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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双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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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我是你的后,我便不再遗憾,这样的生活,都不是我们想要的,却,都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了的”。
    女子无声的抽泣着,抚在男子脸上的手,微微发颤,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湿了发,湿了衫。
    也湿了,男子的心。
    袭暗拉下她的手,将女子紧拥入怀,双手在身后交汇,却是怎么也不肯放手。
    “不……,会儿,不要同我讲那么多,我不要听,”男子固执的拥着,一旁的太后见状,禁不住落泪,以锦帕轻轻擦拭着。
    “暗……;”百里会伸出双手,攀住男子的后背,他拥的好紧,连气都难以喘上几分。
    “暗……”,女子再度轻唤,“你回去,我在雪山之巅上,一样也能天天望见你,我知道,在那遥远的南方,我的夫君,会将南朝发展成为一方之最,同样的星空下,我只需抬头,便能望见,那最亮的一颗,肯定是我繁华的南朝之都”。
    百里会轻退开身子,男子却是怎么也不肯松手,头,深深的埋在她的颈间。
    “暗,”女子再也抑制不住,哭喊出声,“我们都放手吧,我也不该回来,不该有这牵挂,袭暗,若你执意,你以为我会开心吗?不,不会,以后的每一天,我的生活便如煎熬般,日日噩梦缠身,说我是惑乱,我说是妖孽,说我毁了这个南朝。”最后的几字,带着歇斯底里的哭吼,百里会双手掩面,哭泣的声音,凄凄艾艾。
    男子倒退着几步,却是望向了那一处的太后,“母后,难道,想过一个平常人的生活,是那样难么?想毫无负担的爱一个人,真是那么难么?我,不懂。”
    太后虽是心痛万分,可那回答,却是坚毅万分,“对,除非,你下辈子不再是君王。这,是你的使命,是你抛不得,弃不了的一世责任”。
    袭暗呆楞在远处,忽的抬头,仰天长啸,双膝狠狠跪了下去,两手,紧握成拳。
    袭暗,对不起,我不能同你相守一生。若我留下,只能让你看着我,一天天憔悴下去,直到,我死。
    我不要,我也好怕,我若死了,便再也不能想你,再也不能,记得你的样子,再也不能……。
    百里会一步步,走到男子身前,双膝跪下,将他的上半身拉起。
    袭暗紧闭着双眼,一种温热的液体,却是滑出了眼眶。
    “暗,我走的时候,你不要睁眼,就让我一人,背对着你离开,”百里会将脑袋搁在男子的肩上,“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袭暗挺拔的身子一下便僵硬住,双手再度紧紧环住女子。
    那是怎样的绝望,百里会懂。
    真的绝望到,连呼吸都疼痛,全身,如被抽尽般,痛彻心扉。
    女子退开身,俯身吻住他眼角落下的液体,舌尖微微伸出,将它吞入腹中。
    湿热的吻一路而下,在他唇角处辗转,袭暗薄唇轻启,将女子纳入。
    那样的吻,何来甜蜜,混入其中的,不知是谁的泪,在两人口中留连,带着淡淡的苦涩,坚韧的决裂。
    男子不舍放开,紧紧相缠,一手抵在她的脑后,吻的更深。
    太后站在一侧不忍再看,别过了眼。
    泪水肆意而下,百里会睁开朦胧的眼,如若再这样下去,她深知,自己会走不了。
    双手抵在男子胸前,微微用力,袭暗双眸紧闭,一手覆上她的柔荑,拉了下去。
    百里会全数承受,直到,胸腔内被掏尽。
    男子退开,两人前额相抵,喘息着。
    “袭暗,我得走了……”,百里会红着眼,连声音也是哽咽而出。
    “不……”,男子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他知道,这样一放开,就是一辈子。
    “暗,记着,如果我们哪一天不在了,过那奈何桥时,千万别喝那孟婆汤,我要生生世世记着你,但是,在我们的今生,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你,为了我,为了爱我们的人”,百里会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我要知道,你一直都会好好的,至少,有你的牵挂”。
    女子决然起身,袭暗一把抓住她的手,跟着站了起来,相对而视,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百里会覆上男子的手,轻轻拉开,“暗,来生再见吧……”。
    心狠狠的被撕裂开来,女子决绝的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袭暗不假思索,便追上,自身后将她紧拥。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注定了,那所谓的使命,终将迫的两人分离。
