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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十年,天下已经大定,老姓也过上了安定的日,京城里贵族少年们鲜衣怒马恣意放纵,街市商贩云集叫卖声不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时值九月,秋高气爽,正是出游赏秋的好时候。只是城南鸿胪寺典客李勤家却是阴云密布,愁云惨淡,李家夫人怀了双生从昨儿清早起生到这会儿还没有下来,眼瞅着喜事就要变成丧事了。
提起这李勤也算是有些来历,当今打下这天下他们李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只是李勤属旁支。虽属旁支倒也沾了些本家的光,一没擅言,二不擅事,倒也捞了一个有吃有喝的差事。
李勤嗣上有些不顺,现在十有二了只有两个女儿,按照当下来说虽然有生养也算是无后。俗话说得好,不孝有,无后为大,李勤盼儿盼得眼都花了。这次夫人怀孕,他们全家是天天烧香求神,终得了郎中的一句话:“两个里头肯定有一个是儿!”把他一家给欢喜得都找不着北了,将夫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侍候到现在,却是眼瞅着有种功败垂成的架式。
从屋里传来的呻吟呼痛声越来越小,李勤心急如焚,禁不住扑嗵一声跪到了地上,嘣嘣地朝老天磕了好几个响头,哭求道:“老天爷,行行好吧。”
也不知道真是李勤心诚求动了老天,还是合该如此,他这声喊出突见平地风起,紧接着原本还平常的天际突现红霞,霞光照下他的耳边也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声音。
“生了?”李勤蹭地一下就从地上纵了起来,拔腿就要往产房冲,连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到不对,怔怔地问身边的长随李四道:“怎么是在笑?”李四也是一怔,随后讪讪地笑着说:“小的去问问。”正说着一串嘤孩儿的哭声从产房里传来,李勤和李四都是一笑,皆道是听错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喜得一公,一千金。”产婆手脚很利,不一会儿便将孩收拾妥当双双地抱了出来,讨赏。
久盼的儿终于来了,李勤欢喜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一个劲儿地傻笑道:“好,好。”又在李四的提醒下对产婆等人道:“赏,重重地赏。”又差李四道:“快去给老爷和老说一声。”
“唉!”仆众欢喜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儿地去了。
产婆收了赏钱,道了谢便喜滋滋地告辞了,李勤也得到人禀告:“屋里已经收拾好了,老爷要不要去看一下夫人?”这会儿李勤恨不得把夫人供起来,哪里有不去看的?一众人逶迤至产房内,李夫人包了头巾靠在床头,虽是一脸的倦容也掩不住发自内心的欢喜。
李夫人见了李勤,喜而泣,红了眼睛唤了一声:“夫君。”
见状,李勤忙不迭地奔了过去,迭声劝道:“快别哭,快别哭,哭坏了眼睛可如何是好。”又说了好一些安慰同喜的话来,李夫人这才破涕而笑,说道:“奴家也算是不辜负老爷期望了。”李勤连称:“夫人有功了。”又是一番互诉情肠,夫妻两个好不恩爱。
这时候有心的婆将两个孩儿抱了上来,讨喜道:“姐儿和哥儿长得都像了老爷,老爷快看看吧。”
“刚才怕风吹着他们,我也没有细瞧。”闻言李勤说道,转头就去看孩,只觉得果如那婆所言两个孩都长得像了他。他也不知道哪一个是儿,又不好在这个时候于妻的面前表露出重男轻女来,便随手抱了一个过来。
又有婆忙道:“老爷真是疼姐儿。”
李勤闻言恨不得立即放了女儿去抱儿,表现得却没有那么猴急,反而做了几个怪动作来逗弄了一下女儿,不想那小小的女婴竟发出一阵嗬嗬的笑声。李勤一下就愣住了,讪讪地说道:“我儿好生机灵,这会儿就会笑了。”
“想是老爷没有注意,姐儿生下来就是在笑呢!”有婆如此说道,还赞了一声:“倒是真少见的。”
那婆话一出口立即就叫人扯了一下,扯她的婆低声说她:“没头没脑地瞎说什么?”这婆是李夫人陪嫁许婆,她见李勤的表情有异忙笑道:“老爷别听这婆瞎说,姐儿生下来是哭了的。”又说,“这是姐儿见着了老爷欢喜呢!”
