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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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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杜?杨铎眯起了眼睛。
    “这个姓杜的幕僚是哪里出身?”
    “好像是从北平投奔而来。”
    杨铎站起身,“带回去。”
    被惊吓一回,脚还在发抖的纪纲又被拉回了帐篷。
    孟清和被叫醒,迷迷糊糊的看向杨铎。
    “孟佥事,此人说李景隆麾下有一姓杜的幕僚,是从北平投奔而来。”
    “哦?”
    孟清和一下精神了,拽过纪纲的衣领,“这个姓杜的叫什么?多大年纪?家住北平哪里?什么时候到李景隆麾下的?”
    纪纲被衣领勒得脸色发红,却不敢用力挣脱,只能艰难的开口说道:“他叫杜平,年过而立,只知道家住北平,具体哪里实在不知。之前随瞿都督的军队一起进入德州,后被曹国公收为幕僚。”
    名字年纪都对得上,孟清和向杨铎点点头,两人都没想到,杜平不仅活着,还成为了李景隆的幕僚。
    “纪纲,”孟清和摆出最亲切的笑容,“想不想荣华富贵?”
    纪纲犹豫片刻,一咬牙,想!
    “想不想官运亨通?”
    更想!
    “想不想环肥燕瘦美人绕膝?”
    点头的同时双眼发光,绝对想!不能更想!
    “那好。”罪恶的爪子搭在了纪纲的肩膀上,“只要你帮一个小忙,这些都能成为现实。”
    “在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
    孟十二郎笑得愈发真诚,忽悠未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当真是很有成就感啊!
    一旁的杨铎和军汉们同时刷新了对孟清和的认识,比起以力服人,果然还是利诱更加有效?
    不愧是读书人,了不得。
    翌日,纪纲起了个大早,按照孟清和的吩咐,通过熟识的文吏给杜平带了消息。
    自到德州之后,杜平亦是忧心在北平的家人,闻知有北平退来的兵卒都要打听一二。纪纲也因此同他说上了话,这次特地托人给他带信,杜平自然不会起疑,很快派人来见了纪纲。
    “这几位兄弟都是从北平过来的,一路躲避燕军,偶然间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报告主帅绝对是大功一件!”
    “何事?”
    “你且附耳过来……”
    就在孟清和等人在德州开展工作时,燕王府也迎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
    曾同御史韩郁极力反对齐泰黄子澄等削藩激进派,建议皇帝实行推恩以削弱藩王的高巍。
    在朝中两派大臣为皇帝的一道命令吵得不可开交时,高巍独辟蹊径,压根不参合这些乌烟瘴气的鸟事,趁着齐泰黄子澄等激进派暂时转入地下,接连对皇帝上疏,大谈亲亲之情,人伦之义,并主动申请出使北平,说服燕王罢兵。
    建文帝的确是脑袋有坑,但也认为高巍此举不可行。
    燕王是谁?岂是几句话就能说服的?
    能公开造反的主,是摆事实讲道理就能搞定的?
    不过,建文帝也为高巍的这种精神所感动,特地召见了他,明白告诉他这件事不靠谱,不能做。
    结果高巍不听劝,把建文帝的好意揉成团又扔回了他的脸上。
    甭管建文帝如何苦口婆心,就一句话,“臣愿使燕,晓以祸福。”
    遇上这样的建文帝也没办法,只能挥挥手,想去就去吧,回不来可别怪他。
    高巍大义凛然,“为国效忠,哪有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之理!”
    “爱卿真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高巍一拱手,“陛下,臣去了!”
    看着高巍的背影,建文帝半天没出声。
    难道高爱卿没发现,他最后那句话有多不吉利?
    燕王对高巍的到来也感到惊奇,敢这个时候来北平,胆子够大!
    果然,高巍很快向燕王证明了他有多么的耿直,多么的刚直不阿,多么的大胆,多么的……想找死。
    “太祖升遐,皇上嗣位,不意大王与朝廷有隙……昔周公闻流言,即避位居东。若大王能割首计者送京师,解去护卫,质所爱子孙,释骨肉猜忌之疑,塞残贼离间之口,不与周公比隆哉!”
    不等高巍说完,燕王就怒了。
    连连冷笑,你小子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上吗?竟敢这么胡说八道?
    让他主动交出地盘财产,砍掉心腹的脑袋,把儿子送去南京当人质,再给那个黄口小儿负荆请罪?
    当他没长脑袋?!
    高巍似乎没看到燕王黑成锅底的脸,仍在滔滔不绝,“……大兴甲兵,袭疆宇,任事者得借口,以为殿下假诛左班文臣,实欲效汉吴王倡七国诛晁错,大王获罪先帝矣!”
