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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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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过的是春风,吹在桃儿面上象是西风。见到龚苗儿回来时,如花娇艳的欢喜容颜,在这风中变为西风下摧残过的花枝子,面色也苍白了,嘴唇也失了色。桃儿难掩失望:“既然你说等,那就再等吧。”
龚苗儿苦笑安慰:“不是我说等,是要等。”这句等的话,是龚苗儿出府的时候,梁王拖着病体说的一句话,龚苗儿得了这句话,这才安心出府。
“再去找找小初姑娘,找了小初姑娘,才见到王爷,再去找找她。”桃儿象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木板,拉着龚苗儿的手叫了起来:“自你去后再无音信,庄管事的也去了几回打听不到你的死活。我去楚家寻小初姑娘,也是见不到。”桃儿垂下头,眼睛里满脸的泪水。
龚苗儿看了不忍心,用自己的袖子给桃儿擦泪水,低声道:“傻丫头,我走的时候不是说过,不要去打探。免得惊动太多人。”桃儿扑簌簌泪落:“这些天你没有消息,还不敢对外面说。”她紧紧抱着龚苗儿,大哭起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见不到林小初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9…6 8:17:27 本章字数:3463


春色算暖,花也半打了花骨朵。桃儿悲怆的哭声在这春色明媚中,可以惊鸟雀。龚苗儿为哄她,又想起林小初,露出笑容道:“哈,你说小初,楚家还没有被她搅到天翻地覆?”桃儿破涕,没有笑,却止住了哭:“以前接我的那个妈妈再找不到,别的人不让我进,说少夫人安胎。我问她们小初姑娘好不好,她们只是笑不说话。我看着她们那个笑,打心里觉得疹。”龚苗儿继续笑:“她会不好?这又有了,正是没事找事的时候。对了,我得去想法子见见她,教教她这时候不找事,孩子生下来可就找不了事了。”
桃儿彻底不流泪笑出来,对龚苗儿道:“你回来太好,你不在家,我心里慌慌的没个主意,小初姑娘好不好?这是第一件要问的事情。”龚苗儿头一拧:“她能不好?我对你说,楚家要是一天拉出来一车碎碟子,准保有一半以上是她砸的。”
“你去看小初姑娘,我真是不放心。”桃儿忍不住笑。龚苗儿梗着脖子:“我去了不损她,就给她几句听听就成。”桃儿笑出声来:“也只能你去,你去呢,说是谢公子,公子见不到,你就找以前给小初赶车的孙大哥,让他往里面传个话。”
龚苗儿仰天深吸一口气:“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想和那丫头来上几句。听说有了的人会笨,她笨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样子。”桃儿笑着在身后推龚苗儿:“快进去换衣服。”龚苗儿走了一步,再道:“生过孩子会更笨吧?”桃儿笑得提着声音:“快进去,脱衣服。”自己还没有明白说错,等在前面的伙计们一起出了声:“什么!”
在家里歇了一天,龚苗儿往楚家来。他心里放不下和小初的生意,申冤要等,等着人要活,人活着要银子吃喝。打着楚家的名义揽事儿,龚苗儿舍不得就此丢下。再说小初,龚苗儿心里“嘿”一声,这凶丫头最近好不好!有了?一准生下凶丫头下来。
在楚家倒是没人拦着到了楚怀贤书房外,孙二海正往外走,见到龚苗儿很是欣喜。龚苗儿问他:“小初,哦,少夫人是吧,少夫人好不好?一天摔几个盘子几个碗?”孙二海苦水滔滔往外倒:“她还能不好!有身子的女人别人不宝贝,自己也把尾巴往天上翘。”
龚苗儿笑嘻嘻:“哈,这是你说的?”孙二海发觉话不对,对着自己头上一拍,再道:“我也再没见她,唉,如今苦啊。”孙二海把手里拿着的东西一扬:“看看,公子不在,我得去当车夫去送东西,唉,想去年她还能往外跑的时候,她办正事去,我就小酒馆里一坐,那个舒服劲儿,还能把赵进鼻子气歪。”龚苗儿哈哈笑起来,用力拍拍孙二海肩膀低声问:“她那搂钱的性子,这就撒手不出来了?”
