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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太爷则一直住在东跨院后面,如今唯一的妾室桂新的院子里。——虽说不大合礼数,可安太爷如今也不是安家的当家了,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张莹然在路上的时候,便问了那报信的婆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从来最惜命的,怎么会突然不吃不喝起来?是不是你们这些人偷懒耍滑,怠慢了老夫人?嗯?”说到最后一个字,已是有了些厉色。
那婆子赶紧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自从领了老夫人屋里的差事,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办差。每日三次给老夫人翻身,每三日给老夫人擦身,每月给老夫人的被褥换洗,都是一次都没有拉过的。”
张莹然看了这婆子一眼,也不言语。这婆子,当日是她和安解弘一起选中的,看上的就是她老实本分,不是个欺上瞒下的人。
说话间,几人就到了东跨院。
小宁氏的屋子里外,居然都没有丫鬟婆子守着,也不知这东跨院的下人,都到哪里去了。
张莹然便只带了一个心腹陪房余妈妈和那过来报信的婆子,进到里屋去了。却让别的人都在外屋守着。
一进屋,就是一股如破败柑橘一样的味道。张莹然便知这是那床旁边净桶的味道。——小宁氏不能动弹,每日方便,都是在床旁的净桶上料理,却是等不及要去净房。
张莹然便皱眉道:“这净桶每次用过之后都要清洗,以后快别放一天了。”
那婆子委屈道:“确实每次都清理的,夫人要是不信,奴婢拿过来给夫人看看。”
张莹然赶紧止住她,就让余妈妈过去查验。
余妈妈过去探头打量了一下,净桶里面驻着清水,确实是干干净净的,还没有用过。张妈妈便瞥了一眼床上闭目躺着的老夫人小宁氏,就捂了鼻子,过来对张莹然小声道:“夫人,恐怕是床上……”又朝小宁氏的床那边撇了撇嘴。
张莹然皱了皱眉头,对那婆子道:“你去叫几个人过来,给老夫人清理一下,换一床被褥。我先去外面等着,顺便给我将这东跨院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些副小姐、大*奶们,都忙些什么去了?”
众人不敢怠慢,就四处去叫人。
小宁氏这个院子的下人,本来都是小宁氏当日的心腹。只是小宁氏病了之后,家里的事情再也摸不着边儿。大爷和夫人,又派了个管总的婆子过来,负责照顾小宁氏的饮食起居。
这院子里以前的丫鬟婆子们,起初还惴惴不安过,不知大爷和夫人,要如何处置她们。后来见这派来的婆子老实的过了头,凡事都自己亲手做,也从不支使她们,便慢慢地,一个个都松懈了起来。平日里就知道四处串门闲磕牙,正事一点都不做,份例还一些都不少。
那派来的婆子,也实在太老实了些,只管自己埋头苦做,并不敢向上头报了这些下人的僭越之处。如今是看小宁氏实在不妥了,才忙忙地去回了夫人。
张莹然就在东跨院的正屋堂上坐了,又让人去拿了东跨院的下人名册,等着下人们过来,好一一指认查验。
谁知等了半日的功夫,也只有一半的丫鬟婆子过来了,还有数人,不知是回家去了,还是去别的院子窜门去了,影子都摸不着。
张莹然更是生气。
她平日里看着东跨院是婆母的地盘,一向对他们优容,唯恐人说她不孝,落人口舌。
最近两个月,王爷又突然过来求娶孀居的大姑奶奶,将她和安解弘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越发对安家的事务疏忽了些,谁知这些下人就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如今这个样子,看来不发作也是不行了。
这边张莹然也不等了,就拿着名册,一一叫过去。凡是没来的,立刻让人去将名字划了,将那人房里的东西统统搜走,房门打上封条,不许人再进去。凡是过来的,都先去刑房领三十大板再来说话。
还是余妈妈又在旁劝道,说是大姑奶奶喜事在即,要是动了红,可是不好。
张莹然便忍住了,将这三十大板暂且寄下,只让她们去拿银子来抵。一两银子抵一板子,若是没有,就送到庄子上,等喜事过来,再作处罚。
那被罚的人听了,纷纷表示愿意出银子。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人就都筹了三十两银子过来,给了刑房的嬷嬷入帐。