也不怪许婆紧张,历来婴儿降生都是伴着哭声,哪有笑的?事出反常,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真是笑的?”李勤却是上了心,追问道。
许婆偷偷地看了瞧了一眼李勤,见他并非受了惊吓害怕的模样,似有些惊喜便大胆惴一番,然后说了实话:“是没有哭过。”
“果真叫那杂毛老道给说中了!”李勤欢喜得跳了起来,随即却是一愣,回头看了看被婆们抱住的两个孩,唉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不是哥儿呢!”又问:“真是姐儿?没有弄错?”
众人都不好说话了。
李夫人体虚,李勤也不敢多扰她,再说了一会儿话就出来了。
没过多过,李老爷也听到了信儿,过来问李勤:“听说姐儿生下来就是笑,没有哭过?”
“是呢。”李勤欢喜地答道。
“有什么可欢喜的?!”见李勤喜形于色,李老爷生气地骂道。
李勤被骂,只觉得莫明其妙,问道:“怎,怎么了?”
“事为反常必为妖,你知道她是个福星还是个祸害?”李老爷没好气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父亲多虑了。”一听是这样李勤笑了,说道:“早在葭娘刚怀上这一胎的那会儿就有道士看过了,说是胎显贵。我原以为是哥儿也要像大房老爷那般,现在想来必是姐儿前途无量。”
“甚是前途无量?”李老爷没好气地说道,语气中却已显露了几分松动。
“还能怎么前途无量?”李勤嘿嘿地一笑,虽是什么也没有说却也什么都说尽了,李老爷闻之微微一愣神,随即哼了一声,倒是不说话了。
李老爷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对李勤吩咐道:“叫底下的人把嘴给我闭严实了。”然后又转身离去,李勤隐约听见他嘀咕道:“不行,还是得找个人来再看看。”
虽然李勤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父命不可违,到底还是吩咐了底下人几句,只是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哪里能把众人的嘴封住?
“李家的姐儿生下来不哭就笑,越打笑得越厉害”,这话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京城,有人道李家人要富贵了,生了一个带福的姐儿,也有人说事出反常必为妖。
“这么下去可如何得了哦!”这几天话是越传越邪乎,李老出门串了个亲戚就被围着问了半天,回到家里都快哭了。
这些天来李老爷也找了几拨高人看了,也是说什么的都有,心里也是忐忑,见得老妻这般终下狠心,恨道:“这个祸害不能留了。”
李老一听就打了一个激灵,有些不忍地说道:“到底是一条命!”
“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李老爷急了,顿足捶胸地喊道。
思来想去李老终是不忍,建议道:“咱家在城外不是还有一个庄么?要不挪到那里养着去?”
“也好。”到底是亲孙女,若不是情非得已李老爷也不想下这个毒手,他道:“对外头的人就说病死了。”
“总是要长大的,万一大了又没什么呢?”李老觉得不妥,人长大了是要婚嫁的,既生了下来总不能不管吧。
“哎呀,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随便你!”李老爷烦得恼了,性甩手不管了。
李老气,却也不能拿丈夫怎样,哭了一阵也只能去去找儿媳。都是为人母的如何不知“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的道理?陪着儿媳哭了一阵,李老终还是狠心将来意说了,道:“咱精挑细选几个人跟着去,吃穿用都亏不着她,虽说是养在外头,也跟养在家里是一样的。”
人言可畏,李夫人虽然心中不忍,却也只好应了婆母的安排,哭着替姐儿收拾了衣物。
东西收拾了一半,李夫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怔怔地说道:“姐儿还没有名字呢!”
闻儿媳这话,李老微微一愣,抬眼见着窗外几株海棠,随口说道:“就叫她海棠吧!”
“海棠?”李夫人愣了愣,喃喃念道:“栽植恩深雨露同,一丛浅淡一丛浓。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开来斗晚风?'”这就是女儿将来一生的写照么?