“公子管着呢,”孙二海对一脸的不看好:“我虽然没见她,不过打听过几回,她现在象是不找事儿,服服帖帖地呆在房里。你想啊,她要找事儿,能这么安生呆在房里,她是个安生呆着的人吗?”龚苗儿笑一笑道:“这倒也是,让她闷在房里,只会生牢骚。”孙二海再长叹一声:“所以她呀,能干有什么用,还不是成亲生孩子。嘻,公子不在,你进去等着,我得送东西去了。其实这车夫呀,还是去年当的最痛快。”
两个人算是畅谈过,龚苗儿进来。多福多寿让他廊下坐着,没多大会儿功夫,进喜儿回来才告诉龚苗儿:“你在这里傻等着吧,多福多寿这两个小毛崽子耍你呢。公子没有出去,在房里。”再往外看看天:“你有急事儿不?没有还是别去请了。如果不请的话,你明天再来吧,公子说了在房里闲几天,是不出来的。”
“那你让我明儿来?”龚苗儿抓个空子笑道:“我明儿来也没有用。”进喜儿笑骂:“明儿你要来了,上午不论谁进去回话,告诉公子有这个人等着,公子要不出来,你也没有办法。”龚苗儿小声笑道:“是不是小初缠住了脚?”进喜儿想瞪眼睛,又忍俊不禁笑开来:“你就胡说吧!以后不想来了。”
龚苗儿赶快顺着上来问道:“我是来回公子,下个月是五月,这端午节的花草供奉,我想往宫里送行不行?”进喜儿皮笑肉不笑:“我不知道,你以为你的铺子,公子点头了吗?”龚苗儿皮着脸道:“少夫人是点了头的。”进喜儿继续笑得不中看:“那龚掌柜的您,去找少夫人问问。”
“你帮我找出来,我自己去问。”龚苗儿涎着脸笑,进喜儿也笑了:“我没这能耐,我请不出来。”龚苗儿不放他走:“你告诉少夫人,我还有孝敬给她,请她老人家赏个脸儿出来一次也罢。”
进喜儿拿这个老生意人没办法,实打实地噎了龚苗儿一句:“你以为公子在乎你这点儿孝敬!”龚苗儿毫不气馁,接上道:“少夫人她或许赏脸。”进喜儿晒笑道:“公子不在乎,少夫人就出来。”龚苗儿嘿嘿笑:“你也知道小初什么性子,她是听人话的人?”
这话让进喜儿实实在在想了一下,再对龚苗儿斩钉截铁地道:“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公子不发话,她也没办法。”龚苗儿也实实在在了,是实实在在地叹口气,从手里掏出银包给进喜儿塞过去。进喜儿看不上,又没有弄明白楚怀贤对这件事情的意思,就不肯要。龚苗儿出来,在门外树下解下自己系着的马车,对着旁边一排排官轿,和气派比自己大的马车看看,发自内心地呼吁了一下:“小初这有头没尾的丫头不出来,塞银子也没有人收!”
龚掌柜的很是感慨,然后无限盼着林小初赶快露个脸儿。要知道虽然凶了点儿,可是作用还是很大的。
车行了三条街,路口突然出现了几个人,马车收势不住,眼看着就要撞到人身上。龚苗儿嘴里打着唿哨,急出一身汗来。这身汗刚出现在身上,龚苗儿突然不急了,他怒睁了双目,也不勒马了,笔直对着这几个人看去。
那几个人在马将至时,轻轻一跳一侧。马居然顺势,也慢慢停了下来。
“好险……”当事人没说什么,两边的路人,商铺里的人,齐齐喊出了声。差一点儿,就血溅当街,马踏活人了。
人还在,理当喜欢。而当街站着的这两排,一排是几个行人,都是衣料不错的衣裳,都是长袍,看起来不似短打的跑腿汉子;而另一面这辆马车上坐着的赶车人,就更奇怪。他的马车虽没有碰到人,他也应该下来和气几句才是。这一位不是!
