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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夜话-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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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全家陪葬。三天了,赵建国没有一天是清醒的。白天全家出动干活,晚上高橘子还要拿着礼单加班。开煤矿的两位舅舅来了,这次他俩出息了,真出息了!这一次他们没炫富,只是默默地给了外甥媳妇二十万,说了一些大人该说的贴心话后悄悄离开,临走还叫姐姐保重身体。谭小康也来了,上了三十块,吃了三天,临走还要顺一瓶酒……

    回头看着服务员来回穿梭忙乱的酒席大厅,赵学军有种两万里长征即将结束的解脱感:“今儿最后一天了吧。”

    “可不!总算能休了,弟弟哎,听哥一句劝,千万别结婚!真的!女人就是接替你老妈继续管你那个人!女人跟男人不同的唯一分别是,老妈不唠叨你的时候,她们可以弥补这一项空白……总之,别结婚,很麻烦的!”赵学兵半真半假的劝了一句后,突然换了笑脸对一位长相漂亮的女来宾奔去:“琴哪!!想死哥哥我了!!!!”

    “赵学军!”一声带着喜意的呼唤,赵学军扭过头,眼睛里从惊喜转瞬变成惊讶!

    徐步堂跟闵顺站在那边,勾肩搭背的还是那个老地痞样子对他笑。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闵顺空出来的那只手,半抱着一个小胖孩。赵学军看那个小娃,觉得又是窘又是好笑。

    那小胖孩子不大,也就是一两岁的样子。白白胖胖的他穿着一套明黄缎子面料制成的仿古盘扣棉袄棉裤,脑袋上还扣着一顶后面缀小辫子的瓜皮帽。当然!穿什么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小娃有着一张与闵顺一模一样的街痞子脸。同是八字眉,皆是一脸不屑的表情。那与闵顺一模一样的总是翻白眼球子看人的装逼的眼神。挺好看的薄唇,这娃硬是将嘴角拉成了讥讽。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痞子脸,配在一起要多好笑,就有多么好笑。

    “这是啥啊!”赵学军按耐住惊讶走过去,伸手抱起这个小胖孩。闵顺眼神一变,未及阻止就看到自己家狗儿子,结结实实的给了赵学军一个大耳光。

    “表(不要)!哇!!!!!!!!!”

    穿脑一般的魔音在饭店响起,赵学军手忙脚乱的将闵顺家儿子丢还给他:“这是啥啊!这是啥啊!”

    闵顺抱住自己家儿子,不停的拍他后背,哄好他之后才对赵学军高声说:“这是人!能是啥?小王八蛋!现在就粘我一个!”他说这话的时候,却又带着一股子叫人想扇巴掌的炫耀感。

    赵学军迟疑了一下问:“娃他妈呢?”

    闵顺用鼻子哼出一声不屑:“满世界找他呢吧!”

    “啥意思……啊你?”赵学军不懂。

    “人彭娟都要疯了!这孩子是他偷出来的!”徐步堂搂住赵学军笑着解释,听他解释完,赵学军也乐了,这像是闵顺做的事情。

    “你自己的孩子,偷什么啊?是不是跟人彭娟生气了?别啊,青梅竹马的夫妻呆在一起不容易,好好珍惜。”

    闵顺抱着儿子坐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拍了一会突然抬头恨恨的说了一句:“我不偷能成吗,人家压根就不承认这儿子是我的!她什么时候承认了,我什么时候把儿子还给她!”他说完,把翻着白眼,一脸街痞子表情的儿子正面举着对赵学军愤怒且委屈的控诉:“你看我家蛋蛋这张脸,再看看我的脸!你觉得她能自己生出个这个来?你觉得这个证据还不够清楚的吗!她红口白牙说孩子不是我的,这不放屁呢吗?!”

