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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归路-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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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板起脸来,指着他的胸膛,把他戳开一点距离来,“在你当小人前,先从我身上起来!”他是想“身体力行”压死她吗?
  韩成敖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大半的重量,仍是不让她起来。
  “再不让我起来,后果自负!”她警告道。
  韩成敖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她嗅到不对,狐疑道,“慢着,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一丝可疑的红晕浮上他的额际,他的眼神躲避着她的注视,“什么谁教我?”
  乞巧看得是“扑哧”一笑,掩着嘴乐道,“王爷,你这是干什么,小姐和我是要回施家去呢。”
  趁韩成敖愣住的当头,她一把推开他,翻身起来,大口地呼吸自由的口气。
  “你要回家啊?”
  她抛过一个“不然你以为”的眼神。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一道回去?”
  她蹙起两道眉回想,无辜道,“是我说的吗?是谁叫我爱去哪里去哪里,说死也不会去找我?还叫我滚得越远越好?”
  韩成敖窘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你难道就不能忘了那些话?我昏了头才说的气话,我,我,你,你……”
  他抬头,看到她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烦恼地扒了扒头发,却猛然一把抱住她,“我一出口,就后悔了,一想到你要离开,我这里就撕裂一样的痛,我不想你也痛,所以让你走,可是现在就算你痛死,我也不会让你走了!”
  “小姐,我、我去看马车备好了没有。”乞巧听得红了脸,再笨也知道这时该溜了。
  她却不吃这一套,十指尖尖,指着他的胸膛,“别想转移话题,快说,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公公说……如果你坚持要走,就叫我把直接你扑倒。”
  她忍住失笑的冲动,他就是这么把她“扑倒”的?
  不得了,纯情的孩子要被带坏了。
  她拉长脸道,“公公说的话以后不能再听了,你知不知道,你压得我好痛,要是脑袋先着地,我就血溅五步了。”
  听她说,他才觉地上冰凉入骨,坐久了不是人能承受的,“疼不疼?”韩成敖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她点点头,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怀中,感到他浑身一震,突然心头一紧,眼眶一阵酸涩。
  满身风雨,海上归来,为什么还会有一条小船原地等她?
  她没告诉他,在她意识浮沉的日子里,她常常梦到反反复复出现这样场景:古井下,有人整夜抓着她的衣角不放;有人在新婚夜为她背一堆古怪的诗,只因为以为她听了会高兴;有人为她的生辰放了满天的风筝;有人背着她在山路上艰难地走;有人说如果活下来就带她回家;有人要为她改建花园,因为怕她想家;有人随她一起堕下了山崖……
  好几次,觉得累到极点,不想醒来,恨不得意识随肉体上的痛苦一起湮灭了才好,可是有人不肯放过她,梦里、现实里,死死拽着她,哀求、叫吼,威胁、恶言相加。
  多少相濡以沫的感动才能抵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
  面临死亡的时候,才是最接近自己灵魂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过了这么久,她终于能回应他的怀抱了。
  “你还要继续当小人的话,就赶紧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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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狭路相逢(一)
更新时间2011…5…26 14:51:57  字数:2713

 施夫人自施老爷殡日后就带着施琏儿到大觉寺吃斋念佛去了,施子珩在外面忙,听说也少有回来,除了几个留守的下人,施府里几乎是人去屋空。
  难得难缠的主人都不在,省却了不少见面的麻烦,他们两个不速之客便在施老爷留下的宅子住了数天。
  一天夜里,施玥儿深夜里被突然其来的一阵心绞痛惊醒,似有了什么预感,起身披衣,独自踏着夜色出去。
