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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夜话-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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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一本教人有高尚道德容让的书,忍耐是很重要的一种品质。”
     “这玩意,有几种?”
     “什么几种?”
     “我是说,除了这本,还有几种,那些国家有相关的书,我去找来修炼一下,我最近闲的很。”
     “很多啊,只要是古代的书,百分之八十就是告诉你,你要修炼自己的品德,要做到热爱世界上的人。理解世界上所有的阶层。”
     “外国呢,我不喜欢读古文。”
     “他们不多,主要在宗教上说,忍耐都是一种自我修炼。不过……只有我们会把这些东西当成一种学术,去故意修炼,去自我憋屈。”
     “学的人多吗?我是说,古代人。”
     “恩,很多……只要略有名气,就会先修炼修养道德,不然……”
     “不然就会像咱爸对吗?”
     “恩。”
     “三儿,那书借哥看看。”
     “你看它干啥。”
     “干啥……呵,学做人,学做……一个……算了,你睡吧。”
    
     赵学兵翻来覆去的一整夜,大清早的早早的把弟弟那本书拿出来,很慎重的带到学校,从这天开始,他每天回家都拿着毛笔一行,一行的抄录……赵学军觉得,自己的二哥这辈子从未这样认真过,以前,也许他赞许这种认真,但是现在,他很茫然,当自己的亲人必须违背自己的最初意愿,扭曲自己的本性,去迎合社会的时候……赵学军不知道这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这是进步的,还是退步的。


     春雨哗啦啦的下着,今天的春雨特别多。赵学军在教室给王希写好信,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就是以这种日记形式与王希通信。他希望王希出来的时候,别与外面的世界断裂。他不隐瞒,并不会报喜不报忧,最近产生的困惑,他告诉王希了,家里的事情,他也说了。上个星期,王希来了住进少管所的第一封信,信里这样写:“赚更多的钱,砸死那帮**。”
    
     赵学军今天写信,告诉王希。他这样想,绝对不正确,这是一种,别人不宽恕你,你自己都不放过自己的傻行为。他写好,把信投到校门口的信箱后他又觉得,自己也许写错了。这些道理他没参悟透彻。自重生,赵学军从未像这段日子这般混乱过,他茫然,对成长茫然,这种茫然来源于,这是新世界,绝对不是过去的那个世界……… 
    
     投了信,赵学军拐弯去学校的车棚,此刻放学已经一小时。那边很安静,只有雨水哗啦啦浇灌到车棚子顶端的声音,那种声音令人感觉又寒冷,又寂寞。
    
     “余老师?”赵学军看到自己的班主任,呆呆的站在自己的自行车前发愣。
     余老师扭过头,看着他,苦笑:“我教他们知识,他们拧了我的自行车铃盖,拔了我的气门芯,拿刀子划了我的自行车轮胎。我不怪你们,可我的小女儿还在幼稚园等我。她会很失望吧,我答应她第一个接她的……未开化的古代人都懂得尊师重道!”
    
     赵学军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自己老师的疑问,他记得,王路叔叔出事那天,余老师跟在自己身后一直说“别急,别急……”她把所有的钱都塞进自己的口袋,对自己说:“拿着……拿着……”
    
     赵学军将自己的自行车放到老师面前,转身就跑,老师在后面喊他他也只当听不到。那一路,赵学军犹如发泄一般的狂奔,他浑身淋得湿漉漉的,凉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即使如此,他却觉得,好舒服,很畅快……他穿过街道,穿越人群,跑到家,推开门,喘着气对屋里大声喊:“老爸!我们一起去大雨里飞奔吧!”然后……他抬起头抹了脸上的一把雨水,看清楚之后……傻了。
    
     万林市的市长宋辽阔带着自己的儿子,妻子来赵建国家,进行一次友好的串门。最近,他目睹赵建国的那一串倒霉事件。说实话,这事儿,他敢说GUOJIA ZHUXI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与舆论作对,向来没有好下场。
     可是最近他总是想起,正在表演钢琴的弟弟被人抓出来,丢出去,一脚踩断手指。漂亮高雅的母亲被人剃了阴阳头。威严的爸爸被人挂着杠铃片跪在广场,他们冲他吐吐沫。全家人被赶到农场的那些日子。今天早上,他又看到了赵建国,他找领导,说自己的事情,当他从政府大楼出来,有人在他身后吐吐沫:呸!总不能世界上所有的便宜事儿,都被他家站了。
    
     所以……宋辽阔带着全家来了,他就是要拜访给那些看不到,触摸不到的人看看,有人不怕你们,有人对你们不屑一顾。他是这么想的,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选择了,天色昏暗的这个雨夜来,进了屋,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建国,我来看看你,当然,我代表自己。”说完,他自己吓了一跳。
    
     宋辽阔的到来,对于赵建国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他招呼高橘子,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捧了出来,这才刚刚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请了宋家人才上桌。就听得家里大门,被咣当!一声推开,自己的小儿子,喘着气,一身湿淋淋的对着地面大叫:“老爸!我们一起去大雨里飞奔吧!!!”