张莹然一阵气结:敢情她们不仅是半个主子,还都是实打实的财主——张莹然自己,一个月的月例不过二十五两,这些下人,却出手三十两银子,还轻轻松松
想到此,张莹然觉得东跨院这里,再不能姑息养奸。等银子都收起了,张莹然就打算叫人伢子明儿过来,要直接将这些下人仆妇都发卖了事。
这些人未料到一向看上去温和大气好说话的夫人,居然说卖就卖,完全不顾她们都是三四辈子都在安家里的家生子脸面又有些害怕,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东跨院里另外一些外出窜门的下人也回来了,见夫人在这里整饬,都慌了神,便纷纷托人去府里满世界找关系,寻门路,要将这关过了去。
其中有一个还未留头的小丫鬟,本是在正屋院子里做三等丫鬟。如今跟着夫人过来,却见自己东跨院里的娘老子正撞在枪口上,便偷偷溜了出去。就一径回家,找到她们家的邻居,府里管庄子上事务的冯兴家的,哭哭啼啼求她去救救自己的老娘。
冯兴家的便指点她道:“你姐姐香纹,是老爷去年纳的通房,眼下正是得宠,你不去找她求老爷帮忙,找我做什么?”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情怯 下
※正文362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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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听了冯兴家的话,拔腿就回了正屋的院子里,去寻自己的姐姐。
她的姐姐香纹原是正屋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一直本本分分。
安解弘和张莹然成亲那年,将以前的通房都打发了。
两人成亲这么多年,也就是从去年开始,安解弘才收了两个屋里人。饶是如此,一个月大半的时候,还是歇在正室张莹然屋里。只有张莹然身上不方便的时候,才去了通房的屋里。
张莹然本有些泛酸,不过安解弘对她实在没得说。她自己也有了两个儿子傍身,这正室的位置坐得稳稳的,又加上管家事忙,确实也没有许多精力去伺候安解弘,也就允了。
安解弘也是男人常性。妻子虽好,可这么多年,对妻子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上床的时候,就象左手摸右手,实在是无趣,才又动了心思,纳了两个屋里人。一个是安家的家生子,一个是张莹然带来的陪嫁丫鬟。
那个家生子,便是这个小丫鬟的姐姐香纹。香纹如今才十六岁,长得清秀可人,平日里都是少言寡语,不声不响。只是身姿实在出众。平时在两个通房里,甚是得宠。
这个小丫鬟找到姐姐,便哭着跟姐姐说了始末。
香纹一听也急了。她是家生子,自然知道家人的重要性。若是自己的老子娘被夫人给卖了,以后她就更加势单力孤,无法在老爷房里立足了。
想到此,香纹便让自己的丫鬟去前面打听了一下。听说老爷在书房睡回笼觉,香纹便有了主意,让自己的妹妹赶紧回去当差,不要让人抓了错漏,也给卖了。
那小丫鬟脸一白,便赶紧走了。
香纹来不及重新打扮,就往身上抹了些香粉,就去了老爷的书房。
守在老爷书房外面的,是一个三等丫鬟。
香纹笑着说要进去看看老爷有没有事,那丫鬟知道香纹是老爷的人,不算违礼,便让她进去了
安解弘睡得正香,突然闻到一阵香味。那香味里,又夹杂着少女的体香,若隐若现,忍不住就硬了起来。
香纹伏在安解弘身边,任他将自己抱了,便动作起来。
安解弘白日里发兴,觉得更不同往日,畅快淋漓了一把,才放了香纹起身。
看着香纹颤颤威威地取了一旁的衣裳套上,安解弘躺在床上,就懒洋洋地问道:“你过来,可有什么事?”
香纹脸一红,嗔道:“没事就不能过来寻老爷吗?——奴婢想老爷了。”
安解弘嗤笑一声。——男人的那股兴儿发出来了,也就过去了。谁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得话,是从来就靠不住的?
想糊弄他,香纹这小蹄子还嫩点儿。——安解弘也懒得再问,便闭上眼睛道:“既无事,你就出去吧。”
香纹这下脸上有些过不去。——老爷这样对她,分明是把她当粉头。可是现在也不是赌气的时候,便重新伏到安解弘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爷。——奴婢确实有事要求老爷。”
“说吧。”安解弘眼睛都不睁。
香纹咬了咬唇,幽怨地看了老爷一眼,又被老爷的侧影震慑住了。——如老爷这样的长相,全北地,甚至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吧?
