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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在回廊.新月如钩-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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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无情下令道:“一个都不准放走!”
  一干人才出手追击,便被丝丝搅乱,姿姿和夜叉都看了她一眼,只是一个了然一个不解,但都不约而同全力退去。
  水榭之大,他们二人本是插翅难飞,然而丝丝一人独挡于去路,一副谁要追她就跟谁拼的模样,话也不说,只是固执的望着笑无情。
  一干门人对新月不好动手,也等着笑无情发话。
  笑无情沉默的与丝丝对视,看不出喜怒。
  “新月,你一定要一而再的挑战我的耐心吗?上一次是'哥哥',这一次是'妹妹'?”
  “我不会让。不管你是生气还是生小孩,我不能看着妹妹被人抓。”(补充,尤其是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变态)
  “……”笑无情的脸上没有笑容,丝丝觉得他应该笑的,他一直就是一个绵里藏刀的人,面上始终挂着那带着些许邪气的妖娆笑容,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然后一边笑着,一边惩罚你。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笑无情在面对丝丝的时候,没有了笑容。丝丝不喜欢这种改变,他过去在笑,即使她看不透他的心思,依然知道怎样应对。但是他不笑,丝丝心中便全然没了底。
  “寒水,都撤了吧。”笑无情淡淡移开视线,转身欲走。丝丝突然觉得不安,他这样的反应比他生气,比他闹别扭更让人不安,让她好像再次被他忽视掉,彻底的丢在一边。
  “笑无情!”她两步追过去,在身后叫住他,笑无情停下脚步,稍稍侧头却没有转回来,低魅的声音缓缓道:“新月,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或许是风家的后人,是风无忌的妹妹,但是我知道你私底下还有另一个名字——卓丝丝。我并不打算追究这个名字的由来,在给你新月这个名字的那天我曾经说过,从那天起不管你的过去怎样,从此你只是新月。我只当你是新月。如今你的心在外面,就好好冷静一下,考虑清楚自己所犯门规,明日起不用来当值了。”
  这算什么?她才归职不过几天,又要冷藏她吗?就算是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吧!追在他身后追了十年,却越追越累,所有的心思都如同泥牛入海,几乎已经使不出力气。
  “笑无情!”你回头啊,只要你回头,我便不计较你这一回……我就还可以坚持下去……
  可是笑无情只是略停了片刻,依然没有回头,迈步离去。
  那一瞬间,先前的不安终于被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取代。为什么这个人好像越来越难懂,越追,却离她越远,这一刻,真的累了。
  
                  
第七回
  丝丝回到小院,歪在床上便不想动弹。她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好好想想,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姿姿这一桩,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去失落颓废,可是整个人就是打不起精神。瘫了半晌,她下意识的爬起来走到隔壁,看到空荡的屋子一怔,才想起小九已经迁了新居,顿时心里又是一空。
  人的习惯真是可怕,就好像随着岁月慢慢流进了骨子里。就如今日对笑无情的保护,似乎已经不再需要大脑的思考,身体便自发的去做。
  她现在很想去看看小九,虽然不知道去见他做什么,她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把自己满腹的牢骚统统倒给他听,但是好像只要看看他的脸,心里也能平静一些。她在院子里踟蹰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去小九那里,改道锦地罗的居所等她回来。
  如今在这沧冥水榭真正能说得上话,又能知无不言的,也只有锦地罗了。
  果然水榭中闹了这么大动静,锦地罗也不在房中,丝丝等了许久才等到她回来。想来前因后果锦地罗已经了解个大概,见到坐在自己门槛上的丝丝时略略意外,随即便了然。
  “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吧?”
  丝丝坐在门槛上,抬头点点。
  “进来吧,蹲这儿干嘛,人家以为我欺负你不让进门呢。”她把丝丝拎进屋里,丢凳子上坐好,端了茶水点心小零食一股脑堆到丝丝面前。丝丝默然……这位姐姐以为在讲故事呢,而且看起来是个很长的故事……
  “你想问什么,问吧。”锦地罗在丝丝旁边坐下,自己也拿起茶水喝起来。
  丝丝理了理思绪,“鄢王是什么人?”
  “鄢王本名阎裳,是御封的异姓王爷……”
  “御封!?王爷!?”丝丝惊讶得站起来,“怎么这个时代还有朝廷的吗!?”