 
31、第三十 章 。。。 

     在挨了一顿毫不客气的打、骂、拧之后,赵学军裹着被子,眼巴巴的坐在小屋炕上。他坐了一会……饥肠辘辘,见没人搭理他,就推开小屋床边的小窗户,看厨房那群人吃东西喝东西。那些人还是故意不看他,还大声说话。
    
     我们都知道,赵家的厨房是从以前的后墙接出来的。所以赵学军与赵学兵的卧室,常年没有阳光,唯一的窗户打开,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看到厨房。
     窗户推开后,当那股子扑鼻的菜肴香气,一阵阵的袭来,赵学军可怜巴巴的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己的爸,妈,哥,奶,还有最最亲爱的改霞姑。没人理他……都当他不存在……
    
     “这几周,你的问题上了几次会。大家都对你的情况很了解,也很同情。”宋辽阔坐在厨房饭桌的主位,他的话大多都是宽慰之言,虽无实用,胜在那片心。
    
     席间赵建国多次敬酒,感激之意,难以言表。这段时间,赵建国憋坏了,总想发泄,好不容易逮到了人,他想说,宋辽阔却害怕知道一些事情,害怕自己一激动答应什么又办不到。所以,他只往家庭,生活上引,一来二去的,赵建国倒是明白了,虽然无奈,却仍旧感激。
     “理解就成,理解就成。”赵建国想了一番,表面上笑的倒是豁达了些。桌面上他连连敬酒,劝菜劝饭,脚却在桌子下跟着急表达一些其他意思的高橘子,已经交锋多次。
    
     “爸!”饿的忍耐不住的赵学军高声叫着爸。
     “放!”赵建国怒吼,对儿子今天的行为他真的是很生气,这孩子一住院就是好多天,就怕着凉,他还敢大雨里奔跑,不要命了。
     “爸,我没屁,我饿。”赵学军委屈的反抗。
     “忍着!今天不写完三百字的检讨,还想吃饭,吃屎吧……宋市长,你吃,你吃……吃这个……哎,对喽,这个好……我妹妹改霞最拿手的……来来,是叫长安吧,你也吃。”
    
     宋长安想笑,硬生生忍住了。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鲜活的人家了。原本他跟父亲进屋,看到这位赵书记先是热泪盈眶,接着与自己的父亲握手。才寒暄几句,人生感悟,世间的无奈,种种情绪迎面袭来。他的遭遇令人磋叹。而这家的主妇,那个传说中的要发死了的女主人,很激动的握住自己爸爸的手,同是双眼含泪,一脸真诚的说:“感谢,感谢宋市长,感谢市委领导……感谢……”
    
     一家大小有次序的忙活,没多一会,端上了家常菜肴,还有一些以前没吃过的花了心思的本地传统菜。赵建国说着热情的话,将他们让上桌。他们按照主次坐好。赵建国举起酒杯,先是仰面看房梁,把硬汉的热泪硬生生憋回去,这才哽咽开口:“宋市长,这第一杯,我要敬给……”
     “老爸!我们一起去大雨里飞奔吧!”
    
     那是一种有境界的静默……长时间的……地球都停止了转动的寂静……
    
     一家人呆愣片刻,老宋家一家看着赵建国瞬间从严肃的,想向组织表白自己清白的可怜人,化身成为一个无法形容的随便什么……
     他先利落的一弯腰先脱下一只拖鞋,对着门口就丢出。那拖鞋擦着他老婆的脑顶飞过……鞋还未到位置,赵建国大跨步的迈着椅子也飞扑了出去,他完全无视自己这一家人看,很直接的在家门口就把儿子扒光了。
    
     赵学军捂着□悲愤着挣扎……高橘子怒吼着冲进屋抱出一床棉被,围上去就开始了一顿泼天唠叨,赵家老二拿着一条破毛巾跟在自己父母身边转圈,而这家的老奶奶,举着拐棍,抽冷子就给自己儿子一棍子,她舍不得打孙孙。
    
     “儿哎……你就像个二傻子一样,从大街上跑回来,叫你傻爹一起出去飞奔。飞……飞你妈的鞋拔子的奔……赵建国我告诉你,我老高家的根就够傻的,可我家没这么傻的傻筋,我跟你说,这傻筋一定随了你了。赵学军,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子好过了,你是不是觉得你爹每晚爬房顶,咱日子美好了,行,我就当没生你,就当你是太上老君的屁蹦出来的……你不想活,早说啊!我……我还治不了你了,我……我生你出来,我丢尿盆里淹死你……啊……淹死!绝对淹死!”
    