听到媳妇自言自语李老不觉地摇了摇头,这媳妇哪样都好,就是多愁善感了。
婆媳两个一起忙碌,很快就派了人去收拾庄,又点了人员来调|教。不多久便有人来回报,说是:“庄已经收拾好了。”李老亲自跑了一趟回来跟李夫人说了,李夫人含着泪儿将李海棠要用的东西点齐,又将调去的人敲打了一番这才送了李海棠到李老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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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玉面公子落难记
月黑风高,夜寂静如墨,突然一阵狗叫声破空响起,墙角下也不知道蜷缩着什么东西,这会儿听到狗叫便动了一动,还带着奇怪的声响,惊得李清风脚下一歪,往下坠去,他再拧身控制,已是有些来不及,只是堪堪地避过了那团东西还是砸到了旁边的板砖地上。扑嗵地一声,好不响亮,李清风只觉得自己肝胆脾肺肾都要被摔裂了,疼得他直冒冷汗。
李清风咬着牙撑了撑想要站起来,却是力不从心刚起来了一点儿又扑嗵一声砸回到地上,这下是人事不知了。
就在李清风晕死过去的时候,墙角下的那一团黑影又动了动,慢慢地露出了原来的面目。——原来竟是一个小孩!只是这小孩却是有些奇怪,看上去也有四五岁的年龄却是四肢着地在地上爬行,眼神也有些不对。
李清风是被阳的光照射到了眼睛醒来的,他动了动,感觉到身上压着有东西,抻着头一瞧竟一床破破烂烂的棉被,半截搭在身上,半截被压在身下,也不知道原来就是这样,还是被自己睡不安稳折腾成这样的。
受人大恩,怎么能不思报?虽然情况不明李清风还是大声地喊了一声:“不知恩人可否出来一见?”因为有些激动,扯动了伤处,最后那两个字有些走音,倒显得更为情真意切。
“呜,呜!”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李清风也不能动,又是躺在地上,只得扭动着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一团黑影耸立在自己的面前,吓得他往后就是一缩,脱口喊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好似也被吓着了,嗖地就往后一蹿。
离得远了,李清风这才看清那是何物,竟是一个小孩。裹着一身的破布,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满头的乱发又脏又臭都结成了饼儿,脸也黑漆漆的分不出男女,更奇怪的是那孩蹲在地上却是双手撑地。
“是你给我盖的被吗?”李清风笑着问道。
那孩迷茫的睁着大眼,挠了挠头,好像不懂李清风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李清风笑着又问,尽量地将自己的善意表达出来。
那孩依旧睁着大眼瞅着李清风,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挠挠身上,一会儿又抻了双手向前倾来看看李清风,最后四肢着地爬着一烟儿地跑开了。
李清风愣住了,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是不是要再喊喊,看能不能喊个用得上的人,就见那孩又回来了,边上还跟着一只大狼。真的是狼,竖着的耳朵,拖着的大长尾巴,两眼绿汪汪的,呲着牙发着呜呜的低吼。
“这下完蛋喽!”李清风一声长吟,倒回到了地上,活活地叫狼撕扯了吃了还不如叫他昨夜冻死了算了呢!想想又觉得奇怪,这孩给自己盖被难道是要保持“食物的鲜活”么?对那狼也好了吧!他有些不服气,于是他试着跟小孩打着商量:“喂,我们商量一下?要不你不要把我喂你的狼了,回头等我伤好了,去山里捉只鹿给你的狼吃?”一狼一人无动于衷,他想了想或许一只少了,便又道:“一只不够我就多捉几只?”见人和狼都无动于衷性破罐破摔道:“行了,我以后养着你们成了吧?别吃我了!我向天发誓,你们不吃我肯定赚翻了!”
也不知道那一狼一人听懂了没有,李清风看到那小孩又挠了挠头,和那狼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让分左右让开,露出他们身后一个狗盆儿来。
没错,就是狗盆儿!里头装着些残羹冷炙,还隐隐的散发着异味儿。
这是什么状况?李清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就在这时候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眼冒绿光的狼竟然头顶着狗盆儿到了李清风的跟前,一副“请用餐吧”的架式。
“给,给我吃的?”实在是匪夷所思了,不怪李清风反应不过来。
许是见李清风不动,小孩走了过来,扯了李清风的头就要往狗盆儿里扯按。李清风一个愣神叫他给摁了个一头一脸,呛了汤水才反应过来。
“咳,咳……”李清风是真的哭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昨天就够倒霉的了,生平第一次失了手,险些叫人给剁了,好容易逃脱又差一点儿给摔死,昏迷了一夜醒来才没一会儿又差一点儿被淹死在狗盆儿里。——堂堂的“玉面公”被淹死在狗盆儿里,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笑死多少人呢!