  锦地罗跟看白痴似的看了丝丝一眼,她尴尬的笑笑,重新坐下来。——其实想想也知道的,这里都有衙门的,自然也有朝廷。只是她一来到这里就混迹江湖,杀人放火偷东西……完全忘记世上还有朝廷这种机构的存在。
  “您继续,您继续——”
  锦地罗被她一打断,便找不着思路,干脆想起什么说什么,“那谁,哦,鄢王,他和公子之间的关系一向恶劣。阎家暗中在江湖招纳武林人士纳入麾下,当年老门主当家时似乎就跟阎家结了仇,当年公子不过一十三岁,正是阎王设计了公子才使公子遇难,小九——朔月也就是那个时候出事的。”
  丝丝越发的感到绝望,“那么说,让他们两个人放下干戈是没希望了……”
  “这个……且放下鄢王这个人的野心之大,沧冥迟早是他的眼中钉不说,单只公子这有仇必报的个性……没可能。”
  “果然是这样……”丝丝立刻蔫掉,脑袋搁在桌上,伸手拿了块点心塞进嘴里补充元气。“那,你知不知道当年小九出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残月那么仇视笑无情?”
  尤其在小九醒来之后,风残月好像没有了最后的顾及,完全没有再把笑无情放在眼里,连当值也不曾去……而笑无情,似乎默认了这种情况,以他这种决不容许别人冒犯的性格,是觉得风残月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还是心中有愧?
  锦地罗却摇摇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公子和小九——朔月二人,恐怕没人知道。公子那时被鄢王设计中了埋伏,身边侍卫都不在跟前,只有他和朔月二人被围堵在一座小山中。当时的情况紧急,鄢王一心置公子于死地,好给老门主一个教训。水榭护卫已来不及赶去,而当我们到达时,公子已经脱困,唯朔月一人身陷敌中。后来老门主派了人前去营救,待把朔月带回来,他已经是你见到的样子了。”锦地罗轻轻叹了口气,“朔月本来是跟公子在一起的,却只有公子一个人逃出来,难怪曼陀罗——嗯,残月会认为是公子牺牲了朔月。”
  “可是我觉得……笑无情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算做了,他也是那种不敢承认的人。”丝丝发誓自己不是想替他说话,只是她认识的笑无情,一直都是高傲自大,自大到没有什么不敢承认。他做了,自然会认。
  “你这么说也没错。公子的确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而且朔月更不是会被人卖掉的人,他若不是自愿,恐怕没人能勉强他。一切应该只是残月关心则乱罢了。”
  丝丝听着她的话微微蹙眉,好像残月也有过类似的形容……
  “残月他说,小九很聪明?”
  锦地罗稍稍想了想,对这个问题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该说他是聪明吗……他的确是很聪明,超过了那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聪明。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虽然我比他们年长少许,但是仍旧觉得他聪明得让人有点害怕。大约,是这样的感觉吧……”
  让人害怕?谁?那个小白兔一样温和乖驯的小九?
  大概他只是太聪明,就像自己那个时代智商超高的神童,让人有些太过意外罢了。
  但是无论小时候是怎样的神童,他从十三岁起便一睡不醒,如今,对于他们这些个一堆杂念的成人来说,他也不过是个干净的孩子罢。
  “新月,你和公子……”
  “停!什么也别问,问了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家公子,我自己还莫名其妙着呢。”丝丝怏怏的继续往嘴里塞点心,不想再提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从锦地罗这里得到了她能够了解到的信息,剩下的就是去头痛该怎么解决她和姿姿敌对立场的问题。想到自己如今无职一身轻,也该去小九那里多转转,现在也只有小九能够让她稍稍感到些轻松和安心。
  
                  
第八回补
  笑无情头也不回地走回尚月阁,这里和分给朔月所在的天月阁分置水榭东西两端,整个水榭隐隐有着八卦地貌,而两阁正坐落八卦之眼,格局相似。不同的只是相较于天月阁花草园艺的明媚,这里多是假山白石,白玉的亭榭雕塑,一眼望去四周色彩干净得近乎洁癖。
  凤恋香从身后追来,轻声唤住他,“无情!”
  笑无情回头时,冰冷的表情让凤恋香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然而下一刻,方才的冰冷却如同一个幻觉,转瞬消失。浮现在他脸上的仿佛仍旧是往日淡淡的邪气笑容,然而依稀间那笑容却漫不进眼里。
  ……事情……很大条?
  凤恋香微微冷汗,笑得有点艰难,“无情,你就别生气了,那么一个不懂事的丫头,罚过就算了……”她这怎么帮那个丫头说起话来了?