  她来到施家的祠堂前,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她找到这具身体生母灵位的位置。
  心崩了一块,她听见有什么,断了,就像电话那一头突然中断了讯号,茫茫时空,她再怎么喊,也只听见自己的声音。
  在神坛下不知坐了多久,打开门,蓦见对面屋顶上的人。
  施子珩坐在夜色之中,从他的姿势看,大概是在喝酒,她低头一看,地上果然滚着几个酒瓶。
  无星无月,一地落雪,屋上屋下,无语两人,各自心事。
  日后她想起施子珩,仍记得那夜一地落雪,如落了一地的霜。
  如她所料,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就来了。
  景泰元年十二月十四,拓跋大王入京朝拜,进京那日带的贡礼车队蔚为壮观,惹得全城百姓夹道观看。
  在施家第三天,圣旨也到来了,明黄锦帛,太监尖利的声音,谄媚的笑容,咄咄逼人。
  虽然远离朝堂,施玥儿还是多少耳闻一些当今皇帝种种事迹。
  据说,当今皇帝行事之诡异,简直闻所未闻,一位老臣因为当朝顶撞皇帝,第二日被发现赤身裸体地绑在京城第一青楼顶楼之上,惹来万民观看。
  不算什么,比起她所见识过的,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以她对韩慎的了解,这人虽然睚眦必报了点,却也不是暴君,那些碍了他眼的人定是不知做了什么下流百倍的龌趗事,才会遭到他难得的出手修理。
  据说,当今皇帝荒淫无度,因着登基不久,未来得及扩充**,所以日日出宫渔色,终日不问朝政,惹得朝廷怨声四起。
  恐怕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皇帝其实是去了哪里。
  据说,十二月初八,秦世崎请旨为其妹宣贵妃迁陵,迁入与先皇同陵。昔日先皇有旨,死后与静妃同寝,宣贵妃仙逝多年,按理说虽没有静妃的待遇,迁入皇陵也属合理请求,何况宣贵妃是皇帝生母,秦世崎是他亲舅,皇帝断没有驳回的理由。
  数日后,秦世崎面圣时当场吐血,没有人清楚当时是如何情形,只知道秦军神是被人抬下去的,从此一病不起,迁陵之事也不了了之。
  皇帝的美名又多一条,不仁不孝。
  她曾想过,要是秦世崎真的存了把韩慎变成一个傀儡的心,那这位军神真是英明一时,糊涂一时了。
  她想起在那日在山顶上的情形,才觉深深后怕,要是当时天时不配合,今日历史便会全然改写,大煌的国姓指不定已改复姓拓跋了。
  韩慎的心思着实扑朔迷离,她从猜不透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甚至不知他乔装易容混在拓跋铭身边,是为了救她,还只是他新开发的游戏。
  她想就算真的江山丢了,他恐怕眼也不会眨一下的。一个能拿数万士兵姓命当儿戏,拿祖宗江山开玩笑的皇帝,这一切,难道只是因为他觉得好玩?
  因为他要玩,所以天下都得奉陪?
  回宫那日,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宫殿在皑皑白雪里似乎睡着了。
  福公公等在宫门,见了他们就要跪拜,施玥儿哪里敢让他跪,忙扶了一把,福公公笑眯眯地领他们进去,走了一会,施玥儿发现公公带领的路不是前往皇帝的宫殿,她忍不住道,“公公,这是带我们去哪里?”
  福公公回过头笑道,“王爷王妃一路辛苦了,皇上有旨,让你们在宫里休息两天再去面圣。公公都安排好了,请跟着来就是。”
  她怔了一下,迟疑道,“公公,这恐怕有违规矩。”
  公公笑容不改,“皇上的旨意就是规矩,睿王妃不必多虑了。”
  施玥儿朝韩成敖投去一眼,就知道他并不明白什么宫规,成年的皇子不得居住内宫,只能在外宫居住,也就是凌波湖一水相隔之外的宫殿,豫亲王的遏云宫也在那边。
  她悄悄把公公扯到一边,低声道,“皇上是不是不在宫里,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改天再来叩谢圣恩吧。”
  福公公看了她一眼,笑道,“这是谁造的遥,皇上在宫里呢,只不过这些天宫里事多,又来了个拓跋王闹腾着,皇上实在是抽不出身来见你们,王妃要体谅皇上啊。”
  “公公言重了,只是有违宫规,于心不安。”施玥儿客气道,心里却嘀咕,皇帝会为这些事忙得不可开交才是笑话。
  “王妃不必不安了,宫宴马上要办了,先皇祭日也快到了,皇上也是体谅你们在路上折腾得够呛,才这样安排的。”福公公笑得可亲,语气却不容置喙。
  公公这样说,她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打算越早抽身越好,免得让韩成敖跟拓跋王对上,没想到皇帝一早有安排。这样一来,他们至少得在宫里住上十天八天。
  福公公忽地想起什么,指着凌波湖对岸道,“睿王妃,拓跋大王和两位王子就在那边的日曜宫下榻呢,王妃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少到那边好。”
  她暗叫不好,正想给公公使个眼色,韩成敖已经耳尖地听了,“什么,你说拓跋铭也来了?”
  福公公奇道,“可不是,王爷不知道?”
  韩成敖哼之以鼻,“公公,你老糊涂了,拓跋铭早就死了。”
  福公公哭笑不得,“小祖宗啊,吓唬公公也不是这么个法,难道公公见鬼,其他宫人也见鬼了吗?”
