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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海也是,当初不是挺有勇气的吗?让个小厮拿玉去找我,怎么现在见到了却又一句话不说了呢,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两个这么石化着挺不雅的吗?
“怎么了?不认识了吗?你……你还好吗?”
我们两个总不能总从门口挺尸般的站着啊,虽然这里来往的人少,可少不代表着没有啊,两个“大男人”(即使我不想承认我男性的身份,但我必竟须眉之装罩巾帼不认也不行啊!),明目张胆地玩暖昧还不得被人笑话伤风败俗啊!我不在乎名声,可梅家……梅家不行啊!
“好……还好,玖爷,你看……我都忘了,你请进……进来啊!”
有我的开场白,他也就知道怎么接下句了,闪开身子把我让进了院里!
这间小院不大,独门独户,青砖青瓦,院里有那么一颗梧桐树,树下面摆着石桌石凳,很有古风古韵,这要是放在我生活的城市,定是国家级保护单位,可放在康正王朝里,也只能说是小门小户的家宅小院了!
我也不客气,没等他让,便坐在了其中的一个石凳上,眯着一双弯成新月似的眼睛,看着站在那里尽量装出平静神情的傅云海,这个男人还真是好玩,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已经把他紧张的心情显露无疑,他还非要……也是一个和我一样不嫌累的家伙啊!
“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我这样问完后,眼睛就开始在院子里仔细地扫量起来,还行,挺整洁的!
“嗯,谢谢玖爷!”
他还是那样温和的声音,却微微有些发颤,男性特有的磁性在这种语气下,竟会生出百般柔肠的滋味!
傅云海果真聪明,我还什么也未说,他便已经把我和范和做的小套猜得清楚了!
范和窥视畅春园已经很久了,据说也找过我的前辈商量,可我的前辈咬死祖产不卖的态度,把范和卷了一次又一次!
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买卖人。范和是,我也是!
我不是我的前辈,什么祖产不祖产的,在我的眼里都是费砖一堆,我没有什么情趣去赏园看花,我想图的利益不过是傅家公子云海而以!
这样,我便和范和不谋而和,他帮我赎了傅云海安置在他名下的这间小到几乎都不入他眼的别院里!
而我,我双手奉上了那座据说是很美的畅春园,靠,再美能美得过傅云海吗?
我发现自从我认识傅云海后,我的审美观就定格在傅云海的身上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这世间什么也美不过傅云海!
所谓凡事都有代价,我的代价就目前看来,只不过是挨了老妖婆子的一巴掌,至于别的什么后遗症,我懒得去想,今宵有酒今宵醉,管他明日愁来明日愁呢,美男身边死做鬼都风流!
第十四章 我的男人
就在我和傅云海从这里“相看两不厌,眉目暗含情”的节骨眼上,竟然进来一个煞风景的衰神。
“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要结婚了,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你吗?那怎么现在又自己找上门
如此出言不驯暗含愤怒和讥讽语气的话,是从上次拿着我送给傅云海的那块玉,来梅府找我的那个小童嘴里说出来的。
他此时的神色比他说的话还要激烈,俨然一副要和我这个登徒子斗争到底的模样,叉着腰,翘着兰花指,扬着一张涂了些粉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别扭,这里怎么还有男人喜欢这副姿势的呢,就算是在青楼里做了小倌,也不能改造得这么……不伦不类啊!如果说女人是水、男人是泥,那么此时,这小家伙的形象就是水泥!
幸好,傅云海没有这个爱好,否则,我一定一脚把他踹回“天香院”去,爱服侍哪位爷就去服侍哪位爷,我何九姐是看不上人妖啊!
犹记得在“天香院”里初次见到傅云海时,他也只是婉转温润得似要滴出水来,绝没有半分的扭捏做作,那时,虽然他也像青楼里的小倌一样画了淡淡的妆,但却如泼墨在宣纸上的一副丹青山水画一般清雅流畅,端个赏心悦目、从容不迫!
现在呢,出了那污泥之地,脱了那浮艳之衣,瘦弱的身子罩在青白的衣服里,脸上不施半分脂粉,露出本有的那张谪仙似的容颜,颇有大家公子的气质,温文而儒雅,即使见到我后,生出一丝压抑不了的紧张,却也不显局促,分寸恰到好处!
