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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平乱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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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上去要抚mo他的头,他顿时很闷火的退了一步,仰脸反驳:“你才没名字,我的名字是我师父亲自给我取的!我师父给人起名能预示那人一生,天下想请我师父取名的人可多了,就连各国的王公贵族都想着法的想要师父赐名,师父还懒得理呢!无父无母又怎么样,我有这样的师父,比你们那些凡夫俗子的爹娘要强一百倍!”

    我……我真的戳到小孩儿的痛处了,我看他一身锦服落魄,就估计多半是贵族子弟与父母走散了,因为在这甘南这国都都司附近的太平地界,我基本可以排除其他可能,所以才想试探一下他的来历,却没想到他真的无父无母。

    我刚涌起的一点儿调戏小孩子的念头顿时降了下来,为自己言语的轻率而自责。我想做些补救,就顺着他的话一副景仰向往的样子谈起让他自豪高兴的话题:“是吗?那你的师父可真厉害,他起的名字能预示人的一生?真的假的?我能找他起个名字吗?”

    看到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那小孩儿情绪高昂的一挺胸脯说:“哼,都说过了,好多王公贵族来求名师父都不搭理呢,就凭你,根本连名帖都递不上去。”还递名帖?好大的气派,我心中不由好笑,这孩子看来真是十分喜欢他的师父了,不惜吹这么大的牛皮给他师父撑门面。

    我把心思都放在了这小孩儿身上,一时忽略了身边的两个人,段璐听到小孩儿不切实际的夸张吹捧后很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说:“这么说来你师父很了不起了?起个名字就能预示别人一生?哼,那不知你师父给你起的什么名,是鱑鱼还是寁饕?”

    我无奈的看了段璐一眼,不过一个小孩儿,你怎么也这么和他置气?鱑鱼是传说中的邪妖滥珈之舌,滥珈惑乱人间,被虹帝以霞日剑所杀,之后虹帝以滥珈祭献于天,将其剔耳鼻,剜双目,断喉舌,而滥珈的舌头掉下祭台落入漳河中,化为鱑鱼,人如果误食鱑鱼就会疯话连篇,神志昏乱,一日之后才会恢复正常。寁饕则是传说中的妖兽,由狐兔杂配所生的怪物自修成妖,张口没一句真话,被十二明神之一的淮澜士收为坐骑。

    鱑鱼我没见过,但大概想一下也知道,这种鱼估计是体内有某种神经毒素,而寁饕则完完全全是传说中的东西,是我从甘南王宫的书库里看来的,后来讲给段璐她们三个当故事听了。她用这两个物件形容那男孩儿,显然是在讽刺男孩儿说谎话、说疯话。

    那男孩儿可能不明白寁饕是什么,却一定知道鱑鱼这东西,脸上顿时显出恼怒之色,带着吼说:“你才说谎发疯呢,我师父就是有那本事!师父给大师兄起名林宾,意为上宾客卿,大师兄现在就成了谛释的国师!师父给二师兄起名周泰,意为一生富贵随心,悠闲无波,现在他是甘南最大的商会泰安商会的会长!师父给三师兄起名卓浪,说他将来居无定所,飘零一身,现在他是威名远播的游侠!师父给我取名……哼,师父的能耐凭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妇人想都想不到!”

    林宾是卓浪和周泰的师兄?!

    这是什么状况?我心中极度震惊,但脑中冒出第一意识却是——他在撒谎!他是某方势力派来的棋子,要么不安好心,要么被人利用!卓浪一介游侠,却在整整两年的时间中和我们一起逃亡,一路之上生死之战不下数十场,只为不负韩晓风所托,只为让我们能够保得性命,我没理由怀疑卓浪对我们的用心,也没理由怀疑他把我们托付给周泰的动机。

    我脑中急剧辗转的同时,青兰也在震惊之中回神,然后有些不安得叫了我一声,我平了心念,认真的对她说道:“卓先生不会有问题,他是师父找来的人,那两年多的经历更不是做伪的,周先生那里不好确定,但即使有问题也绝对和卓先生无关。”

    听了我的话后青兰松了口气,而段璐却很快抓到了我话中的关键,问道:“小姐是说周先生不可信吗?那我们要不要尽快离开?毕竟是他安排我们在这里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不能确定,与他的接触本来就是只凭着卓先生信物见过的四五面,虽然他是卓先生的师兄,但却是个八面玲珑的商人,而卓先生重情义,只要不是品行恶劣的人,都能轻易得到他的信任,跟何况是他的师兄。”