    “暗,儿女之情算不得什么,如若成全了我们,天下会有多少有情之人不得成眷属?”百里会拉开身子,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会儿……”,太后上前,万分不舍,“对不起”。
    “母后,即使你不出现,我们也走不了,他是天子,一切都是命定好了的”。
    女子提起裙摆,走向马车。
    袭暗却是不愿放开,身侧的太后见状,一把抓住男子的袖子,摇了摇头。
    百里会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双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还有几步,就到马车了,千万不要让他看出,自己的不舍,以及强装的坚强,不要。
    袭暗望向太后,声音中难掩哀痛,“母后,会儿这一走,就连我的心也带去了,你以为,我还活的了么?你们要的,不过是一个权利的统治者而已,如今,我却为了这,不得不抛下我爱的人,我该恨谁?我该怨谁?”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儿,你要恨便恨吧,但是,母后不会后悔,”女子望向百里会的背影,“会儿是个好女人,她懂得,怎样保全他人”。
    百里会走向马车处,侧目,见男子被太后一手拉住,百里会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淡淡的勾起,“袭暗,别了”。
    跨上马车,袭暗慌的上前,却生生将步子断了下来,会儿说的没错,自己的命是南朝的,他更加没有那个资格,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来世?真的会有来世么?男子自嘲的仰起头,这一生最爱,却是与自己今生不得见。
    车夫架起马车,飞驰而过,隆隆的蹄声,散乱起那一路尘烟,也带走了男子,那赤裸裸的心。
    百里会没有再回头,这样的结果,自己早就应该想过。
    脑中忆起一幕幕,两人的初识,两人的相守……。。
    原来,那宫外的生活,真的只是一场梦,谢谢你,袭暗,给了我这场梦。
    一切偏离南朝,无尽的落幕之下,男子的身影被甩在身后,寂寞如斯,高高在上,却是丝毫由不得自己。
    马车一路疾驰,百里会累极的靠在车内,身心俱疲,闭上了眼。
    “嗷……嗷……”,那熟悉的草原之鹰盘旋在马车顶处,一阵阵哀鸣,将女子唤醒了过来。
    百里会掀开一侧的帘子,究竟是过了多久,眼前,竟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那浓郁的草香,连空气都纯净了,偶尔开出的几点芬芳,点缀其间。
    苍鹰不依不舍的在车前叫唤,一边,还向着北方前行。
    百里会幽幽的抬眸,像是失了神般,呐呐开口,“跟着那只鹰走”。
    “是,”车夫将鞭子一甩,便跟在了鹰后。
    女子靠在内壁之上,将最后一滴眼泪遗落在南朝,袭暗,别忘了,这下半辈子,我们要好好的活着。
    鹰儿一路向前,越近,女子的心竟越乱。
    终于,在一处,马车停了下来。
    百里会犹疑的下轿,心在这一瞬,便抽空了。
    这是,她同耶律式的敖包相会。
    那缤纷的彩色旗帜犹在,周边,竟满载着红梅,虽是谢了,却犹显芬芳。
    挥挥洒洒一大片,像是从天际落下的,根深蒂固,看来不是一日间栽种的。
    耶律式……。
    女子轻唤,那只苍鹰高落在搭起的架子之上,百里会摇了摇头,不会的……。
    当初,自己怎么就轻信了他的话,一个在自己走后,犹能载满自己所爱之人,怎会是那般无情?
    百里会,可怜你一心蒙蔽,如若证实,你情何以堪?
    犹记得自己在这里许的愿,彻底忘记袭暗。
    为了耶律式而许……。。
    不,百里会颤颤巍巍的起身,朝着那被自己尘封起来的吊脚楼跑去。
    推开门的时候,她希望看见耶律式……。。
    远远的,女子竟是跑着过去,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
    那院子,孤零零的摆在一处,门口,早就撤了守卫,大门虚掩而上,隐隐的,还望的见里面。
    百里会停下脚步,一手伸出,却是不敢上前。
    她好怕,这一推……。
    犹豫了许久,女子才将手放在门上,并未用多少力,门便开了。
    一如既往,满园的红梅,百里会一一望去,忽的呆楞在远处,那一声,却是道尽苍凉,生生的将天撕开一道口子,“不……”。
    女子慌忙跑进去,却被高起的门槛给绊了一下,狠狠摔倒在地。
    这,不是真的……。
    百里会伸出一手,五指张开,却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耶律式……。
    顾不得疼痛,女子双手撑起,爬了过去。
    越来越近,百里会终是一手攀上那石碑,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一进院,入目的竟是耶律式同温絮的,两座坟。
    周边,寸草不生,显然是有人精心照理着。
    石碑上很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那跟在后方的苍鹰,嗖的一声冲进院子,双爪盘在墓碑之上。
    百里会颤抖着伸出手,在男子的名上一一划过。
    耶律式……。
    墓碑上清晰的记刻着,耶律式,辽国北院王,逝于会同十二年四月。四月,那不就是自己册后之时吗?
