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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似是反问了一句，无心从锥生一缕身边走过在他身后停下，右手拇指轻抚着瓶身，“小时候的一缕很可爱呢，天真不谙世事，总是喜欢黏在零的身边，那时候……”
“如果无心小姐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突兀的打断无心的话，锥生一缕准备离开。
“在吸血鬼猎人的传说中，双生子还在母体的时候，强的一方会吸取弱的一方的力量出生，弱的一方会因为失去力量死亡，而强的一方则会成为强大的吸血鬼猎人。”
无心的话让锥生一缕蓦然停下自己的脚步，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与无心背对背站在那里。
没有转身，无心微微勾起唇角将手中的玻璃瓶收起来，向前走去。
“锥生一缕，在自己与最重要的哥哥之间，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带着笑意的话语渐渐在空气中消散，锥生一缕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银紫色的眼眸流露着复杂的神色。
沿着那条寂静的小道走进一片树林，无心再次被人拦住了去路，而这次拦住她去路的偏偏是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无心……”黑主优姬有些怯懦的看着无心，轻声叫道。
看着黑主优姬那哭红的双眼流露着愧疚与难过，无心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冷冷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雪夜，黑主优姬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水雾很快溢满眼眶。
“对不起？”略微抬高声音，无心冷冷的笑看着似是很委屈的黑主优姬，“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十年前那天夜里的事情我记起来来，你救了我，却被枢前辈误会了。”愧疚的神情浮现在黑主优姬的脸上，“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没有害怕得说不出话来，枢前辈就不会误会。”
“黑主优姬，”看着面前一脸愧疚与痛苦的黑主优姬，无心努力的压抑着内心想要将其毁掉的欲望，“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吗？”
“什么？”黑主优姬有些不解的看着无心。
看到黑主优姬那看上去好像很惊讶的表情，无心冷冷的勾起嘴角，“你不是来向我炫耀‘玖兰枢选择了你而没选择我’这件事情吗？向我炫耀玖兰枢可以为了你伤害自己的妻子？”
“我没有……”黑主优姬立刻摇头，努力的忍住眼中的泪水不让其掉落下来，“我没有想要炫耀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无心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难道说，你是来向我施舍你的怜悯与同情吗？可怜我被玖兰枢舍弃？”
“不是的！”黑主优姬大声的反驳道，“我是来跟无心道歉的，是我的原因，枢前辈才会伤害无心，一切都是……呃！”话未说完，黑主优姬就被无心掐住了脖子。
“黑主优姬，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不然，”右手掐住黑主优姬的脖子，无心轻易地将她提起抵在一个树上，声音比这寒冷的冬天还要冷上几分，“我会忍不住现在就毁了你。”
因为被无心掐住了脖子，黑主优姬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双手抓住无心的右手，企图让她放开自己，却只能做无用功。
“放心，时间还没有到，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掉的。等时间到了，我会帮你恢复以前的记忆，那时，才是一切痛苦与绝望的开始。我会让你品尝我当年的痛苦与绝望，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些飘渺的低语，带着令人战栗的怨恨。
绕是被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黑主优姬依然感受到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恐惧，她想要逃离，可是却又逃不开无心的钳制。
“无心，你不可以伤害优姬！”
就在黑主优姬感到自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听到了锥生零的声音，手上的力道也在这一刻松开。失去支撑的她滑落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随即她落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零……”
委屈与难过的泪水在那一刻滑落。
看着靠在锥生零怀里哭泣的黑主优姬，无心冷冷的勾起唇角看向锥生零，问：“这是不是代表你也选择了黑主优姬？”
“无心，虽然优姬从你手中夺走了很多，可是那也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你不能把错全都怪在她身上。”在锥生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话已经说出口，无心因为他的话变得有些激动。