    我看向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儿,他似乎对我们的对话不明所以,还为刚才段璐的话恼怒的嘟囔着嘴,弄得整个脸都似乎圆鼓鼓的撑了起来,配上一个灵动孩子气的大眼睛,虽然可爱的很,却让我心中有些烦扰,如果说要把他和我们的相遇归于偶然,他偶然被人封了与圣剑同源的源力在体内,偶然到了都司西北这荒野偏僻的武堂山山腹内,偶然见到了我这个被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人物,偶然说出了能让我能和自己所信任的人产生疑忌的话……可信吗?更何况他所说的那个王公贵族请都请不到的师父我却从来没听过。

    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我们还要按小姐的计划明日到都司泰安铺取钱吗?如果去还要不要和周先生辞行?”段璐接下来的问话让我收敛了一些情绪,我略微思忖了一下然后说道:“晚上红绡应该会回来了,等她回来我再和你们说我的打算,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吧,一会儿李叔家的两个孩子就要来了,我们现在也不方便谈这些事情。”

    青兰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她从来不是能多想多操心的人,段璐却等青兰走了才一闪身双手压在那孩子肩上向我问道:“这孩子怎么处理?”

    处理?难道她还想对这么一个毛孩子下重手?我微眯了眼看着她,显示着我心中的批判和不满,她毫不示弱的与我对视着说:“我知道小姐仁善,从不妄取别人性命,也不轻易伤人,但您在义川邺源岭杀得了卢氏,能把圣门、翎卫、二十一游侠近三百人屠戮一尽,您不是什么没有决断的人。”

    邺源岭?决断?我心中蹭得冒火了,脚下一动一晃,那孩子就被我拎到了手中,我用灵力封了他的源识,使他沉沉的睡了过去,同时又以自己的源力试探着和那孩子体内的源力接触,长期有圣剑相伴,对付这股与圣剑同源同宗的源力对我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所以我有充分的闲暇乘那孩子睡着的时候来和段璐说些不适合让他听到的话。

    “你想怎么处理他?”我的语调并不像询问,而更像质问。

    段璐面色不改的说:“用诱魂术查实他所说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留他做质,如果是假,问他幕后之人。”

    我依旧语气不悦的说:“对他普通的术法不起作用,只有用占御源识的方法才行,如果用这方法,他会痴傻一生。”

    段璐丝毫不让步说:“小姐,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容半点儿疏忽,他所说的事情,必须得弄清楚。”

    我压着心中的火说:“好,那我问你,如果他说的是真,我留他做质,要挟谁?林宾?周泰?还是卓浪?把他变为白痴,一旦被人察觉,我又该怎么要挟?如果他说的是假,此事要是被卓浪、周泰所知,我在这孩子有可能是他们师弟的情况下就肆无忌惮的对他下手,他们会有何想法?”

    段璐这才有些迟疑,我冷冷的说:“就算是没有这些理由,我也不会随意把一个懵懂小孩儿的生死这样不当回事儿!我有决断,是要保我们自己,不是用来杀人伤人的!”

    段璐神情有些不自在了,我又说道:“你更不该怀疑师父和卓先生,即便林宾真是卓浪周泰二人的师兄,那又如何?卓侠士与我们生死之交,也是师父信得过的人!你要我去怀疑这两人想和林宾一起害我吗?”

    段璐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院中传来李帆儿稚嫩清脆的声音:“小芋姐,阿黄还好吗?”

    我按下心中略微烦乱的情绪,把男孩儿交给了她说:“带他到青兰那里,照顾好他,别想着对他动手,我不应允的事,你最好别做。”

第二卷 江湖飘零影 第十七章 旧事与麻烦事

    李帆儿、李绍儿两兄弟进屋后见到阿黄没什么大碍,脸上绽出孩子单纯诚挚的笑容,李帆儿马上急急的和我说:“小芋姐,阿黄能尽快好起来吗?曾祖母说了,阿黄下的五个仔儿要是没阿黄照顾活不了,阿黄要是一天不回去,小阿黄们就得死一半了。”李绍儿没说话,但看着我的眼神里也有着隐隐的期待,他到底比弟弟大一些,懂的也多一些,知道要阿黄现在回去照顾幼崽不太可能,所以并没像李帆儿一样拉着我的衣裙纠缠。

    我莞尔一笑说:“家兄说过,阿黄的身子已经没事了,只需要趴个两三天恢复一下气力,我估摸着要它照顾自己的狗崽儿应该没什么问题,既然小狗崽儿等不了,我就帮你们把它先送回家去吧。”

    李帆儿立刻高兴的叫着好,上前把手探到比他人都高的桌子边要帮忙,李绍儿则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放心的问我:“小芋姐,这事是不是先去问问陆叔?”嗯?这小家伙还挺细心的,我说话时顺嘴说了个“我估摸着”,却被这小鬼抓了纰漏,信不过我的判断?哼!信不过——我也没办法,只能以我“陆端”妹妹的身份,在李帆儿李绍儿兄弟两的注视下去正房去找段璐。

    我装模做样的带了回信,然后亲自抱着阿黄送回了李叔家中,卧病在床的梁婆对“陆家兄弟”千恩万谢,李绍儿、李帆儿兄弟在一边儿守着阿黄和五个狗崽儿打转,李帆儿时不时的上来扯我的衣裙说话,“小芋姐,阿黄在舔小狗崽儿呢。”“呀,这个小狗崽儿睁眼了,以后叫它眼睛吧。”“啊呀,小芋姐,狗崽儿怎么咬阿黄啊?”……“小芋姐,阿黄睡着了,我们是不是不要吵它了?”