    “耶律式,”女子忽的擂起双拳,砸在男子的墓碑之上,“你给我起来,给我说清楚……”。
    “你起来啊,”百里会哽咽着出声,粉嫩的双手被砸出血来,顺着那白色的碑石,一路蜿蜒而下。
    无奈,周边,只有那无休无止的风声,像是满怀哀怨般,呜咽着。
    昔日的吊脚楼内,没了男子的陪伴,却是一片凄楚。
    那里,繁华依旧似锦,只是,少了那份生气。
    早不见了,两人在一起烤羊时的暖意,留下自己,独享寂寞。
    百里会双手将石碑紧紧环住,小脸贴在冰凉的碑面上,那落下的泪,一滴,一滴,打落在碑刻的名上。
    顺着凹进的纹路,是否还流得进男子的心中?
    耶律式,你说过,不让我哭,可是如今,我的泪,你能止得住么?
    百里会苦涩的闭上双眼,终是大声哭了出来……。
    一日之间,经历了两名男子间的,生离,死别。
    袭暗,是她一生中的挚爱。
    却是在离开的南朝的一瞬间,放下了。
    这次,是彻底放下了。
    她,同他,即使分离,却不是那噬人心骨之痛。因为,袭暗是她的骄傲,是她一生的守护之人,护着南朝,他是天子。
    可是耶律式呢,百里会将脑袋轻撞在碑石之上,她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
    对他,自己是动了情的……。
    
第5卷  第21章 番外之耶律式上

    夜,暗的没有一点光亮,几缕惨败的月光,顺着窗隙隐射进来。
    一处的火烛摇曳着,几下晃动之后,又恢复了那股挺立。
    磁磁几声,蜡油滴落,屋内,两人焦急的守候着。
    “韩有天,王这是怎么了?”温絮抬眸,一张小脸布满泪痕,为何,那昔日伟岸的北院王,如今竟是没了一点生气,连沉睡的样子,都透着无尽的苍白。
    “王,他得了孤挺,”男子自一旁的药箱内,取出整套银针,轻拈起一根,插入了耶律式的臂上。
    “孤挺,那是什么病?很严重么?”温絮的眸中闪现出一丝希翼,王他只是得了病,不会有事的。
    韩有天望向女子的眸中,多了一份不忍,却也不想加以隐瞒,“就是绝症”。
    原先,那灿若星火的眸,一下便黯淡了下来,变的,没有一丝神采。
    温絮俯下身子,一手在他眉间轻绘,“王,你都睡了一天了”。
    原以为,百里会走了,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原来……。
    女子苦涩的趴在男子胸前,声音沉痛,“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韩有天将银针不断插入男子体内,终是摇了摇头。
    就连他都没有办法,温絮双手紧紧揪住耶律式的前襟,一张小脸,深埋下去。
    一天的时间,一夜的沉睡,百里会,已是走远了。
    男子轻咳出声,心跳,一下便紊乱开来。
    温絮忙的起身,直直望向床榻上的耶律式,一把声音,轻唤,“王……”。
    眼皮似有千金重,男子抬眸,一手吃力的抚上心房之处,眼神还未完全清澈,在周边扫了一圈。
    第一句话竟是,“会儿,走了吧?”
    韩有天将银针拔下,微微叹息,“早就走远了,过不了多久,就回到南朝了”。
    耶律式放心的点了点头,冷酷俊朗的脸上,丝毫不失那份霸气,“那,我就放心了”。
    床榻之上,男子的发虚弱的散开,双手撑在两侧,却是无力起来。
    温絮心下一酸,忙的上前将他扶起,取来一侧的软枕,靠在身后。
    耶律式这才注意到身前的女子,“絮儿,你怎么在这?”
