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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心下竟安稳了不少,快走了几步敲了敲那紧闭的店门。
良久,却不见有侍应生为我开门。
我皱了下眉,又使劲的敲了敲,却依然不见有人来未我开门,我心下疑惑不已,却无处得解,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开。
除去了冢本这家居酒屋,我竟一时发现自己已无处可去。
幸好今日阳光不盛,我独自一人步行在城市中。
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与世隔绝了般,许久未见到这种场景了。
竟有些怀念。
怀念这简单的人。
怀念这简单的日子。
怀念这简单的小世界。
虽时值冬日,街角卖冰激凌的阿姨瑟瑟的在凉风中哈着冷气,但我还是上前买了两个冰激凌。
左手执着黑色的巧克力味道的蛋卷冰激凌。
右手执着白色的香草口味的蛋卷冰激凌。
虽食不知味,但我还是笑眯眯的谢过了阿姨,香甜的咬了一口绵软的香草口味的冰激凌。
“时迁。”我举着两个冰激凌刚刚走到一条小弄堂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商允格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着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一脸温柔的他,微微的笑着。
他缓步走上前,我直直的伸出左手,“给。”
他没有直接接过我递过的冰激凌,却略略俯身,直接咬下了一块,笑眯眯的说,“很好吃。”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笑道:“明明尝不出味道的,何必硬撑着说好吃?”
“因为是你喂给我的。”他接过我递给他的冰激凌,揽过我的肩膀说道:“她答应了。”
我心微微一沉,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分毫,“恩。”
“时迁,待小井醒来后,如果她依然还是选择你哥的话,那我们就在一起吧。”我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的话。
“恩。”我仰起头,笑着对上了他的眼。
可是,若她选择了你,那我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我沉默的没有提起这一种可能。
他也默然不语。
这种可能的发生就像我们心中的一个禁区一般,对彼此不可提起。
可是……爱情过于盲目,遮住了彼此看清事实的双眼。
爱情将不幸最小化于心底,将美好最大化在心口。
我们都知道的。
却绝口不提罢了。
走到了市中心的购物广场,这里汇聚了国际各大一线奢侈品品牌。
他拉着我走进了暗红色商标的Haagen…Dazs店里,点了两客。
依旧是香草和巧克力的口味。
我小口小口的吃着,心中想着,他该不会是因为Haagen…Dazs那句著名的广告词而带我来这里的吧?
“咳。”我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啊?冰激凌口感好好啊!”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复而低下了头,不走心的说道:“不知道,只是看牌子的颜色是红色的,就进来了。”
你!我冲他呲了呲牙,气愤的大口挖了一勺冰激凌口中,忿忿的说道:“我不吃了!”
“那走吧。”他起身,替我整理好衣领,看我还是一脸怨气的瘪着嘴,他突然低声笑了,“Ifyouloveher;takehertoHaagen…Dazs。”(爱她,就带她去哈根达斯)一句英语从他口中传出,沙哑低沉的嗓音念起这段英文竟是那么性感。
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衣角不放手,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将刚才剩下的冰激凌一口一口,一点不剩吞下了肚。
走出Haagen…Dazs,我将手塞在他大衣的口袋中,我们的手在他的口袋十指交叉,亲亲密密。
我陪他买衣服,从Hermès到Prada,从LouisVuitton到Burberry,他阴郁英俊的面容和挺拔修长的身形招惹了无数女人的回顾,当导购小姐帮他穿衣服时趁机揩油,我看到他不悦的挡掉了导购小姐手,走到坐在一旁休息的我身旁,示意我替他来穿。
这样的男人……
满足了我一切的虚荣心。
这样的男人……
我怎能不爱?
我喟叹的替他穿好衣服,走到他身旁,看着一袭黑衣的他,面容愈发的白皙,唇色红的妖艳与黑衣相映竟如此震撼。
“怎么,被我迷恋的无法自拔了?”他揶揄的看着一脸失神的我。
“才没有。”话虽如此,可我的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啧,这件衣服竟然能让你脸红,为此,我也要买下来,好回去珍藏,你说是吗?”他修长的指一颗一颗的将衣服的暗扣拉开,脱下交给了导购小姐,“开票吧,我就要这件了。”
我皱了皱鼻子没说什么,虽然认为他为了这么个原因而买这件价值六位数的衣服很不值,但……
他就是穿着好看嘛!