赶车的龚苗儿眼睛本来不大不小,现在瞪成豹子眼,而且还在竭力往外面瞪着;老实生意人、狡猾生意人的嘴脸全都不在,身上脸上是一身的气势,这气势不是力拔泰山兮的将军、也不是出将入相的威严。而是一身的杀气。让旁边的人看着,四月天里觉得毛骨悚然的杀气。
所有看的人只有一个想法,这两拨子人,是百年的仇人吧?
猜对了一半,这两拨人不是百年的仇人,是十年的仇人!
“你,要出头混了?”冷冷对着龚苗儿说话的人,是如临大敌。龚苗儿红着眼睛,压着胸中腾腾而起的仇恨,克制自己淡然回话:“是啊。”因为过于压抑了,这声音冷静中,显得有些颤抖。
双方对峙着,赶马车的坐着不动,龚苗儿似能这地面儿上稳坐如家中;站着的人象是腿酸了,几个人恨恨地挪动脚步,从龚苗儿身边一一走开。就身子走开时,眼光也是与龚苗儿胶着在一起。龚苗儿是坐着,也转动头颈,把胶着的眼光一直缠到他们到人流中不见。这才格格的咬着牙。京里地面虽不小,还是能遇到熟人的!
格格咬牙声中,龚苗儿赶着车慢慢过了一条街,见人不多,突然仰天猛地张口,想要大呼又忍住。在心里狂嘶了一声,小初你这个死丫头,从此不见人了不成!臭丫头!
无精打采的龚苗儿回了家,对桃儿垂头丧气:“小初要是不出来,有些事儿不好办。”桃儿低头道:“我再去试试,她们要肯收银子,又好办一些。”龚苗儿苦笑着:“是啊,没有这臭丫头,银子都送不出去。你再跑一趟吧,明儿我也去,我们分头去找,哪怕见不到她,递个话儿也行。”
第二天,桃儿去往角门里找人托话给小初,龚苗儿去往楚怀贤的书房里候着。进喜儿抱着一叠子信对他笑笑,进到二门里回话。楚怀贤正在廊下看鸟儿喝水,进喜儿把话一一回过,果然如他所料,楚怀贤是不把龚苗儿放在心上:“告诉他我这几天不出去,少夫人不必见了。”进喜儿听过,出去告诉龚苗儿不提。
院外又走进来一个守门的妈妈,小心翼翼地来回楚怀贤:“有个叫桃儿的姑娘又来了,说了少夫人不见,又缠着让传话。”楚怀贤问道:“什么话?”守角门的妈妈道:“说对少夫人问个好,把她的名字说到。”楚怀贤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去吧。”
看鸟儿都换过水,楚怀贤转身进来。小初早饭后又睡下来,近中午时起来,披着一件宽大的碧色袍子出来,见桌子上开始摆饭,笑盈盈道:“这是午饭不是?”楚怀贤道:“你看呢?”小初抚着额角不好意思:“再让我睡,我就睡糊涂了。早饭我象是吃了再睡的吧?我要是吃了,这就是午饭。”
及至坐下来,小初往窗外看:“小意还没有回来?”楚怀贤看着丫头们再摆碗箸,用轻松的语调道:“去ZJ做客,你不用担心。”小初语带双关地道:“我不担心,怕公子担心。”
估计小意回来,又要带了什么信笺才是。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郑二官人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9…6 8:17:27 本章字数:3529


龚苗儿坐家里冥思苦想,旁边的桌子上摆着残茶,身边地上落着烟灰。很少抽烟袋的他,手中拿上了一个玉石烟嘴的烟袋。此时的他,眉头皱得象小老头子,额头上的皱纹不是一个两个地“川”字可以形容。
“掌柜的,小初姑娘这条线可不能就此丢了,”庄管事的隔个一会儿,就进来说一下,说的时候也是唉声叹气。这些都是生意人,而龚苗儿,他是要死死的贴住楚家。这本来就是一个自称“老江湖”的人,为了家事,更没有“脸面”二字一说。