    温絮努力的勾起嘴角,“王,絮儿早就来了”。
    掩饰不住眼底的黯淡,在他的心底,只有百里会,而自己,却是甘之如饴,至少,现在是她陪在身侧。
    门外,一阵脚步声轻轻传来,来人走的很急,却又不敢发出声响,只得垂首在一处,“王……”。
    耶律式剑眉一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以眼示意身侧的韩有天,男子转身,朝着外头喊去“进来吧”。
    “是,”进来的,便是护送百里会的那名车夫。
    耶律式直起身子,双眸,透着无尽的寒意,“送到南朝了?”
    车夫一急,身子颤抖着跪了下去,“王,那名姑娘执意要自己回去,奴才拗不过,只得将行李给予她,她……”。
    “她如何?”耶律式情急起身,却又重重的跌落。
    “王……”,温絮忙不迭的扶起男子,一脸担忧。
    “她,她便自己走了回去……”。
    韩有天一怔,一脚将车夫踹倒在地,“这冰天雪地,没有马车,你叫她如何回去?”
    车夫心惊,慌的跪下身子,不敢看床榻上的男子一眼。
    眼前陡的一亮,一手伸向自己的袖内,“王,这,这是那位姑娘让奴才交给您的”。
    韩有天接过,无奈的交到了耶律式的手中。
    那抹苍鹰雕刻的刀身,此刻,竟是没有一点温度,孤孤单单。
    就像她,留下了他。
    连自己的东西,她都不屑带走,真的,是绝望了吧。
    耶律式只觉一口气上不来,闷在心间,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把匕首,手上施力,重重的紧握,喉间,微痒,腥甜。
    一口血,吐在了匕首之上。
    顺着凹凸的纹理流逝,一滴,两滴,花开不败,垂落在柔软的毛毯之上。
    韩有天知道不好,经过车夫之时,将他踹出几步,“还不快滚!”
    男子收回神,忙的边退便磕头,“奴才告退,奴才告退”。
    他知道,韩有天这一脚,是救了自己的命。
    “王…。。”,温絮起身,坐到男子身后,一手轻轻的将他扶起,让他轻靠着自己。
    耶律式努力的平复了几下,一手,握到指尖泛白。
    深刻的纹理刺痛掌心,那剔透的美玉之上,点点瑰丽。
    几滴,已然干涸。
    “你们出去”。
    温絮一愣,却并未起身。
    韩有天收拾起一旁的药箱,退下身子。
    “王……”。女子一手放在他宽厚的背上,“让絮儿陪你……”。
    耶律式坚毅的摇头,眸中,暗潮汹涌,“出去…。。”。
    温絮咬了咬唇,只得将苦水自己咽下,站起身。
    男子紧闭双眼,躺了回去。
    待到人散尽,耶律式才睁开眼,将匕首上的血渍擦拭干净,放到一旁的枕头下面。
    躺下身子,累极的闭上眼。
    过了几日,男子竟是一步未出,天天困在这屋内。
    温絮卸下一身妆容,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已是无人赏,那样的美,要来何用?
    换上素净的衣衫,那道门,自己进不去,却又不愿跨出这院子。
    一颗心,如此矛盾,恨不能劈成两瓣去。
    耶律式只觉身子好了几分,雪,又下了,女子留在这的,唯有院内那片梅林了吧。
    披上外袍,男子走了出去,栏杆上,积满了雪,厚厚的一层。
    耶律式一手放在上面,微用力向下压,淡淡的五指印,这是百里会闲着无聊,经常做的事,她说,是天然的印章。
    在这座两人的院子里,落下了她无数的痕迹,那时的她,不知疲倦的盖着‘章’,连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男子垂下双眸,却见那红梅深处,一抹白色的身影,消隐不前。
    女子背对自己而立,脑袋微仰起,专神的盯望那艳丽的妖娆,天,白的透彻。
    带着苍白,明亮一片。
    耶律式不忍打搅,步子尽量放轻,慢慢走下了吊脚楼。
    女子似是并未察觉,仍徜徉在那芬芳间,鼻尖的笑意,一览无遗。
    一手伸出,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耶律式喃喃启音,“会儿?”
    心一凉,女子苦涩的闭上双眼,却止不住那滑下的泪。
    不承认,不辩解,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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