可为什么这个跟在傅云海身边的小厮,竟然没有学到自家主子身上的这份典雅,却把那污七八糟的东西沾染上来了呢?以后有时间一定得和傅云海沟通一下,让他好好管教管教!水就是水,泥就是泥,这水泥……
我微皱着眉,看着他,等着他接着往下说,看他是否还能骂出“陈世美”等等之类的陈词烂调,虽然我能忍能等,可旁边站着的傅云海怎么也不可能给他那个机会。
就在他说出第一句责难的话时,傅云海的那张俊颜便一下子变得苍白,看向我的眼睛涌出丝许的惊慌。
我暗自好笑,你有什么好惊慌的,赎,我都把你赎出来了,我还能因为这小童子的一句话,再把你们两个送回去吗?
就算我的大脑这么想,我的老心肝也不能让啊,傅云海可能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在此时已经全都是他了!
“小米,不要乱说话,这事……我们……我们本来就是玖爷赎出来的啊,你以为就凭我现在的这副姿色和身体,那个范爷……他……他怎么会花那么多的银钱赎我们呢?范爷说让我们招待的贵客就是玖爷了!”
傅云海阻止那个小童的话,说得很不流利,极其吞吐,脸色却在说话间变得更加苍白,神色悲凉的让我触目惊心!
那个叫小米的小童听完傅云海的话,惊愣在那里,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能理解傅云海心里的苦楚,大凡男子,若是有一分的办法,也不愿意沦落成别人圈养的宠物娈童,更何况青楼之地,乌烟漳气,客人复杂,鸨母又逼着他们打扮穿着得如女子一样,去招揽客人,讨到客人宠了,还能将就活着,讨不到客人宠的,挨打挨骂是经常之事,有的甚至丢了性命……
想起傅云海那一夜和我说的话,我就明白为什么我走之时他还追出去问我是否还能去看他?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个娈童小倌到了他这个年龄,怕是很难有个好身份,有个好一点的生活环境了。青楼那种弱肉强食之地,一朝沦落,那便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了。
我虽然不是男人,不能理解那些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圈养少年做玩物,或去青楼之地找小倌寻开心,但这里面的内情还是清楚一点。
大凡做小倌的,从十岁左右就开始接客,到了二十岁左右,那就是秋后黄花,不只是身体已经承受不了多少冲压,容颜日渐呈显出成年男子有的特征,皮肤也变得不在如少年细滑,失宠是最平常之事!
经过这十多年的纵欲折磨,那身体……多半也是被掏空得如朽木一截了,青春流逝了,一身的伤病倒是留下了!
和傅云海相处的那一晚,傅云海极力忍咳的样子我现在都能想起来,他怕我听到他的咳声扰了我的性趣惹我生气他自己会皮肉受苦,就那么克制着憋得脸色青白……
哎,往日的花魁又能怎么样,到了这个年龄乏人问津之时,别说鸨母看你不顺眼,就连同一楼里的人,都可以欺负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仅看傅云海这副性情,不让人欺负都很难啊!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妓子小倌拼着性命也想要跳出青楼之地的人前仆后继了,都想抓一个肯为自己赎身或是包养自己的恩客!
即使达到这个所想的最好结果了,前方的路也是坎坷之极的,别说人家的家里不允许他们的存在,他们自己也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遇到冷眼嘲笑风言风语那是寻常之事,怕的就是真到人老珠黄,到了三十这个死劫,心善一点的人家能留下他们当个下等的家仆,稍有一点家世的人家都会把他们逐出家门,那个时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要力气没力气,要生计没生计,有的又得重回青楼里当个奴仆,有的就寻了偏僻之地,孤独的了却残生了。
不想让傅云海心里太过难受,也看不了他那副低眉垂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爹娘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么一个心思灵透的男孩子卖到那种地方去,凭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见犹怜啊!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想了,我既然赎傅公子的时候,连带着把你赎出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不是让你从这里做木头桩子的,你家公子身体不好,你从旁仔细伺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提!不过,要是闪失了半点,别怪我梅玖心狠!”
我慢吞吞地说完这些话后,同样以慢吞吞的姿势站了起来,走到傅云海的身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傅云海苍白的面颊,温和地问:“你……你是不是还咳啊?我家堂里有一个老医生医术很好,我明天让他过来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好好调一调,就像我刚才说的,以前的事过去了,就不要去想了,你才二十几岁,年华正好,等身体养好,我会找人教你学些生存的技能的,我虽然赎了你,可我……”
我本来是想说我没有那种打你主意、想要欺负你、占你便宜、吃你豆腐的启图的,可这话到了嘴边我却说不出口了,因为我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啊,且还是真真切切地显在内心深处的,我不能自欺欺人,更不能欺自己!