    “帆儿!怎么能这么无礼!”梁婆开始见我一直乐呵呵的耐心给作答,也就对小孩儿闹腾的话没太在意,这会儿一听到李帆儿说这话,顿时生了火气,带着病体气虚的喝斥,让李帆儿一时无措,低头畏惧的站到了墙边。

    我赶忙起身圆场,笑着谦辞。在屋里我和李帆儿嬉笑轻松,和梁婆恭谦和煦,但却始终在心头压着一分窒闷,每当梁婆带着苍老悲凉的倦意向我诚心致谢,每当李帆儿李绍儿直白青涩的向我感恩而笑,我都觉得心中愧疚而无奈的窒闷更添一分。梁婆那样重视待客之礼不是因为什么甘南的民风教化好,而是他们原本也是贵族之家,有着祖辈在幽国凭军功挣来的爵位。

    周泰那本册子上写的清楚:“李雄,世袭幽国二等军爵,册封望陇侯”。

    幽国军爵之后必须有一子划入军籍,李叔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他自小就被划了军籍,在我的曾外祖父破云将军齐嘉麾下效力,一路升至四品的都卫北营骁尉将军。他的父亲去世后,爵位就由他这个唯一的子嗣继承,按照幽国爵制,“享军爵者不得掌兵”,所以他把长子划了军籍,然后就交还了官碟印信归家当他的闲散侯爷。

    五年前幽都兵变历时五日最终被皇帝惮压,圣旨降下,哗变营兵是“为奸佞所惑”,皇帝“秉天德,持圣道,仁恕众营兵逆君重罪”,但所有参与哗变的军官都被株连,五品以上夷九族,六品以下诛三族,李叔七品副尉的长子被明正典刑,而李叔也不得不带着一家人外逃避难,次子在逃亡途中被杀,只留下长子的两个孩子和逃亡途中染了病气的老母与李叔一起到了甘南。

    李叔自小学武不通农事,只能以狩猎维持一家生活,比寻常人家还贫苦了些,他们沦落至此我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对于他们的谢字,我也总是受之有愧。

    还是尽快离开吧,今天反常的事太多,恐怕马上就会生变,虽说周泰会尽力避免小隐村卷入麻烦之中,但如果避无可避,那小隐村也将是他极尽全力也要全部埋掉的秘密,我不能肆无忌惮的把小隐村推到风口浪尖。

    确认小隐村周围方圆十里的地方没有异常,我源识的聚点收回了村内,看看段璐那边吧,唉,她和那小孩儿的事都麻烦的很,该怎么样才……啊,完了完了,我源识的聚视处清晰得看到段璐和青兰两人正在蓄力对峙,不同于以往两人打闹时青兰憋气恼怒、段璐跋横逼人的前奏,此时青兰小心翼翼得护在那男孩儿面前,凝神聚力,严正以待,段璐则怒火滔天,疯狂放出灵力捕捉散灵,这模样竟然是要以催元法倾力一击!

    段璐这家伙,还嫌祸惹的不少?我赶忙瞅准个没人看到我的会,隐踪遁身想尽快奔回去解决这麻烦事,才刚跃出一步,空气中就传来了气浪的激荡爆裂声,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响,三间土坯房就碎成了一堆土块儿,木梁细椽埋在废墟中东一截西一戳的露在外面,院墙也崩塌了一大半。

    我……她们这不是添乱吗?!

    我在屋倒之后迅速张开源力,把随着段璐全力一击散碎的灵力碎片压到倒塌院落外凝起类似烟尘的迷雾,暂时遮掩了岭下村中看向这里的视线,我落到房屋废墟上从被青兰护得还算完好的床上抱起那男孩儿,又斜跨一步扯了段璐的手,对着青兰低说了声:“走。”然后隐息之术运到极致,把段璐和那男孩儿的身影也都淡化成与附近环境色彩相近的样子,向山岭的另一侧翻了过去。

    青兰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赶忙遁身隐息随着我离开了已经毁掉的农家院房。

    段璐被我扯着也不敢发飙,等我停到了不远处略微陡峭的一处山壁中停下后,才脸色难看的收回了手。

    青兰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拉她们上这里躲着,追上来以后奇怪的问我:“小姐,我们干嘛要躲到这儿?没人追我们呀?”