庄管事的再来时,龚苗儿愁眉苦脸:“你把我的头都弄晕了。”庄管事的赶快道:“我也晕了,”在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下来,庄管事的从怀里掏出烟袋来,龚苗儿递过火石火捻子给他,两个人相对无言抽起了烟。
飘飘的烟灰又是一层洒下来,龚苗儿才骤然想到一件事:“我走后,那姓郑的有没有再来过?”庄管事的一听就嘿嘿笑:“他又干了一件破财的事情,把他叔叔郑二官人气得病发,听说快不行了,这几天是没有来。”
“他又干了什么?破财的事儿不是天天干。”龚苗儿也笑起来。庄管事的笑得喘不过气来,等顺过气来时道:“说他一个帮闲吃了官司,关进去吃了亏,他送了一笔养伤银子给人,郑二官人知道后,就此一病不起。”
这次笑得喘不过来气的是龚苗儿:“那郑二,以前我会过一次。下馆子请个人,向来是只添一个荤菜,吃余下的骨头还要带走,说是喂家里的狗。有人刻薄他,说是带回家留着下面。郑草包和郑老夫人两个人住,家里要用十几个下人,郑二家里舍不得用,连老婆带儿子媳妇十几个人,只用两个把门的,一个把前门,一个把后门。亏了他积下那些钱,我看他死了,棺材也是用薄皮的。”
庄管事的哈哈笑起来:“前天我去王府里打听您,经过郑家府上,见棺材铺子里送棺材去冲一冲,还真是口薄皮棺材。我找不到您,心里闷得很去找个乐子。用手扣了那板材,象一抠就破。害得我想大敲一声,也没敢。”
“哈哈哈,有这样的守财奴,就有郑谊那样的散财人。郑二的几个儿子我听着倒好,都是本分经纪人。他们老子这样抠门,住在一起怎么习惯。”龚苗儿听过也觉得乐,郑谊那样散财固然让人心痛,郑二官人抠得棺材都不要厚板材,让龚苗儿只是可怜郑二的儿子。
树上几片叶子沙沙响着,庄管事的再道:“郑二的儿子们都有媳妇,儿子从小过来能忍耐,媳妇们是怎么也过不了。他们家里缝缝补补都是老婆媳妇,这也还罢了。就是吃上,一个月不见一次油水,几个媳妇耐不得,背地里商议着主意。把自己丈夫先打发到铺子上看夜,然后说照顾,都跟到铺子上去吃住。不过家里留一个侍候郑二老两口的,过几天一轮换。我听前门上老六说的,他们家是邻居,应该不错。”
龚苗儿笑得嘴里烟袋险掉地上,庄管事的陪着他笑过,再道:“如今郑二儿子长成,他没有别的事情,成天就和自己侄子郑草包斗气,每天盯着他花钱。”
“这也是郑谊爱往外面玩的原因,家里这么一双眼睛盯着他,他哪里自在花用。”龚苗儿说过沉思下来,庄管事的猜测道:“这姓郑的,小初姑娘她……。”
龚苗儿倒不瞒庄管事的,点头道:“是啊,他再来,我就能多跑一次楚家。”他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在街上遇到自己对头的事情。怕他们担心,也怕人多猜测多,会打草惊蛇。说过龚苗儿突然想到了站起来,庄管事的此时也恰好道:“郑二病了,咱们虽多年不走动,如今要出去走,正好去拜望。”
“你说是,我也这么想。我得把那草包弄出来再生些事情,我就好往楚家去报公子。”龚苗儿才不管害到郑谊害不到郑谊,他自己要是被人说动了,是他自己还对小初动心思。再说这家伙不是好人,他不是设了一个局害了小初的名声。龚苗儿决定不客气,侧身对庄管事的道:“让伙计们帮我买几个盒子的点心,下午日头好,我去郑家走一趟。”
郑家所在的大街上,郑谊和叔叔的房子是相邻的。左边是郑谊和郑老夫人的三进大宅院,门前有两个家人,门里也可以见到花木扶疏。龚苗儿伸头看看,要不是过年小初出了事,本来这郑家的院子,也是龚苗儿快手快脚揽下来。他准备了一堆“长寿松柏”,就是人没有宰成。