    徐步堂呵呵笑着在一边接话:“军儿,你不知道呢,人彭娟说的有理有据的。她说她太崇拜闵顺了!太爱戴闵顺了!太感激闵顺了!所以怀孕的时候在家里挂满了闵顺的照片,看得多了,生出的孩子就像了!人彭娟说这是胎教的结果。”

    赵学军哈哈大笑,虽不知闵顺到底与彭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个场面真的很搞笑。他总算觉得归乡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看到童年挚友做了爸爸,他还是替他欢喜的。这些日子一直很烦闷的心终于被激活了。赵学军很喜欢孩子,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可看到好友的孩子他也是很亲的。下午吃饭的时候,赵学军全部的精力都投到了闵顺家的蛋蛋身上。

    他看着那小胖爪子愤恨的与粉条作斗争,他看着那小崽子将桌子上的东西不停的丢在地上,闵顺一边骂,一边弯腰不厌其烦的给他拣。他尿完自己的裤裆,去尿他老子的裤裆,最后爷俩一对湿裤裆。高橘子很喜欢蛋蛋,一见面就给了一千块见面礼,蛋蛋劈手给了高橘子一个巴掌,高橘子张嘴将他的小胖手咬在嘴巴里含着。蛋蛋立刻吓得鼻涕眼泪横飞。高橘子得意洋洋的将他的小胖手吐出来后,蛋蛋含着眼泪盯着自己的小手足足两分钟后,就又是一脸不屑的表情了。赵学军简直乐飞了。

    老同学见面难免缅怀过去,徐步堂现在在检察院上班,竟是个事业编制。吃饭的时候他一直抱怨,一样的为人民服务怎么还整出两种编制?赵学军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老同学,上辈子他一直对徐步堂有个铁饭碗羡慕的很,这辈子他却听到铁饭碗原来是个泥饭碗,这感觉实在是诧异。闵顺很少说话,他手忙角落的与儿子做斗争,那小崽子实在不听话,举着一根筷子戳他爹鼻孔。

    “这孩子离开娘,都不安稳,你要偷出来就好好照顾人家。骂个球啊!”赵学军伸手把蛋蛋抱过来,他害怕这小崽子再打他耳光,他反着抱。蛋蛋挣扎了几下,大概是刚才闹得狠了,赵学军抱的很舒服,他哼哼了几句便安稳下来,大口大口的吃起赵学军喂给他的肉粥。

    闵顺全身放松下来,他取出烟想吸,扭脸看看儿子他又把烟瘾憋了回去说:“人长大了,就是他妈的麻烦。”

    “放屁呢你!大房子住着,名车开着,情人是省城高尚会所的董事长。票子你有了,儿子你有了,你竟敢说风凉话,也不怕老天爷放下一个闷雷劈了你?”徐步堂看着穿梭在酒席间的那些高尚人士,不由羡慕。赵学军家这几年倒是真的不遮掩富贵了,外面传说他家能有几百万,作为了解老赵家那些事儿的近人,每当听到这些消息,徐步堂不由心里讥讽,几百万那算什么?老赵家随便拉出一个,零花钱都不止这些了吧!

    徐步堂今天心里有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喝完了他举着酒杯到处敬酒。敬完酒他竟然拉住别人衣襟问:“服不服!”赵学文啼笑皆非的领着他衣领给他拖一边去。

    拍着熟睡的儿子,闵顺看着徐步堂的背影对赵学军说:“他也不容易,谁家没点子愁事,有机会就拉一把,我认识的人跟政界没关系,你跟伯伯说下,能帮着就帮下,他那个事业编制都愁死他了。他女朋友死活不答应结婚,就是因为那个破编制!”