    如果把怒气分个等级,朱棣的怒火绝对飙升到了刻度表的最高值。
    起兵靖难,打的就是洪武帝训诏的旗号,高巍给他扣上个获罪先帝的帽子,无异于爬上旗杆,把杆上的旗扯下来,扔到地上踩两脚,顺便吐几口唾沫。
    这还能忍,他就不是朱棣!
    “够了!”
    燕王暴怒,拔刀就要砍人。
    等在暖阁后的道衍和尚连忙奔出;好说歹说劝住了他。
    高巍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
    朝廷遣使赴燕,全天下都看着,把高巍砍了,是痛快了,靖难的大旗也扯不住了。
    皇帝免了“奸臣”的官位,亲自派遣使者同燕王对话,燕王却二话不说把人砍了,这不是造反还是什么?
    燕王知道自己是造反,可靖难这块遮羞布必须披着!
    无奈,朱棣只得令人把高巍暂时押下去,自己跑回屋里钉建文帝的小人。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这黄口小儿够阴险,打不过他,派姓高的来是要气死他!
    燕王的怒火不断飙升,必须找人揍一顿才行,德州的李景隆再一次不幸撞到了枪口上。
    见过杜平,顺势被带到中军帐前接受盘查的孟清和,即将把砍人的刀子送到燕王手里,成为李景隆悲剧的最大帮凶。
  
    第六十七章 计成

    如果用八个字来形容李景隆;没有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更加合适。
    李景隆的身材长相极似李文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子高挺,下巴方正;着绯红麒麟服,腰束花色玉带;不知底细的,初见其人,绝对会赞一声“好”。
    世袭公爵;太子太师,几十万大军的主帅。
    此时的李景隆,正面临人生中最艰难也是最辉煌的一段日子。
    打不过燕王,又没法向皇帝交差,夹在这对叔侄之间,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在德州期间,李景隆始终愁眉不展,往日围绕在他身边的一群人,此时也躲得远远的。
    哪怕皇帝还没收回他的官印,朝廷下达的几道命令,也相当于狠狠扇了他的巴掌。只要有脑子,就能猜到曹国公现在的处境到底如何。
    就是在这种情况,孟清和与杜平搭上了线,千方百计获得杜平的好感与信任,以此获得了面见李景隆的机会。
    机会来之不易,若非用再立一功及与家人相见的诱饵钓住杜平,事情未必会如此顺利。
    孟清和走进大帐,只匆匆扫了一眼,便跪地行礼。
    “卑下参见总戎!”
    头也不敢抬,面上诚惶诚恐,将一个底层小卒乍见主帅的激动与畏惧表现得淋漓尽致。心中却在腹诽,单看外表,没人会相信面前这位会有畏战逃跑的名声。更难以想象,这样正气凛然的外表之下竟然是一肚子草包。
    这就是所谓的“样子货”?
    李景隆手持公文,眼皮抬也不抬,像是懒得去看孟清和一眼。
    随同进帐的杜平拱手说道:“总戎,此人有重要情报。”
    “说。“
    李景隆没叫起,孟清和只能继续跪着。
    这算什么,发官威?对他一个小兵至于吗?
    咬咬牙,跪就跪吧,一切为了靖难!
    日后早晚能找补回来!
    孟十二郎刻意压低了嗓子,缩起了肩膀,就差哆嗦几下以示被李总戎的霸气震慑。
    多次观摩历史名人专场,演技必须大幅度飙升。
    “回、回总戎,卑下逃跑时……”
    “恩?”
    李景隆目光扫过,像是带着刀子,孟十二郎立刻意识到用词不对,马上改口。
    “卑下与同袍撤退途中,见到两支燕逆的军队在大同方向厮杀。”
    两支燕逆的军队?
    李景隆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你可看清楚了?”
    “回总戎,卑下不敢说谎。”孟清和脸色煞白,好像正在回忆当时的情形,“他们身上的袢袄和卑下的不一样,口音也不同,都骑着战马,杀起来当真是吓人。断胳膊断腿不稀奇,卑下还见到掉了脑袋继续往前冲的,还有捂着肚子的……”
    “别说了!”
    李景隆脸色也白了,孟清和的话让他回忆起在北平城下的惨烈战斗,表情相当的难看。
    正如朱棣所言,没有经历过大的战阵,整日捧着兵书,以为战场就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让这样的人率领几十万大军对抗、能征善战的边军,根本就是个笑话!
    身为大军统帅,竟然被战场上的厮杀场面吓到,丢下军队连夜逃跑。
    有这样一个没用的草包儿子,李文忠泉下有知,说不定会再气死一回。
    大帐中,孟清和低着头,李景隆和杜平都白着脸,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景隆突然问道:“你之前是谁的麾下?”
    身为南军,却是北方口音?