“那我应该怪在谁身上？”看着为黑主优姬辩护的锥生零，无心的声音有些尖锐，“一句‘不知道’就帮她抵消了一切过错，那我呢？我就活该要被背叛，活该要忍受那些痛苦与绝望吗？”
看着有些激动的无心，锥生零感到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他知道无心所承受的痛苦与绝望，可是现在活在怨恨与仇恨中的无心太过陌生。
以前的无心就算是痛苦绝望，也不会去伤害别人，可是现在的无心不一样，她只会将自己的痛加倍的奉还给那些伤害她的人，这样做的同时，她也在伤害自己。
他怎么忍心看着她伤害自己？
“锥生零，既然你也选择了黑主优姬，那就同玖兰枢一起好好保护她，千万不要让我有机会毁掉她。”冷静下来的无心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锥生零和他怀里的黑主优姬，转身离开，“锥生零，我把我的血液连同力量一起给了你，从这刻起，我对你再无任何亏欠。”
看着无心离去的背影，锥生零心中泛起阵阵苦涩，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动已经让自己彻底的失去了无心。只是，当从对方口中得到明确的答案时，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零？”缓过来的黑主优姬愧疚的低着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和无心才……”
扶着黑主优姬站起来，锥生零松开自己的手，说：“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看着将一切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的黑主优姬，锥生零心中却没有半点心疼，明明以前看到这样的优姬，他都会有心疼的感觉，为什么现在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回到月之寮，天色已经暗下来。
打开月之寮的大门走进去，无心便看到站在客厅里的两人以及坐在沙发上的远矢莉磨。
“好久不见，无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同事聚会，好累，留言明天回复，睡觉去了……
看文的孩子们也早点睡，可以留到明天看……
晚安……
23
23、第十二夜 。。。
无心的视线在三人之间巡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支葵千里的身上，对上了那双异色的眼眸。
她知道，此刻，支配那具身体的不再是支葵千里，而是玖兰李土，她曾经的伯父，也是她要等的最后一颗棋子。
垂下眼睑遮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与冷意，无心微微弯下腰，恭敬地说道：“好久不见，伯父大人。”
她的这一举动让一条拓麻和远矢莉磨露出些许惊讶，而支葵千里似是愉悦的笑了笑，走向无心，“十年不见，小无心变得都快让我认不出来了。”
“在时间面前，没有人是不会变的，倒是伯父您，”微微一笑，无心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想不到十年不见，您竟然会选择舍弃自己的身体寄住在别人的身体里。”
“这还要感谢我那侄儿，十年前，他可是把我的身体破坏的支离破碎，所以现在我不得不先借用这孩子的身体。”说着，支葵千里用左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讥讽的勾起唇角，无心笑道：“那样都能活下来，纯血种的生命力还真顽强。”
似乎并没有将无心那满带讥讽的话语当回事儿，支葵千里抬手抚上无心的脸颊，笑问道：“我正要去见他，小无心要不要一起去？”
“抱歉，我今天很累，就不陪伯父一起过去了。”略一偏头躲开支葵千里的手，无心从他身边走过。
“无心，”转身，支葵千里看向已经走上楼梯的无心，异色的双眸略微眯起，“他是否还是你心中的唯一？”
抬起的右脚略一停顿，然后落在台阶上，无心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不是。”
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让支葵千里愉悦的勾起嘴角，在无心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后，对一直不远处的一条拓麻说道：“一条，带我去枢的房间。”
“……是。”收回一直有些担心的看着楼上的眼神，一条拓麻向支葵千里略一欠身，带着他走上二楼。
一楼客厅，远矢莉磨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头紧锁。
“呐，棋子都齐了，距离游戏结束也不远了，是不是很期待他们的表情呢？”
站在浴室里的那面被自己毁了无数次又复原的镜子前，无心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勾出一抹开心而灿烂的笑容，暗红色的眼眸也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这一次不可以出来阻拦哦，不然我会杀了所有人，包括玖兰枢与锥生零。”
随着那轻柔的话语，无心唇角的弧度渐渐收敛，最后形成一抹与说话语气完全不符，透着冰冷的浅笑。
抬手理了理湿漉的长发，无心转身走出浴室，便看到了坐在自己床上面带笑容的少年。
“已经谈完了吗？”垂下绞着胸前头发的双手，无心径自从支葵千里面前走过，在靠窗的桌前停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支葵千里并没有回答无心的问话，而是起身走到她身后，抬手拂过她那头湿漉的长发，说：“虽然长大了，可是小无心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无心道：“伯父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会不会照顾自己吧。”