所以,话到这里,我转成了,“我不会像别人一样把你当玩物的,你大可放心,噢,银子够用吗?”
我
从来不说谎话,无论和谁,至于我说的话你能否理解,那就看你自己了。
就像我说的,我绝不会把傅云海当玩物的,我会把他的身体养好,教他生存的技能,当我有机会摆脱现在的尴尬身份后,便于他离开这个鬼地方,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对他好的,把他当我的男人来看待,让他撑家守业,还给他以前被抹掉的男儿应有的尊严,而我,我还是喜欢当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只要看着他,就可以了!
对不起,景乐天,不是我负你,是我无力抗天,我回不去了。
既然我无法回去,那我就只能拼搏、只能谋划,不但要谋划一份安定自由没有束缚的生活,还要谋划一个我喜欢的男人!
第十五章 二十万两
“什么?玖爷,你……你说什么?你要给云海什么?”
我的话说完后,傅云海猛然抬起头,摆出一副比刚才那个叫小米的小僮还要惊恐的神色,一双琥珀般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苍白缺少血色的唇半张着,稍稍露出几颗雪白的齿!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紧紧抓在我的手上、青筋都爆出的手,那样用力那样的不能自抑,充溢着男人的阳刚之气,与他之前给我的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种暖昧的握手,让我像过了电流一样,麻酥酥的想要眩晕在他的怀里。
我控制、再控制、又一次控制,总算是控制住了,虽没有眩晕在他的怀里,那也差不多双颊飘出彩云飞了,连点头的那个姿势都花痴得可以,自我感觉可以去角逐琼女郎了!
“可……可云海……玖爷是开云海的玩笑吧,玖爷花了那么多的钱,……”
看来我的轻轻点头,并没有安抚到傅云海,他还是落寞的低下了头,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说道:“这样的事,云海本就不应盼着的,云海应守了自己的本份就是了!只要玖爷不嫌弃,能给口饭吃,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云海……云海就满足了!”
满足了?怎么可能满足?傅云海看似柔弱,内心却坚韧无比,我没去天香院之前就听范和说过傅云海的事。
那是在范和用来包养现在天香院的花魁若惜的别院里,若惜别着脸极力想掩着对傅云海的妒意,用刻薄的语气品评着傅云海这个前一任过气的花魁怎么怎么不会讨客人喜欢、怎么怎么落迫无能的。
傅云海被卖进天香院时,才七岁!
受了三岁的调教,十岁那年,在被逼着接客之前,受了不少的苦,鸨母打得他死去活来,他都未应承,后来,是昏迷着被扔到客人的床上的,自那以后开始这种卖笑生涯的!
听说傅云海的初夜价钱直到现在也是天香院的纪录,无人能破,十万两白银,按照现在的算法,身价已经上千万,康正王朝现在的货价稳定,一两白银能兑一千个大子铜钱,最好的上白米一石也不过二两银子,一石米一百八十斤左右,按现在一斤米两元钱来算,一个七品知府帐上的年俸也不过四十两银子,傅家公子真是值钱到了顶端,也可以想出那时,他的相貌得迷死多少人为他散金千尽啊!
也是这份值钱,害得他直到二十几的年龄也无人为他赎身,按青楼的规矩,小倌赎身的价钱是初夜的两倍翻,那可就是二十万两白银,这个价钱可不是谁都能拿得起的啊!
那些有钱人,喜欢傅云海不过是一己私利,图一个玩得开心,放在青楼里玩和弄回家里玩,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何苦花那么个大价钱买回家里呢!
又据那个若惜说是傅云海的性情冷淡不懂得怎么讨客人喜欢,套不住恩客,可我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傅云海这样的人,不用去刻意讨好别人他就能得到别人的喜欢了!
后来,范和悄悄告诉过我说,那傅云海正值当花之季时,不到万不得以,他是从不接客陪客过夜的,老鸨把他当了青楼小倌价格的标榜,他那一夜的价钱也是高得很,够玩别的小倌半个月的了,看了他的价钱,再看别的小倌的价钱,那就觉得便宜的很了。
每回接客,有恩客给他赏钱,他也从不像别人那样,想着为自己赎身,偷着私藏私攒着,他也清楚指着那些赏钱也是凑不到二十万两的,便把那些赏钱存起来,遇到不愿意接客时,就自己买自己一夜,把钱给了鸨母,图个清静,就这样年复一日,才会落得这般田地的!