  “水榭里的事情你不要多管,安心当你的'客人'。”笑无情淡淡留下一句,便继续向自己房间走去。凤恋香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在什么时候绝不能多嘴,但是认识这个男人这么久,看惯了他优雅却又妖异从容的模样,从不曾见过他如此。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今天,那个小丫头似乎都是个如此不同的存在。
  她忍不住想要去挑衅,也许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看到笑无情的内心。
  “你,爱上那个丫头了?”
  她想要激怒他,人唯有在动情或者被激怒的时候最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内心,她没有办法让他动情,却知道惟有那个丫头可以将他激怒。
  然而笑无情的背影没有丝毫微动,恍若未闻,渐渐远去。
  凤恋香疑惑起来,难道,自己猜错了?
  笑无情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门在身后无风自闭,他狠狠地踹倒了桌旁的凳子,在动手掀桌子之前努力把自己稳了下来——他爱上那个丫头?说什么鬼话!他讨厌一切不在掌控之中的东西,而那个丫头,根本就是一个乱七八糟随时都可能出状况的不安定根源!他是喜欢找乐子,但是讨厌被“乐子”牵着鼻子走!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渐渐失控的……?
  .
  长而阴暗的石廊,仿佛没有尽头。
  若是有,那尽头会不会通向地狱……
  竹鞭笞过皮肉的声音在深暗的甬道深处响起,却听不到一点被鞭笞之人的呻吟声。昏黄的火把油灯一路延伸,甬道尽头如阎罗大殿的石室中,唯有一人却耀眼万分。
  墨绿的金蟒长袍映着火光,显出锦缎特有的光泽,明明是深暗的颜色,却蕴蕴生辉。而身着这身长袍的人,生得一张如月华般高贵的脸,只是此刻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显出几分阴森。
  他的手高高扬起,再次下落——一串血花随着竹鞭离去,从皮肉的伤口处飞溅。
  “你——这是第几次失手了,嗯?”
  夜叉的黑衣上几处破裂,露出狰狞的伤口,血液渐渐将周围的衣服浸透。他咬了咬牙,半跪着,依旧不发出一声呻吟,只是更深的低下头,“属下无能。”
  “无能——?那我留着你又有何用!”再次手起鞭落,夜叉的身上便又多了一条血口。
  罗刹静静的低头站在一边,即使眼前的情景,也不能使她的心里有一丝微动。四周,是熟悉的景象,昏暗,诡异。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她几乎已经渐渐忘记,自己曾经的名字,叫卓姿姿。
  如果,不是遇见了丝丝……
  原来,她还活着。和自己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她不是没有猜测过,希望过,但那只是最初的几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卓姿姿的心,已经渐渐在血腥的气味中磨灭……
  微微的恍神,金蟒长袍的月华佳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一股若有若无的木樨香味飘入鼻中。
  她略略凝神,暗中庆幸低着头,他不会看到她的表情。
  “罗刹,你这只是第一次失手,我可以不计——但是你应该明白,这一次你没能把握住机会,那么下一次,恐怕没那么容易接近他。”
  “是,罗刹明白。”
  鄢王正待离开,还未转身,略略停住,回头打量着姿姿——“你,有心思?”
  姿姿低垂的睫毛微动,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不再做那一副恭顺模样。
  “属下……又能有什么心思,主上?”
  鄢王捏住她的下巴,笑着细看了看她,“罗刹,在所有的暗部之中,只有你一个可以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的一言一行情绪收放都是我调教的,你有没有其他心思,我会看不出来?”他拿开手,改为轻轻归顺她耳边的碎发,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很奇怪,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有什么东西可以动摇你的……”
  “我没有动摇,我说过的话我会记得,所以主上说过的话——也请您莫要忘记。”她坚定而灼灼的目光回视鄢王,感觉到鄢王在她耳边的手似乎微微一顿,半眯了眼睛,缓缓收回手。
  “自然……只要你,还没有背叛我。”
  “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卓姿姿是个死心眼儿,一直都是。自己认定的东西,就无法改变。想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无法不想起那个几乎同样顽固的卓丝丝。她长了眼睛,不是没看到丝丝对沧冥公子的保护,若是她当真也认定了那个家伙,她们俩人要如何收场?