    “回总戎,卑下祖籍河北,原是富峪卫守军,后随百户调入山东。之前随天军讨逆,在北平城外被逆贼所破,一路逃……撤退,才侥幸活得一命。得知总戎在德州练兵,卑下和活着的弟兄们千辛万苦才逃了过来……”
    说着说着,孟清和就哭了起来,嗓门奇大,帐外都听得见。
    “撤退的路上,卑下和弟兄们饿了啃树皮,渴了饮雪水,几场大雪下来,树皮都啃不动,还崩掉了门牙!”孟清和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卑下也曾是个壮实汉子,八块腹肌!可现在,大腿都没有原来的胳膊粗,怕是想娶媳妇都要被人嫌弃。卑下一路上都在发誓,与逆贼不共戴天!”
    李景隆:“……”
    杜平:“……”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够凄惨。
    “总戎,被抓住的弟兄们更惨!不给吃不给喝,一天照三顿抽鞭子!总戎,一定要为弟兄们报仇啊!”
    说着,孟清和趴伏在了地上,哭得直打嗝。
    李景隆动容了,杜平也是泪流满面。
    帐外听到的南军纷纷红了双眼,真是太无情太残忍了!
    孟清和又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真话假话掺杂,让李景隆想分辨也难。
    大同有战事发生?
    的确有,但不是燕军出现了内讧,而是之前的蓟州镇抚曾浚与徐忠所部的遭遇战,以曾浚被徐忠咔嚓告终。
    河北有队伍要投靠李景隆?
    也有。曾镇抚的铁杆,河北指挥张伦的确是一颗红心向南京,只可惜被沈瑄带兵给追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满腔的报国热情注定付诸东流。
    孟清和故意将话说得颠三倒四,间或嚎上几嗓子,让李景隆自己在他的话中去探索,发现“真相”。
    向燕王献策时,孟清和已经表明,不一定要告诉李景隆燕王的哪块根据地防守空虚,刻意而为反倒落了下乘。只需要让李景隆动心,认为此时派兵进入燕王的地盘,有极大可能捞到好处占到便宜就足够了。
    北地酷寒,南军肯定不习惯北方的天气。进入十二月,连日大雪,常驻塞外的边军都有些扛不住。若能引李景隆派兵前来,根本用不着正面对战,只需要堵住他们撤退的道路,或用疑兵诱使大军迷路,领着他们在雪地中绕圈子,恶劣的天气足以成为南军的催命符,让他们有来无回。
    燕王再适时伸出援手,感念救命之恩的士兵必定不少。
    若有在郑村坝投靠燕王的陈都督现身说法,更可事半功倍。
    比起让他们来送死的主帅,燕王多仁义!必须投靠燕王一起靖难!
    此计算得上是阳谋,落在智谋之士眼中很是粗陋,只配称作儿戏,用于对付李景隆却偏偏会很有效。
    如果此时练兵德州的是徐辉祖,燕王绝对不会采纳孟清和的计策,还会斥责他“胡闹”。
    换成是李景隆,朱棣直接拍板通过,还大力称赞孟十二郎“人才啊!”
    可见,美人需要对比,天才和草包也是一样。
    孟清和哭得投入,最后是被搀扶着离开大帐。当然,也或许是因为跪了太久,血脉不通。
    之后,李景隆又召见了孟清江和其他几名燕军,众人的说辞各不相同,仅有少数几点能对得上,反而更显得可信。
    众口一词才使人怀疑。
    杨铎没有露面,一直留在帐篷里。纪纲缩在帐篷一角,小心翼翼的看着杨同知手中把玩的匕首,刀光闪过,不是一般的锋利。
    纪纲很紧张,偶尔会出现面部神经失调的状况,任谁在生命饱受威胁时都会这样。
    杨铎扫了他一眼,笑了,分外的英俊,“不用担心,现在你很安全。”
    现在很安全?
    就是稍后会很不安全?
    纪纲打了个哆嗦,果断低下头,嘴唇发白,眼中却闪过一抹狠意。
    过了许久,孟清和等人先后回来,从众人轻松的表情来看,事情应该进行得很顺利。
    杨铎之所以没露面,是担心李景隆起疑。如纪纲杜平之流不认识他,经历过洪武朝,又是朝廷勋贵的李景隆,肯定会对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杨同知有印象。
    杨同知是杨铎的父亲,锦衣卫裁撤不久便被人告发,获罪充军边塞。他死后,妻子殉夫,因与燕王有旧,留下的两个儿子都被调入燕山卫,长子杨铎更被擢升燕山左卫百户,受到重用。
    一夕之间遭逢家变,杨铎与沈瑄倒有相似之处。
    于性格及为人处世方面,两人却是极大的不同。
    沈瑄是不折不扣的武将,杨铎于战场之外,更富家学渊源。
    如果纪纲被孟十二郎的蝴蝶翅膀扇没了,燕王再立锦衣卫,杨铎上位的机会远比沈瑄要大得多。
    纪纲之所以不得好死,最大的原因在于他太过狂妄,贪污腐败,桀骜妄为,生出了不臣之心,敢当着永乐帝面前玩指鹿为马的危险游戏。
    自找死路到这个地步,他不死谁死?