我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对这个傅云海的名字有了记忆,感了一些兴趣的,否则,范和拉我去天香院,我也不会随口就叫了傅云海啊!
他现在的价钱自是比不得从前,一落再落,有客人点就已经是不错之事了,鸨母自不可能像当初他当红时那么容忍他,他若不想接,除了一顿毒打,自是逃不过去的。
哎,这个男人要我怎么说他好呢,太不会为自己算计,又一副柔弱坚韧的性情,那到头来自然是自己吃亏,看他这副身体就能看出来了。
我见他不信,也知道现在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谁能相信有人花二十万两银子,没有任何私欲,只为发善心啊,呵呵,我何九姐又不是傻子,这样的事更不可能做的,我的私欲……对他……也是有利的啊,哇哈哈……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的。
“那都是后话,傅公子,你现在就是把身体养好才是最要紧的,这都晌午了,我今天晌饭就从这里用了,小米,还不去准备!”
我没有把手从傅云海紧握着的手里退出去,相反,我一个反手,就把傅云海的手拉到自己的手里,拉他上了台阶,掀开门帘进了屋里!
第十六章 知己知彼
我拉着他以面对面的方式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他仍是半低垂着的头,我心里酸酸的,都不记得有多久可以为了别人有心酸的感觉了,傅云海在我的生命里,绝对是个异数!
“云海,我……我想我还是这么叫你比较好,显得不生分,那个……你是怎么猜到不是范和赎的你,而是我呢?”
我不是没话找话,而是确实想知道,既然选他做我此处的男人,总要做到先知先觉、彼此了解才行啊!
“那天,我……是我让小米去找你的,玖爷,云海是真的没办法了,那个姓田的已经窥视我很久了,我以前多少也得罪过他,那时我是头牌自是有人护着,他若只是想上我的身子,我……我也就忍他了,反正身子也是脏的,可他不只那个样子,玖爷,他……他那里不行……就变着法子的想别的方式玩弄我们的身体,……我听鸨母说他要赎我,虽然拿不出二十万,却也能出到十万,你也知道我现在不如以前了,早就抗不住价钱了,那姓田的出这十万买我出去,他想做什么,我心里太清楚了,玖爷,我挨的打、受的罪太多了,我真怕啊,真怕……我没有什么能求的人,我想玖爷既然肯怜我,送我玉佩,听了我的事定不会置之不理的,我不敢奢望玖爷出那么多的钱赎我,我只想……你能来……买我一段时间,这样……我或许就能躲过去了……”
他眨着眼睛小心地和我讲着,墨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光华无限,逼得我恨不得把嘴送上去一边吻上一口。
“可是我竟然用那样绝情的话把小米打发回去了,你当时是不是……很恨我啊?”
我强掩着心中突起的玩味之意,抿着已经溢在唇边的笑,看着傅云海,用很平淡的声调问着。
“没……云海哪里敢啊,玖爷能来,那是您的善心,玖爷不能来,那也是您的本分!”
好一句“善心”,又好一个“本分”,说得我是找不出一丝可以生气发火的地方,可心内却着实地郁闷。
他又接着说了起来,“云海想过了,要是姓田的真来接我,我就……我就一头撞死也不要受那份虐待了,可第二天,范爷竟然来了,我当时也没想什么,范爷不喜欢我这样的,定不是来找我的,谁想没用一刻钟的功夫,鸨母就带着范爷来找我,说我熬出头了,范爷赎了我,我那时的头脑一下子就糊涂了,直到范爷把我带到这里,说是让我等着接待一位贵客,我愣愣地和小米从这里等,直到今天看到玖爷你,我就明白这一切了!玖爷,云海谢你了,谢谢你把我从那种地方……那种地方带了出来!”
傅云海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已经湿润成一片白雾了,还要从椅子上起来,给我跪下。
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我还想让他日后做我的男人呢,我怎么能让他跪在我的面前呢,本来还想逗他的话,也就没有说出口!
我连忙扶住了他,用手抹掉他流出来的泪,安慰他说:“别哭了,嗓子本来就不好,还总咳,以后能不哭就不要哭了!”
我正从这里安慰着傅云海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