     “擦擦头,擦擦头,妈你让开点……我给他擦擦头。”
     “军军哎,这是抽什么疯了,建国媳妇么?老赵家么这个傻根么……你家的么!”
     “擦擦头,擦擦头……”
     “赵学兵你拿个破擦脚毛巾,那里溜达啥,挡啥啊!起开……我跟你说,赵学军,哎呀,气死我了,瞅你们爷三那个傻样……”
     “擦擦头,擦擦头……”
     “改霞,你去倒杯红糖水,煮点大葱胡子姜片,把大屋那个药盒子拿来,拿片扑热息痛……哎,我怎么就不能生个闺女呢,我怎么就不能生个闺女呢?”
     “擦擦头,擦擦头……”
     “我又没发烧,乱吃什么药!”
     “你拿块破毛巾,舞啥舞……起开!”赵建国抓起毛巾一甩,那块毛巾穿越人群,就挂到了宋长安的妈妈刘青灵那漂亮的发卷上。
    
     这家人顿时惊了,又反扑回来一阵忙乱。宋长安躲在一边,看着那个祸害源头,裹着被子卷,往里屋蹦……
    
     骂完儿子,陪好不是,将客人再次请上座,端着酒杯的赵建国,尴尬的看着宋市长,小心翼翼的说:“对不住啊……”
    
     “……哈哈……算了,算了,建国,我还以为你现在每天长吁短叹呢,看样子,哈哈……你那里有这个美国时间愁哦!”宋市长哈哈大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橘子急了,立刻站起来表白:“有,赵建国有美国时间……大把的,好多美国时间!他可愁了宋市长,赵建国要愁死了,每天晚上爬房顶子。真的……”
    
     摆摆手,宋辽阔与刘青灵相视一笑,倒是真心喜欢起这家人。刘青灵拍拍高橘子的手,温声软语的安慰:“小高,咱领导人都说了,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你这也是响应国家号召。所以别担心,要我说,这说不定是好事呢,那书上不是说吗,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吗。”
     高橘子一阵难受,拧下鼻子:“大姐,我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工艺美术品厂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是真的没办法,老大上大学,老二也马上要上,老三出过车祸身体不好。赵建国他今天发发善心,明天发发慈悲。一年十二个月,你说他那个月工资是完整的交到我高橘子手里的。这眼瞅着厂子黄了……我这也是自食其力,可是现在老赵这两头不靠谱的日子,实在没办法过了,秦香莲还有个地儿击鼓,您们说,我想击鼓鸣冤,可我也得找到庙门啊……”
    
     赵学军身上那股子冷劲儿过去,捂着被子暖洋洋的,他舒服的趴在窗户上,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会,觉得甚没意思,于是缩回床,靠着墙脑袋里一阵胡思乱想。

    
     “要我说,老赵,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没办法,我说句心里话,要不……你最近请个病假,索性!就坐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等这阵子过了,我想想办法,跟组织上提提……”宋辽阔好心的建议着。
    
     赵建国端起酒杯,没说话的喝了半杯苦笑:“也罢……行,我明天就去请假,其实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老母亲年纪大了,我也想陪她去省里做个体检,好多年没看我大哥了,我也想去看看。这人这辈子除了工作,不是还有好多其他事儿吗。”
    
     “这人言可畏,自古就是这样,你能跟一个人吵架,难道跟一群人吵架?那就是你傻了。我家老宋这也是肺腑之言,都是那会子过来的,哎,不说这些了。橘子,你家老二学兵跟我家长安可是同班同学呢,我家长安说啊,你们家的孩子学习都是拔尖的……多好啊,你看我家长安,偏科偏的厉害,我跟老宋都要愁死了。”刘青灵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哎,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就说这个倒霉军军吧,你看到了,竟给我们找事,大姐,你是不知道呢,军军以前出车祸,拇指大的钢筋从前胸到后背给他扎了个对穿。那时候啊,给我吓得,都不想活了……比起那会,说实话,现在这个不算什么。真不算什么……只要孩子们好,其他的,算个啥……”
    