    赵学军看着那边喝的也有些高的赵建国点点头:“成,我跟我二哥说下,他比我混的好多了。其实我向来不赞成铁饭碗,对着一张桌子,一忙就是一辈子,步堂这是在钻牛角尖……”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世界上能有几个橘子阿姨?也许人徐步堂就觉得那样就不错呢。得了,祖宗睡着了,你开车送我下。”闵顺脱去外套,裹住自己儿子站起来。

    赵学军看了一眼睡着的蛋蛋,此刻,他白白的嫩嫩的小脸蛋上表情是那么的无辜,那么招人怜悯疼惜,那酣睡中微微张着小嘴,长长的翻翘着的眼睫毛,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无意中呢哝妈妈的哼哼声,揉碎了赵学军的心。这一刹那,蛋蛋又像极了童年里那个有些傲娇的彭娟。

    闵顺开着车子,赵学军抱着蛋蛋,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万林市的街景向后慢慢的倒退着,这两人沉默了一会开始闲聊。

    “还有两天就是春节了!”闵顺随搭着话。

    “恩,可不,又是一年春来到,今儿是立春吧?”赵学军也应付着,手上却疼惜着一下一下的拍着蛋蛋。

    “我不懂阴历,谁知道那一天是立春呢!我看这天要下雪吧?”闵顺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叨咕着:“真可惜,今年没有大年三十,咱小时候,这会子都该着往暖气上摆鞭炮了。”

    “我不爱放炮,那是赵学兵干的事情……我说,你跟彭娟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老妈说,我就是娶个寡妇都比娶破鞋强。我怕气着我妈,我干脆谁都不娶。彭娟……彭娟吧,人家也没想嫁给我。人现在那么本事,那么漂亮,会三国英语……我就是一个乡下的土老板,人能看的起我?随便那两个女人斗,我就跟我蛋蛋活了。”

    赵学军被那句三国英语逗得噗哧一笑,蛋蛋不安的哽咽了几声,赵学军的心立刻化开,赶紧拍拍,哼哼了几声儿歌:“这孩子不安的很,那你就这么耗着?孩子多可怜啊!”

    “我不耗着能成吗?我能惹得起谁?我妈那是以死威胁我!我就一个妈!我以死威胁彭娟,人家压根没当一回事,我现在啊……我是我是……人质在手,好运就有……哦!我看那个死丫头能不能憋着,我叫她憋!”

    闵顺愤愤然的唠叨着,将车停在一处乡间的别墅区的小楼前,赵学军将孩子小心的递给他:“你没车能成吗?”

    “得,你才用几天,我车库里还有一辆旧的呢,你真大过年的躲山去?我跟你说赵学军,你这个思想有问题,有出家做和尚的问题!这是病!得治。”闵顺接过孩子,拍了几下后继续唠叨赵学军。

    赵学军不再说话,只是笑笑后关了车门调下座位,打个方向一溜烟的走了。闵顺抱着孩子,仰脸看下飘零下来的雪花点叹息:“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啊,这群混蛋,都觉得自己可聪明呢,哎,老子是苯……笨的俩车都借给你们……大过年的叫老子开屁啊!蛋蛋……爸爸可怜吧,爸爸没人要,我蛋蛋也没人要……”他唠叨着,用脚踢门却一脚踏空,差点没跪地上。

    彭娟提着一把大手钳子,得意洋洋的站在闵顺家玄关冲他一挑眉讥讽:“哎呦!顺爷!怎么着,能够啊!学会偷人啦!”

    过年对中国人来说意味着回家,团聚。可今年老赵家依旧团聚不了,赵学军跟家里人说是晚上的飞机,家里人也习惯他飞来飞去,只是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后就各忙各的去了。赵建国要去单位值班。高橘子跟赵学兵要管理商场,对于商家来说春节意味着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如今市场已经是买方市场,国家还在抑制膨胀,商场越来越多,三鑫集团早就不是省内一家独大的了,这不看着能成吗!赵学文要带着爱妻旅行,机票酒店那是早就订好的。老赵家这几年早就习惯于分离,虽有遗憾,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很久以前,干爹常誉用了三年时间在山上盖了一座不大的仿古民居。前几年政府的一个保护计划推出后,那宅子的身价立刻翻了十倍不止,天时地利那宅子都占全了。随着山林绿化带的扩张,它隐的越来越深,在青山绿水当中,它就如复活在群山峻岭中的一个狐屋一般。它占地虽不大,却也有两重院子,楼上楼下也有二十来间屋子。那处宅子耗尽常誉的心力,即便是一个简单的大门,那都是很有讲究的,四重雕花的门楣,门上有饕餮铜环。推开大门进去之后,入眼便是一堵青砖烧制的菱花照壁,绕过照壁便能立刻产生一种穿越时光之感。