能做老爷的屋里人,香纹一直觉得是自己前世烧了高香,今生才能伴在老爷身边。以后若是想长长久久地跟老爷过下去,自己的老子娘是不能没有的。——大宅门里那些事,没有什么都瞒得过他们这些家生子的。
想到此,香纹便软语求道:“求老爷给个恩典。我娘也是快六十的人,如今在东跨院老夫人的院子里服侍,平日里都是尽心尽责,不敢怠慢。就今儿有些急事,回了家里一趟,正好赶上夫人去老夫人的东跨院点人,就将我娘抓了,还要卖了去。”说着,香纹已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安解弘听了好不耐烦,便忍了气道:“如今是夫人管家。为了个几两银子买来的下人,难道你还要我去驳了夫人的话?——你香纹好大的脸”
香纹脸上一白,赶紧从床上起身,跪到床下磕头,又连声道:“奴婢不敢老爷息怒”又委屈道:“奴婢只是想着,大姑奶奶喜事在即,家里人手本来就少,还要卖了这许多人,岂不是误了大姑奶奶的喜事?”
这话却说到安解弘心里去了,便睁眼看了地上跪着的香纹一眼,道:“起来吧。给我收拾收拾。”
香纹心里一喜,就连忙又磕了头,便起身去了净房端了水盆,绞了帕子出来,将那里细细擦拭了一番。
安解弘心里有事,对香纹的**觉得有些腻味,便夺过帕子,自己胡乱擦了擦,就穿上外袍,自出去了。
香纹在后看着安解弘挺拔的背影,眯了眯眼,就赶紧回自己屋里躺着去了。——希望这一次,她能偷偷怀上。
安解弘刚出了自己的院子,就碰上从东跨院理完事回来的张莹然。便赶紧过去打了招呼。
张莹然含笑道:“老爷回来了。”
安解弘就过去拉了她的手,慢慢往回走,又问起了东跨院那边的情形。
张莹然皱着眉头,将那里的事儿说了一遍,又补充道:“老夫人那里,我暂时安抚好了。又换了几个人看着,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安解弘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她还是见不得解语有好去处。”
要是前几年,张莹然听安解弘这样说话,一句话都不会接。可她嫁进来这么多年,和安解语的关系一向不错,如今更是把她当了亲妹妹一样,也就接口道:“正是呢。我仔细问了那里的下人。老夫人开始不吃不喝,就是从前一阵子,他们东跨院里,日日谈起大姑奶奶的婚事开始的。我如今将那东跨院的人,除了我们后来派去的妈妈以外,都换了到别处去了。有些偷懒耍滑的,已是关了起来,明日就找人伢子来卖了去。”
安解弘这才想起香纹刚才说的话,两厢一对比,他自然更信张莹然的话。就有些气,也不提给她说情的事儿,只道:“什么时候卖人都行。——只要紧着家里的事儿有人做就可以了。若是人手不够,再去买些也使得。”
张莹然微笑道:“老爷不知道。东跨院这些下人,我们当祖宗供了这些年,没了他们,只是少了些闲人而已,不会耽误事儿。”
安解弘听了,索性道:“既如此,明儿若是人伢子过来,将香纹和他老子娘一起卖了算了。”
张莹然惊讶,忙问道:“这是怎么啦?——可是香纹惹老爷生气了?”
安解弘脸有些微红,只道:“回屋再说吧。”
两人便一前一后,回了正屋。
安解弘的另一个通房,也是张莹然的陪嫁丫鬟香雪,赶紧过来服侍老爷夫人。
张莹然便满屋子看了一眼,问道:“香纹呢?——老爷都回来了,怎么不见她过来伺候?”
香雪想起刚才香纹去老爷书房里做过的事儿,不由脸一红,只低头道:“香纹有些不舒服,回屋子歇着去了。”
这话不由让张莹然想起了刚才在东跨院里,香纹的老子娘哭天抢地的样子,冷笑道:“这一家子真是一样的货,只知道偷懒耍滑。——连主子每日里都忙得脚不沾地。他们倒好,不是头疼,就是脚酸,恨不得天天养着,让主子伺候他们才好”
屋里的丫鬟婆子听夫人发火,都大气也不敢出,都敛手屏息竖立在一旁。
余妈妈就命一个小丫鬟去叫香纹过来。
香纹听说夫人发了火,又有些心虚,只好赶紧过来给夫人磕头。
张莹然端坐在那里,拿着杯茶慢慢地饮了一口,也不发话让她起身。
香纹就怯怯地瞥了安解弘一眼,却看见老爷坐在一旁,眼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香纹有些后悔,今日她为了老子娘乱了方寸,不该如此粗糙行事才是。
张莹然看着她碍眼,便让她跪了半日,但此时正事还未理清,也没有时间去对付这些屋里人。就让她们都下去了,又和安解弘商议起大姑奶奶的婚事。
安解弘想了想道:“王爷上次来,不仅带了聘礼,连嫁妆都一并带过来了。你要记得将两边的东西都分好了,别搞混了才是。”
张莹然嗔道:“这还用老爷说?——只是王爷带来的东西,是王爷的一片心。我们自家,也要给大姑奶奶添些妆,多给些陪送才是。难道真的大大咧咧地让大姑奶奶只带着范家送来的东西嫁过去?”