往右边是郑二官人的房子,这门上冷清的多,大门是紧闭的。门是破旧的,门上几道春联细看上去,象是前年贴上的。暗笑的龚苗儿上前去拍门,半天有人回话:“后门进来,后门常开。”
手里拎着点心盒子,这来探病的人要从后门进。好在龚苗儿久知郑二为人,转到后门去看,果然两扇小木门虚掩着。进来见左右厢房门前都有妇人坐着纳鞋底子说话。见到龚苗儿手中的点心盒子,妇人倒不怕羞要避开,反而用手一指:“房东家往里走。”
龚苗儿忍不住发笑:“哦,多谢大姐。房东家原来在里面。”原来郑二见儿子媳妇多在铺子上住,把空余的房子租给了人。
这一对叔侄,郑二是极会节俭积财,郑谊是极会大手花钱。
在房里的郑二此时正和侄子郑谊在生气,他惯于劳作的人,睡了几天面色有些浮肿。因是春天的时疫来得凶猛,眼眶子也陷了下去,有些吓人。除了这些吓人外,郑二眼中的凶狠的神色更是吓人,他正恶狠狠道:“这些钱都是我郑家的,不管是大房二房,都姓郑。大哥和我兄弟一生劳苦挣了来,你就平白送人许多。去!给我要回来。快去问那个张,张什么吉要回来。”
郑谊因叔叔病了不能争执,鞠躬作揖道:“二叔,等你好了,我买东西还请二叔经手,父母留给我的钱,凭着二叔赚好了。只是这笔钱,是送了朋友的,为着朋友面上,怎么能要回来。”郑二官人被侄子这一番话气得直翻白眼,郑谊又说了一句:“再说也不多。”郑二官人嗓子里一阵痰喘格格响,眼看着气得白眼翻过去,黑眸翻不过来。
这叔侄说话,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郑谊吓得上前一步扶起叔叔,在他胸前一阵抚,背上一阵拍,才把郑二官人弄得回了气。才回气,郑二就手指郑谊,不顾自己病,脸色涨红继续和侄子生气:“这不多,是多少?”
“二叔,不过三百两银子。”郑谊小心地道:“您老人家千万别生气,您上次帮我买的鼻烟壶,花了一千六百两,您赚了六百两也不止是不是。”郑二官人喘着粗气:“原来,你都知道。”郑谊从旁边桌子上取了一碗水,偏身子坐在炕上扶着郑二官人喝水,眼睛里有了泪:“二叔,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郑二官人气吁吁:“我死了,你可以自在花钱!呸,你休想!前天晚上你回去,我就把你的兄弟们都喊起来,我,我对他们说,要是我临死前来不及说话,这就是我最后的话。要是我死了,让你兄弟们继续赚你的钱,骗你的钱也行,哄你的钱也行。把你骗干了哄干了,你放心,他们会管你一碗饭吃,不会让你流落街头。这是我郑家的钱,是我郑家的。”郑二官人恼上来,双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死死扭住郑谊的衣襟,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是我郑家的钱。”
“二叔,”郑谊哭起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活着,我出门买东西,要是别人要得太高,我说一声回来让二叔来买,他们就会价格降些。你可不能死,你千万要活着。你活着虽然话多,可是你不能死。”
房里号啕大哭起来,郑谊边哭边道:“象我买紫檀桌椅,一开始要三千两,我说让你经手,就降下去五百两;还有我今年赏花的衣服,裁缝要五百两手工钱,我说找二叔办,他就降下去三成。这余下的钱,还够我喝一回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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