可,人家到底是一片好意。
“那个,冷了,我还生着病呢,吃了会死的!”李清风抹了一把脸,笑着说道,想到这一人一狼或许听不懂自己说的,便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可以升个火不?我把它热了热吃。”活命是大,狗食儿就狗食儿吧,这时候也计较不那么多了。
只是理想是好的,现实却很残酷,饶是李清风说得口干舌燥这一人一狼也没有听明白,最后他也就死心了。好在阳已经升起,日头晒一晒那残羹冷炙倒也不那么凉了,他就着喝了两口,倒也垫了些底儿。
李清风身上总算是有了些力气,却还是不能动弹,倒是可以挪一挪了。地上挺凉的,他蹭着将那烂被褥全垫到了身上,躺在上头晒阳,正惬意着惊悚的事情又发生了。那四脚乱爬的小人竟趴到了他刚吃过的狗盆儿里大吃起来!一副狼吞虎咽,啧啧有声,很是有滋有味儿的样。
“唉!唉!”李清风惊得舌头都打结了,喊过后又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由得一笑:“这也算是咱们的缘份了。”说着往墙角处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靠,张望一下眼前的院,感觉庭阔屋高,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产业。他也是惯常在江湖上行走的,这些大户人家的阴私事多少也知道一些,这孩为何成这般心里大概也有了些谱。
阳逐渐走到天空的正中,然后缓缓西移再坠落,八个时辰的黑暗后又升起,如此反复几次李清风已经可以坐起来了,终于离了那处墙根儿。
还是那床破烂棉被,这会儿被李清风铺在了屋檐下,而他正四脚大摊地趴在上面,歪着头惬意地眯着眼看着屋檐以外的阳光照射的地面,而他的背上正有一只狼冷漠着双目四脚不停地随着他嘴里念叨的“左右左,左右左……”踩着规律的步伐。
这日过得舒服了!李清风咧着嘴笑了,真是没有想到这只看上去吓死人的狼竟是这么地温顺,而且还颇有几分灵性。
有其宠,必有其主!李清风不由得将目光投上了墙角处那个四脚大摊地睡在地上晒阳的小人儿,那双眼睛虽然昏昏欲睡,却也掩不住灵气逼人。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李清风完全可以判定,这孩并不是个傻的,反而很聪明,现在的这个样应该是从未有人教导又与狼为伍所致。——还有,对人缺乏信任。
李清风自认为自己并不算什么君,但“一饭之恩终生当报”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只是这几****也试着跟孩和狼沟通过,很遗憾的是人还不如狼好教。好在他并不灰心,时间他有得是,等他好了再慢慢地教。
斗转星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夜更替,李清风终于可以起身行动了,而那个小小的人儿也颤巍巍地佝偻着身体站了起来,他简直喜而泣:“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他真的是不容易了!
看着李清风欢喜,小孩也很高兴,对着李清风嗬嗬地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李清风再一次对小孩问道,这个问题这几天他都问过无数回了,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答案,但李清风却是乐此不疲,这次回答他的依旧是小孩迷茫的眼神,他一笑,转而又问:“你到底是男还是女啊?”小孩儿还是嗬嗬地笑着不回答,李清风颇为无奈,却也不失望,正要对其徐徐引导就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有人朝这方向来了。李清风一惊,反射性地朝小孩儿看去就见小孩儿双手双脚地扒住了柱嗖嗖几下就蹿到了房梁上去了。李清风愣了愣,随后也反应了过来,长臂一伸也搭到了柱上,也想要上房梁,想想又觉得不妥一个转身闪进了屋里,找了一个避人的地方藏了起来。
很快院门就被打开,一个婆探头朝院内看来,有些害怕的样,一边拿眼寻找着,一边颤声唤道:“姐儿?姐儿你在哪里?”连唤了几声才试着将门推开了些,一脚跨进了院来,只是那一脚还没有踩实就被人猛地一推,她一个踉跄栽倒在了地上。
从那婆身后跳进来一人,为的是老仆,五十来岁的样一脸的胡拉茬,一脸的不耐烦:“磨磨蹭蹭地做什么?老都等急了呢!”说着也不管婆直接从她的身边绕了过去,进得了院来,大声地喊道:“姐儿,大喜啊,老派老奴来接您回去呢!”说着就踮踮地朝背屋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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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师叔,是疏
“唉,唉!你小声着些,……”婆大急,连忙喊道。只是她话还没有喊完就听得“嗷”地一声狼嚎,一只大灰狼腾地一下就从屋里跳了出来,猛地就将那男仆扑倒在地上,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