     宋长安一直悄悄的观察着在窗台上发赖的赵学军,他有些迷惑。那天在工地他听到他安排事儿,阴起别人来,那手段就不像个小孩儿。可今天,这孩子分明就是家是娇生惯养的。他跟自己不一样,小时候,爸爸,妈妈的问题迟迟没有解决。他一个人在老家过,想要什么那都得动脑筋,看眼色。赵建国家,三代穷根,成分好的政治波折没触及到这个家的根骨。赵二给他的感觉,已经令他刮目相看,可这位……他看不透他。
    
     他看他好没意思的扒了一会,又无奈的缩回自己的屋子。这一刻,宋长安很想进去,跟他聊聊。他想问他:哎,怪物,咋长的?教教呗。
    
     赵学军听着外面的音声,那外面,有个呼吸声,他听了很多很多年。人的耳朵可以记录很多音声。但,最熟悉的,是一种很特殊的,只属于你,只能印刻在你的灵魂里的,属于他的上楼梯咳嗽声,撒尿最后一刻抖动一下的断流声,吃饭咀嚼的声,夜里咬牙放屁的声,它只对你毫无顾忌的展现,你每天听一次,一年三百六十五次,一生有一多半的时间,你就只能听它。最初听到的时候怎么都顺耳,最后听到就想捂耳朵的……声音。
    
     赵学军不喜欢再次听到那声音,他烦躁,想远远地躲避开。可是,有些事儿,你回避不了,就像你这辈子没有跟着他,粘着他,没有傻乎乎的对他表白。你当不认识他,可他又认识了你二哥。你没跟着他去他家,可他又来到了你家。这都叫什么事儿呢?用后脑勺轻轻的点点墙壁,赵学军眼珠子一阵阵的咕噜噜乱转……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听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去……有双熟悉的大手摸索到他的额头,打断他的回忆。
    
     “爸。”赵学军睁开眼,看着自己的爸爸。
     “臭小子,知道错了吗?”赵建国摸到没发烧,心完全放下了。
     “他们走啦?”赵学文坐起来,看看外面,改霞姑姑正跟妈妈收拾着呢。
     “走啦,你这孩子,这一晚丢人丢的,哎。算了,吃你的吧。喏……你姑姑刚给你做的,淋了雨,不能吃肉,小心呛风积食。”

     “爸,我出生于一九七三年七月七日,农历六月八日。”赵学军坐起来,被子滑下,他自己揪住连忙缩进去。
     “吃你的面条吧,我知道你没发烧。”
     端起面条,赵学军稀里哗啦的吃了半碗后,他仰起脸对站在对面看着他吃得香笑眯眯的老爹提高声音说:“爸,我今年十四岁了。”
     “恩?军军,你偷酒喝了?”赵建国坐到床沿,又摸了一下儿子的头。
    
     拿筷子郁闷的拨拉开老爸的手,赵学军带着一点气的大声说:“爸,咱家现在这样,你就是躲,你还能躲一辈子?我有点想法,都想了好些天了,你要把我当小孩呢,我就不说了。你要是把我当成读了几年书,还懂得一点道理的人呢,你就听听。”
    
     赵建国探头看看正在满地繁忙的高橘子,他站到床上,关起小屋的窗,坐下对自己儿子小声说:“你妈,给你们付出不少了,对咱们家,对我,对你们哥三都是这样。爸知道,这段时间,你跟你哥都不好过。所以呢,要是叫你妈把现在的工作放下,那就算了。这一次啊,爸爸想好了,爸爸退,我又没错什么,我就不相信,没说理的地方了。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别操这份心,好好念书得了。”
    
     稀里哗啦的吃完面,赵学军把空碗放置到一边,擦擦嘴角辩解:“谁说叫我妈退了,我跟你说老爸,我有个笨办法,也许能成。”
    
     “你能想什么办法,算了,你说说。”赵建国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们父子叽里咕噜的一顿说,最开始,赵建国连连摇头。最后高橘子也进来一起商议。开始,他们坚决不同意。赵学军又是起誓,又是解释……
    
     第二天一大早,高橘子还按照以前的时段,早早去了市场,开业后。她没像以前一样,见人就唠叨,逢人就嘟囔自己家多清白,自己有多难过。她关了门,坐在自己办公室,哭了一整天。怕人听见,她小声呜呜,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可凄凉了……
    
     第三天一大早,还是那个时段,还是做那样的事儿,又是一天哭。
    
     第四天,高橘子操着沙哑的声音,把现在管全面杂事的老厂的李科长叫进办公室,她嘱咐了一番话之后,从会计那里,将所有的钱支出来后来离开了。老李科长出来后,那是叹息摇头,没一会,他在金鑫市场已经传播了一大圈。
    
     高橘子带着小儿子去了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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