  施玥儿忙催福公公道,“公公贵人事忙,先去一步吧,我们想在花园走走。”
  好不容易把福公公送走,韩成敖从她的神情也知道公公所说不假了,一脸不高兴地沿着凌波湖走,她意识到他要上哪里去,忙追上去,然而他步子太快,她跟不上,只得在后头叫他。
  “我要去看看那个拓跋铭是人是鬼。”
  “是人又怎么样,是鬼又怎么样?”
  “是人我就把他变成鬼。”
  她叹息了,“不用去了,我告诉你,拓跋铭还活着,你看到那个被处决的拓跋铭是顶冒的。”
  韩成敖蓦地止住步,“为什么?”
  她错愕地看着因怒火而熠熠生亮的脸,“什么为什么?”
  韩成敖狠狠捋了一把路旁横生的枝叶,“你竟然还笑,难道你不生气?要不是那个疯子,你就不会掉崖,差点醒不过来。难道他不该死?”
  生气?要是在以前,她会被他的冲动气死,如今他直率的反应却教她心口一暖,上前拉着他往相反的方向慢慢走,“杀了拓跋铭倒是容易,后果却麻烦得很,还不如拿他来换点有用的东西,你想想,要不是让他平安回去,拓跋王哪有那么容易下降书。每个人做事都很多考量的因素,哪能像你那么随心所欲——”
  她说着,突然哑住,听说过情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计较起来再宽容的人也会心空狭隘,毫无理智,如今她竟也能站在韩煜齐的立场冷静分析了。
  韩成敖不知她心思,脸色更难看了,“就算这样,难道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皇帝还让他大摇大摆地进宫里来?”
  她声音忽地变得古怪,“嗯,其实他也不算得毫无发伤。”
  “什么?”韩成敖拧起一道眉,没听出她的意思。
  “没什么,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操心去,我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好不好?”她这种哄劝小孩的口气让韩成敖不满,不过她说的也有理,难道他还能在大煌的宫里杀了拓跋的王子不成?
  “睿王妃,别来无恙啊,我们又见面了。”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
  她打了个激灵,真是人后莫议人短。
  这个声音她做着梦也认得出来。不是拓跋铭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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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狭路相逢(二)
更新时间2011…5…29 13:25:46  字数:3230

 拓跋铭沿着凌波湖的桥走过来,走近了才看清,他入乡随俗地穿一身汉服,头戴一顶宝蓝帽子,镶翠绿宝石,狐裘加身,面如冠玉,除去阴郁斗狠的神情,竟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韩成敖一看来人,不由发出一声冷哨,他不去找曹操,曹操反倒亲自送上门来了。
  施玥儿抛给他一个警示眼色,客气对拓跋铭道,“大王子,别来无恙。”来者是客,还是邦交贵客,该拿的礼节还是要端出来。
  他们面前便是凌波湖,冬天景色本来萧杀,除了雪和梅,宫里很少见到别的景物,奇怪的以往这个时候满湖的残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难得这个时候还能见到绿色,小小的荷尖在残冰雪里瑟瑟发抖,十分惹人喜爱。
  拓跋铭扫了一眼四周,随意道,“两位真是兴致不错,本王子看你们的书里说中原的景色如何如何了得,逛了一天,也不过如是。”
  韩成敖双手抱胸,连连冷笑,“是吗,我也听说你们拓跋的景色不错,只可惜啊,我未有幸到过拓跋一饱眼福。”
  拓跋铭一声怪笑,阴阳怪气地道,“王爷为什么不问问王妃,王妃难道没告诉你她在拓跋做客时我是怎么热情款待她的?”他对韩成敖说,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施玥儿,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
  看来拓跋铭是有意挑拨,那么她也没有必要顾及人家的颜面了,“大王子的款待我自然毕生难忘的,我们中原人讲究礼尚往来,希望大王子的中原之行也要同样难忘才好。”
  拓跋铭装作听不出讽刺,忽地前跨一步,她有了不好预感,他在山顶上的那日疯癫状又浮上脑海,惊得她后退一步,恰好抵在韩成敖胸膛上,韩成敖将她护过身侧,如临大敌地瞪着眼神渐见疯狂的拓跋铭。
  她用眼角余光看四周,并没有任何的侍卫或巡逻经过,她记得拓跋铭一身天生神力,惊人的恐怖,如果他和韩成敖打起来,韩成敖铁定占不了什么便宜。
  拓跋铭阴测恻的笑,“本王子在冀州就见识过王妃舌灿莲花的本事了,那滋味真是令人销魂,本王子至今念念不忘,有机会再与王妃领教一番才好。”
  施玥儿心里一个“咯噔”,抬眼看去,见韩成敖薄唇紧抿,脸色隐隐有黑气生成。
  韩成敖寒声道,“恐怕大王子要常来中原才行了。”
  拓跋铭得意冷笑,“睿王爷,话别说得太早,说不定是王爷王妃到拓跋来呢。”
  “大王子,我们还要去给各位太妃请安,恕不奉陪了。”施玥儿借着紧贴他的姿势,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袖子,韩成敖犹自不甘,经不住她一再眼色警告,也只有一同离去。
  拓跋铭在后头懒懒道,“王爷看上去风光,不过也是忍气吞声的主儿。两位,我们还会见面的。”
  走到一处白玉栏杆处,韩成敖一言不发地挣开她,一拳就要击在白玉栏杆上,她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前包住他的手。
  她气急地摔开他的手,“你以为你的拳头是铁打的吗?”
