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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空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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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知道自己为倪春燕不知不觉做了很多事,很多打算,他这辈子就没替别的女人考虑过,可他不知不觉就为倪春燕考虑了,他舍不得让老实人吃亏,这个舍不得的心本来就是不寻常的。它包含着穆昱宇从那个奇怪的梦中延续进现实的一些期待和渴望,也包含着对往事不可追的一种怀旧主义的伤感,它还有对着倪春燕这个女人种种不容易的怜爱。
  可他不能确定,这些东西加起来的分量,能重到什么程度?
  
  他就好像一个进入青春期的懵懂少年,却又有历尽沧桑的老人的心,于是一动一静交战着,一会似乎想给倪春燕一个合适的位置,就如他养过的外宅,他有过短暂关系的情人;一会又下意识觉得这样的关系似乎不够,他还想给更多,可那个更多指的又绝不是婚姻,他这样的人,结婚成本太高,一涉及利益,就不得不算计。
  
  所以他当天晚上就失眠了,脑子里并不是在思考这些问题,他不想这么快就定下一个大致的答案。但他又被各种记忆的片段缠绕着,一会是倪春燕十六岁哭花了的脸;一会是她刚刚离开时说“我不记得了”那压抑下去的悲伤。
  
  她本来就是心思浅的女人,说谎也说不圆,可穆昱宇忍着没揭穿她,他迷迷糊糊地想,青春年少时那样打击一个女孩的爱慕之心,也许是有些过了。
  
  然后,不知不觉地,他睡了过去。他发现自己睡过去了是因为他又置身那个怪梦中,小孩慕斐然冲他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他身后还跟着那个小白痴,也是一脸同样灿烂的笑容。
  “爸爸爸爸,我们今天真的去游乐园吗?是真的吗?”
  “姐夫姐夫,我要坐海盗船,你带我坐海盗船。”
  
  穆昱宇有些茫然,他抬眼看向一边,发现倪春燕跟着穆珏站在一旁,穆珏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对他说:“走吧小宇,难得孩子们这么高兴,今天我们全家出去活动,就当给你和小燕过结婚纪念日了。”
  “太好了太好了,爸爸妈妈你们天天纪念日吧,”慕斐然小盆友围着他的腿转来转去,嚷嚷说,“奶奶都说去了,爸爸我们快走吧,晚了就看不到海豚表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两三章都会温馨。


42、第 42 章 
  
  穆昱宇发现不知不觉场景转换了,他真的置身所谓的游乐场,时间是晚上,游乐场里到处挂着彩灯。来往的人很多,旋转木马刺耳的音乐声响彻了全场;卖棉花糖和其他小玩意的小丑做着各种鬼脸,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还有魔术师打扮的男人站在五颜六色的帐篷前,笑呵呵地邀请游客进内一观。不远处还有一处灯火辉煌的玻璃水族馆,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里头的欢呼声。
  
  “爸爸,快点,你快点,”斐斐一边拖着他,一边不忘回头嚷嚷,“小舅舅你要跟紧我哦,不然等下走丢了你别哭鼻子。”
  小超挂着笑脸,好奇地东张西望,并不把斐斐的话听在耳朵里,不一会就落下几步远,愣愣地看着一旁卖糖果的小丑发呆。穆斐然小朋友扭头一看急了,松开拉着穆昱宇的手,蹬蹬跑回去一把抓住小舅舅的衣襟,拖着往前挪,一边还皱着眉头学着他妈的语气唠唠叨叨地说:“不跟你说了别光顾着看,出了门要跟紧人的吗?真是,少看着你一会都不成,你啥时候能懂点事啊……”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倪春燕在一旁骂说:“小兔崽子,怎么跟舅舅说话呢?”
  “我不管小舅舅吧您要骂我,我管了您又嘚吧,那我到底怎么样才算对啊?”斐斐撅嘴。
  倪春燕拿眼睛瞪他,他笑嘻嘻地躲到小超背后,探出一个头来,下结论说:“妈妈您可真烦。”
  “嘿你个小兔崽子,还会顶嘴了,三天不打皮痒痒了是吧?”倪春燕边说边佯装挽袖子。
  
  斐斐尖声笑了起来,一溜烟跑到穆珏那,穆珏怕他摔了,忙张开臂膀一下把他抱住,小孩告状说:“奶奶您看我妈没理还要打我呢。”
  穆珏笑呵呵地说:“那还不是你不乖?”
  “我没不乖,我带着小舅舅玩呢,我会看好他的,争取完成奶奶布置的任务。”
  “嗯,真是好孩子,”穆珏贴着他说,“回头我说你妈去,诺,这里有二十块钱,你带着你小舅舅去那边买糖好不好?”
  