轻笑一声，支葵千里伸手环住无心的腰，用力，将她带入自己怀里，头越过无心的左肩侧头看向她的侧脸，右手抚上那精致的脸庞，道：“枢对小无心来说，真的不再是唯一了吗？要知道，十年前，他对你来说还是等同于生命一样的存在。”
并没有躲开支葵千里的动作，无心只是淡淡的开口回答：“没有什么是时间带不走的，更何况，时间过去了不止十年。”
“小无心这样说我就安心了。”原本描绘无心脸部线条的手下滑，抚过那纤细的脖颈，支葵千里低头靠近，伸出的舌尖沿着那青色的纹路轻轻舔着。感受到无心那随着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僵硬的身体，支葵千里松开自己的手，放开她。
看到无心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支葵千里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说：“我怎么舍得吸你的血呢？你对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呢。”转过无心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支葵千里轻抚着那张精致的脸，就像抚摸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对于支葵千里的动作无心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右手食指沿着水杯的杯沿滑动着。
“无心不说我倒是忘记了，为什么没有用我的血来让小优姬恢复记忆呢？”
对方的询问让无心勾起嘴角，一抹浅淡却温柔的笑容跃然于脸上，带着笑意的话语从轻启的唇瓣溢出：“如果不在特定的时间里让小优姬恢复记忆，游戏会少很多乐趣的。”
像是想从无心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支葵千里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让他失望的是，除了那温柔的笑容，他什么都看不出。
面前的少女与十年前相比，学会了隐藏真正的自己。
唇角勾起一抹有趣的弧度，支葵千里道：“那么，就在小优姬找回记忆的隔天把血给我好了。”
“是，伯父。”
无心那恭敬地态度让支葵千里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抬手拂开无心额前的发丝，支葵千里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说：“我等着看你的游戏，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被随手带上的门，无心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亲爱的伯父。”
从浴盆中走出赤脚站在地板上，无心看向搭在衣架上的衣服，皱了下眉头，从毛巾架上拿下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而衣架上的衣服则凭空燃烧起来，很快化为灰烬。
重新拿出一件新浴衣穿上，无心走出浴室，看到靠桌而站的人时，她只是皱了下眉头，便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坐在床上擦着湿漉的头发。
对于无心的态度，玖兰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无心面前拿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拭着那头湿漉的发丝，轻柔而熟练的动作就像曾经做过无数遍一样。而无心也并没有多大的抵触，抱膝坐在床上任由玖兰枢帮自己擦头发，轻柔的动作让她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下来。
两人之间一直僵硬着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自然起来，一如数千年前的古堡里，纯血的君王细心的照顾着那个总是不会照顾自己的女子。
“玖兰枢，如果……”睁开眼睛，无心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如果十年前你并没有杀死我，也没有选择优姬，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又或者……”
“又或者？”随着询问，玖兰枢手上的动作慢下来。
“又或者，我没有重生在玖兰家，没有将你复活……”无心紧了紧抱膝的双手，茫然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痛楚，“我是不是就不会恨你，也不会有那种绝望般的痛楚？”
无心的话让玖兰枢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暗红色眼眸掠过复杂的神色，原本挂在脸上温柔笑容悄然隐没。
略微侧头枕着自己的膝盖，无心闭上眼睛，遮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呐，玖兰枢，我们回不去了……”
放下手中的毛巾，玖兰枢梳理着无心那头柔软的深褐色长发，轻声说：“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是回不去的。”
“只要愿意，就没有什么回不去，”睁开眼睛，暗红色的眼眸一如先前的茫然，“玖兰枢，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无心不这样认为吗？”