  韩成敖闷哼了一声,终究没拿栏杆出气,对着空气猛击一拳,满脸是纠结和烦躁。她直直地着他,看得久了,她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她问,“你相信拓跋铭的话了?”
  韩成敖猝然捉住她双肩,力度大得令她一阵头晕,“你说,他对你做过什么?”
  她沉默了半响。
  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重回流言蜚语的漩涡,这死气沉沉的**啊,有多少双眼睛躲在暗处,半点捕风捉影的消息也能让他们像久未闻腥的猫一样双眼发亮。自踏进宫门,她就感觉到了宫女太监侍卫异样的眼神,无处不在,如芒在背,她想起了一年前豫王的宠婢摇身一变成了睿王妃谣言满天飞的情景,她以为宫人实在无聊得令人发指,所以才对这点陈谷子烂芝麻念念不忘。
  现在她明白了,经过有心人的渲染,这次拓跋之行和被俘的事宫里的人大约已经被传得有声有色了。将士宁死不能被俘,堂堂王妃被俘是奇耻大辱,慕容德馨还曾差点为此寻短,而没想到她这个准王妃不但不死,还堂而皇之地回宫。她想,无关紧要的人管他做什么,都随他去吧,反正自己是虱多不怕痒了,为别人增添点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没什么。
  可是她不在意,他会不会在意呢?经历了这么事,她伤了他,骗了他,还逃开过,他还会毫无条件地信任她吗?她凭什么要求他全无保留的信任?她的心早是沧海桑田,凭什幺要求他一如既往的纯真?
  她缓缓开口,“什么也没有。”
  韩成敖改扣住她的双腕,迫切道,“真的?”
  她注视着他一丝细微的表情,摇头道,“嗯。”
  也许是她神情太平静,韩成敖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忽地垂下眼皮,嘴角微涩,别过头去。
  她心又是一沉,“你不相信我吗?”
  他自己也不明白,对自己是习惯的占有欲,还是孩子对母亲的依恋吧,据说每个男子成长中或多或少都有恋母情结,等他再成长一点,所有的依恋就会随年岁烟消云散,他会从不成熟的感情中抽身,可是,何时开始,她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沉沦他的怀抱了,他抽身之时,她情何以堪?
  他苦涩道,“我怎会不信你,我知道你不会坐以待毙,你肯定能想到办法自保的。”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舒了一口气,“你知道拓跋铭是有意这样说来气你的,你还在意什么?”
  他紧抠在白玉栏杆上的指尖泛白,沙声道,“我不是气这个,我如今才知道什么叫落架凤凰不如鸡,以前所有人围着我转,因为他们害怕父皇,如今父皇没了,我在他们眼里连只秃鸡都不如……我恨不得拓跋铭死,我不想让你听到宫里半点闲话,可是我连带你离开这里的能力都没有,在山里是这样,在宫里也是这样。”
  原来是某人的自尊心又受伤了,她上前一步,与他并肩,湖面升腾起雾气,几分的如梦似幻,她想起那个盛宠的典故,正出神间,韩成敖扭过头,她触到他眼里的若有所思,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赶在他开口前脱口道,“先皇为静姐种了满湖的荷花,可是静妃还是离开了他!”
  他愣了下,“你是说我娘不喜欢这些荷花?”
  她失笑,“先皇有能力为静姐姐植下千顷荷花,可是她要的只是他心里完整的尺寸之地。”
  韩成敖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他毕竟不笨,她说的难道是那个意思?一时又有些不确定,把她拉近眼前,磕磕巴巴半天想不出说什么,“那你……会离开我吗?”
  她眼睛狡黠一闪,“你把眼睛闭上,我才告诉你。”
  他不满,“为什么要闭上眼睛才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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