“先生小姐,欢迎下次光临。”
接过纸袋,商允格看到我一直不说话,好奇的问道:“怎么,生气了?”
我认真的摇了摇头,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侧靠在他的胸膛前走着,“你穿起来真的很好看。”
“傻瓜,那你多陪我买几件你认为我穿着好看的衣服,以后让你每次见到我都脸红。”他揽着我的肩膀,不正经的说道。
“讨厌!我才不要!”我娇嗔的抱怨着。
虽然抱怨着说不要,可却陪他买下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各式服装。
经过Y。S。L时,商允格拉着我走了进去,找到了一款香水烦请导购小姐让我试香,我捏着那薄薄的纸片被那味道呛的咳嗽不已。
好奇怪的味道!
前味带着茴香的气息,中味则是胡椒和姜的味道,后味带着树脂的气味。
总之这款香水的整体气息是辛辣的。
我皱着眉,看到商允格让导购小姐打包起来,连忙制止,“这个味道好奇怪,很呛!”
“这款香水叫做鸦片,有男香和女香,我们一起用。”他示意导购小姐继续打包,为我解释道。
“鸦片?!”我不禁联想到罂粟花,“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恩,我很喜欢……”他嗅着香水的余味,目光竟异常魅惑的看着我“时迁,这个香水的气味,和我们很相似呢……”
是啊……
很相似呢……
鸦片……
血族……
同样的致命。
同样的魅惑。
同样的异于世界。
我收下那瓶小小的香水,琥珀色的透明液体,在玻璃瓶中酝酿着香气。
和我们,真的很相似……
Vol。29
时至深夜十一点,黑夜的暗色蒙住了这块商业区的繁华光芒。
此时,商允格两手提满各式的购物袋,我意犹未尽的回望着那些灯光黯然的精品店。
要回家了吗?
我看向商允格,以目光询问。
他哑然失笑的看着我稍稍落落寡欢的脸,然后摇了摇头,拉着我走到了路旁一辆停住的轿车前。
待我们走近,我看到管家爷爷从车上走下,快走几步上前接过商允格手中的购物袋,欠身唤道:“少爷,时迁小姐。”
“你先回去吧,我和时迁还有别的事情。”商允格牵着我的手一边吩咐,一边向前走着。
“拜拜。”我转过身,笑着对身后的管家爷爷道别。却不料商允格摁住了我的脑袋,扭了过来逼迫我看向他:“喂!以后只准对我一个男人笑!”
夜色中,我清晰的看到他白皙的脸颊竟微微泛起了红晕。
原来,他也可以和普通的男生一般,占有欲强烈,大男子主义,甚至不善于表达感情。
我微微出神的看着他渐渐恼羞的面容,心下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于是便模仿起今日他调笑我的样子,摸着下巴,沉吟道:“为了你这难得一见的羞涩,我一定会做到只为你一人而笑的。”
“上官时迁!”他呲了呲牙,略带警告的凑近我,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偷笑着闭上了眼靠近他。
静默。
再也没有比这更甜蜜的静默了……
而我,刚刚很勇敢的强吻了他。
虽在碰到他唇畔的下一秒,主动权就掌控到了他的身上。
害羞了……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此刻眼中带着的戏谑,脸不自知的烧红了一片。
头顶传来了他揶揄暗哑的笑声,“时迁,你刚刚可是,霸王硬上弓?!”
我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狠踩了他一脚:“商允格,你这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呵……”他抬手轻笑的替我梳理了一下被夜风吹乱的长发,掬起一簇,放置唇畔轻吻,“时迁,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和你如恋人一般相携走在街上,亲吻。”
如……恋人……一般?!
我抬起头错愕的对上了他沉静如水的眸子,“我们……”我不确定的问道:“……难道不是恋人吗?”