  “随便买?喜欢啥买啥?”小孩立即兴致来了,眉飞色舞地问。
  “嗯,随便买。”穆珏点点头。
  小孩欢呼一声,立即拿过钱币,跑过去拉住小白痴往小丑那挤,边挤边嚷嚷,“买糖咯买糖咯。”
  
  穆昱宇发现自己在一旁看着,嘴角禁不住勾起,他清咳一声,拉住想跟上去的倪春燕,轻声说:“让孩子们自己买。”
  倪春燕有些担忧地说:“他们会吗他们?人这么多给踩了怎么办?”
  “踩一下又不会死。”穆昱宇淡淡地说。
  
  “哎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倪春燕不满地拧了他一下,手劲很轻,跟挠痒痒差不多。穆昱宇没忍住笑了,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就好像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万遍一般,她的身躯拥在他的怀里,仿佛有一种齿轮与齿轮之间对上眼的精确感。这是他穆昱宇的老婆,她叫倪春燕,他们在一块很多年了,彼此熟悉到呼吸跟呼吸相互融合,根与根相连。
  “哎哎,在外头呢,别腻歪,等下让那俩小兔崽子笑话。”倪春燕不好意思地推推他。
  “笑话?他们敢?”穆昱宇皱眉沉声说。
  倪春燕噗嗤一笑,伸手摸摸他的脸,柔声说:“得了,知道你是家长,威风着呢。可咱们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板着脸了,赶紧给我笑一个,别吓到孩子们。”
  穆昱宇不耐说:“又不是耍猴的,有什么好笑?”
  “你呀,”倪春燕拿他没办法,眼底满是柔情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从手上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说:“给,礼物。”
  “还有礼物?”穆昱宇有些意外,他接过那个小盒子,摇了摇问:“什么玩意啊?”
  “别那么用力晃,等会磕了。”倪春燕抢过那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块碧绿的翡翠平安扣,穿着红色的挂绳,红配绿间透着大俗的喜庆。那翡翠不算好,以穆昱宇的眼光,瞥一眼就能看出里头夹了不少杂质,可倪春燕这么正儿八经地掏出来,他反倒一句刻薄话也说不出。
  
  “来,低头。”倪春燕扯开挂绳,含着笑说,“我拿去寺庙里开过光的了,人家都说,这个东西保平安最好。”
  穆昱宇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他难得毫无争议地顺从了倪春燕,低下头,任由那个女人将这么媚俗的玩意挂到自己脖子上。
  挂完了,倪春燕还拍拍他的胸口,有些脸红,可偏偏要拿眼睛瞪他,正儿八经说:“我可告诉你,买这玩意不便宜哪,你要敢背着我拿下来,我饶不了你。”
  “丑死了。”穆昱宇嫌恶地说。
  “丑也不许摘,听见没有?”
  “知道了,丑媳妇送的丑东西,这可不是得敝帚自珍吗?”穆昱宇勾起嘴唇调侃说,“谁让我娶了你呢。”
  倪春燕笑着打了他一下,说:“我得看那俩个兔崽子去,别回头真把糖都吃了。你陪着会咱妈。”
  “知道了。”
  
  倪春燕跑向人群,穆昱宇扯扯那块石头,想了想,还是嫌它丑,于是塞进衬衫里,一回头看见穆珏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难得尴尬了一下,笑了笑说:“妈,让您见笑了。”
  穆珏摇头说:“见笑什么?你们夫妻和美,我心里乐着呢。”
  
  “妈,您累不累?我陪您过去那边坐会?”
  “也好,站久了是有点累。”
  穆昱宇忙走过去扶住了穆珏的胳膊,陪着她慢慢走向一旁的长凳。他此刻心里很复杂,他想起在现实世界里,他从未陪伴过穆珏逛街,他从未陪穆珏买过一样东西。他送给穆珏的东西无一不是昂贵的精品上品,可那都不是他亲手挑选,他有权有势,只要吩咐一句,秘书就会替他选好合适的礼物,根本不需要他去费脑筋。
  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这没有什么,效率第一,他时间有限,他觉得穆珏总是在那,她不会离开自己,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他总有机会亲手做些什么孝敬她,只要他有空。
  时间就这么一年年过去,他总是没空,妈妈总是表示谅解,他就以为这些小事,其实做不做没无所谓。
  然后眨眼之间,以为用也用不完的时间一下到了终点,妈妈不在了,想孝敬也没人可孝敬了。
  
  “妈,您怪我吗?”穆昱宇带着穆珏坐下,看着她轻声问。在他的记忆中,最后两年穆珏基本上是缠绵病榻的,即便她心态很好,可抗癌药一道道用下去,她还是无法抑制地消瘦憔悴。但在这个梦中,她显得容光泛发,穿着熨烫得毫无皱褶的外套,配着锃亮的皮鞋,因为出门,她还特地涂上淡淡的口红,整个脸庞端庄秀雅,她活得很好,将年纪活成了风姿绰约的筹码。
  