  鄢王将竹鞭交给一旁侍卫,轻拂衣袖,淡淡瞥了一眼仍半跪在地上的夜叉,“你带他下去修整一下,莫要耽误了其他的任务。”
  姿姿略略垂首送他离开,待鄢王离去,便走过去搀扶起夜叉。他们都是比鄢王的亲卫更心腹的暗部,却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人,从不出现在鄢王身侧随侍。
  “怎么样,能走吗。”
  “我没事。”夜叉的刑伤多在肩背,不妨行走。他轻轻抽出被姿姿搀扶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
  
                  
第九回
  丝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风残月有意在避着她。他们虽说彼此向来也是能不见就不见就是见了也视而不见,但是像这样他有意“让位”腾出地方来让她探望小九这种事情……话说……这人总不可能某日一大早睡醒起了来,突然就良心发现发誓弃恶从善?除非这人是穿来的。
  风残月当然还是风残月,不是穿来的某某人,所以丝丝依然不得其解。
  她刚迈进天月阁的大门,小九那温温淡淡好似一杯温水一样的声音便传来,唤她:“新月。”
  她一怔,看到小九坐在一把木质“轮椅”上,周身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对她微笑。
  ——这个时代有轮椅吗?
  丝丝眨巴眨巴眼睛,盯着那椅子看,小九注意到她的视线,腼腆笑笑,“我是觉得出来多晒晒太阳会有好处,可是被抱来抱去的又很不便,所以让哥哥和小公子帮我做了这个。”
  “这个是你想出来的?”丝丝干脆蹲在‘轮椅’旁观察研究——瞧这外形这功能这实用性,基本已经可以媲美现代轮椅,只是在材料上还有局限,倘若没有人辅助,自己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要靠臂力推动比较困难罢了。看来小九果然是聪明。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推轮椅的)车夫呢?”
  “那个……”小九有些局促的低下头,“我在屋里有点闷,出来看看新月你来了没有,就让人把我放在院子里……那什么,我只是想可以顺便晒晒太阳,也不是特地在等……”
  ——你不会就是特地在等我来吧?
  丝丝看着他那副清纯干净的小模样,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又怕丝丝觉得他是在等自己而有负担,于是便微微的局促……真的好好好、好可爱!!可不可以让姐姐抱在怀里狠狠的蹂躏一把啊?
  她仍旧蹲在地上,用手支着下巴抬头看着小九笑。看着他局促,看着他解释,看着他越解释越乱……这一刻便觉得心里好静,不自觉地想起那些对着小九当垃圾桶一样絮絮叨叨发牢骚的时候,虽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说,单单只是看着阳光低下小九说话的样子,就温暖得想哭。
  “新月?”小九突然停了下来,敏感的察觉丝丝的异样,伸手去摸摸丝丝的头顶,“怎么了?你……很累吗?”
  温温软软的话语,仿佛有着蛊惑的力量,让整个人一旦放松下来,身体里积蓄的疲劳就爆发出来,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她一直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绕在远的路花再多的力气也不在乎,可是她最怕的,就是“徒劳”二字。倘若注定得不到结果,就连她也会疲于努力了……她不想动,就这样静静的呆在这里不再移动半分,是不是就会轻松?
  “新月……”小九担忧着想要从轮椅上下来到丝丝身边,还没有下去,丝丝已经突然起身,一把抱住小九,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小九微微一僵,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的抬了手去轻拍她的背……
  这样的小心翼翼让丝丝暗暗想笑,可是抱着他好舒服……连身子也是这般温温软软,让人舍不得放手……
  突然碎瓷碰地一阵脆响,汤碗的盖子尤在地上打了个旋儿,丝丝抬头,迎上一道错讹的目光——弄弄愕然的站在花园小路的尽头,地上疑似小九的汤药已经孝敬了土地公,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丝丝怀里还抱着小九,沉默,再沉默,默默对视中……
  呃……她应该没干什么坏事吧……为什么被弄弄这样看着,就好像……红杏出墙捉奸在床?不,对她来说应该是娘要嫁人……
  “你——你个女色魔!给我放开小九!!”一声怒喝打断僵住的气氛,只见怒火中烧的风残月指着丝丝,一抬手风声阵阵便突然袭了过来——“对你这个女人,果然是一刻也不能放松!根本就是条害虫!离小九远点!”
  丝丝闪过一击,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害虫?我说你才是个毛毛虫!浑身带刺见谁扎谁!”丝丝也不客气,还起手来。弄弄这时反应过来,正要上去拦架,却听小九低声喝道:“哥!”那声音不大,却是严肃。弄弄微微一怔回头去看,平日里温淡如春的小九,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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