听到我的问话,他眼神一暗,别过了脸闪开我灼灼的目光,寂然不语。
我忽然失却了所有的兴致,只感到原本温软的心脏因他的默然而渐渐冷却、变硬。
“走吧。”我索然无味的抽回了被他握在手心中的手说道:“回家吧。”
耳边的轰鸣声刚刚消退,我的手刚想从耳畔放下,却被他摁住,令我不得动弹。
我抬起头,瞧着他。
“时迁,若是小井醒来,她……”
“商允格,我知道的。”我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的,若小井醒来,万一是另一个走错的灵魂附到小井的身上,然后爱上了你……
我知道的,若小井醒来,她要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的,若小井醒来,当她和你在一起时,我就要离开了……
他的手愈发的用力的覆在我的手上。
他以为这样传入我耳中的声音变小,对我的伤害也会小吗……?
傻瓜……
我用力的点着头,耳边传来因压力而鼓噪的声响恰巧压住了他的声音,“我知道的……所以,请你不要再说了,好吗?”
我眼中带着点点请求直直的看着他。
他默然。
我感到压制在我耳旁的手渐渐松开。
我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涩然的对着他刚刚站过的地方一笑。
商允格,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想要对我说那种被我可以隐藏的可能性……
这是我们彼此约定的秘密啊……
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戳破……
我们明明很开心啊……
难道,即使我们幸福着,你也忘不了过去吗?
……其实,真正忘不了过去的不是你……
是我……
即使幸福着也无法忘记过去的是我……
只要我对你说我是小井。
那么过去也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间隙。
可是……我做不到啊……
我无法面对当上官明央知道我是小井后的未知状况。
我也无法面对当姐姐知道我是小井后的样子。
对不起……
我不该怪你的。
原谅怯懦的我选择了一条对你我而言最艰难的道路。
拖着疲累的身子,我回到房间。
我知道自己此刻最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我记得《恋夏500天》中说过,“爱情,要么让人成熟,要么让人堕落”。
当初和小央一起坐在客厅中看这部片子时候,只是觉得好笑,不错罢了,但里面只有这句话让当时的我心中一动,随手抄了下来,如今想来,当时自己即使再苦再疲乏,可是不会像现在这般无奈而无力。
究竟,我在爱情中堕落了,还是成熟了……
我不自知。
第二日午后,我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身子,只着睡衣就走出了房间。
奇怪,今日的房间竟空无一人……
我不解的循着楼梯走下,看到了裴玢珊独自坐在餐厅中,安静的啜饮着一杯红色的果汁。
看着她略显落寞的背影,我心中也无再对她报复的心理。
或许是怜惜她和曾经的我一般的命运吧。
我走至她身旁,友好的笑了笑,从冰柜中拿出一袋血汁准倒出,她看到我走来,也报以笑容。
只是……
那笑容看起来,似乎带着神秘的诡异。
我心中一顿,将血汁放下,生怕还会有什么陷阱。
“时迁。”她唤住了正待离开的我。
我回过头,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吗?其实我并没有要救井落然的打算。”听到她的话,我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也不在意,嘲讽的邪笑着看我,“你知道吗?他不爱我也就罢了,但他恨我!他恨我!”说至此,她咻的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甚至弄翻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我那么爱他啊……可是他为什么会恨我啊……”
看到裴玢珊痴狂的样子,我出言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安慰她。
“呵……呵呵……你知道吗?就因为我扇了井落然一巴掌,那时他甚至想要将我扔到血族最低等的族群中让那些东西将我吸净!可是,”她忽然谲诡的眯起了眼睛看着我,“我威胁他,若是如此对我,我必定做鬼也要拉上井落然的!我想若他不是血族的话,或许他不会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可是他是血族啊……他知道人死时的怨念会有多强烈,所以他一直纵容我,才会有了今日你看到的样子。”
原来……并不是男人的本质作祟……
原来……是担心……
我想起商允格玩笑一般的和我讲起这件事情,而我当时却当了真,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悦,但心里因为这件事情还是一直疙疙瘩瘩的别在心中。
如今真相得以还原,我心中却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我轻声叹了口气,“裴玢珊,你不是答应了他要救小井吗?”
“上官时迁,我答应是因为我想到了另一个更好的办法,即知商允格不可能爱我,我也没必要搭上一条命而去解救他心爱的人。”她别有用意的对我一笑。
我顿觉背脊发凉,我努力的稳下慌乱,问道:“你的另一个办法是?”