  “怪你什么?”穆珏惊奇地问,随即哈哈一笑,拍拍他的手说,“哦,那是要怪的,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要是我没提醒你,你是不是想把今天混过去啊?”
  穆昱宇笑了,他想了想说:“春燕不会计较这些,她不是那种人。”
  “她是不计较,可不等于她不喜欢。”穆珏说,“她每天伺候你吃,伺候你穿,把你照顾得妥妥当当,俩个孩子也没让你操过心,这就是她的功劳。你就冲着这些,不得好好谢谢她,为她做点什么?夫妻之道,可是讲究平衡,有一方老付出,另一方老坐享其成,搁久了谁也受不了。”
  
  穆昱宇笑了笑,没说话。
  “你小子就是运气好,讨这么一好老婆,还不对人家好点?我以前教你都教哪去了?”穆珏见他不吭声,白了他一眼,指着他脖子上的平安扣说,“就这块玉,是你媳妇拿攒了大半年的私房钱给你买的,你倒好,还挑三拣四……”
  “大半年私房钱就买块这种破玩意?”穆昱宇皱眉不满地说,“我就说她非上当不可,这么笨还学别人买翡翠,可不就被骗了吗……”
  
  “哎哎,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到底听懂我前边的话没有……”穆珏急了。
  穆昱宇咧嘴一笑,打断穆珏,对她郑重地说:“妈,您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哎,这就对了,啊?”穆珏反应过来了,惊奇地问,“你真明白?不是哄你妈玩?”
  “真明白,”穆昱宇点头说,“要这会还不明白,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你刚跟她在一块的时候,你们俩还小,我一直觉着这姑娘不靠谱,虽然咱们家不讲出身门第那套,可当时你俩站一块,春燕差你不是一丁半点的。”穆珏轻声说,“那时候你也没瞧出有多稀罕人家,还得那丫头上赶着对你好,我心想那就看看吧,她那时也年轻,我估摸着也就是小姑娘贪新鲜,过段时间淡了就好了。”穆珏叹了口气,不无心疼地说,“哪知道她实心眼,一跟就跟了这么多年。”
  “嗯,她傻嘛。”穆昱宇笑了。
  “要不傻也不至于跟你呀,”穆珏没好气地瞪他,“你有什么好啊?脾气又臭,讲究又多,还动不动爱上纲上线,也就是春燕才受得了你。”
  “妈,没您这么埋汰自己儿子的。”
  
  “我这哪句说错你了?”穆珏笑骂说,“现在看来,把你交给春燕才是靠谱的,你就知足吧。对你媳妇好点,知道不?”
  穆昱宇看着不远处倪春燕一手拉着一个孩子顾了这个顾不上那个,手忙脚乱的情形,不觉笑出了声,他点点头,轻声说:“妈,您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能不能更,试试看。

43、第 43 章 
  
  梦醒过来,梦里头那些欢声笑语仿佛打散的玻璃碎片,一块块拿起了都听得见看得明,可想凑齐了却做不到,裂缝边缘俱是利刃,即便皮糙肉厚兼意志坚定的穆先生,也会扎得满手鲜血,伤痕累累。
  
  梦里的空间,以其惯有的荒诞布局,却显示一种异乎寻常的真实感,真实到他仿佛确实在那生活了几十年,确实有过一个叫倪春燕的老婆,他们俩生了一个叫慕斐然的小男孩。那孩子很调皮,被家里的女性成员宠过了头,时不时会有些娇气,可是他天性善良,崇拜自己的父亲,小小年纪就被教导得很有责任感。
  他们一家人中还包括一个叫穆珏的奶奶,有一个智力永远停滞的小舅子,他们家很热闹,有两个孩子,家里便状况不断,整天鸡飞狗跳,可人气很足。
  不像穆公馆,富丽堂皇,仆佣成群,一堆成年人伺候他一个,可却时时刻刻显得冷清空旷,很奇怪。
  
  穆昱宇活到三十出头,才发现有那么一种活法居然可能是存在的:房子不大,存款想必也没多少,生存压力不减反增,职业生涯也未见得有多出息,年纪一大,中年男人的颓势就出现了,那些个抱负野心势必要在现实跟前节节退让。一个大男人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想必经济窘困也时时出现,这样的人生在他看来,几乎都可以冠以窝囊两个字。
  哪里及得上他现在成就之万一?
  