    于是,朱棣二话好不说,本人凌迟,全家发配。
    纪纲之错,在于他忘了自己是谁,也忘记皇位上坐的是谁。
    换成沈瑄或是杨铎,只要不犯这样的错误,即使同样要为皇帝背几个黑锅,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何况,成祖年复立的锦衣卫也不是谁都能选进去的。
    除了良家子,功臣之后都有不少。
    “情况如何?”
    杨铎将水囊递给孟清和,取出一张硬饼,扎在匕首上烤着。
    “一切顺利。”拧开水囊,孟清和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水沿着下颌蜿蜒出两道细流,隐入了领口。
    杨铎将目光从孟清和身上移开,“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早点离开?”
    “诸位以为呢?”
    孟清和没有正面回答杨铎的话,也取出一张饼,坐到火盆边烤了起来。香气出来之后,掰开一半递给一直没出声的纪纲,“吃点,别嫌弃。”
    烤饼的香味蹿进鼻子,纪纲咽了口口水,“给我?”
    “恩。”孟清和干脆把饼塞到他手里,“吃吧,多亏纪兄弟帮忙事情才这么顺利。等到回去,我请你吃烤羊肉,炖肘子,再来一壶好酒!”
    正与众人商议是走是留的杨铎,视线不经意扫过来,带着询问。孟清和笑笑,一口咬在饼上,鼓起了一边的腮帮子。
    他知道杨铎想杀了纪纲,但是,这个人还不能死。
    小命堪忧的纪某人到底没抵挡住高粱饼子的诱惑,一口接一口吃完,手指上的饼渣都舔得一干二净。
    半块饼又递到面前,纪纲抬头,孟清和叼着饼,一扯嘴角,示意纪纲接过去。
    纪纲没再推辞,也没开口道谢,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这两块饼子他记住了,这份情他也领了。
    他是个小人,小人同样会感恩。
    杨铎等人很快商量出了章程,全走是不行的,李景隆说不定会再召去问话,但也必须有人回去报信。
    “十二郎和我一起回去。”杨铎将烤好的饼子递给孟清和,“高福四人留下,一旦李景隆下令,想办法混进去给大军‘带路’。”
    “遵令!”
    孟清江也留下了,孟清和张张嘴,却见他对自己摇头。想了想,只能继续用高粱饼子磨牙,一言不发。
    一直做布景板的纪纲突然出声道:“如果诸位不嫌弃,在下应该还能帮上忙。”
    “你?”
    “在下虽无官职,到底有几个熟人,无论递送消息还是应付盘查,由在下出面都能省去不少麻烦。”
    众人均未出声。
    该不该相信纪纲?是不是该冒这个险?
    如果他向李景隆出卖留下的燕军该怎么办?
    孟清和看向纪纲,从那张憨厚的面容上清楚看出了野心二字。
    是对朝廷,还是对燕王?
    他同样不敢确认。
    最终,杨铎点了头。
    他同样发现了纪纲的野心,有野心的小人,只要给出足够多的好处,就能成为一条摇尾巴的狗。
    “发现不对立刻杀了他。”杨铎对留下的几名燕军说道,“再被叫去问话也带上他。”
    “是!”
    入夜,城内宵禁。
    除了巡营的士兵,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帐篷里传出了嘈杂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哭声。
    “柱子啊!你醒醒啊!”
    “二狗啊,你这是怎么了?!”
    “愣子啊!”
    被哭的某几人眼皮直抽,忍住!
    “吵什么吵?”
    巡营的士兵走过来,不耐烦的挑开帐帘,一看就明白,帐中死人了。
    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伤重不治的,饿死的,冻死的,白天营里刚抬出去两个,晚上又不得安生。
    “别嚎了,惊动千户都要挨军棍!”
    大概是被军棍吓到了,帐篷里顿时没了声音。
    “什么时候没的?”虽然军汉见多了死人,可也不愿意进帐篷,晦气,“卯时正开城门,今晚上弟兄们凑合一下,城门开了再送出去。”
    帐篷里的人不出声了,地上躺着的几个都用破袢袄盖着,纪纲红着眼圈,“几个弟兄身上都有伤,好不容易跑回来,却……”
    “行了,军汉就这命。明天出城埋了,也算是同袍一场。”
    火光中,军汉脸上带着几许复杂。
    有什么可哭的,至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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