“唰—”的一声,我的臂膀一痛,我惊愕的看向她,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把桃木短剑,上面沾着丝丝血渍,我紧摁住臂膀上的刀痕,可血却怎么也止不住,血族自愈的能力在遇到桃木剑后失效了。
“裴玢珊,你!”我怒极,忍着痛,一步步逼近她,兽齿顿时暴长。
她似乎也不惊慌,手持桃木剑指向我,得意洋洋的说:“上官时迁,既然是你哥害的井落然死了,那么用你的血去补偿井落然有什么不可以?!”
“裴玢珊,这就是你想的另一个方法吗?!”我眯着眼躲闪开桃木剑的恶狠狠的问道。
“对。”她高傲的扬起了脸不屑的看向我,冷冷的笑着:“上官时迁,你不曾料想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吧?!”
“裴玢珊,”我忽的有些厌倦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于是我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话毕,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上了楼。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静待着黑暗的到来。
这次……我一定就不会再那么好运的会附身到别人身上了吧……
“时迁……”迷糊中我听到了商允格惊讶的声音。
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睫,却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他此刻的表情会是担心吗?
我抬起手摸索的凑上了他的脸颊,“时迁,你怎么……是不是裴玢珊?!”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的生硬,我扯了扯嘴角,嘴唇蠕动的呢喃道:“带我到小井那里,快点,快一点……到小井那里……”
“好好……”他抱起我,虽然神智有些不清晰,但我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他抱起我的手颤抖着,“不要说话,很快很快就到了……”
听到他的承诺,我稍稍有些安心的窝在他怀中,耳旁的轰鸣声渐渐消失,我知道,此刻我已经在这间冰窟中了。
我挣脱着从他怀中滑下,一步一步,举步维艰的走到了小井身旁。
“时迁,等一下!”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已经消失了好久的,熟悉的,男声。
我微微侧过脸看向那个出声处。
Vol。30
“冢本……”我讶然的看着他,喉咙因激动而略有些哽咽,“好久不见……”
“时迁……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疾走几步上前想要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却不料商允格先他一步揽住我因失血过多而虚软的身躯,我报以感激的对商允格一笑,他将我揽在胸膛之间,警告的看向冢本伸出的手,冢本尴尬的在他的注视下收回了手。
我拽了拽商允格的衣摆,冲他摇了摇头,以示意他不要如此。
商允格咬着下唇,看向我,良久不语,最后,冷哼了一声,把头撇向一边,但扶住我臂膀的手却稍稍用了力气。
“冢本,昨日我有去居酒屋找你,你似乎不在……”我努力的想要在脸上挤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却发现自己已毫无力气。
冢本担忧的看着我愈发苍白的脸,伤口上的血已经将商允格的衣袖浸红,他一窒,嚅嚅嘴想要说什么,但余光扫了商允格一眼,说道:“这段时间我回日本了。”
我点了点头,疲累的已说不出话来,只得将全身重量都依附在商允格身上,微微闭上了眼,暂得休息。
“时迁,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单独聊一下,”冢本看向商允格,却看到他并没有要回避的一丝,冢本淡淡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关于小井重生的事情。”
我一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商允格意味不明的表情,他不语,偏着头看向躺在冰床上的小井,我感觉到他握住我臂膀的手渐渐松开。而我的心,随着他松开的手渐渐下沉……下沉……
果然……无论我再如何努力还是被抛弃……
当他的手彻底松开我时,我咬牙站直了身体,让自己不去依附他。
冢本扶住了,轻声在我耳边叹气,“傻瓜。”
我充耳不闻的看着商允格离去的背影,眼底泛出了一丝水意。
商允格……我是小井啊……
话止于口中,我捣住嘴巴,妄想堵住心中的话。
“时迁……”冢本轻叹的看着我痴痴地样子,打横将我抱起轻放如冰棺之中,“你休息一下,过会血就不会流了……”
我眨了眨眼睫,将眼中淡淡的水意掩住,“冢本,你说要和我单独聊一下关于小井重生的事情……”
“时迁。”他扶起我,让我倚坐在冰棺棺壁,“当初你曾问我时迁的技能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回想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