    一眼看去的二院的门是早就不多见的屏门,隐约看去有种曲径通幽之感。院内雕花柱子石阶,皆是汉白玉所制,所有的门窗全都是雕花窗棂,雕花四隔扇门。那些雕花颇有讲究,即便是说是艺术品都是可以的,什么石榴蝙蝠,扇状瓶型的花色这里随处可见,整个院子以最纯粹的青砖青瓦色调为主色。院内建筑样式简单,只有一座山形高俊秀美的太湖石山,石山周围是一圈青砖垒成的花型水池,现在是冬天而且这里不常住人,若是住人,待到春末夏初这里会放上一池碧水,养几条锦鲤,再在水底种上几支睡莲。这里房屋虽少,但静室,茶寮,琴房,浴室,书房等是一应俱全,这里后院卧室外有一处小花园,种了几株海棠,一小丛杂竹,现在海棠树还小,可再养上个几年,一到花期,那院子便美得是万金也不能换了。

    盖一栋房子简单,可养一处房子需要十几二十几年的功夫。今天这里要加上一幅画,明儿那地儿要种上一株牡丹,那牡丹虽好,若等开花却也需要好多年功夫。好花需要静心养着,这好屋子却也是一样的。赵学军闲了常会悄悄溜回来给屋子加点东西,比如放上一块灵璧石,加一个梅瓶什么的。自从奶奶去世,改霞姑姑就住在了这里的小西屋,平日开开窗户,流通下空气什么的。为了改霞姑姑安全着想,家里还给养了两只纯种的德国黑背陪着她,这几天赵学文结婚,改霞姑姑就去山下住去了。

    春节前的雪越下越大,赵学军将车停在路边的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塞进尾箱。他想好了,今年自己呆到正月十五才下山,这次上山要好好的修补那几套书籍,还有几幅残缺了的古画也需要裱糊修复,赵学军在心里给自己制定了一百二十种计划,只盼着自己忙死,最好把所有的时间都塞满。

    耐不住寂寞的顽童,找出春节的鞭炮提前拆开,在街边散散的凌乱的在放着,赵学军小心翼翼的开着,初雪的道路并不好走,一些建筑材料也凌乱的挡着道路两边,很多近似于他家宅子外观的那种仿古建筑,正在慢慢的沿着环山公路修建铺开。除了这些,很多别墅区也开始在山区那边动工了。看样子,懂得欣赏园林之美的人,并不只是自己家一户,再等个几年这里早晚会变成高尚住宅区。车行大约二十来分钟,赵学军停下车子,看着自己家院外的小车库。有辆皇冠车大咧咧的停在那里,堵着车库的门。

    赵学军下了车,趴在车窗玻璃上向里看,他看到车座后面睡着一个人,于是敲着车玻璃喊到:“师傅?师傅!您挡了我家大门!师傅!醒醒!”

    车里的人动了几下,解开盖在脸上的眼罩,揉揉眼睛,摇下玻璃,一股臭气盖不住的喷了出来。赵学军一脸惊讶的捂着鼻子喊:“王希?!你疯了!你这里呆了多久了?!”

    王希下了车子,晃下自己酸困的腰:“你说多久了?好些天了,我的腰都折了。”

    赵学军颤抖的指着他数落:“那……那我要是不回来呢?”