  可他的家人都在。那个穆昱宇,他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有的是人心疼,老婆会把热饭热菜伺候到他床头,孩子们会格外乖巧,围着他唱儿歌;还有他的母亲,他的母亲还在,她会用她特有的幽默一边调侃他,一边照料他快点康复。
  
  在那种环境下活着的穆昱宇,想必性格要软弱得多,相应的,他也必然无能得多。但是,那一个穆昱宇有什么必要非得算无遗策刀枪不入?他又不用对那么多员工的生计负责,不用挑着一个大公司的担子时刻提防明里暗里那么多敌人。他大概从未经历过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刺激和危险,他也没尝试过巨大的成功和成功后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压力。
  
  那个穆昱宇还有一点令他耿耿于怀,那就是他无论怎样都不会一个人。他干什么都有家人帮衬扶持着,他哪怕在外边跟一坨狗屎似的一败涂地,回家了还是有人将他当宝。
  不用花钱,不用签合同,不用恩威并施,不用如心理学家一样洞悉人性弱点,将人际关系弄成心理对峙战,不用做任何事,就他妈的有人对他好。
  无条件的好。
  
  穆昱宇有些怅然,他并不是见了梦里那么多的温情就忙不迭地否定自己,他到目前为止,仍然不对自己选择的人生有任何怀疑。因为那是符合他性格的,遵循他的价值观和野心必须要做的选择,他对此绝不后悔。
  但在此之余,那个梦中的温情却令他获得异乎寻常的平静,他想,原来多少往事就这么在指缝间宛若流沙倾泻殆尽了啊,原来回溯过往,在某年某日的某个分叉点上,他选择了倪春燕,那整个人生真的会截然不同。
  
  他冷静地想着另一个穆昱宇的得得失失,在梦醒以后,他在自己华丽而空旷的宅院里,看着叶芷澜弄出来的各种后现代艺术痕迹:墙上挂的抽象画,地上铺的色彩冷峻的地毯,边角上耸立的形状怪异的金属雕塑品,配合上全玻璃设计的通透和冷硬,整栋房子就如一个扮演着激进与先锋的艺术青年,嘴里喊着口号,动不动要批判和申诉一样。穆昱宇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自己能在这样的房子里活了这么久?他跟这栋房子,跟这个房子里的女人如此格格不入,简直南辕北辙,可他却一直以无视的姿态忍受了下来。
  
  这时他回想起自己在梦中的那套房子,小三房,陈设老土杂乱,因为有了孩子还经常能抬脚就踩到一个玩具,可在那个环境中,他觉得很合契,像房子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一呼一吸,都能感同身受。
  
  穆昱宇点上雪茄,在自己的书房里,以谋算某个重大项目的谨慎,第一次认真思考那个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想,梦里空间带给他的全部触动,就在于他慢慢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人,剔除掉穆先生的强硬外壳后,他的内里,其实还是一个普通男人。
  而且是个普通的中国式男人,他并不反感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观念,那个琐碎到鸡毛蒜皮的梦中生活,其实留有他全部的温存。
  就如亲生母亲留下的绣花手绢,在现实中几经人世沧桑,分明早已不知道丢哪去,想找也不可能找得到。可它在梦里被完整复制了,它所代表的全部爱意,也被完整保存在那里。
  
  这种爱意联系着内心的渴望,尽管不激越,不焦灼,可是却细水长流,不停冲刷。穆昱宇慢慢站了起来,他徐徐吐出烟圈,食指叩击桌面,他想既然自己是个普通男人,那有这样的渴望也不奇怪,但他绝对不愿意放弃作为穆昱宇先生的所有既得利益,因此,他要解决的问题是,怎么在当穆先生的同时,又能将梦里的温情原封不动搬到现实中享用?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又贪婪又自私,这两样品德在他看来就是原始资本积累的原动力,也是社会进步的原动力,他想我既然是个商人,那么就该干点商人应该干的事,明确目标,将利益现实化。
  
  很简单,把倪春燕弄成自己的。
  
  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让她在现实中为他操持家庭,爱他,照顾他,等条件成熟的时候为他生个孩子也无不可。作为回报,他会给她优渥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的经济保障,当然还有她那个傻弟弟,那孩子嗓音不错,找专人教授一番再炒作一把,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小投资。
  
  穆昱宇忽然就兴奋起来,他在脑子里迅速开始盘算如何实施这个目标的相应步骤,越想越激动,几乎忍不住就想立即实施。但多年的从商经验迫使他在越兴奋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于是他想了想,先分出轻重缓急,首先给离婚律师打电话,慷慨地在离婚条件中加了一笔一次性的赡养费,数目不多,但也不算少,目的是让叶芷澜快点签下离婚协议。其次,他给林助理打电话,让他再给倪春燕的面馆招两个人手,让她快点从那摊子事中抽出空来。最后,他想了想,又给姚根江打了个电话。
  
  “先生。”姚根江缺乏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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