“呐，枢，”反身环住玖兰枢的腰，无心将头埋进那温暖而熟悉的胸膛，“我啊，真的真的很喜欢枢哦，喜欢到没有枢就活不下去的程度，但是，那也只是曾经。我啊，”抬头，无心看着玖兰枢，嫣然而笑，“早在十年前就把对你的感情和记忆舍弃了，同时舍弃的还有那颗装满了你的心，那个爱着你的心。现在，这里，”低头捂着自己的心口，无心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是我经过了数百年通过无数人找到的，一颗没有你的心，一颗装满了……”
无心突然的停顿让玖兰枢有些不解，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时，便看到无心抬头笑看着自己，那笑容一如深刻在记忆中的轻柔温婉，只是那笑容让他莫名的感到烦躁。
“呐，枢，”看着玖兰枢那张温柔的笑颜，无心笑道：“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无心的话让玖兰枢眯起自己双眼，许久，他突然带着无心倒在柔软的床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右手轻抚着那张深刻在心底的容颜，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无心，我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说完，玖兰枢低头吻上无心那轻抿的薄唇。
温柔而深长的吻，无心并没有迎合，却也没有抗拒，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任由他人摆布。
结束那深长的吻，玖兰枢看着身下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的无心，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低头对准白皙肌肤下的青色血管，玖兰枢没有任何犹豫的咬下去，熟悉的味道随着吸食的动作涌入口中。
没有感觉到身下人的反映，玖兰枢将牙齿拔？出，右手捏住无心的下巴，强迫无心看着自己，眯起的双眼流露着危险的光芒。
“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是我玖兰枢的妻子，永远都是。”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中夺走属于他的东西，冷冷的看了无心一眼，玖兰枢起身下床。
“呐，枢，你可以为了我杀死优姬吗？”略微侧头，无心看向因为自己的话而在门口停下的玖兰枢，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可以吗？”
玖兰枢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无心的问话，只是站了一会儿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缓缓关上的门，无心用右手手臂遮住双眼低声笑起来，渐渐地，低笑变成肆意而张狂的大笑。
红色的液体随着无心的颤抖滴落在白色的被褥之上，鲜艳而妖娆，而无心毫无感觉，只是蜷缩在床上，将头埋进被褥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笑声转变为呜咽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站在无心的房间门口，一条拓麻踌躇着要不要敲门，除了在回来的那天夜里见过无心，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而那天夜里，寄住在支葵身上的玖兰李土和玖兰枢先后找过无心，是他们对她说了什么吗？
正当一条拓麻下决定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穿着一袭白色浴衣的无心出现在他面前。
“一条？”无心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口抬手准备敲门的少年，“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无心一直没有出门，有些担心。”放下一直举着的手，一条拓麻笑道。
一条拓麻的话让无心一呆，随即脸上扬起开心的笑容，道：“果然，只有一条哥哥是真心关心着我的。”
“无心？”
一条拓麻那呆滞的表情让无心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抬手扯扯他那浅金色的短发，说道：“小时候你总是变着法的让我叫你‘一条哥哥’，如今我叫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当初，她一直好奇一条拓麻为什么会对素未蒙面的自己照顾有加，恢复记忆后她才记起，当初在元老院，曾经陪在她身边的就是小时候的一条拓麻。
“就是因为你突然叫了，我才会惊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一条拓麻有些无奈，小时候的无心，不管自己用什么方法她都不曾笑过，也不曾叫过自己一声‘一条哥哥’。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俏皮的眨眨眼睛，无心随手关上门。
看到无心的动作，一条拓麻问道：“无心要出去？”
“嗯，”点点头，无心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看着穿的有些单薄的无心，一条拓麻面带责备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外面下雪了，有什么事留到明天也是一样。”
“不一样的，有些事只有在今夜才有意义，”抬头看向一条拓麻，无心微微一笑，“可不可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