    王希不屑的看着他:“你个穴居动物,跑那里能离了老窝去?”他说完,看看天空:“今晚这雪要下大了,赶紧的……开车库,不然车要冻了,我也没买防冻液。人闵顺的车子!”

    赵学军懵懵懂懂的拿出钥匙开了院子的大门,从里面推开电闸,开了车库,王希将车子一辆一辆的停好,又开始从两个车子尾箱大包大包的搬东西,他也买了不少。

    赵学军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心里又是觉得窝囊,又是一阵难以形容的期盼。他有些恨自己没出息。他想撵他走,又思念了人家好几年,怕他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他想长点志气在这人面前牛逼点,最好可以讨点便宜,虐待一下他才好出气。可是,你看他啊,浑身臭的顺风飘十里,这都在这里等了多少天了?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气愤!只是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气啥?

    二十五岁了啊,加上前辈子那是往事不堪回首的年纪啊!现在什么都有了,想要啥有啥了,可是就是枕头边寂寞的厉害啊,咱总不能将幸福交给左右手吧?咱总得找点做人的滋味吧?可找谁也不能找他啊?几年前那些话,那个没出息逃跑的背影还不够伤人的吗?!可是几年前,如果他跟自己在一起了,自己家老爹这会子尸体都要凉透了吧……

    赵学军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自我批判,自我安慰,自我讥讽着,身体却跟着感觉在动弹,他推开大电闸,打开大小卧室,浴室,小客厅的空调暖风,又去锅炉房点着了锅炉,烧起暖气,随手的他还做了一碗挂面加了两个荷包蛋放着桌子上。

    王希进屋,先是不客气的稀里哗啦的吃饱肚子,接着拿着干净衣服进了放一池热水的浴室。赵学军听着浴室哗啦啦作响,他呆呆的站了一会,突然左右开弓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打完,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行李……一件,一件的开始机械人一般的往里挂衣服,他挂了会儿,有股熟悉的味道慢慢的,随着湿漉的脚掌踩在地毯上的震动传了过来,他又颤抖起来,期盼却惶恐着。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王希什么都没穿,就那么的将赵学军搂在怀里,他头发丝上的水滴,沿着赵学军的脖子向下流,赵学军打了个激灵翻身推开了他:“滚!”

    “你是世界上最残忍,最狡猾的人!”王希盘腿坐在地毯上控诉他。

    赵学军觉得这个控诉全无道理:“我做什么了,你这样憎恨我?还最残忍?”

    王希拍拍脸颊,冷的打个激灵,赵学军又习惯的搂出被子丢给他。他看着他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他又接了一杯热水给他。给完水,他郁闷的坐在一边用手指哗啦桌子,唾弃自己没出息。

    捧着杯子,王希喝了两口:“你就是这样残忍的!”

    这一次赵学军没接话,事实上,他有罪。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罪无可赦。有些事儿,其实不能深想,不能深究的。

    “你想怎么样?!深山老林的,你要想出气,弄死我也没人知道的。”赵学军小声嘟囔着。

    王希放下杯子,对他招招手:“过来。”

    赵学军站起来,木呆呆的走过去,心里就如小鹿乱蹦,啊!呸!呸呸!呸!小鹿个屁,这都什么年纪了还小鹿?胡思乱想着,脚却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王希身边,他傻乎乎的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心里一阵酸楚:娘的,老子的情路怎么如此漫长!

    王希拉住他的手,用脸贴在他的手心摩挲了一会,还闻闻味道,末了一使劲将他拉入自己的怀里,长长的叹息了下:“咋办,学军,我们都陷进来了……”

    赵学军不知道咋办,这辈子都憋了二十多年了,这样被抱着,他晕乎乎的,两管子长长地鼻血,毫无预兆的就那么流了出来……


60、第六十章

    清晨,山下的鞭炮声隐约传来,赵学军缓缓睁开眼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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