这些,安解弘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敢跟张莹然说。他已偷偷地另置了数个庄子,买了数百亩的好地,又将自己私房银子拿了一万两出来,打算另外给安解语准备八十抬嫁妆,同王爷带来的一百抬嫁妆,一百二十抬聘礼一起,凑足三百抬,也是给安家长脸的事儿。
如今见张莹然提起来,安解弘就感激道:“不用了吧。解语好歹是已经出过嫁的人,家里已经给她出过一次嫁妆了。——人都说,初嫁从亲,再嫁由身。这一次,算是她自己的吧。”
张莹然叹气道:“话虽如此,她到底是有娘家的人。比不得那些没了娘家人,只好靠自己挣命的可怜人。”
安解弘又想到范朝风如今回来了,解语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呢,便也不再多说,只道:“你将就着那些物事先准备起来。到时不够,我再添些就是。”
张莹然应诺,自去筹备。
上阳王府里,安解语也是将手边的事儿,都赶着点儿处理了,又将余下的事,再次交付给了范朝敏。
范朝敏如今见了安解语,都不知该说什么。
以往王爷对四夫人和四房的优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却是谁都没有料到,王爷竟然会以正妃之位迎娶四夫人——且听说连册封的金册都造好了,和当初旧朝皇后的金册一般无二。
因此王府的人,对四夫人更加恭敬。——以前还有些人认为四夫人不过是代为管家,迟早有一天,这管家权是要交出去的,却是都看走了眼。原来不久之后,四夫人就成了王妃,要名正言顺的主持王府中馈了。
安解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去净房洗了澡出来,便又习惯性地去了顶楼坐坐。
这几年来,王爷一直在外征战,又要抽出时间去朝阳山教授则哥儿武艺和兵法,正式回来王府的日子,只有两次。只有王府外院的心腹幕僚才知道,王爷其实每隔两三个月,都要悄悄回来一趟。只是晚上到,快天亮的时候就走了,也并未多待。
安解语不知道王爷还会不会再回来一趟。她明日就要回安家备嫁了,这一去,两人在大婚之前,就不能再见面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缱绻
※正文3292字。
贴个草稿。这章还会修改。大家先看看。以后修改了,会通知大家。
那谁谁谁,满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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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安解语以手撑头,跪坐在软榻对面的横木茶几一边,已是半闭双眸,打起盹来。
顶楼大屋在冬季里,比楼下稍微要冷些。
阿蓝几次试图要给四夫人在顶楼放几个暖炉,都让四夫人给拒绝了。
安解语知道阿蓝的好意,只是这些暖炉都是烧炭的。顶楼已经密封得够好了,再烧几个炉子,就等着煤气中毒吧。
她也懒得解释,只说不用。再说二楼地板下有水龙,冬季里烧得热热的,又没有炭气,已是很暖和了。再有些热气浮到三楼,也尽够了。
范朝晖这日果然从青江大营星夜赶了回来。
他循着走熟了的路,飞上风存阁三楼旁边的窗户旁,见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不由嘴角微翘。攀上窗棂,他轻轻敲了敲窗户,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如以往一样,有个笑颜如花的人儿过来开窗放他进去。
范朝晖便从窗帘的缝隙里往里看了看,正好看见安解语正单手撑头,跪坐在茶几旁。那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想是困的很了。范朝晖就伸手推了推窗户,却发现那窗户并未插上,他一推之下,已是开了。
范朝晖看了看屋里半睡的人,又看了看一推就开的窗户,不由叹息一声,掠身进了屋子。
进来之后,范朝晖先将自己的重甲到屏风后脱了,换上安解语放在那里的一件软狐夹袍,才出来坐到正在打盹的安