瑄都受到了影响。
    离开燕王府,孟清和没有马上返回宅邸,而是策马走在北平街头。
    闻名后世的紫禁城尚未建成,燕王府和三司衙门是城内最具标志性的建筑。
    九门之内,行市街巷,远不如南京繁华。
    城外,农户和屯田的边军行走在阡陌之间。
    大漠孤烟,并不遥远。
    可以想象,为何永乐帝提出迁都,朝中会有那么多的反对之声。
    孟清和下马,从路边买了十几张麦饼,分给跟随他的亲卫。
    “我要出城走走。”
    简言之,中午饭没着落了,吃饼扛着吧。
    在城门前验过腰牌,孟清和策马奔驰,风吹过面颊,脑子放空,各种思绪都离他远去,留下的只有畅快。
    亲卫看到孟伯爷突然策马狂奔,心惊之余,立刻挥舞马鞭,紧跟了上去。
    跑了一段路,忽然有骑兵从身后追上。
    比起孟清和的半吊子骑术,来人好似天生为骑兵而生。
    马蹄声和卷起的沙尘引起亲兵的注意,这里距离北平已有一段距离,偶尔会遇上边军哨骑。前段时间,还有小股的鞑流窜,不得不提高警觉。
    马蹄渐近,孟清和放慢速度,回头望去。
    枣红色的骏马,绯色麒麟服,行动间,如破开朔风的长刀。
    孟清和停下了。
    策马回身,等着来人。
    待到马近时,突然手指放到唇边,打了一声呼哨,胯下战马得令,发足前奔。枣红色的骏马愈发兴奋,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紧追不放。
    马上的沈瑄无奈,孟清和却笑得开怀。
    他很少有如此肆意的时候,和沈瑄赛马,更是从未曾想过。
    不愿服输,带着固执和坚持。这样的孟清和,才最真实,也最令人移不开目光。
    两匹马几乎并驾齐驱,不一会,就将亲卫甩开一段距离。
    不是边军骑术不好,实际上,有一个算一个,军汉们的骑术全都超过孟清和一大截。
    无奈战马不够给力,底盘不能比,卯足全力,双翼机也追不上喷气式战斗机。
    孟清和知道沈瑄在让着他,跑过一段距离,开始放慢速度,战马甩了甩脖子,在草地上踱步。
    “不跑了?”
    “恩。”
    回答之后,孟清和愣了一下,看向沈瑄,这问题,貌似有歧义?
    沈瑄神色如常,俯身拍了拍战马的脖颈,继而眺望远处。
    地平线上,日头西沉,照亮一片火红的晚霞。成群的牛羊,仿佛拢上一片红色的光晕,随着光线炽热和减弱,变成草原的一抹剪影。
    有牧民在唱歌。
    靖难中,为安置来投的草原部落,朱棣下令,在怀来所以南设立守御千户所。随着内附的部落越来越多,燕军骑兵不断壮大,守御千户所也从一处增为三处。
    夏收后,牧民们和边军一同种植耐寒作物,储备牲畜过冬的草料。
    春季到来时,总是能看到如云的羊群散布在草原上,啃食青草,长得膘肥体壮。
    难怪朵颜三卫希望能获得大宁之地作为草场,好的地盘,谁不想占?
    从来归的怯烈帖木儿,哈剌脱欢李剌儿口中可以得知,草原上的日子一年不如一年。自他们的部落内附,并得千户百户等官职之后,隔三差五就有草原上的朋友托人带话,希望能内迁。
    自三月至今,经怯烈帖木儿牵线搭桥,已有伯帖木儿,阿卜都罕,脱脱不花驴驴等率部落来归。部落从百人到千人不等,如阿卜都罕,不只部落内附,所居的塔滩之地也献了上来。
    阿卜都罕的部落是蒙古化的西亚人,与瓦剌情况类似。
    之前,怯烈帖木儿求见朱高煦,言有要事禀报,即为此事。
    对于这些部落的内附,明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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