    我看着段璐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为了段大小姐的武状元。”

    “状元”是我教过她们的词,她们俩自然知道我说的什么事情,段璐冷着的脸出现一分不自然,转头不再看我。

    青兰则是有些忧虑的问:“难道有溯风将军的人找来了?”

    “没,但你们把房子那么一拆,岭下的村民都看得清清楚楚,溯风将军如果有心,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就找来了。不过到了现在,那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已经打算离开甘南了,也不必担心落脚的地方被他盯上,要走,他拦不住我们。”

    青兰看我的表情有些疑惑了,段璐也偷偷瞟着我,不明白还有什么人会因为段璐打擂的事来找我们麻烦,我左手晃荡一下,拎在手中的男孩儿还在装死,我左手一转抓到了他的后领上,右手捏了他的鼻子说:“还装?再装我扯掉你鼻子。”这小子的源力法则和圣剑上的不一样,我下的禁制早就被他解开了,还在这儿装死,想偷听我们谈话?

    “嗯——唔——”他死闭的眼睛立即睁圆了,手推搡着我的胳膊手,扭着头想把被捏的鼻子从我手里挣脱,我如他所愿的松了手,却一拢一抓把他两只扑腾的小手禁锢了,然后笑嘻嘻的问他:“你不是自称有三个了不起的师兄吗?给我说说他们都长什么样子?”

    那孩子不敢反抗,努力凑着词说:“大师兄很吓人,有嘴没眼,三师兄很好看,有眼没嘴,二师兄没见过,但有鼻子有眼,嘴更厉害。”说完泪汪汪的看着我,我……没用力啊,难道这还捏疼他了?眼看这小孩儿好像都快被我欺负哭了,我赶忙松手,蹲下按着他的肩很亲切的笑着说:“这有嘴没眼,有眼没嘴和有鼻子有眼什么的是怎么个说法?”这话太奇怪,我只想验证一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卓浪他们是师弟,他说的话有几成可信,却问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孩儿还是扁着嘴说:“是师父说的,师父说的话从来没错过。”

    “扑哧”一声,青兰在旁边偷笑出声,我疑惑得看向她,余光却瞥见段璐更加黑沉的脸,我还正觉得奇怪要问,就听手边的小孩儿又说了起来:“陆姑娘,师父说的话真的不会有错,他说过,男女七岁不同床,满了七岁就要讲究男正女守,不能乱了男女大妨,世间女子多凄苦,男子汉大丈夫要对女子负责才是,不能始乱终弃。我既然和陆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就一定要对陆姑娘负责的,过几日回山禀明了师父,我一定会娶你过门,师父说了,婚姻大事不能儿戏,陆姑娘不要再闹了。”

    我听了这话顿时僵了,眼看段璐气的抖着手就要砸过来了,我赶忙挡在他身前,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怪异好笑得回头看向这个七岁的娃,明明是个小孩儿,说话怎么一副呆板老成的样子?倒是真和卓浪有些相似之处,有点儿同门一师的味道。

    我看着段璐怪笑,惹的段璐牙都快咬碎了,狠狠的说:“哪个不正经的老混蛋教出你这样的小混蛋,要不是小姐护着你,我早亲手把你碎作千段!”

    我听了这话心中有点儿疙瘩了,不过一个小孩儿的无忌童言罢了,用得着这么狠吗?想了一下目前的处境,我没去和段璐在这方面纠缠,而是一副很亲善的脸孔哄着小男孩儿说:“你师父不是给人取名就能预示人的一生吗?那一定给很多人都起过名吧,比如说某些王公贵族。还是说你师父闻名天下却只给你们四个起过名字?那不是自卖自夸吗?”

    小孩儿又激动起来,端着圆团团的脸嚷嚷着:“你师父才自卖自夸呢(我有说起过我师父吗?)?王公贵族还不算什么呢,师父他还给幽皇起过名字,她老人家不乐意被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打扰,才找了块清修之地隐居,还让那些王公贵族不准提起他的事情,你们这些村姑民妇,当然不可能知道师父的事。”

    什么“凡夫俗子”,这小屁孩儿跟谁学的?他还真当自己师父是仙了?

    不过这小孩的体内封着源力,那他的师父恐怕也是参了源道的人,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以世俗的眼光称他是仙也说得过去。

    我念头一闪,又和善的向小孩儿追问起来:“那不知你的师父现在在哪儿?我送你回去见他吧,看你这幅模样,一定是背着师父偷跑出来的,这样任性你的师父可要着急了。”

    那小孩儿嘴更扁了,泪水都涌上了眼眶,我被这圆脸团孩子悲屈将泣的样子弄得有些无错,忙估摸着想对他说些安慰的话,但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孩子“哇啊”一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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